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校園救贖文,我成了霸凌主角攻的校霸。
剛來,就拽着他的衣領子要揍他。
面對他冰冷的眼神,我一害怕就親了上去!
聲音顫抖地嚇唬人:
「看……看個屁!老子就嚐嚐……」
後來,我哭着求他放開我:
「喫……喫不下了。」
-1-
眼前一花,腦子嗡嗡的。
好不容易看清了面前的畫面,我更是嚇了一大跳。
我雙手拽着面前冷漠男生的校服衣領,將人狠狠地按在男廁的牆壁上。
校服的衣領被我拽得稍微鬆垮,露出好看精緻的鎖骨。
他眼神陰冷地看向我,冰冷得像是動物世界中狩獵的毒蛇。
我的手忍不住有點抖。
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還在想這究竟怎麼回事,身後的幾個男生在後面開口說話了:
「敢惹我們白哥,季槐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白哥,狠狠地給他點教訓!」
「這小子三天沒打上房揭瓦,今天居然敢踩髒了白哥的鞋子。」
短短幾句話,在我的大腦裏從白走到了黑。
到了最後甚至已經開始在我腦袋裏,嗩吶聲吹吹打打了!
季槐序不是我妹給我推的那本小說的主角攻嗎?
他是季槐序,那我是誰?
白哥?溫寂白??
那不是……學校裏的一直欺負霸凌主角攻的惡毒反派校霸?
帥哥震驚!
所以我穿越之後,現在是個反派校霸大壞蛋?
-2-
季槐序學習好,長相佳,卻因爲開學和溫寂白撞到一起,得罪了原身。
生活在福利院裏的孤傲少年,無依無靠。
從此就在校園中備受欺凌!
一次偶然機會,主角受小太陽凌懷,見到了受傷的季槐序。
原文寫道:
季槐序的校服被扯破了,坐在花壇隱蔽的一角,脣角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可他的眼神依舊兇狠熾熱,不願妥協!
一見鍾情。
從那以後,凌懷想方設法地幫他,兩個少年在校園中相互扶持,一起抵抗校園霸凌,攜手學習,共同進步。
後期季槐序被京圈大佬認回以後,第一個掀了的,就是溫寂白的家。
純純屬於是天涼溫破了!
最後凌懷在季槐序的輔導下,兩個人一起考入了理想大學。
而原身這個霸凌者,自然是成了「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中那被馬蹄子踩在腳下的殘破落花。
也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中被大鵬路過一翅膀掀翻十萬八千里的小雀兒。
慘!
太慘了!
一想到這麼悲慘的未來,拽着衣領子的手更抖了。
宛如帕金森附體。
季槐序看我的目光厭惡又警惕,還帶着些許的疑惑。
似乎沒明白爲什麼我還沒動手。
能動手嗎?我不想活了嗎?
心裏瘋狂鬥爭。
最後沒辦法了,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我顫抖着脣,猛地朝着季槐序的脣上狠狠地啃了上去。
X 騷擾也總比霸凌好啊!
手下的身子猛地一僵。
見他要反抗,我加重力道捧着他的臉,死命地往他嘴裏擠進去。
碰到的一瞬間,我渾身一顫。
下一瞬,他伸出雙手狠狠地將我推開。
季槐序身子後退一步,緊緊地貼着牆。
眼神惡狠狠地看向我,手瘋狂地蹭着脣角。
只是片刻,就蹭得一片殷紅。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在他兇狠的目光下,我臉色緋紅地強裝鎮定,聲音多少還是有些顫抖地開口:
「看……看個屁!老子就嚐嚐……」
季槐序驀地從臉頰紅到了耳後。
下一瞬又臉色發青。
跟川劇變臉似的,你別說,還挺……挺好看的。
他大力推開我,快步衝出了男廁。
身後的幾個跟班也愣住了。
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說了一句:
「噢,原來是嫂子啊!」
-3-
第二天,我坐着私家車來到了學校。
剛進教室,就看到了季槐序的桌面乾淨整潔,他正皺着眉坐在桌前看書。
後排靠窗,王的故鄉。
我順着後門往我的寶座上走。
剛走了兩步,突然聽到昨天的一個跟班叫我:
「白哥!」
我隨意地點了點頭,沒太在意。
昨晚上想了一晚上怎麼讓季槐序放過我,根本就沒睡好。
現在眼睛底下,還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跟班小弟以爲我同意了,大手一揮,在我蒙逼的視線中,指揮全班站了起來。
三十幾個學生有男有女的,朝着季槐序的方向,猛地大喊:
「嫂子好!」
我和季槐序:「……」
瑪德!
純純有大病啊!
他們就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人羣裏有人在偷笑了。
我剛抬起手,準備點名!
結果我還沒發飆,教室後門被老班推開了。
見過網紅貓新鮮哥喫到鳥屎的表情嗎?
那就是老班現在的表情。
老班銳利的眼神一掃。
下一秒,全班都悄無聲息地坐下了。
只有我,完全沉浸在這幫神金……的情緒當中。
我被老班抓進了辦公室。
我有點不服,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又不是我讓他們喊季槐序嫂子的!
