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劍宗首席後,他迫不得已娶了我。
他牀下對我冷漠,牀上卻兇狠重欲,讓我苦不堪言。
當我故意鬧事,想要惹他厭棄時。
眼前突然閃過彈幕:
【男主剛出新手村,就遇上頂級魅魔,笑死我了。】
【女主就鬧吧,鬧一次三指,再鬧五指。】
【剛開葷的劍修可比鑽石還硬,再鬧下去,男主真的快裝不住了,女主要慘了。】
【女主你越說話,男主越想親你,等着北極拔草吧。】
我一愣,下意識看向燕池,眨了眨眼。
燕池呼吸一滯,臉頰微微泛紅:
「果然手段了得。」
-1-
母親從小就告訴我。
成年那天是我們魅魔一族最重要的日子。
18 歲之前我們都和常人無異。
但 18 歲之後,我們就必須儘快找到適合的道侶結契。
從此以後,要靠道侶度過每月一次難耐的發情期。
我沒想到,我會和一個劍修結契。
那天的記憶是模糊的,我只記得十分熱。
就像是要被融化一樣,一雙冰冷粗糙的手掌。
從我的眉眼向下,力氣逐漸加重,逼得我淚眼漣漣。
我控制不住地哽咽,卻沒有任何人回應。
我每次的哭喊,只換來更兇狠的力道。
等我醒來時,只看到一道挺拔冷冽的身影:
「我會和你結爲道侶。」
那人只扔下這句冷漠的話,就御劍飛走。
他留下的外套蓋住了我渾身遍佈的痕跡。
我忍着痛,愣愣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出神。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叫燕池。
是當今修真界最強劍宗的首席劍修。
世上找不出比燕池更驚才絕豔的少年天才。
母親半是歡喜半是哀愁,可她沒有辦法。
那天燕池太過兇狠,太過野蠻。
在他不知節制的攻勢下,我潰不成軍。
僅僅一個日夜。
我便徹徹底底被他催熟了。
-2-
但結爲道侶後,燕池對我並不親近。
他沉默寡言,常年揹着一把冷厲的古劍。
我怕他的劍,也怕他,所以從不ƭūₒ敢上前和他親近。
但魅魔的體質十分麻煩。
自從破戒之後,我每月都要忍受空虛難耐的發情期。
我沒辦法,只能依靠丹藥苦苦壓抑。
但丹藥的效果越來越弱,在我又一次難受得睡不着時。
眼前突然閃過彈幕:
【女主好可憐,每次都要自己苦苦忍受,你倒是去隔壁看看呀,男主的手都快磨出火星了。】
【男主太悶騷了,每次都在隔壁枯坐一整夜,明明想得要死,偏偏拉不下面子過來看女主。】
【妹寶別哭了,快去敲門,你撒撒嬌,待會多的是你哭的時候。】
隔壁?敲門?
我一愣,原來燕池一直在隔壁悄悄守着我嗎?
他一直知道,那他爲什麼不來找我?
體內的熱意一股股向上湧,我很快就支撐不住。
來不及披上衣服,我踉蹌着就出了門。
外面過於安靜,顯得敲門聲格外急促難耐。
燕池打開房門時,我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眼前出現一片堅實寬闊的胸膛,我哽咽着蹭了上去。
無力的腰肢被一雙大手捉住,燕池的聲音冷淡:
「你這是做什麼?」
彈幕又閃現:
【笑死,男主又開始死裝了,明明剛纔還拿着女主的小衣摩擦呢,妹寶的衣服都快被他磨破了。】
【等老婆馬上真走了就老實了,再嘴硬活該喫不ṭū́ₛ到肉。】
【我記得這段可是大做特做,快埃及拔草啊,我等不及了。】
我顫抖着手指攀附到燕池的肩膀上。
指尖無意間擦過,燕池的喉結動了動。
一滴汗水順着他的脖頸留下,逐漸消失在玉白的胸膛。
我大着膽子,又蹭上去:
「你是我的道侶,你……你必須履行義務。」
貼身的衣物已經溼到不能看了,我想起來彈幕的話。
試探性地,軟着聲音撒嬌:「你……你救救我好不好?」
驚才絕豔的劍宗首席。
自然學識淵博,眼界開闊。
燕池看出了我的狀況,他握着我的腰:「你們魅魔一族都是如此嗎?」
我被他架着,幾乎整個人坐在他的手臂上。
他抱着我往屋內走,面容緊繃。
剛對上我霧濛濛的眼睛,他就扭過了頭。
半晌,燕池啞着聲音,像是斥責又好像沒有:
「果然手段了得。」
-3-
那個晚上我不願意再回想。
度過發情期後,我逐漸清醒起來。
我想要離開,但身後的人不讓。
每次剛剛爬出去一點距離,就會被握着腳踝用力撤回去。
幾次之後,我有些崩潰了,我扯着燕池的頭髮讓他停下。
