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圈少爺宋硯車禍失憶。
病房門口擠滿他的前女友和未婚妻。
我暗自咂舌,卻突然看見彈幕:
【宋硯是散財童子吧,來個女人說跟他有關係,都用錢打發走。】
【他媽媽更是壕無人性,幾千萬地羞辱前女友,只爲給女主留着兒媳的位置。】
還有這種好事?
我把繳費單往口袋一塞,衝進人羣扯着嗓子喊:
「老公我們不是在吵架嗎?你怎麼二婚了!」
-1-
熙攘的人羣僵住。
好幾個女人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大概是我的氣勢過於雄渾,一分鐘後我與病牀上的宋硯面面相覷。
他頭上纏着繃帶,雙臂環住,眼神不悅地審視着我。
片刻後,宋硯嘴角向下撇了撇,對身邊的助理說:「小爺我會看上這種女人?」
助理搖頭,一臉懵圈。
不怪助理不知道,畢竟宋硯拈花惹草的惡名在外。
我欲哭無淚,握住他的手就是一番真情流露。
「老公你說句話呀,我是你最愛的甜心寶貝,你怎麼能把我忘了呢?」
宋硯盯着我的手,臉黑成鍋底。
助理見狀,忙上前將我扯開,「這位小姐,少爺有潔癖,不喜歡被別人碰。」
我跺了跺腳,抬手抹淚。
早知道就強吻他,沒準他一氣之下就用錢狠狠羞辱我。
「你說是我女朋友,證據呢?總不能隨便來個說是我的女人,我都要承認吧?」
難道不是嗎?
彈幕炸開了:
【笑死了,這女人哪兒冒出來的,拿不出證據就等着被丟出去吧,宋硯是失憶了,不是失智了。】
【雖然宋硯對外花花公子做派,卻爲咱們女主守身如玉,不是隨便個女人都能忽悠的。】
【我看她就是想趁機攀上豪門,就算宋硯同意,他媽媽也絕對不會答應,真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我不喫肉,喝點湯也行啊。
宋硯等得不耐煩,眼神示意助理。
手剛被擒住,我躲開,內心掙扎了兩秒,不好意思地看着宋硯。
「老公,你……屁股上有顆痣,還經常求着讓我摸,不記得了嗎?」
-2-
看見宋硯的屁股純屬意外。
幸好沒被他逮住。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學校男廁所。
他眼睛瞪得像銅鈴,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把助理招到身邊,小聲交代着什麼。
口袋裏的繳費單磨地我大腿發顫。
我惶恐又期待,張嘴還想辯解兩句。
宋硯帶着隱忍的怒意的聲音傳來,「坐好,別哭,給我等着。」
咬牙切齒的模樣,活像要把我生吞。
彈幕飄過:
【敢撒謊,這女人等着被丟出去吧。】
【宋硯最恨欺騙他的人了,女主騙他出國,他內心卻是愛的要死,你以爲自己是女主嗎?】
三分鐘後,助理回來了,手裏拿着支票一樣的東西。
我極力憋笑,奶奶的醫藥費有了着落,我再也不用每天打十份工。
助理得到宋硯的旨意,朝我遞來擔憂的眼神。
我上道似地哽咽挽留:「老公,你真的不愛我了嗎?可我愛你愛的要死了,我都給我們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嗚嗚嗚——」
沒哭兩聲,不耐煩的聲音打斷我,「哭得難看死了,真不知道當初我怎麼看上的你。」
我怔愣一秒,收了眼淚,準備接住砸在我臉上的支票。
有了錢,奶奶就能治好病,我也可以安心上學。
誰說宋硯沾花惹草了,他可真是個大好人。
可下一秒——
「趙澤,把清單給她,再跟她好好交代清楚,事無鉅細。」
什麼清單?
不是我的支票嗎?
「另外,不用請護工了,我要求高,怕他們幹不了,既然我女朋友在,就讓她照顧我吧。」
助理將摺疊的清單鋪開,嘴裏嘰裏咕嚕,一個字也沒進我的腦子。
他說完後,宋硯滿意地點頭,勾着嘴角朝我露出頑劣的笑。
「那就麻煩你了,女朋友。」
-3-
宋硯生活精緻到了極致。
水要喝四十度的,刷完牙要人幫他擦泡沫,甚至內褲一天一換,要我幫他手洗。
一週的時間,我快要被他折磨瘋了。
爲了錢,我忍。
醫院昨晚打來電話,讓我儘快繳清費用,否則就要把牀位讓給別人。
我愁眉苦臉,宋硯好像真的信了我撒的謊,分手費不知去向。
焦慮籠罩着我,以至於喂宋硯喝水時走神,撒了他一身。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說着便去給他擦衣服,手下的觸感滑膩,我情不自禁摸了兩把。
別說,宋硯身材挺好,住院半個月,肌肉線條依舊硬朗,配着那張帥臉,破產了還能當男模。
「你能先把手從我腹肌上拿下來,再道歉嗎?」
彈幕炸了:
【我靠我靠,這女人挺有心機啊,投懷送抱,宋硯肯定要罵死她。】
【她高興不了多久了,宋硯媽媽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了,坐等羞辱劇情。】
【臭女人還不把手拿開,宋硯耳朵都被你氣紅了!】
我心虛地往後一跳,尷尬地摸摸鼻子,又摸摸耳朵。
宋硯有潔癖,討厭被人觸碰。
我小心翼翼抬眸瞄他,發現他嘴脣抿成一條直線,幽怨地盯着我。
真生氣了?
