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謀

重生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哥哥送我的泰迪犬送到狗場配種。
上一世,養女沈嬌嬌得了白血病,朝不保夕。
可一向心疼她的哥哥和未婚夫,卻顯得並不着急。
在我 18 歲生日那天,哥哥送了我一隻白色小泰迪寵物狗。
未婚夫送給我一條白玉平安扣。
一個月後,我突然發現自己竟跟寵物狗交換了身體。
而原本屬於我的身軀,卻被沈嬌嬌佔據。
沈嬌嬌拿着爐鉤子,一下又一下地刨在我的身上。
哥哥和未婚夫更是親手扒了狗皮,把我的肉砍成一塊兒一塊兒,做成了香噴噴的火鍋。
我死後,沈嬌嬌一邊喫着香肉火鍋,一邊淺笑怒罵:
「沈如月這個賤女人,蠢得要死還妄想跟我搶男人!」
直到那時,我才曉得。原來沈嬌嬌的魂魄,一直都寄居在泰迪狗的身上。
只等着我將那條白玉平安扣戴夠了一個月,她便可以佔據我的身軀,藉此重生。
我死不瞑目,怨恨難平。
再次睜開眼睛。竟然回到了哥哥送我泰迪狗的那天。
這一次,我二話不說,直接把泰迪狗帶到狗場:
「老闆,給我的狗配個種。我要讓這隻母狗生十個狗崽子!」

-1-
生日宴結束後,哥哥沈威和竹馬白浩明才姍姍來遲。
沈威面露愧色:「小月不好意思。公司有點事兒耽擱了,沒能趕上你的生日宴。這是哥哥送給你的禮物,你看喜歡不喜歡?」
沈威一邊說着,一邊把一隻白色的純種泰迪犬抱到了我的眼前。
而未婚夫白浩明,也在哥哥身旁極力誇讚:「大哥爲了給你選這條寵物狗,可是跑了好多地方。這隻小泰迪是賽級犬,價格昂貴。可見大哥爲了你,費了不少心思。」
聽到白浩明的聲音,我猛然醒悟。
我竟然重生了!
再看到那條白色泰迪犬,我心臟狂跳,不由得連連後退。
沈威以爲我在和他賭氣,他故意抱着小泰迪往前走了兩步:「小月,你看!這隻小狗多可愛!我給它取名叫小米粒兒,你喜歡不?」
沈威滿含柔情的眼睛在我看來竟如毒蛇般冷酷。
我畏懼地伸手往外一推,那隻泰迪犬被我推得驚叫起來。
白浩明見狀,下意識地一個轉身,護在了小泰迪的面前。
沈威也是瞬間眉頭緊鎖。
他怒斥我:「小月,你真是太過分了!這可是我精心給你挑選的生日禮物,你別這麼不知好歹!」
這兩個狠毒又噁心的渣男!
沈嬌嬌縱然變成了狗,他們竟還是那般緊張。
我回過神,勾脣一笑:「既是哥哥的禮物,那我卻之不恭,就收下了。」

-2-
上輩子,我哥在外面撿回來了一個孤女,他要死要活逼着我爸媽把沈嬌嬌認做了養女。
從那之後,沈嬌嬌入住我們家,跟我一同喫住。
她很快取得了我爸媽的喜愛。
就連我的未婚夫白浩明,都更加偏疼沈嬌嬌。時不時地就要怒斥我,比不上沈嬌嬌的一根腳趾頭。
後來,沈嬌嬌確診得了白血病,小命朝不保夕。
哥哥和白浩明知道這件事兒後,卻異常的淡定。
他們把沈嬌嬌送出了國,便再也沒有提起過她的名字。
一向對我冷淡的大哥和未婚夫,爲了跟我緩和關係,還在我過 18 歲生日那天,紛紛送我貴重禮物。
我一直想要養條狗。
哥哥送了我一隻品相上好的白色泰迪。
我興奮異常。
可是剛養上,我就覺得這隻小泰迪,好像有點兒不大正常。
在外人面前,它性情乖順,像個淑女。
只要我們兩個獨處一室,它就會變得異常的頑劣暴躁。
有一天,我想要給小泰迪洗洗澡。
可是它卻極度抗拒,張口就咬在我的手掌上,力度又大又狠,差點把我半隻手掌都給咬穿。
父母在外地出差,家中沒有人,沈威和白浩明都不接電話。
沒有辦法,我只能捧着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深夜獨自打車去醫院打狂犬疫苗。
每天晚上,我都會帶着小泰迪跟我同個房間睡覺。
我給它買了高級舒適的狗籠,那隻小泰迪卻偏偏要睡在我牀上。
有一天深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覺臉頰滑過一陣熱流。
我猛然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那隻小泰迪竟然正衝着我的枕頭撒尿!
