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林嬌嬌有一句口頭禪：「都怪我太笨了。」
她把部門總結上的配圖換成自拍，害得全組加班。
她捶着腦袋啜泣：「都怪我太笨了，打，打，打。」
爲了燉美容靚湯拔了我的電腦插座，導致策劃案被毀。
還差點引發火災。
她哭得直打嗝兒：「都怪我太笨了，你這麼聰明重做一份不就好了。」
直到集團太子爺來分公司視察。
林嬌嬌左腳絆右腳，一杯咖啡潑到太子爺私人定製的西裝上。
她跌坐在地，露出事業線：「都怪我太笨了，腿好痛，哥哥可以扶我起來嗎？」
太子爺沉下臉：「分公司什麼時候變成畜牧場了？什麼牛馬都往裏籤。」
-1-
週五下午六點，我迅速背上包準備第一個衝向打卡器。
預定了三週的海鮮餐廳今天終於可以喫到了。
主管卻在這時推門走進來：「都別走，加個班。」
同事們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
「不會又是林嬌嬌捅婁子了吧？」
「肯定是，除了她還有誰，真不知道公司怎麼會招她進來。」
「別人上頭有人唄，惹不起。」
我急得不行：「公司沒有強制員工加班的規矩吧？」
主管被問得臉色一沉：「我們部門的宗旨是什麼？」
見沒人回答，他重重拍打着桌子：「你來回答！」
被指到的馬屁精王川立刻大聲回答：「團結，互助，同生共死！」
「對了。
「況且嬌嬌又不是故意的，心眼比針尖還小，一輩子也做不出什麼成績。」
說這話時，主管刻意剜了我一眼。
我差點沒被氣笑。
正準備回擊，主管又說：「這是副總下的指令，今晚必須把部門總結重新做好，交給他，你們一個也不許走。」
我泄了氣：「行，數據都是現成的，重新整合一遍也不難。」
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弄好，8 點前肯定能趕到餐廳。
林嬌嬌縮了縮肩膀，躲在主管身後掉眼淚：
「數據……我不小心……弄丟了。」
她握緊小拳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都怪我太笨了，但我會留下來陪大家一起加班的。
「加油，加油，嬌嬌是最棒的！」
明明是她耽誤了大家的時間，但語氣聽上去卻沒有絲毫歉意。
反倒像是在演什麼職場偶像劇。
這下我真的被氣笑了：「你怎麼不乾脆把腦子也丟了？」
-2-
全部門爲了這次彙報總結，花費了一週的時間，整合資料，跑數據。
主管帶着林嬌嬌去彙報工作。
她卻私自改掉了總結語，將功勞全攬到自己身上：
【策劃部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在此期間湧現了許多先進事蹟和榜樣的力量，其中最突出的是林嬌嬌同志。】
下面附上鍊接，點進去是長達十幾頁的林嬌嬌個人自拍寫真。
照片上她穿着超短裙，擺出撩人的姿勢。
與那份嚴肅的報告形成鮮明的對比。
爲此她給出的解釋是：「我覺得這樣配圖更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啊，你看，我要是站在會議室用這個做彙報，肯定會比那些無聊的表格更引人入勝。」
沒有人買她的賬，領導們的臉色都極其難看。
副總髮了火：「你們策劃部可真是勇攀高峯，敢爲人先啊？
「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突破天Ṫü₅際的 PS 技術。」
主管好說歹說將責任都推卸到我身上，說是我唆使林嬌嬌做的。
是我嫉妒林嬌嬌想讓她出醜。
副總冷笑一聲：「你們部門的恩怨我不管，我要的是結果。
「今天交不上來，就都給我滾蛋！」
似乎每一次，只要稍微不注意，林嬌嬌就會惹出各種麻煩。
而每次她的「道歉」都像是事先準備好的戲碼。
讓人分不清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強壓下怒火。
當務之急不是急着去解釋，而是儘快給出副總要的結果。
大家都在忙着加班趕工時，林嬌嬌手裏卻抱着一臺榨汁機扭着腰走了過來。
那張過度雕琢的臉上露出個俏皮的笑：「進口貨，雖然價格貴了點，但榨出來的果汁可是別具一番風味。」
她抱着榨汁機轉了個圈，繼續道：「哼，一羣大木頭！
「也不知道誇誇人家，工作有什麼意思，女人還是要像我一樣，懂得生活情趣纔好。」
花着公司給部門的補貼私購物品。
買來還要貼上「嬌嬌專屬」，但凡有同事Ŧůₒ要用，都必須請示她。
「公主請批准。」
我懶得搭理她，對另一個同事開口：「陳央，你把雲端的備份傳一下。」
聲音還沒落地。
榨汁機巨大的噪音打斷了我。
又是林嬌嬌，她哼着歌在榨果汁。
刺耳的聲音讓一些本就因爲加班而怨聲載道的同事，臉上露出極爲不耐煩的表情。
但又礙於她是主管親戚，只能發出輕嘖聲。
她啪嗒啪嗒地走過來，一邊說：「啊，對不起呀，聲音太響了，你們在討論什麼？」