但他充耳不聞,只一味地攻城略地。
那把讓我很是害怕的古劍,覺醒了劍靈。
和他的主人一起,緩緩蹭上我柔軟無力的小腿。
冰冷的觸感讓我恐懼,燕池掐着我的臉頰,沉着聲音命令:
「腰再抬起來一點,嘴張開,聽話……」
等我再醒來時,天光大亮。
燕池不在,那柄欺辱我整夜的古劍也不在這裏。
古怪的彈幕又出現了:
【妹寶好可憐,昨晚嗓子都哭啞了吧,魅魔就是厲害呀,那麼高難度的動作都能做,後面是不是該女二出場了。】
【是呀,其實我還挺喜歡女主的,但魅魔真的上不得檯面,我還是支持男主後面跟女二在一起。】
【我也是,女二蘇喬可是大長老最寵愛的孫女,家世好,天賦好,跟男主站在一起真的絕配,我就愛嗑這口雙強。】
【女主也蠻可憐的,雖然說是女主,但只佔個名頭,後面全是女二跟男主的劇情,不過也能理解,身體是一部分,男主更需要靈魂伴侶呀。】
我看着眼前的彈幕發愣。
他們說的蘇喬我知道,是和燕池齊名的天才少女。
他們青梅竹馬長大,也是燕池最寵愛的小師妹。
還沒等我再理清思緒,門外Ŧũ̂₄突然傳來動靜。
一羣年輕高傲的劍修突然闖了進來,爲首的是一名少女。
少女相貌出衆,渾身都是珍貴的靈寶法器。
有人忙不迭上前獻殷勤:
「蘇師妹,這就是燕師兄的道侶,前些日子被帶回來的,據說是魅魔一族……」
那人說到「魅魔」兩字,語氣下意識帶上些許輕蔑。
蘇喬倒笑盈盈的,她視線掠過我脖頸上的痕跡。
藏起眼底深處的不屑,她語氣漫不經心:「既是師兄的道侶,那便也來參加同門小會吧。」
一羣人風風火火地來,又很快離開。
晚上燕池回來時,我跟他提了這件事。
燕池眉頭皺了皺:
「你想去便去吧,阿喬雖然嬌蠻,但性子不壞。」
我想說我不想去,白天他們對我的態度實在說不上好。
但是聽到燕池語氣中的維護,想起彈幕所說的靈魂伴侶。
我終究還是有些怕燕池的,點了點頭。
燕池遲疑了一下,他似乎想要碰我,但看我害怕的樣子,終究沒動:
「明天我完成任務會盡快趕回來的,別怕,等我接你。」
-4-
所謂的同門小聚。
確切地說,更像是一場切磋。
蘇喬一人一劍,便將上前的幾個同門全部擊敗。
一陣敬佩羨慕的喝彩聲中,蘇喬突然看向我:
「聽說魅魔一族也會習劍,可願意與我一戰?」
我被硬拖到蘇喬面前,被逼着舉起劍和她對戰。
魅魔一族大多生得貌美,因此時常被人覬覦。
所Ţųₜ以本族人從小修煉習劍,用來自保,也用來威懾。
我天賦算是不錯,修爲也很是勤勉。
但終究比不上這世上最強的劍宗培養的天之驕子。
蘇喬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她不直接擊敗我。
而是故意使劍慢條斯理地戲弄我。
每次劍光擦過來,也不傷我,卻會極快地割破我的衣服。
很快,我的肩膀、大腿、腰肢就落下衣服碎片。
白皙的皮膚露出,上面遍佈着曖昧的痕跡。
周圍的議論聲絲毫不加掩飾:
「魅魔就是這種賤東西,你們看她身上的痕跡,簡直放蕩,不知廉恥。」
「燕師兄是被這下賤身子勾引了,纔會娶她當道侶,不然就魅魔這種東西,連給蘇師妹提鞋都不配。」
「看着真可憐,不過聽說魅魔滋味不錯,嘖嘖嘖,那細腰,如果真的勾引我,我倒是可以試試,哈哈。」
蘇喬像是才發現我此刻的難堪一樣,語氣驚訝:「我只想着不要傷了姐姐,倒沒注意劍光一偏會這樣。」
她這樣說,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鬨笑,說着可憐卻無一人上前。
我難堪得滿臉通紅,視線不由自主地向站在一旁的人求助。
那是隔壁山峯的大師兄段澤,爲人清正嚴肅。
果然,他很快過來,一劍擋住蘇喬的攻擊。
段澤將外袍脫下蓋在我身上。
我的腳踝被故意割傷,段澤皺了皺眉,說了句得罪。
就要彎腰將我抱起來。
但他的動作被一道劍光狠狠制止。
燕池踏着夕陽,陰沉着一張臉將我抱了起來。
段澤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麼,任由燕池將我抱走。
-5-
燕池好像生氣了。
他給我上藥的動作極重,語氣警告:
「不過半天,就跟別的男人那樣親近,我再晚一步,你們是不是就要抱在一起了。」
彈幕一陣興奮:
【哇,男主喫醋了,女主慘了,當着男主面跟男二親密,男主等會肯定要狠狠修理你。】