它的惡劣事蹟遠不止如此。
它會在我的梳妝檯上搗亂,故意打翻我所有化妝品。
甚至就連我喫的食物,喝的水,它都會故意糟蹋沾染。
出於對它的喜愛,它每次惹禍,我都耐心教導它,但它似乎不認爲它有錯。
它會故意高高地昂起下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傲慢地瞪着我。
我甚至發覺,這隻小泰迪的眼珠子能變紅。
它的盯着我的眼神異常兇狠,彷彿要把我生吞活剝似的。
…………
打完狂犬疫苗的第二天,我高舉着纏滿繃帶的右手,向哥哥和白浩明吐槽:
「哥,我總覺得那隻小狗有點兒不大對勁兒,脾氣太暴躁了!瞧把我手給咬的!」
可是沈威卻將我一頓臭罵:「沈如月,要我說就是你有病!小米粒兒挺懂事兒啊,平時對誰都挺溫順的。」
「我看就是你變態!你一定私底下折磨它了,所以它纔會咬你!」
白浩明也站在大哥那頭,指責我性情極端,不會養寵物。
沈威怒氣衝衝地說:「再給你帶幾天,你要是還不喜歡小米粒兒,我就把它帶走!」
萬萬不成想,就在我生日宴過後一個月的某天清晨,醒來的我猛然發現,我竟然住進了狗的身體裏!
而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她的手中高舉着爐鉤子,朝着我的腦袋,狠狠就刨了下來。
我拼命地叫喊,喉嚨裏發出的卻是一陣「汪汪汪……」的聲音。
而後不久,我大哥和白浩明現身。
他們兩個人手中拿着剔骨刀,把我扒皮抽筋。
直到那時我才曉得。
沈嬌嬌根本沒有被他們送去國外,而是送去苗疆,用了某種蠱術,將她的靈魂,壓制在了小泰迪的體內。
大哥和白浩明耗費這麼多的心思,只是想讓沈嬌嬌佔據我的身體,幫助沈嬌嬌重生。
可我纔是沈威的親妹妹呀!
我纔是白浩明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啊!
這兩個與我最親近的男人,他們爲了沈嬌嬌,不止親自將我剝皮抽筋。
甚至還將我的骨肉,燉成了一大鍋香肉火鍋,讓沈嬌嬌滋補身體。

-3-
恍然回神。
看到眼前的沈威還有白浩明,我勾脣淺笑:
「大哥,浩明,真是不好意思。剛纔是我太激動了,所以纔會嚇到這隻小狗。這隻小狗好可愛呀!我謝謝你們的禮物。」
我一邊說着,一邊把小泰迪抱在懷中。
而暗中,我狠狠掐了這隻小泰迪肚子一下。
小泰迪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聲。
我眉頭輕皺:「這狗該不是個瘋的吧?怎麼隨便亂叫?」
我哥心疼地接過狗:「還不是你笨手笨腳,連只寵物都抱不好!得,我先把小米粒兒送到樓上你牀上吧。」
大哥轉過頭的同時,給了白浩明一個示意的眼神。
白浩明立刻從褲兜裏,掏出了一隻白玉掛墜。
那隻玉墜瑩潤剔透,但形狀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平安扣。
「小月,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這隻平安扣價值不菲,是我們愛情的象徵。咱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幫你把它掛在脖子上,你可千萬不能摘下來。」
白浩明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每天帶着平安扣,一直帶到我們結婚。
他親自把平安扣系在我的脖子上,說那是我們感情的象徵。
我伸手觸摸着這枚平安扣。
玉質寒涼,驚得我渾身汗毛直豎。
上輩子,我過生日這天。
大哥送給了我一隻泰迪犬,而白浩明送給的就是我這枚平安扣。
想必,我上輩子最後會和泰迪犬互換身體,這枚平安扣,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我面上不動聲色,緩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刻,那隻小泰迪,已經把我的房間折騰得不成樣子。
我的枕頭上有一灘很明顯的黃色尿漬。
梳妝檯上的化妝品也全部被掀翻在地。
就連我平時喝水的水杯裏,竟然還泡着一灘狗屎。
我二話不說,抓起小泰迪的後脖頸,朝着它的腦袋瓜子,狠狠的就是拍了十幾下。
小泰迪被我打得哀哀直叫。
我惡狠狠地瞪着這隻畜生。
「狗東西,你要是再敢折騰,我就剝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把你燉成香噴噴的肉火鍋!」
小泰迪似乎被我打怕了,它嗚咽地哀嚎兩聲,眼神之中帶上了一點畏懼。
就在這時,大哥和白浩明急匆匆衝進我的房間。
大哥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小泰迪。
「沈如月,你也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虐待小米粒兒?它只是一條小狗啊!
