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款丟失,我給導員老婆伺候月子

班長方苗放在宿舍裏的捐款丟了。
恰逢被捐款的同學心臟病復發,卻因爲錢不夠無法做手術,死在了醫院。
那個週末只有我在宿舍,他們便篤定是我偷了錢,紛紛指責謾罵我。
「還說沒偷錢?你突然從哪來的錢買新款羽絨服和手機?」
方苗更是在我的牀鋪底下翻出了幾張人民幣。
情緒激動的家長不由分說,對我拳打腳踢。
拉扯之際,我的後腦袋撞到了牆角,一命嗚呼。
因爲怨念,靈魂飄在空中,我看到人羣散去後。
方苗偷偷拿出新買的大牌包,拍着心口說:「幸虧找了個替死鬼。」
重來一世,我想到輔導員的老婆要生孩子了。
趕緊自告奮勇地說:「導員,我考過月嫂證,我可以免費給您夫人做月嫂。」

-1-
在宿舍醒來的時候,正是週六的早上。
我摸着後腦勺,那裏還在隱隱作痛。
上一世,班長方苗呼籲大家給患有心Ṭų³髒病的同學許冰捐款。
不止我們班,整個年級都很熱情。
大家整整捐了三萬塊。
她把這些捐款取出來,當着室友們的面,把包着錢的報紙放進她的衣櫃。
還說:「等我約的那個幾十萬粉絲的博主來了,我要親手交給許冰,有個儀式感,到時候也算是給咱們學校做正面宣傳。」
可就在週末,許ṭüₛ冰突發心臟病住院時,方苗卻聲稱錢都被偷了。
許冰因無錢交手術費,來不及醫治,死在了醫院。
她爸媽聽說錢放在宿舍被偷,直接殺了過來。
那兩天,宿舍四個人,都有人能夠做證有不在場。
只有我一個單身的閒人,在宿舍刷劇。
他們便認定是我偷了錢。
他們激動地衝進來時,我甚至沒有機會爲自己辯解。
我的手機被摔在了地上,摔碎了屏。
衣服被扯得七扭八歪,內衣肩帶都被扯出來了。
我大聲喊:「你們不信可以報警!憑什麼說是我偷的,你們哪隻眼睛看見的!」
許冰弟弟把我的新羽絨服從衣櫃裏拿出來,說:「這是外國的名牌羽絨服,要大幾千。還有你那個最新款手機,要上萬塊。你一個學生,哪來那麼多錢!肯定是偷了我姐姐的救命錢!」
我嗓子都喊啞了:「衣服是我表姐送我的,手機是我自己攢錢買的。」
他上來就給我了我一巴掌,扇得我的腦袋直嗡嗡。
「你們這些個女大學生,總想不勞而獲。不光靠男人,現在還偷拿我姐姐的救命錢!你知道我爸媽爲了我姐,付出了多少嗎?現在人死了,什麼都沒了!」
有同學見情況太亂,說要報警。
方苗趁亂去掀我的牀鋪,從底下翻出來幾張一百塊的舊錢。
她舉起來,嚷嚷着:「大家快看,就是於桃偷的。她把錢藏在這裏了。」
這下,許冰家人更激動了。
一齊上來推搡我。
我撞到了後腦勺,當場就昏迷了,送去醫院也沒搶救過來。
等再次醒來,回到了週六早上。
方苗去銀行取錢,馬上就要帶着錢回來了。
而宿舍的另外兩個人在做出去的準備。
她們都有男友,說起來,可以說兩天都在一起。
我在本地,沒有親戚,又剛跟異地戀男友分手。
不太可能有人給能給我做兩天的不在場證人。
我抓着頭髮,想啊想。
忽然,我想到了,輔導員趙澤的老婆文靜姐要生孩子了。
沒記錯的話,今晚就生。
我趕緊跑到陽臺,給導員撥去了電話。
「導員,您夫人是不是要生孩子了。我有月嫂證,我給您家做月嫂去吧!」

-2-
「啊?」導員聽了我的話,非常震驚。
「於桃同學,你雖然保研了,現在不忙,但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考月嫂證啊?難道你研究生畢業了,想去當月嫂?」
我趕緊說:「導員,技多不壓身嘛。再說了,現在工作這麼難找,咱專業又不是大熱門,即便是研究生,也未必能找到多好的工作。我報研究生也不過是權宜之計。這些年,我考了很多證,什麼注會、教資、駕駛證、心理諮詢師、營養師證……」
導員被我說蒙了。
「等一下,於桃,你哪來得這麼多精力啊?」
「嗨,都是爲了就業做準備嘛。導員,夫人是不是已經進醫院待產了,我馬上出發去醫院。」我着急得不行,再晚一點,這宿舍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導員卻說:「不行!哪能讓你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給我家做月嫂?再說,我已經請了月嫂了。」
