撿了個黑皮夫君後

未婚夫嫌棄我是個凡人,和我成婚前一晚跟一個仙子跑路了。
我哭得地動山搖,當晚就夢到了我那早已飛昇的二十幾個師父。
師父們讓我別哭,還說已經給我找了一個更好的夫君,讓我出門去撿。
我屁顛屁顛地出門,還真在林子裏撿到了一個被雷劈焦的男人。
師父們說先湊合着用,這個還不行,他們就再給我劈一個下來。
我:「……」

-1-
我是一隻豹妖,卻是修仙界最強關係戶,原因無他。
我有一百零八個師父,他們遍佈整個修仙界,有好些個已經飛昇成仙。
至於我爲什麼有這麼多師父,還得歸功於我大師父。
他是個戰鬥狂魔,由於ţū́₊打人太多,又愛炫耀,太招人恨,他被人聯合陰了。
我救了快死的他。
他收我爲徒。
某天,他預感自己必須飛昇了,怕自己飛昇後我被他的仇家們盯上,便想了個損招,讓我多拜幾個師父,好多幾個靠山。
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幾個師兄弟們,再然後就是修仙界各大名人,但凡能叫得上名號的,他都要帶我拜訪一番。
不同意?
那就開打!
就這樣,我拜了一百零八個師父。
並且在師父們的監督下,我的武力值蹭蹭蹭地往上漲,修仙界無人敢惹。
身爲一隻強悍的豹子,我覺得自己也到了該繁衍的時候了,於是決定物色個雄性。
我的師父們一聽,立即商量着給我安排相親。
可是我輩分擺在那兒,跟我同輩的有道侶了,輩分比我低的不敢想我,我相了幾十次親愣是一個沒成。
我難過出門散心,路上撿了一個修士。
爲了不把修士嚇跑,我小心地隱藏自己的兇悍屬性,裝扮成一個柔弱的凡人。
原以爲這個一定能成,誰料對方嫌我太弱,新婚前夜和一個女仙跑路了。

-2-
好不容易撿到的男人沒了,我哭得地動山搖。
天雷很應景地響個不停。
精怪們說:「快看,有人在渡飛昇劫!」
我說:「屁,指不定是哪個負心漢在對天起誓!」
天雷響了一會兒就不響了,我哭也哭累了,打了個哭嗝,抱着被子睡着了。
夢裏,我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差不多二十幾個師父圍在我的牀前叫我起牀出門撿男人。
大師父一臉憤恨,「我就說那個小白臉靠不住,你們偏不信,這下好了,平白叫黎黎傷心!」
三師父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哪知道我那徒孫孫孫孫這麼不靠譜,黎黎啊你別難過,我把我那小徒孫賠給你,他可是修仙界萬千女修的夢中情侶,便宜你了!」
「得了吧,你們劍修都不行,還是我們合歡宗的男修好,活好還體貼。」
「乖徒兒你等等爲師,爲師這就給爲師那小徒孫託夢去!」
「呵呵噠,你們合歡宗的那個感情史豐富,萬一又來個搶婚,黎黎哭都沒地方哭去。」
幾個師父們吵了一通,最後讓我先去把男人撿回來,這個要真不靠譜就換下一個。
我平時也不關心修煉之外的事情,只聽三師父說他是修仙界萬千女修的夢中情侶,想來應該是極好的。
夢醒後我就屁顛屁顛兒地跑去林子裏撿男人去了。
最後還真讓我撿了個男人。
男人被雷劈得烏漆嘛黑,有點兒醜,跟三師父說的完全搭不上號。
但起碼是個活的,將就將就還能用。
我將男人帶回窩,連夜成婚,生怕他醒來後跑了。

-3-
男人就這樣成了我的夫君,但他醒來之後並不認這門婚事。
我纔不管他呢,跟我拜了堂就是我夫君。
「夫君,你什麼時候跟我生崽崽呀?」
晚上我鑽進他的被窩裏問道。
他紅着臉用被子把我蓋住,咳嗽兩聲道:「等過段時間吧,我現在就算是有心也無力啊。ƭū₀」
我嘆了口氣,「那好吧。」
夫君確實柔弱,萬一被我玩壞了可怎麼辦?