「在樓下我就聽到小米粒兒的慘叫!對一條小狗你都能如此狠毒!你……簡直不是人!」
大哥一邊怒罵我,一邊心疼地撫摸小泰迪。
我指着滿地的化妝品碎片,還有凌亂的牀鋪,以及茶杯裏的狗屎:
「什麼叫我欺負一隻狗?你們看看這隻畜生乾的好事兒!沈威,你要是這麼心疼這隻狗,你把那坨狗屎喫了啊!」
我一邊說着,一邊端起水杯,就要往沈威的嘴裏灌。
沈威被我嚇得連連後退,他拼命地轉頭躲閃着,最後猛然伸手,把水杯打翻在地。
「哎呀!小米粒兒剛來咱們家,難免有些認生。你跟一條狗較個什麼勁?」
「不就是幾件化妝品嘛!我給你買新的!還有你那牀單被罩,我重新給你買十套絲綢的,總行了吧?」
「小月,你必須要對小米粒兒好一點兒。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
我當着大哥的面兒,朝着小泰迪的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
「我還是希望這畜生能懂點兒人事兒。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一條狗也想騎到我的頭上,簡直癡狗說夢!」
白浩明氣鼓鼓地小聲嘟囔:「真不知道沈叔叔、沈阿姨怎麼會養出一個如此彪悍野蠻的女兒!還是嬌嬌溫柔,有千金大小姐的風範。」
雖然白浩明的聲音很低,我還是一字不落,盡數聽入耳中。
我抬手,朝着白浩明的臉上便是一個耳光。
「你這麼喜歡沈嬌嬌,就去國外找她呀!你大可以陪着她一起去死,還跟我訂什麼婚?」
白浩明滿臉怒氣,卻也不敢發作。
畢竟,他和我大哥心中有數。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得罪我。
起碼,也要忍耐到一個月之後。
白浩明勉強堆起一個笑臉:
「小月,你誤會了。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只要你把我送你的平安扣好好地戴在脖子上,一個月後,我還會送給你一個大驚喜!」
大哥沈威接過話頭:「冰箱裏有我新買的和牛肉和三文魚。小米粒兒是賽級犬,日常飲食一定要精緻。」
「它只喝純牛奶,喫飯要牛肉和三文魚。平時我不在家,你一定要照顧好小米粒兒。」
等到我大哥和白浩明嘮叨夠了退出房間,我立刻網購了一條鐵鏈子,還有幾包最便宜的劣質狗糧。
一條畜生還想喫三文魚和牛肉?
它怎麼不去喫屎?
我惡狠狠地瞪了小泰迪一眼。
小泰迪似乎察覺到我的敵意,它害怕地縮在了角落裏。
可不經意間,我還是發現它看我的目光裏盡是陰森狠毒。

-4-
等快遞小哥把鐵鏈子和狗糧送到。
我直接就把小泰迪鎖住,拴進了衛生間。
一條畜生,還想去我牀上睡覺。
還想喫三文魚和牛肉,簡直白日做夢。
狗就應該喫狗糧。
尤其是那種催肥的,含激素的狗糧。
要不然,小狗長不胖,怎麼討主人歡喜?
從那之後,平時工作狂的大哥,幾乎每天都要回家抱着小米粒兒待幾個小時。
而一直高冷的白浩明,也是隔三差五就往我家跑。
幾日下來,兩個人發現小泰迪瘦了一大圈。
我哥心疼地抱着小泰迪直哭。
白浩明更是偷偷摸摸地跟小泰迪說着悄悄話:「嬌嬌,你再忍耐一陣子。」
「只要待在這裏一個月,你就可以跟沈如月互換身體。等到那時,咱們兩個人就結婚,和和美美過日子。」
「你從此就名正言順地成爲大哥的親妹妹,你們兄妹得以永遠團聚……」
沈威和白浩明走後,我通過查看房間內的監控,聽到白浩明說的這些話。
我心中才猛然一驚。
原來,沈嬌嬌,竟然真是我哥的親妹妹。

-6-
沈威跟我雖然血脈相承,但並不是同母所生。
想當初,我爸跟自己的初戀分手,然後轉頭娶了我媽。
萬萬沒想到,就在兩個人結婚的第五個月,我爸的初戀竟然跑到我家,懷中還抱着一個男娃娃。
那個初戀說,這個小男孩兒是我爸的親生骨肉。
可我爸一直指天發誓。
他和初戀在一起一年,從沒有過肌膚之親。
直到那個初戀承認,她是趁着我爸喝醉酒之後偷偷摸摸上了我爸的牀。
雖然我媽當時氣憤不已,但仍舊同意我爸和那個小男孩兒做了親子鑑定。
鑑定結果顯示,小男孩兒確實是我爸的親生骨肉。
我媽是個蠢的,被我爸幾句甜言蜜語,便把小男孩兒接回了家,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般養育。
這個小男孩兒就是沈威。
從那之後,我爸的初戀再也沒有出現過。
難道,是沈威偷偷摸摸聯繫上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然後把自己另外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接回了家?