【魅魔就是放蕩,見到男的就往上撲,我宣佈我也要站女二了,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一點。】
【上面的,明明還是女主黨好嗑,男主其實很愛女主的,你看他做完任務就立馬回來了,現在只是喫醋,等女主哄哄就好了。】
燕池將我身上的衣服扯下來。
古劍立刻上前,它揮舞幾下。
剛纔掩蓋住我不堪的衣袍就變成了碎片。
燕池臉色陰沉,握着我的臉頰警告:
「以後離別的男人遠一點,收起你們魅魔那些骯髒的手段。」
彈幕已經嗑暈了,他們在說燕池愛我,說他在喫醋。
我感受到了燕池的暴躁和難以掩飾的憤怒。
這就是彈幕說的愛嗎?可我此刻心中卻沒有一點欣喜。
我只感覺到了燕池在責怪我。
他沒有責怪他的師妹,也沒有責怪袖手旁觀的衆人。
而是責怪我,責怪我當衆和其他男人親密。
他警告我,在我孤立無援、惶惶不安的時候,也不能向別人求助。
披着別人的外袍是放蕩,被別人救下是輕浮。
於是我低下了頭說:「對不起。」
我捏着衣角,想到那些針對我的難聽又不屑的流言蜚語。
或許我們結成道侶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吧,我說:
「如果你嫌棄我的魅魔身份,我可以和你解除道侶關係。」
-6-
那天燕池嘴角僵直,看了我很久:
「林稚,當初在祕境是你先撲進我懷裏的。」
他語速很快,強調似的又重複一遍:
「是你主動的,你主動的你知不知道。」
誰也沒想到,我會和燕池掉入同一個祕境。
被催情花影響,我提前迎來了魅魔的成熟期。
那天的記憶模糊又疼痛。
留給我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燕池最後離開的背影。
「那你爲什麼不推開我呢?」
我無法控制身體,只能依靠本能行事。
但燕池呢?驚才絕豔的天才劍修。
我不相信,他會推不開我一個修爲低下的魅魔。
燕池並未回答我的問題ťū́₉,他像是沒有聽到。
背後的古劍與他共鳴,發出了被激怒似的嗡鳴聲。
「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若是和你解除道侶關係,他人會如何看我。」
燕池最後扔下這句硬邦邦的話離開。
-7-
第二天,出了件大事,宗門上下譁然一片。
燕池像是發了瘋,一大早就打上了別的山峯。
他一人一劍,眉眼陰沉。
之前嘲笑過我的弟子無人逃過。
不是斷了腿就是折了胳膊。
被古劍鋒利的劍氣傷到,最少要躺在牀上半個月。
而燕池,也因爲毆打同門,被罰禁閉一個月。
彈幕嘰嘰喳喳:
【趁他不在欺負他老婆,男主快氣瘋了吧,都忘了自己是嚴格執法的劍宗首席,直接演都不演了。】
【我就說還是我們女主 CP 好嗑,當初宗門看不上女主魅魔的身份,男主可是跪了三天三夜,又是拼命做任務又是攢貢獻,纔等得掌門鬆口。】
【女主也真是的,幹嗎惹男主生氣,她怎麼那麼不矜持,明明再等一會男主就來救她了,她還非得求助別人,活該被……】
果然,整整一個月時間,我都沒見到燕池。
而等到他禁閉結束,正好又是我一月一次的發情期。
這次沒有等我敲門,燕池主動過來。
他語氣硬邦邦的:「不是你說的要履行道侶義務,我說過,我會對你負責。」
或許彈幕說得對,我壓下心中隱隱的苦悶。
開始接受燕池或許真的喜歡我的事實。
如果不是喜歡,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麼會願意娶我這個魅魔。
既然已經結成道侶,我嘗試順從接受。
但燕池或許之前的氣還沒有消。
相比之前,他此刻顯得格外粗暴。
連帶着那柄古劍,也顯得急不可耐。
無論我是哀求還是哭泣,都得不到任何溫柔。
快要崩潰的時候,我哽咽着問燕池:
「燕池,你真的,真的喜歡我嗎?」
燕池的動作停住了,我趁機挪動身體向外爬。
但沒動幾下,又被人拖着腳踝狠狠拽了回去。
燕池的臉色就像是凜冽的寒風,冷沉又陰鬱:
「你想跑?」
我跟他對視了很久,古劍尋到機會又蠢蠢欲動,想要攀上我的大腿。
我眼眶通紅,突然輕聲說:
「你對我很兇,我被你弄得也好痛。
「我孤身一人來到你的門派,你也要欺負我嗎?」
古劍的嗡鳴聲夾雜着逐漸劇烈的心跳聲。
