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男嘲諷沒人要,唐甜反手拉住旁邊的人吧嗒一聲,親了一大口:
「笑死,你算老幾,本姑娘有的是人要!」
周圍一片寂靜,渣男氣得發抖,被親紅了臉的系草更是愣在當場。
甜,太甜了。
如果我不是系草女朋友的話。
-1-
沒錯,我男朋友被人親了,當着我的面。
親他的女生是我係出了名的清純小白花,唐甜。
現在周圍落針可聞。
劈腿了唐甜的渣男氣得發抖,最後拂袖而去。
唐甜翻了個白眼,回頭看見我男友漲紅的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介意啊。」
江成侷促,有些結巴:「沒、沒事。」
唯獨我被氣笑了:「大姐,你有病啊,你親別人男朋友你還有理了?」
她一愣,喫驚地看着我男朋友:「你有女朋友啊。」
說完又察覺到我罵她了,臉色白了一些,「我又不知道,而且我說過我不是故意的啊,你說那麼大聲幹嗎,真粗魯。」
我氣極,纔要上前理論,就被反應過來的江成拉住,爲難地開口:「昭昭,算了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問他知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他卻皺起眉頭,「她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更何況我是男人,又不會少一塊肉。」
那一瞬間,我好像不認識我的男朋友了。
也是當晚,我覺醒了。
原來,我生活在一本甜寵文裏。
好消息,我男朋友就是男主。
壞消息,女主不是我。
是唐甜。
他們的相遇如此狗血又沙雕,從一開始的雞飛狗跳到最後走進婚禮的殿堂,怎麼看怎麼甜。
而我,我就是那個被分手了還死纏爛打的惡毒女配。
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還沒和江成分手。
-2-
我雖然是個橫衝直撞的性子,但還不至於因爲一個夢就對江成下定論,畢竟我和他算是情投意合,談戀愛兩年感情一向很穩定。
是以睜開眼之後我二話沒說就打了江成的電話,直截了當地問他:
「江成,你會不會出軌?」
他在那頭好像無奈地笑了一下:「想什麼呢寶貝,是不是又做什麼奇怪的夢了。」
大多時候江成都溫和有禮,總是縱容我的一些小脾氣,這也就是我不願意相信他會出軌和唐甜在一起的原因。
沒錯,就是出軌。
我不管書裏怎麼寫,反正我還沒和江成分手,要是他們倆敢有什麼拉拉扯扯的話,我管他什麼男主女主,全都別給我好過!
好在,這個回答足夠堅定。
我心裏鬆了一口氣,心想今天江成說的那些話應該是我太敏感了,或許他只是不太愛惹麻煩而已。
我揉了揉太陽穴:「做了個噩夢,對了,這個時間點你怎麼還沒睡?我記得你最近好像感冒了?」
「實驗室還有一串數據要跑,跑完就睡,寶貝是在關心我嗎?」江成聲音低啞,帶着些旖旎。
我臉下意識地紅了:「我是你女朋友,我當然關心你,再說了,我這麼晚打電話打擾你也不太對……」
要是平時,我肯定不會那麼做,但那個夢太過真實,我不得不立刻詢問答案。
所以我認真地對他說:「江成,你答應我,要是你哪一天移情別戀了,就立刻告訴我,我不會糾纏,大家好聚好散,我可沒有戴綠帽子的習慣。」
對面一默,過了片刻才認真地問:
「寶貝,你這是不想和我一輩子了嗎?我只喜歡你,永遠都不可能喜歡別人,是不是今天那件事讓你多想了?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他說得太坦誠,我心一暖:「沒事,反正就像你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吧。」
他笑出聲,和我互道晚安。
我想我應該放下心來了,或許那真的只是一個離譜的夢。
如果我沒那麼慢掛斷電話,聽見另外那頭傳來一個俏皮熟悉的聲音的話:
「學長,我給你泡的板藍根都涼了,你怎麼又忘了喝了啊,真是的,我勉爲其難再給你熱一下吧!」
-3-
那一天我的心落下去又提了起來。
我知道我不該疑神疑鬼,但那個夢太過真實,所以我在忙完手中的簡歷投遞後,提着我給江成打好的圍巾沒告訴他就去了他的實驗室門外。
江成是系草,從來不缺桃花,和我在一起後我們雖然沒有刻意宣揚,但明眼人都明白了我們的情侶關係,自然也不會過多糾纏。
他實驗室裏的同學,也早和我混熟了。
一羣人推開門,看見我後驚訝:
「嫂子,你怎麼一個人來了,江哥纔出去接你呢!大家說好了聚餐,這傢伙愣是沒把老婆忘記,死活要帶一個人。」
我聽着心裏甜蜜,笑着道:「應該是我們走的時候不小心錯開了,我現在打電話讓他回來吧。」
這個傻子,也不知道事先給我發個消息。
我低着頭,纔打開手機頁面,就聽見幾人的聲音:
「江哥!?」
罕見地,他們語調有些怪。
我不明所以地抬頭,心想江成該是發現我沒在教室折回來了,我纔要張開雙臂和他抱一下,卻不想看見的是江成與唐甜站在一起。
不只我,江成也頓了一下。
氣氛變得怪異,我聽見有人低聲:「原來江哥說要帶的人不是嫂子,是唐甜啊。」
我心顫了顫。
江成已經大步走上前,自然地回抱我:「這麼冷,怎麼不說一聲就來了?」
我冷笑着推開他:
