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原配她發瘋了

夫君中了媚毒。
沒有女人會死。
當他闖進茅房,撕破正在蹲坑的我衣裙時。
我的眼前忽然閃過一片彈幕:
【好重口啊!居然在茅房嗎?可憐我男主都燻出陰影了,後面得和女主狂睡幾天幾夜才緩過來!】
【這就是男主短命原配嗎?爽死她了,死前還能睡到男主!】
【原配是個解毒工具人罷了。趕緊做完,趕緊噶吧,我只想看男女主的戲份。】
短命原配、做完就噶,說的是我?
於是。
我一腳將簫慎踹進了茅坑裏。

-1-
婆母四十大壽這日。
蕭府張燈結綵,一片喜慶。
我捧着精心準備的豬肉脯,正往後院走去。
突然腹中一陣絞痛。
「少夫人?」
身旁的丫鬟見狀,急忙伸手想要攙扶我。
我急忙將盤子塞她手裏:「你先端過去,我去去就來。」
話一說完,我提起裙襬,朝着離花園裏最近的茅房飛奔而去。
剛蹲下不久。
茅房門突然被撞開。
蕭慎雙眼赤紅,臉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錦袍的領口已被他自己扯開了。
「夫……夫君?」
我又驚又臊,匆忙去提褻褲。
可就在下一秒,蕭慎卻急不可耐地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躲避不及,踉蹌着往後退,後背重重地撞在了牆上。
疼得我悶哼出聲。
「熱……好熱……」
蕭慎嗓子嘶啞,雙眼迷離。
他掐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彷彿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滿心疑慮,正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
眼前毫無徵兆地浮現出那幾排閃着詭異金光的字。
短命原配?
解毒工具?
完事就嘎?
一瞬間,我只覺腦子【嗡】的一聲!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睡我可以。
但不能睡死我啊!
何況還是死在這麼侮辱人的地方!
一想到這裏。
憤怒衝破了我所有的理智。
【啪!】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甩了蕭慎一耳光。
蕭慎被我扇得偏了頭。
眼神短暫清明瞭一下。
「姜惜靈?怎麼是你……」
話音未落,詭異的血色又漫上他的眼睛。
「是你……也行。」
???
他是狗嗎?見誰都行?
我更氣了。
我想都沒想,抄起旁邊的恭桶刷,就朝着蕭慎的臉上戳去。
忽然又見彈幕飄過:
【矯情什麼啊?你是人妻子,這不是你的義務嗎?】
【原配趕緊死,別耽誤官配狠狠做恨了。】
【就是,快主動張腿啊,男主睡你是你的福氣。】
爹的。
這福氣給你們要不要啊。
一羣智障。

-2-
眼見着蕭慎的嘴就要湊過來了。
我心一橫,瞅準機會,猛地抬膝。
正準備使出一記斷子絕孫腿。
然而,蕭慎反應卻依舊敏銳,竟提前預判到了我的意圖。
他伸手,抓住了我抬起的腿。
「撕拉——」
伴隨着一聲刺耳的布料撕裂聲,我的褻褲竟被他硬生生撕裂了。
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蕭慎的眼睛更紅了。
他的呼吸愈發急促。
他快速地解下自己的褲腰帶,褻褲被他隨手丟在地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
我強忍着內心的慌亂,雙腳蹬住牆壁借力。
一個側身迴旋。
用了殺豬的力氣,踹在他身上。
【噗通!】
一聲巨響。
糞花四濺。
蕭慎毫無防備就掉了下去。
茅坑炸了,彈幕也炸了:
【???????】
【原配在做什麼?她到底在做什麼啊?我的天啊!】
【補藥啊,我能接受男主不潔,但不是這種不潔啊!】
【啊啊啊啊,救命啊,男主好像在喫……yue……他是不是要淹死了……】
我這纔想起,蕭慎不會鳧水。
「救……咕嘟……」
他掙扎間吞了好幾口。
我皺着眉頭,捏緊鼻子,看着他掙扎求救的模樣有些猶豫。
不救他?
那我就是弒夫的罪人,等待我的將是被抓去浸豬籠,落得個悽慘死去的下場。
可若是救他?
等他脫離危險,也許還會繼續糾纏着要我解毒,那我同樣也是死路一條。
正當我左右爲難的時候。
茅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3-
彈幕飛快刷過:
【救命啊!是我家女主寶寶!別讓她進來啊!不然男主形象要崩了!】
【我記得原書劇情是男主戒毒後,覺得自己失了清白,羞愧得要自盡,女主是含淚苦苦勸阻……然後他們睡了三天三夜。】
【都怪這原配,一直磨磨蹭蹭,死活不肯讓男主睡,這才把時間都給耽誤了!】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幾下。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這也能叫耽誤?
那蕭慎也太不中用了吧。
既然這麼沒用,還要形象做什麼?
想到這兒,我臉上浮起一抹冷笑。
直接拉開了茅房的門。
我倒要看看你們說的【女主寶寶】是誰?
待我看清門口站着的人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
這正是婆母前不久新收的義女,賈芙蓉。
令我頭疼不已的假小姑子。
上個月,婆母前往城外的靈福寺祈福。
途中不慎失足跌入湖裏。
當時正值春寒。
河水冰冷刺骨。
路過的賈芙蓉二話不說就跳下去救人。
她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硬是將婆母從水裏拖上了岸。
婆母當時感動得熱淚盈眶,聽說賈芙蓉身世悽慘,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又聯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兒。
心中一軟,當即拍板決定認她做乾女兒。
從那以後,賈芙蓉便搖身一變,成了蕭府的小姐。
我與她接觸過幾回。
可實在對她喜歡不起來。
因爲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嚶嚶怪!
送她首飾。
她紅着眼眶抽噎:
「嫂子是不是把不喜歡的纔給我?我這樣的身份,怎配戴這樣好的東西……」
不送她東西。
她又捏着帕子抹淚:
「嫂子果然把我當外人,連一點心意都不肯施捨……」
我索性躲着她走。
結果她轉頭就去找婆母哭訴。
「乾孃,嫂子是不是討厭我?我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我要不還是回去吧。」
婆母被她哭得心軟。
轉頭就訓斥我。
「惜靈,芙蓉孤苦伶仃的,你怎麼就不能對她好點?」
我:……
累了。
真的累了。
平日裏,我見到她都繞道走,省得她又哭哭啼啼,搞得好像我是什麼惡毒嫂子似的。
可是現在——
我第一次覺得,她真可愛啊!