燕池沉默着將我抱進懷裏。
剛纔無論怎麼哭鬧掙扎也逃不出的禁錮放鬆下來。
他動作很輕,爲我揉着腳踝上的青紫指印。
古劍冰冷的劍柄也討好似的給我擦去眼淚:
「沒有欺負你,之前欺負你的人我已經給你報仇了。
「燕家家訓嚴格,燕家人向來專一忠誠,你既是我道侶,我便永遠會護着你。」
-8-
養傷期間,我收到了母親寄來的信。
她知道了我的遭遇,很是心疼,她讓我保護好自己。
信裏夾雜着很多珍貴的法器和靈寶。
最後一件,是封印着靈力的符咒:
「道侶契約需兩方同意共同接觸,但有人飛昇時留下了這道符咒。
「只要滴上指尖血,便可單方面解除。
「阿稚,不開心就回家吧,作爲家人只希望你健康快樂。」
我握着那張符紙久久都未動彈。
彈幕說過的話閃現在我腦海裏。
燕池爲我跪了三天三夜。
燕池力排衆議和我結爲道侶。
燕池爲我報復同門,燕池爲我被關禁閉。
那張符紙最終被我遲疑地壓在了箱子深處。
燕池說過他喜歡我的,也會護着我。
他是我道侶,我願意信他一次。
-9-
燕池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他說護着我,果然,曾經嘲諷過我的人再也沒出現在我的面前。
只是,被孤立和冷眼相待是躲不過的。
我去學堂聽課時,周圍十米是沒有人願意靠近的。
宗門任務,是沒有人願意和我組隊的。
我沒有朋友,也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
而蘇喬,則是和我形成鮮明對比的對照組。
她漂亮、優秀、溫柔,走到哪裏都衆星捧月。
彈幕也在誇她:
【女二和男主真的好般配,怪不得靈魂伴侶呢,女主真的比不了。】
【何止呀,還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上次男主給女主報仇,把其他人打得掉胳膊斷腿的,還不是不捨得動女二一下?就嘴上訓斥了幾句,天吶,我的女二什麼時候才能上桌啊。】
【上面嗑女二的滾開,明明我們女主纔是官配,妹寶太可憐了,別怕,你老公馬上就來幫你解決問題了。】
就像彈幕說的那樣,燕池敏銳地發現了我的不開心。
他沒說什麼,隔天卻帶着一個人走到我面前:
「你平日裏多照顧照顧林稚,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容易膽怯。」
蘇喬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語氣溫柔:「師兄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姐姐。」
燕池一向嚴厲的眉眼放鬆了些。
他拍了拍我,將我拉到蘇喬面前,他對蘇喬說:
「我自然信你,你一向穩重。」
是很信任誇獎的語氣,也是從未對我展露的樣子。
-10-
我被蘇喬帶着,強行擠入了她們的社交圈。
大家看在蘇喬的面子上,表面上不會給我難堪。
但疏離和不屑是藏不住的。
聚會上,只有我桌前被忘記擺上茶果。
聊天時,故意聊着我插不上嘴的話題。
當着我的面,揚起聲音說着隔壁宗門的魅魔如何不堪。
蘇喬便一直笑盈盈地看着,只有大家說得實在過分了……
纔不輕不重地敲敲桌子,讓我不要介意。
大家像是才發現我的身份,不怎麼真誠地捂着嘴道歉。
幾次之後,我便不願意去參加這些同門小聚了。
又一次被燕池壓着度過發情期,他皺着眉頭:
「爲什麼不出去了,在屋子裏不悶嗎?」
我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彈幕也在說我做作,說我辜負了男主的一番良苦用心。
燕池看我實在不願意,也就不問了。
但宗門半年一次的任務無法逃過。
任務規定必須要五個人同行。
我迫不得已和蘇喬她們一起參加。
蘇喬撩起眼皮,對我笑:
「師兄可是讓我關照你的,姐姐,你可千萬跟緊了,不然被什麼妖獸傷了,別出去了又向師兄告狀。」
進入祕境後,剛開始還是正常的。
等到後來真的遇見妖獸,蘇喬她們卻突然停了手。
她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我苦苦掙扎抵抗:
「姐姐,這也是一種歷練,你該不會真的天天像個廢物一樣被別人保護吧。」
