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清歡亦怦然

成婚當晚,我的夫君就奉命遠赴邊疆。
走時,他捧着我的臉親了一口說:「等我回來。」
然後就獨留我和一個奶娃娃在侯府大眼瞪小眼。
可誰知,一別兩年,季伏城凱旋歸京時,卻帶回了一個胡女。
好傢伙,這不是話本中的標配情節嗎?
於是我欣然接受,趁他還沒回府前就寫好和離書,準備一走了之。
但奶娃娃卻拉着我的衣袖,可憐兮兮地問我。
「我可以跟着你嗎?反正你也沒兒子,多我一個也不多。」
結果,我剛回我的郡主府,季伏城就跑到御前訴苦。ŧúₛ
說我拐了他的娃,還不要他。

-1-
我的皇帝舅舅爲了獎勵他的親親鎮北侯。
把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外甥女許配給了他。
起初我本是不願意的,因爲鎮北侯季伏城他是個鰥夫啊!
還帶了個娃。
我這年輕貌美地去給人當後孃。
這哪裏能行啊!
於是我便跑去和皇帝舅舅撒潑打滾。
然後,舅舅很大方地拿出幾張畫像讓我選。
第一個:風流成性的世家紈絝公子哥,府中通房兩隻手也數不過來。
第二個:手拿雙刀,頭婚還在的威武大將軍,就是長得青面獠牙,滿臉絡腮鬍。
……
越往後來看,一個越不如一個。
嚇得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抱着太后的腿就是嚎:「皇祖母啊!孫兒苦啊!從小就沒了娘,沒人疼也沒人愛~。」
太后點點我的眉心,笑盈盈地拿出一張畫像。
「喏!看看這張怎麼樣。」
我盯着畫像上的人看了看。
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好生俊俏的郎君啊!
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他多高啊?」
皇帝舅舅瞥了我一眼,語氣幽幽:「八尺有餘。」
我眼睛亮了亮。
「有錢嗎?養得起我嗎?」
「出身簪纓,功勳在身,潔身自好。」
好好好,非常不錯。
我看着畫像越看越滿意,小手一指:「那就嫁這個了。」
舅舅挑挑眉:「確定了?不反悔了?」
我昂昂下巴:「堅決不反悔,反悔是小狗。」
舅舅哦了一聲,補充道:「他就是鎮北侯季伏城。」
我:「……。」
「舅舅,您說,辛夷看起來像小狗嗎?」
我扯出諂媚的笑,指了指自己。
舅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輕哼了一聲。
「不像,下月二十八,成婚。」
說完便揹着手,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了。
色誘,這純純的色誘。
我嘆了口氣。
誰讓我是個小色胚呢!
成婚前,舅舅大手一揮,讓工部給我修了個很大很大的郡主府。
舅舅說,雖然要嫁人了,也得有個屬於自己的家。
這話說的,讓我感動地哇哇哭。
當然,肯定不是因爲這郡主府太豪華。

-2-
成婚當日,我是從皇祖母的慈寧宮出嫁。
皇后娘娘親自爲我梳髮。
梳着梳着便哭了起來。
皇后和我母親曾是閨中密友。
自我母親去世以後,她待我就如同親生的一樣。
坊間都說,這昌寧郡主位比公主,或者說勝於公主。
也的確如此,小時候,有什麼金貴有趣的玩意兒,都是我先挑。
我挑剩下的纔會被送去各宮的弟弟妹妹。
我看着銅鏡中淚流滿面的皇后。
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背。
「娘娘~辛夷出嫁是好事,莫難過了,日後您想我了,記得給辛夷遞信兒,辛夷也會常回來看您的。」
她抬手擦擦臉上的淚,哽咽着聲音說。
「哪有難過,娘娘這是高興,是開心,我們辛夷這個小頑皮終於長大了。」
說着說着她便垂着眉眼,思念起了我的母親。
「若平陽還在,她肯定比娘娘我哭得更厲害呢,辛夷要記得,就算你出嫁了,娘娘和陛下永遠是你的靠山,也定不會叫他人輕看了我們辛夷。」
我哽咽着聲音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的眼眶也不禁變得溼潤了。
我出嫁時,舅舅特意讓禁軍護送。
一路上,大紅燈籠開路,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八抬大轎轎子穩穩當當將我抬到了鎮北侯府。
下轎子時,我險些被沉重的婚服絆倒。
嚇得我險些喜帕落地。
好在一雙大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站穩身子以後,面前的人將手伸在了我的面前。
在嘈雜中,那道乾淨穩重的聲音給足了我安全感。
「牽着我,就不會摔了。」
我低頭透過喜帕的縫隙,看清了面前的手。
雖然不似這京中世家公子那般白淨光滑。
但帶着薄繭的手卻修長寬大,很是好看。
大手牽小手。
他捏了捏我的手,疑惑道:「手怎麼這麼小。」
這一句無關痛癢的感慨,卻讓我紅了臉。
我不自在地想要將手抽回來,卻不想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
男人的輕笑聲在我耳畔響起:「牽上了就不會鬆開。」
隨即便牽着我的手慢慢向前。
侯府門口的火盆燒得旺。
我有些不敢跨過去。
季伏城看出了我的窘迫。