我認真道歉:「真的對不起,沒有你的允許,我再也不碰你了。」
喫點甜頭就算了,這女朋友不是個好活,我只想快點拿到錢。
宋硯眼底漆黑,深深地注視我。
「程微夏,我知道自己很有誘惑力,但我現在是病人,你要剋制心裏的齷齪心思。」
我點頭,覺得頗有道理。
等不及了,明天就對他霸王硬上弓。
誰知他扯開衣領,漫不經心地挑眉。
「醫生說我很快就能出院了,你照顧我這麼久,還是我女朋友,到時候我精力恢復,會好好滿足你,只要不過分。」
我:「?」
-4-
醫院又在催我繳費,我捏着卡上的幾千塊錢,求着延緩期限。
護士盯着電腦,頭也不抬ŧũ⁸,「程菊安女士?費用已經繳清了。」
我愣了下,問她繳費的人是誰。
「穿着西裝,精英人士吧,看着很有錢。」
我一路失神落魄回到奶奶病房。
奶奶是癌症中期,由於常年操勞,身體垮地不成樣子。
宋硯幫了我,我卻一直在騙他。
想得出神,臉上傳來溫熱,奶奶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醫生說我的病好多了,我想回老家養病,鄉下的空氣新鮮。」
我知道她是擔心費用,忙安慰她,把人哄住。
又冷不丁響起兒時的教導,握着奶奶的手說:「奶奶,如果我騙了一個人,要怎麼辦?」
「你騙的那個人,對你怎麼樣?」
宋硯雖然毒舌傲嬌,心地卻善良,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他對我很好,但他最恨別人騙他,我……不敢跟他說。」
「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騙了不要緊,至少要坦誠面對,就算他生氣恨你,那也是他的權利,但你不能從頭到尾瞞着他,他會覺得自己在你心裏根本不重要。」
我點頭,沉默了良久。
眼下的危機已經解除,我計劃着找個時間跟宋硯坦白。
他應該……不會把錢要回去吧?
出門打水時被主治醫生喊住,我心裏咯噔一跳。
「程小姐,你奶奶的狀況雖然暫時遏制住了,但有癌變惡化的風險,國外有個癌症方面的專家,我可以幫你申請,請她主持手術,但是費用方面會很高。」
醫生走後,我枯坐在走廊椅子上。
有錢人真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擔心人間疾苦。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皮鞋,冰冷的聲音自上而下。
「程小姐,我們夫人有請。」
嘿,來錢了!
-5-
乘坐豪車到達富麗堂皇的酒店。
面前的富太太保養的極好,舉手投足間都透着雍容華貴。
「程微夏小姐,你應該清楚,我找你是因爲什麼事。」
看着菜單上眼花繚亂的菜品,我嚥下口水打斷她,「那個……我餓了,能先喫飯再解決我嗎?」
富太太肉眼可見地,嘴角抖了抖。
菜上得很快,跟菜單上長得一模一樣,我風捲殘雲,喫完直打嗝。
富太太嫌棄地用手捂着鼻子。
我把餐巾放下,開始裝深情,「阿姨,我真的很喜歡宋硯,爲了他我什麼都可以忍受,只求你答應讓我和他在一起。」
她彷彿是見慣這樣的情況,二話不說從包裏拿出一張卡。
我臉上還掛着淚,又看見彈幕:
【打臉了吧,不是什麼女人都能加入豪門的,趕緊拿着錢離宋硯遠遠地,他是女主的。】
【一千萬吶,該說不說眼饞了,讓我進去演兩集。】
【樓上的,真心纔是無價的,這點錢算什麼!】
算了,跟他們有錢人說不清楚。
富太太說不出狠話,看着我流淚,還語重心長地安慰我。
「你長這麼漂亮,以後會遇到更合適的人,你別太傷心,嫌棄錢太少的話,我可以加——」
她話沒說完,我忙接住,「好。」
「呃……我是說,我會離開宋硯,保證以後不出現在他面前。」
她滿意地笑了。
我剛準備接過卡,一隻手卻先我一步搶走,「咔嚓」一聲,斷成兩塊的銀行卡掉落在地。
我心在滴血。
天殺的敗家子,你不要我要啊!