「我不來,還不知道你這麼善心專門接女生喫飯啊?」
「昭昭,不是你想的那樣。」江成面上一慌,連忙開口要解釋。
唐甜已經走上來了,臉上坦然地開口:「穆學姐,雌競也得分場合,學長這幾天生病了,剛好我在旁邊照顧了一下,他爲了不欠我人情,又怕你誤會,所以才藉着聚餐剛好請我喫個飯的。
「和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因爲學長真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千萬別因爲我錯怪他。」
她說得深明大義,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剛纔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以及,江成是什麼草履蟲生物嗎,感個冒還需要人天天照顧?
可江成卻附和:「對啊寶貝,我就怕你多想而已,沒想到這麼巧就碰上了。」
氣氛尷尬,身後的同學裏有人遲疑:「那……這飯還喫嗎?」
「喫。」我嗤笑,「怎麼不喫。」
我倒要看看,這劇情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4-
江成像是感覺到了我的不高興,在飯桌上沒和唐甜說一句話,專心圍着我噓寒問暖。
快要大四畢業了,他準備留校保研,這些日子都泡在實驗室裏,唐甜比我們小一屆,估計也有類似的打算,這些天就跟在實驗室裏打雜。
兩人就是這麼認識的。
聽起來清清白白。
按理來說,我應該消氣,畢竟人情往來,江成還了理所應當,喫頓飯而已,我何必斤斤計較。
但我看着夾在我碗裏的豆皮卷香菜,陷入沉思。
「你們誰啊!把人家下的香菜都夾走了。」唐甜和一羣人打成一片,笑着問。
與此同時,我低聲對江成開口:
「江成,我不喫香菜。」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熱戀時偶爾遇到忘記備註有香菜的外賣,他就算倒掉也不會讓那玩意兒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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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熟練地給我夾了一卷豆皮卷香菜。
江成動作僵了僵,有些尷尬地道:「看我這記性,我給忘了,這些就給我喫吧。」
他將香菜往自己碗裏夾,對面,唐甜看見這一幕大叫:「果然是你學長,你又把我香菜搶走了!每次都逗我,非要我着急了纔給我!」
她眼睛亮亮的,在一羣人之中左右逢源,說出的俏皮話時常引起一陣笑聲。
甚至沒漏掉我,坐在對面衝我眨眼:
「學姐,你覺得這家怎麼樣?這可是我們實驗室的祕密基地,大家沒事就來這兒解饞,都快喫成食堂了。」
我呵呵一聲:「好得很。」
-5-
我不是個犯賤的人,察覺不對,當斷則斷,可我也不是個心善的人,更不會做出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幸福的這種高尚事來。
如果這真的是一本書,而我註定要成爲那個炮灰的話,誰敢綠我,我只會連帶他們一起轟死。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我沒有給江成任何狡辯的時間,直截了當地道:「江成,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從今以後不許和唐甜有任何交集,一點都不能有。」
這相當於分手警告。
江成反應很大,徹底慌了,到底是兩年時間,感情不是吹的,我因此給了江成機會,而他,他或許想要解釋唐甜不是那種人,是我多想了,可看着我的眼神,他到底沒敢繼續說下去。
因爲他知道,他但凡多說一個字,我絕不會和他廢話。
所以他只是上前握住我的手:「昭昭,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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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太忙,我們曾經計劃畢業後就住在一起,等過兩年有足夠的物質基礎後就順其自然地結婚,我還記得江成那時滿足憧憬的笑。
所以我願意相信他的感情,也願意給他時間。
因爲我相信劇情或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行爲舉止,但絕對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心。
而江成果然說到做到,甚至變得更黏我了,像是爲了證明我的猜測子虛烏有一般,我再沒有聽見過任何他和唐甜的消息。
好幾次有電話打來,他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掛掉。
我想着,至少我們戰勝了劇情,不是嗎?