我心中惴惴不安,偷偷把手機裏的監控視頻保存,準備找人調查。
而此時,哪怕我大哥和白浩明發覺我對那條小泰迪不好,他們仍舊不敢過多幹涉。
我大哥一直給白浩明使眼色,讓他耐心等待。
因爲只要一個月之期,他們的計劃就可以大功告成。
而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斃。
我偷摸找朋友,定製了一枚一模一樣的平安扣。
而原本的那枚平安扣,我在外面包上了一層黃金,做成了一個正方形佛牌的模樣。
趁此機會,我還聯繫了幾家狗場。
直到,我發現有一家狗場極其不正規。
裏面養了一百多條雜交狗。
那些狗大部分都有皮膚病,眼珠子紅紅的,看起來像是患了狂犬病。
這些狗有公有母,被搓磨得皮毛零落,瘦骨如柴。
我詢問狗場老闆:
「想要配狗,得花多少錢?」
狗場老闆是個禿頭大漢。
他見我穿着打扮華貴,開口就要黑心價。
「至少三萬。」
我淡定一笑,順手轉過去五萬。
緊接着,我把小泰迪的照片兒拿給狗場老闆看。
「就是這隻小泰迪,這可是賽級犬。」
「你要想辦法讓它多多地生,往死裏生。最好一胎能生十個。」
「不知老闆可有什麼好辦法?」
禿頭老闆伸手指着狗場裏的上百條雜交狗。
「絕對沒問題!」
「只是,這隻泰迪這麼小……」
「依我看,還得給它下點兒猛藥!」
老闆一邊說着,一邊遞給了我一包粉色的藥。
「ŧù⁺這可是最強的那種藥!只要給那小泰迪喫了,保準她體力十足!」
「然後把它往我的狗場裏一放,只需一天的時間,保證它能懷上……」
我接過那包粉末,喜滋滋的回了家。

-7-
我特意煎了一塊兒上好的牛排。
我大哥不是一個勁兒的叮囑我,要給小泰迪喫牛肉嗎?
那我自然要完成他的心願。
我一邊用平底鍋煎着牛排,一邊把足量的粉末倒在上面。
那藥味伴着牛肉黃油的味道,瞬間瀰漫了整個廚房。
心情愉悅地做完飯後。
我把牛排放在一邊放涼。
剛剛坐到餐桌前,準備喝口水。
就在水杯湊到脣邊兒的瞬間,我突然聞到,我的水杯裏邊兒有一股刺鼻的騷味。
並且,水杯的邊緣還有着一點點淡黃色的痕跡。
我立刻能夠想象出來,這肯定又是那隻小泰迪搞的鬼。
它故意把尿尿到我的水杯裏。
只是,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明明把那條狗栓進了衛生間。
它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閃現在我的身後。
「哎呀!您就是沈小姐吧?我是大少爺請回來的鐘點工。我姓黃,你管我叫黃姨就行。」
黃姨,黃彩霞!
上輩子,也是這個時間點。
我大哥請回來了一個鐘點工,說是負責照顧我。
因爲父母工作比較忙,早在兩個月前他們就去國外出差了。
家裏原本是有一個保姆的。可是上個月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突然死活要辭職。
從那之後,碩大的別墅就只剩下我一個。
因爲我一直喜歡清靜,所以也就沒有再請人。偶爾會給保潔公司打電話,請鐘點工回家負責收拾一下衛生。
上輩子,就是今天。
大哥把黃彩霞請回了家,說是每天工作五個小時,專門負責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可黃彩霞不但做飯不好喫,每天的工作也只是糊弄。
我讓她洗衣服。
洗完的衣服上面還會發現明顯的污漬。
讓她打掃衛生。
地板邊邊角角上的殘渣清晰可見。
她每天做得最勤快的事,就是去遛狗,變着花樣給小泰迪做三文魚、牛肉。
甚至還會給小泰迪煲豬骨湯。
這哪裏是給我請的保姆,是給狗請的吧!