-6-
宋硯臉黑成煤塊。
一把扯起我護在懷裏,語氣冷若冰霜。
「媽,我不會跟程微夏分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單獨找她,還有,她ṭû⁹很喜歡我,不是你一點破錢就能阻止的。」
宋硯的話帶着強烈的指責,富太太委屈又憤怒,蹭的站起身。
「我們都是爲你好,清秋已經回國了,雖然你失憶,但你跟她青梅竹馬,肯定很快就記起她。」
我夾在中間,腰上的手緊地要命。
助理看情況不對,眼神示意讓我先走,我剛動了一下,腰窩就被掐了下。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宋硯,阿姨,你們……」
她應該就是女主,沈清秋。
富太太臉色僵住,忙牽着她的手解釋。
沈清秋邊聽邊落淚,幽怨的眼神掃着我和宋硯。
此時彈幕飄過:
【妹寶你別傷心,宋硯不過就是跟她玩玩,說到底他就是氣你拋下他出國。】
【這個程微夏怎麼不懂事啊,正主都回來了,趕緊離開宋硯,宋家財大氣粗,沒準還打發你幾百萬。】
彈幕簡直是我心中的蛔蟲。
我推開宋硯的手,傷心欲絕,「你就是宋硯的未婚妻嗎?這麼一看,我確實配不上他,我祝你們幸福。」
宋硯表情僵住。
沈清秋和富太太皆是一臉懵圈。
我彎腰去拿包,聽見宋硯咬着後槽牙的聲音:「程微夏,真的要跟我分手?」
「嗯……能陪在你身邊這麼久,我心滿意足了。」
「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用錢彌補吧,我不嫌多。」
糟糕,怎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7-
氣氛一時僵持不下。
沈清秋收起眼淚,饒有興致地盯着我。
觸及到她滿含探究的眼神,宋硯不着痕跡地背過身擋住她的視線,將我拉在身前。
我懊悔不已,正思忖着ƭů₋,耳邊突然傳來輕笑。
宋硯垂首,小聲低語:「程微夏,你是在欲擒故縱嗎?想騙她們,怎麼不提前跟我說,我一定好好配合你演戲。」
我驚訝於他的腦回路,他腦子ẗű⁶是真的有毛病。
彈幕也看出來了。
【我怎麼覺得,這男主不太聰明的樣子,被人玩弄感情還幫着數錢。】
【有一說一,程微夏蠻慘的,如果不是爲了救奶奶,也不會去騙宋硯,難評。】
【那咱們女主呢?她就不可憐嗎?出個國,老公就被人搶走了。】
我順着彈幕去瞅那可憐的女人,她眼神清明,哪裏有哭過的樣子?
沈清秋走上前,帶着欣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她柔柔笑着,「宋硯,你女朋友好可愛呀。」
宋硯皺眉,一陣鈴聲打斷施法。
交談聲持續了五秒,緊接着高跟鞋的聲音匆忙離去。
她剛出門,我的手機也響了。
醫生焦急地說奶奶情況危險,需要立即做手術,主刀醫生已經聯繫好,讓我趕緊過去簽字。
我來不及跟宋硯解釋,打上車就趕往醫院,卻冷不丁碰上了沈清秋。
她穿着手術服,正跟主治醫生交代什麼。
嗯?
在醫生的引導下,我簽了字,目送奶奶被推進手術室。
沈清秋看了我兩眼,跟着進去,被我喊住。
我眼眶發酸,懇切地求她:「請你一定要救我奶奶。」
她只是點點頭,一言不發地進門,有一瞬間,我彷彿在她身上看見了聖母的光輝。
事實證明,我把人想得狹隘了。
但宋硯,我真的沒看錯他,怎麼就不相信我是騙他的呢?