二話不說。
直接單手摟住我的腰,一把將我提了過去。
我還未來得及驚訝,就被人穩穩放在了地上。
「走了,夫人。」

-3-
拜完天地,昌寧郡主高辛夷便成了鎮北後季伏城的妻。
喜房內,燭火搖拽着。
今日三更天便起了。
婚房內靜悄悄的,讓我一連打來好幾個哈欠。
困得我都睜不開眼睛了。
一個點頭,頭上沉重的鳳冠差點把我脖子給折斷。
這瞌睡打得,差點要我的小Ṫüₙ命。
突然,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
季伏城邁着沉穩的腳步慢慢向我走來。
挑開了我的喜帕。
我抬眼看去。
面前的男人,身上穿着和我同款的紅色喜袍。
英氣的眉眼,高挺的鼻樑下。
薄脣勾起一絲笑。
那模樣像極了一個男妖精。
看得我都有些呆了。
畫上看着已經夠好看了,但是如今看見真人我才真真兒覺得。
我舅舅的眼光還是非常不錯的,沒忽悠我,這的確是個絕色。
季伏城微微傾身,眼眸直直地看着我的眼。
「夫人對你的夫君可還滿意?」
我連忙避開他的眼神,紅着臉支支吾吾道:「還……還行。」
季伏城輕笑一聲:「那就好。」
他看着我頭上繁瑣的珠釵和發冠。
語氣溫柔:「重嗎?」
我點點頭,立馬抱怨道:「嗯~可重了。」
他被我的模樣逗笑了,無奈地搖搖頭,抬手取下了發冠。
又取下了髮釵,被盤好的青絲,瞬間鬆散在我的胸前。
他放下發冠後,轉身走向了桌前,端來了一杯酒遞給我。
「合巹酒。」
喝完酒後,我便去了耳室洗漱。
忙活了一天,脫下里三層外三層的婚服,我的背心都是溼的。
耳室內婢女早就備好了洗澡水。
等舒舒服服地泡好。
準備穿衣服時我纔想起忘記拿乾淨的裏衣了。
但是髒衣服我又穿不下去。
索性咬咬牙喚了聲季伏城。
「侯爺,侯爺。」
季伏城循身走了進來。
沒有絲毫忌諱地走到我身前,嚇得我連忙捂住胸口。
將自己埋在水中。
「你可以幫我拿件乾淨的裏衣嗎?」
他低頭看着我一愣,啞着聲音回了聲好。
可是遞來時卻沒給我拿小衣。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你忘記拿小衣了。」
季伏城蹙着眉頭不解道:「什麼小衣?」
「那個……肚兜。」
他笑了聲:「不穿也無妨。」
這話一出,我感覺我全身都在冒熱氣。
明白過來他的葷話,我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就要穿。」
他沒回話,只是笑着轉身。
緩步走向我的衣櫃,從箱子內翻了出來。
「想要什麼顏色的?」
我紅着臉,羞嗤道:「隨便。」
他給我遞來了一件嫩綠的小衣。
大手握着嫩色小衣,總有股說不出的……彆扭。
我連忙伸手拿過。
他抱着臂直直地看着我。
和我大眼瞪小眼:「你快出去。」
他轉過身。
我本以爲他要走。
結果他自顧自地解開了他的衣服。
精壯的腰身一覽無餘。
後背上猙獰的疤痕卻驚到了我。
待我反成過來,他竟直接跨進了我的浴桶。

-4-
溢出來的水嘩啦嘩啦地流淌了出去。
他這一舉動羞得我面紅耳赤。
人怎麼可以犯規到這個模樣。
浴桶內,我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美男沐浴還是很養眼的。
半晌過後,他洗完了。
直接站了起來。
差點把我嚇死。
連忙捂住了眼睛。
「你……你把衣服穿好呀!」
他沒說話,出了浴桶。
一會兒後,我身後響起他的聲音:「穿好了。」
我這才放下雙手。
他走到我身前,腰間的綁帶系得鬆鬆垮垮。
大半的胸膛露在空氣中。
這哪裏是穿好了呀!簡直不害臊。
他手裏拿着我的衣服:「夫人還要洗?」
我搖搖頭:「不洗了,你出去,我穿衣服了。」
說着我便伸手,想要奪過他手裏的衣服。
卻不想被他單手舉高。
我瞪了他一眼。
只見他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夫人今日累了,爲夫代勞好了。」
……
穿衣服時,他倒是很規矩。
大手環住我的腰身,將小衣背後的衣帶慢條斯理的繫好。
又親手幫我穿上了裏衣。
如果沒有那沉重的呼吸,還有那想要把我吞入腹中的眼神。
讓我膽戰心驚,他服侍地還是不錯的。
衣服規規矩矩地穿好後。
我正要走,卻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嚇得我驚呼一聲,連忙抱住他的脖子。
他將我抱向了牀榻。
高大的身軀將我困在身下。
猩紅的雙眼直直地看着我。
用沙啞的聲音詢問着我。
「我想親夫人,可以嗎?」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他就立馬俯身堵住了我的脣。
那模樣像是要把我喫了一樣。
我被他親得喘不過氣來,雙手無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我。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見他還要繼續時。
我連忙別過腦袋。
推開了他,抱怨道:「你重死了。」
他輕笑一聲。
直接握住我的細腰。
一個翻身,將我抱到了他的身上。
我的屁股下坐着的是他的腰腹。
「夫人倒是很輕。」
明明主動的是他,搞得我還不好意思了。
「該夫人親我了。」
他的聲音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