-4-
賈芙蓉站在茅房門口。
一襲素白紗裙,髮間簪着朵嬌嫩的芙蓉花。
襯得她楚楚可憐。
她眉頭輕蹙,似乎正在尋ṱų³人。
見到我的瞬間。
她杏眼圓睜,小臉漲紅,嘴巴微張。
「姜惜靈,你……你在這裏做什麼?」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最終停留在我略顯凌亂的衣襟上。
聲音陡然拔高:「你、你……莫不是……在偷人?!」
我:……
很好。
這下更可愛了。
我甚至有點想笑。
我慢悠悠地整理了下衣襟,瞥了眼身後茅坑裏撲騰的雙手。
淡定回答:
「不是偷人。」
「是在用膳。」
賈芙蓉順着我的視線望去。
頓時花容失色。

-5-
「救……救命啊……咕嚕……」
斷斷續續的呼救聲從茅坑裏傳來。
蕭慎的頭若隱若現。
「蕭哥哥!」
賈芙蓉驚叫一聲。
提着裙襬就往裏衝,卻在邊緣剎住腳。
她轉頭對我怒目而視:
「姜惜靈!那是你夫君,你竟見死不救?!」
呵呵。
我突然抬腿,對着她屁股就是一記猛踹。
「下去吧你!」
「啊!」
賈芙蓉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進了茅坑裏。
激起一片渾濁糞花。
這一幕,讓彈幕炸了:
【臥槽!這什麼魔改劇情!雙雙掉茅坑可還行?!】
【這小說是盜版吧!我看的劇情不是這樣的!】
【丸辣丸辣,這下是雙不潔了,再這樣下去我要鬧了!】
鬧吧鬧吧!
一羣腦子裏全是糞的玩意。
賈芙蓉掉進茅坑後,出於本能,立刻掙扎着想要爬上來。
然而溺糞的人和溺水是一樣,他會死死抓着一切能抓的東西。
蕭慎此刻就是這樣。
他死死拽着賈芙蓉,拖着她不斷往茅坑深處下沉。
「蕭哥哥……別拉我啊……咕嚕……」
賈芙蓉被拽得毫無還手之力。
掙扎間,也嗆了好幾口。
髮間那朵白芙蓉也變了顏色。
好在賈芙蓉會鳧水,短時間內倒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兩人正在發糞圖強。
攪得茅房臭氣熏天。
我捏着鼻子,嫌惡地往後退了兩步。
就在這時,我不經意間瞥見了蕭慎落在地上的錦袍。
一個主意浮上心頭。