他匆忙趕來,抱住了恍惚欲墜的我。
他不會安慰人,憋了半天,揩掉我眼角的淚花,將我按在懷裏,悶聲道:「會沒事的,畢竟奶奶還惦記着你這個傻丫頭。」
他這一鬨,成功把我死命憋住的眼淚激發出來。
我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放肆地哭泣和埋怨。
背上的手一下又一下撫摸安撫。
我捶他,抽噎道:「你爲什麼不說話?」
他彎腰讓我抱地更舒服,輕聲說:「我怕說錯話惹你生氣。」
「可是……我想你哄哄我。」
「好,程微夏小朋友想我怎麼哄?我會好好學習的。」
-8-
時間一晃過去三個小時。
手術室的燈變綠,我從宋硯懷裏起身,衝過去拉着沈清秋詢問情況。
主治醫生取下口罩,臉上掛着放鬆的笑,我也鬆了口氣。
剛準備和沈清秋道謝,卻見她徑直走向座椅上僵直的宋硯。
腦中警鈴作響,她救了我奶奶,如果她想讓我和宋硯分手……
我無聲苦笑,大概我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畢竟這場戀愛的初衷本就不純,應當及時止損。
醫生說可以去看病人,我瞥了眼不遠處交談的兩人。
奇怪,怎麼有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沒做多想,便去照顧奶奶。
等我安頓好,一出門就看見守在門口的人。
宋硯像是被氣到了,眼眶發紅,整個人透着被棄養的傷心和可憐。
我心裏直打鼓,聯想到沈清秋洞若觀火的眼神,猜想到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宋硯——」
坦白的話被抽泣聲打斷,我落入一個寬厚滾燙的懷抱。
怎麼了這是?
我任由他抱着,不拒絕也沒做回應。
「誰欺負你了?」
「……你,程微夏。」
完了,他知道了一切,心裏不會計劃着怎麼弄死我吧?
彈幕也像是剛來,猜測的Ṫű̂₎內容跟我如出一轍,嘰嘰喳喳地吵着,觀點不一。
【男主馬上就要丟下這個女人,回到女主的懷抱了,我等着看好戲哦。】
【樓上的,以我的火眼金睛,實則不然,誰家好人分手前還抱着女朋友哭唧唧,宋硯不會真喜歡上程微夏了吧。】
【家人們別吵,現在只有程微夏能給我們答案,如果她現在親一口宋硯,看宋硯的反應就真相大白了。】
什麼歪理?
我穩住心神,剛要推開宋硯實踐,就被捧着臉,一個親吻落在額頭。
潮溼而溫熱,小心翼翼的,帶着心疼和珍視。
他怎麼比我快!
-9-
宋硯親完,不好意思地垂着頭,耳尖的紅卻將他暴露地徹底。
額頭上的柔軟觸感像是烙印,令我久久不能思考。
他……不會真的傷到腦子,失憶又失智。
如我所想,我都大夢初醒了,他仍舊垂首,像個鵪鶉。
我拍拍他的腦袋,顧及到走廊上的人,牽着他往他病房走去。
「宋硯」,我反手關上門,「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我有錯,對你撒謊,騙了你的感情。」
一口氣說完,我氣喘吁吁地盯着他。
他這時才回過神來,抬眸靜靜注視着我,表情卻純情地像個涉世未深的孩童。
不是,一個額頭吻,需要回味這麼久?
他重複着我的話,驀地理智回籠,張大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你,你騙我感情?」
我點頭,誠懇道歉:「對不起,我將懲罰自己跟你一刀兩斷,但是……手術費用,你留個卡號,我會慢慢還你。」
他不說話,我補充道:「我一開始接近你的目的就不純,剛剛你是在爲這件事生氣嗎?如果是這樣,請佛祖保佑我活着走出醫院。」
他完全愣住,張張嘴想說點什麼,惱怒地朝我瞪眼。
恨我是正常的,不然我真的得跟富太太說她兒子有病。
「程微夏!」我等待着他的怒火。
「虧我剛剛還在心疼你,沈清秋這次總算做了個人,把你奶奶的事情跟我說了,我生氣是因爲你不跟我說,給了她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哼。」
尾音帶着小勾子,一下一下刮過我的心臟。
他是在撒嬌?