-4-
夫君身上的傷一日一日地好了起來,臉上依舊烏漆嘛黑的,山裏有隻狐狸精嘲笑我嫁了一個醜八怪。
我生氣追着她打了半座山。
「夫君,你別聽她的,我不嫌棄你醜。」
我對着夫君揚起一張笑臉道。
夫君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臉苦澀,「我知道我醜,配不上你,不如我們還是和離吧。」
「不能和離!」
我撲進夫君懷裏,抱着他的腰死活不撒手。
「咔嚓」
好像有什麼東西斷掉了。
我抬頭看向夫君,發現他面色扭曲得極了。
嘶,我剛纔好像一個不小心,把夫君的腰給……勒斷了?
夫君病懨懨地躺在牀上,一臉可惜地道:「本想和你圓房來着,可惜我這身子不爭氣……」
「快別說了,都是我不好,把你給弄傷了。」
我心裏又後悔又內疚,早知道就不用那麼大的力氣了,錯過了一個生崽崽的好機會。

-6-
夫君的腰一斷就是半個月,爲了讓他的腰儘快好起來,我決定給他燉腰子湯喝。
結果夫君喝了我的湯,一整天都在上吐下瀉。
老龜仙來看過後,說他是食物中毒。
我紅着眼睛說再也不給他熬湯喝了,夫君蔫蔫地應了。
沒過幾天,夫君突然跟我說他很想喫張記的芙蓉糕,可那張記在百里外的平雲城。
我說這有何難,留了個結界保護他,獨自去了平雲城。
不過這平雲城忒大,我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夫君說的雲記芙蓉糕。
入夜後,我蔫蔫地提着雲記芙蓉糕回了家。
到家後卻發現夫君並不在,家裏的結界也沒有壞。
怎麼回事?
我那麼大一個夫君呢?
水靈靈不見了??

-7-
我覺得我夫君肯定是被妖怪抓走了。
路過的一隻鳥妖說,附近的大錘山上來了一隻蛇妖,最愛喫修士,今天她還抓了幾個修士回窩裏。
可惡的蛇妖,竟敢抓我夫君,我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我火急火燎地去了大錘山,一腳踢飛了蛇妖的兩個手下,大搖大擺地闖進了蛇妖的洞穴中。
那蛇妖正準備喫一個修士,聽見動靜朝我投來兇狠的目光。
而被她壓在身下的修士,不就是我夫君嗎?
天殺的,果然是這臭蛇擄走了我夫君!
火氣上頭,我將蛇妖摁着暴揍了一頓。
揍完,我一抹臉上沾到的血,扭頭問夫君:「夫君,你有沒有事?」
夫君嚥了口唾沫,「無、無事。」
糟糕,我剛纔好像表現得太兇殘了!
想着,我裝模作樣地捂住自己的額頭,嬌滴滴地道:「頭好暈,一定是剛纔用力過猛了。」
說着,我搖搖晃晃地倒進了夫君懷裏。
倒下後還不忘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偷看他。
剛好對上他望下來的眸子。
我眼裏閃過一抹心虛,說了一句「好暈」就又「暈」了過去。
片刻後,夫君似是嘆了一口氣,將我抱了起來。
嘿嘿,我就知道夫君很在意我的。

-8-
「夫君,白天在蛇窩裏,我看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們來雙修生崽吧。」
見夫君在喫我買回來的芙蓉糕,我直接從他背後環住了他的脖子,腦袋湊近他面前道。
「咳咳……」
夫君似乎被我嚇到,咳嗽個不停。
我忙給他遞了杯茶。
夫君喝罷才道:「不可。」
「爲何?」
我有些不高興了。
撿回來這麼久,我連他的身體都沒碰過幾下。
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不瞞夫人,其實我的傷還沒有好全,白天在蛇妖洞裏,我是不想讓夫人擔心,硬撐罷了。」
夫君說着,用慘白的嘴脣對着我。
我大驚失色。
「你怎麼看着比前幾日還要虛弱了?」
夫君神色一頓,繼而道:「因爲我在蛇妖洞裏又受了傷。」
「你怎麼不告訴我!」
「當時夫人暈了過去,我……」
「快別說了!」
我一把抱起夫君,一陣風似的將他抱進臥室,放到牀上,扯過被子給他蓋起來。
「你好好休息,生崽的事,我們等你傷好了再說。」
夫君嘴角似乎抽了抽,可當我定睛去看時,卻發現他衝我笑得溫柔。
「好,等我傷好,定然好好報答夫人。」