情況比我預計的還要糟糕。
陳央爲難地回答：「雲端裏的備份，也沒有了。」
我下意識看向林嬌嬌，她眼神閃爍。
「是你刪的？」
林嬌嬌噘了噘嘴，把果汁往桌上重重一放：「你那麼兇幹嘛！
「我又不是故意的，裏面東西那麼多，我只是想幫忙清理一下內存而已。」
這下我真恨不得把電腦拍她頭上了。
「都怪我太笨了嘛，總是好心辦壞事。
「又不是多難，你們努努力重做一份就好啦～」
林嬌嬌那誇張的悔恨聲中，我清楚地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3-
我心裏的火焰噌噌地往上冒，但還是強壓了下來。
儘量冷靜地對她說：「知道自己笨就閉嘴，誰都不想加班，懂嗎？」
林嬌嬌瞪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
辦公區鍵盤聲響個不停。
過了一會，林嬌嬌又忍不住開始找存在感：
「雪倪，這個我不會，你教教我。」
我轉過身不想跟她廢話。
她強行擠過來，甜膩的香水味刺激得我打了個噴嚏。
像一張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趁我低頭，她伸手在我鍵盤上一陣亂按：「都怪我太笨了，但我會努力學的。
「你看我的操作對嗎？哎呀這個也沒有那麼難嘛～」
眼看着她就要把我剛整理好的文檔往回收站放。
我忍無可忍地一把推開她：「幫不上忙就別添亂！
「進公司一年了，最基本的辦公軟件都不會？
「我看你頂着的不是腦子，是瘤子，儘快找個醫院割了吧。」
林嬌嬌跌坐在地上，眼圈瞬間變紅，嘴脣顫抖。
「哇」的一聲捂着臉哭了起來：「我就知道你還在怪我，不願意原諒我。
「我那還不是爲了大家，只是想出份力，老總們看到嬌嬌漂亮的自拍心情變好，我有什麼錯？」
我吐出一句：「所以呢？他們心情好了嗎？」
她愣了愣，嘴一撇。
舉起小拳頭狠狠捶了兩下腦袋：「都怪我太笨了，打，打，打。」
她一邊哭，一邊拼命咳嗽。
一副隨時都要背過氣的模樣。
-4-
王川坐不住了，狠狠推了我一把：
「譚雪倪我警告你別太過分了！這麼大個人了跟嬌嬌一個小女生計較，她不懂你就教教她，誰也不是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
林嬌嬌 26 歲，我比她小一歲。
就因爲她蠢，就要我處處遷就她？
陳央扶住我：「王川，你怎麼能動手？太過分了！」
我冷笑一聲，反問他：「你怎麼不教？是不想嗎？
「哦，我忘了，你是不會。」
他手指都快戳到我臉上了：
「媽的，老子最煩裝逼的人，別以爲名牌大學畢業就了不起，過來人告訴你，職場上靠的是本事，不是學歷。」
王川，學歷普通，工作能力普通。
但非常會溜鬚拍馬，將主管哄得團團轉。
每次分配給他的任務都是最輕的。
林嬌嬌假惺惺地扯住他的衣角：「雪倪學歷高，看不起我笨，什麼都不願意教我。」
王川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就是性子太軟，纔會處處被她欺負，別怕，王哥給你撐腰。」
這兩人一唱一和把黑鍋都扣我頭上了。
我不願意教她？
林嬌嬌入職時，主管特意安排我帶她：「小譚啊，我很看好你才讓你帶嬌嬌的，可不許藏私。」
我看一眼就能學會的東西，到了林嬌嬌這裏反覆幾十遍她都學不會。
帶着她做方案，我一步一步耐着性子教。
但她每次都敷衍地回應：「哦，知道了。」
然後立刻以驚人的速度投入下一場鬧劇中。
而我，在被她不停拖後腿的同時還得收拾殘局。
王川卻在一旁嘲笑我：「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說什麼名牌大學畢業的。」
林嬌嬌則捂住嘴道：「王哥你真會開玩笑，學歷可能作假呢？」
我深吸了口氣，不想再多費口舌。
繼續浪費時間，半夜都結束不了工作。
我抱起電腦準備往茶水間去。
王川以爲我心虛，氣焰更囂張了：「說她兩句還甩臉子，這種女人誰敢要？娶進門了都要休，我呸！」
林嬌嬌攔住我。
軟糯糯地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你，但大家都是同事，我不跟你計較了，握手言和吧。」
她擋住了身後的視線。
指甲在我手臂上狠狠一擰，我痛得甩開她。
「啊！」林嬌嬌驚呼一聲再次跌倒在地。
王川立刻爲她出頭，操起桌上的文件夾就砸過來：「給你臉了？」
來不及躲避，我被文件夾砸到額角，瞬間傳來一陣刺痛。
我捂着額頭蹲下身，差點落下淚來。
同事們生怕事情鬧大了沒辦法收場，趕緊上來勸阻。
林嬌嬌故作害怕地縮在王川身後，衝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5-
我撿起地上的文件夾狠狠砸了回去。
王川臉上豁開一道血口子，他捂住臉怒不可遏：「賤貨，你敢還手！」
方纔還洋洋得意的林嬌嬌嚇得立刻縮進辦公室。