活久見。
我深吸一口氣,面對他實在犯規的臉蛋,強行拉回話題。
「你不恨我騙了你嗎?」
「我很生氣,哄不好的那種。」
哄不好就算了,只要留我小命就行。
「好吧,那……分手?」
-10-
分手的話剛出口,宋硯突然嚎叫一聲,雙手捂着腦袋喊疼。
痛苦猙獰的表情讓我有一秒鐘的恍神,動作卻比腦子快。
不過半分鐘,門口的助理就帶着醫生進來檢查。
儀器幾番操作,年過半百的醫生皺着眉,試圖找出病因,最後只是安慰宋硯好好休息。
走前還叮囑我道:「病人不能用腦過度,你做女朋友的多心疼心疼他,別跟他置氣。」
很快就不是啦。
病牀上的宋硯跟我大眼瞪小眼,眼中透着清澈。
半晌,他偏頭問趙澤:「這個女人是誰?跟我什麼關係?」
我氣笑了。
接過話頭,理直氣壯地說:「寶貝,你忘了嗎?我是你小姨啊!」țù₂
換宋硯呆愣了整整一分鐘,趙澤竭力忍住笑,送我出門。
低沉清越的聲音打斷我的動作,「等一下。」
我回過身,好以整暇地看着他。
他也緊緊盯着我,突然驚喜般傻笑,「趙澤,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我不相信,所以我沒理他拙劣的演技,毫不猶豫推門離開。
整整三天三夜,我寸步不離地陪着奶奶,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奶奶的情況很快就能好轉。
在走廊遇見趙澤,他不好意思地讓我去看看宋硯,我嗤笑一聲,「你真以爲我看不出來啊?」
中午我從家裏做好飯,鬼使神差地準備了兩份,奶奶喫完後看着另外一份飯盒,笑眯眯地問我給誰準備的,還鼓勵我好好跟人道歉。
我嘆了口氣,拎起飯盒來到宋硯病房門口。
剛做好準備,門一下子被人從裏面推開,沈清秋黑着臉走出來,看見我時卻瞬間換上笑容,「宋硯他真的有點大病,被他纏上,要提高警惕哦。」
我不明所以,等她走後,遲遲沒有進門,卻聽見了勁爆消息。
趙澤說:「少爺,聯姻已經取消了,你裝失憶的事是不是該告訴程小姐……你不會真喜歡上她了吧?」
好哇,他竟然也在騙我,拿我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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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腳踢開房門,將二人的驚慌失措盡收眼底。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趙澤懊悔地擋在宋硯面前,像是怕我動手。
開玩笑,我是那種人。
「你先出去。」
等趙澤離開後,病房裏只剩我和宋硯的呼吸聲。
我忍不了委屈,將飯盒往桌子上一放,叉着腰就要數落他。
「你也騙了我,那我們就一筆勾銷了。」
他盯着飯盒,突然笑了,動手打開,對我的話避而不答。
看他餓急的樣子,我好心地等他喫完。
宋硯優雅地擦嘴,慢條斯理地整理飯盒,準備下牀去洗手間清洗碗筷。
我攔住他,「放着,我等會帶回去洗,怎敢勞煩少爺你,現在我們來談談。」
我自認爲除了騙他,沒什麼對不起他的,雖然他提供了金錢。我也提供了情緒價值啊。
哦,還有高中扒他褲子那件事。
我想的出神,尾指被小心翼翼地勾住搖晃。
宋硯討好地撒嬌,「夏夏,我承認我做錯了,但相處這麼久,我早就喜歡上你了,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聽到喜歡兩個字,我瞪大雙眼,丟開他的手。
見我這幅樣子,宋硯也面露驚訝,語無倫次地說:「你不相信嗎?我,我真的喜歡你,你呢?喜歡我嗎?」
我搖頭。
宋硯頓時露出破碎的表情,不知所措地用手摸摸頭髮,懊惱地皺眉,呢喃着:「怎麼會這樣?我的魅力有這麼差嗎?」
說實話,我不是外貌協會的,但宋硯不愧是港圈少爺,擁有頂級長相,肩寬腰細,從高中開始,他的名字就一直被提起。
見他不相信,我放出重磅炸彈。
曾經他因爲這件事,放出狠話,如果抓到那個人,就將她碎屍萬段。
很不幸,我就是那個人。
-12-
我面無表情,大剌剌坐在他的牀上。
開始回憶那件尷尬的事情,「宋硯,你還記得高二的時候,在學校男廁所,有人扒你褲子的事情嗎?」
宋硯陷入回憶,臉色突變,手攥成拳頭。
我後怕地縮了縮,硬着頭皮繼續說:「沒錯,那個人就是我,雖然我是不小心的,但在那之後你四處打聽這個人,我怕你打我,就一直躲着,還好你沒過多久就出國了。」
病房陷入安靜。
我用偷偷去瞧宋硯,他臉上的表情卻把我嚇了一大跳。
他憤憤地訴苦:「你爲什麼不找我道歉?如果我早點認識你,這些年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考慮。
心裏一軟,念及他的好,打算就此一筆勾銷。
既然我們雙方都有錯,那誰也不能怪誰,好聚好散吧。
宋硯沒失憶,身體健康,家裏的產業等着他去繼承。
而我,也該回到自己的世界,照顧奶奶,打工和上學。
斂下心中的酸澀,我盯着宋硯的雙眼,「趙澤說你下午就要出院,我們的關係到此爲止吧,祝你天天開心,再見。」
