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圍城末日生存騷操作指南11:小莊番外

「天哪,我們多久沒見了,你是不是換了號碼。」
驚呼聲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教室裏卻十分明顯,莊欽下意識抬頭,看到一個女孩站在面前。
他環視一圈,見自己周圍兩米內再無其他人,這才確認女孩說話的對象是自己。
但這人,長着一張沒見過的臉。
於是他放下筆,禮貌提醒,「同學,你認錯人了。」
女孩一愣,好看的臉上露出意外。
但很快笑了,壓住聲音解釋,「同學,你配合一下,我跟我朋友打賭,能要到你的聯繫方式就贏了,回頭我請你喫飯。」
莊欽回頭,這才發現教室的角落有人,五六個女孩子坐在一起,視線有意無意地掠過他們這頭。
眼前姑娘笑靨嬌豔,襯得春光融暖。
像極了爛俗的愛情劇開篇。
可下一秒,莊欽低頭撿起筆,面無表情地扒拉着女孩撐在桌上的手腕,「同學,你壓着我的書了。」

待對方縮回手之後,他迅速收好書本出了教室,留下身後表情複雜的女孩。
排好最後一本書,莊欽鬆了口氣,靠着書架坐下來。
這個時段的書店最安靜,難得能休息一會。
他思維一飄,想起了那個跟人打賭的女孩。
漂亮,愛笑,彎起的眉眼像月牙,長髮如瀑,肆意明朗,讓人印象深刻。
一如大一的迎新晚會上,她一身白裙坐在鋼琴前的模樣,驚豔了整個會場。
那是一個如衆星捧月,從小就被捧在掌心裏呵護的姑娘。
若不是因爲那個無聊的賭約,那他們的人生,這輩子都不會產生交集……
「想什麼呢?」一起兼職的同事丟過來一瓶水。
莊欽回神,搖搖頭,「沒什麼。」
沒什麼,反正也不會再見了。
他當時這樣想,卻沒料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小虎進了醫院,莊欽接到醫生的電話,急得拋下兼職趕了過去。
小虎今年八歲,因爲有先天性心臟病所以被父母拋棄,到了孤兒院。
醫生知道小虎的狀況,溫和安慰,「孩子是在出門買菜的時候不小心犯了病,被好心人發現,送了過來,因爲發現及時,所以沒什麼大事,你還是去謝謝那個把小虎送過來的小姑娘,多虧了人家。」
莊欽點頭應下。
懷着滿腔的感激進門,莊欽看到了坐在牀邊的女孩。
長髮披在背後,露出半張精緻小巧的側臉,溫柔笑着跟小虎說話。
女孩轉頭,面上也有訝異。
莊欽心情複雜地道完謝,又開始糾結是否要爲之前的失禮道歉。
抬頭卻對上一雙笑眯眯的眼,她說,「這次得換你請我喫飯了。」
後來?
後來姑娘成了ṱůₑ孤兒院的志願者,束起一頭長髮,卻斂不住溫柔笑起來時的光芒。
從遙遠到靠近,陌生到熟悉。
莊欽依舊是年年拿獎的第一名,遊走在校園與兼職之間,不同的是身邊多出了一個姑娘,纏着他請客喫飯,卻又總能找出拙劣的藉口,替他省錢。
姑娘表白那天ẗû₄,只有一束玫瑰花。
姑娘穿着學士服,長髮微卷,捧着花笑,「你答不答應。」
起鬨聲幾乎壓住了莊欽的低語,「你會後悔的……」
但她聽到了,笑着反問,「後悔是什麼,我的字典裏好像沒有這兩個字ṱų⁺。」
畢業典禮上,莊欽作爲優秀畢業生上臺。
頒獎者是學校特邀,國家研究院的兩位博士。
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遞過證書,視線卻有些侷促,「同學,你很優秀。」
一旁的女人紅了眼眶,背過鏡頭抹眼淚。
怎麼回事?

