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漢與嬌花（完結）全文在線閱讀-PIPIPAPA故事會

我在小診所等待流產時。
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女主傻啊，有什麼事跟你老公說啊，他包把命給你的，這下好了，要開始一百萬字虐身虐心的劇情了。】
我覺得離譜，把命給我？
要我的命還差不多！
直到後來，江東黑沉着臉，惡狠狠地爆粗口。
「你身上老子哪兒沒見過，給你洗內衣怎麼了？以後你的衣服老子包了！」
我終於相信彈幕說他是戀愛腦了。

-1-
「沈檸，你不過是我們家買來的賠錢貨，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
「還你的？你喫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江家的錢？
「用你的東西是給你臉！」
江薇一邊罵，一邊把桌子上擺着的手套、帽子塞到白色塑料袋裏。
我看着那些一針一線勾出來的東西。
顧不得身上的疼，上前跟她撕扯。
「你不能拿，等我賣了這些東西，攢夠了錢，會把欠江東的錢還給他！」
江薇聽後大笑一聲。
「頭一次聽說被賣了還想給自己贖身的，你做夢！
「就算我哥玩兒膩了，也只會把你倒手賣給其他人。」
說完，她仗着又高又胖，把我推倒在地。
搶了東西揚長而去。
臨走之前，江薇不忘踹了我兩腳。
「把你的嘴閉嚴了，不然我讓我哥把你賣到窯子裏！」
我蜷縮在地上。
痛苦地捂住小腹。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終於緩過勁兒來，撐着胳膊坐直。
木然地從口袋裏摸出一雙紅色虎頭鞋。
這本來是給我未出生的孩子準備的。
可是現在……
我的心中突然有了決定。
與其讓我的孩子在這種環境中長大。
我還不如殺死他。

-2-
站在小診所的門口。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聽說流產很疼，每個月都有下不來手術檯的女人。
這也是我來了三次還不敢進去的原因。
可我轉念一想。
也好。
那樣就解脫了。
可就在我終於鼓足勇氣，抬腳邁進去的時候。
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女主傻啊，有什麼事跟你老公說啊，他包把命給你的，這下好了，要開始一百萬字虐身虐心的劇情了。】
【一看到這兩個不張嘴的男女主，我就氣得肝疼，但凡有一個人多說兩句話，虐文秒變甜寵文啊。】
我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江東把命給我？
他要我的命還差不多！
還記得前兩天我試探地問他喜不喜歡小孩兒。
他沒好氣地說。
「養個屁孩子，看着就煩死了，還不如養條狗。」
我覺得以他的性格，真能讓我的孩子住狗窩。
我繼續往裏走。
彈幕也在繼續更新。
【一想到女主流產後，男主半夜躲在被子裏哭，我就好難受。】
我身形一頓。
實在想不出來江東哭是什麼樣。
興許是我在門口徘徊太久，裏面的工作人員忍不住喊我。
「哎，你到底進不進來？」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轉頭跑了。
我如果想死，在被抵債給江東那天就死了。
而不是等到現在。
如果彈幕說的是真的。
我是不是可以試試？

-3-
我趕到ţù⁾車行門口時。
江東正在裏面和幾個人打牌。
他時不時爽朗笑幾聲。
再爆幾句髒話。
一副渾不懍的模樣。
他真會像彈幕說的那樣把命給我？
我站在原地，有些猶豫。
要不還是……
不等我退縮，一道響亮的聲音如同平地一聲雷。
「喲，嫂子來了啊！」
此話一出。
周圍人的視線都向我投過來。
江東更是一扔手裏的牌，大步朝我走來。
他生得高大，體型健碩。
站在我面前，活脫脫一座小山。
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往哪兒看呢，地上有錢給你撿？」
江東惡狠狠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我怕得身子發抖，蒼白着臉說。
「我、我其實……」
「你怎麼了？一會兒不見你成結巴了？
「還是你又做飯把房子點了？我是不是早就說過讓你別進廚房，老子還不想年紀輕輕就當鰥夫！」
【哈哈，笑死了，男主還記得女主下廚的事兒呢，當時女主被燻成炭，把男主嚇得半死。】
【不過男主也真是活該單身，明明擔心女主，說出來的話能噎死人，真懷疑他舔舔嘴脣能把自己毒死。】
我咬了咬牙。
開口說。
「江東，我懷孕了。」