也許是我眼中的決絕過於強烈,宋硯手伸出又垂下。
「程微夏,如果需要我幫忙,給我打電話。」
我點頭,也沒打算跟他弄地很僵。
因爲我知道,今天過後,我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交集。
-13-
一個月後,奶奶出院。
她執意要回鄉下,我勸不住,拜託同鄉的人好好照顧。
原本的租房房價漲了一半,我打算重新找房。
不得不承認,我真的撿了狗屎運。
中介說房東出國了,房子閒着也是閒着,給需要的人,房東不在乎錢,讓我看着給。
我再三確認,幾番調查,才確定下來,交了半年的租金。
這裏離我學校很近,交通便利,我也不用擔心下班坐不到地鐵。
把新房整理好後,中介說房東的朋友過幾天會來借住,讓我不用擔心。
我放了個心眼。
晚上準備睡覺時,手機亮起陌生號碼。
「喂——」
「程微夏,我想見你。」
是宋硯,早在那天過後,我就刪了他的聯繫方式,他不讓我還錢,我也沒矜持。
時隔一個月,他聲音低啞,自顧自地繼續道:「我爸逼我做不喜歡的事情,我跟他吵了一架,他把我趕了出來,你來接我,好不好?」
聽出他話裏的委屈和可憐,我嘴比腦子快,一口答應下來。
剛準備出門,宋硯又打來電話,說讓人來接我,不放心我一個人晚上出門。
我沒多想,把公寓地址給了他。
半小時後,我在路邊接到人。
看見他的第一眼,我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宋硯真的很有誘惑力,黑衣黑褲也難掩美色。
我在心底淬了自己一口。
站在他面前,我才發現他醉地很厲害。
約莫是受了委屈,眼睛溼漉漉地,直勾勾盯着我。
我再次恨自己不爭氣,紅着臉去扶他,卻被他攬着腰釦進懷裏。
「我們先上車,你聽話。」
喝醉酒的宋硯乖得不像樣,到車上後靠在我懷裏,閉着眼睡覺。
前面的司機問我去哪兒,我脫口而出一個酒店的地址。
宋硯卻不幹了。
從我懷裏起身,嘟囔着不要。
「夏夏,我不想離開你,你別對我這麼狠心,我喝醉了,如果有人不懷好意,趁虛而入對我不軌,我打不過的。」
空氣凝滯了好一會兒,我妥協地讓司機往公寓開去。
宋硯滿意了,抱着我的腰,臉埋進我的肩窩一個勁地蹭,「夏夏最好了。」
外面有人不懷好意,那我呢?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吶。
-14-
面對極強的誘惑,我明顯定力不足。
司機送我們到樓下,沒等我喊住他幫忙,就驅車揚長而去。
無奈之下,我架着宋硯,艱難地回家。
等把人弄到沙發上,我才發現他的衣襬不知何時捲了上去,露出線條硬朗的腹肌和人魚線。
我嚥了咽口水,丟了個毛毯給他遮住。
去廚房倒個水的功夫,宋硯就把上衣脫了,光着上身仰靠着沙發後背。
拿美色考驗幹部,我輸了。
扶着他喝水時,趁機摸了幾下。
嘿嘿,手感真不錯。
他喝完了,我剛準備起身去放杯子,腰上橫來一隻手臂,一個翻身,我被迫跨坐在他腰部,與他直直對視。
「宋硯!」我喘着氣推開他,「老實點,手拿出去。」
他一隻手扣着我,另一隻手順着後腰衣襬探進去,摩挲着那塊皮膚。
我受不住,嗚咽着去扯他。
但我的動作在他看來猶如小貓抓癢。
況且我另隻手還握着水杯。
動作受限,宋硯卻得寸進尺,將我往懷中一壓,我明顯感受到他身體緊繃。
側頸被潮溼的呼吸侵佔,他幾乎是貼着我耳朵,輕笑道:「你好不講道理,只許州官防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底氣不足,耳朵發癢地躲開。
左手的杯子被人抽走,緊接着被握住牽引,碰到滾燙的肌膚時,我渾身一個激靈。
宋硯簡直就是個妖精。
低沉的嗓音帶着誘惑:「這裏也想你,嗚……還有這裏……好舒服……」
他作爲引導者,一步一步拉着我沉溺。
等我理智回籠時,驚覺我把人壓着親吻,手已經摸上了皮扣。
不行。
我翻身下牀,強迫自己不去看牀上的凌亂。
宋硯卻不給我機會。
喘息聲在寂靜的深夜震耳欲聾。
-15-
我把人推到,用被子蓋住他的身體。
宋硯煽動睫毛,慾求不滿地注視着我。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鎖在臥室,自己在沙發上睡了一宿。
他不清醒,我不能動他。
久違的彈幕飄過:
【可惡的程微夏,他都紅着眼求你了,你動手啊,別對他嘴下留情。】
【咳咳,你們變臉是真快,將女主置於何地?】
【別說了,你不想看嗎?宋硯剛剛整個人都在說,我很堅強,我經得起蹂躪。可這個女人幹了什麼!你竟然把他鎖在裏面!】
我蒙在被子裏,渾身發熱,情不自禁地想起剛纔的宋硯。
確實……美麗而脆弱。
唉,誰叫我的道德感太強了。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飯香弄醒的。
睜開眼就看見宋硯放大的帥臉,我嚇了一跳,「你,你!」
宋硯扶住我,笑眯眯地親了下我的臉頰。
然後紅着臉就要抱我去洗漱。
他抱着我,將牙刷遞給我,見我不接,笑着說:「張嘴,我幫你?」
我踢了下他的屁股,把人轟出浴室。
昨晚我明明把門反鎖了,宋硯怎麼出來的?