勾得我低下了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啄着他的脣。
火熱的目光就這樣看着我。
也沒有絲毫動作,讓我都有些不自信了。
「不是這樣……親的嗎?」
他笑了一聲,伸手扣住我的後頸。
「該這樣的。」
他像只狗似的,我的脣都被他啃腫了。
身上本來穿好的衣服早已鬆鬆垮垮了。
我有些埋怨地摸着脣:「你怎麼這樣呀~都腫了。」
他的手自顧自地遊走着。
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只是慢慢地,身上的衣服被褪地只剩下小衣。
待我反成過來,就連小衣都變得鬆鬆垮垮。
昏暗的燭光下,滾圓半遮半露。
如果光再亮些,肯定能看見我那紅得滴血的臉龐。
季伏城的身子是滾燙的。
將我壓在身下時,我明顯地感受到……。
回想起耳室的畫面。
我的身子不禁顫了顫。
出宮前,嬤嬤給我看來好多避火圖。
還貼心地提醒道:「侯爺是武將,萬不可什麼都由着他來,難受了一定要告訴侯爺。」
我連忙顫着聲音提醒道:「你……輕些,不能亂來。」
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成了聲好。
誰承想千鈞一髮之際。
房門外卻傳來了一陣焦急的聲音。
「侯爺,北境蠻夷來犯,八百里加急,陛下急詔。」
我不用看都能猜到,他此刻的臉肯定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我噗嗤地笑了一聲。
他報復似的低頭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咬得不算重,但還是有些疼的。
外面沒聽見回成,便敲起了門。
他拽過被子將我蓋住。
「等着。」
起身三下五除二穿上了衣物。
走向門口,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正當我以爲他不會回來之時。
過了許久。
他穿着甲冑又回來了。
單膝跪在牀前,捧着我的臉親了一口。
「等我回來。」
看着他這身裝扮我便知道,這是要出征了。
「要走了嗎?」
他點點頭。
我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季伏城,我等你凱旋。」
「好。」
走時,還順手將我那件嫩綠小衣揣進了懷裏。
我心裏暗罵了句登徒子。

-5-
季伏城走後。
這偌大的侯府便只剩下兩位主人。
一是季伏城的母親,崔老夫人。
二是季伏城四五歲的幼子,季知潯。
這崔老夫人出身博陵崔氏,嫁給季老侯爺後,一共誕下的三子。
個個人中龍鳳,那時的季家,是這望京城中頂頂好的豪門。
只是可惜,在季伏臣十七歲那年,季家滿門男丁戰死沙場。
獨留季伏城和崔老夫人一人撐起侯府。
在此之前沒人能想到。
握筆桿子的季家老三,有一天會棄筆從戎。
拾起父兄的刀槍,撐起這季家的輝煌。
成了令蠻夷聞風喪膽的玉面閻羅。
其實知道這些的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他。
十幾歲的年齡,父兄戰死,他卻沒有絲毫畏懼,堅定的選擇了他們未走完的路。
聽府中下人說。
崔老夫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小公子也被教養的很極。
想來我是不用太擔心和他們相處會有煩惱了。
但是我還是起了個大早,畢竟好歹是新婦第一天進門。
收拾好自己以後,便立馬去了老夫人的院裏。
見到老夫人那一刻,我愣了愣。
半百的年歲,她竟然滿頭華髮。
她見我進來,連忙笑着招呼我,和府中下人說得一樣,沒有絲毫架子。
敬過茶後,老夫人握着我的手滿臉愧疚。
「讓你受委屈了。」
我笑着搖搖頭,安慰着老夫人:「辛夷不委屈,侯爺爲的是這大燕的黎民百姓,辛夷該爲此驕傲纔是。」
老夫人滿意地笑笑。
連忙向小公子招了招手:「潯兒,快來,見過你母親。」
我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季知潯。
他走到我面前,小臉緊繃,大大方方地喚了聲:「母親。」
這小傢伙長得和季伏城有五分像。
但是他白白嫩嫩的,看得我真想上手捏一把,好好稀罕稀罕他。
而且一看這小傢伙就知道,長大後肯定是個很俊俏的小郎君。
不知道日後會引得多少小姑娘芳心暗許。
我向來喜歡好看的Ṱūₘ皮囊。
見着這小傢伙心裏美滋滋的,不用受生育之苦,就能有個這麼漂亮的兒子。
可真不錯。
我連忙從婢女手上拿過早就準備好給這小傢伙的禮物。
一個純金打造的金鎖項圈。
戴到了他脖子時。
還趁機捏了捏他的臉。
「喜歡嗎?」
軟呼呼的,手感可好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很喜歡,謝謝母親。」
老夫人在一旁笑着:「我們潯兒,日後也是有母親的孩子了。」
聽到這話,我看向季知潯。
只見他正在小心地打量着我,抿了抿脣。
從懷裏掏出了一枚玉佩遞給我。
「你的禮物。」
我一怔,連忙伸手接過,仔細地看了看。
玉佩泛着油光,想來是他的心愛之物,常常捏在手裏把玩。
我看着他緊張的模樣笑了笑。
摸了摸他的頭。
「謝謝潯兒,母親也很喜歡你的禮物。」