-4-
「東哥，這就是你買來的姑娘啊？」
穿着紅色連衣裙，燙着大波浪的女人搖曳生姿地走過來。
嗓音清亮，將我剛纔的話蓋得嚴嚴實實。
她一來就靠在江東身側。
上下打量我。
「臉還行，怪不得一千塊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就是這身材，豆芽菜似的，還沒發育吧，你也真不挑食。」
一個瘦高男人走過來附和。
「莉姐，論身材，誰能比得過你啊，就你這胸，能把我悶死。」
「去你的，老孃也是你能肖想的。」
「是是是，誰不知道你是東哥的人，我就算有那心也沒賊膽啊。」
女人紅脣嫣然，像一朵綻放的紅玫瑰。
「知道就行，今晚我過生日，都準備好禮物啊。
「這頓飯可是你們東哥請客，大傢伙敞開了喫。」
瘦高個兒男人一驚。
「這麼大方！」
「那當然，東哥最疼我了，是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她拿光滑的肩膀頭懟了江東一下，胸前晃了又晃。
江東往一旁挪了半步，目不斜視。
「滾蛋，也不嫌惡心。」
雖然罵了，但在我看來更像打情罵俏。
而且他也沒否認女人說的話。
下一秒。
楚茉莉看向我，挑了挑眉說：
「妹妹也一塊來唄。」
打心眼裏，我是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但是看着彈幕一直在刷。
【女主別傷心啊，男主唯愛你的。】
我便咬了咬牙，強撐出一個笑容說。
「好啊。」
可話音剛落，就被打臉了。
「去個屁，滾回家睡覺！
「要是閒得沒事兒鉤你的毛線去！」

-5-
江東嗓門兒大，說這話時帶着一身戾氣。
引來周圍人側目。
話落，他根本不給我再說話的機會。
直接扯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拉。
「對了，你剛纔想說什麼？」
我垂眸，強撐住想哭的衝動，沒什麼表情地說。
「家裏沒米了。」
「沒有不會買？
「算了，你又不會做飯，買米幹什麼？先喫中午剩的，等我明天回去再說。」
這是一晚上都不打算回來了？
也是。
江東對那事兒癮大，平時折騰我就不分白天夜裏。
楚茉莉都勾引到那種程度ẗùₓ了，他能忍住纔怪。
我沒說話，轉頭就要走。
卻見江東把外套脫下來扔給我。
「順便給我拿回去洗了。」
離開時。
我死死地攥着外套。
一想到剛被別的女人碰過，恨不得直接給他扔掉。
可我搓了搓胳膊。
現在早晚溫差大，中午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件 T 恤。
現在還真有點冷。
本着不委屈自己的原則。
我套上江東寬大的外套。
頓時暖和不少。
這時候，彈幕還在刷。
【嘖嘖，男主怕女主冷還特意把外套給她，好 man。】
就這樣，彈幕還說他喜歡我。
我覺得發這些彈幕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阿嚏！我怎麼感覺有人罵我。】

-6-
回去的路上。
我絕望地走到診所。
「我要打胎。」
【果然，重要劇情雖遲但到。】
【你別啊，男主跟楚茉莉可是清清白白的，他這次請楚茉莉喫飯，也是爲了你啊。】
彈幕裏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我這次下了決心打胎，可由於時間太晚，手術都排滿了。
護士給了我一張單子。
讓我明天一早過來。
收好單子，我又從衣櫃深處拿出一封信。
那是我的發小林亦揚給我的。
如果不是家庭變故，我現在應該是嫁給他纔對。
剛來到東河村的時候。
他說他願意幫我贖身。
只要我想走就聯繫他。
可我當時從天堂到地獄，哪兒敢拖累他。
現在我改主意了。
不管在哪兒，都比這個鬼地方強。
我快速寫了封信，投送到郵局。
回來梳洗後睡覺。
我給自己打氣。
再堅持幾天，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半夜。
我被咬醒了。
胸口也涼颼颼的。
我迷迷糊糊睜眼，看見龐然巨物正撐在我身上。
手掌肆意遊動。
我嚇得尖叫一聲。
但很快就被奪走了呼吸。
江東含糊不清地說。
「叫個屁，等會兒有你叫的時候。」

-7-
我掙扎。
可對於面前的銅牆鐵壁，無異於以卵擊石。
白天屈辱的經歷猶在眼前。
再想到肚子裏的孩子。
還有他不知道碰了多少女人的身體。
我胃中翻湧。
想吐。
「別碰我！」
江東被我推得一個趔趄。
染着醉意的眸子清醒幾分。
他半撐着身體從口袋掏出幾張紙幣，甩給我。
「今天就收了五十，給你。」
看着錢，我的眼淚沒出息地往下流。
彈幕又開始刷。
【女主哭什麼？在這個月工資幾十塊的年代，一次給這麼多零花錢還不行啊。】
【你要是不願意，就撒個嬌，他保準不敢動你。】
以前每次做完，他都會給我錢。
十幾到幾十不等。
這是零花錢？
我還以爲是他在外面嫖慣了。
我現在懷孕，肯定不能讓他碰。
衝他撒嬌？
我實ṱů⁸在是……
眼看着江東去解褲腰帶。
我抬手去推他。
「你……」
我剛一開口。
突然聽見「啪」的一聲。
手掌不知道碰到了什麼。
我手忙腳亂爬起來。
腳又不知道踹到什麼。
「砰」的一聲。
我急忙去拉燈。
見江東不知怎麼坐在了地上。
臉上還有個紅紅的巴掌印。
他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最終，他從地上爬起來。
面含怒氣，陰沉沉地說。
「沈檸，信Ťũ̂ⁿ不信老子把你的手剁了！」
江東垂在身側的手掌攥成拳。
比我小腿還粗的胳膊青筋凸起。
彷彿下一秒就要打死我。