她從來就是這樣，善於挑起矛盾然後自己美美置身事外。
陳央連忙護在我身前，推了他一把：「是你先動手的，大家都看到了！」
她將我拉進茶水間冰敷消腫。
小聲說：「你知道Ṫṻ₊的主管他哥是總公司管理層的，林嬌嬌有他撐腰，我們怎麼惹得起。
「別跟他們硬剛了，你討不到好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悶頭趕工。
終於將總結交給了副總。
【下不爲例。】
看到副總的回覆，我的心落回肚子裏。
我替自己辯解了一番，副總沒有回覆。
林嬌嬌還在小聲抽噎：「我都已經主動求和了她還要怎樣？
「是想逼死我嗎？」
見我根本沒理會她，收拾揹包要走。
她掙開同事衝上來質問：「譚雪倪，從你進公司以來，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我是笨了點，但這不是你羞辱我，看不起我的理由。」
我扯掉她的手威脅：「好狗不擋道，滾遠點，別逼我扇你。」
林嬌嬌倔強地仰着頭：「你不許走，我要你當着大家的面跟我道歉！」
神經。
我繞過她，推門離開。
將林嬌嬌氣急敗壞的尖叫甩在腦後。
「你總有一天會因爲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的！」
趕到餐廳時。
我額角的頭髮被汗水打溼，褲țû₆腿和鞋面因爲路上摔了一跤滿是污跡。
餐廳經理鄙夷地打量了我一圈：「女士，我們是高檔餐廳，着裝不得體是不能入內的。
「況且後廚早就下班了，你的預約作廢。」
我沮喪地往回走，卻聽到身後傳來經理不鹹不淡的一句話：
「找什麼藉口加班，我看就是喫不起。
「窮鬼。」
被林嬌嬌拖累加班時我沒哭。
被王川用文件砸到頭時我也沒哭。
沒喫到心心念唸的海鮮大餐時，我也忍住了。
但這一刻情緒終於崩潰了。
我又累又餓，眼淚大顆大顆砸在髒污的鞋面上：
「要不是公司裏那個蠢貨，我早就喫上了！」
餐廳經理看我歇斯底里的模樣嚇了一跳。
暗罵一句：「遇到神經病了，晦氣！」
閃身縮回餐廳。
我在家裏躺了一天，所有社交平臺都像是在跟我作對。
不停推送着去海鮮餐廳嚐鮮的視頻。
氣得我把手機關了，矇頭睡大覺。
週日早上醒來，打開手機就接到主管的電話：
「你之前做的那個策劃案出了紕漏，給公司造成了 600 萬的損失，譚雪倪你還敢關機？」
-6-
我被他的吼聲驚醒。
「多虧我給你說盡了好話，但你還是要承擔百分之一以做小懲，不然以後人人都像你一樣還得了？
「週一之前，把六萬塊打ṭū́⁰給我，我替你上交財務部。」
主管掛了電話我都沒回過神。
好荒謬啊，誰懂？
坐在家裏，莫名其妙就有人把手伸口袋裏搶錢了。
上個月，我在做策劃案時去茶水間接了杯咖啡。
回來卻發現林嬌嬌想要燉一鍋美容靚湯插了好幾個排插。
把整個辦公區域變成了火災隱患區。
我立刻阻止她：「辦公室不允許使用大功率電器，入職培訓規章你又忘了嗎？」
她紅着眼，垂下頭露出可憐的表情：
「都怪我太笨了，我只想練習煲湯，這樣可以抓住將來老公的胃。
「像你這種只知道工作的女人根本不懂。」
我沒好氣道：「要練回家去練！」
我讓她把插頭拔了，沒有再理會。
正當我專注於整理策劃案時，電腦突然黑屏了。
我還沒保存的策劃案就這樣成了犧牲品。
林嬌嬌手裏拿着我的電腦插頭，雙眼含淚地看着我。
我盯着她，眼睛裏充斥着憤怒：「你拔我的幹嘛？」
林嬌嬌吐了吐舌頭：「你讓我拔的啊，誰知道你的電腦在這兒。
「這麼大個電腦你看不見？
「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嚴重影響到了我的工作！」
林嬌嬌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一邊哭一邊打嗝：「都怪我太笨了，你這麼聰明重做一份不就好了。
「脾氣這麼壞，沒有男人會要你的。」
-7-
那份策劃案，最後是我加班重新做好交上去。
出公司時還淋了雨，感冒了足足一週纔好。
數據明明覈對了很多遍根本沒有問題。
現在卻通知我要賠錢？
我看了看自己的餘額：60340 元。
這是我辛苦一年從不遲到早退，每月全勤。
努力工作，攢下來的。
一旦賠了，我連下個月房租都交不起，只能去喝西北風。
真的有處罰，公司怎麼會沒有下發任何通報批評？
這兩人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週一上班時，我刻意找機會去打聽了下。
人事部的趙姐是公司裏的百事通。
她聽了我的話，搖了搖頭：「沒有這回事兒啊，上次那個策劃案不是林嬌嬌做的嗎？
「我記得當時上面表揚了她，還特別撥了一筆兩萬的獎金呢。」
多少？兩萬！
趙姐看我一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
連忙問我需不需打 120，我擺了擺手。
之前林嬌嬌犯蠢添亂，我念在大家都是同事忍了。