小傢伙的神情微微鬆緩,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然後轉身,規規矩矩地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
靜靜地看着我和他祖母聊天。

-6-
老夫人將家中管家的鑰匙還有季知潯一併交給了我。
自己則一個人在佛堂安心禮佛。
季知潯這個小傢伙,規矩聽話地簡直不像一個五歲的小孩兒。
嫁進來這一個月,他每日早早地來向我請安。
不睡懶覺,喫飯也不挑食,又有禮貌。
我都要稀罕死了。
這季伏城何德何能能生出這麼個神仙兒子。
人人都說後母難當,但我這後母當得可叫那個順心如意。
不過這夏日還好,但隨着冬日的到來。
每日要我一大早就起來梳妝。
可是得要我的命啊。
我本就是一個懶散的性子。
就連這府中庶務都交給了貼身的婢女嬤嬤打理。
但是季知潯吧!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要是叫他不來吧!這小傢伙沒準會覺得我不喜歡他,然後偷偷難過。
讓他來,我每日又睡不成懶覺,可苦惱死我了。
不過後來,我發現,原來每日犯困的不只是我。
一日,我在書房理着賬本,季知潯在一旁寫着先生布置的作業。
屋內爐火燒得暖洋洋的,我無意間竟然看見這小傢伙在打瞌睡。
於是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臉,他嚇得一激靈。
連忙坐地端正,繃着一張小臉繼續練着字。
我撲哧笑出了聲。
季知潯小心地瞥了我一眼,不知不覺小臉已經紅透了。
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我算是發現了他還是個極要面子的小盆友。
我坐到他身旁,歪着頭看着他,故意逗他:「潯兒,你既然喚了我母親,就要拿我當母親對待呀!別人家的小孩子,在你這個年紀,都會和母親撒嬌求抱抱的。
「可你跟個小大人似的,母親都好羨慕人家的~」
他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又繼續道:「在母親這裏,困了可以睡覺,累了也可以玩兒的。」
他點點頭,抿了抿脣:「嗯!」
「母親理了一日的賬,好睏呀~潯兒陪母親睡午覺,好不好呀~」
他捏着衣袍,小臉紅紅的。
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笑了笑,將他抱了起來。
他的小手連忙抱着我的脖子:「潯兒可以自己走的~」
「不要!母親就想抱着你。」
說完我便將他抱回了房間的牀榻上。
給他掖了掖被子,然後和他躺在了一塊兒。
不一會兒,懷裏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我們就這樣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下午。
等我醒來時,就見潯兒睜着大眼睛一直看着我。
看來是醒來挺久的了,但是一直也沒叫醒我,就任由我抱着他呼呼大睡,直到我醒來。
我抱着他,猛地親了一口:「潯兒真乖。」
第二天一早。
潯兒又一大早來和我請安。
這次,我索性將Ŧū́₊他抱上了牀,強迫他和我睡了一個回籠覺。
我醒來時,這小傢伙還睡着。
果然,這世上,沒有人會喜歡在冬天早起。
我躡手躡腳地起牀,等洗漱完。
便發現他正坐在牀邊自己給自己穿衣服。
我連忙上前摸了摸他的頭:「母親來給你穿好不好。」
他搖搖頭:「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那正經的小表情都快把我萌化了。
「潯兒,日後不用那麼早來給母親請安的,也不能早早就起來讀書練字,早上必須等天亮了以後才起牀。
「然後再來尋母親一起喫早飯,稍後呢~就和平常一樣跟着夫子學習。
「你現在這個年紀,要是睡不夠覺,以後會長不高的。
「你想以後長不高嗎?」
他連忙搖搖頭,滿臉拒絕。
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嗯!潯兒知道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真乖,起來洗漱吧!我們該用早飯啦!」
他連忙攏好衣物,邁着小腿就跟着婢女去耳室洗漱了。

-6-
隨着相處時間越來越長了。
我和潯兒默契地簡直不像話。
有時候他來尋我,見我還躺在牀上。
若他無事。
我拍拍牀榻,他便自覺地上牀,陪着我睡覺。
雨夜,電閃雷鳴之時,也會抱着枕頭來尋我。
告訴我,他害怕。
也會和我分享喜悅。
比如今日在課堂上,夫子誇他了。
或是堂測得了上等。
這時我總會獎勵他一個大大的親吻。
然後毫不吝嗇地誇獎他。
那時他總會翹着小嘴,一臉得意地又去告訴他祖母。
這纔是小孩子該有的模樣嘛~
年底時,季伏城寄來了一封家書。
筆鋒剛勁有力。
【君安,卿勿憂。】
雖然只有幾個字,但我卻將那行字看了一下午。
隨後的日子。
每隔一兩月。
邊塞回來地戰馬,都會遞來大大小小的捷報。
季伏城凱旋那日,是我們大婚後的兩年後。
望京城內百姓自發地沿街相迎。
我拉着潯兒站在城牆上。
看着歸來的大軍。
潯兒眼眶紅紅的,撇着小嘴。
兩年來的思念都迸發在這一刻了。
我知道的,他雖然從來不說。
但哪有孩子不想爹爹在身旁呢!