-8-
可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
轉身走了。
我剛鬆一口氣。
沒多久，突然聽到了電鑽聲。
我驟然覺得脊背發涼。
我早就聽說江東這人黑白通喫，打起架來不要命。
之前我還偶然遇見過一次，他面目猙獰，好似閻羅。
我剛纔對他又打又踹，他該不會是要……
【哈哈，一想到男主在外面忙活，準備給女主驚喜，我就覺得他好可愛啊。】
我現在基本上確定，寫這些彈幕的人是變態。
他們不就是想看我被江東虐殺嗎？
沒多久，叮叮噹噹的聲音消失。
江東走進來。
昏暗的光線中。
我隱約看見他把一個長長的東西壓在枕頭底下。
然後倒頭就睡。
我驚恐地捏住被角。
更加確定他就是打算殺人滅口。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江東的呼吸變得平穩。
我躡手躡腳地坐起來。
撐起身子去夠他放在外側的東西。
可就在我剛得手時。
江東動了動身子。
我的膝蓋被他頂了一下。
下一秒。
整個人失去重心砸在他的身上。
江東悠悠轉醒，滿目怒氣。
但在看見身上是我時，驀地嗤笑一聲。
「原來你喜歡在上面？」
我嚇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想着先搶到武器保命。
可那東西跟我想的不一樣。
慌亂中，手不知道按到哪裏。
門外突然響起電視播報的聲音。
看着四四方方的電視。
我的記憶突然回溯到剛嫁過來時。
我抱着從孃家帶來的狗抱怨。
「這什麼破地方？整個村連臺電視都沒有，一天天地簡直要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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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男主平時不怕天不怕地的，今晚上又是出錢，又是陪酒，就爲了ẗů₆給女主搞臺電視。】
【還把遙控器藏在枕頭底下準備給媳婦兒驚喜。】
【你說你，但凡長點兒嘴，至於挨媳婦兒的打？】
【女主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以爲男主藏了個武器吧，放心吧，他打自己都不會打你。】
看着一條條滾動的彈幕。
我仍舊不敢相信。
木然地張脣。
「爲什麼買這個？」
我頭一次在江東臉上看見不好意思的表情。
不過一張嘴，還是那股浪蕩不羈的味兒。
「老子樂意，哪兒有那麼多理由。」
我仍舊看他。
他氣急敗壞。
「看什麼看，顯擺你眼睛大？」
我抿了抿脣說。
「江東，你能不能別成天『老子老子』的，聽着像我爹，彆扭。」
江東一愣，更加惱怒。
「嫌棄老……我沒文化？
「你要是不想睡就乾點兒別的。」
說完，他上來就扯我的衣服。
他這人一直是這樣，沒有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女主快撒嬌啊，只要你一句話，他保準把命都給你。】
【你就說，哥哥，人家身上好痛痛，他肯定擔心得了不得。】
看他好像要來真的。
我一咬牙，學着彈幕裏的方法說。
「人家身上好痛痛。」
江東一愣。
「你說啥？」
我瞪了他一眼。
「難受，腰疼。」
「哪兒難受？
「你躺好，我給你按按。」
我沒想到他還能幹伺候人的活兒。
自從查出懷孕後，我整日難受。
江東的手掌寬厚又熱，按了兩下。
竟真的舒服許多。
不知不覺中，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
身邊已經空了。
外面傳來食物的香味兒。
應該是江東已經做好飯了。
【男主一個一米九的糙漢，圍着圍裙做飯，女主你的心不會痛嗎？】
【男主超愛的，他就喜歡餵飽女主，不管是牀上還是牀下。】
【期待兩人趕緊解除誤會的那天，我要看甜甜的劇情！】
興許是彈幕給我的勇氣。
我終於下定決心找江東聊一聊。
推開門時，他寬闊的背正對我。
可我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
就在我試圖走過去時。
他突然轉身。
手裏攥着林亦揚給我寫的那封信和流產預約單。
眼裏兇相畢露，怒喝道。
「你他媽要做了老子的孩子跟別人跑？」

