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下鄉女知青。
對婆婆妯娌軟弱,卻對丈夫潑辣。
團長丈夫回來,我扇他耳光,突然空中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字幕。
【男配多年的愛意,終究被一巴掌打碎了。】
【女配傷害男配,男配最多一邊淚一邊愛。】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了,慘喲。】
【三年後,男配才得知妻女的死亡真相。心灰意冷,下海經商,成爲商界大佬。】
【大佬卻淪爲作者的工具人,女主硬貼上來搞追妻火葬場的戲碼。】
【是我三觀清奇嗎?明明是女主倒貼,求男配碰男配都不碰,只把她當成妻子的活體影像,難道有錯嗎?】
【磕男女主這對癲公癲婆,還不如磕男配一家。】
【父子倆一個戀愛腦,一個戀媽腦,多好磕啊。】
【我想看女配覺醒,狠狠回應男配的愛!】
【然後一家人整整齊齊,幸福美滿!】
【前面的+1,誰能來寫一寫情深男配和作精女配都長嘴說愛,全家 HE 的軍婚小甜文?】
-1-
今天又是被婆婆欺負哭的一天。
「老三不回來過年,肯定是因爲不想見到你。」
我的丈夫陸海潮是一名軍人。
他因爲職責,已經兩年未曾歸家。
婆婆從除夕到大年初三,一直唸叨。
我明明知道我的丈夫是多麼好的人,多麼盡責的光榮軍人。
但是可氣的是,每次婆婆總能找準刺兒,扎我的心。
「現在他升了團長,前程大好,遲早拋棄你這個黃臉婆。」
「你纔是黃臉婆,你還是大黑熊,醜八怪,老妖婆!」
捱罵了幾天,我實在忍無可忍,反嘴開噴。
罵我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罵我是黃臉婆。
畢竟我是膚白貌美的女知青。
幾年前,陸海潮回鄉,見到我的第一眼,眼睛都看直了。
那時候我剛下鄉,對農活一竅不通,每天備感折磨。
說白了,知青就是一羣小年輕在還不懂得種地是咋回事的時候,已經扛起農具下了地。
在我最煎熬的時候,陸海潮陪着我,替我扛過去。
他濃眉大眼,高大英俊,又是備受尊敬的軍人,十里八村最佳夢中情人,卻唯獨對我有着硬漢的溫柔。
我能不心動嗎?
可是我嫁給他之後,悲慘日子就開始了。
丈夫常年不着家。
婆婆強勢,妯娌惡毒。
我過得豬狗不如。
日常就是被婆婆和妯娌輪番欺負。
雖然我要文化有文化,要腦子有腦子。
但是像極了一個莫名其妙就被架到火上炙烤的大冤種。
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唯一確定的是,我身嬌體軟,實在打不過婆婆和妯娌這兩個膀大腰圓的臭婆娘。
就像今天,我婆婆說我噴她,膽大妄爲,不服管教,和大嫂把我拖到屋裏關起來。
不給飯喫,直到婆婆氣消爲止!
從早上被關到晚上,我餓得胃難受。
直到半夜,衆人深眠,窗戶被輕敲兩下。
「媽,是我。」
小女孩兒軟糯的聲音傳來。
是我閨女,陸小苒。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窗,蠟燭都不敢點。
閨女將兩個饅頭遞進來,小聲地說:「媽,你快喫。」
我卻沒有接,心疼地說道:「媽不餓,你喫。」
我很瞭解我婆婆。
她每次把我關起來捱餓,爲了防止孩子偷拿糧食給我,就定量給孩子喫食。
平時每人每頓就一個饅頭,一碗粥。
菜和粥是在桌上喫的。
唯一能藏的就是饅頭。
這兩個饅頭一定是我閨女省了兩頓,沒捨得喫。
大過年的,我也捨不得閨女捱餓。
「媽,我不餓,我可勁兒喫了菜,還有肉。」
也是。
今天是大年初三,跟平時不同。
然而,我剛接過饅頭,前面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閨女有些慌張,抓緊我的手。
我也緊張地問道:「誰啊?」
-2-
一道清亮的男孩聲音,壓低傳來:「媽,姐,是我。」
兒子陸建軍摸着黑走近。
隨着他走近,我聞到一陣香噴噴的燉肘子味兒。
「姐,你先端着。」
他跑去院子拿一張小凳子過來。
站到小凳子上,接過那盤肘子,說道:「媽,你靠過來,我餵你喫肉。」
我瞪大眼睛,一臉驚恐:「你敢偷東西?明天你奶奶打斷你的腿!」
兒子冷哼:「我只管今天我媽的飽,管不着明天我的腿。」
我嚴肅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偷東西就是不對。」
兒子點點頭:「是是是,知道了。所以你快過來,不然肉要涼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威脅道:「你快把肉拿回去,不然我連饅頭也不喫了!」
兒子語氣一沉:「媽,你要是不喫,我現在就去奶奶屋外,大聲喊:偷肉喫了,偷肉喫了……」
我連忙伸出手,捏住他的雙頰。
「你閉嘴——」
兒子趁機夾起一塊肉,塞到我嘴裏。
笑呵呵地問道:「香吧?」
軟爛脫骨的醬香燉肘子,滿嘴漫開的香味。
「唔,太香了,再來一塊!」
飢餓到極致,味蕾一旦被滿足,就會一發不可收。
閨女去隔壁屋拿一杯溫開水給我。
我一口饅頭一口肉,一口水。
嘎嘎猛炫。
兒子輕嘆,語氣責備又無奈:「奶奶對我們不好,對你更壞,早就讓你跟咱爸告狀,你偏不說。還總威脅我們,我們敢告狀,你就去撞牆,去上吊……你說你到底圖什麼呢?圖屋裏一日遊,沒喫沒喝沒屎拉嗎?」
「……」
這是誰家臭小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其實,每次被婆婆和妯娌欺負的時候,我告狀的念頭都強烈地叫囂着:我要告狀,告到中央!
但是陸海潮回來,我又莫名其妙打消告狀的念頭。
「先不說這個,想一想明天你奶奶發現肉沒了,會怎麼樣吧?」
兒子端着只剩下一些湯汁的盤子,笑着說道:「等一下我就去把鍋和盤子都涮乾淨。」
女兒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爲了讓奶奶清楚是自家人乾的,別平白冤枉了外人。也讓她懷疑到我,但是又沒證據,打不死我!」
我聽到這話,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臭小子,你很危險!
我下意識感覺不妙。
讓這孩子如此下去,要長歪,要壞球……
但是我能怎麼做呢?
「很晚了,你們趕快去睡覺吧。」
-3-
我試圖把不對勁的事情捋清楚。
兒子偷肉,原因是我被關起來。
是我造成的。
是我的錯。
除了我,孩子的父親也有責任。
如果不是他常年不着家,那麼我們至於被欺負成這樣嗎?
爲此,我對陸海潮的怨氣更深。
明明不是陸海潮把我關屋裏。
可是我就是怨他,就是恨他。
我根本無法控制我的大腦,和可能已經變態的內心……
【不對勁,很不對勁……】
然而我一夜無眠,也沒有想明白哪兒不對勁?