-6-
我動作麻利地套上蕭慎那件外衫,故意將頭髮扯得凌亂。
確保自己看起來足夠狼狽。
這才跌跌撞撞往後院跑去。
剛穿過後院門口,我就聽見此起彼伏的恭維聲。
「老夫人真是好福氣啊,令郎十八歲就便高中探花,這般才華,往後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可不是嘛,聽說翰林院的李大人,都有意將女兒許配給蕭公子呢……」
婆母笑得褶子都堆了起來。
手裏捻着佛珠道:
「諸位過獎了,慎兒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
這時,一個穿着紫色襦裙的年輕婦人,突然開口插了話:
「可我記得,蕭公子不是已成婚了嗎?怎麼不見蕭夫人出來招呼賓客呢?」
婆母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
原本捻動佛珠的手也停了下來。
我認得那人。
她是將軍府的嫡女沈知微。
夫君正是今年殿試壓了蕭慎一頭的狀元郎。
婆母得罪不起。
於是只得強壓着火氣,語氣生硬地回道:
「唉,她出身小家小戶,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怕是應付不來這般場合,還是別出來惹人笑話了。」
沈知微冷笑了一聲。
「我可聽說,你今日的壽辰都是蕭夫人出錢置辦的。」
她環視四周。
意有所指道:
「我最看不慣有些人,端起碗喫飯,放下碗罵娘。喫軟飯還喫出優越感來了。」
婆母被這話氣得臉色鐵青,卻因顧忌對方的身份,不敢發作。
整個人微微顫抖起來。
我在門口看得真切,心裏暗爽。
這個沈知微倒算是個妙人。
彈幕瘋狂湧動:
【一個破狀元夫人有什麼可牛的,最後她夫君被她的陪嫁丫鬟下藥算計,她徹底淪爲京城笑柄!】
【那個狀元怎麼都想不到,是咱們男主暗中買通了丫鬟,才設下這圈套的吧。】
【而且男主娘說的沒錯啊,原配不過是個養豬出身的,怎麼配得上我們優秀的男主!】
我拼命咬住嘴脣,纔沒笑出聲。
彈幕雖然嘴臭點。
但是它們還真是什麼都說啊。
我心裏瞬間有了數。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7-
我至今仍記得第一次見到蕭慎的場景。
那時正值臘月寒冬。
我跟着爹爹前往鎮上收賬。
路過縣學門口時,看到了蕭慎。
他身着一襲單薄的青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可即便如此狼狽。
他的懷裏還牢牢護着幾本破舊的書。
爹爹順着我的目光,輕輕嘆了口氣。
「那是蕭家小子,學問極好,可惜有個好賭的爹,生病的娘……」
三日後。
我帶了兩頭豬和一箱銅錢去了蕭家。
那時的我,心思單純,並無其他複雜的想法。
只是覺得蕭慎這人日後必成大器。
若我能與他結交。
也算給自己尋個助力。
他中秀才之日。
我正忙着相看入贅的對象。
彼時,爹爹已病入膏肓,臥牀不起。
他臨終前最大的心願,便是能看到我尋得一個好歸宿。
蕭慎聽聞此事後,竟直接跪在了我家門前。
眼中滿是堅定:
「姜小姐對我有大恩,我願以身相許,此生必定不負你!」
我只是猶豫了片刻,便同意了。
因爲蕭慎生得太好了。
縣裏所有的殺豬佬都比不上他。
看着他這張臉,我覺得喫飯都能多添兩碗。
娶夫就該娶俊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蕭慎也算是入贅到了我家。
不過,我深知文人大多自尊心極強。
爲了照顧蕭慎的顏面。
我從未明說此事,而是努力學着當一個尋常娘子。
我爹是全縣最大的養豬戶,他給我留下了三萬頭豬。
我用它們換來了蕭慎的前程。
二十頭豬換來山長的舉薦信。
一百頭豬打通了學政的門路。
一千頭豬換來了翰林院的考前指點。
可以說,蕭慎能有今日,都是踩着我家豬的屍體走過來的。
然而,成婚兩年,我們從未圓房。
每當我提起此事時,蕭慎總是一臉誠懇道:
「我不願委屈娘子,待我功成名就,定要風風光光補你一個洞房花燭夜。」
我信了。
可誰曾想。
這個房間竟是茅房。