-10-
我當即像是被雷劈了。
我不是把這些東西藏在櫃子的最深處嗎？
他怎麼會發現的？
我上前去搶。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
江東的臉更黑了，一把將信舉過頭頂。
三兩下撕了個粉碎。
再開口時，他脖子上青筋凸起。
再配上那一雙猩紅的眸子。
活脫脫一隻準備攻擊人的野獸。
「老子告訴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還想跑？給老子做夢去吧。」
說話間，他快步走進屋裏，從牀頭櫃裏拿出一串鐵鏈和大鎖頭。
如果說他剛纔不分青紅皁白撕碎我的信，讓我心寒。
此時的舉動更是讓我心中的最後一根弦崩了。
在我剛嫁來時，我就聽村裏的人給他出主意。
說像我這樣的人早晚都要跑了。
可得拿繩子拴緊。
他那串鐵鏈，該不會是給我準備的吧？
我想要往外跑。
卻被江東一把拽回來。
我用力捶打他。
「你瘋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看老子就是對你太好了。從今天開始，就給我在屋裏待着。
「等生上十個八個孩子，我再考慮把你放出來。」
這一瞬間，我是真的絕望了。
他這是把我當母豬了？
變態！
我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
「就算你綁住我的人，也綁不住我的心！」
江東被我捶得咚咚作響。
脖子上都被劃出好幾個印子。
他抬手抹了一把血印，粗聲粗氣地說。
「媽的，看來老子是對你太好了，你是不是以爲我真不敢打你？」
「那你打死我好了，反正這種日子我也過夠了！」
看他揚起巴掌。
我絕望地閉上眼。
強烈的恐懼使我渾身哆嗦。
下一秒，江東鉗制住我的腰。
拉着我往前。
然後「啪」的一聲。
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

-11-
我詫異地睜開眼。
臉上噌地一下熱了起來。
不是疼，而是覺得丟人。
畢竟從我記事起，就沒被人打過屁股了。
我的雙眼噙着淚。
不可置信地看他。
「你……」
江東鬆開我，惡狠狠道。
「你什麼你，再廢話還打你。
「別忘了，當初是你求着我帶你走的！」
說完，他展開鎖鏈。
就在我以爲他要綁住我時。
他大步朝外走去，把牆根底下那輛二八自行車上了鎖。
我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哈哈，女主該不會以爲男主要綁她吧，他是怕你騎車子跑啊，捆綁 play 還沒這麼早來。】
【只有我注意到剛纔男主下手的時候還揉了一下嗎？看來早就有這種潛質啊。】
我羞憤欲死，點了右上角關閉彈幕的按鈕。
這都是些什麼人！
江東走後。
我看着桌子上豐盛的飯菜發愣。
他說得沒錯。
當初的確是我求他。
我今年二十歲。
當了二十年的小公主。
即使在母親死後，父親再娶，也沒有改變。
可直到父親的工廠破產。
父親在賣房賣地中，選擇讓我去舞廳跳舞還債。
我才知道繼母惡毒的嘴臉。
舞廳裏那麼黑，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眼睛。
他們讓我穿着跟內衣大小的衣服跳舞。
我當然不幹。
然後債主找了幾個男人，說要教訓我。
看着他們欺身上來。
我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就是那時。
我碰到了江東。
也不知道債主跟江東是什麼關係。
對他點頭哈腰的。
說欠的貨款馬上就還。
跟江東對視的第一眼。
我鬼使神差地向他求救。
等我父親東山再起。
我可以還給他錢。
可他說
「我不缺錢，缺媳婦兒。」
我當時人都嚇傻了，只覺得嫁人總比被糟蹋強。
抱着緩兵之計的想法答應了。
可江東是個急性子，當晚就在家辦了酒席。
在裏屋那張牀上要了我。
那一晚，我彷彿被劈成了兩半。
從那以後，每次見到我，他就知道那一檔子事兒。
每每被他箍着腰，粗暴地對待。
我都會想。
他好像跟那些人也沒什麼區別。

-12-
直到天黑透，江東纔回來。
因着早上撕破臉。
他沒像往常那樣，回來就對我上下其手。
把便宜佔夠再走。
我也自覺地躲在屋子裏不吭聲。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江東今早上沒打我。
誰知道他那脾氣，會不會半夜把我掐死。
江東回來後，在廚房一通忙活。
沒過多久。
端上來三菜一湯，裏面還有燉肉。
我手裏乾巴巴的饅頭頓時就不香了。
江東睨我一眼。
「看能看飽？滾過來喫飯。」
我哪兒好意思喫。
避開眼神說。
「我飽了。」
「不是給你做的，是給我兒子做的。」
見他還肯讓我喫飯，我覺得事情也不是不能聊。
便舊事重提。
「江東，你就放我Ţũ̂⁷走吧，我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你的。」
話落。
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
面露兇狠。
「不喫是吧，不然我把狗燉了給你？」
我一驚。
「你！
「粗俗，野蠻！」
江東冷嗤。
「誰不粗俗，你那個老相好嗎？
「他要是想幫你還用等到今天，你還以爲他是個好東西嗎？
「我看你跟那隻傻狗一樣都欠揍，敢跑我把你腿打斷！」
我敢怒不敢言。
猶豫兩秒還是坐下乖乖喫飯。
喫飽後。
江薇來了。
「哥，沈檸真懷孕了啊？
「當初不是說她傷着身子不好懷孕，怎麼才幾個月就懷上了，你可別讓他給騙了。」
我悄悄靠近窗戶。
聽見江東說。
「關你屁事，等我抽出空來，帶她去市裏檢查。」
江薇聽後撇了撇嘴。
「就她那樣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光一張臉擺着好看。
「你一個大男人，還得給她做飯，懷個孕還這麼費錢。」
說完，她衝江東使眼色。
「我姨家有個妹妹，今年十八，可能幹了，不管是地裏的活還是家裏的活，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聽說南方有些富豪，專門買沈檸這種小孕婦，出價好幾萬呢。
「咱們把她賣了吧，到時候你不光能換個媳婦兒，還能掙一筆。」
聽到這番話，我渾身冰涼。
江東要賣我？
我迫不及待湊過去，想要把外頭的情況看得更真切些。
可江東徑直拉着江薇去了院子外。
見狀。
我的心陡然一沉。