早晨,婆婆衝進隔壁屋打我的孩子。
我們這一房在家中的後院。
除了我的屋,隔壁還有一屋。
平時龍鳳胎跟我住。
陸海潮回來,或者婆婆把我關屋裏,龍鳳胎就住隔壁屋。
我聽着孩子的哭號聲,心裏的怨氣和恨意徹底爆發。
「王二妹,你打我孩子,你不得好死!」
都說虎毒不食子。
她卻對親孫子親孫女都下狠手。
婆婆打完孩子,站在窗外,叉腰氣我:「我不僅打他們,還要他們幹活,還不給他們飯喫!」
門外上着鎖。
我出不去,又氣又急,哐哐踹門。
「你有本事就放我出去,看我不幹翻了你!」
「好啊!你想捱打,我就成全你。」婆婆立馬掏出鑰匙來打開門。
以往她把我關一天一夜再收拾我。
我餓得渾身虛軟,無力反抗。
保準只有捱打的份。
但是不知道是昨晚喫了肉,還是爲母則剛。
婆婆進屋,我迎面就狠狠一腳踹翻了她。
她被踹得「哎喲」一聲痛呼的時候,我已經揪住她的頭髮,使盡全力將她撲倒。
光憑力氣,我打不過她。
所以,我靈機一動,一拳頭捶了她的眼窩兒,又迅速一拳頭揍她牙嘴上……
「啊,唔……我嘴流血了,嗚嗚……」
婆婆猝不及防被我一頓胖揍,根本無力還擊。
「媽,不好了,小叔回來了,你別打她了……」大嫂火急火燎地衝進來。
看見屋裏的一幕,她一臉震驚。
但是她反應很快,轉身又大喊:「小叔,你快來啊,媽要被你媳婦兒打死了!」
陸海潮竟然回來了?
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有些害怕地鬆開手,連忙站起來。
婆婆卻躺着痛哭賣慘:「嗚嗚惡毒兒媳婦要打死婆婆了!」
「媽……」陸海潮上來扶起她。
婆婆立馬指着我:「老三,你總算回來了!你快打死蘇瀾這個毒婦!」
陸海潮轉過身看向我:「小瀾……」
「啪。」
我迅速地伸出手,狠狠扇他一個大耳光。
陸海潮一愣。
婆婆也一愣。
大嫂更是一愣。
畢竟全家誰敢對這一位已經兩杆兩星的大團長動手?
就連婆婆平時也就是賣賣慘,或者道德綁架,來掌控自己這個小兒子。
雖然我有緊張,也有怒氣,更有怨氣,但是我也不是很想打他。
這一巴掌卻彷彿被什麼支配着,必須打出去。
「我……」我想解釋自己沒想打他的時候。
突然,空中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字幕。
【男配多年的愛意,終究被一巴掌打碎了。】
【女配傷害男配,男配最多一邊淚一邊愛。】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了,慘喲。】
什麼玩意兒?
誰是男配?誰是女配?
最後一次相聚又是什麼意思?
就在此時,又出現一波新字幕。
【接下來大虐!】
【閨女要沒了。】
【明天陸小苒被發現在河邊時,屍體已經泡得發白浮腫了。】
【那三個小畜生,可真不幹人事啊!】
-4-
我看到這裏,整個人已經無法冷靜了。
閨女要沒了?
怎麼沒了?
什麼時候沒了?
剛纔婆婆打完孩子,拖去前院,安排去幹活了。
我不知道閨女在哪裏。
對了,奇怪的字幕說屍體在河邊發現的……
厚祿村是有一條河經過。
村裏在那條河三段地方搭起大石頭,用以拍洗衣物。
分別叫河東頭、河南頭、河西頭。
婆婆經常指使我閨女去洗衣服。
但是南頭、西頭距離家裏都差不多,喫不準在哪頭。
「小苒去哪裏了?」我問婆婆。
但是婆婆躺着閉上眼睛,故意氣我,裝死不回答。
我撲過去,狠狠掐住她:「回答我,小苒去哪裏了?」
大嫂在旁邊火上澆油:「弟妹你要掐死婆婆啊?你太大逆不道了!」
我卻真的想掐死婆婆。
「你不說我就掐死你!」
婆婆被掐得臉龐漲紅,終於睜開眼睛,卻是看向自己的小兒子。
「潮啊……」
陸海潮聲音冷沉:「媽,孩子到底去哪裏了?您不說,小瀾就掐死您!」
婆婆ţú₂聞言,沒想到她的兒子竟然也不幫她,氣得兩眼一翻。
我瞪着她,手上更加用力。
「咳咳……西、西頭!」她連忙回答。
我鬆開手,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衝。
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如果閨女出事了,我一定要王二妹賠命!
一路上,那些字幕就像跟隨劇情展開一樣,一波波地出現。
【女配想不到她的閨女被小畜生凌虐、糟踐吧?】
【陸小苒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鮮血淋漓,零落在河邊……】
【命運註定這個小女娃 BE。】
【換作我是男配,後來也會不擇手段弄死那三個小畜生!】
我看着字幕,心都要碎了。
我不要命地狂奔。
一陣陣凜冽寒風灌入我的嘴裏,一呼吸就從喉嚨到胸腔像刀鋒滾過,火辣辣地疼。
可是我絲毫不敢慢下腳步。
我要跟時間爭。
跟莫名其妙的命運爭。
小苒,你一定要等着,等媽去救你!
「小瀾。」
陸海潮追上來,拉住我。
「我去找,會快一點兒。」
他說完就朝河西頭猛衝。
確實。陸海潮身高一米八八,身體矯健,力氣大,大長腿,跑起來最起碼是我的三四倍速度。
【我覺得女配又菜又作,但是她也愛過男配吧?可惜閨女的死,讓她瘋魔,極盡所能地傷害男配。】
【女配把男配逼走之後,她也死了。】
【嗐,作者必須寫死這對母女,男配才能脫離原生家庭。】
【對啊,這一連環家庭悲劇,成爲男配心裏的遺憾和陰霾。】
我一邊跑,一邊琢磨着奇奇怪怪的字幕。
我好像是活在一本書裏?或者電視劇裏?
但是我能看到讀者或者觀衆的彈幕,是不是說明我身爲紙片人的意識覺醒了?