多次幫她善後收拾爛攤子。
捅了簍子就四處甩鍋，連累全部門加班。
林嬌嬌腦子裏從來沒有工作，成天不是坐在工位上看霸道總裁強制愛的小說。
就是在微信羣裏分享各種狗血八卦。
甚至傳播同事的私事，連隔壁部門的人離婚，都能被她編成狗血連續劇。
我制止過她。
但她只有輕飄飄的一句：「啊，都怪我太笨了，手滑而已，你不要生氣嘛～」
她耍公主脾氣要求所有人都要把她當寶寶寵。
我想着公司待遇好，發展前景也是業內首屈一指。
通通忍下來了。
現在卻成了他們戲弄的小丑，墊腳石。
林嬌嬌自己一分力沒有出，上下嘴皮一碰勞動成果就成了她的了。
我看她不是蠢，就是純壞。
我殺回部門，準備找主管和林嬌嬌理論。
同事們都去喫午飯了，茶水間的門虛掩着。
林嬌嬌坐在椅子上，而主管單膝跪在她身前端了碗銀耳湯。
柔聲哄着：「我的乖乖，來喝一口，小臉都皺成苦瓜了，爸爸看了好心疼。」
林嬌嬌嘟起嘴：「我討厭死譚雪倪那副清高模樣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爲了錢跟那個賤人結婚，我怎麼會連譚雪倪這種鄉下出來的都比不過！」
主管連忙哄道：「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不好。
「嬌嬌放心，你看中的那個包，我肯定讓譚雪倪掏錢給你買，敢欺負我的寶寶，讓她喫不了兜着走！」
我握在門把上的手觸電般地鬆開。
狗屁的遠房親戚，原來是他的私生女。
-8-
主管和老婆結婚多年只有一個女兒。
之前部門聚餐時我見過，是個很可愛的女生，今年才 19 歲。
剛考上大學。
林嬌嬌這個私生女可比人家大了足足 7 歲。
這件事並不簡單。
老王八可能涉嫌騙婚，還計劃架空女方家裏的財產。
下午上班時，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錄音發給主管老婆。
但一想到網上那些提醒別人老公出軌反而惹一身臊的事情。
我決定換個方向，先探一探高層的口風。
會議室裏，我面ṭű̂₅對的是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副總坐在他身邊顯得有些緊張。
程頤之，京大有名的學神。
他笑了笑：「學妹，好久不見。」
程頤之作爲上司這麼和我說話，甚至主動拉近關係。
不代表我真的可以越界和他沒大沒小。
這只是資本家拉攏人爲他賣命的一種手段罷了。
我禮貌又不失恭敬地回覆他：「程總好。」
程頤之這下笑得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了。
他開門見山：「這次我來是爲了查分公司的賬務問題的。
「有人欺上瞞下，挪用公款還涉及泄露公司商業機密。」
聽他說完，我立刻就聯想到了主管。
順勢將我的策劃案被人冒名頂替，以及主管和林嬌嬌關係存疑的事兒說了出來。
程頤之的手指在桌面輕敲：「個人作風是很嚴重的問題，看來這兩人犯的事兒還不少。
「那份策劃案我看過，做得非常不錯，沒想到是出自你手。
「難怪嘉韻老跟我誇你，我來之前還讓我要關照關照你。」
我有些驚訝：「嘉韻姐？」
「對啊，你之前救過她，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這才回憶起來，大學時我爲了賺生活費在便利店兼職過夜班。
有一次碰到有兩個猥瑣男尾隨年輕女人。
她進來買東西向我求救，我雖然害怕但還是取下滅火器噴向那兩人。
將她護在身後，趁機報了警。
後來才得知那兩人竟然是想綁架勒索。
事後她主動加了我的微信偶爾會點讚我的朋友圈。
在得知我入職程氏時發過一條祝福消息。
說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她，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救她也只是出於正義並不需要回報。
但沒想到她居然是姜家大小姐，還是程頤之學長的未婚妻。
二人青梅竹馬長大，強強聯姻很是般配。
真沒想到能這麼順利。
回到部門，主管很快就通知我不用賠那筆錢了。
我嗤笑，看來他也接到了通知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脅迫我。
怕把我逼急了弄出更大的亂子。
-9-
我嘴角上揚，準備看一場好戲。
就看到林嬌嬌從頭到腳換了身新行頭，挎着個新款香奶奶包施施然走了進來。
同事們頓時嘰嘰喳喳熱鬧起來。
「哇，嬌嬌你換包包了啊？看起來好貴氣。」
「我之前在雜誌上看到過這款，6W 多呢！」
沒拿到我的錢，主管還是給林嬌嬌買了包，可真是疼這個私生女。
就是不知道這筆錢是公司賬上的，還是他老婆的財產了。
林嬌嬌很享受大家的吹噓，撩了把頭髮。
嗔笑道：「是有點小貴呢，不過嘛，努力工作賺錢，偶爾犒勞一下自己也是應該的。」