-13-
據我所知。
江東父母早亡。
是他大伯把他養大，所以他對大伯一家格外敬重。
這也是江薇把江東家當自己家的原因。
這一晚，我沒睡好。
一閉眼就是江東把我綁起來塞進麻袋的情形。
好在第二天傍晚。
送信的來了。
打開信的一瞬間。
我差點兒驚喜地叫出聲。
太好了，我可以走了！
林亦揚說明天中午，他會在村子後邊那條小路上等我。
然而，沒等我高興一會兒。
一轉身，竟看見江東站在了大門口。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看到了多少。
因着緊張和驚恐，我的額頭上一下子佈滿了汗。
江東走近，上下打量我一眼。
「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我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心虛的，只是掩飾性地擦了擦汗。
乾巴巴地說。
「太熱了。」
江東看了眼快要落下的太陽，嘟囔了一句。
「真是嬌貴。」
等他走後。
我偷偷把塞在袖子裏的信拿出來，小心疊好。
第二天一早，江東像往常那樣出門。
我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整理江東給我的錢時，我還被嚇了一跳。
平時沒注意，加起來竟然也有五百塊了。
但是我沒動。
走時只拿走我鉤針賣貨賺來的八十塊。
還在桌子上留下一張字條。
【我走了，但不是逃跑，等我攢夠錢，我會把那一千塊還給你的。】
走出大門的那一刻。
我終於長呼一口氣。

-14-
車行。
江東消失了半天。
再回來時，手裏拎着一臺電風扇。
要知道，這種東西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的。
所以他一出現，兄弟們就把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東哥太夠義氣了，知道兄弟們熱，特意買了電風扇。」
「我還沒用過這玩意呢，讓我先試試。」
江東一把把人扒拉開。
「滾蛋，這是給我媳婦兒買的。」
其他人怪叫連連。
「不是，東țū₆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兄弟們還沒有女人重要？」
江東眼都不抬，冷嗤一聲。
「你們跟她有可比性？」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不遠處。
楚茉莉靜靜地看着，面上閃過一絲幽怨。
有個人湊過去，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
「莉姐，你都認識東哥八年了，現在拱手讓人，你就甘心啊。」
楚茉莉撇了撇嘴角。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
江東上回可是跟她說了，要是她再不收斂，就要把她趕出車行。
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她楚茉莉又不缺男人。
江東把電風扇擦得乾乾淨淨，趁着中午休息的工夫回了家。
他知道自己娶的這個媳婦兒嬌氣。
可誰讓他喜歡？
而且她現在還有了他的孩子。
這麼想着，他的車子越騎越快。
到家時，後背都溼透了。
他之所以這麼趕，就是爲了能讓沈檸早半天用上電風扇。
可等好不容易回去。
看着空無一人的家。
他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涼水。
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
江東頭一回覺得心慌。
「沈檸？沈檸！」
沒有人回應他。
不可能，她能去哪兒呢？
要是真有人幫她，也輪不到自己撿漏。
可等他看到桌子上的字條時。
纔不得不相信。
沈檸真的不要他了。
江東站在原地。
手一鬆。
「砰」的一聲。
電風扇掉在了地上。

