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真界掏出了AK47

宗門大比上,萬人迷小師妹得意洋洋拿着師尊贈予的本命劍,將我打成重傷。
「師姐,這場比試,你要輸了哦!」
我顫巍巍吐出口老血。
尊嚴被摁在地上摩擦,無論如何也不能輸。
於是——
我從儲物戒中掏出了 AK47。

-1-
黑漆漆的鋼管展現在衆人面前,惹得宗門弟子們紛紛鬨堂大笑。
「這是什麼東西?」
「葉師姐怕不是修爲受損魔怔了,竟拿出一塊廢銅爛鐵來。」
「這是從哪裏拾來的一塊鐵疙瘩,還妄想用來當法器靈物用?」
萬人迷小師妹得意洋洋的收斂好臉上的微笑,故作爲難道:
「大師姐,您今日若是認輸讓出靈芝,那我便手下留情。否則,師妹手中的劍,傷到大師姐可就不好了。」
我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絲,摸了摸 AK47 冰涼的槍身。
然後,在識海里大吼一聲:
「系統,你滾出來給我個解釋!」
識海里傳來系統嘩啦啦翻書的聲音。
半晌後才苦着臉:「宿主,咱們傳送錯世界了,反正都是做任務,在哪個世界也一樣。」
我氣沉丹田怒嗥一句:
「怎麼可能一樣?我明明拿的是星際劇本!」
在傳送到這個世界之前,系統信誓旦旦告訴,接下來要與我一起去星際位面,而我的任務,就是在本位面苟到大結局。
爲了能在槍林彈雨的星際世界活下去,我把做任務以來所有的積分都兌換成了星際常用的武器。
飛行器、粒子槍、營養液和激光射線炮等一應俱全。
偌大的倉庫裏,鼓鼓囊囊塞滿了各類武器。
就連角落,還擠着幾枚白胖的原子彈核彈氫彈以及催淚瓦斯。
這堆萬事俱備的物資準備好後,不靠譜的系統竟然將我帶到了修真界。
一個用靈力就能修煉的地方,還要什麼原子彈?
白瞎了我所有的積分。
系統試圖喚醒我的良知:
「武器嘛,也沒規定不能用在修真界,反正咱們拿的是炮灰劇本,堅持到劇情結束,任務就算完成。」
我抗議:
「憑什麼讓我當炮灰?乾脆一個核彈將宗門夷爲平地算了,要死大家一起死,誰也別想獨活。」
「宿主,你靈根受損修爲再難精進,而你的師妹拿的是團寵萬人迷劇本,自然是要踩着你成爲所有人心目中的硃砂痣。」
笑死,我上一個世界還扛着機槍與喪屍廝殺,鮮血噴了我一臉。
一顆心,硬得像喪屍腦袋裏的晶核。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乖乖當一塊甜寵文裏的踏腳石。
我鬆了鬆拿着 AK47 的手指,眉頭舒展。
系統感動:「宿主,你想通了對不對?你只要堅持被衆人打臉奚落,當一個合格的炮灰苟到大結局,咱們任務自然就算完成!」
「你在做什麼夢?」我端起 AK47,狠戾地衝着萬人迷小師妹方向連開三槍,「我大開殺戒,照樣不耽誤我活到大結局!」
「我倒要看看,是這羣築基廢物厲害,還是我倉庫裏的十二顆原子彈厲害。」

-2-
這柄槍是我倉庫中最古老的武器,在星際位面絕對不夠看。
甚至於在普通的人間,都是把被淘汰的武器。
但是在修真界,扣動扳機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砰——
鳥雀四散而逃。
蘇沁沁還未完全反應過來,左臂已經被子彈擊穿,鮮血噴湧如注。
身上護甲衣留下一個燒焦的小洞。
師尊贈予她的護甲衣,完全抵擋不了高頻率的子彈射出。
她先是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才痛苦呻吟一聲,捂着胳膊癱軟在地,痛得直冒冷汗。
擂臺下,一直裝死的大師兄驟然飛身上前,輕柔地將蘇沁沁半摟在懷裏,一邊心疼地查看她的傷口,一邊擰眉回頭衝我吼道:
「葉青青,你居然拿暗器傷人?還不快跪下給小師妹道歉!」
金丹大佬的威壓鋪天蓋地衝我襲來,讓我忍不住膝蓋打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全身骨骼在咯咯作響,似乎堅持不住這麼大的壓力要生生斷裂。
我從牙縫中擠出句:
「師妹輸了便是我拿暗器傷人,若我贏了,那豈不是小師妹拿暗器傷我?」
明淵臉上對我的嫌惡愈發明顯。
「葉青青,就憑你這點兒修爲,能打得過誰?小師妹不過是想要你手中的玉靈芝而已,你卻百般推諉,一點當師姐的風度都沒有。」
明淵嘴裏說的玉靈芝,是我千辛萬苦從苦寒之地尋回來的靈藥。
九死一生,幾次差點命喪妖獸之口,終於將這靈藥帶回宗門,以治療我受損的靈根。
在修真界,靈根受損,修爲便極難精進半分,幾乎成爲半廢之人。
可沒想到剛回宗門,小師妹得知我帶回來玉靈芝,張嘴便纏着師尊討要。
而她,僅僅是想拿玉靈芝來鞏固修爲而已。
我自然是不願意。
按照宗門規矩,若是不願,可去擂臺比試一番,贏了的人有資格拿走敗者身上的靈物。
師尊生怕萬人迷小師妹有任何閃失,不惜將自己的本命劍拿出來,幫助小師妹從我身上討到玉靈芝。
就連今日的比試,宗門上下所有弟子也都暗地裏指責我爲人小氣,區區一ƭŭ̀⁴株靈芝而已,竟不捨得給自己的同門師妹。
我盯着明淵鄙夷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晰道:
「大師兄莫不是忘記了,我的靈根,是爲了掩護你與師弟師妹們逃走,被妖獸所傷。」
半月前在祕境,小師妹不小心引到了妖獸,衆人不敵,眼看大家都要葬身在妖腹之口。
爲了能讓同門活下去,只有築基修爲的我自告奮勇地引開了妖獸。
妖獸足足追殺了我一天一夜, 卻未見有何人同門來相救。
最後關頭,我拼着與妖獸同歸於盡的心,僥倖從它手中活了下來,丹田卻被妖獸的毒液侵染,損傷了靈根。
明淵臉上有一瞬間的怔愣,但很快反應過來,臉上的厭惡更上一層。
「葉青青,明明是你修爲不精,難不成還想將靈根受損這筆賬記到同門師兄妹身上?」
當初那羣死裏逃生的同門師弟們紛紛開口誅討。
「就是,明明是你修爲低,連妖獸都殺不死,還要賴到我們頭上。」
「還是小師妹好,在逃回宗門的路上,一直鼓勵我們不要緊張。」
「小師妹還主ṭù⁴動拿出靈鶴讓我們乘坐呢。」
我跪在原處冰冷一笑。
不愧是萬人迷小師妹,明明是我拿命引開了妖獸,在師弟們的眼裏,他們能轉危爲安的最大依仗,竟然是引出妖獸的小師妹。
許是我的笑讓明淵極其惱怒,他厭惡地衝我一揮手。
一道靈力自指間迸射,狠戾地擊向我的胸口。
金丹威壓還將我禁錮在原地,渾身動彈不得。
系統看着眼前一幕欣慰道:
「就是這個味兒,你是踏腳石,被各種踩踏,等到大結局——啊——」
聒噪!