-9-
夫君說想去山下轉轉,說不定能讓他的傷好得快一點。
我心想這有何難,帶着他去了山下飛煙城。
剛好碰上集市燈會,夫君說要爲我買一盞燈籠,將我安排在餛飩攤子上等他。
「夫君……」
「怎麼了?」
夫君回頭看我,昏暗的燈光下,我竟有點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我沒多想,低頭在荷包裏,拿出幾塊銀子塞進他的手裏。
「你看到喜歡的東西也可以買回來呀。」
夫君盯着我看了片刻,而後笑,「多謝夫人,我一定會盡快回來。」
夫君說完,很快便隱匿在人羣當中。
我坐在攤子上等他,可是等了許久也沒見他回來。
初春的風還帶着一絲寒涼,吹在人身上有些冷。
我的面前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一道人影,我驚喜抬頭,「夫君!」
卻對上了一張滿是不耐的臉,「果然是你,沒想到你竟然跟到了飛煙城。」
我擰眉看着他,「你看着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
但很快,他就重新皺起了眉,「少在這裏裝傻充愣了,你不就是追着我來到飛煙城嗎?」
「我想起來了,你是林浩!」
「我們此次來飛煙城是有要事,你最好不要搗亂。」
「你當初受傷,我給你餵了不少好丹藥,還有你當時逃婚,拿走了我不少好寶貝,要不今天還給我吧。」
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地道。
林浩的臉色立刻變得像個調色盤一樣,一會兒黑,一會兒紅。
跟着他一起過來的人,臉色也十分精彩。
最後他像是聽不懂我說的話一樣,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
那人接收到後,便要來扒拉我。
我:???
這可是他先動手的哦。

-10-
我將林浩揍了一頓,邊揍邊裝模作樣地喊:
「你這個負心漢,喫我的、用我的,還拿我的東西去養小老婆,我打死你這個負心漢、打死你這個負心漢!」
林浩被我揍了後,想對我用靈力,但像我這麼強悍的豹子會栽在他一個小輩手裏?
林浩的靈力當然是使不出來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很快,他就被我揍得到處亂竄,邊竄邊氣急敗壞地道:
「你們都是幹什麼喫的,還不快過來幫忙!」
我:?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哦。
「嗚嗚嗚嗚,你們都是壞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我跟你們拼了,嗚嗚嗚……」
我面上哭得傷心,手下卻一點兒沒留情。
誰想來幫林浩,我就揍誰。
林浩他們這羣小菜雞,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還要被路人指指點點。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沒想到他看着人模狗樣的,竟然不幹人事啊。」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呸,不要臉!」
……
林浩一行人臉黑了又紅,紅了又綠。
最後林浩不情不願地將我的東西還給了我,之前喫過的靈丹妙藥也被他折成靈石還了過來。
我心情不錯地拿着從林浩手裏討回來的東西,卻不經意間在人羣中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眼睛不由狠狠一抽。
等等,那個不是我夫君嗎?
他生得高大,站在人羣中分外顯眼,像個大黑樁子。
此刻正饒有興致地看着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眼皮狠狠一跳,頓時有些心虛。
「想不到小娘子生得如此貌美,也會遇人不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小娘子,也不要太過傷心了。」
「我知道飛煙城有處絕佳的看燈位置,小娘子有沒有興趣同我一行前去?」
我這會兒正想着要如何面對夫君呢,身旁又有人湊過來跟我說話,便敷衍地點點頭。
「太好了,趁現在人還不多,我們快些過去吧!」
那人說着,便要來拉我的手,只是他還沒拉上便被夫君攔了下來。
「抱歉,她是我夫人,我們還要去別處看燈。」
那人看看我,又看看夫君,顯然不信,「你莫要誆我,小娘子的夫君可剛走。」
我心頭狠狠一跳,怕夫君說出什麼不好的話,我立刻捂着額頭,撞進夫君懷裏,柔弱地道:
「哎呀,我突然覺得頭有點暈,這位壯士,你扶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說着,我抬起眸子,瞅他的神色。
恰巧對上他望過來的眸子,我立刻挪開視線,身子似乎更加柔弱了,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
「我自小體弱多病,如今怕是老毛病犯了,壯士,快,送我去醫館。」
夫君嘴角似乎抽了抽,將快站不穩的我抱起走出人羣。