同事們方纔還豔羨的表情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尤其是聽到林嬌嬌嘴裏吐出「努力工作」幾個字。
「唔，不過最近ťṻ₆工作量大了點，害得我都沒辦法睡美容覺了，有的人也太不稱職了。」
說到此處，林嬌嬌意有所指，眼神落在我身上：
「雪倪，我看你背的包都很廉價，要不要我借你背兩天啊？」
我冷笑一聲，直接懟回去：
「大可不必，我怕來路不明，背了觸我黴頭。」
「你！」
林嬌嬌表情一滯，旋即又像想到什麼好事兒似的湊近我低聲說：
「我馬上就要嫁入豪門了，譚雪倪。
「到時候我第一個就開了你，如果你現在跪下來求求我，我還可以考慮在公司給你留個掃廁所的位置。」
我雙手環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看來她也知道程總來公司視察的事情了，應該是主管告訴她的。
正常人在得知總公司有空降時，只會越發小心謹慎。
或者努力表現，爭取得到領導賞識升職或加薪。
結果林嬌嬌倒好，直接開始做上集團夫人夢了。
真是蠢得可以。
我瞥了她手機屏幕一眼。
小說章節恰好顯示到【小笨蛋打碎咖啡杯，總裁霸道護嬌妻】。
看了圖一樂呵倒是無所謂。
真把腦子看壞了，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我不鹹不淡地開口：「哦，那就祝你成功，別努力錯方向了。」
她被我的話刺了下，生氣地跺腳：「你給我等着，京大畢業又怎樣，還不是隻有給我打工的份。」
-10-
程頤之一行人來得很快，全公司上下都嚴陣以待。
被幾位大腹便便的高層簇擁着的程頤之如同鶴立雞羣。
西裝筆挺，身材高大健碩，五官冷峻不怒自威。
陳央湊近我小聲說：「程總氣場好足，怪嚇人的，我都不敢抬頭看他。」
連平時囂張慣了的王川都大氣不敢出。
林嬌嬌臉上露出興奮的光芒，她端着咖啡擠開衆人就往程頤之跟前跑去。
浮誇的假動作，左腳絆右腳。
冒着熱氣的咖啡徑直潑到程頤之的西裝上。
深灰色的西裝上泅出一大攤污漬。
林嬌嬌跌坐在地上，小香風外套裏桃粉色內搭領口開得很低。
露出一大片肌膚。
她捂着摔紅的膝蓋，抬起頭。
雙眼無辜地看向程頤之：「都怪我太笨了，腿好痛，哥哥可以扶我起來嗎？」
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林嬌嬌把這當成對她的鼓勵，演得更賣力了。
她衝程頤之伸出雙臂，軟糯糯地吩咐：「抱我去醫院啊，愣着幹什麼？」
副總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林嬌嬌！你又在發什麼瘋？還不滾一邊去！」
「頤之哥哥，他兇嬌嬌。」
林嬌嬌輕咬着下脣泫然欲泣，欲語還休地看着程頤之。
渴望得到他的回應。
程頤之笑了，林嬌嬌的眼睛瞬間一亮。
但他接下來的話沒有留絲毫情面：「分公司什麼時候變成畜牧場了？
「什麼牛馬都往裏籤。」
程頤之脫下西裝外套丟給副總：「十萬，讓她賠。」
林嬌嬌瞪大了眼，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啊。」
-11-
副總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將我推到程頤之跟前：
「程總，小譚可是我們公司最優秀的員工，您在分公司的這段時間就讓她給您打打下手。」
程頤之點點頭：「跟上吧。」
林嬌嬌一聽這話被刺激得不行，衝程頤之哭喊道：
「你這麼做一定會後悔的！我恨你！」
「快點來個人把她拉下去！還嫌不夠丟人嗎？」
副總氣得臉都白了，主管這才從人羣裏擠出來，一邊哄一邊拉着林嬌嬌往辦公室裏去。
等我跟程頤之他們開完會回到策劃部時。
林嬌嬌懷裏抱着程頤之的西裝外套不停抽噎：
「頤之哥哥忘了我，他現在眼裏只有譚雪倪那個小賤人！
「我恨他，我要懲罰他，讓他永遠也找不到我。」
陳央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跟我吐槽：
「她說她跟程總有娃娃親。
「哪裏是什麼娃娃親，不過是小時候主管去程家送過年禮時見過一面而已。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主管怎麼帶個遠房親戚去，不帶自己的妻女？」
還能爲什麼，當然是因爲林嬌嬌是他和初戀情人的寶貝女兒。
這是我在確認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後，將錄音發給主管老婆後得知的訊息。
孫姐早就懷疑他倆了，一直祕而不發，不過是怕影響女兒高考。
而且主管之前一直仗着自己的哥哥在總公司管理層。
壓榨手下員工，包庇蠢貨林嬌嬌。
而這位「哥哥」並不是他的哥哥，而是孫姐姐的哥哥。
軟飯硬喫這一套算是給他玩明白了。