我揮手一巴掌將識海里的系統扇飛出去。
靈力在距離我胸前半丈處生生被逼停,一道字符代碼將靈力攔下,然後丟回給了原主人。
明淵臉上的嫌惡還未來的及變成驚恐,便被自己反彈的靈力給打出十幾丈開外。
懷裏抱着的蘇沁沁也跟着一起遭了殃,白白飛出去一遭。
在地上滾了三五個圈才狼狽停下。

-3-
威壓一瞬間消失,我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慢慢起身。
然後將衆人未曾察覺到的激光粒子屏障收回。
這是星際位面最常用的護身屏,其功能等同於修真界的金鐘罩。
但金鐘罩想修煉到刀槍不入的程度,最少需要百年。
而激光粒子屏障,我的倉庫裏有八十個備用,且每個使用壽命極長!
明淵傷得不清,更重要的是,他壓根沒有看清我是怎麼出的手。
他捂着胸口像條死狗,猛烈粗喘:
「葉青青,你究竟用了什麼暗器?」
我一攤手:
「大師兄,明明是你修爲不行,怎麼還怨我用暗器呢?有時間多提升下修爲吧,廢物細狗。」
話音剛落,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明淵不過三十歲的年紀便已邁入金丹,成爲宗門上下人人稱讚的天之驕子。
而我一個靈根受損的築基廢物,今天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打敗。
我站在擂臺之上居高臨下看着明淵不可置信的臉,不耐煩道:
「大師兄願賭服輸,今日你是我的手下敗將,必須要拿出一件靈物來抵償。」
明淵被嚇了一跳,高聲驚呼:
「我沒有與你打擂。」
我忽略他的驚恐,伸手奪過他的本命劍,好心給他解釋:
「宗門有規定,上臺者便是替一方打擂,你方纔上臺與我動手,便是爲了蘇沁沁打擂。現在你輸了,自然賭注你來出。」
一句話堵得明淵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想說句不是爲了蘇沁沁上臺,可懷裏蘇沁沁委屈難受的樣子,讓他沒好意思說出口。
本命劍在我手中把玩,明淵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似得,盯着被拋來拋去的寶劍,瞭然道:
「說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討要我的本命劍好睹物思人嘛,就算你將劍視若珍寶,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喜歡的,是體貼溫柔的姑娘,而不是你這種心思惡毒的女子!葉青青,你再怎麼像狗皮膏藥似得追在我身後,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疑惑抬眸:「你這種症狀,多久了?沒找個醫修瞧瞧病?」
拿下巴看人的明淵完全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何意,本能問道: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啪——
一柄靈力充沛的上品寶劍在我手中斷成數截。
只剩下一塊塊廢鐵從手中掉落,與地面接觸發出清脆碰撞聲。
與此同時,我悄悄收起了手裏的粒子槍。
不過是一柄金丹修士的廢劍而已,粒子槍輕而易舉地就能把寶劍碎成八瓣。
明淵臉上肉眼可見的蒼白下來,掙扎着捧起沾滿泥土的斷劍,不可置信哀嚎道:
「我的本命劍……這可是我爹耗費無數天材地寶爲我打造的寶劍啊……」
我嫌棄地看了眼地上的碎塊。
「我確實睹物思人,麻煩大師兄日後能像此劍一樣斷成數截,好一解我的相思意!」

-4-
回到偏僻住所後,我從儲物戒中拿出玉靈芝慢慢煉化。
金色靈力順着咽喉下淌,丹田靈根處傳來一陣陣暖意。
我能清楚地感受破碎的靈根在緩緩生長。
識海里的系統上躥下跳:
「宿主,咱們拿的是炮灰劇本,你這樣,我還怎麼完成任務啊?」
我不慌不忙吸收着靈氣,問道:
「任務要求是什麼?」
「完成炮灰一生的使命苟到大結局,死後衆人幡然悔悟平日對你太過苛刻,你順理成章成爲他們心中永遠的傷疤。」
我緩緩吐息,嚥下最後一絲玉靈芝靈氣。
「讓人幡然悔悟的方式有很多,我多砍他們幾刀,他們身上的傷疤越多,悔悟地就更快更徹底。」
系統摸了摸雞皮疙瘩,升騰起不祥的預感。
門外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葉青青,你這個毒婦,給老子滾出來。」
我乾脆利落地從倉庫摸出個手榴彈,拉開引線,在系統驚恐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地衝着來人方向丟了出去。
一陣地動天搖後,門Ŧű̂ₜ外半晌無聲,好半天才又響起一陣斷斷續續的狗吠:
「葉青青,你竟然使詐!」
我推門而出,望向來人,皮笑肉不笑道:
「原來是二師弟啊,不知二師弟光臨寒舍,有何貴幹呢?」
許青竹拍了拍身上糊滿的泥土,抹了把臉上的沙塵,頂着雞窩頭再一次跳腳大喊:
「葉青青,你這個廢物,平時看小師妹不順眼就罷了,竟然連大師兄都不放過。」
許青竹一臉義憤填膺,身爲團寵小師妹的頭號迷弟,他永遠都是衝在最前面,處處替小師妹打抱不平,恨不得將世間一切都捧來獻給小師妹。
我狐疑問道:
「我這種廢物都能打傷大師兄,那大師兄豈不是更廢?你這是在私下罵大師兄嗎?」
許青竹一噎。
聲音被堵回了嗓子裏,支支吾吾,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片刻後惡狠狠道: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大師姐,處處針對爲人柔弱和善的小師妹,簡直是丟盡了宗門的臉面。」
「哦,是嗎?我究竟哪裏惡毒了,讓你恨成這個樣子?」
這話顯然將許青竹問住了。
他剛想開口細數我的種種罪過,臨到嘴邊,卻發現我好像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甚至於,我還是一個爲了宗門犧牲自己的人。
小到拿靈丹贈給師弟們,大到以身涉險只爲救下同門。
一瞬間的迷茫並沒有讓許青竹頓悟,仍舊一副視我爲毒物的模樣,多說一句都倍感噁心。
臉上重新掛上得意笑容,彷彿篤定了我今天沒有好果子喫。
「師尊讓我請你去戒律堂,數罪併罰,我倒是要看看,你今日怎麼從師尊手裏逃過責罰!」
我又看了眼倉庫裏琳琅滿目的武器。
雖然那沒有試過星際武器與修真界修爲的對比,但是打一個修爲只有元嬰期的廢物師尊,恐怕是綽綽有餘。
我轉身御劍去了戒律堂。
剛一進門,威壓便逼迫我跪下,師尊那冰冷如霜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葉青青,蓄意打傷同門,你可知罪?」
我咬牙頂住威壓,一邊在倉庫挑挑揀揀待會兒該用什麼武器出手,一邊怒回:
「弟子不知,還請師尊明示!」
明淵扶着哭紅眼眶的小師妹站在一旁,蘇沁沁的手臂已經包紮完畢,裏面的子彈早已穿透皮肉不知所蹤,只留下幾個駭人的孔洞。
她自入門以來,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胳膊裏的筋脈被打斷了大半,哪怕傷好了,也無法靈活自如地拎劍。
我倉庫裏的營養液專門治療這種槍傷,但怎麼可能拿出來給她用呢?