所謂劇情,也不過如此。
那天,A 市下了大雨,電閃雷鳴,像是笑話我的不自量力。
正和我看新家的江成接到了一個電話,因爲靠得極近,我聽見裏面唐甜醉了的哭聲:
「學長,怎麼辦啊,那個渣男又來了,他非要逼着我複合,我不想,我好怕!不、不,我不應該打給你的,學長也不理我了,連學長也不要我了,學長有女朋友呢我不該打的,是我打擾了,不,是我打錯了。」
他聲音一急:「你在哪兒!」
那邊哽咽:「就是、就是祕密基地。」
她說完,電話已經掛了。
雷聲陣陣,他猛地回頭:「昭昭,我得過去。」
我:「江成,打 110。」
我們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他咬牙:「你根本不懂,她是女生臉皮薄,不想把事鬧大,不然明天學校貼吧全都是議論紛紛的。」
我很冷靜:「但這裏離學校很遠,她不安全,我一個人回去就安全嗎?我剛纔聽見她身邊有嘈雜聲,那裏應該有很多人,至少在警察到來之前,她很安全。」
「不。」
江成幾乎立刻拒絕了,陌生地看着我,「昭昭,你最近到底怎麼了?本來我不想說的,可這麼大的事你爲什麼還是揪着不放?現在事關一個女生的名譽和安全,你能不能別喫醋?」
我氣笑了:「我喫醋?自己醉酒被糾纏不去找警察找別人男朋友,你不覺得離譜嗎?」
「我沒時間和你說這些!什麼事等以後再說,我……我先走了!」
他說着,轉身乘車而去,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我看着車尾,心也跟着雨水涼了下去。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把我帶着一起去。
但他好像從未想過這個選擇。
眼角一滴淚劃過,我抬手打了一輛車。
或許是老天見我不死心,非要我去親眼看着,竟讓我在大雨天打車,一打一個準。
司機大叔問:「小姑娘,你要去哪兒?」
我冷聲:「跟上前面那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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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切早有預兆。
譬如與我在一起時,經常走神的江成。
譬如說不會和唐甜有任何交集,卻留在實驗室越來越晚的江成。
再譬如,就連多帶一個人前去如此簡單的選擇,都在下意識地將我撇下忽略的江成。
我跟着江成來到了當初喫飯的餐館。
看着當初被唐甜氣走的渣男和她拉扯,江成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如同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
將人打跑後將唐甜摟在懷中。
他們在大雨中相擁,唐甜見他哭着問爲什麼不理她了,是不是永遠都不準備和她說話了,她是喜歡他,這些日子她那麼痛苦那麼糾結,隱藏着自己的愛意,而現在,她不準備喜歡了。
江成沉默着任她打鬧,然後在他聽到最後一句時猛地低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脣。
唐甜不動了。
甜,太甜了。
我的男朋友丟下我和另外一個女生在雨中熱吻,而我一身雨水如同落湯雞,含淚拍下了照片。
卻因爲快門聲沒關,將陷入情迷之中的兩人驚醒。
江成看見我猛地將唐甜攔在身後,慌亂地開口:
「昭昭……」
-8-
這副模樣搞得我真的像是一個破壞男女主感情的惡毒女配。
我從容地將照片保存好,沒忍住鼓起掌來,甚至起鬨:「親啊,怎麼不繼續親了?我都有點嗑你們倆了。」
「學姐……我……」唐甜看見我時臉色白了白,咬着嘴脣要說什麼,在雨夜裏楚楚動人好不可憐。
江成立馬硬氣,上前要抓住我的手:「不是讓你打車回寢室的嗎?昭昭,你怎麼能跟蹤我?」
他眼中滿是受傷,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纔是衆目睽睽之下和別人親嘴那個。
我冷冷甩開他,抱臂:「江成,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屁話,把女朋友丟在外面轉頭和別的女人抱着啃在一起,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裝呢?!」
我的聲音大了一些,周圍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了過來,江成聽出我語氣裏的怒意,急切地想要解釋:
「不、不是昭昭,我只是、只是……」
我反手一巴掌甩過去,冷笑:
「只是你媽。」
他的臉上五個手指印格外清晰,清脆的聲響徹底將所有人的視線拉了過來,我就這麼踩着唐甜心疼的尖叫聲轉身離開。
可她心疼江成,江成心疼她,那誰來心疼心疼我呢?