-8-
收回思緒,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情緒。
隨後猛地拎起裙襬,裝作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火急火燎地衝了進去。
「娘啊!不好了!夫君他……」
我扯着嗓子大喊着。
聲音大到像平日裏餵豬一樣。
那些穿着綾羅綢緞的女眷們被我莽撞的樣子驚到。
其中一個婦人還嫌惡地捂着鼻子。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所有人聽見。
「咦惹,這是哪裏冒出來的粗鄙夫人?你們快聞聞這味兒……」
「哎呀,莫不是剛從豬圈裏爬出來的吧,這也太沒規矩了。」
另一個婦人立馬接話茬。
她用手帕在面前拼命扇風,動作十分誇張。
婆母坐在主位上,臉色隨着這些話越來越黑。
她【啪】地重重一拍桌子。
震得茶盞裏的茶潑出來半杯。
「姜惜靈,Ŧū́ₜ你成何體統!這副模樣也敢出來見客?像什麼話!」
「娘,您聽我說,夫君他……」
我試圖解釋,話還沒說完,就被婆母打斷了。
「閉嘴!」
婆母額角的青筋都在跳,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來人!帶她去更衣,好好收拾一番,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好吧。
這可是您自己不想聽的。
我乖乖閉上嘴巴,順從地跟着下人退下。
回到廂房後。
我慢悠悠地享受了一場花瓣浴。
換了套時新的裙子。
丫鬟要給我梳尋常的圓髻。
我偏要她們挽個複雜的牡丹頭。
還要插滿沉甸甸的金簪子,晃得人眼睛生疼。
彈幕急得快瘋了:
【臥槽!原配,你男人都快沒命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精心打扮?!】
【女主寶寶已經把男主救上來了,但是男主身上的毒還沒解啊……】
【丸辣,丸辣,男主紅眼病又犯了……】
哦?
看到這些彈幕,我心中一動。
蕭慎睡了她。
就不會睡我了。
那我更不用着急了。
我樂得又往嘴裏塞了片蜜汁豬肉脯。
這才哼着小調晃回廳裏。

-9-
「你堂堂探花夫人,整日裏不是殺豬就是嚎叫,我們蕭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婆母看到我,就氣得嘴脣止不住地哆嗦。
廳裏的女眷們目光也在我身上肆意打量。
當看到我滿頭沉甸甸的珠翠時,她們再也憋不住了,笑得肩膀劇烈抖動。
我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任由婆母劈頭蓋臉地數落。
待她罵累了,聲音漸漸弱下去時。
我才怯生生地開口:「娘教訓得極是,兒媳往後一定謹言慎行,管好自己這張嘴。」
婆母冷哼一聲。
轉身就拉着其他夫人熱絡地聊起來,把我晾在一邊。
我樂得清閒。
索性坐在一旁,喫着點心、喝着茶。
不一會兒。
肚子也有了七分飽。
就在這時,蕭慎的貼身小廝來福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老夫人!少爺、少爺不見了!前廳的賓客都等着敬酒呢!」
「你胡說什麼!這麼大的人怎會不見?」
來福急得直搓手。
「少爺喝了幾杯就說悶得慌,要去園子裏醒酒,不讓奴才跟着。可這都半個時辰了……」
正說着,賈芙蓉的丫鬟迎春也白着臉闖了進來。
「老夫人!小姐、小姐找不着了!」
「什麼?!」
婆母這下真坐不住了。
手裏的茶盞【噹啷】一聲,重重磕在桌上。
沈知微適時地清了清嗓子,向衆人補充道:
「賈小姐是蕭老夫人新認的乾女兒,據說上月剛及笄呢。」
此話一出。
原本還有些蔫了的衆人瞬間來了精神。
有位夫人滿臉熱心地建議道:
「哎喲,兩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咱們幫着找找吧!」
「不必不必!」
婆母急得直襬手。
她試圖阻攔,可哪裏攔得住八卦的心。
衆人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窩蜂地往外湧。
生怕去晚了,就佔不到好位置了。
坐在我身側的沈知微,偷偷伸手擰了我一把。
「你呀!也該長點心了。」
我將一旁的芙蓉糕遞給她。
「什麼點心?這個嗎?」
婆母正好聽到我這句,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她指着我的鼻子罵道:
「孽障!這時候還喫,你還不快去找你夫君!」
我急忙將最後半塊糕塞進嘴裏。
小跑着跟了上去。
喫飽了,一會兒纔有力氣演戲啊。

-10-
衆人接連着推開了好幾間廂房的門。
可惜每間屋子都空空如也。
她們的眼裏難掩失望。
婆母悄悄鬆了口氣。
她整了整衣襟道:「諸位,咱們還是回去喝茶吧,想必慎兒只是臨時有些要事耽擱了,很快便會回來。」
就在婆母帶着衆人行至花園時。
我偷偷朝沈知微使了個眼色。
沈知微心領神會。
立刻配合地「哎!」地驚呼了一聲。
她轉身看着我:「蕭夫人,你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不是說有關於你夫君的事要講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她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戲的笑意。
我立刻縮了縮脖子。
手指不安地絞着衣角,怯生生地看着婆母。
一副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又不敢輕易開口的樣子。
衆人的眼睛再度亮了起來,她們齊刷刷地盯着婆母。
婆母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心裏直發毛。
她沒好氣地衝着我說道:「你看我幹什麼?有話就說!」
我弱弱開口道:「娘,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沈知微【噗嗤】一笑。
她親暱地挽住我的胳膊。
「蕭夫人,你儘管說,今日有我們這麼多姐妹給你做主呢。」
說着,她還朝其他夫人使了個眼色。
那羣人本就按捺不住內心的八卦之火。
見狀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起鬨道:
「對啊,蕭夫人,快說吧,你夫君到底怎麼了?我們都等着聽呢。」
我仍舊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眼睛還是看向婆母。
婆母又氣又急。
「有話趕緊說!別弄得好像我平日裏總是苛待你似的!」
我這才慢悠悠地開口。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四周。
「其實……夫君和賈妹妹掉進茅坑裏了。」