不過如今林姐的女兒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她也可以安心了。
徹底放開手收拾這對蛀蟲。
林嬌嬌看到我跟看到仇人似的衝上來：
「譚雪倪，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在頤之哥哥面前出醜！
「識相一點就乖乖把十萬塊賠了，不然等我嫁進程家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像我這麼漂亮，頤之哥哥喜歡上我是遲早的事，你這個土包子趁早離他遠點。」
我後撤一步生怕她的口水濺到臉上。
別把腦殘傳染給我了。
「你去精神科掛個號看看腦子吧。
「還想我給你出十萬，你之前拿着我的策劃案領的兩萬元獎金先還給我吧。」
我毫不避諱地將林嬌嬌的遮羞布扯了下來。
部門裏剛看完她出洋相，如今又喫到這麼一個大瓜。
一時之間，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豎起耳朵聽。
林嬌嬌明顯底氣不足，眼神四處亂看：「你……你這是污衊！」
不過驚惶的模樣又瞬間轉化爲委屈。
她垂着頭，裝模作樣抹了抹眼尾的淚：
「你是想逼死我才甘心嗎？
「我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麼，惹得你這麼大一頂帽子蓋下來。」
我順着她的餘光看過去，果然程頤之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門口。
一旁還跟着膽戰心驚的主管。
瘋狂地給林嬌嬌使眼色。
-12-
林嬌嬌那瓜子仁一樣大的腦子根本理解不了。
她指了指我，緊緊盯着程頤之逼問道：「我和她之間，你選誰？」
程頤之冷哼一聲：「林小姐這麼喜歡演戲，怎麼不去娛樂圈發展？」
「頤之哥哥，你爲了她兇我？」
林嬌嬌嘴脣顫抖，一副隱忍又委屈的模樣。
「林主管你們家的家教就是四處攀親戚是吧？」
程頤之的手落在主管肩上，拍了拍。
主管身體都快縮成蝦米了，連連擺手：「沒有這回事兒，不敢的，不敢的。」
林嬌嬌似乎沒想到最愛自己的爸爸也背叛了自己。
她眼淚簌簌地落：「我討厭你們！」
說完推開門就要往外跑，又是這招？
我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
「先賠錢，程總的西服十萬，還有我策劃案的獎金兩萬。
「你又是故意在辦公室熬湯，又是拔我的電腦插座，不就是想破壞我的方案嗎？
「看不起我是山裏出來的，還要搶走我的方案，署上自己的名字，你要點臉行嗎？」
被踩中尾巴的林嬌嬌抖着脣，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爲她說話。
王川下意識向前站了一步，卻被陳央攔住：「怎麼？你又想對雪倪動手？」
他眼神慌亂地看了程頤之一眼：「別污衊我啊，明明是她打破了我的頭。」
「那也是你先動的手！」
陳央不讓步。
林嬌嬌又想裝暈，我狠狠一掐她的人中。
她裝不下去了，只能摸出手機含淚轉賬。
但那副樣子，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嘴裏一直不停唸叨着：「你會後悔的，你爲了她這麼傷害我。」
神經，還在這兒幻想追妻火葬場那一套呢？
真把自己當女主角了。
拿到錢，我美滋滋地宣佈請大家喝奶茶。
部門裏響起一片歡呼。
我晃了晃手機：「王川除外。」
被點到名的王川嘟囔了句：「誰稀罕！」
-13-
程頤之暫時沒有開除主管和林嬌嬌，是爲了抓出背後更大的魚。
但這番舉動在林嬌嬌眼裏卻成了程頤之對她的不捨得。
她開始最熟悉的流程，製造麻煩。
故意算錯數據，想要尋求程頤之的安慰，卻被他罵了半個小時。
在電梯裏製造偶遇，彎腰繫鞋帶，企圖引起程頤之的注意力。
程頤之直接無視了她。
在下午茶時故意打翻甜品，想惹程頤之心疼，被保潔阿姨眼疾手快收拾了個乾淨。
假裝崴腳，想讓程頤之英雄救美，程頤之遞了張精神科醫生的名片給她。
林嬌嬌氣得狠狠捶了兩下打印機，打印機故障了。
她看到程頤之過來，立刻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求助：「都怪我太笨了，哥哥幫幫人家。」
程頤之面不改色：「去財務結賬吧。」
林嬌嬌捧着臉：「是要給嬌嬌發獎金嗎？上次雪倪誤會我讓我賠了她兩萬，嬌嬌最近都沒有新包包背了，哥哥你真好。」
「打印機的錢 3800。」
氣得林嬌嬌直跺腳：「大木頭！我討厭你！」
我跟着程頤之身後差點笑噴了。
不過，不得不感謝她，多虧她持續不斷地犯蠢。
公司裏不少設備都翻了個新。
林嬌嬌不折騰了，因爲主管老婆找上了門。
有我在第一線替孫姐收集的資料。
孫姐將離婚協議直接拍到林主管臉上：「帶着你的私生女滾出孫家。」
林主管最近爲了給林嬌嬌收拾爛攤子。