上輩子,直到臨死之前我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現如今仔細想一想,這個黃彩霞,她的眉眼長得跟沈嬌嬌倒是有那麼幾分相似。
並且黃姨的臉頰上,也有一對淺淺的梨渦。這一點跟沈嬌嬌簡直如出一轍。
梨渦是遺傳基因。
難不成,這黃彩霞跟沈嬌嬌之間有某種血緣關係?
我心中想着事,面上仍是一派雲淡風輕。
我抬眸對黃彩霞的眼睛:
「你看到我栓在衛生間的那條狗了嗎?」
聽我提起狗,黃彩霞的眸子裏流露出了幾分心疼。
「啊,看見了,我瞧那小不點兒挺可憐的,就把鐵鏈給解開了。現在它正在你的房間玩兒呢!」
我收回目光,讓黃彩霞趕緊把餐廳的衛生收拾一下。
然後,慢慢悠悠的端着牛排上了二樓。
我的臥室內,牀單被罩又被那隻小泰迪搞得全是屎尿。
甚至就連我衣櫥裏的一些高檔衣服,都被那條小畜生撕咬的全是孔洞。
今天的小泰迪毛髮油亮,顯然是剛剛洗過澡。
見到滿屋子的雜亂,我第一時間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把手中的牛排放在了那條畜生的面前。
喫吧,喫Ṭŭ̀⁸吧,喫完了送你去好好享受!
只是白瞎了這麼一塊上好的牛肉!
我找個乾淨的椅子坐下,若無其事地玩着手機。
眼角的餘光一直掃視着那隻小泰迪。
那小畜生圍着盤子轉了幾圈兒,聞了聞味道。
這幾天我天天只餵它劣質狗糧,可是小泰迪倔得很,寧願捱餓也不肯喫。
這才幾日,這小畜生已經餓瘦了一大圈兒。
現如今,終於看到了上好的牛肉。
它只聞了幾下,然後就搖着尾巴大快朵頤起來。
我勾脣一笑。
小畜牲,快快喫,好好喫。
我給朋友發了條短信,讓他幫忙查一下黃彩霞的來歷。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也就過個短短几個小時,我朋友就把黃彩霞的檔案調查個底朝天。
這個黃彩霞,竟然真的是我大哥的親生母親。
不止如此,她還是沈嬌嬌的親媽。
原來,當年黃彩霞把我大哥留在沈家之後,她從來沒有離開過白山市。
而是在白山市郊區的一個工廠上班兒,並且嫁給了一個廠工。
沒過幾年,黃彩霞就生下了沈嬌嬌。
沈嬌嬌跟我大哥沈威,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
三年前,黃彩霞的丈夫因爲在紅燈區嫖娼,爲了一個小姐,跟另外一個顧客發生口角,繼而上升到肢體衝突。
黃彩霞的丈夫下手沒輕沒重,給另外一個嫖客開了瓢,打成了高位截癱。
那個男人被抓進監獄,黃彩霞也被廠子開除,完全喪失了生活來源。
這些年,黃彩霞一直偷偷摸摸私信聯繫我大哥。
而我大哥心疼自己的親生母親,更心疼沈嬌嬌這個妹妹。
他把沈嬌嬌帶回了家,說她是孤兒,然後逼着我爸媽,把沈嬌嬌收爲養女,住在了我們家裏。
瞭解到這些情況,我不動聲色。
當天晚上,等到黃彩霞下班兒。
我再一次把小泰迪拴了起來。
並且,這一次我不止給它喫了那個粉包。
更是買了一個注射針管,把藥粉稀釋成水狀,一點一點打進了它的體內。
等到晚上十點多鐘,那隻小泰迪煩躁不安,呼呼喘着粗氣。
我聯繫了養狗場的老闆,把小泰迪丟進了狗場。

-8-
一夜好眠。
我剛剛起牀,就發現黃彩霞已經來了別墅。
她手中拿着抹布,正探頭探腦地準備進我的房間。
我故意把那個裏面包着平安扣的黃金佛牌放在了牀頭櫃上。
黃彩霞這個人手腳不乾淨。
上輩子,她在我家當鐘點工。我就發現她動過我很多首飾,也丟了不少不起眼的小東西。
我讓黃彩霞進房,先收拾我的梳妝檯。
我當着她的面,把梳妝檯的抽屜拉開,裏面滿滿的金銀珠寶,閃得黃彩霞雙眼放光。
我拿着那塊碩大的黃金佛牌,在黃彩霞的眼前晃悠。
「黃姨,你喜歡金子嗎?」
黃彩霞被我問得一怔。
「小姐這話說的,哪有人不喜歡金子呢?」
我隨手把佛牌塞進了黃彩霞的手裏。
「那就給你吧。這佛牌是前幾天我過生日的時候,我一個同學送的。」
「黃金這東西雖然貴重,但這造型實在太土了。更何況,我現在脖子上掛着白哥哥送給我的平安扣。」
「你都不知道,白哥哥可是我的未婚夫。爲了送給我這份名貴的禮物,他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我一邊說着,一邊故意用手撫摸着脖子上的假平安扣。
黃彩霞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狠與得意。
「呦,這塊兒玉真漂亮,一看就價值不菲。沈小姐,你可一定要每天帶着。倘若弄丟了,你未婚夫肯定要傷心的。」
黃彩霞邊說邊把我給的佛牌掛在脖子上,生怕我下一秒後悔。