然後老班又叫了季槐序。
看到季槐序冷着臉跟進來時,好好好,我舒服了。
心情舒暢。
-4-
季槐序陰沉着臉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老班對我瘋狂輸出:
「考沒考慮好以後的打算?就這麼一直襬爛下去?你這樣下去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我摸了摸鼻子:「老班,鹹魚也挺好的,起碼他閒。」
老班大怒:「你……我不管你鹹不鹹,總之你和季槐序談對象,你喜歡人家,就是這麼對人家好的?」
「你家裏有錢,學校考不好還能去國外讀書,他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他不好好讀書,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季槐序。
他正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談對象」時才皺了皺眉頭。
他一抬眼,就和我Ťŭ̀₃正好四目相對。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朝他露出討好的微笑。
他先是一愣,隨後將頭扭開,只露出通紅的耳根。
我愣了一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喲喲喲,季槐序這小子看起來挺狠的,居然走純情路線的?
老班見我倆光明正大地「眉目傳情」,勃然大怒:
「叫家長!」
剛開始還有些恐慌,怕被家人看出來我不是原身,然後把我當成神經病抓起來。
結果,我老爹在私人島嶼釣魚回不來。
行吧,多慮了。
家長根本和我不太熟。
季槐序住在福利院,沒有家人通知。
老班無能狂怒,氣急敗壞地打了好一通電話。
最後有些心疼地瞅了我倆一眼,屈服了:
「戀愛也不是不行。」
我板着臉死魚眼。
你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
「戀愛總得進步一點吧?季槐序學習好,你把這小子的成績提一提,你倆戀愛的事我不管了。」
哎喲,那您可真是開明!
但我不敢吱聲,怕老班取我項上人頭!
我尋思別的不能說,處對象這個事得解釋解釋吧?
結果!
也不知道季槐序這小子怎麼想的,我這邊剛要據理力爭,說我倆不是處對象,他居然點頭了。
個子很高卻瘦的男生眼神看向我,裏面帶着意味不明的意味。
點頭了?
他的聲音帶着些微微的沙啞:
「我會幫他補習。」
在我驚恐的眼神中,老班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5-
我最近在躲季槐序。
之前明明是我欺負他,他見我就厭惡,恨不得用眼刀子將我戳死。
可自從我在男廁親了他一口之後,這小子就完全不怕我了。
也難怪,之前大家以爲我欺負季槐序,單純是因爲看不順眼他,要欺負他。
後來我倆親嘴這事鬧得盡人皆知,還當着老班的面過了明路。
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和季槐序處對象了,他是我老婆。
仗着我「白哥」在校內的惡名,沒有人再去無腦地欺負季槐序。
所以,他就真的開始執行老班的命令,要特麼給我講課!
噁心誰呢?
我是個廢物啊!
我上輩子都沒考上一本!
我剛考完就穿了,我太難了,憑什麼這種事情要經歷兩遍啊?
老天爺,你有沒有搞錯?!
想着這輩子我老爹有錢,我直接整個擺爛人生挺好的。
學個屁!
反正原身本來就是個廢物紈絝的人設。
可看着把我堵在角落的陰影裏的季槐序,我還是沒出息地顫了顫聲:
「幹……幹嗎?」
別問,問就是我怕死!
季槐序沒出聲,只是低頭垂眸看着我。
眼裏的光明明滅滅的。
好半晌,他終於開口了:「老班幫我聯繫了你爸爸。」
我傻眼:「啊?」
季槐序脣開合了下,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
「他和你爸說我們在交往,說了我的家庭情況。」
季槐序的家庭情況?
那不就是福利院?
季家要在他去京市讀大學時纔會認出他。
也不知道是看他優秀,還是真的骨肉親情。
「你爸讓我給你補課,一分一千塊。」
我瞪大眼睛,沒忍住爆了粗口:「我靠!這麼多?」
季槐序沒吱聲,半晌才道:「的確很多,我需要這筆錢。」
他看着我不說話了,眼裏滿是執拗,想要靠着學習逆天改命。
-6-
我掰了掰指頭開始小聲地算了算。
一分一千,十分一萬,一百分就是一百萬!
沒算錯吧?
我數學課不太好!
靠!
我老爹財大氣粗啊!
那我要是考個上輩子的四百多分,那不是四百多萬?
我記得季槐序上輩子剛回季家,還因爲在福利院被人瞧不起。
要是有個四百萬傍身,想必他還會挺感激我老爹的。
這樣,對我也會好一點。
起碼不會直接馬蹄疾地給我踩個粉身碎花吧?
我在這邊尋思了半天。
季槐序皺着眉以爲我不樂意,想要轉身放棄時,我伸手興奮地牽住了他的手。
我拽着他的手在半空中微微晃了下,眼神雪亮:
「季槐序!如果我給你考個四百分的話,咱們倆之前算不算扯平了?」
他的指尖骨節分明,帶着絲絲的涼意。
我的手火熱,帶着微微的汗漬。
有點舒服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季槐序微微蹙眉,把手收回了身後,然後點了點頭。
「分數是你自己的。」
「但你要是能多學一點,成績提高,我們前塵過ṱű̂ₗ往煙消雲散。」
我眼睛一亮,卡在我面前的重重迷霧終於散盡了。
我猛地躥起身,勾住季槐序的肩膀。
他比我高一點點,還有點費勁。
我聲音興奮地貼在他的耳邊:
「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可成!」
「季槐序,我們一起頂峯相見吧!」
-7-
事實證明,頂峯相見有點難。
季槐序月考七百多分。
我,四百六十七點五,數學老師還多給了我一個零點五以作鼓勵。
我捏着卷子咬牙切齒。
我真是謝謝您了!