彈幕也在嘲笑我:
【算了,我還是嗑女二吧,女主就是個廢物,也活該被全宗門上下看不起。】
【上面的,是蘇喬她們非得接下高級任務的,女主只用做中級任務,按她的實力綽綽有餘,哪裏廢物了?】
【還是雙強好嗑,女主臉皮怪厚的,識相的趕緊給女二讓位,沒看到周圍沒一個人喜歡她嗎?還死纏爛打男主,果然是魅魔這種下賤種族。】
彈幕吵得厲害,等到我被人救下時。
已經渾身都是傷,鮮血染紅了衣服。
段澤沉着臉訓斥了蘇喬她們幾句,他不蠢,看出了我的處境艱難。
所以他扶起我,餵給我一顆療傷丹藥後說:
「師妹,這個祕境兇險,你便跟着我,一直到祕境結束吧。」
段澤是整個宗門唯一一個叫我師妹的。
他的確清雅端正,一視同仁,對我這個被人瞧不起的魅魔也能伸出援手。
-11-
在段澤的保護下,後半段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走出祕境時。
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我將在祕境中尋到的靈草送給段澤:
「謝謝師兄之前給我的丹藥。」
如果沒有那顆丹藥,我可能撐不到現在。
在我的一再堅持下,段澤收下了。
被他救了兩次,總算能有機會稍微報答恩情。
我下意識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
而就在這時,我被一股力道狠狠拽了過去。
燕池當衆將我拖回了山峯。
一推開房門,他就開始發瘋。
他將我壓在書桌上,粗暴地解開我的衣服:
「怎麼就這麼按捺不住,你道侶還沒死呢,就開始勾搭別人。」
我的掙扎沒有用,還是被他像個貨品一樣冰冷地檢查。
我哭着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問我。
檢查完後,燕池的臉色緩和了些,但語氣還是冷漠:
「你這種身體就應該多加管教。」
彈幕義憤填膺:
【女主真的好作,男主對她這麼好,她還朝三暮四,對了,這段劇情男二已經喜歡上女主了吧,後面該修羅場了吧。】
【修羅場個鬼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女主勾引,故意釋放信號,男二那種正人君子怎麼可能被她拖下水。】
【賤人,死綠茶,管不住身子的婊子,女主這種垃圾連女二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彈幕說我蓄意勾引,燕池罵我身子淫蕩。
可我只是露出一個笑,只是跟段澤說了句話。
我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卻被扣上蕩婦的罪名。
我不明白燕池爲什麼總是質問我。
他總有理由,也總有藉口,他疑神疑鬼,他驚疑不定。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發生的事情我該怎麼證明?
難道只是因爲我魅魔的身份嗎?
我的出身便是原罪嗎?
1ťũ³2
我跟燕池開始了冷戰。
即便是發情期,我也只苦苦忍耐。
我不願意讓燕池看到我的不堪,也不願意向他求助。
古劍焦躁的嗡鳴聲在門外響起。
它急切地撞着房門,像是下一秒就不管不顧衝進來。
燕池拽住了劍柄,帶着依依不捨的古劍離開,他語氣冷冰冰地:
「林稚,你自己做錯事還這樣任性,我不會再管你,你需要一個教訓。」
燕池帶走了所有丹藥,也嚴厲禁止別人給我。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熬過去的。
等醒來後,滿身疲憊,手臂傳來疼痛。
我這才發現,昨晚爲了保持清醒。
我的手臂跟大腿上幾乎全是我用指甲撓出的血痕。
我坐起來,慢慢給自己處理傷口和擦藥。
蘇喬帶着一羣人闖進來時,我剛好披上衣服。
何其相似的畫面。
我和蘇喬初見面時我就是這樣一身狼藉。
而現在,蘇喬高高在上,我依舊滿身傷疤,抬頭仰望她。
而這次蘇喬是來道歉的:
「聽說你跟師兄冷戰了?因爲任務的事情?」
她應當是被逼着來的,所以此刻連表面的友好都裝不下去了:
「好,那我就給你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將你扔下抵抗妖獸,明知道你修爲低下、軟弱不堪。
「我也不該和你交好帶你聚會,明知道你不惹人喜歡會被厭棄。
「我最不該讓段澤帶走你,惹得師兄誤會。」
蘇喬勾着脣,語氣是截然相反的惡劣:
「畢竟你們魅魔如此放蕩,最喜歡勾引正道修士,使用腌臢手段!」
周圍瞬間響起鬨笑聲。
蘇喬高揚着頭,是很傲慢的樣子:「怎麼樣?接不接受我的道歉?」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那樣刺眼。
像是要把我渾身的自尊碾碎,殘忍地撥開我的不堪。
其實我早知道的,我在宗門不受歡迎。
同門捧着蘇喬,掌門喜歡她,燕池信任她,就連彈幕也偏愛她。
我等到周圍的鬨笑聲慢慢低下去後,才說:
「蘇喬,你是不是喜歡燕池,想要做他的道侶?」
我的話讓蘇喬慌了一下,但很快她理直氣壯起來:
「飯可以亂喫,話不要亂講。」
在我這個正牌道侶面前,蘇喬不會表現出任何會被流言攻擊的破綻。
我握緊了手上的符咒。
只要輕輕一劃,我的指尖血便會滴在上面。
「我可以和燕池解除道侶關係。」
我看着蘇喬,語氣很輕:「但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13-
冷戰的第二個月,燕池終於坐不住了。
他去了祕境,將曾經傷害我的妖獸一一解決。
妖獸的屍體被他扔在門口,他梗着脖子,沒有看我:
「我幫你報仇了,也讓阿喬跟你道歉了。」
或許是我久久不言,燕池遲疑了一下。
本來強硬的言語轉了個彎,他終於轉過了頭,態度放緩:
「林稚,我們和好吧。」
而這次,我看了燕池很久,又問出了那個問題:
「燕池,你真的喜歡我嗎?」
上次我問過,可沒有得到答案。
彈幕說男主嘴硬,說他放不下面子。
這次燕池也是,他下意識就要反駁。
但或許是我此刻虛弱的樣子太可憐了。
也或許是這次的冷戰太久了,久燕池心裏莫名不安。
於是他低下了頭,彆扭地將我抱進懷裏。
他抿着脣,小聲說:
「一點點。」
能讓燕池這樣驕傲的人服軟吐露真心話。
應當是一件很難、很稀少的事情。
我沒有反抗燕池的擁抱,只說:「知道了。」
燕池天生劍骨,心性純粹,在宗門的庇護和栽培中長大。
所以他不知道。
林間那些不起眼的小小稚鳥僅靠一點點愛是活不下去的。
它們需要空氣、清露和食物。
也需要自由、信任和尊重。
-14-
冷戰結束之後,我試探着讓燕池取消結界。
他像是沒有聽到,自顧自地又加固了一層。
幾次之後,我還是被困在房間,無法去學堂,也無法去練劍。
就算跟燕池吵架也沒有用,我真的有些憤怒。
燕池看着我生氣的樣子,突然就親了上來:
「好可愛,是在撒嬌嗎?可是外面太危險了,在結界內才最安全。」
我的憤怒被燕池認爲是撒嬌。
我的痛苦他視而不見,我的眼淚只能激起他的慾望。
彈幕又飄過:
【男主你別太愛了,佔有慾別太強,現在是門都不願意讓女主出嗎?】
【下面是不是開始囚禁 play 了,劍修的體力大家懂的,女主你可千萬要被灌成泡芙啊。】
【啊爽死我了,男主這種陰溼男鬼太帶感了,我真就不懂了,有這麼個又帥又強的道侶,女主到底作什麼?】
【不作也輪不到女二上位啊,男主單身後大把人要,女主就慘了,一個破鞋又是低賤的魅魔,現在不討好男主,真是腦子有病。】
我看着滿屏的辱罵,心口悶悶地痛。
這樣像是寵物被關起來的日子持續了很久。
直到蘇喬的到來,大家很意外,她竟然幫我說話:
「師兄,姐姐關在房間內對心情不好,而且大家真的知道錯了,不會再欺負她,我會護着姐姐的,師兄,你知道我的修爲。」
我三番四次地吵鬧和哀求,燕池都熟視無睹。
而蘇喬一說,燕池就答應了。
他的掌心威脅似的放在我的脖頸後:
「跟好蘇喬,她會保護好你。」
-15-
而在燕池閉關的第二天。
我便在蘇喬的幫助下逃出了宗門。
魅魔生活的地方是一片天然險地。
被上古陣法保護,沒有族人同意無人可以進來。
蘇喬將我送到後,就不耐煩地催促我快點解契。
我握緊手上的符紙:
「你還沒有做到我的條件,等你完成,我自然會解除。」
蘇喬皺了皺眉頭,臨走前警告我最好遵守承諾。
而對於我的回來,母親是最開心的。
我是她最小的子女,也是她最放不下心的女兒。
族人們默契地忽視了我滿身的痕跡和溢出的劍修氣息。