緊接着,黃彩霞拿着抹布在我屋子裏東瞅一圈兒,西瞅一圈兒,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我:
「沈小姐,家裏的那隻狗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它呀?」
我瞬間陰沉了臉:「黃姨,到底我是你的主人,還是那條狗是你的主人?那條狗讓我給送人了,你就別找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美美地伸了個懶腰。
黃彩霞聞言,急得直跺腳。
可是在我的面前,她也不敢表現出什麼。
她藉口打掃別的房間,偷偷摸摸的跑到廚房擊打電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沈威和白浩明先後趕到。
沈威前腳剛進家門兒,就迫不及待地喊叫:「沈如月,你給我出來,你把小米粒兒送哪兒去了?」
白浩明也是雙眼冒火:「沈如月,你簡直惡毒至極!小米粒那麼可愛,你爲什麼偏偏跟它過不去?快說,你到底把小米粒送去了哪裏?」
沈威和白浩明越着急,我越淡定。
我坐在鬆軟的沙發上,擺弄着自己的手指:
「不過一條畜生而已,你們那麼着急幹什Ťũ̂₃麼?」
沈威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惡狠狠地瞪着我。
「趕緊說,你把小米粒兒送給誰了?」
我聳聳肩膀,滿臉戲謔的笑:
「喫了,剝了皮燉成火鍋了!」
白浩明聞言,嚇得險些暈倒。
反倒是沈威鎮定一些。
他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不喫狗肉。
「沈如月,別胡鬧!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小米粒兒,過幾天我就把它接走。現在你趕緊告訴我,你把它送去哪裏了?」
我朱脣輕啓。
「既然是條母狗,還是條名貴的賽級犬。我自然要讓它多多繁育嘛!小米粒兒就在郊區的狗場。估計現在,應該快要當媽媽了……」
聽到我的話,白浩明一屁股摔到了地下。
黃彩霞更是急得滿臉飆淚。
反倒是沈威最鎮定,他問明狗場的位置,奔出別墅,衝進車內。
他準備立刻去狗場,把小米粒兒接回來。
只是,我給那個狗場老闆的價格不低。
昨天晚上讓狗場老闆把小泰迪帶走的時候,我特意叮囑,當天晚上我就要配種。
越快越好。
這樣的精彩場景我怎能錯過?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沈威與白浩明,見到寄存沈嬌嬌靈魂的泰迪犬被衆狗欺辱後的樣子。
我跟在沈威後面,上了自Ŧů₀己的車。
白浩明此時也反應過來Ťű⁼,帶着黃彩霞,驅車趕往狗場。

-9-
狗場內。
那隻小泰迪被幾十只公狗圍在最中間。
它喫了藥粉,又被折騰了一夜,現如今已經口吐白沫,躺在中間地上奄奄一息。
可那些公狗仍不肯放過它。
白浩明與沈威見狀,着急地抄起棒子,朝着小泰迪周圍的狗猛力揮過去。
可惜,狗場裏的雜交狗太多。
白浩明剛剛拿起攻擊性武器,一大羣狗立馬圍了上去。
哪怕白浩明和沈威奮力抵擋,可架不住狗場裏的狗實在太多。
白浩明被一條黑色的藏獒咬住了大腿。
沈威也被一條大黃狗從他的手臂撕下了一塊肉。
最後,還是狗場的老闆趕來才穩住局面。
老闆一吹口哨,這些狗就如同能聽懂人話似的,立刻趴伏在地。
白浩明和沈威全部掛彩,可兩個人無暇顧及自身,只急匆匆地抱起小泰迪,就往寵物醫院趕。
兩個男人爲了一條狗發瘋發狂的場景,簡直好笑又好玩。
白浩明和沈威爲了那條泰迪狗,在寵物醫院忙活了整整一天。
而我卻一個人美美地回到別墅睡大覺。
我知道,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不管我做什麼,他們兩個人都不會動我。
當天晚上,沈威一個人把小泰迪抱回了家。
他臉色陰沉,眼睛紅紅,眼瞅着就是哭過。
恐怕,此時的沈威心裏已經恨毒了我吧。
可他仍舊不敢動粗,只是柔聲細語地對我講:Ṱũₔ
「沈如月,我警告你不準再鬧幺蛾子。你再幫我照顧小米粒一個月,就一個月。然後我就把她送走,永遠送走,好不好?」
「你Ṭùₗ不準再拉它去狗場。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妹妹了!它好歹是我送你的禮物,你怎可如此待它?」
我輕輕挑起眉尖兒。
「一條狗而已。你要是信不過我,現在就接走唄。」