-15-
坐在林亦揚的轎車裏。
我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林亦揚跟江東不一樣。
他長得清秀，談吐文雅，還很會照顧我的情緒。
「亦揚，真的太謝謝你了。
「當初幫我治病，就麻煩你不少，現在又整這麼一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被送進舞廳後，我反抗過，爲了逃跑還跳過河。
也就是那一次，我傷了身子，在醫院裏住了好久。
醒來看到林亦揚時，我就知道他心裏還是有我的。
只是可惜，我後來還是被舞廳的人抓回去了。
話音剛落。
林亦揚臉上閃過驚訝，但稍縱即逝。
點了點頭說：
「嗐，咱倆誰跟誰啊，這都是應該的。」
正在我慶幸身邊還有一個傾其所有幫助我的朋友時。
突然瞥見外頭荒涼的景色。
我皺了皺眉。
「這好像不是去縣城的路啊？」
林亦揚笑笑。
「我知道你着急找工作掙錢，可哪兒有那麼容易。
「這裏房租便宜，你先在這過渡一段時間，做好打算再說吧。」
見他說得有理，我點點頭。
「還是你想得周到。」
雖然這麼想。
可等到了地方。
看着破敗的房子。
我還是忍不住皺眉。
這不是破不破的問題，看這地方，簡直是很久沒人住了。
而且周圍也是荒無人煙的樣子。
看着比東河村還要偏僻。
我一個姑娘家，在這兒能安全嗎？
就在我滿腹疑惑時，餘光瞥見我的揹包。
拉鍊竟然被拉開了。
我走過去翻找。
裏面的八十塊錢也不見了。
可這裏除了我只有林亦揚。
難道是他？
不應該啊。

-16-
我抬腳去找他。
可當我走到大門口。
卻看見他和另一個男人站在外面，不知道嘀咕些什麼。
鬼使神差地，我沒有開口，而是走到側邊的圍牆。
透過縫隙聽他們談話。
「這可是你未婚妻，你真捨得？」
「狗屁未婚妻，以前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本想着撈點兒好處，誰想到竟然說破產就破產。
「舔了好幾年，連嘴都沒親過，可虧死老子了。
「這回可是她自己送上門的，也算補償我浪費那幾年了。
「貨你也驗了，先讓我玩兒兩天，你再帶人走。」
對面男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
拍了拍林亦揚的肩膀。
「哈哈，行是行，但是你也得悠着點玩。
「這個貨色不錯，加上肚子裏那個小的，估計能賣到五萬呢。」
聽到這一番話。
我險些腿軟得站不住腳。
只能靠在牆上，捂着嘴劇烈喘氣。
我猛地想到江東的話。
想救我的人早就會出現。
不會等到現在。
可林亦揚既然是這種人，當初又爲什麼要救我？
想到這，我趕緊打開彈幕開關。
只見上面正在一水兒地罵我蠢。
【女主還能更蠢嗎？你家破產沒幾天，人家林亦揚就娶媳婦兒了，還以爲人家癡情等你，傻不傻？】
【論癡情，誰能比得過男主，他可是一聽說你家出事，顛顛就跑過去了，冒死把你從河裏救上來，只可惜男主自卑，以爲你肯定看不上他，把刷好感的機會拱手讓人。】
【可林亦揚轉身把消息賣給舞廳老闆，男主又火急火燎跑去救人。】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女主，男主不長嘴，誰知道他幹過這些事啊，只能說男配是真的狗。】
【也是兩人沒有緣分，明明女主往東跑就能遇見男主，她偏偏往荒無人煙的西邊跑。】
【一想到女主馬上要被該死的男配糟蹋，男主會因爲殺人坐監獄，我的心就好痛啊。】
我心中一驚。
趕緊從後門離開，往東走去。
沒走多遠。
果然看到正騎着自行車四處搜尋的江東。
「江東！救……」
然而。
不等我說完，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並且捂住了嘴。
與此同時。
江東隱約聽到有人叫他。
可一轉頭。
哪裏有人。

-17-
被林亦揚抓回去後。
他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臉，強撐鎮定看着他。
「爲什麼？」
林亦揚笑了。
「爲什麼？看你不爽還要爲什麼？
「不是嬌氣大小姐嗎？不是需要被人捧着哄着嗎？老子就想看你破鼓萬人捶的樣子。
「而且，不是你讓我帶你走嗎？這都是你自找的！」
說完，他上來就想扯我衣服。
領口頓時被撕爛一塊。
林亦揚重重喘了口氣。
「真他媽白，怪不得江東那傻小子花一千塊錢給你贖身。」
時至今日，我簡直後悔死了。
「林亦揚，你這個畜生，你別碰我！」
「裝什麼貞節烈女，我看你早被江東玩爛了吧。
「識相點兒聽話，還能少受點兒罪！」
說完，他鉗制住我的兩隻手，就要欺身而上。
我絕望地流下兩滴淚，心中只有兩個字。
完了！
然而，下一秒。
隨着門口一聲巨響。
身上的重量消失。
我轉頭去看。
見江東正一拳一拳打在林亦揚身上。
愣怔半晌。
我想到剛纔的彈幕。
趕緊上前說。
「別打了。」