放鬆了戒備，被孫姐拿到了他和背後之人聯絡的記錄。
直接通過我交給了程頤之，分公司高層大換血。
林主管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求饒：「老婆這都是誤會一場，嬌嬌是我遠房表妹的女兒啊。
「肯定是有小人在你面前嚼舌根，我們這麼多年感情，你不能相信外人不相信我啊！」
孫姐的高跟鞋踩在林主管手上，狠狠一碾：「老孃就是太相信你了，才被你誆騙，替你養你和那個女人的孩子這麼多年。
「趁我還有點耐心，帶着她滾遠點，還敢出現在我眼前，我保管讓你們喫不了兜着走。」
林嬌嬌頭髮散亂地跌坐在一旁：「明明是你破壞了爸爸和媽媽的感情，你纔是小三！
「你以爲我想用你那些髒錢嗎？
「都是因爲你害死了我媽媽，這是你欠我的！」
孫姐將一疊調查資料扔到她臉上：「你爸爲了攀上我，在你媽食物裏下毒，才害得她慘死，你不怪他卻來怪我？」
「如果你不出現，我爸就不會害我媽！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一輩子都洗不清罪孽！」
林嬌嬌瘋了一樣把資料撕碎。
時至今日，她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父親犯下的錯。
卻要將這一切責任都推卸到一個同樣遭受欺騙的女人身上。
就如同她在工作中明明會做的事兒。
卻要故意裝蠢犯傻推給其他人。
稍有不順心還會故意破壞他人的勞動成果一樣無恥。
-14-
證據擺在面前，林主管淨身出戶。
他一分錢都帶不走，因爲房子車子以及票子都是孫家的。
甚至他能坐到分公司主管的位置，也是仗了孫姐家裏的勢。
婚後的財產，孫姐也在發現他的欺騙後，全部以贈予的方式轉移到了女兒名下。
程頤之給了林主管最後一擊，開除他並且直接向警方提交了他的犯罪證據。
我有些好奇地問他：「爲什麼要等到孫姐來鬧一場後纔開除他？不怕影響公司聲譽嗎？」
程頤之推了推眼鏡，笑容高深莫測：
「發現劣跡員工，程氏集團立即開除，並對受害者予以經濟支持。
「公衆不會看蛀蟲對公司造成了什麼損失，因爲這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但他們會共情員工，會共情被騙婚的妻子。
「而我們恰好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幫助。」
他淡淡掃了我一眼：「就像我在你最需要幫助時伸出了援手一樣。
「你不也很感謝我，甚至願意做我清算分公司的馬前卒嗎？」
聽到這裏我打了個寒戰，果然是資本家。
林主管和林嬌嬌被趕出公司後，林主管很快便進去了。
策劃部的主管一職空了下來。
程頤之給了我兩個選擇，跟他去總公司做特助。
或者留在分公司做主管。
我選擇了後者，跟他一起共事太考驗心臟了。
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他算計進去。
程頤之臨走時給我遞了請柬，邀請我去參加他和姜嘉韻的婚禮。
陳央揶揄我：「我看程總對你很欣賞，有沒有興趣發展一下啊？
「程總有未婚妻的，別開玩笑了。」
豪門不可能選擇一個對他們毫無助力的對象。
正常人都能看明白的一點，林嬌嬌卻不明白。
也許她明白，只是不甘心，心裏總抱着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願意靠自己的雙手改變生活。
想要走捷徑一步登天。
我點了點陳央的額頭：「少想點這些不切實際的，好好工作纔是硬道理。」
女人並不是遇到一個優秀的異性就一定要與之有羅曼蒂克的發展。
比起感情，工作和提升自己，在我的生命裏佔比更重。
而王川無法忍受在我手下工作，選擇了辭職。
我原本以爲事情都告一段落了。
卻沒想到在程頤之的婚禮現場林嬌嬌又出現了。
而且是挺着三個月的孕肚來的。
-15-
我手裏還拿着嘉韻姐遞給我的捧花，瞠目結舌地看着林嬌嬌。
我握着嘉韻姐的手緊了緊。
嘉韻拍了拍我：「別擔心，交給頤之處理。」
林嬌嬌身後還跟着幾個舉着攝像機的記者。
林嬌嬌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寶寶給媽媽一點力量。」
她眼尾溢出一滴晶瑩的淚：「媽媽聽到了，媽媽一定會幫寶寶搶回爸爸的。」
不多不少剛好一滴，既不會弄花她的心機病美人妝。
又恰到好處地激起人的憐惜。
但這些人裏不包括程頤之，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林嬌嬌深吸了口氣：「我可以沒有丈夫。
「但我肚子裏的寶寶不能沒有爸爸。
「姜小姐, 請你把頤之哥哥還給我, 之前你仗着自己的家世搶走頤之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我徹底驚呆了，嘴張大得可以吞下一枚雞蛋。