我的兩年又算什麼?我就活該被綠嗎?
-9-
那天我淋着大雨回的寢室,半夜就發了高燒,吞下藥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再次醒來之後寢室已經炸了。
室友看見從牀簾內爬出來的我恨不得把我搖散了:「昭昭,原來你在寢室!你快看學校貼吧啊!你和江成還有唐甜是怎麼回事?!」
她不說我還不知道,打開貼吧嚇一跳。
昨晚我扇了江成一巴掌的視頻被人錄了下來,江成那張臉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好事者雖然沒拍到唐甜和江成親在一起的畫面,但憑腦補還是把事情猜了個大概。
直接披着馬甲貼臉開大:【理學系系草移情別戀劈腿女友,反被女友抓包賞了一嘴巴子?不過唐甜不是清純女神嗎?來個人說說是不是知三當三啊。】
不怪他猜得這麼八九不離十,實在是江成被扇時,一隻手拉着我一隻手護着唐甜的動作太認真。
而我作爲江成女友這件事從來都不是祕密。
【真的是唐甜,之前我就看見她和江成走得近,我還以爲江成和穆昭昭已經分了呢,原來沒分啊。】
【內部消息,江成聚餐帶的可都是唐甜哦。】
【知三當三?好惡心。劈腿渣男?更噁心!】
【能不能別造謠,小情侶的事牽扯到第三人,唐甜纔是最無辜的吧?無憑無據亂扣什麼帽子?】
【扇人巴掌,穆昭昭這麼兇的嗎?面相都變了,以後不會家暴吧?】
【樓上兩樓都同意,但是當事人怎麼不出來說兩句?】
我還沒刷完,刷到這一條評論的時候頁面突然空白,閃爍着巨大的「404」。
「這是被人舉報封帖了。」
室友關心地問我,「不過昭昭,你和江成到底怎麼了?他早上在樓下等你好久,我以爲你不在寢室,給他說了他才走的。」
我聞言打開手機,發現上面的確有不少未接來電,大半來自江成,其中一個陌生號碼,只打了一次。
也是此時,室友呀了一聲:「江成發帖了。」
那是一個簡單的帖子,攏共就沒幾個字,內容更是簡潔明瞭:
【是我不好惹昭昭生氣了,和別人無關。】
樓下有熱心人士翻譯:【穆昭昭扇那一巴掌是真的,但和唐甜沒關係。】
【哥,你別太愛,那麼帥一張臉穆昭昭怎麼下得去手啊,她不會真的有家暴傾向吧?】
【這件事最無辜的難道不是唐甜嗎?無緣無故入鏡被人污衊成小三?】
【穆昭昭啞巴了?唐甜都被罵了她就不愧疚嗎?那可是我女神啊!】
「太好了,原來你們沒事,我就說江成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室友只看了帖子內容沒看評論,鬆了一口氣,她是全程看着我和江成這兩年怎麼走過來的,自然不想我們出現什麼意外。
但我看着她出聲:「他出軌了。」
室友:「……」
她舌頭一閃,咬牙切齒:「這個狗東西!我就說他果然不是人!」
-10-
她擼起袖子就要在評論區爲我大罵特罵,被我眼疾手快地攔住,手機也是這時響起的。
我掃了一眼。
真有點相信江成和唐甜是男女主了,因爲江成纔打來,那個陌生號碼就這麼跟着打過來了。
我想了想,在微信上回了江成的消息,接了陌生號碼的電話。
微信上,收到消息的江成幾乎立刻回覆:【昭昭,我們談談。】
手機那一頭,唐甜的聲音也傳來:「穆學姐,我想和你談談。」
-11-
我見的人是唐甜,她化着淡妝,依舊是元氣少女的模樣,就是臉色有點憔悴,和神采奕奕的我形成鮮明對比。
尤其是她坐下時,那股惡毒女配施壓女主的感覺就不斷湧上。
我知道,這是劇情開始運作了。
但還是那句話,劇情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行爲舉止,但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心。
我從不覺得和我男朋友親在一起的小三有什麼可憐的,更不覺得我氣勢凌人什麼不對,所以我最先開口:
「你別告訴我你和我男朋友嘴貼在一起是有人給你們塗膠水了,唐甜,做小三舞到正主面前,我還要誇誇你嗎?」
「我不是小三!」
唐甜聽到這句話後立馬抬起頭,眼中閃過倔強,咬脣眼眶溼潤,好像隨時都會掉下眼淚來。
氣憤地衝我開口,「穆學姐,我說過了你雌競別拉上我,動不動就小三,你自己不自信就要給同爲女性的其他人亂扣帽子嗎?我承認我喜歡學長,他那麼溫柔體貼,明明是你不懂珍惜,就因爲當時我不小心親了他一口就斤斤計較冷暴力!