莊欽一頭霧水地接過獎盃,默默想着,看來研究院工作繁忙,壓力極大,好好的人都逼出了「社恐」,見人就想哭。
但這想法也沒能持續多久,領獎之後,莊欽就被叫進了後臺。
剛剛纔見過的兩位博士急忙起身,卻一開口就是道歉。
當了二十幾年孤兒的莊欽愣住,緩了半晌才意識到這不是惡作劇。
夫妻倆所在的研究項目,涉及國家機密,爲了保密而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繫,連孩子都沒能見上幾面。
莊欽當時就笑了,他想,這是多荒唐的一件事啊。
莊成民和妻子解釋了很多,哭了很久,莊欽不忍心只能認下一對父母,但心裏卻依舊埋怨。
所以畢業工作結婚,過了很久,莊欽跟父母的感情依舊淡薄。
好在工作順利,項目等身,父母退休的那一年,莊欽也進了研究院。
某天,上級滿臉嚴肅地找到他,「莊博士,這個項目很重要,你需要做到完全的保密。」
完全的保密,包括家人,包括妻子。
他的行蹤被人監控,月餘不回家也開始稀疏平常。
妻子並未抱怨,只在偶爾見面時開玩笑,「早知道你工作這麼忙,還不如當初不許你進研究院,Ŧũ̂²我開個超市包養你,讓你也試試,天天在家等我回來是什麼感覺。」
飯菜溫熱,燈光溫暖,但隱藏在妻子溫柔面容下的悲傷和容忍,依舊讓莊欽愧疚。
也是在那時,他忽然理解了父母的決定。
與其讓親近的人等待,困入無止境的思念,的確不如一瞞到底。
於是時隔許久,他打電話給父母,聽着兩位老人絮叨關心中裹着的喜悅,叫他一顆心也跟着發熱。
莊欽暗下決心,等項目結束之後,要一家人出去旅遊。
項目進展順利,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可意外,也就發生在這時。
實驗體結構錯亂,輻射波異常。
實驗被迫停止,莊欽及一衆研究人員均高燒不斷。
衆人被送進醫院,但狀況卻並未出現任何好轉。
探視那天,莊欽躺在病牀ẗú₄上,狀況極差。
妻子看着骨肉如柴的他,結婚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情緒失控,沒有嫌惡,沒有抱怨,但原本明朗嬌豔的人染了一身絕望,跪下來哭着求醫生救救他。
父母強顏歡笑,整日寬慰,「沒事的,你放心,實驗已經終止了,你們都會好起來的。」
但離開病房後,卻依舊忍不住落淚,夫妻兩個一夜白頭,瞬間蒼老。
莊欽昏迷一週後,情況卻並未好轉。
更糟糕的是,連相關醫護人員也開始出現相同的症狀。
再之後,傳ŧŭ⁼染性確認,人心惶惶。
作爲密切接觸者,莊欽的妻子和父母也先後病倒。
幸而政策靈敏,預防及時,在國家的統籌下,並未造成可怕的後果,將災難扼制在了襁褓中。

但這依舊是一場慘痛的戰役,我們失去了很多人。
妻子憂思過重,四處奔忙,身體本就虛弱,父母又上了年紀……
莊欽是幸運的,卻也是不幸的。
他從長久的昏迷中醒來,卻又因親人愛人朋友的離去,陷入了更深的夢魘。
那場夢裏,她永遠年輕肆意,是火熱明朗的老闆娘,卻也能在意外來臨前,擁有剔除一切記憶,不爲誰而傷心的權利。
是夢嗎?
還是隻是執念,是躺在病牀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情況變糟的莊欽,深深的執念?
重返災難伊始,他固執地想憑自己的能力阻止些什麼,挽救些什麼,他走在這個孤獨的世界裏,對明晃晃的漏洞視而不見,直至世界崩塌。
卻仍在固執地一遍一遍問自己,是夢嗎?
是夢啊,可我不想醒。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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