「哎呀,導員,你就讓我去吧,哪怕就兩天呢,我不收錢都行。你不知道,現在的月嫂行業水很深的。她跟你說有七八年經驗,沒準就拿你家孩子做練手呢。
「現在月嫂行業很賺錢,好些人都往裏面扎猛子似的進,可水平參差不齊。你們不能拿孩子冒險吧?」
導員被我說動了,問:「是嗎?我們還是找的大品牌的月嫂機構。」
我補充說:「什麼品牌啊,都一樣。不一樣的,就是價錢更高。導員,去年暑假,趕上我表姐生孩子,我就幫着一個來月,開學了我纔回來。我表姐都捨不得我。」
「是嗎?那要不這樣吧,你就來兩三天,給我看看我找的這個月嫂專業不專業就行了。我按照月嫂工資按天給你結算。」
兩三天,只要把週末包含在內,就足夠了。
「成交!」
我趕緊收拾東西。
剛出宿舍的時候,差點撞上從外面回來的方苗。
她拎着一個口袋,匆匆忙忙的。
見到我,把口袋往背後藏。
我猜測是她買的名牌包。
我故意問:
「苗苗,這是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怎麼還不讓我看啊?」
「沒什麼,沒什麼。」她着急回去,都沒看我帶着書包出門。
算了,反正這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栽贓到我身上。

-3-
當天晚上,文靜姐就生了孩子。
他們找的月嫂手忙腳亂,給孩子拍嗝的時候,孩子都吐奶了。
這一看就是沒認真練過,手法都不對。
「我來吧。」
我看不過去,把孩子抱了過來。
我這手法帶我侄子時已經練出來了。
我把孩子照顧得很好,導員和他老婆都非常滿意。
連月嫂都在旁邊跟着我學習。
我還給文靜姐通乳,那手法,那效果,讓這位姐姐十分滿意。
一晃週末兩天就過去了。
導員一家已經離不開我了。
臨出院時,文靜姐怕我走了,月嫂一個人,她不放心。
跟導員說了好幾遍,一定要多留我幾天。
導員沒辦法,說:「那就跟我們一塊回家吧。」
我跟着導員去了他們家,和月嫂住在一個屋。
這天,寶寶剛喫完奶,睡着了。
我也趁空檔時間趕緊眯一覺。
剛睡着沒一會兒,就ťū⁶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是方苗打來的。
一上來就質問我:「於桃,你爲什麼偷了咱們給許冰的捐款!她現在病發,在醫院等着錢救命呢。你趕緊還回來。」
該來的終於來了。
我說:「方苗,捐款在你那裏放着,我怎麼偷啊?再說了,這兩天,我都沒在學校。」
「你胡說!宿舍四個人,其他兩個人週末都去找男朋友了。我更不用說了,最近工作都要定了,我忙着實習呢。就你一個閒人。
「而且,你衣櫃裏有新款的羽絨服,我查過了要大幾千。你Ṭű̂₊自己哪有那麼多錢買這麼貴的衣服!肯定是偷的我放在宿舍裏的捐款的錢!」
所以,上一世,許冰弟弟會去開我的衣櫃,是方苗提前告訴他的。
那個Ṭųₚ大鵝羽絨服確實不是我自己買的。
是之前我給表姐看孩子,沒收她的錢。她爲了感謝我,託人給我代購回來的。
昨天剛剛收到。
我還沒捨得穿,暫時放進衣櫃保存。
可方苗,卻拿它說成是我偷錢的證據。
估計就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翻了我的東西。
還把藏在了我的牀鋪下面。
難怪上一世,我怎麼跟方苗解釋,她都不聽。
死後才知道,她是給自己找替罪羊呢。
我不緊不慢地說:「行吧,你不是不信我嗎?那就找導員理論理論吧。」
我聽到那頭有人着急地說:「不好了,許冰她……」
「許冰怎麼了?」
「不行了。她爸媽聽說錢被偷的事,現在正往宿舍這邊來呢。」
方苗急了,在電話那頭大喊:
「於桃,就因爲你偷了錢,許冰沒錢治病,現在她死了,被你害死了!你趕緊回來,許冰家人過來要找你,你得在這等着!」
我傻嗎?去那等着被不分青紅皁白地人打?