-18-
「都這種時候，你還護着他是吧？
「老子非要打死他！」
江東說這話的時候，跟平時揶揄我判若兩人。
拳頭高高舉起，看着真是動了殺心。
林亦揚哪受得住江東的身板，沒兩下就被打得吐血。
我心急如焚。
上前猛地抱住他。
「你要是把他打死，出了人命，我和孩子怎麼辦？」
話落，江東舉起的拳頭停住了。
趁此機會。
我勾緊他的脖子。
讓他看着我。
「江東，我好害怕，我們回家好不好？」
說完，我終於忍受不住，抱住他「嗚嗚」哭了起來。
也就是在此時，林亦揚終於得出空隙，連滾帶爬地逃跑了。
江東想追上去。
我死死抱着他不鬆手。
良久，江東終於妥協。
卸了渾身的力氣說。
「好，我們回家。」
回去的路上。
我坐在自行車後座。
雙手環着江東的腰，把臉埋在他後背上。
【嗚嗚，太好了，女主終於不瞎了。】
【我要看甜甜的劇情，不要再虐男女主了啦！】
一想到彈幕說的都是真的。
我趕緊翻看過去的記錄。
這才知道，江東爲了我做了那麼多事。
而且，我們的緣分居然比我認知的還要早。
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
我拿出藥箱給江東處理傷口。
他坐得乖巧，嘴卻冷哼一聲。
「我以爲你巴不得我死了。」
我眼巴巴地看他。
帶着討好的語氣說：
「你別生氣了。」
他的嗓門更大。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
我抿了抿脣，說：
「你以後能不能別兇我？我害怕。」
江東清了清嗓子。
「我哪兒兇了？」
我癟了癟嘴，想哭。
他深吸一口氣。
像是失去了所有手段。
「我改了你就不跑了嗎？
「你還有哪兒不滿意，我改行了吧？」

-19-
「我不喜歡你一身臭汗上牀，必須換睡衣纔行。
「夏天怎麼也要一天洗一次澡，早晚刷牙。
「不準罵我，不準說老子老子的。」
江東咬了咬牙。
「行，還有什麼？」
「你也不能毫無節制地折騰我，頂多三天，哦不，五天一次。」
江東一下子急眼了。
「那叫折騰？我那是在疼你！」
我面無表情點點頭。
「是挺疼的。」
江東不死心。
「萬一你主動呢？」
「怎麼可能！
「而且，我們又沒領證。」
這個年代，不領證就在一起的比比皆是。
可我還是覺得差點兒什麼。
這要是擱古代，就是無媒苟合。
江東聽後，後知後覺道。
「我沒想強迫你，是你答應做我媳婦兒，我才碰你的。
「以後都聽你的行了吧。」
晚上睡覺。
江東像昨天一樣去外頭打地鋪。
我看着他收拾被褥的身影。
抿了抿脣說：
「江東，你能抱着我睡嗎？」
以前我總嫌棄他貪色重欲，身體硬得像銅牆鐵壁一樣。
不光睡覺要抱着，手也不老實。
每當他粗重的呼吸灑在我頸側，都讓我寒毛直豎。
可現在，我總算知道這一身腱子肉的好處。
要是沒有他，我今天就完了。
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
江東聽後，幾乎是立馬把手裏的被子一扔，走了過來。
「別說你想抱着我睡，就是想睡我身上也是可以的。」
一天的筋疲力盡讓我沉沉睡去。
睡夢中。
我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晚上。
昏暗的巷子裏。
單薄的少年被打得蜷縮在地。
「以後再來老子的地盤上賣貨，就斷了你的手。
「呸，小雜種。」
彼時，我穿着漂亮的公主裙。
不知道爲什麼會有人過得那麼悽慘。
新年不該是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候嗎？
我抱着新年禮物。
走到一身血污的少年身邊。
「新年快樂呀。」
夢結束的時候。
天已然大亮。
身邊沒了人。
桌子上有做好的飯菜。
江東正在院子裏洗衣服。
寬大的手掌捏着一塊小小的布料。
我臉上一熱。
上去就要搶。
「你幹嗎洗這個啊，等我自己洗就行。」
可江東卻把內衣攥到手心裏，不讓我碰。
「你身上我哪兒沒見過，給你洗內衣怎麼了？以後你的衣服我包了！
「去屋裏待着去！」
【用最兇的表情，說最軟的話，冷臉洗內褲就是這麼來的嗎？】
現在，我終於相信彈幕說他是戀愛腦了。