我又重新變成了自由快樂的稚鳥。
被家人和族人的愛與溫柔包圍。
直到我每月一次的發情期再次爆發。
我渾身疲憊醒來時,看到了母親擔憂的面容。
第二天,她便開始給我相看道侶:
「林溪那孩子一直在等你,你也知道,本來家裏就是準備讓你們結契的。」
林溪是父親撿回來的孩子。
天賦很好,早早就拜入了大宗門修習法術。
他性子冷淡,卻很執拗,自小便跟在我身邊。
我本以爲長大後我們會順理成章結爲道侶的。
但現在,我只覺得滿身疲憊。
我制止住了母親的話:
「娘,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
只是母親不死心,千方百計爲我們製造機會。
燕池出現在陣法外那天。
正巧是林溪前來拜訪的時候。
燕池眉眼陰沉,一雙眼死死地盯着我:
「林稚,你這次真的惹我生氣了。」
憤怒之下,踏着古劍直接衝向屏障。
但劍氣被陣法擋住了,燕池被隔絕在了峽谷外。
我們隔着陣法對視,我說:「進來吧。」
燕池一愣,下意識抬腳。
但有身影比他先動,林溪一襲黑衣,冷着臉踏進陣法。
陣法緩緩向他打開。
林溪看到我時臉上的冷氣就散了,他喊我:「阿稚。」
語音未落,被激怒的古劍驟然一蕩,劍氣衝着林溪飛去。
燕池冷到極致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阿稚也是你能叫的?」
但那道劍氣並未發揮作用。
跟上來的燕池又一次被擋在陣法外。
他看着我不可置信,語氣竟有些顫抖:
「你讓他進去,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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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爲我會等很久。
但很快,蘇喬的信就送了過來。
隨信帶來的是一道丹方,信上寫着:
【你想要的我已經做到,你也別忘了你所說的,立刻與師兄解除道侶關係。】
我將丹方小心翼翼地摺好。
而此刻,已經是燕池站在陣法外不願意離去的第十天。
他不喫不喝,暴雨大風也不躲避。
只一副嚇人的修羅模樣,死死盯着峽谷內。
父親找人勸說他離開,燕池只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話:
「讓林稚見我。」
而我在拿到丹方那天,終於決定見他了。
燕池見到我便是眼前一亮,但很快,眼神就暗了下去。
因爲家人的照顧,我此前消瘦的模樣被補了回來。
換上喜歡的衣服,眉眼的憂愁不見,是很明媚的樣子。
而此刻的燕池和我截然相反。
他枯站了十天,雖仍舊挺拔冷冽,面容卻顯得有些憔悴。
風雨沾溼了他的衣服,衣襬處滿是泥濘的髒痕。
我們對視很久,我輕聲說:「既然見到我了,那便回去吧。」
燕池冷笑一聲,他手中的古劍也開始嗡鳴:
「回去?我還沒有接到我的道侶,如何回去?」
原來是這樣啊,我心中瞭然。
從懷裏拿出那張符紙,燕池不知道,還在疑惑地看着我。
我當着他的面咬破指尖,將血滴了上去。
符紙猛地發出一道閃光,我感覺到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浮現。
但還沒感覺出來,就斷了,只留下莫名空落落的感覺。
而燕池臉色大變,他顧不得別的,語氣急促:
「爲什麼我們的道侶契約不見了,那張符紙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燕池像是瘋了一樣衝擊陣法。
古劍亂竄,失控般發出鋒利的劍光。
有劍光無意間傷到燕池,在他胳膊處劃出血痕。
但他像是沒察覺,仍舊瘋狂地想要衝入陣法ƭů⁾。
上古遺留的陣法自然不會被他攻破。
在我冷淡的目光下,燕池僵着身體,慢慢停下了動作。
高傲的劍修紅了眼睛,輕聲問我:「是你自願的,對不對?
「你早就想跟我解除道侶契約了,對不對?」
燕池說早就?而到底是多早我也記不清了。
是他責備我放蕩輕浮,警告我不要向別人求助時?
是他說着保護我,卻讓我在蘇喬的同門間受盡屈辱時?
抑或是從祕境出來,被他像個貨物一樣檢查時?