我摸摸他的小臉,安慰道:「你爹爹打得蠻夷再也不敢進犯,以後他都會在京中陪着我們。」
他抬起頭,滿臉驚訝:「真的嗎?」
我點點頭:「當然是真的啦!」
隨着大軍進城,我們身後傳來熱烈的歡呼聲。
季伏城還要進宮接受封賞。
想來得晚間纔會歸家。

-8-
但當我牽着潯兒歸家時。
侯府門口卻站着一隊人馬。
爲首的那個見我回來,連忙上前行禮。
「屬下見過郡主,屬下是侯爺的副將。」
我點了點頭:「你們是在這兒等侯爺回來嗎?」
副將搖搖頭。
「侯爺吩咐末將阿爾娜姑娘送來侯府。」
我蹙着眉頭,滿臉疑惑。
只見身後的馬車走下一位靚麗的姑娘。
看模樣成當是邊塞的胡女。
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你便是季侯爺的夫人?長得可真漂亮。」
我蹙着眉頭沒搭她,轉頭看向副將:「什麼意思?」
副將支支吾吾半天:「這……阿爾娜姑娘是……是侯爺的好友,對!好友!」
我看着他這心虛的模樣,被氣得笑了一聲:「好友?」
潯兒見我這模樣,連忙拉拉我的衣袖。
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他的頭,拉着他便進了侯府。
身後的一羣人面面相覷。
拿我當三歲小孩忽悠呢!
還好友。
誰家好友從邊塞千里迢迢跟着回來,還專門派人護送帶回家啊!
我喝了一口水,冷靜了片刻。
好傢伙,這不是話本里的標配情節嘛!
凱旋而歸的將軍從邊塞帶回來一個真愛。
然後對原配妻子,虐身又虐心。
不是我小氣。
我這個人,向來霸道,我的就是我的,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讓我分享出去。
是萬萬不能的。
更不要說是夫君了。
我辛辛苦苦在家給他養兒子,轉頭來,還給我弄個女人回來。
這擱誰誰願意啊!
簡直氣煞我也。
我嘭的一聲放下茶杯。
風風火火地去書房寫了封和離書。
不對!是休書。
我要休了季伏城!!!