如此說來,閨女死之後,就輪到我死了。
然而我顧不上自己的死活。
現在我只想救我閨女。
【如果這一次能救回閨女的命,那我一定給發彈幕的各位狠狠磕十八個!】
-5-
「媽!」
我趕到河西頭,看到閨女頭髮凌亂,裹着她爸的外套,小臉上好幾道指甲的抓痕,哭得眼睛紅腫。
「你沒事吧?誰打你?」我看着活生生的閨女,鬆了一口氣,心疼地摸着她的小臉。
「是劉虎、李小霜和張雲。他們要搶我肥皂,我不給,他們就打我,掐我……要不是我爸趕到,他們就打死我了!」閨女哭着撲到我懷裏,小小的身軀還顫抖着。
我抱緊她,心裏滿是失而復得的歡喜和後怕。
「不會的,以後媽一定保護好你!」
那三個小畜生害怕陸海潮,早已經跑得沒影了。
但是陸海潮說,一定會討個公道。
他說完,去把散落的衣服撿回兩個桶裏,提過扁擔挑起來。
我腦子一抽,說道:「把衣服洗完再回家吧。」
這是下意識的。
不幹完活,婆婆不給飯喫……
陸海潮聞言,臉色黑得跟鍋底灰似的。
然而他聲音還是透着溫和地說道:「先回家。」
他挑起那兩桶衣服,牽過我的手。
我牽過閨女。
閨女看了她爸一眼,嘴角上揚,一副終於有靠山了的安心模樣。
每次陸海潮回來,婆婆就會對我們特別好。
所以他壓根不知道我們在家的真實日子。
一路上,陸海潮的手掌寬厚暖和,時而回眸看我的眼神透着溫柔。
沒想到一回到家,他立馬翻臉。
「哐」地直接把兩桶衣服砸到婆婆的面前。
「媽!您爲什麼要讓小苒去洗衣服?她才六歲。」
婆婆有些心虛,狡辯道:「就、就今天!她不聽話,我懲罰她的。」
我剛要揭穿她。
陸海潮卻已經先質疑:「是嗎?她第一次洗衣服,就能挑得動兩桶衣服嗎?這兩桶衣服,足以壓彎她的腰肩了!」
婆婆知道隱瞞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理直氣壯地說道:「一個不值錢的小丫頭片子,誰家不是這樣?難道讓她白喫飯不成?」
陸海潮俊臉更加冷沉:「喫您的嗎?我每年往家裏寄了多少錢,多少票,還不夠嗎?媽,這些年,您是不是一直趁我不在,欺負我媳婦兒跟孩子?」
婆婆聞言,頓時瞪大雙眼,用力拍着胸口,大聲喊冤。
「天地良心!我哪是這樣的人?你媳婦兒和孩子也不是傻的,我對他們不好,他們不會說嗎?你問問蘇瀾……」
我回道:「沒錯,往死裏欺負!」
「你自己聽聽ţū́³……」突然,婆婆一愣。
然後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ŧű⁷大概沒想明白,往日我總替她瞞着,這時候怎麼反水了?
我看向陸海潮,言之鑿鑿:「婆婆經常把我關起來,不給飯喫!等我餓得沒力氣,她就趁機毒打我……海潮,你不信的話,你問問咱閨女。」
閨女還沒等她爸發問,就立馬點頭:「嗯嗯,我媽說的都是實話啊!」
婆婆心急火燎地說道:「死丫頭做假證!你們倆謊話精,看到老三回來,串聯說謊。」
「咋了咋了?」
這時候,一個小傢伙像頭小牛犢一樣衝進家門。
他用一根樹枝挑着兩捆豬草,頭髮被風吹得凌亂,灰頭土臉。
但是看到陸海潮,他眼睛一亮。
「咱爸回來了?」
他一樂,將豬草放下,看看在場的氣氛,激動地說道:「爸,你終於發現奶奶虐待我們,準備批鬥奶奶了嗎?」
我上前拉過他,輕拍他的小腦袋:「別瞎說話。」
陸海潮指着兒子:「小軍剛回來,他可沒有串聯。」
「孩子是蘇瀾的,他們當然……」
「媽!」陸海潮厲聲打斷婆婆。
「如果小瀾想跟孩子串聯告狀,那麼她早就做了。可是一直以來,小瀾沒跟我說過您一句不是。」
他劍眉緊蹙,神色從未有過的冷沉:「我曾經提過,如果跟你們處得不和諧,那麼就分家,我一個人可以養活他們。可是小瀾說,媽還在,就是一家人。」
婆婆詫異地看着我。
我輕哼。
曾經我確實這麼愚蠢。
覺得丈夫不在身邊,我留在婆婆身邊,就當替他盡孝。
兩個娃兒也還小,家裏人多,還可以互相照應。
然而,她們只會刁難我,欺負我。
「我升團長之後,小瀾打電話給我,我又問她,要不要跟我走,去軍屬大院生活?她還是不願意……媽,小瀾這是想在你身邊,替我盡孝啊!」
陸海潮說着,一臉疼惜又內疚地看着我。
我心虛地乾笑兩聲。
這回誤會大了。
以前我很傻很天真。
但是被婆婆和妯娌折磨幾年,我不幹翻她們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想盡孝?
而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不對勁」就是……
明明陸海潮更希望我跟他走,給我選擇,給我後路。
我卻像個腦殘,替婆婆和妯娌隱瞞真實面目。
沒苦硬喫。
我被劇情之力強行降低智商。
成爲一個無腦走劇情的紙片人。
現在我想明白了。
或者說我覺醒了。
爲什麼我偏偏要爛在這個家裏?
-6-
婆婆一臉愧疚,紅着眼眶地說道:「我、我不知道原來她這麼孝順。」
她上前握住我的手,信誓旦旦地道:「瀾瀾,你放心,以後媽一定對你和孩子很好!這家裏,你能當一半的家……」
「真的嗎?」我反手回握她的手,一臉激動又感動。
演戲,誰不會啊?
「媽,我能當一半的家,那你是不是要把剩下的錢和票分一半給我?」
婆婆嘴角僵了僵,一臉爲難:「這、這都是一家人,誰拿着不是一樣嗎?」
我冷笑:「誰拿着都一樣嗎?那你就都拿來給我吧!」
「蘇瀾你……」婆婆氣得咬牙切齒。
我連忙說道:「陸海潮你快看,你媽裝不下去了!」
婆婆氣得抬手就扇我一巴掌。
可是我迅速地閃身一躲。
我倒是想擋開她的巴掌,再賞她一大嘴巴子。
但是,一來正面對着幹,我力氣肯定沒有她大,會喫虧。二來,我不想當着陸海潮的面打他老孃,讓他左右爲難。
「哎喲……疼死我了!」
豈料我躲開了,婆婆一巴掌重重打到一旁的牆柱上。
手打得通紅。
我看在眼裏,爽在心裏。
婆婆自己打疼自己,卻指着我罵道:「該死的蘇瀾……海潮,你管管你媳婦兒,她打你老孃!」
陸海潮一臉無語。
「媽,那不是您想打她,沒打着,自己打到牆柱的嗎?」
婆婆氣呼呼地說道:「她要是不躲開,我能打到自己嗎?」
陸海潮被氣笑了:「她又不傻!再說她憑什麼要白挨您的打?」
婆婆哆嗦着手指,指着陸海潮:「好好好,你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可是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兒不孝,遭雷劈!」
陸海潮輕抿脣,俊臉嚴肅地回道:「兒子還聽過一句話:兒大不由娘!」
婆婆被懟得渾身都在發抖。
然而,這還沒完。
陸海潮走過來,牽起我和閨女的手。
「要不是我想給小瀾一個驚喜,這次悄悄回來,根本不知道她一直被您和大嫂欺負。還有小苒……我不敢想,久而久之,她們母女會變成什麼樣?」
我聞言,想起那些字幕。
我是怎麼死的呢?