沈威立馬拒絕得斬釘截鐵。
「不行!你必須帶夠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接走!」
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
想要讓我跟沈嬌嬌互換身體,我不只要把那個平安扣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個月。
還要保證這一個月的時間,沈嬌嬌必須跟我形影不離。
想到此處,我頓時心生一計。
「大哥,你不是請了一個小時工嘛?你就多給黃姨開點兒工資,讓她住在咱們家裏。以後,小米粒兒就讓黃姨全程照顧。這樣可好?」
聽到我的話,沈威這才鬆了一口氣,痛快答應了。
第二天一大早,黃彩霞就住進了我的家裏,全程負責照顧那條小畜生。
黃彩霞當真把那條小畜生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
又是洗澡,又是梳毛。還要給小畜生的脖子上系一個漂亮的粉色蝴蝶結。

-10-
轉眼間,一個月的時間已到。
那天大清早,沈威和白浩明就迫不及待地衝進我的房間。
白浩明激動地跑到我牀邊,一把把我摟在懷裏。
「嬌嬌,成ṭū́⁴了!終於成了!」
「你終於回到我的身邊了!太好了,太好了!嬌嬌,嬌嬌……」
我朝着白浩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猛地把他推開。
抬手,朝着他的臉上就扇了個大耳光。
「你個死變態,有病啊!」
「白浩明,我警告你!雖然咱們兩個人有婚約在身,但是現在還沒有結婚!你一大早來耍什麼流氓!」
聽到我的語氣,白浩明表情驚恐。
「你,你是沈如月?」
我用手指繞着自己的髮梢。
「廢話,我不是沈如月,我還是你媽呀。」
白浩明驚怔住,口中喃喃:
「這,這怎麼可能?那個巫師難道是個騙子?」
沈威一把拽住白浩明的手腕,拉他走到門邊,低聲嘀咕:
「先別打草驚蛇,可能是時間未到。」
白浩明聞言,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緊接着,他又快步趕到我牀邊,瘋了似的撕扯我的衣服。
直到看見我的脖子上,還掛着那枚平安扣,才鬆了一口氣,同沈威退出我的房間。
我慢悠悠地起牀換好衣服,精心打扮,等待着好戲的登場。
這兩人出我臥室門之後的第一件事兒,自然是要去保姆房,看那隻小泰迪。
我甚至,看到白浩明的腰間繫着一根麻繩。
原來,他這麼想盡快解決我,甚至連麻繩都準備好了。
兩個人來到保姆房,房門剛好被推開。
黃彩霞蹦蹦跳跳地從房間裏衝出來,蹦到了白浩明的懷中。
「白哥哥,我們成了!成了!」
黃彩霞一邊說,一邊舉起她的手中帶血的鉤子,臉上滿是惡趣味的笑:
「咱們終於成了!今天一大早,我就發現自己能夠講人話。有了雙手,有了雙腿!」
「你看,我已經把那條畜生給解決了!那隻狗東西,一大早竟圍着我又吼又叫!」
「我用鉤子刨了它的腦袋,把它的眼珠子都給挖了出來……」
黃彩霞完全沉浸在自己重生的興奮裏,完全沒有發覺,白浩明和沈威眼中的驚懼。
白浩明一把把黃彩霞推開:
「你,你個老太太,到底想幹什麼?」
「老太太,什麼老太太?」黃彩霞滿臉錯愕。
此時此刻,只有沈威回過味兒。
他衝進保姆房,看到地上那條血肉模糊的泰迪狗,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慘叫:「啊……媽……我的媽媽呀……」
聽到沈威喊媽,黃彩霞整個人也是一怔。
她急匆匆地跑進洗手間去照鏡子。
等看清自己面容的時候,沈嬌嬌整個人都麻了。
「我……我怎麼會變成我媽的模樣?我不是該在沈如月的身體裏嗎?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站在二樓的欄杆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這齣好戲,心裏痛快之極。
「呦!黃姨,你不是特別喜歡小米粒兒嗎?怎麼還把那條畜生給弄死了?」
「哥,你瘋了麼?衝着一條母狗喊媽!莫不是,你是這母狗生的?」
此時他們終於明白被我反設計,可是爲時已晚。
白浩明發瘋一般地搖頭:「這怎麼可能?那隻平安扣,明明掛在你脖子上!」
我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白玉平安扣。
「你說這個呀。我脖子上這塊是仿做的,至於那塊真的,我讓人包了一層金箔,送給黃姨了。」