寫完後,我便連忙回房吩咐人收拾着東西。
這時,潯兒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
拉了拉我的衣袖:「母親是要走嗎?」
我頓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卻不想他又問了一句。
「我可以跟着你嗎?母親沒有親生孩子,反正多潯兒一個也不多。
「潯兒很聽話的,一定會努力讀書,長大後考取功名,給您養老。」
許是怕我拒絕,又繼續補充道。
「潯兒喫地很少,也不用穿新衣服,還可以替同窗抄書掙錢,養母親的。」
我被他逗地一樂。
捏了捏他的臉。
我幫季伏城管了兩年的家,拐他一個兒子也不過分。
索性大手一揮。
帶着潯兒一同去了我的郡主府。
推開郡主府那一刻,潯兒目瞪口呆。
我叉着腰,彎腰看着他:「潯兒,母親可是昌寧郡主,纔不會讓潯兒沒飯喫,沒新衣服穿的。」
他重重地點點頭。

-9-
當夜,郡主府的門被人重重地敲響。
府中地管事連忙向我稟報:「郡主,侯爺來了。」
我在軟榻上,換了個姿勢繼續看着話本。
懶洋洋地回了句:「不見,把門關好。」
不一會兒。
管事又氣喘吁吁地來稟報:「侯爺他,他爬牆。」
「把他給我叉出去。」
管事擦擦冷汗,顫顫巍巍出了房門。
「把門關好,別來煩我了。」
沒一會兒。
我的房門又被人推開了。
我煩躁地開口:「不是說,別來煩我了嗎?」
腳步在逼近,卻無人回話。
我放下話本。
抬眼一看。
便看Ṫü³見季伏城正站在我身前。
我看着輕笑一聲:「休書沒看見?」
他點點頭,答非所問:「爲什麼要休我。」
我沒好氣地輕哼一聲:「你不該問你自己嗎?」
「問我什麼?」
他一步步逼近。
我縮了縮脖子:「怎麼,那胡女還不能滿足侯爺?」
他突然笑出了聲:「原來夫人是醋了啊!」
我別過腦袋,不搭理他。
他直接掐住我的下巴,強迫着我和他對視:「阿爾娜是我的朋友,我和她沒有任何私情。」
我看着他疲憊的雙眼。
抿了抿脣,繼續道:「那她現在可住在侯府?」
「我明日便將她安排在另一處。」
我一把將他推開:「你還想悄悄將她養在外面?季伏城,當男人得坦蕩些。」
他踉蹌了幾步,捂住肩膀皺着眉頭嘶了一聲。
也沒有說話。
我動容地看了看他。
「你受傷了?」
他看着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模樣可憐極了。
讓我到嘴的狠話都說不出來了。
「快回去吧!找個大夫看看吧!」
他嘆了口氣:「夜深了,我有夜盲症,看不見,大夫也關門歇業了。」
「那你怎麼來的?」
他沒說話,只是捂住肩膀痛呼了聲。
然後抬手給我看手上的血:「夫人,傷口裂開了。」
我蹙着眉頭,算了算了。
拉着他,把他推搡到了牀榻上。
「把衣服脫了。」
他一愣:「我回來還未沐浴,等會兒可行?」
我被氣笑了:「你想得美,把衣服脫了,我重新給你包紮。」
他連忙脫下衣物,精壯有力的身軀。
又增加了幾道還帶着淡粉色的傷疤。
肩膀處包裹的白布透出了大片血色。
看得我倒吸一口氣。
他抬眼看着我,又低着頭,掩了掩衣物,遮住那些怖人都傷疤。
「嚇着你了。」
我坐到他身前,替他揭開白布。
裏面的傷雖然結了一層軟痂,但許是歸京途中一直穿着甲冑,軟痂周邊都有些灌膿了。
我蹙着眉頭起身,從耳室端來水,替他擦洗着周邊的血漬。
少時母親患病,我曾在太醫院拜了老院正爲師父,想着日後可以爲母親根治病痛。
所以我還算是半個醫者。
我從箱子裏翻出細刀,浸過酒。
將他面上的那層軟痂掀開,又用乾淨的紗布,擦去了周圍灌膿的血肉。
最後給他上了上好的金創藥。
「回來的時候怎麼不請太醫看看。」
「述職時,陛下高興,將我留了許久,結束時,天色已暗,便想着快些回來見你。」
我纏繞紗布的手一愣:「是趕回來見那胡女,怕我欺負她吧!」
他低頭輕笑一聲,抬手握住我的手。
「冬日時,我軍同蠻夷大戰,我重傷昏迷,被將士們藏在自己的屍體下,是她從死人堆裏將我刨了出來。
「我贈他金銀感謝她,她都不要。
「她只是讓我回京城時,能帶她一起。
「她說她少時有一喜歡的兒郎,那兒郎說他來自望京,所以她央我能帶她來望京。」
我抿抿脣,沒說話。
「是我做得不對,沒有提前告知你,讓你誤會了。
「林副將也是,解釋都不會,害我夫人誤會我,我回去一定狠狠罰他。」
我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有你這麼做侯爺的嗎?這麼小氣。」
他笑笑:「嗯,我肚量小,夫人宰相肚裏能撐船,所以能原諒我嗎?」
「看你表現嘍。」
哼!他離家兩年,就帶回一封報平安的家書。
誰家做夫君的是這樣的呀!
爲他包紮好,見他坐在我牀上一動不動。
「包紮好了,你還不走?」
他看着我:「我無家可歸,母親說不把你帶回去,也不要回家了。」
我被氣笑了,敢情在和我耍無賴啊!
我懶得搭理他。
ẗűₔ轉身就走。
卻不想被他拉住了手腕。
一下子帶到了懷裏。
「你幹什麼?」
他沒說話,在我的頸窩蹭了蹭:「夫人大人有大量,收留爲夫一晚吧!」
我嫌棄地推開了他:「你臭死了,別蹭了。」
他連忙鬆開了我。
我起身吩咐着婢女抬水進來。
浴室裏,季伏城疼得連帕子都拿不起來。
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我無奈,只好當個搓背的嘍。
這傢伙也不害臊,搓完背,還看着我。
我帕子一丟,羞地臉都要紅透了。
「剩下的自己洗!」
他看着我,抿了抿脣:「傷口沾水,會疼。」
我無奈,紅着臉,閉着眼草草地給他擦了擦。
擦着擦着,他的胸腔微微震動。
我抬頭一看,這傢伙正憋着笑。
敢情故意逗我呢!