此時,空中又出現一波字幕。
【那三個小畜生的家長出去投機倒把做生意,孩子在家無人管教。
【但是他們有錢。陸小苒死之後,他們私下找王二妹,塞給她很多錢,讓她做證陸小苒是自己摔倒在河邊,不慎淹死的。
【這個惡毒的老太婆第一個發現孫女的屍體。她趁着兒子兒媳傷心欲絕之時,還在屍體上做出摔倒擦傷的痕跡,毀壞那些傷痕。
【她還收買通靈人,說小苒很冷,想早點入土爲安。哭鬧着偏要隔天一早就讓孫女下葬了。
【女配把閨女的死,全怪在男配的身上,特別恨他,無情傷害他,逼着男配連夜離開家。
【女配的父母千里迢迢趕來,怕外孫也有什麼意外,這次不顧女兒反對,強行把外孫帶走。但是傻女兒死活不走。
【死活不走的女配,在男配和親人走後,沒幾天就因爲頂嘴,被婆婆王二妹關起來。但是王二妹帶着大兒子一家,拿着很多錢回孃家裝逼,一裝就裝十來天,回來的時候,女配都臭了……
【惡毒婆婆和妯娌還騙男配,說女配是自殺身亡。】
我驚恐地瞪大雙眼。
我們母女倆真是死得一個比一個慘!
這不就是倆大冤種嗎?
陸海潮和陸建軍父子倆後來又怎麼樣了?
他們一直沒有發現真相嗎?有沒有給我們報仇?
-7-
【三年後,男配才得知妻女的死亡真相。
【當時,村裏有一家人路過,看到女配被婆婆和妯娌拖到屋裏關起來。後來跟男配提起一嘴,事情才暴露。
【男配找來法醫,不惜把女配挖出來。
【王二妹撒什麼謊不好?偏說女配上吊自殺。當時的科技沒有那麼進步,但是上吊的人頸椎會斷裂,光這一點就能輕易證實王二妹說謊。加上人證,王二妹被親兒子送入監牢!
【男配還詐出閨女死亡的真相。可是沒有物證,加上王二妹發現被詐,痛恨親兒子狠心對她,咬死不再說一句實話。
【沒有關係,陸建軍會出手。
【長大後的陸小 Boss,黑白通喫,父子聯手,把那三個小畜生都賣了。兩個女的賣去甸國當苦力,每天遭到毒打,被凌虐至死。男的被賣給變態富婆,日夜被蹂躪,直到被玩壞玩死……
【王二妹罵兒子不忠不孝的時候,男配說,他寧願不忠不孝,也不願將來到了下面,無顏面對妻女。
【男配心灰意冷,下海經商,成爲商界大佬。
【大佬卻淪爲作者的工具人,女主硬貼上來搞追妻火葬場的戲碼!】
女主到底是誰?
她跟陸海潮發生什麼了?
我忍不住心裏酸溜溜的,狠狠瞪了身邊的陸海潮一眼。
並且甩開他牽着我的手。
陸海潮轉頭看我,一臉莫名其妙。
但是他沒有放在心上,有些執着和不要臉地又牽過我的手。
「媽,曾經我以爲您是一位合格的家長,小瀾想留在家,我就尊重她的選擇。但是事實不是這樣,那麼以後我的小家,不能再由您做主。」
婆婆瞪大雙眼:「白眼狼啊,你這是不想管你老孃的死活了……」
「我是您的兒子,一輩子都是。我會給您養老送終,但是小瀾對您沒有這個義務!」
陸海潮一臉堅定地說道:「以後,我家都由小瀾做主。」
我一邊聽着,一邊看字幕。
字幕正提到女主。
【女主從農村到軍屬大院的表舅家,說難聽點,就是去幫傭的。
【女配死後,男配帶着兒子一起生活,兒子見她長得像自己的媽,寄託了對媽媽的思念,纔對女主很好。
【女主想讀書,陸建軍就求他爸幫忙。三年後,女主考上大學,男配下海經商,答應兒子繼續資助女主。
【女主卻早就對男配心生愛慕,畢業之後,又是利用陸建軍,又是不擇手段,混到男配身邊當祕書。
【女主對男配愛而不得,虐心之戀。】
【是我三觀清奇嗎?明明是女主倒貼,求男配碰男配都不碰,只把她當成妻子的活體影像,難道有錯嗎?】
【男配除了偶爾看着女配發呆,什麼引人誤會的言行都不曾有過。女主自己胡思亂想,一頓操作猛如虎,又是追妻火葬場,又是追媽火葬場。】
【男主也很癲,因爲暗戀女主,就偷男配這個救命恩人的商業機密,賣給男配的死對頭。還跟死對頭聯手,發誓要把男配幹倒閉!】
【最後突然爛尾,把男配寫成在泳池出現幻覺,看到亡妻,溺死在自家三千平的泳池裏。】
【女主爲了幫男主得到男配的商業帝國,在陸建軍的車上動手腳,讓陸建軍出車禍。陸家父子倆都嘎了,男主繼承男配的遺產,和女主幸福大結局。】
【癲文一本!】
【磕男女主這對癲公癲婆,還不如磕男配一家。】
【父子倆一個戀愛腦,一個戀媽腦,多好磕啊。】
【我想看女配覺醒,狠狠回應男配的愛!
【然後一家人整整齊齊,幸福美滿!】
【前面的+1,誰能來寫一寫情深男配和作精女配都長嘴說愛,全家 HE 的軍婚小甜文?】
這男女主確實好癲!
我震驚之餘,忍不住看看丈夫,又看看兒女。
那我欠陸海潮一個甜文劇本?
欠他們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都由我做主嗎?」
我回過神,堅定地宣佈:「那我要分家!」
再不趕緊跑,咱這一家子又要爛到泥土裏了!
可是婆婆不願意。
「我還沒死,現在這個家就是我做主,輪不到你蘇瀾指手畫腳。」
-8-
「我不想指手畫腳,只想退出戰鬥!」
婆婆正要懟我。
陸海潮就斬釘截鐵地說道:「媽,這事就定下了。過陣子,我們收拾收拾就離開。」
婆婆眼神閃爍一下,叉腰說道:「你是我兒子,要給我養老送終,我要跟你們走,跟你們一起生活。」
我知道她就是故意噁心我的。
但是我能被她拿捏嗎?
我現在可是覺醒了的紙片人!