忘了說,我們老班就是數學老師。
我拿着原本的兩百多分的試卷,和現在的四百多總分,去找季槐序,語氣豪橫地往他桌面上一丟:「諾,拿去換錢!」
季槐序推了推有些褪色的眼鏡腿,伸手按住了我的試卷看了又看:
「這個不算。」
我一愣:
「怎麼就能不算了呢?錢,錢啊,你不要嗎?」
季槐序仰頭看我,如玉般精緻的臉上一絲猶豫也沒有:
「這是你自己考的,沒有我,你也能考這麼多。」
「我沒做事,不是我的功勞,我不能ẗũ̂⁾要。」
我有些急了。
不是,這年頭白給的錢不要嗎?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沒你的功勞啊?」
面對我的質問,季槐序只是單純地搖了搖頭。
午休時間,同學都去喫飯了。
空蕩蕩的教室裏只有我們兩個。
我看着季槐序從書包裏掏出來拳頭大的饅頭,就着掉色的杯子喝水。
就這麼一口水、一口饅頭地喫了個乾淨。
連一口鹹菜都沒有的那種。
見他三兩口吃完,準備繼續寫卷子。
我震驚得一把握住他的指尖,修長好看的五指,帶着薄繭。
不是寫字落下的,是長時間幹活才能留下的。
上面還沾着微微的幹饅頭的碎屑。
他想收回手,卻被我攥緊沒抽回去,眉頭有些皺起。
他一抬頭想說我,就見我眼圈微紅,他突然愣住。
我吸了吸鼻子,聲音顫抖地問他:
「你就……喫這個嗎?」
難怪他這麼瘦……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卻一頓只喫一個饅頭。
季槐序顫了顫睫毛,把手抽走:
「很多人連飯都喫不上,有饅頭很好了。」
我突然想起我媽。
當初在學校食堂,我一頓飯加小菜也要二十幾塊,她卻總是擔心我喫不飽。
有點想哭了。
一着急,嘴沒過腦子就說出了一句話。
我信誓旦旦地開口:「季槐序,我當你媽好了!」
季槐序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
我眼淚汪汪地拍拍他:「媽媽會好好愛你的!」
季槐序最終沒忍住地罵出了聲:「滾!」
-8-
我決定和季槐序當朋友,順便單方面地做他媽媽,擔起養育他的責任。
於是我戒掉了外賣和零食。
每天開始讓家裏給我往學校送飯。
早飯我可以自己帶去學校,一樣兩份。
牛奶、雞蛋三明治,還有一小盒堅果和水果。
午飯就是我們家那個來了兩年、只做過幾次飯的大廚,感動之下的傾力之作!
絕對的五星水準!
一開始同學們還頗有些好奇。
後來時間久了,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季槐序剛開始還不願意。
我一手牽着他,一手拎着巨大的飯盒,前往老班讓我們補課的空教室。
季槐序抱着書本,冷着ťŭ³臉被我拉着。
「你現在是我的補課老師,你要是哪天營養不良暈倒了,多影響我!」
「所以,爲了你學生的成績,就要辛苦老師你了。」
我扭頭,眼睛雪亮,像是哄小孩一樣哄他。
陽光灑在我的臉上,連飛舞在空中的灰塵,也能清晰可見。
季槐序盯着我,半晌突然開口:
「溫寂白,沒上大學以前,我不會考慮戀愛的。」
正在拿溼巾擦桌子的我一愣:「啊?你剛纔說什麼?」
他下顎繃緊,側過頭去:「沒說什麼。」
見他沒事,我繼續擦桌子。
季槐序長得好看,手也好看,講題也讓人聽得清清楚楚的,有點讓人上頭。
天氣溫熱的午後,他坐得板正,在那裏給我批做完的卷子。
陽光像是在他身上鍍了一層光。
怎麼看怎麼好看。
難怪能讓主角受凌懷一見鍾情了呢。
我趴在桌面上,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迷迷瞪瞪地伸出手勾了勾他的袖口:
「季槐序。」
他抬眼看我,聲音輕輕:「嗯?」
我朝他露出個笑容:「你長得真好看。」
然後就在陽光下,勾着他的袖口睡了過去。
沒見到倉促間,有俊秀的少年紅了耳廓。
-9-
睡了一大覺的我滿血復活。
然後在看到滿是叉號的卷子時,又瞬間萎靡。
我喪氣地趴在桌上,臉頰被桌面和卷子壓扁,眼神可憐巴巴地看向季槐序:
「季槐序,你說我真的有那麼差勁嗎?」
如果他說有,那我就說我本來就很笨,所以能少抄點題嗎?
如果他說沒有,那我就說我就知道我還是很聰明的,所以能少抄點題嗎?
總之,主旨就是一個,少抄點題!
唉,沒辦法,也不是我想這麼雞賊的。
主要是季槐序信奉努力就會有收穫!