「害他感冒了都還想着怎麼給你安全感,我看不下去,這纔給學長泡了板藍根,你永遠不知道學長有多好,他甚至爲你當時對我發脾氣的事和我道歉!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誰能想到你就因爲我和學長喫頓飯就鬧起來,像你這樣的作精嬌妻,對學長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她說得義憤填膺,作勢要把憋在心裏的委屈都說出來,惡狠狠地指責我。
我聽得目瞪口呆,一句話沒話說,將手機裏她和江成嘴對嘴的照片默默推到她面前。
她掃了一眼:「……」
原本氣勢洶洶的仗勢瞬間萎了一半,卻還是倔強地道:
「我承認我喜歡上了學長,可我都是一直默默付出對他好,從來沒想過插足你們,昨晚的事,只不過是我喝醉了,亂說話,學長不想讓我說下去,這才堵住我的……」
她聲音一弱,清純的小臉通紅。
「反正、反正我來找你,就是要你去幫學長澄清一下,爲了你,學長自己發了帖子,現在還有人罵他渣男,他那麼好的人,就不該揹負污名。」
我氣笑了:「那你有沒有想過,他自己發帖子把你摘乾淨了,我現在發帖子給他澄清,最後捱罵的就會變成我?」
「這有什麼?!」她瞪大眼睛,「你是他女朋友,爲了學長,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我擼起袖子,拿起桌邊的水杯就潑了出去:
「該你大爺!
「知道男的有女朋友不主動保持距離,反而跟在他身邊對他好?你敢說這叫沒想過插足?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給我玩什麼聊齋!還用嘴堵?!賤不賤吶!那麼髒也不怕得病!一個小三一個出軌男,到頭來要我捱罵?你怎麼這麼敢想呢!」
「你、你敢潑我!」唐甜滿頭是水,滿臉不可置信,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暴起。
我反手扇了她一巴掌:
「猜錯了蠢貨!我不僅潑你,我還扇你!