「可以啊。」我爽快點頭。
婆婆一臉得意。
我卻接着說道:「海潮是你兒子,理應養你老,送你終。但是已經分家了,我們家的當家之母就是我,無論你鬧去哪裏,也是這個理兒。」
婆婆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現在都是這樣的。
婆婆心裏很清楚,真鬧起來,她不佔理。
「還有你手裏剩下的錢和票,屬於海潮的那部分,都得交給我。」
婆婆立馬臉色大變,「憑什麼?以前又沒有分家。」
「以前沒分家,接下來分家……頂多就是分一半給大哥一家。屬於我們的一半,也得歸我管。」
婆婆整個人都蔫了。
不讓她管家,不讓她把着錢糧,這就如同要了她的老命。
果然,她馬上就反悔了。
「要分家也行,我想了想,我最討厭蘇瀾,不想跟你們一起過。但是海潮你要說清楚,以後怎麼給我養老?」
陸海潮神色不變,回道:「媽,以前我寄回來的錢和票,足夠你們生活。以後就按照這個標準,摺合平均數給您一人養老。」
婆婆聞言,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什麼意思?」
我好心地解釋:「意思就是,海潮平時寄回來的錢和票,是家裏八口人的份,以後只給你一個人養老,寄給你八份裏的一份。」
婆婆震驚:「八十塊錢,以後只剩下十塊錢了?」
我點頭:「您真聰明。」
陸海潮安慰道:「媽,您放心,以後給您逐年增加,每五年翻一番,確保您生活無憂。」
婆婆聞言,神色好多了。
這幾年,她攢着不少錢和票。
跟着我們,就得分一半給我。
以後她也管不着家,得不到錢和票。
而且,人不會爲難自己,偏要跟自己厭惡的人一起生活。
所以,只要條件給到,婆婆就不會跟着我們。
但是,婆婆看我們一眼,一臉狠心地說道:「那就分家。但是家裏的一切,你們都不能拿,老三也得按剛纔所說的,給我養老。你們要是答應,我以後就跟着老大生活。」
陸海潮點頭:「可以。」
婆婆大手一揮,興奮地轉身回屋:「那就分家,馬上分家!」
我瞪了陸海潮一眼,說道:「完了,你答應那麼快,是不知道你媽有多損吧?」
陸海潮一臉莫名。
但是很快,他就領會我話中的意思了。
-9-
婆婆開始分揀家當。
錢和各種票,以及雞鴨鵝、米糧油、鍋碗瓢盆……
這一整就整到下午。
我們卻只分到四個磕破口的飯碗。
連一口鍋都沒給我們。
買鍋需要用工業票去鎮上的供銷社購買。
這一時之間怎麼整得來?
大年初四,也不好上別人家去借鍋。
而且這年頭誰家的鍋碗都很緊缺。
我跟婆婆商量,借我們一口鍋,我們給租金。
然而,婆婆擺明故意刁難,死活不給。
「蘇瀾,你不是想分家嗎?我成全你了。你們回去吧,那屋子是給你們暫住的,以後就不屬於你們了。」婆婆把我們趕走。
又吆喝大嫂,殺雞,燉鹹紅魚,晚上慶祝分家。
我們只有四個破碗,他們大喫大喝!
這不是故意氣我們嗎?
我都懷疑陸海潮不是親生的!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就在我準備據理力爭的時候,陸海潮卻拉住我。
「小瀾,走吧,快回家。」
「我……」我正想甩開他的手。
突然,看到廚房後面兩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
那不是我兒子和閨女嗎?
陸小苒手裏端着一口煮飯的小鍋。
陸建軍頭上頂着一口炒菜大鍋。
姐弟倆從院子的小後門跑出去,把鍋扛回家。
可是,這也沒米下鍋啊!
-10-
我看向一臉淡定的男人,小聲地問道:「陸海潮,你不能讓我們孃兒幾個餓肚子吧?」
他只是握緊我的手。
但是我全都明白了。
「我們快點回家!」
家裏有好幾口鍋。
姐弟倆扛走的是家裏最不常用的鍋。
一時之間,沒人發現。
而且那邊正忙着殺雞燉魚,大喫大喝,慶祝分家。
陸建成和陸小翠各拎着一個雞腿跑來我們院子,啃得滿嘴油光,故意饞堂弟堂妹。
「這雞腿,噴香啊!
「可惜有的人喫不着!」
陸建軍猛然抓起一把沙子,揚向他們。
「我叫你們饞我……你們喫沙子去吧!」
嚇得那倆不敢再嘚瑟,拎着雞腿麻溜地跑回去了。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
他們以爲我們沒鍋又沒糧,只能餓肚子。
然而我已經拿着陸海潮帶回來的麥芽糖,去跟鄰居兌換三斤米。
剩下一包麥芽糖,我拿給孩子們喫。
「少喫點,晚上還有好喫的。」
以前,陸海潮回來很少帶東西。
因爲他是什麼時候有空,就什麼時候急匆匆地回來。
他以爲把錢和票都寄回來,我們就能有好日子過。
可是,上次我打電話給他,哭着說他不在,不知道我們過得多苦。
除此之外,我又沒有多說。
如今想來,作者讓我這個紙片人這麼說,是要爲後文男配對妻女的死起疑心而做鋪墊。
但是,陸海潮就放心上了。
這次,他用心準備,帶了不少東西回來。
「江團長老家是四川的,她媳婦兒帶着孩子來找他了,還帶了不少老家醃製的臘肉。」
他說,江團長家裏五個孩子,又逢過年,就用兩條臘肉跟他換點了布票。
陸海潮惦記着家裏,就收下了,都帶了回來。
另外還有四罐水果罐頭、兩包麥芽糖。
這可都是稀罕玩意兒,特別是水果罐頭。
小孩子很喜歡。
陸海潮吩咐兒子:「小軍,拿兩瓶罐頭過去給你奶奶。」
本來一家人分幾瓶罐頭和兩包糖是足夠的。
但是直到如今,誰樂意呢?
兒子立馬搖頭拒絕:「不給他們。」
閨女也說道:「爸,今天要是沒你,我們都得餓肚子。堂哥堂姐喫雞腿還故意饞我們!」
我不說話。
陸海潮也沉默着。
後來,他也沒逼着孩子們去送,親自拿兩罐水果罐頭和半包麥芽糖過去。
對此,孩子們十分不解,也十分不滿。
「他們喫好喫的,不想着我們。憑什麼我們有好喫的,要分給他們?
「咱爸是不是傻?」
說實話,我也不樂意。
但是,我們都不是陸海潮。
而且孩子們的思想和三觀正在形成,可不能長歪了。
我琢磨一番,小心引導:「我問你們,奶奶和大娘,以及堂哥堂姐對你們不好,是不是很沒有良心?」
「當然!」姐弟倆重重點頭。
「可是你們的大爺對你們不錯吧?」
大伯子是個木匠,經常跑各村各地,不常在家。
但是大伯子對我們一直不錯。
閨女想了想,如實回道:「大爺在家的時候,家裏殺雞,雞腿就給我和小軍,說我們倆還小,更要長身體。」
兒子附和:「大爺回來都會給我們買糖,堂哥他們有多少,我們就有多少。奶奶和大娘不樂意,大爺還罵他們。」
我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大爺不在家,你爸有好喫的,卻只給你們喫,不給你們堂哥堂姐喫,豈不是對不起你大爺?」
姐弟倆滿臉糾結。
過了一會兒,閨女眸子微垂,小聲地說:「媽,咱爸是對的。」
兒子也說道:「嗯,看來咱爸不是傻。」
我輕撫他們的頭,笑着說道:「書上有一句話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用以告誡人們,兄弟之間應和睦相處,不應因利益衝突而自相殘殺。」
姐弟倆一臉迷糊,但是認真地聽着。
我循循善誘:「奶奶和大娘,還有堂哥堂姐對你們不好,只能說明他們是錯誤的。其實,兄弟姐妹之間應該團結,互相扶持,互相諒解和包容。」
閨女一臉困惑:「媽,那我們該怎麼做?」
兒子也在等我回答。
「首先,尊重你爸的做法。畢竟那是他的親人,他是個大人了,他有自己的立場和想法。
「其次,你們想試着諒解和包容他們也可以,不想也可以。對喜歡的人,可以多親近。對不喜歡人,可以遠離。」
我想起來兒子以後「黑白通喫」,不禁有心教導。
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但是要建立在遵紀守法,合情合理之上。」
-11-
雖然六歲的小娃兒不會聽得很懂,想得很透。
但是來日方長,我會多多教導,教育好他們。
陸海潮回來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對他改觀。
喫完飯,陸海潮帶着閨女去找村長。
把白天劉虎他們三個人打閨女的事情說清楚。
孩子生了就要教育。
不教育,任其長成畜生,那是害人害己。
村長答應,督促他們家長回來教育他們,村裏也會重點監督這三個孩子的成長。
還讓三家家長回來一定上門給我們道歉。
畢竟,陸海潮堂堂軍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栽贓三個小孩子。
陸小苒的身上也確實有不少新傷痕。
我這邊也沒有閒着。
說好救回閨女,我一定給發彈幕的各位磕十八個。
我在屋裏,虔誠地跪下,哐哐猛磕十八個。
希望彈幕可以繼續拯救我們一家人!