在浴室折騰了很久,一出門就撞見蹲守在門口的人。
想都沒想,我反手就把門關上,剛剛我進行了新陳代謝,味道不太友好。
「喫早飯吧。」
我悶頭喝粥,頭髮卻被人挽起,「都喫進嘴裏了。」
麻了,宋硯怎麼一直在笑,人在早上最容易擦槍走火啊。
在宋硯的伺候下,我摸着鼓鼓的肚子,打了個飽嗝。
難怪古代人人都想當皇帝,這日子誰過誰稀罕啊。
「喫飽了?」宋硯擦着我的嘴角,笑着抱怨:「夏夏,你把我的電話拉黑了,一個月不見,你都不想我嗎?」
我正欲搖頭,觸及到他可憐巴巴的模樣,轉而點頭,「想你的。」
他眼中劃過驚喜,又追着我問:「那昨天你怎麼停下了,我哪裏做的不好嗎?你告訴我,我會改的。」
我面不改色,老神在在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宋啊,這裏面門道可多呢,好好學。」
我本意是打擊他的自信,沒想到他思忖了兩秒,突然眼神堅定地承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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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說沈清秋要來找我挑釁。
我讓宋硯回家,好做好準備。
宋硯收拾好廚房,意味不明地笑笑,打開大門,然後拎進來一個行李箱。
我慌忙阻攔,「這是我租的房子,你不能在這兒住,而且房東的朋友馬上就要過來。」
宋硯像是早有預謀,氣定神閒地牽住我的手,拖着行李箱往另一個臥室走去。
看見他暢通無阻地開門,放東西,甚至牀頭櫃還有他的照片。
我悟了。
這是給我設局呢!
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心機男。
我氣沖沖地搗亂,他整理衣櫃,我就坐着他的衣服,氣鼓鼓地說:「宋硯,你不要臉,昨天說跟家裏吵架,是不是也在騙我?」
他微不可察地勾勾嘴角,將我抱起挪動位置,不忘摸Ţûₒ摸我的頭順毛,認真道歉:「沒騙你Ṱù⁴,我錯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我胸腔憋了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最後爬到他背上搗亂,「不準收拾,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我交了房租,我肯定不會走,你不能住在這兒。」
【哎喲,小情侶打情罵俏真讓人臉紅,程微夏你別亂動了,看看給宋硯憋成什麼樣了。】
【他倆還挺配的,對不起了女主。】
【沈清秋應該不喜歡宋硯吧,怎麼這麼久了,都不來找他。】
彈幕說錯了。
門鈴響起後,我去開門,這不就找上門來了。
我愣在原地,把她擋在門口,她卻淺笑,「我來找宋硯,不請我進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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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氣壓一下冷了下來。
沈清秋開口打破尷尬,「宋硯,你倒是瀟灑,跟我一起去和長輩說清楚。」
宋硯握着我的手,態度冷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會跟你結婚,是他們自作主張。」
「你以爲我想啊,」沈清秋哼笑,接着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當然,我的性取向你早就清楚,只不過我媽不信,還硬要給我掰直,所以我想讓你幫我作證。」
信息量太大,我猛地抬頭盯着她,她也正看着我。
宋硯不動聲色地將我往懷裏抱緊。
彈幕炸開了:
【什麼!清秋寶貝真的不喜歡宋硯,我的 cp 夭折了,嗚嗚嗚……】
【往好處想,女主家世好,溫柔高智商,姐姐我可以!】
【好好好,程微夏,你不準再拋棄宋硯了,他現在眼裏心裏只有你,這護妻的模樣,生怕被人搶走。】
身邊的沙發壓陷,沈清秋側身看着我。
「夏夏,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假扮我女朋友,好嗎?我在國內只有你一個朋友。」
我還沒回答,宋硯立即替我拒絕,還將我抱到他的另一邊。
沈清秋瞪了眼宋硯,靜靜地笑着看我。
我站起身,同樣注視着她,禮貌拒絕:「抱歉,你跟家裏人說清楚,他們會理解你的,祝你幸福。」