一旁的明淵早已按捺不住,跪倒在地叩首:
「師尊,弟子曾與葉青青有過婚約,但她爲人惡毒,實在不是弟子的良配,今日弟子懇請師尊做主退掉婚約,自此我們二人再無任何關係。」
說完,極爲嫌惡的眼神地掃過我的面龐。
我震驚地聽完這句話,詫異扭頭望向明淵。
「你方纔說,你要退掉我們的婚約?」
在聽到我這句顫抖的話語後,明淵眸子裏的得意更甚。
他臉上的驕傲與自負重新掛滿,簡直就像是個高高在上的神明,低頭俯瞰我這卑微的小小螻蟻。
「那不過是年少不更事,爹孃瞎點鴛鴦譜罷了。葉青青,你就是再圍着我打轉,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說完,他含情脈脈地望向小師妹。
「只有這天下最良善的女子,纔是我的良配。」

-5-
我愈發震驚,顫抖着手指向明淵:
「你的意思是說,我居然跟你有婚約?我居然跟你這種三十歲才修到金丹的廢物有婚約?」
明淵渾身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許青竹率先反應過來,惡狠狠插嘴:
「你這樣的惡毒的女人,怎麼可能比得過小師妹,大師兄看不上你實屬正常。」
我撫了撫了胸口,後怕道:
「這種手下敗將的廢物,白送給我都不稀罕,如今他自己自慚形穢提出退婚,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省得拖累我日後漫長的修煉之途。」
大殿一片詭異靜謐。
誰都知道,明淵是天之驕子,人人都渴望巴結的存在,也是宗門弟子輩中的佼佼者。
但誰也都知道,我今天沒有動用任何靈力,輕而易舉地將天之驕子打成了重傷。
蘇沁沁眼見衆人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用力咬了咬下脣,忍不住啜泣幾聲,開口將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師尊,都是沁沁不好,爲了一株小小的玉靈芝,與大師姐鬧成今日這個局面,沁沁願意承受一切責罰,只求咱們宗門能夠和和睦睦再無嫌隙。」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跪下磕了個頭,然後捂着鮮血滲出的胳膊直蹙眉。
一番話,成功讓幾個男人紅了眼眶。
又是許青竹這隻馬前卒第一個跳出來指着我罵道:
「葉青青,虧你還是大師姐呢,一點大體都不識,還不如入門三年的小師妹有大局觀。」
我詫異地看着這隻腦子短路的人類。
要玉靈芝的是她,弄巧成拙的也是她,最後背鍋的卻是我這個天選炮灰人。
師尊也冷冷開口:
「葉青青,不過是一株玉靈芝而已,爲師命令你拿出來贈予沁沁。」
我雙手一攤:
「師尊,那靈芝在帶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被妖獸給叼走了,請恕徒兒拿不出靈芝。」
「不可能,」許青竹大聲嚷了起來,「明明是你不捨得給,還說什麼被妖獸給叼走了。」
「既然許師弟覺得玉靈芝這麼容易能拿到手,不妨親自去採摘一顆贈予小師妹,如何?」
許青竹面色一白。
玉靈芝生在苦寒之地,妖獸無數,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騎虎難下,他只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證,要親自給小師妹採摘一株玉靈芝回來。
蘇沁沁這才破涕爲笑,挑釁似得看了我一眼。
師尊又開口爲萬人迷小師妹出氣:
「葉青青,你身爲師姐不懂得照顧同門,好好去霜寒崖面壁思過吧!」
我罕見地沒有反對,欣喜應下,轉身便離開,蘇沁沁自告奮勇地送我出了戒律堂,附在我耳邊小聲炫耀:
「大師姐,這宗門,所有人眼中只能看得到我,你再怎麼也鬥不過我,永遠不會有人站在你的身邊。」
我詫異直言:
「不過是一羣廢物,我爲何要讓他們站在我的身後?喫飽了撐得聖母心氾濫嗎?」
末世求生十年,我深知一個道理:
廢物就該早點嘎,而不是活着拖累大家後腿。

-6-
霜寒崖常年一片冰霜,修爲不濟的人短短片刻就會渾身凍僵。
我懶洋洋地開啓了防護罩,將溫度設定在了恆溫 25 度。
系統激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宿主,您終於老老實實走炮灰劇情了,這就對了,這些星際武器,不一定對付的ẗű̂₁了高階修士,咱們安安穩穩苟到大結局,等待所有人幡然悔悟後,任務就完成了。」
我充耳不聞。
麻利地掏出掃描儀,迅速定位到了許青竹所在的位置。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他御劍跑得飛快,轉眼之間便到了苦寒之地。
內裏守着的妖獸無數,許青竹硬着頭皮闖進了靈獸的陣地,與衆多野獸廝殺在一起。
修爲並不怎麼精深的他好幾次差點命喪妖獸之口,幸虧儲物戒中帶的法器多,才堪堪撿回一條小命,然後帶着玉靈芝倉惶回宗門。
投影儀上,渾身是血的許青竹正志得意滿的往回趕。
系統陡然間湧上不祥預感。
「宿主,你……你要幹什麼?」
我冷笑一聲。
既然在這個位面,愛情可以矇蔽人的雙眼,那想必許青竹修爲被廢,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我倒是想看看,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團寵小師妹重要,還是一身修爲問鼎仙路重要!
霜寒崖上的結界對星際武器毫無用處,我的機甲可以分裂成原子大小,輕而易舉地鑽過結界重新組合。
我遠程操縱着機甲在半空中疾馳而過,在距離許青竹几丈遠後,驟然化爲一道靈光,狠狠擊向他的胸口。
許青竹毫無防備,慘叫一聲後自半空中跌落,昏迷在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林間。
機甲這才凝聚出機械手,將他全身細細摸了個遍。
連重點部位都摸了好幾次。
系統捂着眼睛,傾倒出一堆黃色廢料:
「宿主,你要幹什麼?」
「搶劫你看不到嗎?」
生怕遺漏什麼,我果斷讓機甲開啓激光掃描。
透視圖看得一清二楚,除了他胸口藏着的玉靈芝,身上剩餘的法器靈物都被一掃而空,就連兜裏僅剩的兩塊下品靈石也沒放過。
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搶劫完畢後,機甲機械手狠辣地搗毀了許青竹的筋脈和氣海丹田。
至此,除非我拿出營養倉與玉靈芝雙管齊下。
否則許青竹在修真界,這輩子都是個廢人了。
幹完這一切,我才幽幽回神,接過機甲帶回來的玉靈芝,煉化服下。
一日內連續服用了兩枚靈芝,讓我的修爲大漲,幾乎可以與大師兄一戰。
此刻,我只是後悔。
應該多激幾個人一起去取玉靈芝的,這樣說不定我能多搶幾個。
搶劫比自己去採摘來的快多了。
自我的修爲被毀以後,許青竹曾不止一次的跳出來高嚷:
「不就是ťṻ₄靈根被廢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咄咄逼人,連顆玉靈芝都不捨得拿出來!」
絲毫不提當日我引開靈獸救他一命的事。
現在修爲被廢的人變成了他。
我想,我這位二師弟應該也大度的很,完全不介意自己的修煉之途走到了盡頭,變成修真界人人可欺的廢物。
在來這個世界之前,我拿的要麼是大女主劇本,要麼拿的是惡毒女配劇本。
想讓我當炮灰踏腳石。
門都沒有!