-11-
待到安靜的地方後,夫君纔將我放下來。
我靠在他懷裏,沒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結果發現他就等着我看他呢。
我眸光閃了閃,「哎呀,突然感覺自己好多了,夫君挑的這個地方可真好!」
我說着,手撐在他的胸膛上,便要借力起身。
夫君抓住我的手,將我留在他身邊。
「夫人不打算解釋一下,你另一個夫君的事情嗎?」
我眼睛眨啊眨,「什麼另一個夫君,我只有你一個夫君,剛纔都是亂說的啦!」
「是嗎,可是我看夫人對剛纔那位公子還挺情真意切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爲什麼去了那麼久都沒有回來?還有,我的燈呢?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想跑?!」
我越說底氣越足,不爽地瞪着他。
夫君眼裏閃過一抹心虛,「哪有,我只是想找一盞最漂亮的燈給你,這纔多費了一點時間罷了。」
「哼,騙子!」
「不騙你,我已經找到了,帶你去看。」
我將信將疑地跟着夫君走了。

-12-
他沒騙我,真的帶我看了城裏最漂亮的燈。
那燈是燈會的獎品,只有猜燈謎猜對最多的人才能得到它。
我們便開始猜燈謎,想不到夫君懂的東西還挺多,燈謎一猜一個準。
旁邊的人一開始還不怎麼看得上他,沒過多久全都眼冒星星地看向他。
「想不到這人雖然黑,學問倒挺厲害的,難怪能得到小娘子的青睞。」
「這麼看來,他倒勉強配得上他身旁的小娘子。」
夫君聽後,嘴角似乎隱隱地抽了抽。
「給。」
贏來的燈籠被他遞到我面前。
我突然有些欣喜,「我還挺喜歡你的,你會給我送燈!」
夫君烏漆嘛黑的臉似乎有些紅,他眼裏閃過一絲彆扭,別過頭去不看我,過了片刻又睨着我道:「怎麼,你那前夫君連盞燈都不給你送?」
我眸光閃了閃,「哎呀,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我只有你一個夫君呀。」
夫君冷哼一聲,「油嘴滑舌。」
我眨着眼睛裝聽不明白。

-13-
由於我們玩得太晚,夜間便在城裏的一間客棧裏住了下來。
看着夫君走在前頭的挺拔背影,我驀的有了一個想法。
一進房間,我便將夫君壓在了軟塌上。
「夫君,剛纔在燈會上,我看你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來雙修生崽吧。」
夫君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變得虛弱起來:「不可,夫人,我傷勢還未完全好。」
我一把拉開夫君的衣領,他烏漆嘛黑但結實的胸膛露了出來,我眼睛一亮。
好有力量感啊,看着就很健美,我喜歡!
「沒關係,我會很溫柔的,不會讓你受傷。」
身爲一隻強悍的豹子,我對自己未來的伴侶還是很有耐心的。
「不行,我還沒有準備好。」
夫君死死按住自己的衣服,不讓我扒下來。
我繼續哄他:「不用你準備,我已經準備好了,放心,我早就學習過了,技術很好。」
夫君眼中閃過一絲羞惱,「不行,這是在外面,會被人聽見。」
「沒關係,我布個結界,他們就聽不見了。」
「不行,我……」
哎呀,他好囉嗦,我低頭堵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軟軟的,好親!
夫君瞪大了眼睛,一副被震驚到的樣子。
有點可愛。
正當我要進一步動作時,身側突然有了變化。
眨眼間,我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還有一羣跟我們一樣,不瞭解狀況的人。
一不小心,我和夫君就成了衆人圍觀的對象。
「好生勁爆啊。」
「這位公子雖然黑了一點,但身材是真不錯啊。」
「這姑娘看着有點眼熟啊。」
我:???
我不是應該在客棧裏嗎?