-11-
「什麼?!」
婆母不受控制地尖叫起來。
我拽住婆母的手腕,拖着她朝着案發地方向走去。
待靠近茅房門口。
「就是……掉進了這個茅房裏。」
我看準時機,用力推了一把婆母的後背。
「哎喲!」
婆母整個人失去平衡,踉蹌着向前撲去。
【砰!】
茅房門被婆母撞開了。
「你這個孽障……」
婆母正要破口大罵,卻突然發現四周安靜得詭異。
衆人個個瞪大雙眼,臉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滿是震驚。
「嘔——」
不知是誰先開了口。
剎那間,整個院子裏乾嘔聲此起彼伏。
就在這時。
一陣曖昧的嗯嗯啊啊聲從茅房裏飄了出來。
衆人聽到這聲音,立馬捂着嘴。
她們豎起耳朵,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茅房裏的人。
婆母也聽到這陣動靜了。
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緩緩回過頭。
她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尋找的兩人,正在激烈糞Ţű̂ₛ戰中。
「啊——!!!」
霎時間,婆母覺得天都塌了。
她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
彈幕也徹底崩潰了。
刷屏的速度都快把我眼睛晃花了:
【啊啊啊啊!救命啊我的眼睛!!這太辣眼啦!!】
【原配絕對是故意的!這女人好可怕,但我好愛!】
【樓上醒醒!這就是個粗鄙的養豬女!(但是幹得漂亮)】
【雖然但是,男女主也算是雙向奔赴了吧,只是這茅坑 CP 我實在嗑不動了……】
我靜靜地站在一旁。
看着彈幕裏漸漸多起來的【原配好帥】。
心裏很是滿意。

-12-
婆母的嚎叫聲驚到了裏面忙碌的兩人。
賈芙蓉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掃向門口。
只見烏泱泱的一羣人正站在那兒。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們。
她原本酡紅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
她用力推了一把身上的蕭慎,聲音帶着哭腔。
「蕭哥哥……快起來啊。」
然而,蕭慎此刻還未完全從迷亂中清醒過來。
他依舊自顧自地動作着。
這可把賈芙蓉急壞了。
她手忙腳亂地抓起一旁丟在地上的外衫,想要趕緊往兩人身上裹去。
試圖遮擋住這不堪的一幕。
可蕭慎卻像是嫌礙事,直接將外衫奪過,隨手丟了出去。
嘴裏還嘟囔着:「裝什麼?剛剛不是叫得挺歡嗎?」
賈芙蓉聽了這話。
又瞥見衆人譏笑的眼神。
只覺得一股氣血直衝腦門。
氣急攻心之下。
她兩眼一翻,身體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直到此時,蕭慎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低頭看着懷裏的女子,尖叫出聲:
「芙蓉!?怎麼會是你?我明明記得是姜……」
話說到一半,他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噎住了。
他緩緩抬起頭。
和我的目光對了個正。
我嘴角微微上揚,衝着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蕭慎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慌亂地搖晃着已經暈過去的賈芙蓉,眼裏滿是焦急。
「來人啊!快!快找大夫!」

-13-
婆母終於也回過神了。
她急忙把茅房的門關上。
她轉過身,面向衆人,嘴脣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帶着一絲哀求的語氣說道:「各位夫人行行好,今日這事……」
「老夫人放心……」
沈知微用帕子捂着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我呀,最不會說閒話了。」
其他夫人也紛紛跟着點頭附和。
「對啊,我們都不會說出去的。」
只是她們閃爍的眼神裏,分明藏着按捺不住的興奮!
太炸裂了。
她們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分享。
於是,剛剛還圍在一起的夫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各種急事,紛紛要回家。
「老夫人,我突然想起今日的藥還沒喝,我得趕緊回家了。」
「哦,我也是,我家賬房先生今Ṫū́⁹日要過來彙報賬目,耽擱不得。」
「我家的貓好像要生了,我得回去照看照看……」
……
婆母還在徒勞地阻攔:「諸位再喝盞茶……」
可衆人像是腳底抹了油一般,提着裙子跑得飛快。
轉眼間,原本熱鬧的院子裏,人就散得差不多了。
趁着混亂之際。
我快步走到正要離開的沈知微身旁,往她手裏塞了張字條。