-7-
霜寒崖囚禁的日子豐富又多彩。
短短三日,我便刷完了十七部新上映的電影。
直到這時,宗門才發現不對勁。
因爲許青竹已經三日沒有回宗門了,明淵焦急地派弟子出去尋找。
沒有定位儀攝像頭的修真界,弟子們足足找了五日,纔將只剩一口氣的許青竹揹回了宗門。
他身上的傷口早已結痂,筋脈錯亂地不成樣子。
小師妹在見到渾身是血的二師兄時,第一反應便是尖叫一聲,被嚇得安安全全跌入大師兄懷抱。
許青竹的清醒是在次日午後。
筋脈刀割似得疼,丹田一片枯萎。
修煉多年的他一瞬間便明白了自己遭遇了什麼。
他瘋狂大吼大鬧,幾個師弟都摁不住他,硬着頭皮上前哄人的蘇沁沁僵硬道:
「二師兄,師尊他一定能修復好你的筋脈,你別難過。」
話裏避重就輕的省略了靈根的修復。
許青竹癲狂搖頭,用垂軟的手捏着將蘇沁沁肩頭,視其爲唯一的救命稻草。
「小師妹,我是爲了你才變成這樣,你不能不管我,你快去尋玉靈芝來給我,我的靈根說不定還有的救。」
蘇沁沁哪裏肯去苦寒之地冒險。
在宗門,團寵萬人迷的她向來是要什麼有什麼,只消動動嘴皮子,一羣人就會將我這個炮灰拖出來,去充當墊腳石爲小師妹賣命。
「二師兄,玉靈芝生長的地方危險無比,我修爲低下,怎麼可能取來靈芝?就連師尊都不敢輕易前去。」
許青竹徹底癲狂:「你憑什麼不去?要不是因爲你,我怎麼可能靈根被毀?你必須去尋玉靈芝來給我!」
蘇沁沁這是第一次被人吼。
還是被一隻修爲被廢的備胎吼。
在宗門被團寵兩年的他,何時受到過這種氣?
一瞬間,蘇沁沁也耍起了大小姐脾氣。
「是你自己要去取玉靈芝,又不是我逼你去,你的靈根修復好又怎麼樣?筋脈全毀,靈根修好也是個廢物。」
在過去,蘇沁沁可能還願意吊着二師兄這隻備胎。
但許青竹修爲不在後,在修煉之途已經走到盡頭,她自然將眼神從他身上挪開,轉而投向修爲更高的大師兄與師尊。
許青竹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他未來的艱難處境被蘇沁沁大喇喇的揭開。
「你……你竟然嫌棄我是廢物,從你入門,我處處站在你身後爲你着想,眼下我修爲被廢,你居然嫌棄我……」
剛說完,我施施然邁進二師弟廂房。
蘇沁沁雙眼咕嚕一轉,立馬將矛頭對準我:
「大師姐,您還好意思來,若是你當初將玉靈芝送給我,二師兄怎麼會去爲我採摘靈芝導致修爲被廢筋脈寸斷呢!」
旁邊幾位師弟附和稱是,唯有躺在牀榻上的許青竹絲毫沒有被鼓動,歇斯底里道:
「蘇沁沁,明明我是爲了你去採摘靈芝,你還想把矛頭引到大師姐身上。」
蘇沁沁這下終於找到與許青竹翻臉的理由,雙目含淚:
「二師兄,你竟然不分青紅皁白地冤枉我,若不是大師姐,你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說完,哭着跑了出去,身後一羣師弟趕緊追在身後忙着哄人。
逼仄的廂房,只剩下我與許青竹兩人。
許青竹拖着一身傷跪倒在我面前,哭着懇求:
「大師姐,你一定能爲我尋到玉靈芝的對不對,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我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個頹廢的男人,瞬間明白了一件事。
這個位面,沒有任何人受到書本的意識束縛。
他們都有正常的思維。
先前認爲我惡毒,不過是犧牲我拿來在小師妹面前邀功而已。
我這塊踏腳石,越用越順手,至於我本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惡毒,又有什麼關係呢?
等到真落了難,連許青竹都知道能幫他的只有我,不惜跪倒在我面前哀求。
所謂團寵,就是一羣人資源充足,每日喫飽了撐得爲自己找個樂子做,一旦平衡打破災難降臨,什麼團寵,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人只會優先考Ţüₘ慮自己的生存。
系統在我識海里歡呼雀躍:
「宿主,現在是個好機會,你的儲物戒裏還有許多玉靈芝,拿一株出來做個好人,等到大結局,許青竹一定會後悔過去對您的所作所爲。」
我的儲物戒裏,躺着幾十株玉靈芝,是機甲削平了苦寒之地的半個山頭,再用機械手幫忙採摘回來的。
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轉向二師弟:
「師姐有件東西要送給你。」
許青竹臉上浮現出巨大渴望。
我伸手掏出一堆玉靈芝,以及一件件的靈石法器。
甚至還拿出了幾滴營養液,倒在了手背上。
本是帶着一道猙獰劍傷的手背,傷口肉眼可見的開始癒合。
星際世界的藥,至少超越修真界五千年。
許青竹眼睛都看呆了,驚喜迅速籠罩他的臉龐。
「多謝師姐賜藥,來日師姐不管有什麼吩咐,師弟定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話音剛落,我從儲物戒角落裏摸出幾枚銅板,遞給許青竹,然後當着他的面將靈芝法器又裝回儲物戒。
「誰告訴你我要賜藥,賞你幾個銅板就算是可憐你了。師尊有令,你的修爲筋脈皆已被廢,早日收拾收拾滾去外門當灑掃弟子吧!」

-8-
系統在識海瘋狂吶喊:
「宿主,您就可憐可憐我,做做任務吧。」
「我這不是一直在做任務嗎?只要武器夠多,苟到大結局完全不是問題;至於你要的這羣人的悔恨,我就問你,他現在悔不悔恨不恨?」
系統徹底暈倒。
亂世先殺聖母,這是我在上一個末世位面最常掛在嘴邊的話。
所以,我絕不允許自己變成一個聖母。
許青竹肉眼可見變得驚恐,他使勁攥着我的衣角,痛苦哀求:
「大師姐,求求你的,你有這麼多靈芝,我只要一顆,一顆就好,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還有你的神藥,一定能治療我受損的筋脈。」
砰——
黑漆漆的槍口衝着許青竹的手開了一槍,距離這麼近,他的右手出現巨大血窟窿,骨頭斷裂,能清楚地聞到皮肉燒焦的味道。
他捂着傷口在地上疼痛翻滾,我吹了吹粒子槍口,放回倉庫。
「不就是靈根被廢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二師弟心裏只有小師妹一人,想必小師妹定會爲師弟尋到靈芝,師姐我就不操這份閒心了。」
成爲廢人的許青竹這輩子都無法翻身。