-13-
心裏這麼想着,我的手卻很誠實地將夫君的衣服攏得嚴嚴實實。
不行,這是我夫君,不能被其他人看了。
還沒有等我弄明白眼下發生了什麼事,耳邊便傳來了一道惱怒的聲音:「金黎,你在做什麼?」
我抬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要你管。」
林浩氣得臉都綠了,過了幾瞬才咬牙切齒地道:「你什麼眼光,這種貨色也喫得下?」
他剛罵完,膝蓋便受了我一擊,直接就跪下了,「不准你說我夫君的壞話。」
林浩面色鐵青,跟他一起的人神色不善地看着我:「妖女,你對我們師兄做了什麼?」
「看不出來嗎?教訓他。」
要打架嗎?我可不怕。
氣氛緊張之時,有人出來勸架:「好了,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想怎麼出去,而不是在這裏內鬥。」
片刻後我才知道,大家都被妖怪擄到了一個陣法當中,這個陣法很厲害,大家想了很多辦法也不能出去。
「很厲害嗎?」
「我怎麼不Ṱŭₒ覺得?」
我若有所思地道。
林浩白了我一眼,「你就少吹幾句牛吧,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裏商議了很久,都沒有商討出出去的……辦……法……」
林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只是用本命劍,往地上輕輕一插,四周很快響起了碎裂聲。
「她她她她她,我想起來了,她是那位鎔釗聖君!」
「就是你說的那Ṭũ̂⁺個當着你的面殘暴地殺了頭兇獸,警告你的那個?」
我:?
他一說這個我就想起來了,我沒有警告他啊,只是在雄性面前展示我的強大,這樣纔好求偶啊!
「嘶,不愧是修仙界第一女魔頭,這實力,恐怖如斯!」
哪有,我明明很虛弱的好不好!
陣法破了之後,我便靠在了夫君懷裏,嬌弱道:「頭好暈,定然是剛纔靈力消耗過度了。」
夫君:「……」
衆人:「……」

-14-
沒等我再靠在夫君懷裏多久,周圍又有了變化。
眨眼的功夫,我們又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有人驚訝道:「怎麼回事,這是哪裏?我們不是已經從陣法當中逃出來了嗎?」
「糟糕,我的靈力好像不見了!」
「我的也是!」
大家的靈力突然就不見了,我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的也是。
「鎔釗聖君,我知道你還在生林師兄的氣,一切皆因我而起,你有什麼氣往我身上撒就好了,切勿牽連了旁人。」
這時一女子弱柳扶風地道,她身上自帶一股清冷之氣,如水中芙蓉,空中皎月,眉宇間自帶三分哀愁,看着就很善良純潔。
但是她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覺得大家失去靈力是我害的?
「就算你是鎔釗聖君,也不能強人所難。你雖救過我性命,但我的心中只有泠婉,你還是儘快收了那點兒手段,大家的時間很寶貴,沒空在這裏跟你閒耗。」
林浩擋在女子面前,對我橫眉冷目。
我:???
「蠢貨。」
不是我罵的。
夫君攬着我,語氣中帶着滿滿的嫌棄,「連幻境都不識得,善熙宗究竟是怎麼教出你們這羣蠢貨來的?」
林浩被罵得臉色通紅,卻還是梗着脖子道:「說不定就是她把我們弄到這幻境當中來的呢!」
「容釗聖君,我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還請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我:「……」
懶得跟他爭辯,我拉着夫君的手,拔腿就跑。
邊跑還邊回頭吼道:「蠢貨,快跑啊!」
起初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我爲什麼拉着夫君跑。
但是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跟着一起跑。

-15-
「咚咚咚」整個地面都在震動。
一隻巨型惡妖跟在我們後面,他見到活物就撈起來塞進嘴裏。
有幾個修士跑得慢了,被惡妖撈起,塞入了嘴中。
也有幾個膽大的修士跑去挑戰惡妖,最後也被惡妖吞入腹中。
現場一片混亂,我變回原形,叼起夫君往背上一甩,好幾個閃躲才終於甩開惡妖。