-20-
江東在家陪了我兩天才去工作。
好巧不巧，他不在家，江薇就來了。
她來無非就兩件事。
要錢或要東西。
之前我或多或少忌憚她幾分，不敢硬碰硬。
現在，有了江東給我的底氣。
我懶得給她好臉色。
「有事兒找你哥，別找我，我又不欠你的。」
江薇聽後氣得臉都紅了。
「你這個賤人，不就是仗着有幾分姿色勾引男人，還讓我哥打我，你個蛇蠍毒婦！」
我面露疑惑。
我什麼時候讓江東打她了。
江薇卻不聽，瘋了似的翻我的東西。
「這件衣服不錯，我就拿走了。
「喲，這兒還藏着條手鍊呢。」
那手鍊是我媽給我的，我平時都不捨得戴。
「這是我的，還給我，不然我去公安那兒告你入室搶劫。」
江薇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一巴掌把我推倒。
「你的就是我哥的，我哥的就是我的！」
以前她就喜歡拿江東壓我，像是料準我會害怕他。
現在，我已經受夠了。
我站起來，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趁着她沒反應過來，我又繼續連扇三巴掌。
「這是你欠我的。」
江薇緩過勁兒來，瘋了似的揚起胳膊。
「你個賤人，我要打死你！」
不等她說完。
門口響起一道涼津津的聲音。
「我看誰敢！」
江薇下意識回頭，看見江東的瞬間，面色頓時慘白如紙。
看樣子。
她應該不知道江東每天中午都會回來陪我喫飯。
認清現實後，江薇轉了轉眼珠子，搶先一步說。
「哥，她打我，你看我的臉，都紅了。」
我也不能任人污衊，繞到江東身後。
可說話時多少有些心虛。
「是她先欺負我的。」
江薇再不濟，也是他的妹妹。
我心裏還是拿不準主意他會不會向着她。
可下一秒，江東卻握着我的手說。
「幹得不錯，以後有人欺負你，就得這麼做。」
江薇還要上前解釋。
卻被江東踹了一腳。
「上次跟你說的你當耳旁風了是吧？
「我讓你跟你嫂子做伴，陪着她玩兒，我讓你欺負她了？
「從我家裏滾出去, 以後別讓我看見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被江東這麼一罵，江薇也急眼了。
「哥！那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們纔是一家人，你別忘了, 要不是我爸，你早就……」
「這些年我給了你們多少錢, 心裏沒數是吧？非要我跟你一筆一筆算清楚纔行？」
江東說着說着。
我突然覺得身下一股暖流。
我低頭去看。
木然地拽緊江東的手。
一開口, 聲音都彷彿不是自己的。
「江東, 我好像流血了。」

-21-
醫院裏。
江東急得在屋裏來回踱步。
「醫生, 保大！先保大！」
醫生看了我一眼, 又瞥了眼他。
「保什麼？她又沒懷孕, 就是來月經了。
「月經失調可能跟精神原因和過度勞累有關，我給你開兩盒藥。」
我有些傻眼。
「可之前中醫給我把脈說是懷孕了啊。」
醫生一副瞭然的模樣。
「不是隻有懷孕才能把出滑脈, 還是要綜合各項檢查來看。
「你的身體, 要懷孕應該不是那麼容易。」
回去的路上, 我摸着空癟癟的肚子, 一聲不吭。
江東見狀一把把我摟進懷裏。
「想什麼呢, 又不是一定要生孩子才能過得好。」
我抬眼，不情不願地說。
「可你昨天還說喜歡小孩兒。」
「我喜歡的是你生的孩子, 你要是不能生就不喜歡。
「你要是想要, 等空出時間, 我帶你去大醫院看看。」
聽到這番話, 我心裏好受不少。
點點頭說「好」。
回家之後。
江東去了江薇家，沒一會兒隔壁就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音。
「我這些年給你家的東西還少嗎？
「現在你動我老婆, 沒得商量！
「房子是我買的, 趕緊都給我搬出去！」
期間，江薇來找我求情。
我把門關了。
哼，她原來那麼對我。
我又不是聖母。
番外

-1-
知道江薇對我的所作所爲後。
他直接帶我搬離了村子。
先補辦了結婚證。
把原先的房子賣了之後，在故宮邊兒上買了一套四合院。
他說等他外出的時候。
我要是閒着沒事兒，方便出門溜達。
爲了追求儀式感。
他還給我買了套三金。
實心的。
很沉很醜。
被我放起來了。
沒過多久，到了結婚紀念日。
江東定了一家高檔餐廳。
說是洋人開的呢。
食物很美很好喫。
唯一不適的是江東。
爲了今天，他特意穿了身西裝。
卻難受得一直東扯西扯。
回家之後，他找出平時穿的褲衩和大背心，迫不及待就要把西裝脫了。
我忍着臉紅心跳, 上前扯住他的領帶。
「你來臥室, 我幫你。」
江東眼神一亮。
屁顛屁顛跟我走了。

-2-
恢復高考後, 我想重拾學業。
江東很支持我。
我也不負所望, 第一年就考上了。
上了大學後, 我有不少追求者。
我說我結婚了。
他們都不信。
等看見江東後。
又說。
「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冬去春來，江東再來看我的時候。
穿着 T 恤短褲。
T 恤還是我給他買的。
V 領, 露着一點兒胸肌, 對我的眼睛十分友好。
可剛在校園裏走了一圈，就有三個女生跟他搭訕。
甚至還有人在表白牆上畫了他的畫像。
【給你們三分鐘，我要這個猛男的聯繫方式。】
我氣得給江東套上外套。
「出門在外，你能不能守點兒男德？」
江東一頭霧水ŧü⁵。
但同時發現了我的癖好。
他像是突然醒悟一般, 在家能不穿上衣就不穿上衣。
說這樣我會特別熱情。
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至於之前說的五天一次。
早被我忘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