許家將徹底放棄他這個不中用的兒子,轉而去培養別的庶子,而他,也從內門弟子變成外門灑掃弟子,這麼大的身份落差,足以讓他的餘生都活在悔恨裏。
我邁着輕快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身後,明淵悄無聲息的出現。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迅速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明淵嘴脣蠕動,問了句:
「青青,你現在爲何躲着我?」
他的眼神裏有不解和疑惑,彷彿想找回昔日那個圍在他身邊的狗皮膏藥,繼續享受對方含情脈脈的眼神。
我從倉庫選了一枚小型粒子電棍捏在手中。
「我當然要躲着你,你這種金丹廢物陰魂不散,萬一纏上我怎麼辦?」
漆黑的夜,壓不住明淵臉上的墨色。
他冷笑一聲:
「葉青青,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爲這樣,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在宗門,哪個人不是視我爲天之驕子,等待着我日後光耀門楣?」
「被我這個築基摁着打,宗門還指望你光耀門楣?宗門已經沒落到如此地步了嗎?早知道這樣,我明天一早就申請離宗自尋出路去。」
明淵臉色鐵青。
男人的尊嚴讓他死死抿着脣,驟然拔出劍想與我比試。
論修爲,我確實打不過他。
但是論武器,今日就算是十個明淵,我也能打到他跪下喊霸霸。
明淵似乎想報那一招之仇,劍劍狠辣衝着我面門襲來。
我果斷開啓了防護罩,然後在他的劍衝我刺來的一瞬間,將電棍通電。
劍是鐵,天然的導電材料。
明淵還未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就被貫穿三魂七魄的電流電擊的痛苦哀嚎。
若不是他乃金丹修士有修爲護體,這麼高強度的電壓,早就把他電得外焦裏嫩,明日便可走下葬出殯喫席一條龍流程。
「大師兄!」
一聲嬌呼響起,聞訊趕來的蘇沁沁撲了上去。
矯揉造作故作驚呼道:
「大師姐,您怎麼能對大師兄下手呢?」
我慢條斯理擦了擦粒子電棍,然後愛惜地放回倉庫。
「我這是與廢物切磋,讓咱們大師兄知道,自己在宗門究竟有多不中用!」
明淵接連被我下了面子,再也忍耐不住,厲聲道:
「葉青青,我好心來提醒你明日去幻境試煉,想讓你跟隨我們一起,以防妖獸突然襲擊,誰知你竟然這麼不領情,既然如此,明日你不要與我們一同去祕境了。」
說完,臉上又浮現出慣用的輕蔑,篤定般等着我苦苦哀求他明日帶我一起去。
蘇沁沁大喜過望,半扶着大師兄爲難道:
「大師兄,這不太好吧,師姐纔剛剛築基六層,一個人去祕境很危險的。」
「哼,她心氣傲的很,哪裏需要與我們這些同門師兄弟一起去?」
蘇沁沁接着爲難:
「大師姐,我知道你嫉妒我受到同門的寵愛,可你不能意氣用事一個人涉險啊。」
我已經接連兩次將金丹期的大師兄踩在腳下,可他們仍然認爲我是個不中用的築基修士。
難道我也是這本團寵文 PLAY 的一環?
不踩我這個炮灰,團寵劇情就無法進行?
明淵安撫下蘇沁沁,溫柔的眼神從她臉上掠過,溫和道:
「沁沁,不要與她廢話了,我已經與她退婚,沒有了明家在背後支撐,她很快就知道,一個築基修爲在修真界究竟有多寸步難行。」
這句話給我提了個醒。
我腳步頓了頓,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小院。
如果築基修爲在修真界寸步難行,那如果我的師兄弟們都成了無法修煉的廢物。
豈不是更加生存艱難?

-9-
祕境試煉三年開啓一次,內裏機緣無數,危險亦無數。
打扮得人模狗樣的明淵仍高昂着腦袋,等着我哀求他能一同去。
直到我頭也不回地邁進祕境,他才黑了臉,帶着一羣師弟與蘇沁沁緊跟其後。
祕境裏的法器靈物大多深埋地下,肉眼根本無法分辨。
我從倉庫掏出掃描探測儀,短短片刻,一份完整的透視圖便在眼前呈現。
不管是什麼法器靈物,皆在圖上標註的清清楚楚。
做完這一切後,我剛想準備前往上古靈劍所在的地方,身後,明淵那倨傲的聲音傳來:
「哼,葉青青,你還當你多有骨氣呢,這纔剛剛進來不過兩刻鐘,就眼巴巴地追上來了。」
我回頭一看,只見明淵帶着同門師弟們,以及嘰嘰喳喳的蘇沁沁正往這邊趕來。
不愧是團寵小師妹,大家個個爭先恐後獻殷勤。
明明我在前,卻恬不知恥地說我爲了他而來。
「大師兄,咱們的小師弟就是藥修,沒事向他討要一副湯藥治治你的臆症吧,不要看到一位女子就覺得對方喜歡你,這麼自戀,不是什麼好事。」
在衆人未曾察覺的地方,我手中的悄悄鬆開一枚小小瓦斯,這枚比針孔大不了多少的彈藥徑直朝着不遠處的妖獸飛去。
明淵的面子實在掛不住,出言譏諷:
「冥頑不靈,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蘇沁沁充分發揮團寵小師妹人設,上前溫柔乖巧勸和道:
「大師姐,大家也只是關心你而已,你怎麼總是不領情呢?我這裏有一顆小師弟特意煉製送給我的丹藥,強身健體,現在就把它贈給師姐了。」
說完,遞給我一個小小的盒子。
明淵哼哼句:「這麼好的丹藥,給她喫真是浪費。」
我皺眉接過一看,只見內裏躺着一枚朱黑色丹藥,聞起來是修真界常見的玲瓏仙草的味道。
與此同時,我耳朵裏的警報儀發出滴滴聲,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在耳朵裏機械重複:
「警報,檢測到眼前物品三氧化二砷超標;警報,檢測到眼前物品三氧化二砷超標……」
三氧化二砷,在本位面俗稱砒霜。
喫少了噁心嘔吐,喫多了原地昇天。
小師弟在一旁憤憤不平:
「小師妹,這可是我送給你的丹藥,你怎麼拿來給別人了?她也配用?」
蘇沁沁剛想大義凜然說教一番,好吊着這隻藥修備胎,只聽不遠處有妖獸的嘶吼聲傳來,且快速向這邊逼近。
明淵瞬間掛上一臉嚴肅,往不遠處瞧去。
很快,瞳孔驟然一縮,大吼一聲:
「是高階妖獸,快逃!」
修士的速度哪裏有妖獸的速度快?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暴怒的妖獸便出現在我們面前。
蘇沁沁被嚇得躲在人羣后,慌亂無措:
「大師兄,怎麼辦?這妖獸好厲害。」
明淵冷靜指揮:
「青青,你去引開妖獸,我先帶師弟們離開。」
我驚訝地望向他。
這人究竟有多大的臉?