每次一道題一錯,他就讓我寫十遍。
題是記住了,手腕每天生疼生疼的,我連籃球都好久沒打了。
季槐序看都不看我一眼,冷漠地開口:
「是誰說要幫我賺夠學費的?」
我委屈:「是我。」
「是誰說要努力學習,把之前欺負我的事一筆勾銷的?」
我點頭:「是我。」
「是誰要和我頂峯相見的?」
我崩潰:「還是我!」
我趴在桌面上半天沒動,有冰涼修長的手摸了摸我的後腦,動作快得幾乎讓我以爲是錯覺。
「溫寂白,辛苦你了。」
我猛地抬起頭。
季槐序瞬間收斂了眼裏的情緒,見我起身,用筆點了點桌面上的卷子:
「做題了。」
「你剛纔……是不是和我說話了?」
「沒有。」
「真的沒有?我都聽見你說謝謝我了!」
「你空耳了。」
「放屁!我聽力好着呢!」
「嗯。」
「季槐序,你嗯什麼呢?不相信我?」
「乖。」
……
空氣安靜了一瞬,我從臉紅到了耳朵。
瞎回什麼呢?
真是!
-10-
隔天,我正準備去找被老班叫到辦公室的季槐序。
我親眼看到走廊上,有個男生撞到他懷裏,將他懷裏的卷子撞飛。
男生的同伴在不遠處,哈哈大笑地叫着他的名字——凌懷。
啊,是……
主角受啊。
凌懷慌里慌張地,伸手去幫季槐序撿卷子。
撿到了最後一張時,兩個人同時伸手,指尖碰到了一起。
凌懷僵了一下,下一秒抬起眼,就看到季槐序的正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道歉。
就像是小說裏面,又或是偶像劇一樣,浪漫唯美。
我應該走過去,自然地叫季槐序的名字,又或是直接開口調侃他們撞在一起。
把自己從反派的劇情,利索地轉變成配角。
可我腳下不知道爲什麼,沉重得像是綁了磚頭。
心裏也悶得像是喫餃子沒蘸醋。
又像是泡麪沒帶調料,偏偏隔壁的季槐序人家有兩包,那麼讓人難受!
我咬了咬脣,沒去和季槐序說話,轉身離開走廊。
季槐序的目光略有所感地朝我看過來。
但我難受,我不想理他。
今天我最大!
-11-
我懷疑自己生病了。
最近總是胸口悶。
想到季槐序就悶!
絕對是這小子讓我寫的題太多了,給我肝出心肌梗塞了。
不然,怎麼會一想到他,就渾身難受呢?
我還沒找季槐序算賬呢,他卻先來找我了。
他把我堵在補課的空教室內,眼神陰鬱地朝我開口:
「溫寂白,你後悔了?」
我摸了摸鼻子。
是有那麼點後悔的。
畢竟我也不是機器人,這麼肝學業,我怕沒上大學我就卒了。
但我不能承認啊。
「沒……我什麼人啊,怎麼會後悔呢?」
畢竟如果我不努力,就等於季槐序從我爸那裏拿不到錢,就等於我們沒幫到季槐序,就等於季槐序不會對我們網開一面。
多冒昧啊!
那我們溫家的結局不是改變不了?
季槐序往前走了幾步,到我面前:
「沒後悔,爲什麼這幾天在躲我?」
靠的距離太近了,我有點不適應。
往後挪了一下,腿被身後的椅子一絆,坐了下去。
本來就不夠強的氣勢,瞬間更加少了。
「我……我,我這兩天喫壞肚子了,所以……所以,需要休息。」
我能怎麼辦?
我只能信口開河。
季槐序抿着脣,樣子滿是對我的不信任。
但他沒說出來,只是伸手挑起我的下巴。
我蒙逼地順着他的力道抬起頭。
「嗯?」
下一秒,被我這個媽媽養了許久、壯了很多的季槐序,掐着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吻了……上來!
「季……」
我先是一蒙,隨後掙扎着想推開季槐序。
身子不老實地亂扭着,然後被季槐序短暫地鬆開,然後就被拖着壓躺在了擦好的桌面上。
「唔!」
他的腿卡在我的雙腿之間,死死地壓制住我。
他霸道又強悍地吻住我。
兇狠又強硬地將我的氣息吞噬了個乾淨。
-12-
第二天,我蹲在凌懷的教室外面,欲哭無淚。
腦子裏是教室被強吻之後和季槐序的對話。
我捂着脣,手足無措地看着季槐序,聲音都拔高了:
「你爲什麼親我?」
季槐序眼神幽深地掃過我還通紅的脣角,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我接受了。」
他的聲音清脆,姿態坦然。
可是……他到底在接受什麼啊?
「你……你在說什麼?」
季槐序深吸了一口氣,指尖略有煩躁地敲了敲桌面:
「我說我接受你的追求了。」
我蒙逼在原地。
季槐序……腦子壞了?
誰追求他了?
「你在說什麼?誰追求你了?」
季槐序也愣了一下,隨後看向我。
我僵硬地一頓一頓地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他緊繃了下頜線。
看來是我了。
可是!
我沒追求他啊!
我……腦子裏回憶起剛傳過來時,在男廁霸凌他時,我親了他!
可我當時想的是,誤會總比報復好啊!
所……所以,季槐序以爲我喜歡他?
見我態度不對,季槐序頭一次連題都沒給我講,轉頭就拎着包,臉色難看地離開了。
我捂住了額頭。
完了,誤會大了!
溫寂白,你可真是個罪過的男人啊!