我看了看月嫂抱起剛睡醒的寶寶哄着。
說了句:「沒空。」

-4-
導員在休產假,這幾天忙着買菜做飯,給他老婆熬下奶湯。
這會兒正出門買菜去了,這會兒不在家。
我的手機響個不停,乾脆關機。
文靜姐聽到我剛纔在打電話,問我:「小桃,是不是學校裏有什麼事啊?你趕緊回去吧,我看月嫂這幾天也熟悉了。」
「沒事兒,就算有跟我也Ṫŭₙ沒關係!」
「到底什麼事啊?我聽給你打電話的人情緒好像很激動。」
我想早晚她也得知道,乾脆告訴她。
「週末這兩天,我們宿舍方苗丟東西了。問是不是我偷的。奇了怪了,我人都不在,怎麼偷啊!」
文靜姐問:「她不知道你不在宿舍嗎?」
我搖搖頭:「可能不知道吧,我出門的時候,她慌里慌張的,我沒來得及說。」
她安慰我:「沒事,到時候要是問起來,我和你們導員都能替你做證。」
「謝謝文靜姐,你在坐月子呢,就別操心這些事情了,影響心情。」
我知道剛生完孩子的人情緒會不好,所以我沒告訴她死人的事。
導員急匆匆趕回來,一進門,就說:「學校有急事,我得出去一趟。於桃……算了,你先不用去,等我的信吧。晚飯,我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回來,要是趕不回來,於桃你幫着去門口的那家飯店買一些。」
他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文靜姐納悶:「是因爲你們宿舍人丟錢的事嗎?這是丟了多少啊?」
我搖搖頭。
「文靜姐,相信導員會處理好的。」
一下午,我都在關注班級裏羣的消息。
可是,出奇的安靜。
沒有一個人在裏面說話。
我又翻了翻校內網站和各種論壇,仍然沒有一點影子。
這事不小,怎麼會這麼安靜。

-5-
一直到晚飯時間,導員都沒有回來。
我沒去外面飯店買菜。
而是親自下廚做了一桌飯菜。
正喫着晚飯的功夫,宿舍裏另外一位室友王意含給我打來了電話。
「於桃,你在哪啊?怎麼還不回來?」
「我在外面有事,怎麼了?」
「今天許冰的家屬過來了,進來就又打又砸的,砸壞了好多東西。」
我知道許冰的家屬,得知許冰因爲錢不夠無法手術一時氣憤,可是,他們不該亂砸東西啊。
「許冰他弟還把你衣櫃裏的東西都拿出來了,他說你用他姐姐的救命錢買了好幾千塊的羽絨服,要把衣服燒給許冰。」
我生氣地說:「他憑什麼拿我的東西,我人都不在宿舍,他們憑什麼賴到我頭上?」
王意含那頭亂糟糟的,背景很吵。
她都快哭了:「於桃,上週末,我和樂雅彤都不在,雅彤到現在都沒回來。估計是聽到動靜,不敢回來了。
「方苗說只有你在,你卻說不也不在。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你拿的,你跟他們說清楚就好了呀!你趕緊回來看看吧,他們現在在拿剪刀剪你的被褥了。再晚回來,你的東西就被他們砸完了。」
「那我就報警!」
「不要報警!」王意含急得大喊,「方苗說了,學校封鎖了消息。這事要是傳出去,對咱們學校影響不好。她還說,要是誰報了警,就延期畢業。於桃,你保研了沒有後顧之憂了,可是我們還在找工作呀,沒有畢業證就完了。」
怪不得羣裏和學校論壇裏這麼安靜。