還是我臉上刻着炮灰兩個字,讓他隨時隨地都拿我當可以犧牲的踏腳石來看。
「大師兄這麼心疼同門,怎麼不自己上前引開妖獸呢?」
明淵被拆穿了小心思,臉皮一紅,還在給自己找藉口:
「師弟們修爲低下,需要我來保護,青青你引妖獸比較有經驗。」
「好人全讓大師兄給當了,不如大師兄去引妖獸,我來保護師弟們離開吧。」
「葉青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計較誰佔便宜的事嗎?」
「我要是佔便宜那一方,保證比你還大氣,嗓門也比你更高!」
明淵沒料到我油鹽不進,眼見妖獸在一步步逼近,蘇沁沁突然驚喜道:
「我有靈鶴,可以帶大家離開。」
靈鶴是師尊送給小師妹的靈物,可以帶人飛翔至半空中。
明淵陡然鬆了口氣。
小小一隻靈鶴變大,臉色蒼白的師弟們迅速爬到靈鶴後背,蘇沁沁看了眼寬敞的鶴身,故作爲難道:
「哎呀,沒有位子了,還剩大師姐沒有上來,這可怎麼是好呢?」
明淵冷笑地看着我,等着我出聲求他。
我擺了擺手:
「這麼寒酸的靈物,待會兒八成要墜毀,求着我坐我都不坐。」
我倉庫裏的機甲一分鐘可飛行數千裏,比區區一隻肉胎的靈鶴強百倍。
明淵脾氣也硬了些:
「很好,既然你們大師姐看不上靈鶴,那咱們就不多操心了,沁沁,咱們走。」
靈鶴緩緩升空,朝着不遠處慢吞吞飛去。
妖獸見獵物飛走,狂嚎一聲,張開血盆大口衝着我撕咬而來。
在距離我半丈遠的地方,被激光屏障狠狠反彈回去。
我掏出一個小小的聲納儀,一段凡人耳朵無法聽到音頻傳進妖獸耳朵,它緩緩停止了攻擊,雙膝下跪,擺出臣服的姿態。
星際位面的聲納可以模擬所有獸類的語言,方纔我給它聽的,是妖王的聲音。
獸類都會臣服於妖王,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靈鶴已經飛離,在我的視線中逐漸變成小小黑點。
許是承載了太多人的緣故,本是身姿輕盈的靈鶴使勁撲棱着翅膀,像極了一隻笨重的大鵝。
我從倉庫裏拖出長炮架好,對準在天上搖搖欲墜的靈鶴。
系統在識海里抖成一團,大喊:
「宿主,您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猙獰一笑,開啓了自動巡航路線,摁下摁扭,一枚炮彈急速射出,「自然是把那羣廢物從天上轟下來!」
「我要讓那羣廢物知道,修真界的靈力修爲,在高等位面的科技面前就是辣雞!」

-10-
轟隆——
半空中響起劇烈的爆炸聲。
久違的獵殺聲讓人渾身血液沸騰,每個毛孔都透露着舒坦二字,我尋了處不起眼的山頭,通過投影儀觀看直播現場。
本是慶幸脫離妖獸攻擊的衆人,突然被不知名東西攻擊,個個驚慌失措。
尤其是蘇沁沁,慌亂下竟然大喊大叫:
「都是帶着你們靈鶴才飛不快,你們趕緊下去!」
大難臨頭,誰願意下去等死呢。
我的那羣廢物師弟們個個揪緊了靈鶴的毛,生怕自己摔下去。
好端端一隻養尊處優的靈鶴,生生被拔乾淨了半身的毛。
炮彈帶着定位導航系統,準確無誤地落在靈鶴腦門上,然後將這隻仙獸炸得脖子以上只剩個血窟窿。
幾人狼狽從半空中摔落,來不及查看傷勢,妖獸又從一旁跳出,徑直衝着蘇沁沁咬去。
她再也顧不得維持平日裏善解人意的模樣,抓起身旁小師弟,抵擋妖獸的攻擊Ṫŭ̀ₙ。
藥修小師弟的右臂被妖獸撕扯下來,丟到嘴裏嘎嘣咀嚼,人瞬間暈死過去。
我拍了拍手,從口袋裏摸出幾顆瓜子磕起來。
身旁,還丟了個液體蚊香驅蚊蟲。
機甲機械手正忙活着摘樹上的野果子爲我充飢。
就連躲在識海里瞠目結舌的系統,都被我一巴掌扇飛出來,哆嗦着給我斟茶遞水。
投影儀裏,廝殺還在繼續。
修爲最高深的明淵沒有了本命劍,修爲大打折扣,僅僅是與妖獸過了幾招,丹田裏的靈根便出現了被侵蝕的跡象。
與我當初靈根被毀的開始一模一樣。
至於其他幾位師弟,下場也都差不多。
傷得傷,殘得殘。
但沒有人死亡。
方纔給靈獸下命令時,我特意交代過,千萬不要傷了他們性命。
等着羣人變成廢物活下來後,也不知還有沒有心思繼續走團寵小師妹的路線呢?
妖獸像是捉弄老鼠似得將衆人打成半殘後,才心滿意足離去。
這羣人中,只剩下大師兄勉強能支撐起身子,以及拿師兄們當肉盾,一身修爲被毀了大半的蘇沁沁。
我起身在倉庫裏翻找了一圈,然後拖出了一枚原子彈。
系統被嚇得三魂七魄在我身旁亂飛。
「宿主,你拿這玩意兒出來幹嘛?這東西威力太大了,幻境不得被夷爲平地啊!」
我仔細查看了下幾十裏外的一處標記。
在這座山下面,埋藏着一把上古神器。
可惜,埋得有點深。
不拿原子彈轟出來,憑藉我的築基修爲,怕是一百年都挖不穿地心。
我一腳踹開系統,駕駛機甲往標記處飛去。
幻境裏青山綠水,一片生機盎然,是我在喪屍位面生活十年都沒見過的美景。
然後,我兇殘地掏出原子彈,在周身設置好安全屏障後,將小小彈頭丟到了上古神器所在的山頭。
鋪天蓋地的猛烈爆炸聲響起,四下一片高溫灼浪。
哪怕是佈置了幾十層屏障,我都能感受到震破心臟的餘波。
半個幻境被原子彈轟得倒塌,爆炸地點更是被轟得毛都不剩一根,只光禿禿的留下一把上古神器。
不愧是神器,居然毫髮無損。
機甲的機械手將神器取來丟給我。
許是原子彈的威力太過駭人,神器一點都沒有嫌棄我的築基修爲,輕而易舉完成了認主。
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幻境。
幻境外,我的同門師兄弟們情況並不算好。
明淵靈根肉眼可見的變成黑色,其他師弟們殘的殘,毀的毀,正躺在地上不斷哀嚎叫嚷。
最悽慘的還是小師弟。
生生沒了右臂,別說繼續修煉,就連留在宗門砍柴挑水都不可能了。
師尊着實沒想到,他的徒兒們只是進了幻境一遭,出來後居然成了這幅樣子。
峯裏幾乎後繼無人。
習慣使然,他將怒火都發泄在了我的身上。
「葉青青,你身爲大師姐怎麼照顧的師弟們?爲什麼大家都傷得如此重?」

-11-
我居高臨下睥睨一眼。
明淵不吭一聲,蘇沁沁被嚇得躲在最後面,一句話也不敢說。
「沒辦法,大家都爭先恐後的保護小師妹,所以傷成了這幅鬼樣子,不過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相信師弟們甘之如飴,對不對?」
小師弟捂着斷臂,哭得淚流滿面:
「不是的,是小師妹拉我過去抵擋妖獸,我才變成這樣,師尊,求求您給我做主啊,弟子以後還想繼續當藥修。」
我磕了一枚瓜子。
「我本來能逃的,可是小師妹將我絆倒,把我送到妖獸口中,我的靈根全毀了,師尊快救救我。」
這是三師弟的聲音。
我吐出了兩片瓜子皮。
說好的團寵呢?