-16-
不多時,一羣剛失去同伴的修士們喪着一張臉,泠婉紅着一雙眼睛道:
「都怪我,小師弟是爲了保護我才被惡妖喫了。」
「鎔釗聖君,你不是很厲害嗎?剛纔爲什麼一直在躲,我們死了那麼多人你看不見嗎?」
林浩突然紅着一雙眼睛質問我。
我沒有想到會被這樣問,一時間有些怔愣。
「她沒有義務保護你們。」
夫君眼神嘲諷地睨着林浩,「實力強就必須犧牲嗎?誰教你們的強盜邏輯?」
我心中一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眼前的夫君。
這個夫君好像還不錯,我忽然不是那麼想只和他生幾隻幼崽就分道揚鑣了。
林浩梗着脖子瞪我:「可是她分明有能力,她卻只顧着她自己,如此自私自利,不愧是妖……」
夫君語氣更加不耐,「這裏是幻境,那些被惡妖喫進肚子裏的人一時半會兒不會真的死去,只要我們快速摧毀這個幻境,那些人還能獲救。」
林浩:「……」
夫君語氣裏的嫌棄都快要溢出來了,「這些都是基礎知識,你們入門後都學了些什麼?」
林浩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臉紅得像猴子屁股。
泠婉似乎想幫他說話,卻被另一個人搶了先,「那前輩,他們最多還能撐多久?」
「不出意外的話,最多還能撐七天,如果七天後找不到摧毀幻境的辦法,我們都ťû₁會因神魂衰弱而死。」
「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想辦法摧毀幻境啊!」
「不要輕舉妄動,快入夜了,妖族的夜晚格外冷,我們必須找些能保暖的東西。」
「ŧû₁可前輩不是說這裏只是幻境麼,又不是真的妖族,說不定眼睛一眨,一夜便過去了。
「時間緊迫,大家還是不要在這個上面浪費時間了吧。」
泠婉說着,隱晦地白了我一眼。
我「哦」了一聲,ṭůₙ「隨你們。」
反正我有毛,到時候冷的不是我。

-17-
我跟夫君出門找食物,身後跟了一羣小尾巴。
他們思考過後,還是決定先聽我的,找些能保暖的東西。
然而妖族危險,他們又毛手毛腳,招惹了許多不能招惹的東西,一眨眼的功夫,跟在我身後的人便少了不少。
剩下來的人臉色慘白,看着也乖巧了不少,「前輩,什麼東西比較保暖?」
我指着不遠處妖牛留下來的排泄物,「這個就很保暖。」
衆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精彩。
「前輩,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您就不要再同我們計較了,還是說您還在埋怨泠婉,如果是這樣,泠婉可以離開,只求您不要遷怒大家。」
安靜了好一會兒的泠婉忽然紅着眼睛說道。
「泠婉,你不要這麼說。」
林浩溫柔地爲泠婉拭去眼淚,憤怒的目光朝我射來,「容釗聖君,我們已經道歉了,你爲何還要斤斤計較?」
我:??
這兩人真是挺莫名其妙的。
「我沒有耍你們,妖牛的排泄物真的很溫暖,我小時候就是靠它們度過夜晚的。」
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自然地說出自己幼年時的不堪,大家一時間都噤了聲。
我卻沒有再管他們,而是繼續找起了食物。

-18-
「你小時候爲什麼會在妖牛的排泄物中過夜?」
片刻後,我耳邊驀地響起一道別扭的聲音。
我抬頭,見夫君一副想知道,又像是隨口一問的模樣。
「因爲我生下來的時候是一隻病弱的豹子啊,在我們妖族,只有健康強壯的幼崽能得到母親的庇佑。」
「哦。」
「你在心疼我嗎?」
我突然湊到夫君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問道。
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烏漆嘛黑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一團紅暈。
「纔沒有,你少自戀了。」
瞥見他的模樣,我腦中靈機一動,垂下眸子,裝模作樣地道:
「可是我小時候很可憐,每天喫不飽,穿不暖,還會被其他大妖怪欺負。」
夫君巴巴道:「哦。」
我抓住他的手,「因爲從小沒有家,所以我很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要是能生幾個幼崽就更好了。」
「金黎。」
「嗯?」
夫君面無表情:「你的手剛纔碰過千蟲菌。」
我歪頭:那咋了?
夫君微笑着將手抽走,「你沒有洗過的髒手不要來碰我。」
我:「……」
行吧,這個夫君真講究。

-19-
今天我們的運氣不太好,天黑前只找到些能喫的蟲子和果子。
忙碌了許久,大家早就飢腸轆轆了,然而望着不遠處堆放的食物,卻根本沒人動手。
原因很簡單,妖族沒有被大妖佔有的食物,大都味道不好,且長相難看。
大家喫不下去很正常,不過對我來說,眼前這些食物和普通食物沒什麼區別,畢竟我小時候就是靠喫這些東西長大的。
我抓了一朵千蟲菌喫了起來。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看我的眼神滿是敬畏。
我沒有理會他們,詢問起了身邊的夫君:「喫嗎?」
夫君有些惡寒。
我勸他:「你別怕,這些蟲子只是看起來比較噁心而已,它實際上就是菌子,你可以想象自己在喫香噴噴的肉嘛。」
「可是它看着不好喫。」
我眼裏閃過一抹心虛,騙他:「好喫的,你不能以貌取物。」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夫君忍着噁心嚐了一口,「好難喫。」
我假裝沒聽見他的吐槽,「多喫幾口就好喫了,還有這個多目果也好喫。」
夫君強忍着嫌棄又喫了幾口,還喫了我給他推薦的多目果,「還是好難喫。」
「哎呀,多喫幾口就好喫了嘛。」
哈哈,夫君真可愛!