我剛磕頭完,果然,又出現一波字幕。
【妻女死活,男配還沒發現真相,因爲給王二妹養老的問題,男配被黑心大嫂宰得真狠啊!
【大嫂張春香篤定小叔養不了婆婆,無底線地提條件,導致男配帶着兒子生活得並不好。
【最可氣的是,那些條件,是王二妹跟張春香聯手的,恨不得掏空男配,讓男配帶着兒子喝西北風!】
我看完,震驚又生氣。
陸海潮對他們那麼好,可一個個都是白眼狼。
本來我還不信,但是我心裏刺撓得慌,摸着黑,悄悄潛到大嫂那屋偷聽。
陸建成十歲,自己睡個小屋。
平時,大伯子不回來,陸小翠就跟着大嫂睡一個屋。
我聽到小翠說道:「媽,咋不叫奶奶跟小叔走?這樣,以後好喫的都是我們喫,不讓奶奶總管着。」
「你傻啊!」大嫂訓斥閨女,「你可不能當你奶奶的面說這些!你小叔有義務養你奶奶,可沒義務養咱們。咱們跟你奶奶在一起,你小叔給你奶奶的,就是給咱們的。」
八歲的小翠聽得懂這些,立馬激動地說道:「那我們要讓奶奶一直跟着我們!」
大嫂冷哼:「我還和你奶奶說好了,明日我假裝不樂意養着她,逼着小叔多給錢多給好處纔行。」
果然,字幕誠不我欺!
我聽完,躡手躡腳地回去。
臨睡之前,陸海潮跟我說:「那些錢和票留下,也算幫扶大哥一家。二哥夭折,爹早逝。一直以來,大哥長兄如父,喫了不少苦,卻不曾有怨言。」
他說這些話,無非是怕我心有介懷。
「今天ŧûₓ不是談完了嗎?我不是沒有意見嗎?」
陸海潮抱緊我,語氣感動:「是,謝謝媳婦兒體諒。」
我體諒他不知道原劇情的殘酷。
體諒他的孝子之心,成全他的親情。
但是我也不會傻得白白便宜了妯娌。
如果大嫂貪心不足,那我一定會讓她喫個大癟!
-12-
翌日一早。
大嫂送來半袋米和一碗昨天喫剩的雞肉。
「弟妹,婆婆昨天生氣,才那麼對你們……你和小叔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皮笑肉不笑:「大嫂,我不放在心上……我放在心裏。」
她嘴角的笑容一僵。
「不管怎麼說,這些米和肉你拿去,做給孩子們喫……」
我搖頭拒絕:「多謝大嫂好意,可是我們喫過早飯了,下午我們就離開。」
「這麼快?」大嫂一臉意外。
她帶着目的過來,連忙說道:「那婆婆呢?哎呀,弟妹,不是我說,你和小叔給婆婆養老的條件,真是不行啊……」
「怎麼不行?」陸海潮從屋裏走出來。
我看他一眼,說道:「我不是讓你收拾東西嗎?」
陸海潮看了看大嫂,又看了看我,點點頭:「行,家裏的事情,媳婦兒說了算。你們聊吧,我去收拾行李。」
「小叔……」大嫂見狀就要阻攔。
可是我將她推開。
「大嫂沒聽ŧú²到嗎?我家由我做主。有什麼意見,直接跟我說。」
她乾笑兩聲,說道:「弟妹,那我就直說了。養個老人不容易,以後婆婆年紀大了,不僅要生病,還要人照顧,你說是吧?」
我回道:「但是海潮給婆婆的供養,也逐年增加。」
「還是太少了啊!」大嫂一臉雞賊,笑呵呵地說道,「弟妹,我知道你和婆婆一向不對付。想必你也不樂意整天見到婆婆,還伺候她吧?」
我沉默着。
可是,大嫂以爲抓住了我的軟肋。
她肆無忌憚地提條件:「弟妹,我要的不多,你們就照小叔以前寄給婆婆的一半,供養婆婆,怎麼樣?」
我冷笑道:「一半?大嫂這是要讓我們一家人去了軍屬大院,每天喝西北風嗎?」
大嫂一臉有恃無恐:「哪有那麼誇張?弟妹,你是不知道照顧老人多辛苦啊……」
「既然大嫂嫌辛苦,那麼婆婆還是跟我們走吧。婆婆現在還年輕,不僅能幫我做做家務,還能看看孩子,我落個輕鬆。至於以後……我把寄給婆婆的錢,逐年地省下來,也足夠請人幫忙照顧生病的婆婆了。我們也不是請用人,就鄰里鄰居,或者來個親戚幫忙,不搞資本主義那一套就行。」
我語氣平淡,卻堵死了大嫂的後路!
「海潮,大嫂說不養婆婆,讓婆婆跟我們走,你快去讓婆婆收拾東西。」我轉頭又衝屋裏一喊。
「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婆婆手裏拿着不少錢和票,她這麼摳門,誰也不給,一定走哪兒帶哪兒。但是,等她老得動不了,或者百年之後……那肯定就留給身邊的人。」
大嫂聞言,頓時蒙了,一臉焦急。
「弟妹,你提醒我了!」
她幾乎是朝着我撲過來,緊緊扒住我。
「自古以來,老大理應給父母養老送終。而且小叔身在遠方,婆婆年紀大了,經不起路途遙遠的折騰。你們有錢出錢,我們有力出力,一起給婆婆養老!」
然而,我偏偏不要!