像是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可學校怎麼能這樣,爲了自己那點名聲,任由這些蠻橫無理的家屬這麼鬧?難道我這個無辜學生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我問她:「導員呢?」
王意含告訴我:「導員和學習領導在安撫許冰爸媽。可是許冰弟弟不知道怎麼知道的消息,帶着一幫親戚來了咱們宿舍。現在導員的電話打不通,他們說你要是不回來,就把咱們宿舍都砸了。」
我又問:「方苗在幹什麼?」
「她說去找導員,現在還沒回來。現在宿舍裏就我一個人看着,我很怕他們砸了我的東西,怎麼辦啊?於桃?」
我告訴她:「那幫人是瘋子,你先從宿舍出來吧,千萬別跟他們起正面衝突。我在教職工宿舍這邊等着你,等導員電話通了,再想辦法。」

-6-
王意含平時就很膽小,跟我關係也不錯,現在宿舍就剩她一個人。
我怕許冰她弟弟瘋起來傷及無辜。
我藉口同學找我拿東西,下了樓,在樓下等着王意含。
琢磨着晚上讓她和我跟月嫂擠一擠算了,等導員回來一定要讓他允許我們報警。
必須得把許冰她弟弟那幫親戚從我宿舍裏趕走。
我在路口焦急地等着,忽然不遠處呼呼嚷嚷跑來好幾個人。
我抬眼看過去,爲首的那個不就是許冰她那個蠻橫無理的弟弟嗎?
他,怎麼來了?
……
我心想不好,一定是王意含把我暴露了。
萬萬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出賣我。
我想躲,可許冰她弟弟已經認出了我。
「她在那!快去堵住她!」
幾個粗俗的男女朝我圍了過來。
許冰弟弟幾步跑到我跟前,按住了我的胳膊:「你就是那個偷我姐救命錢的人?家人們,她竟然躲在這裏,這次千萬別讓她跑了!」
他們嘴裏罵着。
「你個小偷,拜金女,我們家許冰都是因爲你還沒命的!」
「你偷了我姐的救命錢,去買幾千塊錢的羽絨服,你想錢想瘋了吧?」
他們按住我的胳膊不讓我動。
還搶了我的手機。
「這是新款蘋果手機,要一萬塊錢。你一個學生,哪來這麼多錢?肯定也是用偷的錢買的!」
我喊道:「你胡說!把手機還給我,聽見沒有?」
「哼!這本來就該是我姐的!現在她死了,這個就得歸我!」
我拼命掙扎着,可他們手勁兒太大,我根本掙脫不開。
我看向了不遠處躲在角落裏的王意含,喊她:
「你爲什麼要出賣我?我根本沒偷那錢,是方……」
忽然有人扇了我一個嘴巴,打斷了我的話,打在了我的牙齦上,嘴裏滿是血腥味。
「你就應該去給許冰償命!憑什麼你要活得這麼好?讓我的表妹死在冰冷的醫院裏,啊?
「跟她廢什麼話!我媽說了,要是學校不給賠錢,就讓偷錢的人陪!十萬二十萬的,總之必須得賠!」
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
許冰她的家人根本不就是爲她討公道。
她的心臟病從很小的時候就有,如果只是靠着這點捐款就能治癒,那過去的二十年,他們爲什麼不給許冰治?
難道這麼多親戚,湊一湊都拿不出那三萬塊錢來嗎?
今天是方苗好笑地給許冰捐錢,如果她不做這個事呢?
許冰還是會病發。
那他們還會訛我,訛學校嗎?