「我原本以爲你要點臉,知道道個歉,沒想到你連臉都不要了,怎麼,有膽子親沒膽子認罵?!被人拍下來了知道有我了?親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還有一個我!」
被扇了一巴掌的唐甜尖叫一聲:「穆昭昭,你敢打我!」
原本在人前甜美清純的臉變得扭曲,眼中滿是兇狠。
「我爸媽都沒這麼打過我,你憑什麼打我!我一定要告訴學長!學長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根本不配得到學長的愛!」
「這不巧了嗎?」我抱臂戲謔地看着她,「你學長一直都在啊,但看着你被打不也沒吱聲嗎?」
「你什麼意思?」
唐甜一愣。
我冷笑着甩開包間的簾子,裏面站着的赫然是全程目睹這一切卻無動於衷的江成。
-12-
「學長……」
唐甜看見江成時眼淚終於掉下來了。
江成表情閃過隱忍,像是拼命地壓制住上前的衝動。
可惜他不敢,爲了證明他對唐甜只是一時糊塗,他心裏愛的永遠是我,他發誓在這裏無論看到什麼都不會向着唐甜。
我真的像是一個惡毒女二,居高臨下地看着唐甜搖搖欲墜梨花帶雨的模ẗü⁺樣,冷嘲熱諷:
「所以唐甜,在你被我潑水扇巴掌的時候,你溫柔體貼的學長可看着呢,怎麼辦吶,他可連攔都沒攔。」
「不、不是的,是你逼學長的,學長那麼善良,你居然還這麼逼他!」唐甜搖着頭不願相信,楚楚可憐地看着一旁的江成,抹掉眼淚強撐着一個笑。
「學長,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那麼重感情,一定是不捨得和她兩年的感情,可她不珍惜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你看着踐踏你的真心,但這些都不重要,學長對我那麼好,我們只是認識的時間不對而已,只要學長喜歡,她打我我不還手就是了。」
我揉了揉手腕,聞言眼前一亮躍躍欲試:「你說得當真?」
她立馬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但到底江成還在場,她咬脣無聲抽泣。
我作勢要上前,身後卻傳來聲音:
「夠了。」
唐甜欣喜地睜開眼,我則冷漠回頭,之前原本哀求我原諒,說永遠愛的只有我一個的人,現在紅着眼,義無反顧地和我擦肩而過,將另外一個女生摟在懷裏,用一種斥責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昭昭,我說夠了。
「你用不着用這種方式踐踏我的真心,之前我一直想着,我們兩年情感不容易,所以一再忍讓你針對唐甜,但唐甜說得對,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愛,一點小事而已,你就這麼抓着不放。」
我警告他:「江成,你什麼意思?
「我踐踏真心?難道和別的異性親嘴曖昧不清的人是我嗎?爲了給另外一個女人澄Ṭŭ⁰清引導外人網暴自己女朋友的人也是我嗎?既然都不是,那我們兩個到底誰踐踏真心?」
他錯開和我的對視,卻摟着唐甜不放:「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握住唐甜的手,終於正視我:「昭昭,我們分手吧。」
-13-
包間裏有一瞬落針可聞,就是唐甜的抽泣聲都止住了。
江成卻彷彿被打開了枷鎖,越說越順暢:
「你總是那麼強勢,從來不需要我幫忙,哪怕我真的幫了你什麼,你也會像我送你什麼你也同樣價值的還回來一樣幫回來,我有時候希望你能柔弱一點,驕縱一點,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窒息。」
我上前了一步,他就立馬將唐甜攔在身後,堅定得跟保衛公主的騎士一樣,只可惜,我在這裏扮演的好像是惡龍。
「唐甜說得對,你比來比去,不體諒女生的難處也就罷了,你還非要拉着她一起雌競,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們分手吧!」
「學長……」
「沒事吧?」江成立馬低頭,眼中閃過一絲心痛。
唐甜癟着嘴搖了搖頭:「學長,帶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裏,尤其是……」
她飛快地掃了我一眼,畏懼地低下頭,「在她周圍。」
「好。」江成毫不猶豫,笑着道,「學長現在就帶你離開。」
我:「……」
我:「不是,等等。」
我才走ƭû⁰到他們面前。
江成決然:「昭昭,你之前做的事我原諒你了,但是不分手不可能,糾糾纏纏沒意思,給彼此留一些……」