而我現在蹲在凌懷的教室外面,在懺悔。
我好像……一不小心,把人家老公給搞沒了。
-13-
有腳步聲停在我面前,清脆的少年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
「你好,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一抬頭,果然是小太陽主角受凌懷。
我立馬興奮地跳起來,直接摟住他的肩膀:
「凌懷同學,我很久之前就聽說過你了,交個朋友吧?」
凌懷的身子僵硬了下,走了幾步後,才緩緩開口:「那個……我上週才轉學過來的。」
我臉色一僵,隨後乾笑了兩聲掩飾尷尬:
「哈哈哈,天氣真好啊。」
隨後我話鋒一轉:
「很適合學習啊,所以要不要一起學習啊?」
凌懷臉色一白,看得出,他非常地「願意」。
我和他勾肩搭背地來到空教室,等了好半天也沒見到季槐序過來。
最後沒辦法了,我就和凌懷一起學習了。
畢竟,季槐序剛被我掃了面子,短時間內想必是不會願意見我的。
索性凌懷的成績也比我好很多,就一直問他來着。
不知爲什麼,面對季槐序我總是走神,想看他兩眼,和他說說話,聽他多說一個字都會覺得有意思。
可是和凌懷在一起就不會。
以至於今天學完之後,我興奮地拍了拍凌懷的肩膀:
「好兄弟,以後一起學習啊!」
回到了班級,卻看到季槐序的座位上沒有人,也沒有書包。
我抬腳踹了踹前面的男同學,示意了下季槐序人呢?
男同學看了眼講臺上的老班,鬼鬼祟祟地湊過來講:
「學霸大嫂今天貌似家裏有點事,跟老班說了聲,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他沒和白哥說嗎?我看他往你們平時學習的教室去了。」
跟我說啥?
我那時候正在那裏學習呢。
學習……不會是看到我和凌懷學習誤會了吧?
完蛋了!
這不是死得更快了嗎?
不行,不能就這麼放任季槐序誤會我!
-14-
我拎着書包,用我畢生的演技,對着老班表演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肚子疼。
老班看都沒看我一眼,一邊整理卷子一邊說:
「要去看季槐序就直接說,就你這點把戲,你老班我以前什麼沒用過?」
見被看穿了,我摸了摸鼻子:
「行,那您怎麼說?」
老班抽出一張我最近寫的卷子,估計是季槐序給他的。
「看在你最近漲了不少分,滾蛋吧。」
我心頭一喜,立馬上頭地誇下海口:
「老班,等我到時候和季槐序給你拿個雙狀元!」
老班嫌棄地看了我一眼:
「我信你個鬼!」
見老班生氣,我立馬拎着書包跑路。
找季槐序不是個難事。
雖然說起來有些可憐,但確實,他能待的也只有福利院了。
我一路打車到了福利院,一進門,就見到季槐序正陰沉着臉坐在院子裏,臉色難看得要命。
「季槐序。」
他聽見我叫,也不抬頭,就那樣一直低着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以爲他不願意理我,誰知道我走近了才發現,他是坐在那裏在哭。
向前的腳步停住了,我蹲下身,仰頭去看他,有些心疼:「季槐序,你……你沒事吧?」
他紅着眼眶,聲音沙啞地叫我名字:
「溫寂白,我沒有媽媽了。」
我心頭一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站起身將他抱進懷裏,任由他在我的懷中失聲痛哭。
-15-
季槐序是嬰兒時期被送到福利院門口的。
他從小長在這裏。
最喜歡的人是院長媽媽。
他是個話很少的人,卻會在偶爾講題之外,和我說起他的家人。
新來的愛流鼻涕的豆豆,已經有了幸福家庭的阿沅。
腿腳不好,但學習努力的小婷。
等等等等。
其中說得最多的,是日夜操勞的院長媽媽。
他曾經在作文《我的媽媽》裏面寫過一句話:
【我的身上沒有流淌着她的鮮血,可她的意志卻牢牢地印在了我的身上。】
而現在,那個平凡而偉大的女人,就孤零零地躺在醫院的冷櫃裏。
她再也無法站起身來,用溫柔的語調同她的孩子們說話。
季槐序一連幾天都沒有在學校出現。
凌懷甚至都擔心地問過我:
「溫寂白,你不是和季槐序關係很好嗎?他……最近怎麼樣了?」
我輕笑了一聲,拿起筆繼續寫卷子:
「他是他媽媽養大的孩子,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打倒。」
就像那個平凡偉大的媽媽一樣。
果然,沒幾天,處理好一切事務的季槐序就出現在了教室裏。
我坐在靠窗的後座,靜靜地看着他的背影。
指尖下的卷子已經到了五百二十分。
夠了。
我想。
凌懷是個很不錯的人,季槐序也是。
我本來……就是個意外闖入他們世界的外人。
現在迴歸本來的位置,也很正常。
-16-
回想昨天和凌懷的對話,他問我:
「你和季槐序,真的……在交往嗎?」
對面的凌懷還有些緊張,看我的眼神很是期待。
他攥着衣袖,怯生生地看ţŭ₁我,該說不說,樣子是真的很可愛。
我頓了下,搖了搖頭:
「沒有,他們瞎傳的。」
凌懷鬆了口氣,臉色紅紅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那可太好了。」
看他那樣子,我卻不知道爲何心裏酸澀得要命。
兩個人做完題,要離開教室的時候,凌懷拽住了我的衣襬,紅着臉將一封信塞進了我的口袋。
我下意識地以爲是我們倆最近關係好了,所以……凌懷要我幫他把信給季槐序。
「等他來了……我會幫你給他的。」
說完我轉身就走。
身後的凌懷愣了一下,隨後就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怕自己轉頭之後會後悔,直接就跑了。
而現在,下課之後,我揣着信封,走到了季槐序的桌前敲了敲桌面:
「出來一下。」
季槐序乖巧地跟在我身後,到了拐角無人的樓梯口。
他高大的身形更瘦弱了,彷彿被我養了一段時間的肉被人偷走了,衣服又開始空蕩蕩的。
我心裏悶疼悶疼的,但還是伸手從兜裏把信掏出來遞給他。
我將頭彆扭地轉向旁邊:「我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段跟你說這種事不合時宜,但我還是一定得把信給你。」
「在你難過、心情不好的時候,一直都有一個人默默地關注你。」
「如果你願意的話……嗯?」
我愣愣地轉過頭去看季槐序。
他沒有直接接過信封,而是從身後握住我的手,狠狠地一拉,我就整個人都被他抱進了懷裏。
他抱得很緊,然後在我耳邊靜靜地說:
「我願意。」
願意?