大家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師尊臉上陰晴不定。
這隻小師妹的最大舔狗目前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自然是不會將錯誤歸結到小師妹身上,還在兢兢業業走團寵劇情。
轉了一圈,師尊果然還是把怒火對準我:
「葉青青,你的師弟們都成了這樣,爲什麼你沒事?」
這句質問,好像我活着,成了最大的罪名。
我從容地掏出上古神器,在周圍一片嘖嘖的豔羨聲中,摸了摸冰涼劍身。
「徒兒忙着找神器去了,哪裏有空搭理這羣廢物?」
師尊雙目被神器所吸引,臉上貪婪一覽無餘,完全忘記了自己徒弟的死活。
身爲一宗掌門,只要他同意,每年都可以收無數弟子留在峯裏修煉。
這羣廢物不行了,那就再換一批。
廢物年年有,可是上古神器卻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寶貝。
「青青,你……你居然有這等機緣,快把神器給爲師。」
我把神器一收,嫌惡道:
「給你?你也配?」
周圍寂靜一片,所有人臉色的豔羨變成驚恐,大家看我的眼神更像在看一個死人。
畢竟元嬰期的師尊想殺我,只要一招便夠了。
師尊已經動了殺心,殺人奪寶這種事兒在修真界更是司空見慣。
他凝聚靈力衝我刺來,嘴裏高聲嚷道:
「逆徒,竟然敢忤逆爲師的話,你若是不交出靈劍,今日爲師便清理門戶!」
元嬰後期修爲的修士威壓比金丹不知要高多少。
鋪天蓋地的靈力衝着我砍過來時,我不慌不忙地開啓了激光防護罩。
十二層的罩子,師尊這隻弱雞僅僅打穿了三層就敗下陣來。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完全沒有挪動的我,不理解爲何元嬰修爲傷不到我。
也是,星際位面的防護罩是隱形的,肉眼壓根看不見,在所有人眼中,就好像我不用還手,就可以輕鬆抵抗元嬰修士的靈力攻擊。
我雙手抱臂冷冷道:
「師尊,本門規矩,如果弟子打贏了師尊,那便取而代之,不知這條門規還作不作數?」
無數雙驚恐的眼睛盯着,讓師尊被架在高處下不來臺。
骨子裏,他仍沒有將我這個築基修士放在眼裏。
「葉青青,你一個築基,還妄圖挑戰元嬰修士,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爲師就將你逐出師門,送你這個逆徒早日去投胎。」
他血紅着雙目,凝聚全身靈力爆發驚天一擊。
鋪天蓋地的靈力將我裹挾,像極了幻境中原子彈爆炸時的餘波震盪。
但他的修爲,比起原子彈來差遠了。
修士最大的制約就是出大招極其耗費靈力,區區幾招就可能將身體裏的靈力一掏而空。
而補充浩瀚靈力,則需要靈根緩緩吸收。
慢得黃花菜都要涼了。
十二層防護罩,這次被擊穿了六層,我拿出粒子手槍,在出倉庫的一瞬間,將槍的外形轉變成大家所能接受的劍,然後高舉粒子劍,引出了天雷。
在本位面,這是化神修士才能做到的。
我悄悄掃了眼半空中隱形的雷電儀。
這種流水線量產的玩意兒,星際位面九塊九包郵到家,還額外贈送一塊搓澡巾,五張自拍十個字評論還能再返現三塊錢。
雷電儀不失所望,超高壓電流從半空之中引出,一片雷電交加中,經過粒子劍全部劈到師尊身上。
轟隆——
大地在震顫,師尊這隻元嬰小弱雞被劈飛數百丈遠,靈根被毀成一堆焦炭,然後狠狠摔到地上吐出大口鮮血。
周圍眼神更加驚悚,只除了我的大師兄。
這隻廢物金丹的眼底滿是羨慕和渴望,我看到了他對強者的愛慕。
我衝着他翻了個白眼。
明淵在我心底,從來都是個廢物。
在星際位面,十幾歲的孩子都能駕駛機甲深入蟲族廝殺,但在宗門,三十歲快步入中年危機的他剛剛修出金丹,去大宗門砍柴都不夠看。
妥妥的廢柴。
我戳了戳識海里的系統:
「想不想看團寵劇本?」
系統抖成一團:
「大佬,怎麼看啊?」
我悠哉地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株玉佛芝,
如果說玉靈芝能修復靈根,那麼效用更好的玉佛芝,便能讓被毀掉的靈根起死回生。
在一羣瘋狂渴求的眼神中晃了晃,我爲難道:
「巧了,我剛在幻境裏採到一株玉佛芝,只是可惜,就這麼一株,到底該給誰呢?」

-12-
團寵劇情徹底崩裂。
此時此時,哪怕小師妹身上帶十個萬人迷光環,都阻止不了我的同門瘋狂搶奪。
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每個人都將修爲視爲自己的命根子。
沒有修爲,往後餘生就是被踩在腳底下的一隻螻蟻,要遭受各種屈辱與不公平待遇。
甚至還要成爲高階修士廝殺的一隻陪葬鬼。
明淵率先反應過來,掙扎着爬上前出聲:
「青青,咱們自小就定下了婚約,我是你未來的夫君,這玉佛芝自然是給我用。」
「胡說,青青,爲師含辛茹苦十幾年將你養大,這玉佛芝該是師尊享用,再說,明淵已經提出退婚,你們早就沒有婚約了。」
「大師姐,當初我入門時,你說最疼的就是我這個小師弟,我自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醫修,沒有了靈根,我還怎麼活?」
「……」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拿團寵劇本的人是我。
小師妹此刻被擠到了角落,沒有一個人捨得說一句將玉佛芝讓給小師妹之類的話。
我將手中的玉佛芝輕輕一拋。
一羣人蜂擁而上瘋狂爭搶。
最終,還是年紀最大的師尊贏得上風,迅速將玉佛芝吞下。
待靈草入腹,我纔想起什麼,突然驚恐道:
「糟了,小師妹在幻境中送我的靈藥,被我融在玉佛芝裏了。」
話音剛落,師尊已經受到砒霜毒物的侵蝕,哇得吐出大口鮮血。
我裝作不解的模樣,好奇道:
「這是怎麼了?」
師尊好歹是元嬰修士,再怎麼樣也不會被一點點砒霜毒死,只是玉佛芝受到侵染,已然失去效用。
靈根恢復無望,師尊一怒之下,竟然一掌劈向一旁瑟瑟發抖的蘇沁沁。
團寵小師妹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去,只剩下大口粗喘奄奄一息的份。
師尊一點愛憐的意思都沒有,又撲過來抱着我的腿求道:
「青青,爲師的靈根快不行了,求你再給爲師一株玉佛芝吧。」
我無視他的哀求,而是疑惑抬眸望向宗門上空。
只見半空中飄着絲絲縷縷的魔氣,且越來越濃郁。
在我倉庫的所有星際武器裏,並沒有釋放魔氣的武器。
系統在識海里瘋狂大喊:
「宿主,是本位面的魔尊來了,他的修爲,可抵得上大乘修士。」
我眯着眼瞧向不遠處那一團移動的身形,只見魔界魔尊從天而降,眼裏流露出輕蔑:
「本尊感覺到你們玉鼎門似乎有極強烈的波動,難道是什麼神器問世之流?」
這話讓我恍然大悟。
在幻境中,我炸了一顆原子彈。
巨大的威力讓遠在千里之外的魔尊大人都感受到了。
在修真界,只有最頂級的神器問世纔會出這麼大的動靜。
魔尊似乎很是瞧不起這羣螻蟻,尤其是看向抖成一團的師尊時,臉上輕蔑Ţü⁽更甚。
這麼一個小小的宗門,揮手間就能灰飛煙滅。
魔尊不欲多說,伸手召喚魔氣便想屠宗,我迅速從倉庫拿出了所有的激光屏障。
隱形的八十層屏障將我團團圍住,魔尊大人輕而易舉的就擊穿了七十八層。
還剩兩層。
但是也佈滿了蛛網,搖搖欲墜。
這纔是修真與科技的終極對決。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將激光槍拖出,趁着魔尊詫異之際,衝着他腦門開去。
不出所料,激光射線完全近不了魔尊大人的身。
他身旁圍繞的天罡之氣可以抵擋一切攻擊。
「一個築基修士,居然有這麼強大的修爲?」
魔尊終於收起了臉上的褻慢,想盡快將我擊殺。
周身魔氣愈發濃郁,膽子小些的宗門弟子們,有些已經被嚇得哭出了聲。
覆巢之下無完卵,我今日若是不敵,宗門上下不會留一個活口。
倉庫裏的武器還有大半,我將意識控制器連接自己的精神體,操縱所有的粒子炸彈和納米小型機器,不要命般往魔尊身上的天罡之氣上撞擊。
魔與修士本質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依靠體內的氣來攻擊。
一旦魔氣耗盡,那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魔氣被鋪天蓋地的武器攻打消耗得十分迅速,而我的粒子武器被粉碎成齏粉後,在太陽的光能下,再一次凝聚成型,繼續往天罡之氣上撞擊。
無窮無盡,沒完沒了,多如蟑螂,浩瀚如煙。
魔尊體內魔氣消耗大半,他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想凝聚剩餘魔氣給我致命一擊。
就是現在!