我帕子一下丟在了水裏,轉身就走。
他連忙從浴桶跨出來,穿上衣服追上了我。
連衣帶都沒繫好,屁顛屁顛地跟在我身後。
「夫人我錯了。」
我伸手推開了他:「離我遠點!」
他張開雙手:「洗乾淨了,不臭了,和你一樣香香的,你聞聞。」
「我不聞!」推着他就往門口走。
「去找你兒子睡!」
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許是怕我再次惱了,他站在門外站了許久,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去找了潯兒。

-10-
我半夜時睡得舒舒服服。
卻不想一個小身子,鑽進了我的懷裏。
不用猜都知道是潯兒。
我捏捏他的耳垂:「怎麼來尋母親了?」
他在我懷裏蹭了蹭。
「潯兒不喜歡和爹爹睡!他胳膊放我肚子上,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我笑笑,沒有說話。
抱着潯兒一夜無夢。
等第二日起來時。
季伏城又一大早便被詔去了宮中。
舅母也遞來信兒。
說今日宮宴。
慶祝大軍凱旋。
晚間,我牽着潯兒的手,去參加宮宴時。
潯兒滿臉好奇地問我:「這便是母親長大的地方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算是吧!母親小時候住過好多地方呢。」
我的父親也曾是邊關守將。
兒時常常和母親一同去邊關看望父親還有將士們。
所以比起那些閨中女子,我還是去過很多地方的。
只是可惜,我八歲那年,父親戰死沙場。
自那以後母親鬱鬱寡歡,一病不起。
在母親去世後。
我便被舅舅接來宮中,養在皇祖母膝下。
再也沒有人帶着我也同去看大好河山了。
我嘆了口氣,摸了摸潯兒的腦袋。
「走吧!你爹爹還有那些將士等着我呢!」
談話間,季伏城正站在我們前方。
大喊了一聲:「潯兒,爹爹來接你了。」
張ṭŭ̀₎開雙臂等着潯兒奔向他。
潯兒頓住身子,站在原地,拉了拉我的手,看着我。
我笑了笑,無奈地搖搖腦袋。
「去吧!」
他連忙露出笑,歡天喜地地跑過去,抱住季伏城的脖子。
季伏城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單手抱在懷裏。
我看他這模樣,哪裏像是受傷了連澡都洗不好的模樣啊。
慣會裝可憐博同情。
我走過去瞪了他一眼。
輕哼了一聲,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向前走着。
他也是臉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見我不搭理他,也不在意。
上前一隻手摟着我。
一隻手抱着潯兒,就這麼大步大步地走着。
宮宴熱鬧極了。
席面上,季伏城對着這個大人一杯,對着那一個大人一杯。
酒倒是喝高興,至於這傷嘛!看來是不想好了的。
衆人酒過三巡以後。
我看着季伏城踉踉蹌蹌地走向舅舅,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
我連忙上前,怕他衝撞了舅舅。
卻不想他竟一屁股坐在舅舅腳邊訴苦。
「陛下,伏城出征兩年,冷落了郡主,郡主生氣了,回家時竟然發現郡主要休了臣。
「臣心裏難受啊!」
我抽抽嘴角。
這潑皮無賴。
簡直比我更勝一籌啊!
舅舅別過腦袋當沒聽見。
擺擺頭:「你們的家事朕管不了,朕也聽不見。」
我噗嗤地笑了一聲。
舅舅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我連忙上前拽起丟人現眼的季伏城。
季伏城半個身子都趴在我身上。
壓得我一踉蹌。

-11-
宮宴散了以後,我本是帶着潯兒要回郡主府的。
卻不想,季伏城的副將,直接把季伏城扛上了我的馬車。
我看着醉酒的人,沒好氣地踢了一腳。
潯兒偷偷地捂嘴笑。
我以爲他是在笑他父親丟人。
結果後來才發現。
是季伏城佯裝醉酒被這小傢伙發現了。
但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因爲這廝已經在我牀上怎麼也賴着不走了。
我氣急了。
指着他就是罵。
「你堂堂一個侯爺,怎麼還騙人啊!虧我還辛辛苦苦地給你準備醒酒湯。」
他接過湯大口大口地喝。
握着我的手:「醉酒是假,但這酒是實實在在地喝了的,還是夫人關心我。」
說着說着便蹭着我。
「夫人,該換藥了。」
還未等我答成,見他就已經老老實實地把衣服脫了。
我無奈只好去拿藥。
等換好藥,他慢悠悠穿衣服時。
我竟發現一抹熟悉的綠滑落在牀榻。
待看清時,我簡直是要炸毛的程度。
「季伏城!你混蛋!你登徒子。」
他不在意地拿起我的小衣,又揣進了懷裏。
我氣得想要上前搶。
卻不想被他一把抱在懷裏。
我咬牙切齒:「東西還我!」
「髒了,不能穿了。」
「你……拿我小衣幹了什麼。」
他輕笑一聲,湊到我耳邊說了一句。
我瞬間面紅耳赤。
我掙扎着想要起來。