他們把我按在地上,扯我的外套,翻我的兜,想要找出哪怕一點錢。
我氣得大喊:「你們就是一羣強盜!」
「你閉嘴!」許冰弟弟又給了我一拳,正好打在我的肚子上,疼得我蜷縮在地上。
就在我無比絕望的時候,一位滿頭銀髮的奶奶路過。
見到他們一羣人押着我,喊道:「你們在幹什麼?放開那個姑娘!」
我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沒有抬頭看,只是竭盡全力在喊:「快報警!」
奶奶不卑不亢。
「姑娘你別害怕,我馬上報警。竟敢有人在校園裏行兇,真是無法無天!」
老太太拿起電話就打。
許冰弟弟終於意識到了問題,鬆開了我,去搶奶奶的電話。
但是那邊,已經把電話撥出去了。
掛掉電話的瞬間,許冰弟弟把奶奶推倒在地。
老太太年歲已高,被推倒就起不來了。
她的電話也被甩到一旁,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什麼,誰都聽不到。
許冰弟弟着急地衝着那幫人喊:「快去把電話掛斷了,快去呀!」
我那個急啊!
顧不得自己肚子疼了,咬着牙,使出喫奶的勁兒,從地上爬起來,半跑半爬去搶手機。
就在這時,我聽到老太太喊:「要殺人啦!我在 A 大教職工宿舍!」
全部的人都被這一幕驚訝住了。
包括我。
這老太太嗓門真洪亮。
短短几個字就像是志願軍衝鋒的號角。
好了,這下好了,有救了!

-7-
一個矮粗矮粗的男人跑過去,把手機踢了老遠,還踩了好幾腳。
可沒用,電話那頭的警察已經聽清楚了關鍵信息。
最晚,十分鐘就會趕過來。
只聽許冰她弟罵了幾句。
「他孃的,老不死的東西。有你什麼事!」
他過去踢了老太太一腳。
纔對那些人說:「快走!警察來了麻煩得很!」
回頭看我:「臭婊子,算你走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的信息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你還要在這個學校讀三年研究生,你給我等着!」
我不久前買的手機還在他們手裏。
他也沒有要還的意思。
幾個人朝着遠處跑去。
剛剛積攢起來的力氣一下子全部泄了出去,我感覺全身骨頭都散架了一般。
肚子攪着疼。
不遠處老太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怕她有事,喊着:「奶奶,奶奶你怎麼樣?
「奶奶你堅持住,警察一會兒就來了。」
……
終於有人發現了我們,和警察前後腳趕來幫忙。
我這才知道,這位老太太是我們學校爲數不多的八十歲以上高齡的院士之一。
許冰親戚踢的這一腳,給老太太踢的肋骨骨折了,又傷了她原本就做過手術的部位。
她本就年歲已高,筋骨脆弱,是校園裏老師當中都很受尊敬的那類人。
這次,不光她家裏人,就是學校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8-
我也被送到了醫院。
導員來的時候,我ṱůₑ剛剛在急救室拍完片子。
他黑眼圈很重。
見到我,眼神中滿是抱歉。
「我和院裏領導跟許冰爸媽聊到很晚,沒想到她還有親戚去你們宿舍鬧事!
「我趕去宿舍的時候,同學說看到王意含帶着人往職工樓那邊跑,我當時就覺得不對。給我急得不行,還是來晚了一步。
「於桃同學,你放心,這事我來處理,一定不會放過那幾個人!」
我其實沒什麼ťű⁰大事。
就是被他們拽過的胳膊,和踹過的肚子受了皮外傷,還有些疼。
警察也已經瞭解了情況。
如果單單是我,未必會有這麼大的動靜。
關鍵是那位院士。
我問導員:「那個奶奶,怎麼樣了?」
他嘆了口氣:「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院領導現在都在那邊,本來學校想把這事壓下來。現在,鬧大了。
「張院士的家屬說如果不給那幾個嚴肅處理的話,會聯繫媒體曝光。
「本來方苗組織捐款這事,是個善舉。沒想到最後弄成了這樣。
「警察明天還要去你們宿舍調查捐款被偷的事,你肯定不是。可你們宿舍除了方苗,另外兩位都有人證明那兩天不在啊。這事真是奇了。」
我看着導員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提醒他道:「有沒有可能監守自盜呢?」
「你是說方苗自己偷的?不應該啊。她身爲你們班班長,自發組織給許冰同學捐款,動作搞這麼大,是爲了自己花這錢?怎麼都說不過去。
「不過,你爲什麼會這麼說?是不是有證據?」
我怎麼可能有證據。
上一世,也是在死後纔看到方苗偷偷拿出了名牌包,自言自語的。
可現在,我並沒有看到她的包。
說不定趁着現在所有人都顧不上她,她早就轉移了贓物呢。
不過,我相信凡事只要做過必然留痕。
我問導員:「方苗說把錢放在了宿舍,誰看到了?