-20-
用餐一結束,我就變回原形,將夫君包裹在自己腹部軟乎乎的毛髮當中。
夫君起初還有些不情願,沒過多久就偷摸起了我肚子上的毛。
「夫君,你喜歡嗎?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天天給你摸!」
我原以爲這麼說,夫君肯定會感動,誰知道他兇巴巴地吼我:「不要在外面說這些!」
好嘛,不說就不說。

-21-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去狩獵了,好在我雖然失去了靈力,但體格還是強健的,加上運氣不錯,我獵到了一頭不錯的獵物。
爲了避免獵物被其他妖怪搶走,我讓大家迅速瓜分了獵物。
回到山洞後,大家都在處理食物,唯獨夫君坐在了我身旁。
我正疑惑他過來做什麼,他卻從我手中接過傷藥,爲我處理傷口。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動作,我只覺心裏酥酥麻麻的,爪子也癢癢的,好想撓些什麼東西。
「夫君,想不到你雖然長得醜,人還挺體貼的。」
夫君臉黑了一個度,「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又生氣了,真可愛。

-22-
接下來幾天,大家一直在尋找摧毀幻境的辦法。
可惜並沒有什麼進展。
「鎔、容釗聖君,剛、剛纔多謝你出手相助。」
一個白臉修士扭扭捏捏地站在我面前說道。
我並未放在心上,「不必客氣,隨手的事。」
「鎔、鎔釗聖君,這是我家傳的玉牌,如果能平安出去,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修士紅着臉說道。
我一看他給的是個好東西,隨手接了過來,修士的臉不知爲何變得更紅了。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夫君不知何時站在山洞口,閒閒地睨着我們。
我隨手將玉牌收了起來,衝他招手,「夫君快來!」
夫君如往常一樣替我處理傷口,只不過這次粗魯了很多,我輕聲抱怨了一句,他卻瞥我一眼,「自然比不得你的玉牌小哥來得溫柔。」
我:?
他喫錯藥了?

-23-
天吶,不光夫君喫錯藥了,林浩也喫錯藥了。
「我沒想到蘇泠婉竟然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去救她,她竟然拿我當擋箭牌。黎黎,還是你最好,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錯過了你,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
「我不喫垃圾。」
「黎黎,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經過這一次我已經看清了,這世上只有你對我是真心的,我以後肯定會全心全意地對你,而且我比你那個夫君長得好看一萬倍,你真的不打算再考慮考慮了嗎?」
「不了,我覺得我夫君挺好的。」
他雖然黑,但身材好啊!
「黎黎,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
我:?
他真的有點聽不懂人話,算了,懶得搭理他。
最近夫君都不怎麼搭理我了,真叫人頭疼。
我想着要怎麼哄好夫君,卻發現夫君站在不遠處等我。
「我有話跟你說。」
夫君將我帶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告訴我一件事,「我有個出去的辦法,你想不想聽?」
這不是廢話嗎?
「什麼辦法?」
夫君忽然紅了臉,扭捏道:「雷劫。」
用天道的力量劈開幻境,這的確是一個辦法,只是要怎麼引來雷劫呢?
心裏有疑問,我便問了出來。
夫君的表情很快變得更加扭捏,「我的修爲還差一點就能引來雷劫。」
「那你快修煉啊!」
「這裏沒有靈力,如何修煉?」
「那你要不喫些丹藥?」
「不行,我之前已經喫過不少極品丹藥,再厲害的丹藥,對我來說,效果都幾近於無。」
「那要怎麼辦?」
夫君飛快地掃我一眼,又移開目光,支支吾吾道:「雙修大概可以讓我增強修爲。」
我:!!!
「你不早說!」