-14-
最近大家都好忙。
忙到一時間居然沒人顧得上來找我麻煩。
賈芙蓉忙着去死。
上次她在茅房暈過去就沒再醒來了。
是中毒了。
但是畢竟是身負女主光環,生命力頑強得很,吊着一口氣,怎麼都沒有嚥下去。
婆母忙着救人。
她把京城能請的神醫都請遍了,甚至連道士招魂這招都用上了。
一時間,蕭府上下全掛滿了白幡。
風一吹,嘩啦啦響。
看着挺瘮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在辦喪事。
而蕭慎忙着沐浴。
自那日從茅房出來,他就大吐特吐了整整三天。
在這期間,他每天叫了幾十次水,一遍又一遍地衝洗着身體。
後背都搓出血道子了。
可他還是像瘋了一樣嚷嚷着:「臭……太臭了……」
百姓們忙着喫瓜。
茶樓說書的把【探花郎糞戰記】編成了幾十個版本。
傳遍了大街小巷。
官員也忙着彈劾蕭慎。
沈將軍首當其衝,一人就呈上了三十封彈劾摺子。
摺子中言辭激烈。
痛斥蕭慎人品敗壞,丟盡了朝廷的顏面。
陛下一氣之下,直接褫奪了蕭慎探花郎的名號。
並且下令,他永不能再參加科舉考試。
至此,蕭慎原本一片光明的官路,化爲了泡影。
就我比較閒。
啊啊啊啊啊!
好無聊啊。
他們怎麼還不找我啊!
就在這時,好久未出現的彈幕很突兀地出現在我眼前:
【原配快跑!你婆母來抓你啦!】
【yue 了,男主把毒又過回自己身上了,他又要來睡你解毒了!!】
【姐姐獨美!衝鴨!把他們都宰了餵豬!】

-15-
伴隨着一聲巨響。
我的房門被踹開。
婆母滿臉怒容,帶着幾個粗使婆子衝了進來。
「姜惜靈!你這個下賤的毒婦!」
婆母惡狠狠地瞪着我。
那眼神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剝。
「去,把這個賤人給我綁了!」
婆子們手持麻繩,朝着我步步逼近。
我卻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正嗑着的瓜子。
從一旁的箱子裏掏出一疊紙張。
在她們的面前揚了揚。
硃紅官印清晰可見。
沒錯,這些正是婆子們的賣身契。
那些婆子的腳步頓時停住了,臉上擠出了諂媚的笑容。
「少夫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我隨手將契紙往桌上一拍。
「把那個死老太婆給我綁起來!」
婆子們得到命令,立刻掉轉方向。
她們邁着大步,凶神惡煞地朝着婆母走去。
婆母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慌亂中不小心絆在了門檻上,整個人失去平衡,【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你們是要造反嗎?!我纔是蕭府的主子!」
婆母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她還試圖用身份來威懾衆人。
我不禁嗤笑了一聲。
「蕭老夫人,您這好日子過得太久,都忘本了吧?」
「我給蕭慎面子,把這地方叫蕭府,你就真以爲是你家了?這裏的一磚一瓦,哪樣不是我養的豬換來的?」
「這些婆子的賣身契都在我手裏,月銀都是從我這兒支的。」
我將桌上的瓜子皮全都潑在她的臉上。
「若真聽了你的話,那纔是造反呢!」
婆母頂着瓜子皮,滿臉驚恐。
「你敢!我是你婆母!你這是大不孝!」
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去,將她丟進豬圈裏。」
「是,少夫人!」
婆子們齊聲應道。
手腳很麻利。
【唰唰唰】幾下,就把婆母綁得結結實實。
她們抬起婆母,正要往外走去。