她瘋了吧？
與此同時, 網絡上一條視頻被頂着熱搜前三。
裏面的林嬌嬌哭得梨花帶雨：「我和頤之哥哥小時候曾許下要一輩子在一起的諾言。
「可後來姜家仗着自己家大業大強行拆散了我們。
「頤之哥哥爲了保護我只能讓我在分公司暫避風頭, 我知道如今的我是配不上他的了。我原本是想離開的, 可是那晚我們都喝醉了，意亂情迷之下他拿走了我的第一次, 也就是在那一晚, 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我肚子裏發了芽兒。
「我還那麼小，怎麼能養大一個寶寶呢, 我該怎麼辦？嗚嗚嗚嗚。」
更令人喫驚的是，林嬌嬌這個賬號早在半年前就在運營了。
一開始只是發一些模棱兩可的戀愛日常，積累了十萬粉絲。
沒有指名道姓, 但大家依然能看出和她戀愛的男人身價不菲。
而今早她第一次發了露臉視頻。
更是直截了當說出了程頤之的名字, 熱度瞬間攀升至首位。
一直追更她戀愛日常的粉絲紛紛義憤填膺：
【嬌嬌衝！我們支持你搶回孩子爸爸！】
【對！嬌嬌還是一個寶寶呢，自己一個人怎麼帶得好孩子，讓那個男人滾出來負責, 別敢做不敢當！】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還興商業聯姻那一套？真愛至上！】
但也有少部分不明真相的網友質疑：
【真的假的？怎麼聽上去這麼懸浮啊？】
【我記得程頤之和他的未婚妻纔是青梅竹馬吧？兩人感情很好的, 等一個真相。】
【讓子彈飛一會兒, 我不發表看法。】
-16-
林嬌嬌對程頤之伸出手：「頤之哥哥，跟我和孩子走嗎？」
她話音剛落, 兩個警察上前亮出證件：「林小姐，你涉嫌造謠誹謗他人, 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吧。」
林嬌嬌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反轉搞愣住了。
「我肚子裏是程家的長孫！你們敢動我, 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林嬌嬌紅着眼推開兩個警察：「我沒想到你這麼狠啊, 爲了不對我和寶寶負責, 居然這樣陷害我, 是想逼死我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程頤之挑眉：「你確定肚子裏是我的孩子？那天的酒我可並沒有喝。」
豪門繼承人從小周圍就羣狼環伺。
家族可不僅僅是培養他們的能力，還有他們識人斷物的眼力。
真的就靠一杯下了藥的酒就可以上位。
那豈不是私生子遍佈世界各地了？
能上位的主要原因歸根結底還是男人管不住褲襠。
故意順水推舟。
「你沒喝？你爲什麼不喝？」林嬌嬌臉色大變，衝上來抓住程頤之的衣領。
「那晚的人是誰？
「你好狠啊,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林小姐還是跟警察慢慢說去吧。」程頤之一把甩開她的手。
他早就提早準備好了那晚的酒店監控，一併提交給了警方。
轉頭可憐巴巴地湊到嘉韻姐身旁：「老婆，她扒拉我。」
嘉韻姐被他逗笑了, 兩人湊在一起親密得拉絲。
林嬌嬌眼睛都紅了, 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原來之前的晚宴上，林嬌嬌買通人換了程頤之的酒。
程頤之端起來一聞，便知道酒裏有問題。
他將計就計, 和對面的王總換了酒。
而那晚和林嬌嬌睡在一起的正是王總。
王總的老婆性格精明強勢, 家裏的財政大權都把控在她手裏。
在得知林嬌嬌肚子裏的孩子是王總的之後。
當天便帶人將林嬌嬌扭送到醫院流了產。
她絕不會允許Ṫũ̂₋這個孩子出生和她的女兒搶家產。
而一向花心的王總, 聽說回去後就被老婆打斷了腿。
具體哪條腿不方便多說。
她沒有離婚，還要留着這個廢物給她和女兒打工掙錢。
這場風波並沒有給程頤之和嘉韻姐的感情帶來絲毫影響。
反而使他們感情更加蜜裏調油了。
程氏集團的口碑在網絡一再反轉, 次次都是漂亮的翻身仗。
一時間熱度居高不下。
林嬌嬌在林主管去世, 自己算計落空, 失去孩子的接二連三的打擊下瘋了。
我幾年後再次見到她是在城郊精神病院。
是孫姐動了惻隱之心將她送進去的。
昔日精緻洋氣的林嬌嬌如今蓬頭垢面。
抱着個枕頭嘴裏不停唸叨着：「都怪我太笨了，都怪我太笨了。」
林嬌嬌前半生總是以笨爲藉口來滿足自己的私利。
而她的餘生則真的成了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人，潦倒悽慘。
我嘆了口氣, 有些唏噓。
接起電話，聽筒裏傳來陳央的聲音：
「譚副總，您的升遷通知下來了。」
（全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