「啪!」
他才消腫的臉上多了一個紅腫的手印,還不等兩人反應過來,我給他另外一邊也來了一個。
「誰說我同意分手的?江成,你不會以爲我讓你待在簾子後面你不吱聲,我就原諒你了吧?!」
「你什麼意思!?」
江成不可置信。
我邪惡一笑:
「當然是爲了耍你們兩個賤人啊,一對渣男賤女,你們不開心我纔開心,她知三當三遇到個男的就隨便親叫玩笑?我只知道無論男女,那都叫猥褻!而你三心二意劈腿還引導網暴,更不是個東西!這樣的垃圾,我穆昭昭瘋了也不會要!又怎麼可能原諒?!至於你要我驕縱一點,我剛纔還不驕縱嗎?怎麼你又說我咄咄逼人了?」
我拿起包包,和電視劇裏的每一個壞女人一樣,不屑地掃了兩人一眼,張揚而去,「我不僅不分手,我還得告訴你,你是被甩了!」
身後唐甜掙扎着要和我理論,卻傳來江成的聲音:
「夠了唐甜,我不欠她了,我們兩清了。」
-14-
也是當晚,無論是貼吧還是江成的其他社交賬號,關於我和他的一切都被他刪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兩手交握的照片,上面配文:
【經歷過風雨總算見到彩虹。】
底下,唐甜回覆:【只做學長一ƭū́₎個人的彩虹^ω^ 】
底下評論炸了:
【怎麼回事?系草分手了和甜妹在一起了?】
【風雨指的是穆昭昭吧?所以穆昭昭打人真的是大小姐脾氣?分得好!】
江成和唐甜分別在這條評論底下點了個贊。
【甜妹治癒遇人不淑的系草,有點好嗑欸。】
【祝福!穆昭昭這種暴力傾向的女的是不是心理扭曲啊,江成能忍兩年也是脾氣好。】
【唐甜好無辜啊,被那個女人拉着雌競還要被罵小三。】
評論漸漸朝着我囂張跋扈唐甜和江成可憐遭罪上達成一致。
室友都快氣瘋了,她看着那些評論不可置信,打死她也沒想到江成居然是這種人:「以前明明挺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難道那個唐甜真的有什麼魅力?」
我搖了搖頭:「和唐甜的關係不大。」
是不大,回來之後我細想過江成的話,其實他早就變心了不是嗎?他說我從來和他劃清界限,可我們明明計劃好了畢業後就同居結婚,他說我不夠溫柔善解人意,但我手織的毛巾和爲他做的愛心便當從不來不在少數。
只是他習以爲常,覺得理所應當再沒有新鮮感罷了。
所以這件事就算沒有唐甜,也會有李甜王甜,要江成這樣的男人不變心,就好像攔着狗不喫屎一樣。
室友對此表示贊同,哼了一聲:
「咱們走着瞧,昭昭哪哪兒不差,等着吧,等過了一段時間他一定後悔,到時候就算是哭着求着我們也不答應!讓他後悔一生!這就是對他的報復!」
我那時正在做 PPT,郵箱裏傳來聲音,如果不出意外,這將是我拿到的第三個 offer。
聞言我毫無觸動:
「爲什麼男人出軌了我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是心灰意冷地離開,然後等着他發現離不開你後悔恨求原諒?並用永不原諒作爲懲罰,讓他抱憾終身?
「一個出軌男真的會後悔嗎?他只會高興你走得乾淨,還不需要浪費時間找藉口分手,就可以歡歡喜喜地開啓另外一段感情。永遠不要高估人渣,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愧疚。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們真的後悔了,我不原諒,他們除了後悔幾天又能損失了什麼呢?還不是照樣喫好睡好地長命百歲?反倒是我,浪費了最寶貴的幾年青春,揹負莫須有的罵名,還要自己走出情傷?」
我冷笑,「江成想這樣?這世上可沒有這麼簡單的事。」
室友被我的語氣說得一愣一愣的:
「昭昭,你現在好像鈕祜祿·昭昭。」
那必須的。
書裏我不是惡毒女配嗎?那我不妨坐實這個名頭。
江成唐甜?敢綠我?
他們算是個什麼東西!
-15-
大學的圈子就那麼大,一點八卦就能流傳開來,不出意外,因爲江成和唐甜甜蜜互動,我成功成爲別人口中愛雌競還有暴力傾向的雌競女。
對此我從不在意,畢竟我急着選好公司,租好房子,畢業典禮一過就能立刻入職。
或許是沒了我的阻撓,江成和唐甜徹底成爲小說中描寫的樣子,他們的相遇那麼抓馬沙雕,過程歷經波折。
沒猜錯的話,這裏的波折應該指的是我。
而現在大結局,他們迎來了畢業典禮,成功從校服走到婚紗。
我這個惡毒女配自然也要黯然退場。
室友到底猜錯了,所謂的追妻火葬場根本不存在,江成並不會因爲自己出軌而愧疚,也不會因爲離開了有兩年感情的我而感到不適應,更不會卑微至極地浪子回頭求我原諒。
他風光得意,在我離開學校路過兩人時,還叫住我。
我不解地回頭。
唐甜一臉戒備地盯着我,彷彿我能當場把江成給她搶走。