願意什麼?
不是……季槐序到底在說什麼?
我是想說,如果你願意,你就把信收好了,好好回去看看。
這邊還在蒙逼,突然就聽到一聲怒吼,平地驚雷!
-17-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我嚇了一跳,立馬心虛地推開季槐序。
季槐序也順從地鬆了手。
一回頭,就看到了凌懷生氣的臉。
他的眼神從我的臉移到了我的手,一臉果然是這樣的表情。
他上前一步,一把把信抽走了。
我心想,完了!
主角受誤會了,他要和我決裂了!
結果下一秒,他就把信怒氣衝衝地遞給我:
「我就知道你弄錯了!」
「誰要和季槐序告白啊?我的信分明是給你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信封,我有些蒙逼,主角受凌懷喜歡我了?
我呆呆地伸手去拿,卻撲了個空。
季槐序冷着臉將信搶在手裏,臉色難看得要死,反覆地、仔細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上面的署名。
最後,他看向我,脣抿得死死的:
「不是你寫給我的嗎?」
我呆愣地回答:「啊?」
瞬間,季槐序的臉色更難看了。
凌懷的眼神在我和季槐序的臉上看了又看,突然沒忍住地大笑出聲。
他看向季槐序的眼神像是看傻子,語氣挑釁地開口:
「看來,也不止一個人誤會了呢!」
「是吧?季學霸。」
嗯?
我現在才反應過來。
我以爲凌懷喜歡的是季槐序,所以下意識地把他給我的信給了季槐序。
而季槐序以爲我喜歡他,把我拿給他的凌懷給我的信,當成了我喜歡他給他的表白信,結果……他居然說我願意?
好複雜的故事啊!
也太狗血了吧?
作者就這麼寫故事的嗎?
兩個人一高一低,彼此都用敵視的目光看着對方。
而我一步一步地靠着牆壁,小步子地往外挪。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憑我多年看劇的經驗,這個時候再待下去,馬上就會變成兩個人同時看向我,然後逼問我到底喜歡誰?
我坐在座位上,不一會兒就看到季槐序從後門走了進來。
路過我旁邊時,我渾身一僵,他也沒說話,臉色臭得要死。
下課後,前桌的小弟眼神不對勁地看向我,語氣帶着寬慰:
「白哥,雖然你失去了愛情,但是收穫了成績,所以……」
我不耐煩地看他:
「你在說什麼屁話?有話直說。」
他猶豫了下,還是說了:「他們都在傳學霸嫂子和隔壁班新來的轉學生在一起了,還送了情書。」
我忽然臉色一紅。
果然,逃跑是對的!
不然現在滿學校的風言風語,就會是我和季槐序,還有凌懷的三人狗血三角戀了!
-18-
晚上放學後,還是一起喫飯加補課。
我偷偷瞄了一眼季槐序,又瞄,再瞄。
終於,季槐序放下了筆,眼神看了過來:
「溫寂白,再看,我就要親你了。」
我身子一僵,臉瞬間就紅了!
怎麼……怎麼說這個啊?
你以爲你是旺仔牛奶嗎?
「季槐序……」
我叫了他的名字,在他看過來時,又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我從本子上撕了張紙,在上面寫了幾行字:
【第一次和你補課那天,陽光透過你的髮絲,我有點想親你。】
【你說,這算是喜歡嗎?】
我膽怯地趴在桌面上,用桌子遮擋住身子,偷偷摸摸地觀察着季槐序的一舉一動。
我想過的,想了很久。
可怎麼想都覺得如果不能喜歡季槐序,我會難過很久。
我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那總要爲一個人,一件事吧?
爲了季槐序這個人,爲了改變原身的未來這件事。
我喜歡他。
他也喜歡我。
除了……有些對不起凌懷,這也算是個很好的未來,不是嗎?
季槐序面色四平八穩的,讓我心裏着急。
他沒再說話,我以爲是上次的烏龍讓他生氣了。
唉聲嘆氣回了家,打開筆袋,從裏面掉出一個紙條:
【突然很喜歡『驚鴻一瞥』這個詞。】
嗯?
什麼意思?
怎麼寫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偷偷研究了一下,最後打開了知乎一搜,滿臉羞紅。
突然很喜歡驚鴻一瞥這個詞,一見鍾情太膚淺,日久生情太蒼白,別人眉來眼去,我呀,只偷偷看了你一眼。
什麼嘛!