「大嫂,你也提醒我了。以前,海潮把錢和票都寄回來,現在我們一家人去軍屬大院,還要繼續寄錢和票給婆婆,日子一定不好過……不如就把婆婆帶走,既不用再寄錢和票,還能想辦法從婆婆手裏摳出來一些。」
此話一出,大嫂慌得不行。
但是她還試圖勸我放棄:「弟妹,你忘記你總跟婆婆幹架了嗎?」
「我沒忘記啊,總跟婆婆幹架,日子也挺刺激的,不然我不就早跟海潮走了嗎?」
大嫂聞言,下意識說道:「對啊,看來你確實挺喜歡的……可是婆婆不願意跟你們走!」
「不願意也得願意,不然我不讓海潮養她,反正她手上也還有錢,她又還年輕,自己還能賺工分,餓不死的。等過二三十年再給她養老……」
大嫂立馬不幹了。
「小叔不養老母親,不怕我們去告他嗎?孝道都做不到,他還是人民的好軍人嗎?」
我反駁道:「養啊,我們都求着婆婆跟着我們去享福,不是嗎?」
「……」
大嫂徹底無言以對了。
這一次,陸海潮也特別配合,還真的去讓婆婆收拾行李。
這事兒就是婆婆和大嫂聯手的。
她們心裏有數。
婆婆當然不願意。
陸海潮說道:「媽,您要是不願意,小瀾就不讓我給您養老了!」
「你敢!你這個白眼狼……」婆婆哭着喊着,滿院子打滾撒潑。
我怕引來左鄰右舍的關注,損及陸海潮的名聲。
而且火候也夠了,所以我就開始收網。
「唉,既然婆婆死活不願意跟我們一起生活,那麼就算了。」
婆婆和大嫂聞言,一臉歡喜。
不料,我話鋒一轉:「可是,剛纔大嫂提醒了我,我們回軍屬大院,得有好長一段拮据日子。這樣吧,只要大嫂和婆婆答應,我們從明年再開始按說好的養老數目寄給婆婆,那我就答應,讓婆ţũ̂⁹婆留下。」
我還將這一切寫得明明白白,讓大嫂簽字摁手印。
大嫂曾經讀過夜校,粗識幾個大字。
我寫得通俗易懂,她都看得明白。
見我和陸海潮態度十分一致,非常堅決。
婆婆和大嫂只好無奈答應。
她們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
腸子都悔青了!
-13-
下午,我們一家人出發前往省城,去火車站。
晚上的時候,坐上火車。
孩子們沒出過遠門,興奮地蹦躂了許久,到半夜才睡過去。
我見陸海潮這一路都很沉默,以爲他想着家裏的事情。
「海潮,其實我那麼做,也是讓大嫂心有惶恐,讓她更加明白,想撈着好處,就必須一直善待婆婆。」
陸海潮聞言,有些不解,但是也認真地聽着。
我便繼續解釋:「婆婆手裏確實把着不少錢和票,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愁喫穿。倒是我們,剛去軍屬大院,手頭比較拮据。」
陸海潮點點頭,握住我的手。
「小瀾,我明白,你不用解釋。雖然你對媽有些怨言,但是你一直包容她。我替媽謝謝你。這次的做法,兩全其美,我們該養媽,也可以幫大哥一家,但是不能任由他們作妖。」
言外之意,支持我收拾婆婆和妯娌!
「嗯嗯。」我點點頭。
他能理解我,我挺高興的。
「累了吧?我看着你們,你快睡一覺。」他拉過我,讓我靠着他肩膀。
路程迢迢。
汽車,火車,坐船。
我們換乘了三種交通工具,水路陸路。
第五天下午,我們終於上島,來到軍屬大院。
島上新擴的軍屬大院,有帶院子平房和不帶院子的。
前者優先給團長以上級別的軍官。
所以,這次陸海潮也分到一座帶院子的平房。
「陸團長,你這麼快回來了?」
我們剛到家門口,隔壁大姐跑到門口打招呼。
陸海潮語氣溫和地回道:「是的,帶着媳婦兒和孩子過來,想着早點回來,有時間安置一下他們。」
大姐看向我們,一臉驚喜地問道:「這是你媳婦兒?哎喲,真靚啊!難怪你總瞧不上其他女人……」
「你胡咧咧什麼?」一個又黑又壯的男人走過來,斥責大姐。
陸海潮跟我們介紹:「這是江團長和嫂子。」
我客氣地喊道:「江團長,江嫂子。」
又低聲教孩子們喊人。
孩子們齊聲道:「江伯伯,江伯母,你們好。」
大姐笑着回道:「好好,這倆孩子模樣真俊,像媽多一些。」
我客氣地道了聲謝謝。
陸海潮說道:「我們剛回來,先去收拾東西。等明天有空,小瀾再去叨擾嫂子。」
-14-
平房很新,家裏空空如也。
把行李安置一下,陸海潮就帶我們去食堂喫飯。
晚上,他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裏放着一沓錢,一沓各種票。
「小瀾,這些我攢的身家,現在交給你了。ŧùₔ」
我數了數錢和票,笑着說道:「你沒那麼傻嘛,懂得留一手。」
「我一直想讓你們來到我身邊,所以,這次分房指標,我沒讓給別人。」
他說,這次他回家,本來就是想極力說服我帶着孩子過來。
我怔了怔。
如果不是我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字幕,留給陸海潮的還是痛苦和遺憾啊。
本來就差一步……
差一步他就可以把妻子和孩子帶走的。
「小瀾,你怎麼了?」陸海潮伸出手,給我擦了擦眼角,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哭了?」
「沒什麼。」我回過神,擦了擦眼睛。
家裏只有一個屋有被子棉褥。
今天一家子擠在一屋。
孩子們累了幾天,睡得很沉。
我說道:「我們也歇息吧,明天我出去採買。」
第二天一早,江大嫂來串門。
送了一大碗麪條和幾片臘肉過來。
「陸團長一個人沒開火,先湊合喫一些。那個……」她看着我。
我連忙說道:「嫂子,我叫蘇瀾。」
「那我以後叫你小蘇?」
「好啊。對了,嫂子你知道供銷社在哪裏嗎?」
她熱情地說道:「知道啊,你要去採買東西吧?我等一下帶你去。」
「謝謝嫂子。」
然而,我沒有想到江大嫂不只帶我去,還給我帶了兩個幫手。
「小蘇,我給你介紹一下。」
江大嫂指着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兒:「這是我們家老大,江明。」
又指着另一個十八歲上下的女孩兒:「這是老江的外甥女,林馨。」
外甥女?
我看着林馨,感覺她有些眼熟。
這時候,江大嫂問道:「是不是覺得眼熟啊?」
我連忙點頭:「是有些眼熟。」
難道我見過她?
然而,江大嫂笑着說道:「我家外甥女不是長得有點像你嗎?當然就眼熟了!」
突然,我腦海裏靈光一現。
女主是到表舅家幫傭的……
原來她就是女主!