江成的眼神有些複雜,嘆了一口氣:「昭昭,你畢業後別那麼任性了,除了我沒人能忍你的大小姐脾氣。」
我嗤笑:「有病!」
說完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
身後唐甜第一個不服:「不知好人心!學長她這是嫉妒了!自己過得不好就見不得別人過得好!」
「要我說江哥還是太善良了,跟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說的?出了學校,還不得被社會毒打。」
「嘖,這點都看不下去了,那要是江哥過幾天留校保研的名單發下來,又可以和唐學妹不分開,她不得嫉妒到瘋?」
嘲笑聲並不遮掩Ťű̂₋。
而我看着郵箱裏新接收的一封郵件,發件人赫然是我們學校學委。
裏面幾行大字格外醒目:【關於舉報我校江某同學私生活混亂、行爲不端、污衊他人引導網暴等一系列行爲基本屬實……故將取消其保研資格】。
也是此時,原本學校的告白牆突然發來消息:【這也ƭų⁶太勁爆了吧!牆牆收到!立刻就發!】
當天,原本平靜的 A 大表白牆發了一張截圖,我的頭像並未打碼,消息更是簡單明瞭。
【甜,太甜了,邀大家一起嗑。】
配圖是那張江成和唐甜在大雨中擁吻的圖片,圖片拍攝時間,赫然是在我扇江成那一晚。
【靠,那不是江成和唐甜嗎?!雖然打碼了,但是一眼看得出來啊。怎麼親在一起了!】
【現在親不奇怪,但時間是在江成和穆昭昭還在一起的時候啊,而且投稿的頭像是穆昭昭吧?】
【出軌實錘,難怪穆昭昭會扇他,別說是系草,就是校草也支持照扇不誤!】
【出軌男和小三啊,我們誤會穆昭昭了!這兩人明明自己出軌,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暗指穆昭昭不對!好大的臉啊!】
【快去貼吧,穆昭昭發錄音了, 是變聲過的,但一聽誰還不知道誰是誰啊!這姐做事是滴水不漏啊, 江成和唐甜連舉報都舉報不了, 畢竟他們也證明不了那是他們變聲過的聲音啊,穆昭昭更沒有指名道姓!】
學校表白牆和貼吧炸了鍋。
對此我不甚關注,因爲我手機已經被唐甜和江成打爆了。
我心情頗好地點開:
「哪位?」
「穆昭昭!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舉報的!」
江成的聲音炸開,旁邊還有唐甜的哭聲。
也是,現在江成沒了保研名額,又錯過最佳投職的時間, 兩人輿論更是 360 度大旋轉,江成能躲,可唐甜還得繼續待一年才畢業呢, 這一年裏我當初是怎麼經歷的流言蜚語,她和江成都得經歷一遍。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我語氣悠然,「這位同學,你是不是打錯了, 我這兒正上班呢, 外企工作時間不好接私人電話, 沒事我掛了。」
「你等等!昭昭,你爲什麼要害我!我們明明互不相欠!你爲什麼揪着我不放!」
「不放?那得問問你和唐甜啊?你們讓我兩年的青春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 讓我頭頂戴了個綠油油的帽子,這些也就算了,你所謂的官宣怎麼引導別人誤解我的你不清楚?但凡你真的在意過這兩年的感情, 那麼久的時間,你都可以刪!可你沒有啊。」
我無辜,「那我有什麼辦法, 你那兩條污衊引導的帖子, 每點一個贊,就爲我舉報的內容添加一個實證, 這不是你選的嗎?」
「你!」
江成咬牙切齒。
我直截了當地把電話掛了, 順帶拉黑。
嘖,我就喜歡他憋着一股火氣又發不出來的樣子。
-16-
再次聽見江成和唐甜的消息, 是在多年後和室友的聊天裏。
因爲沒了保研資格,又錯過了春招, 江成只好復讀考別的學校的研,奈何考了三次都沒考上,只能灰溜溜地找班上。
但即便是名校畢業,畢業後三年的空窗期還不是應屆生,好的公司誰要他?
也不過是在小公司裏不上不下一混就是十幾年, 全無前途可言。
至於唐甜,因爲輿論自己要臉退學, 江成沒工作那三年就是她洗盤子當客服賺錢養着的。
可惜, 貧賤夫妻百事哀,這些年分分合合糾纏着不知吵了多少架, 到最後還動起手來,聽說都傷得不輕。
對此,室友評價:「活該!」
至於我?
我怎麼敢評價?
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 A 市夜景,露出一個笑。
畢竟,我只是個惡毒女配啊。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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