這句話,我來說才比較合適啊!
-19-
第二天,在校門口見面,兩個人紅了臉和耳朵,站在校門口發呆。
保安大叔看了我們倆半天,最後不耐煩地大喊了一聲:「那邊那兩個學生,進不進了?要遲到了知不知道?!」
我瞬間臉色暴紅,轉身往校內走了幾步。
然後就被身後衝過來的季槐序牢牢地牽住了手,溼潤的手帶着汗漬,扯着我一路跑進了教室。
中午下課,走廊的黑板上貼了上次月考的全部排名。
我站在最上端的季槐序的名字下面,笑得咧開了嘴。
隨後又看了看中間,找了半天的自己,表情皺成一團。
剛要離開,卻被身後的人從後面抱住。
男生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能想到最好的告白,就是成績排行榜上一上一下的名字。」
「可我們隔得有點太遠了。」
「所以,溫寂白,你能……爲了我,努力一點嗎?」
完蛋了!
社會你白哥,硬生生地被學霸季槐序硬控了!
還大腦被 CPU 嚴重,以至於我瘋狂上頭地開始學習。ẗũ⁼
抽空我還去見了凌懷。
他站在窗口,眼神瞥向等在門外的季槐序,語氣不甘:「你倆在一起了?」
我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搶了你的主角攻。
不好意思你那麼好,卻沒辦法喜歡你。
不好意思讓你難過了。
凌懷低着頭沒再說話。
好半晌,他才仰起頭,紅着眼圈擼了一把頭髮,頗有些傲嬌地開口:
「不喜歡我,選了個冷冰冰的大冰塊子,是你的損失!」
我有些好笑地「嗯」了一聲。
他面子掛不住地冷哼一聲,走了。
季槐序從後面抱住我,聲音悶悶的:
「爲什麼覺得我喜歡凌懷?」
我沒辦法說因爲這是一本小說,你們兩個是其中的主角,所以我說:
「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擁有最好的。」
他輕笑,聲音好聽,雙手抱住我的腰用力緊了緊:
「現在,我就『擁』有了最好的。」
-20-
時間還在繼續,大家都在拼命的狀態下更努力了。
黑板上的奮鬥標語一茬換了一茬,右下角的倒計時越來越急切。
就連一向計劃有條理的季槐序,都開始瘋狂地讓我做題。
我很累,可我還是儘可能地配合他的進程。
他聰明、冷漠、有條理,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一切。
他喜歡我,可他沒辦法幫我改變我的人生。
我知道他在緊張,爲我緊張。
決戰前的一個月,我那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便宜爹從國外回來了。
一推門進來,就和正在挑燈夜讀的我和季槐序打了個照面。
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嫩模,見我倆如此正經,輕輕咳嗽了下,鬆開了抱着嫩模的手:
「咳咳,還真的學習呢?」
季槐序叫了聲「叔叔」,我冷着臉沒把「爸」字叫出口。
原身的媽媽很早就去世了。
老爹自從媽媽去世後,就開始不收斂放蕩性子。
他年輕又有錢,又有了兒子,無所顧忌,遊山玩水。
所以父子倆可以說是,完全不熟。
見我冷着臉,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最後留下一句:
「那啥,考完試後,憑分數來找我拿錢哈。」
然後就利索地摟着人跑路了。
季槐序看着門口:
「你爸,還挺有性格的。」
我捏着卷子,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
「考完試,掏空他!」
事實證明,老爹還是挺有錢的。
區區六百來分還掏不垮他。
反而是他在我把查分的電腦糊在他臉上時,他居然高興得跳了起來。
摟過我就是猛親了一口:
「好兒子!不愧是我的兒子!」
神經病吧!
我冷酷無情地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打錢!」
他開心得要死:
「打!必須打!狠狠地打!」
他給季槐序打了五百萬,美其名曰四捨五入。
給我的卡里直接翻倍,攬着我的肩膀道:
「原本沒給你很多錢,是怕你留不住,現在說明你腦子不笨,這錢是你大學四年的所有錢。」
「玩樂掉還是投資都看你自己,不過你要想好,無論你怎麼花了,大學四年我是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你。」
我和季槐序選了同一所大學。
雖然分數還是差了很多,但是好歹是在一起了。
季槐序留下了一部分學費,剩下的,就用在了福利院所有孩子的衣食住行。
就像是,他們的媽媽還在一樣。
準備前往學校的頭一晚,我看着窗外的星空,突然有點想他。
我忍不了一點,立馬發消息:
【你看到外面的星星了嗎?那是我一點一滴對你的想念。】
季槐序秒回:
【多看看吧,以後你估計沒什麼時間看了。】
嗯?
-21-
大學生活很充實很忙碌。
學業、社團、愛好,還要每天應付精力體力超強的男朋友。
「唔……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昏暗的房間內,我哭着求他。
可他捏着我的手腕按到了頭頂。
脣熾熱ŧų⁹又強烈。
「季槐序……」
第一次的時候,我哭了一整夜。
他拼命地折騰我,我嗓子都哭啞了,以爲他會心疼我,誰知道男人聽到哭聲卻會更加地興奮。
真變態啊!
我恨恨地想着。
下一秒,卻被季槐序以我不專心爲由,狠狠懲罰我!