「我走的時候,她剛回去。我是沒看到。如果我宿舍其他人看到了,那就問問她倆有沒有看到裏面是不是真的裝着錢?
「或許她根本沒有把錢都取出來。」
導員揉着太陽穴:「你說的這些都只是猜測。算了,你先休息吧,這些事情明天我再細查。」
「哦,對了。」我想起從導員家出來之後,跟文靜姐和月嫂一直沒聯繫。
「我手機被搶走了,也聯繫不上文靜姐,我怕她們着急。導員,你趕緊回去吧,別跟文靜姐說我受傷的事,幫我找個藉口吧。
「她剛生完孩子,不能被嚇着。」
導員有些動容,他忙活了這大半天,晚飯都沒顧上喫。
事情一波接着一波,精神高度緊張,我提到他老婆,他臉上纔有了些血色。
「你這孩子也真是,自己遭遇了這麼大的事,還想着別人。」
他眼圈有些泛紅,扭過頭去擦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
導員走後,急救室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我才感覺到後怕。
這一世,我雖然給自己找到了不在場的證明。
可還是被室友背刺,遇到了許冰弟弟。
他拽着我的衣領子的時候,上一世的慘痛經歷在我的腦海裏一一閃現。
如果不是我死命掙脫,抵抗,說不定還會經歷和上一世一樣的結局。
幸虧張院士突然出現,幫了我大忙,還叫了警察。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真心希望她能渡過這個難關。

-9-
第二天下午,我被轉入了普通病房。
同病房的人都在討論我們 A 校發生的事。
我才知道,這件事過去還不到一天就上了熱搜。
據說,最開始是被一個有幾十萬粉絲的 up 主報道的。
我問了同病房的人,這個博主就是方苗原本打算要找的採訪她的人。
「據 up 主所說,原本組織捐款的人是要等她來做單集採訪視頻的。結果,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現在她聯繫不到那個人,而是找到了她的一位室友。」
我好奇地湊了過去。
鏡頭裏,我的那位室友臉部做了特效,聲音也是用的假聲。
但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樂雅彤。
王意含口中說的,一直沒回去的那位室友。
鏡頭裏她說:「捐款這事,是班長帶的頭,但我們都是匿名捐的。
「可她卻說要等你採訪,當面把錢給許冰。那不就等於她想一個人出名嗎?
「我懷疑她的目的根本不是做好事,而是想借着你的名頭,自己做網紅!