-16-
「姜惜靈,你在幹什麼?」
一聲怒吼從門口傳來。
哦?
是蕭慎啊!
不過短短几日未見,他卻好似變了個人。
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膚,此刻皺皺巴巴,還透着一種不正常的慘白。
也是,一天洗幾十遍澡。
哪怕是豬皮,也經不住這般搓磨。
「快將我娘放開,不然……」
他居然還端着架子命令我?
呵,不愧是男人,真自信啊。
我朝婆子們使了個眼色。
她們心領神會,立刻拽着婆母就往外拖。
「慎兒!救救娘!那個賤人要把我扔進豬圈裏啊!」
婆母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手腳這麼慢,看來是想見牙婆子了?」
我瞥了那羣婆子一眼。
她們嚇得渾身一顫。
哪敢再耽擱,拖着婆母一溜煙便竄了出去。
蕭慎想阻攔,卻被婆子們用力擠到了一旁。
眨眼間,屋子裏便只剩下我和蕭慎二人。
蕭慎黑着臉。
伸手將房門重重關上。
他朝着我走了過來,眼神裏滿是兇狠。
「姜惜靈,你無法無天了是吧?信不信我休了你!」
我慢悠悠從懷裏掏出和離書:「來,簽了吧。」
他詫異地瞪圓了眼睛。
伸手將和離書撕得粉碎。
「休想!我只會給你休書,你這輩子就別想抬起頭!」
我不慌不忙,又摸出份休書拍在他手裏:「休書也行。」
他明顯愣住了。
估計怎麼也沒想到我竟準備得如此周全。
待他回過神來,再次惱羞成怒,又把休書撕了個稀巴爛。Ṭųₒ
此刻,ƭúₑ他的眼神中滿是狠戾。
「姜惜靈,是你逼我的!」
話音剛落。
他朝我猛地撲了上來。
我躲避不及,被他一把按倒在牀上。
我佯裝慌張,大聲呼喊道:「你想做什麼?來人啊!救命啊!」
他一邊解着腰帶。
一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別喊了,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下人們都被我支開了。你我成婚兩年,今日我便補上這洞房夜,就當是報答你的恩情了。」
我聽了這話,氣得笑出聲來。
「蕭慎,你報恩的方式就是送我去死?我到底哪點對不起你?」
他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又被陰狠所取代。
「芙蓉說得對!你生來便是克我,若不是你,我現在就是大理寺少卿了!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會回到正軌的。」
煩不煩啊。
又來?
整天想睡死我是怎麼一回事?
既如此。
我只能割以永治了。

-17-
當蕭慎壓下來的瞬間。
我反手從枕下抽出磨得錚亮的殺豬刀。
【唰唰唰——!】
寒光閃過。
蕭慎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下身一涼。
「啊——!!!」
他嚎得比我家被宰的豬還慘。
緊接着,從牀上滾落,弓着身體蜷成一團。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好了,這下你不用委屈自己報恩了。」
說完,我又從一旁掏出一份和離書。
抓着他哆嗦的手指往下身蘸了點血,穩穩按上了鮮紅的手印。
又提筆簽上他的名字。
這幾日閒得無聊,我就在練字。
他的簽名我早就模仿得惟妙惟肖。
「來福!」
我吹了聲口哨。
來福迅速推門進來。
他瞥了下在地上痛得五官猙獰的蕭慎,眼中滿是厭惡。
「小姐,小的這就去官府備案。」
他恭敬地接過我手中的和離書。
只是接書的瞬間,不小心用力踩了蕭慎一腳。
惹得蕭慎又慘叫了一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來福:「你……你竟敢……背叛我?」
「嘿,瞧您說的!什麼背叛不背叛的。」
來福不屑地往蕭慎的臉上啐了一口。
「當年要不是小姐從人牙子手裏買下我,我早餓死在路邊了。」
說着,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和離書。
「小姐,和離快樂啊。」
蕭慎聽了這話。
又氣又痛。
居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彈幕炸了:
【臥槽,原配姐太帥了!割以永治 yyds!】
【原配姐姐看看我!我要給你養豬!或者你把我當豬養也行!】
【前面的別搶,我已經在學殺豬了!】

-18-
我命府醫用最好的金瘡藥給蕭慎包紮。
我要確保他在短時間內,不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丟了性命。
畢竟這場好戲,我還沒看夠。
待包紮完畢,我命人給他裹了張被子,丟進了賈芙蓉的房裏。
蕭慎這麼愛賈芙蓉。
爲了賈芙蓉,甚至又重新將媚毒過回到自己身上。
我也不是個絕情的人,我決定成全這對苦命鴛鴦。
而且我實在好奇。
蕭慎的媚毒並未解。
那沒了工具,他發作時候會是什麼樣的?
事實證明。
這場戲比我想象的還要精彩萬分。
賈芙蓉看見被扔進來的蕭慎時。
她第一反應是梨花帶雨地撲上去:「蕭哥哥!你怎麼了?」
待她掀開被子看清傷勢,她的表情瞬間崩塌。
我清楚地看到她嘴角抽搐了幾下。
最後,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提着裙子就往門口衝。
可惜。
門早就被鎖死了。
賈芙蓉瘋狂推門未果。
她對着正在窗戶邊看戲的我,破口大罵。
「姜惜靈!你這個毒婦!你到底想做什麼?快放我出去!」
我磕着瓜子。
「賈小姐,這媚毒不是你下的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啊?」
賈芙蓉聽了這話,僵在了原地,臉色變得慘白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
地上突然傳來一聲虛弱的質問:「是……你?」
蕭慎醒了。
賈芙蓉下意識解釋道。
「蕭哥哥,我只是想讓她死!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
我繼續火上澆油。
「蕭慎,告訴你個祕密。這毒原本確實要行房才能解,不過……」
我故意拖長聲調。
「若是能喝下服過解藥之人的血,說不定也有救哦……反正解藥就一顆,已經被賈芙蓉喫啦。」
蕭慎聞言, 原本黯淡的雙眼又燃起希望。
他死死盯着賈芙蓉的脖子。
賈芙蓉顫抖着往後退。
「蕭哥哥, 你……你別聽她胡說。」
求生欲讓蕭慎一躍而起。
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朝着賈芙蓉撲去, 伸手掐緊賈芙蓉的脖子。
「唔……放開……」
賈芙蓉被掐得臉色漲紅。
她拼命地掙扎着, 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蕭慎咬牙切齒道:
「賤人, 都是你慫恿我的, 若不是你,我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竟真的張開嘴。
朝着賈芙蓉的脖子咬了過去。