魔氣距離我幾丈遠時,我的身形在原地驟然消失不見。
隱身儀帶着我早已飛出幾十裏以外。
然後又迅速出現在魔尊身後。
十顆原子彈被機甲帶飛到魔尊身邊同時引爆。
八十道屏障穩當當隔開了足以汽化一切的熱流。
魔尊一瞬間灰飛煙滅。
而我也終於鬆了口氣,在所有人無比豔羨慕強的眼神中,無奈往倉庫一看。
武器所剩無幾。
同時,識海里的系統也拼命大喊:
「宿主不好了,咱們在修真界大量用星際位面的武器,天道極其不滿,要求您迅速脫離這個世界。」
我原地開裂,怒吼道:
「我可不可以打死天道?」
「不可以,他能沒收您所有的武器,何況您在這個位面原本的結局,就是魔尊在與高手對決之時,不小心將您一併殺死,您與魔尊交鋒提前觸發了原定劇情。」
「好咧,我這人十分識實務,馬上赴死。」
系統顯然不相信我這麼輕易地就願意走劇情。
「宿主您真老老實實走劇情?」
「願意,不過,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

-13-
在我小聲的交代中,系統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我這纔將眼神轉向地上那羣瑟縮的廢物。
明淵這棵牆頭草率先反應過來,激動大喊:
「青青,你的修爲突破大乘了嗎?竟然可以將魔尊斬殺,我馬上回明家告訴父親,咱們選個吉日成親吧。」
蘇沁沁捂着傷口大怒:
「大師兄,你昨日明明說過要娶我,怎麼變心得這麼快?」
「娶你?」明淵嫌棄一眼,「你入門兩年,連顆金丹都修不出來,我能看得上你?」
我嘖嘖一聲。
說得就好像我能看得上明淵似得。
時間緊迫,天道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必須要儘快脫離修真界,前往星際世界做任務。
我抬頭看了眼虛空之中。
在那裏,系統生成了智能 AI 模擬影像,像極了天道的降臨。
我微微一笑,悄悄將粒子燈纏繞在衣衫下。
接通電源的那一瞬間,全身泛着淡淡熒光。
吵鬧瞬間噤聲,所有人喫驚地看着我。
隱身飛行器拉着我慢吞吞往半空中飛去。
這一幕,像極了修士渡劫飛昇成神羽化登仙。但修真界,早已萬年沒有飛昇的修士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半空中飄出:
「葉青青,你,可願飛昇成神?」
我瞧着裝模作樣的系統,掩下心頭笑意,一字一頓回道:
「弟子願意。」
玉鼎門弟子們紛紛跪倒,不知誰激動喊了一聲:
「是天道的聲音,葉師姐被天道選中,要飛昇成神了!」
所有人幾近瘋狂,數萬年修士們夢寐以求的飛昇就在眼前。
「天道」聲音繼續響起:
「你若有師尊,可與你一同飛昇前往神界。」
我的師尊驟然神色癲狂喜悅,跪着爬上前瘋狂磕頭:「弟子是葉青青的師尊,弟子是——」
我出聲打斷:
「弟子之前被逐出師門,已經沒有了師尊。」
「若有夫君, 也可隨你一同飛昇。」
「弟子被人退婚, 如今迥然一人。」
「那同門師兄弟……」
「既已被逐出師門, 何來同門?」
「天道」蒼老的聲音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那你便一人飛昇成神吧。」
好咧。
隱形飛行器將我拖曳得愈發高, 在所有人眼中,我正在慢慢往神界飛去,即將成爲一個至高無上的神明。
明淵已經徹底崩潰,顧不得傷口崩裂瘋狂大喊:
「青青, 我是你夫君啊,我們的婚約還算數,青青, 你帶我飛昇吧……」
距離太遠, 我幾乎聽不到他喊了些什麼。
只覺吵鬧。
在確定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系統帶我脫離了修真界, 暫休一日後,打算繼續前往星際位面做任務。
透過影像儀, 我清楚地看到自己離開後, 玉鼎門上上下下亂成一團。
明淵修爲已毀, 在明家得知他退婚的未婚妻竟然二十二歲便飛昇後,立刻將人給趕出了明家, 生怕與他沾染上一點兒關係。
他一直瞧不上的庶弟接替了明家下一任家主之位。
昔日驕傲的大師兄, 成爲修真界徹頭徹尾的瘋子, 逢人便精神錯亂地大喊:
「我夫人飛昇成神了, 你們誰都比不過我, 誰也比不過!我夫人遲早有一天來接我去神界!」
而我的師尊沒了修爲,已經無法勝任掌門之位,當初他自己制定的苛刻門規, 終於作用到了自己身上。
一代掌門, 淪落成了外門的灑掃弟子。
他的精神比明淵好不了多少,每次受到旁人欺辱時, 都崩潰大喊:
「本尊徒兒已經飛昇了, 若是她回來,一定不會輕饒你們。」
而我的其他師弟們, 有的被逐出師門自生自滅, 有的被分到外門負責砍柴培育靈植。
至於萬人迷小師妹。
一羣廢物, 哪裏有精力去團寵她呢?
窮瘋了的他們殘忍將小師妹身上值錢的靈器法寶搜刮一空, 甚至一塊靈石都不放過。
已經無法修煉的小師妹被所有人拋棄, 師尊甚至還打算將她煉成爐鼎增進修爲,只是因爲靈根被損才作罷。
萬人迷光環褪去,小師妹成了修真界的一塊不起眼踏腳石。
高高在上的修士們開始了拿她取樂,紛紛指責她惡毒, 若不是她, 玉鼎門說不定能跟隨大師姐一起舉門飛昇。
我將注意力又轉移到自己駕駛的機甲上。
眼前是萬千小世界中的星際位面, 小小機甲速度飛快,正穿梭在無盡宇宙中,散落在身邊的星球像極了一粒粒塵埃。
明日, 是我率領藍星與蟲族對決的日子。
識海里,系統還在聒噪地跟我講修真界發生的一切稀罕事兒。
但我沒有興趣知道後續。
我有很多事要做。
也有很多責任需要承擔。
修真界的一切,將永遠消散在記憶中。
再與我無關。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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