我被動地,哼唧着拽着他的肩膀狂哭。
他卻不肯鬆開,還要在我耳邊一句一句地問:
「小白,當初欺負我欺負得開心嗎?」
「你不是說要嚐嚐嗎?現在讓你嚐個夠!」
「白哥,我伺候你伺候得舒服嗎?」
我從臉紅到了脖子。
季槐序平時一臉冷漠,話少又靠譜,只有在兩個人時,做那種事的時候纔會騷話連篇,讓人……喫不消。
最後只剩我的聲音帶着哭腔:
「喫……喫不下了……」
夜又長又慢。
好像是故意的一般,怎麼也不肯過完。
苦了我,就這麼被折騰了一晚上。
再也沒機會,看外面的璀璨星空。
-22-
季家來找季槐序了,看着坐在對面的季槐序的爸媽,我偷偷看了眼季槐序。
季槐序態度堅決:
「我喜歡小白,我不會和他分手。」
「如果你們來認我,只是想要一個能爲了錢財被你們隨意操控的木偶,很抱歉,我做不到。」
說罷,拉着我就往外走。
「唉,唉……」
到了門外,我扯住季槐序的手:
「不再聊聊了嗎?」
我知道季槐序很渴望有個家。
可他的親生父母就在店內,他卻朝我堅定地搖了搖頭:
「只有血緣的關係,如果只能掣肘我,那不如不要!」
他語氣堅定。
沒過幾天,季家的父母再次來找他,沒有再提分手的事。
並且之後見我的態度,一直特別好。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原來第一次見面,只是季家的父母也在試探自己的孩子。
季媽媽拉着我的手喝茶,輕輕開口:
「縱然是血脈,許久未見也還是陌生人。」
「如果你幫了他那麼多,他依然隨意就能放棄,雖然是自己丟失的孩子,可我們也不是非要不可!」
「品性決定未來,小白,你選得很好。」
我臉色紅紅地點頭。
我確實還是很有眼光的,哈哈哈。
季槐序沒有直接聽季爸爸的話,去公司學習。
相反,大一他就開始組建工作室,沒朝他爸要一分錢,自己四處拉贊助。
最後被我一把拉住,把我爸給我的卡塞進他的掌心:
「季槐序,以後我就是你最大的股東,你可得好好幹活,別辜負我這個贊助人的心血!」
我語氣有些心虛,生怕季槐序不肯要我的錢。
季槐序看了一會兒,伸手拿了過去。
把我抱進懷裏之後,他帶着醉意說:
「小白, 無論是工作室還是我的人生,你都可以做我最大的股東。」
我抬手回抱了下我的「合作伙伴」:
「你好啊, 我的人生合夥人。」
他失笑,扯住我的衣服,狠狠地吻上來。
-23-
十幾歲的季槐序高挑,清瘦。
二十幾歲的季槐序一身西裝, 眉眼冷峻,還沒說話就能讓人退避三舍。
我抱着花剛進二十六樓, 就感覺氣氛不太對。
我有些奇怪地四處看了兩眼,就和陳祕書對上了眼兒。
他一見到我, 就跟見到了救星一般:
「溫少!救命啊!」
我蒙逼:「咋了啊?」
陳祕書語速飛快地解釋:
「最近回國那個傅總,聽說他男朋友曾經喜歡咱們季總, 最近總是給咱們使絆子, 今天還直接拿着一封信打上門來了!」
「現在人正在辦公室呢, 也不知道打沒打起來, 咱們也不敢報警啊!」
什麼?
打我男人?
我這校霸的暴脾氣可上來了。
我拎着花氣勢洶洶地就衝進了辦公室。
兩人正一站一坐地在那兒對峙。
我剛要說話, 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回頭,二十幾歲的放大版凌懷急匆匆地推門進來了。
「凌懷?」
「溫寂白?」
上了大學後, 聽說凌懷的分數考得特別好,去了外地上學,已經許久未見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興奮。
剛想問下近況, 就見季槐序皺着眉大步朝我走過來。
傅崢以爲他要拉的人是凌懷,立馬走過來將人拉進懷裏,然後看到季槐序抱着我親了一口後蒙逼了:
「他……」
我乖乖地任季槐序親了一口, 季槐序抬頭,目光冷冷地看着凌懷:
「看好了你的人,別讓他來我這裏犯病!」
我有些蒙逼地看過去, 就見凌懷羞恥得臉都紅了,一把從傅崢手裏把信搶走, 看也不看他地朝我解釋:
「不好意思了,我收拾東西,被他看到了信, 給你們造成麻煩了。」
信?我愣愣地看過去, 就在凌懷的指尖看到了那封熟悉的信封。
這封信……
「不是寫給我那封吧?」
季槐序臉色更臭了。
傅崢先是一愣,隨後意識到自己找錯人了, 目光朝我看過來,又被季槐序擋住。
凌懷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頭一次喜歡人,留下來做個紀念。」
誤會解開了, 我和凌懷留了個微信, 然後傅崢就把人綁走了。
據說,後來傅崢非要讓凌懷給他寫情書, 凌懷不樂意, 兩人還吵吵鬧鬧了好久。
我把後續當成段子講給季槐序聽。
然後被人壓在了書房的桌面上。
他一邊解釦子, 一邊壓着我,最後用毛筆蘸着水,一點一點地在我身上寫情詩:
【只願君心似我心, 定不負相思意。】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
而我只能哭着罵他:「王八蛋!」
他喘息着應着:
「嗯。」
「王八蛋也愛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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