此時的黃彩霞,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沈嬌嬌,趴在地上,哭得撲天搶地:
「這換身術只能施展一次。難道這輩子我都要困在這具蒼老的身體裏嗎?」
「沈如月,我要你死!你這個賤貨,都是你害了我們!」
沈威恨得咬牙切齒。
畢竟,他的親生母親,已經被他的親生妹妹用爐鉤子,刨得血肉模糊,還挖掉了兩顆眼珠。
這三個人發瘋一般地衝上樓梯,想要殺死我。

-11-
我輕輕拍手。
幾名黑衣壯漢立刻從各個角落衝了出來。
這些黑衣壯漢是我提前僱好的保鏢,就藏在我家的樓上。
保鏢們訓練有素,三拳兩腳便把沈威、白浩明還有沈嬌嬌三個人摁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沈威還在發瘋一般地狂笑。
「沈如月,你得意不了幾時。我跟你說吧, 你爸你媽馬上就要死了!整個沈氏集團, 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纔是沈氏唯一的繼承人!等我接手沈氏的那天,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爲我媽報仇!」
就在這時, 一道嚴厲的聲音從別墅的門口響起:「沈威, 你要殺了誰?」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爸爸。
原來,沈威和白浩明等人算計的不只是我, 還有我爸我媽。
上輩子在我死後, 我爸我媽也沒能活着從外地回來。
沈威買通了我爸的司機, 故意僞造了車禍, 把我父母全部害死。
這輩子, 我重生之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聯繫了我的父母。
我百分百地相信他們。
更是把我上輩子的經歷如數告知。
因此,我爸媽早就有了警惕。
他們悄悄換了司機,提前結束了出差,早早趕回白山市。
看見我父母依然健在,沈威發瘋一般地雙手抱頭,撕扯着頭髮:
「完了!全完了!事情怎麼會這個樣子……」
而我爸,更是對這個私生子絕望之極。
「沈威,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想不到你竟如此狠毒!」
「如月可是你的親妹妹,你竟然想要害死她!」
「這些年我和你馬阿姨如此栽培你,你卻爲了奪取沈氏, 買通司機想要害死我們!」
沈威發瘋一般的狂吼:
「沈東林,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從來都是最偏心的!」
「你栽培我,不過是想讓我做一個副手。整個沈氏, 你都要交給沈如月那個丫頭片子!」
「憑什麼?就因爲我媽出身農村, 你就要拋棄她?就因爲我不是這個賤女人生的兒子,你就滿心滿眼的偏心沈如月?」
「我就是要殺了你,殺了你們所有人!我恨你們!」
我爸無奈的一聲嘆息。
「沈威,你真是跟你親媽一般惡毒!想當年,我根本就沒有跟你親媽談戀愛, 而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兒子!」
「你是我弟弟的骨肉。我弟弟死的早,你媽又懷了孕, 我纔不得認下你!我慌稱跟你媽談過戀愛。爲的, 就是想要給你一個家……」
沈威聽到我爸的話, 他發瘋似的搖頭。
「不,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我自然是你的兒子,我就應該是你的兒子……」
我爸對沈威徹底失望, 立刻命令保鏢把他趕出了家門。
至於白浩明。
白家的生意一直都是靠着我們沈氏集團。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白家就宣佈破產。白浩明全家也負債累累,四處躲避着追債者。
而沈嬌嬌雖然佔據了黃彩霞的身體,可黃彩霞畢竟年紀大了, 並且身患癌症。
沒過幾個月的時間, 她也死在了醫院裏。
轉眼一年過去,我拿到了國外名校的錄取通知書。
我準備出國留學,學習金融專業, 學成後回國繼承家業。
至於那條名叫小米粒的死狗。
最後,還是被我煲了香肉火鍋。
只是我這輩子從來不喫狗肉。
我把那火鍋送進了養狗場。
原湯化原食,還是讓那羣雜交狗去消化吧。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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