-24-
我拉着夫君痛痛快快地雙修了一場,剛修完沒多久,便聽到了隱隱的雷聲。
夫君讓我找個地方躲好,自己跑出去挨劈了。
一陣電閃雷鳴的動靜後,幻境果然被劈碎了。
大家來不及高興,立刻四下逃竄。
不知過了多久,雷聲終於停下。
我看見不遠處的土坑旁站着一個白衣飄飄的修士,那修士長着一張清貴出塵的臉,很仙,很好看,但……這不是我夫君啊!
我那黑了吧唧的夫君,怎麼變成白的了?!
(正文完)
番外(男主視角)

-1-
我,燕巒,燕國世子,生來便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無論是做凡人還是修仙,我都是人羣中最亮眼的存在。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自己人生當中最ṭŭ̀⁻不想遇見的事。
我渡劫失敗,還被一隻妖怪撿回了家。
那妖怪趁我虛弱,同我強行拜了堂,那一瞬間,我差點兒沒氣醒過來。
我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在了一個小妖怪的手裏!
好好好,你這小妖怪,等我醒了必要你好看。

-2-
我醒了,但這妖怪實在太厲害。
識時務者爲俊傑。
我忍。

-3-
忍不了一點,這妖怪饞我身子!
她還有同夥,是個白鬍子老頭,說什麼我修煉得太快,根基不穩,命中必有此劫。
呵呵,不就是想逼我就範嗎?
還好我聰明,故意沒治自己被雷劈的傷。
這要是恢復本來樣貌了,我的清白還能在嗎?
被說醜就說醜吧,我又不在乎自己的樣貌。
只是沒想到這小妖怪還挺護短,她握着狼牙棒滿山攆狐狸的樣子還挺可愛。
「夫君,你別聽她的,我不嫌棄你醜。」
嘖,這小妖怪也不害臊,總對人摟摟抱抱的。
還有勁兒忒大,我的腰斷了,我收回她可愛這句話。
「本想和你圓房來着,可惜我這身子不爭氣……」
「快別說了,都是我不好。」
看見她難掩可惜的模樣, 我爽了。

-4-
我沒爽多久, 因爲這小妖怪爲了得到我的身子,手段層出不窮。
爲了守住自己的清白,我喝了她熬的大補湯,差點兒沒把自己交代出去。
不行, 必須想個辦法逃跑了。
我特意支使她去買芙蓉糕, 然後自己解開她的結界跑了出去。
路上想到她可能會一直找我想要喫的那款芙蓉糕, 我突然有些內疚。
那該死的蛇妖, 就是在這個時候偷襲我。
幸好小妖怪及時趕到,看着她匆匆趕來的身影,我竟然莫名覺得有些偉岸。
真是見鬼了。
她還解救了其他被綁來的修士,倒是跟其他妖怪不一樣。

-5-
跟她說我想去飛煙城逛逛,是我第二次想跑。
誰知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從她手裏接過銀錢,走在人羣當中, 良心突然有點痛, 腦海中浮現的是她漂亮澄澈的眸子。
她要是知道我跑了,會不會哭?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回去, 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誰知道正巧看到她揍人的一幕。
喲,她還有個前夫呢。
呵,說什麼只有我一個夫君。
騙子!
她就是饞我的身子!

-6-
該死, 讓她佔到便宜了。
不過她的嘴好軟。

-7-
好煩, 哪隻妖怪提前在客棧裏設了埋伏, 等我出去, 定要將它大卸八塊!
該死,我怎麼又往她的嘴巴看了。
肯定是因爲我被她佔便宜了, 下次我要佔回來!

-8-
煩,她那個前夫爲什麼總是嘰嘰喳喳個沒完,還有那個女人,扮什麼柔弱, 一點兒也沒有她可愛。

-9-
好生氣,我好心幫她處理傷口, 她竟然說我醜!

-10-
生氣, 好生氣,我還沒死呢, 她就收別人的玉牌了。
是不是早就準備找下家了?
也是,她心裏就想着生崽, 連我這副鬼樣子都不嫌棄,要是有人上趕着過來……
生氣, 氣炸了, 她那該死的前夫竟然說我醜,他才醜, 他全家都醜!
不行, 她都已經佔了我的便宜了, 就得對我負責!
她都要對我負責了,和她生幾個崽也不是不行。
崽都有了,我就勉爲其難地承認她是我的妻子好了。
她都是我的妻子了, 我的真實樣貌也沒必要藏着不給她看了。

-11-
壞女人,我變白了就不認識我了。
不許,我不許!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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