路上,我悄悄問了江大嫂。
這次,江團長也分到帶院子平房,讓媳婦兒帶着孩子們來到身邊一起生活。
但是江團長家裏五個孩子,最大的十一歲,最小的兩歲。
江大嫂想着過來之後,她一個人帶不過來。
姑姐瞧閨女閒着也是閒着,讓弟媳答應每年出五十塊錢,閨女過來給他們家幫忙。
江大嫂說完,又湊近我耳畔,嘀咕道:「其實我姑姐知道軍屬大院是個好地方,想讓我家老江給外甥女尋門好親。」
-15-
「小蘇,你種的這是什麼?瞧着不像蔬菜。」
江大嫂爲人熱情。
她特別喜歡到我家串門。
我和她越處越投緣。
這會兒我正搗鼓着院子的一片空地,打算種點花,再種點瓜菜。
「嫂子,這是我前陣子看到有人賣的花苗,就買回來種試試。」
江大嫂一臉驚訝:「你竟然浪費地方種花……」
她說完,又尷尬一笑,自己補充:「我不懂這個,或許你們讀書多的人就愛花花草草。」
我只是笑了笑。
我媽一直很喜歡。久而久之,我也挺喜歡的。
但是自從嫁人之後,我整日忙着跟婆婆妯娌幹仗,就像腦子裏住進來一個腦子不好的潑婦一樣……
罷了,自己吐槽自己,好二。
這時候,跟着江家出去野的姐弟倆,被陸海潮回來看到,一塊兒拎回來。
他們剛進門,林馨就從隔壁跑過來,盤子裏端着幾個椰子糕。
「陸大哥,這是我家鄉的特產,也給你們嘗一嘗。」
江大嫂連忙說道:「叫什麼陸大哥,你要叫人家陸團長!」
林馨低下頭,卻沒有答應。
我上前接過盤子,笑着說道:「謝謝你啊,小林。」
陸海潮置若罔聞,只是拎着玩兒得滿手滿腳都是泥巴的一對龍鳳胎,到後院沖洗乾淨。
我去廚房,把椰子糕換到我家盤子,又把盤子洗乾淨還給林馨。
江大嫂連忙就拉着林馨離開,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怎麼回事?陸團長比你年長十來歲,又和你舅舅是戰友,你怎麼喊人家大哥,怎麼着也得喊叔……」
其實,喊什麼不重要。
存了什麼心思才重要。
然而,我不是沒死嗎?
我家陸團長老婆孩子熱炕頭着。
女主怎麼還能惦記上他呢?
雖然如此,但是我也平常心對待林馨。
既沒有針對她,也沒有防範她。
我的男人我清楚,心裏還有我,就不可能有別人。
如果他哪天心裏有了別人,我防着也沒用。
更何況,從那些奇奇怪怪的字幕中,可得知陸海潮根本不喜歡女主。
陸家父子倆就是男女主愛情路上的工具人、輔助器。
日子過得溫馨美滿,孩子聰明孝順,夫妻之間更是蜜裏調油。
但是陸海潮太能幹了!
我是說幹活的幹……
早上他起得很早,又是打掃,又是給我和孩子們做早飯。
傍晚回來又包攬收拾碗筷和洗衣服的活。
所以,久而久之給我閒得發慌。
直到大半年過去,終於來活兒。
島上有個小學。
因爲這一支部隊遷到這裏,軍屬增加不少,學生也增加不少。
所以,前兩年,這個小學也擴建了。
現在特別缺老師。
負責人就尋到部隊裏。
陸海潮問我想不想去當老師?
「可以嗎?讓我教語文或者數學都可以。」
我主打一個撿漏補位。
陸海潮笑道:「當然可以。其實,首長知道你是大學生,特意讓我回來詢問你的意見。那個小學現在最缺的是語文老師。」
此事,一錘定音。
我去小學當語文老師。
每個年級一個班,我一個人當了一年級到二年級的語文老師。
陸小苒和陸建軍也到了上學的年紀。
我一下子成爲他們的母親、語文老師兼班主任!
-16-
我每週要上 20 節課,還要批改作業,還兼任班主任等。
忙得暈頭轉向。
久而久之,我把女主拋之腦後。
時光飛逝,三年一晃而過。
有一天早上,我起來就聽到江大嫂在她家的院子裏大聲嚷嚷。
「你已經二十二歲,再等就成老姑娘了。也不知道你成天想什麼?一會兒要連長級別以上的,一會兒還要年輕英俊的,你乾脆做白日夢去吧。」
不一會兒,傳來林馨抽抽噎噎,滿是不甘心的聲音:「我就做夢,怎麼了?我比別人差在哪兒了嗎?」
江大嫂問道:「你說的別人是誰?」
林馨語氣激動地回道:「我長得也像蘇瀾一樣漂亮,我還比她年輕十來歲!她能嫁得年輕英俊的軍官,我憑什麼就不能?」
江大嫂被氣笑了。
「憑人家蘇老師大學畢業,憑人家蘇老師美麗明豔,你總說你像人家……你像人家的低劣版本!」
林馨聞言,被懟哭了。
江大嫂輕嘆一口氣:「反正事兒跟你說了,你愛嫁不嫁!你不是我閨女,我做不了你的主。」
第二天,江大嫂就來找我吐槽這件事情。
林馨的父母一直催着江團長給外甥女尋門好親。
可是,三年來,林馨十分挑剔。
就像江大嫂說的,連長以下的,她瞧都不瞧。
但是咱這個部隊裏,連長以上的, 基本已經有妻子。
直到前陣子,一個叫李浩的營長,在老家的媳婦兒病逝了。
家裏有三個娃兒, 大兒子七歲, 二胎是一對雙胞胎女兒, 才四歲。
現在老家沒人照顧, 李營長都帶過來了。
李營長特別着急找個合適的女人過日子。
兩家有意, 提起這事兒。
最後卡在林馨這一關。
林馨嫌棄李浩年紀大,大餅臉, 又老又長得不咋地。
然而,李浩明明比陸海潮還小一歲……
「蘇老師,你說李營長這樣的男人,能不好討老婆嗎?也就是家裏這種情況, 李營長着急,也恰好瞧得上阿馨的樣貌……」
我只是笑了笑,不置一詞。
那些奇奇怪怪的字幕, 從我們到軍屬大院就沒有出現了。
或許是因爲我和閨女都沒有早死, 還跟着陸海潮來到軍屬大院。
劇情已經大改。
但是在原劇情裏,女主恩將仇報,害死我兒子,活脫脫就是個白眼狼!
雖然一直以來, 我沒有因爲知道劇情就報復女主。
但是我也不會多管閒事, 更不會幫她。
「蘇老師你也感覺挺氣人的吧?我都懶得管她了, 讓她繼續驕傲着吧。」
江大嫂見我無動於衷, 也一副失去所有興致的樣子,搖頭嘆氣地轉身離開我家。
後來, 李營長誠意很足, 主動找上門幾次。
可是每次林馨都沒好臉, 有一次竟然還當面說李營長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於是, 兩個月之後, 李營長閃婚了老家一個遠房表姐的小姑子。
小學開學的時候, 李營長的新太太帶李營長的長子來報名, 我見過。
人長得不錯, 盤亮條順。
聽說她家裏很窮,沒上過學,但是爲人大方熱情, 勤快體貼。
又過幾年。
林馨在這ṭû₀個年代, 已經算老姑娘了。
最後雖然也嫁個連長。
但是這位副連長不僅死了老婆, 年紀也比李營大三歲, 長相更不如李營長,關鍵是還有五個子女……
爲此,林馨出嫁之前, 狠狠哭了一整夜。
事後,江大嫂跑來跟我吐槽:「她挑來挑去,這個比李營長差得多,她反倒還願意了……她像腦子有病似的!」
我還是隻笑笑, 不予置評。
別人的人生,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我只希望我一直做個覺醒意識的紙片人。
我的人生可以由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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