燕池踉蹌了一步,他手中的古劍光芒也黯淡下來:
「你問了我兩次喜不喜歡你?」
他抬着頭,面無表情,淚水卻順着臉頰流下:
「那我也想問你一次,林稚,你有喜歡過我嗎?」
我在燕池偏執瘋狂的目光中沉默了。
或許是喜歡過的吧。
年少成名,天之驕子,燕池的光芒太過耀眼。
被這樣的人愛慕,結爲道侶,是很難不心動的。
燕池喃喃自語,他的語氣帶了絲哽咽:
「打同門,關禁閉,斬妖獸,你知道的,我也爲你做過很多事情的。」
可燕池所說的每個付出,都是他帶給我的痛苦。
「可你的同門貶低我,你的師妹厭惡我,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孤身一人來到你的門派。
「燕池,我也說過的,你不能欺負我,可是你沒有做到。」
我心中的痛苦,三分來自外界,七分來自燕池。
如果喜歡會帶來羞辱。
如果喜歡會感到痛苦。
如果喜歡是被控制、被懷疑、被限制自由。
那麼……
我盯着燕池,一字一Ŧû₅頓:
「燕池,我不想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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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池失魂落魄地離開。
那天過後,他總是經常站在陣法外。
也不說話,就沉默地一直看。
他讓別人送過來很多東西。
其中不乏極度珍貴的極品法器和各類靈果。
但我沒有要,那些東西怎麼送來又被原樣送回。
彈幕氣瘋了,瘋狂地罵我不識好歹:
【女主就是賤,男主都這樣了還拿喬,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我宣佈我也站女二了,女主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不要臉,裝什麼清高,太作了,沒見過這麼作的女人。】
【沒事,等她發情期到了就老實了,她的身子已經被男主催熟了,我看除了男主誰還能滿足她?到時候哭着跪下求男主,那樣子,嘖嘖嘖,要多下賤有多下賤。】
我不明白這些古怪的文字爲什麼對我惡意這麼大。
我無論是做什麼,都會被羞辱和貶低。
視線掠過他們所說的發情期。
我下意識握住了手上的丹方。
這便是我跟蘇喬交換的東西了。
我答應她解除跟燕池的道侶契約。
而蘇喬則幫我去求她的爺爺。
也就是劍宗大長老,同時也是學術淵博的煉丹大師。
爲我研製出可以去除魅魔體質的丹方。
在我拿出丹方後,母親直接當場哭了出來。
但她很快便擦拭好眼淚,開始張羅着讓族裏的煉丹師嘗試。
一個月後,丹藥終於被煉出。
想要看我笑話的彈幕傻眼了:
【不是,女主怎麼沒有發情期了,那男主怎麼辦?以後誰給男主解決生理需求?】
【無語死了,早就說了,讓男主把女主囚禁起來,爲什麼要放魅魔這種生物出去,不就是用來解決慾望的嗎?只有把男主身體伺候好,男主才能專心和女二談戀愛呀。】
【煩死了煩死了, 男主就不應該對女主溫柔, 好了,這下子闖大禍了,女主蹬鼻子上臉, 以後還能用什麼威脅她?】
一片責罵和氣急敗壞的彈幕中。
有一條不太起眼的飄了過去:
【我想問, 魅魔如果沒有了發情期,那還可以叫魅魔嗎?】
但這條議論淹沒在滿屏的不滿聲中, 無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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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我跟燕池解除完道侶契約以後。
我以爲會很快聽到他跟蘇喬結契的消息。
但是沒有。
燕池仍然日復一日地站在陣法外。
即便我從沒出現,他還是倔強地站着。
而那柄一直欺辱的我古劍。
也顯得垂頭喪氣,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意氣風發。
因爲母親一直撮合。
林溪經常前來拜訪。
他每次進入陣法時,都會被身後陰鷙冷漠的目光緊緊盯着。
但他面色不變, 甚至淡定地回頭對視。
好友跟我說, 林溪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燕池跟個瘋子一樣,隔三岔五就打上林溪所在的門派,要和他對陣。
「林溪確實是天賦異稟,但也比不過燕池這種千年難遇的劍修天才。
「所以每次都會被打得滿身是傷,但他怕你爲難,所以一直不說。」
我終於願意見燕池了。
燕池睜大眼睛, 幾步上前, 卻被陣法又擋住腳步:
「你以後不要找林溪麻煩了。」
我開門見山,燕池的面容黯淡下來:
「你跟我說話,只是爲他。」
我不理會他沙啞的聲音,說完轉身便走。
燕池的聲音卻又響起:
「我不會再去找他麻煩, 阿稚。」
燕池很少這樣叫我,顯得很是生疏, 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你別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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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
陣法外終於沒有燕池的身影了。
被他嚇到的族人也總算鬆了一口氣。
三個月後, 我收到一封書信,是燕池寄來的。
他去了凡人界,執行宗門任務。
信上他說他與同門裝扮成普通人的模樣。
開始體驗正常普通的凡人生活。
而在這期間,他終於明白了我爲什麼和他解除契約。
「我與你見的第一面,你被一隻妖獸追逐,細白的手腕, 像是輕鬆便能折斷, 當時我就在想, 你這樣弱小,需要保護。
「後來我被嫉妒衝昏了頭腦,認爲你朝三暮四, 祕境裏你既然能引誘我, 讓我昏了頭, 自然也會引誘別人,撲進別人的懷抱。
「所以我在心裏默默劃掉了『保護』兩個字, 換成了『控制』。
「我是錯的,我和你的初見就沒有把你放在平等的地位。
「你也是修士,也會用劍, 那隻妖獸被你一個人乾脆利落地解決, 可我只看到了你細白的手腕。」
信的最後是「對不起」三個字。
燕池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劍道天才。
據說前些日子闖過祕境,修爲更是高不可攀。
他是世人眼中優秀的劍宗首席,卻不是我的良人。
許久之後,燕池終於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愛。
但已經太晚了, 晚到我已經拖着狼藉的身體踉蹌離開。
我撕碎了手上的信。
也不願意再跟燕池扯上任何關係。
燕池需要向前看,我也不會被困在原地。
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和他緣分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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