-19-
「唔……唔……」
賈芙蓉驚恐到了極點。
慌亂中,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膝蓋猛地用力往上一頂。
「啊!」
蕭慎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一腳, 直接踢在了他受傷的下身。
本就強忍着劇痛的他, 哪裏經得起這樣的重擊。
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 痛得齜牙咧嘴, 嘴裏不停地咒罵着。
「賤人……我要殺了你!」
賈芙蓉也摔倒在一旁,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緩回過神來,她抬手一耳光扇在了蕭慎的臉上。
「笑話!你不也是貪圖她的豬場?少在這兒裝什麼清高!要不是你沒本事,我們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嗎?」
他們撕打了起來。
準確來說。
是賈芙蓉單方面毆打蕭慎。
因爲蕭慎已經痛到沒有還手之力了。
賈芙蓉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
「廢物!要不是你在茅房認錯人,我早就是誥命夫人了!」
「我纔是女主!我原本什麼都有的,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每說一句就扇一耳光。
即使手都打腫了,賈芙蓉還是覺得不解氣。
她直接抬起腳。
狠狠碾在了蕭慎的下身。
「啊!」
這次的叫聲很絕望。
蕭慎痛得暈了過去。
下身的血再次滲透出來,在地上蔓延開來。
我看着這混亂的一幕,心裏覺得很暢快。
我原本覺得賈芙蓉只是個嚶嚶怪。
是打算放過她的。
直到彈幕告訴我真相:
【臥槽!女主剛剛在偷喫解藥,原來這毒是女主下的!?原劇情沒說啊!】
【她怎麼又給男主下毒了?好執着走劇情的女主啊!】
蕭慎這傻子真夠癡情的。
還傻傻地捨身救人。
殊不知, 不過是又一次被賈芙蓉算計罷了。
真是笑發財了。

-20-
兩日後。
我正在收拾包袱。
來福板匆匆趕來。
「小姐!」
來福壓低聲音:「蕭……那人沒了。」
我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繼續將首飾裝進盒子裏,語氣平靜。
「怎麼沒的?」
「被活生生咬死的。死之前還哭着喊着要見您呢。」
我嘴角輕輕上揚:「走, 去看看。」
穿過迴廊時。
一陣嘈雜的騷動聲從豬圈那邊傳來。
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 只見婆母蓬頭垢面地趴在食槽邊,跟一羣豬爭搶着喫食。
那些豬被惹急了。
哼哧哼哧地把她拱得東倒西歪。
最後【咚】的一聲。
婆母的腦門磕在石槽上,徹底昏死過去。
我收回視線,對着來福吩咐道。
「把人擡出來。別髒了我的豬。」
雖說心中早有預料。
但當我踏入那間屋子,還是忍不住嚇了一大跳。
賈芙蓉蜷縮在牆角, 眼神空洞,整個人已經神智不清。
她的手指鮮血淋漓, 嘴角還掛着碎肉屑, 模樣十分可怖。
地上的蕭慎, 狀況更是慘不忍睹。
他大腿處的皮肉幾乎被啃噬殆盡, ţû²露出森森白骨。
官府那邊,我早已提前打點妥當。
人證物證俱在。
案件的判定得很快。
賈芙蓉犯下殺人重罪,被處以極刑。
婆母醒來時,得知自己的兒子被義女咬死的噩耗後。
喉頭【咕咚】一聲。
噴出的老血濺了三尺遠。
最後, 重重栽倒牀上,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21-
又ŧũ̂₋過三日。
我握着蓋有硃紅官印的和離書,帶着我的豬, 離開了京城。
太好了。
蕭慎死之前。
我已經和他脫了關係。
不然我多晦氣啊, 還要爲他守寡。
只是夫妻一場。
我還是念着舊情,送了他一張草蓆。
當草蓆裹着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上時。
一羣老鼠蜂擁而上。
不過片刻,蕭慎就淹沒在窸窸窣窣的啃噬聲裏。
彈幕滿是歡呼雀躍:
【老鼠: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完結撒花, 甜文變爽文,這波會員很值!】
過去已經過去了。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身旁一頭肥壯的豬。
「走吧,該回家了。」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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