卻不想被他牢牢地控在懷裏。
「別動了,夫人,我難受……。」
我簡直要被這混蛋玩意兒羞得抬不起頭了。
他趁機一把將我推向牀榻。
困在身下,拿被子將我蓋好。
然後自覺地抱着我。
「好了,睡覺了。」
我怎麼也掙不開。
今日跑上跑下,也確實累了。
索性窩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半夜迷迷糊糊之時。
腰間的手開始不老實了。
酥酥麻麻的觸感,摸得我癢癢的。
剛想扭着腰肢。
頭頂卻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夫人,我好想你啊~
「小衣都被我洗舊了。」
我又是個禁不住誘惑的。
就這麼半推半就。
這身上衣服都被這傢伙, 褪得鬆鬆垮垮。
邊親我, 邊嘀咕着。
「我們夫人長大了。
「知道心疼夫君了。」
……蠱惑的笑意下。
這話絕對不是字面意思。
我帶着氣故意咬了他一口:「那我可要好好!疼疼!你啊!」
他像是不知道疼一樣, 沙啞着聲音笑了笑。
「嗯~脾氣也大了。」
他像是不知道疲憊一樣。
窗外都在泛白了,他都沒有休息的意思。
我無力地推了推他:「混蛋!我不要了!」
「夫人不是說,要好好疼疼爲夫的嗎?」
我哼哼唧唧地扭着腰肢, 怎麼都不讓他如意。
最後他沒辦法,抱着我去了耳室。
洗了個澡……。
才放過我。
再次醒來時, 已是傍晚了。
身旁的人也不知所蹤。
我沙啞地喚了一聲。
季伏城身上還掛着水汽從耳室出來。
鬆鬆垮垮的衣襟下盡是曖昧的痕跡。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腦袋。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我身邊。
親了親我。
「都是你乾的,怎麼還不好意思起來了。」
我無力地瞪了他一眼。
他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12-
我不回去, 大的小的就都跟着我
天天待在郡主府也不是辦法。
府中還有老夫人呢!
總不能一直把她老人家一個人留在侯府吧!
在我準備收拾東西準備搬回侯府時。
和季伏城回來的阿爾娜卻來了郡主府。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抱歉,季夫人,是阿爾娜不對,讓你誤會了。
「我剛聽林副將說了,如果不是因爲我,你和侯爺也不會鬧彆扭, 季候爺是喜歡你的,經常和我提起您。」
說着反成過來又不對, 連忙擺擺手:「不是那個意思……哎呀!我也沒有經常和他聊天,季夫人您信我, 草原的兒女從不撒謊。」
她不好意思地說着。
我看着這大大咧咧, 坦然的模樣。
也知道這實在是我多想來。
我笑了笑:「他已經和我解釋清楚了, 是我誤會了你, 該我道歉纔對。」
她靦腆地笑了笑。
「解釋清楚了就好,阿爾娜不是壞姑娘, 不會破壞別人感情的。」
我點點頭。
「聽季伏城說,你來京是尋心上人的, 我可以幫幫你。」
她眼睛亮了亮。
連忙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
「我認識他時, Ŧũ̂ⁱ才七歲, 那時我和家人快餓死了,是他讓他孃親救了我們。
「他說他來自望京,我阿姆說了,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只是後來我再也沒見過他。
「但是我想着這恩是一定要報的,所以纔會來尋他。」
我看着這熟悉的玉佩。
「你心儀他?」
阿爾娜羞澀地低下頭:「他是我恩公,阿爾娜只想報恩。」
我將玉佩遞給了阿爾娜。
「這個人我認識, 只是他現在不在京中, 也早已成婚了。」
阿爾娜亮亮的眼神瞬間落寞了起來。
「那……他幸福嗎?」
我點點頭:「很幸福, 有愛他的妻子, 也有可愛的孩子。
「不過他要是知道他救下大女孩,健健康康地長大了, 會很開心。」
阿爾娜抿抿脣, 對我鞠了一躬:「謝謝,季夫人。」
我看着她,想了想:「你要回邊境嗎?」
她搖搖頭:「不回了, 阿爾娜的親人都死在了戰火中, 中原很美,我想去看看。」
我點點頭,將手中地玉佩還給了她。
「祝你一路順風。」

-13-
阿爾娜走後。
我感慨萬千, 佛說因果循環。
看來是真的。
小時候無意救下的女孩兒。
後來卻救了我夫君一命。
季伏城靠在柱子旁,勾着一絲笑。
「這下我洗刷冤屈了吧!」
我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沒掐動。
「是!我們季侯爺清清白白!」
他翹着嘴。
「平白無故冤枉我得給我補償!」
我嗯了聲:「想要什麼?」
他笑笑沒說話。
當夜,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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