「班長帶着錢回來那天,我的一位室友先出去的。當時她帶着幾件換洗衣服走的。我和另外一位同學也都先後離開了宿舍。
「所以,那天后來只有她一個人在宿舍。至於她有沒有把錢放在宿舍,那誰知道呢?」
視頻到這裏,關於室友的採訪就結束了。
我愣住了。
以我對樂雅彤的瞭解,她平時對室友一直都很冷淡。
誰都不願意親近,跟大家關係都很一般。
沒想到最先爲這件事主持正義的,竟然是被我一直忽略的她。
真的是人心難測。
我當作好友的王意含背刺我,而一直做旁觀者的樂雅彤卻是正義的一方。
up 主視頻的結尾,卡在要尋找班長那裏。
據她所說,她自從知道這件事開始,就跟班長失聯了。
她呼籲這位班長儘快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剛看完這個視頻就發現 up 主更新了新的視頻,就在一分鐘之前。
我和病友一起點開了最新發布的視頻。
這一條,竟然是在導員家裏。

-10-
而拍攝視頻的時間,就在一個小時之前。
導員還是告訴她們了。
鏡頭裏,文靜姐和月嫂非常激動。
文靜姐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月嫂一邊安撫她,一邊說:「小於這孩子是和我同一天去的醫院。
「是在週五的晚上。這孩子可真能幹,抱孩子,拍嗝,換尿布,都熟練得很,比我這個做了幾年的月嫂還能幹。
「昨天晚上,她說出去找同學,就一直沒回來。後來我們才聽說是被人打進了醫院。
「小於這孩子,真的是太倒黴了。這麼一個好孩子,現在被壞人誣陷,還捱了打。一想起來,我就…….」
月嫂和文靜姐一起哭了起來。
病友罵道:「這些畜生!怎麼亂打人,這麼無辜的一個孩子,竟然不分青紅皁白就打進了醫院。真是作孽啊。」
「我聽人說, 是個老師救了她。那個老師也被打了,現在還在搶救呢。」
「這些人是不是瘋了啊!如果沒有這個捐款,那孩子拿什麼治病呢?」
「他們那班長也是,你趕緊把錢給送去啊。說不定還能救下一個人,也就沒後面這糟心的事了。」
「她哪是做好事呢, 純純爲了出名!沒準那錢早被她自己花完了。」
我躺回到自己牀上,閉上眼睛, 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
我聽到病友問我:「小姑娘, 你是怎麼住進來的呀?你得了什麼病?」
我還沒說話。
另一個病友忽然說:「該不會,你就是那個被打的女孩吧?」
「不是吧?這麼巧!」
這時, 護士帶着警察來了。
讓我描述昨晚上行兇人的長相。
那張臉, 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他們是誰, 爲首的那個是許冰的弟弟,其他人都是許冰弟弟叫來的,應該都是親戚或者朋友。」
警察問:「你們之前見過?」
當然見過, 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
但我也只是說:
「我在許冰的家庭合照裏看到過。他們的下半張臉長得很像。」
……

-11-
許冰弟弟和那幫親戚很快就被鎖定了。
我的手機被找了回來。
他們故意傷人, 把院士打進了重症監護室, 要承擔鉅額賠償金。
並且將面臨被起訴。
將根據輕重判刑。
學校也從被動方轉成了主動方。
方苗躲在校外去了。
她誣陷我偷錢的事敗露了。
因爲害怕, 不敢露面。
學校以重大過錯爲由, 要延期發放她的學位證。
不得已,她回到學校配合調查。
警察出面, 很快查明瞭那筆捐錢的去向。
她只取出了幾百塊現金。
其他的錢都被她花了,買了名牌包。
她的本意也如樂雅彤所說, 捐款只是她想出名的由頭。
她沒想到許冰這麼快就發病。
想買名牌包背幾天, 再還回去的。
等藉着這次採訪出了名, 她就做網紅賺錢。
可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因爲害怕, 就誣陷我偷錢。
警察問我:「你有告她誣陷的權力,你告嗎?」
我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告!」
一個上輩子害我慘死,這輩子害我被打進醫院的始作俑者,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12-
案件受理期間, 我去看了文靜姐。
她出月子了, 精神好了很多。
她很爲我擔心,怕我被壞人打壞了身體。
我轉了幾圈給她看:「你瞧,我好好的呢。就是導員, 因爲我給你家做月嫂,他被學校批評了。」
文靜姐卻不以爲然:「嗨,學校那些老古董們!又沒有規定手機學生週末不可以做兼職。更沒有規定不能做月嫂啊!不用管他們, 隨他們去說,不會把你們導員怎麼樣的。」
「嗯。」我衝她笑了。
小寶寶也笑了。
學校爲了我的安危着想, 我提前搬進了研究生宿舍。
搬家那天,我看到了王意含和樂雅彤。
據說王意含的男友聽說了她背刺室友的事, 怕日後也遭背刺, 跟她分手了。
她的工作是男朋友介紹的, 現在也黃了。
她見到我, 想跟我道歉,可話到嘴邊, 又不好意思說了。
我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走到樂雅彤身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雅彤,有時候回學校看我啊。」
她冷冷地說:「看我有沒有空。」
一轉頭, 我看到她嘴角上揚。
哦,對了。
還有張院士。
她好人有好報,痊癒出院啦!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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