宋硯聽到這話,悶笑出聲,對沈清秋說:「我會跟伯父伯母解釋,也幫你說說好話,你快走吧,別在這兒打擾我和女朋友。」
客廳重新陷入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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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衣服被扯了下,宋硯仰着頭,等我看過去時,一個用力,我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今天中午喫什麼。」
宋硯被逗笑,胸腔震動,親了下我的耳垂,「餓啦?」
然後撈過手機訂餐。
我不好意思地躲着他的親吻,想到什麼,正色道:「宋硯,你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他抬眸,彎着嘴角又親了下我的臉頰,無辜道:「我沒有哇,我動的是嘴。」
「……」
他將電話丟到沙發另一邊,一隻手解開扭扣,頗爲大方的語氣,「夏夏是女孩子,我不能動手動腳,但是我很慷慨,你可以對我動手動腳,要不要?」
我可恥地,點點頭。
程微夏,你真是個經不住誘惑的女人。
可腦子裏另一個聲音響起,「那咋了,他自己眼巴巴送上來的,我不接受,豈不是顯得我不解風情了。」
腦子裏執着的弦崩斷,我迎合他的動作,主動幫他解開。
宋硯像是沒料到,呆呆地望着我。
指尖劃過細膩的肌膚,悶喘聲斷斷續續,宋硯嫌我動作太慢,挺着腰將自己暴露得更多。
「別急呀,」我撫摸着他的身體,從耳側一路向下,堪堪停在人魚線的位置。
此時的宋硯像被水洗過,額間冒着汗珠,整個人繃緊,雙手乖乖地放在我腰間,一副等着我採攫的模樣。
我俯身湊到他耳邊,一隻手在他身前流連,「喜歡嗎?」
他的聲音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艱難地開口:「喜歡……」
我親了下他的耳垂,比他親我的時候還要輕柔,低聲道:「喜歡誰?」
身下的人忍不住顫抖,眼尾紅到了極致,難耐回應:「喜歡程微夏,幹,我。」
直白的話語讓人臉紅心跳。
我輕笑出聲,安撫的吻落在他的眼側,嘴角,下巴,鎖骨,再是腰腹。
「夏夏」,宋硯急切地叫我的名字,摻雜着急促的喘息,一聲又一聲。
「好啦,我很快的——」
話沒落地,就被人封住嘴脣,狂風暴雨般的吻席捲而來, 「夏夏,我難受, 你別折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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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臥室裏, 潮溼而悶熱,壓得人喘不過氣。
宋硯賣力地索吻, 皮膚擠壓地變形, 很快就紅了一片。
「夏夏……」
「嗯……哼……」
……
【誰, 是誰把我屏蔽了!我要看現場, 我要開會員, 我不差這點錢!】
【啊啊啊啊,爲什麼不讓我看!】
【姐妹們, 因爲這裏不讓,跟我走吧,我給你們指路。】
看到彈幕時, 外面已經天黑, 宋硯抱着我,餵我喝水,乾澀的喉嚨頓時活了過來。
後腰處被人揉捏, 我放鬆地靠在宋硯懷裏,幽幽地抱怨:「你爲什麼總喜歡哭?」
低啞的嗓音透着委屈和無辜,「我不知道, 控制不住的。」
好吧,不過倒是顯得我是欺負人的那位, 明明他力氣比較大。
身上乾爽,牀上也重新換了四件套,我犯困地窩進被子裏, 叮囑宋硯我要休息了。
他淺淺地笑着, 就着我沒喝完的水,仰頭吞下, 又重新回到牀上,將我撈進懷裏。
「宋硯, 」我沒忍住叫他,「你跟我回老家去看看奶奶吧。」
頭頂的呼吸一滯, 「我……我可以嗎?」
我往他懷裏鑽了鑽, 笑着打趣:「當然可以啦, 奶奶還跟我說了一件事呢。」
「奶奶說, 有天晚上, 有個人跪在她牀邊, 給她嚇了一跳,哭着求她不要死, 不然程微夏在這世上就沒有親人了, 你說那人是誰呀?」
宋硯彆扭地開口:「我呀,還能有誰。」
喲, 他還挺驕傲。
我仰頭注視着他, 認真地問:「那你願意成爲我的第二個親人嗎?」
他鄭重地點頭,湊近親了下我的額頭,「我的幸運。」
看吧,這是我自己找的親人哦。
他們不要我, 棄我如敝履,卻有人視我如珍寶。
希望,每個人都能找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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