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po 文女主,我的丈夫一直在熟睡。
和男同事出差住酒店時,他在隔壁牀上熟睡。
小叔子來家裏做客時,他在沙發上熟睡。
劇情本該這樣發展。
直到那天我和上司在辦公室單獨相處。
眼前突然飄過一排彈幕:
【你丈夫在隔壁手都快磨出火星了,你還在這裏穿針!】
【女主你糊塗啊!這個才十分鐘,你丈夫起碼一小時。】
【別說了,女主後面還有男同事、小叔子、繼兄要攻略,她很累的好伐?】
我當即離開上司,敲響了隔壁辦公室的門。
-1-
過了大約三分鐘後,門開了。
丈夫程白依舊穿着那件萬年不變的深灰色襯衫,配上一條黑色格紋領帶。
他扶了扶黑色邊框眼鏡。
「什麼事?」
語氣一如既往地淡漠。
卻被我發現了腰部襯衫上的褶皺,以及鏡框下略微潮紅的臉。
「有份合同,你也要籤一下。」
我遞過去一份文件。
這是爲了不顯突兀,剛剛順手在桌上拿的。
他卻沒有伸手接。
而是偏過身,讓了讓。
「進來放桌上吧,項目內容可以談一下。」
彈幕又開始了:
【是因爲手上沾了東西吧,還不想弄髒老婆的手,嘻嘻好嗑!】
【女主你管管他吧。】
【丈夫是個淡人,誰懂……】
【突然覺得辦公室偷情沒什麼意思了,現在開始你倆來演女性向。】
【女主上啊!剛沒演完的換個人繼續演。】
我移開視線,收收心。
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我應該是一本顏色小說的女主。
而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個戴了無數頂綠帽不自知,始終在熟睡的倒黴丈夫。
我進了屋,到辦公桌前坐下。
無意間瞟到垃圾ŧű⁵桶裏被揉捏成一團的紙。
似乎還有些若有似無的氣味。
桌上,他的手機屏幕亮着,看上去是個女人的照片。
還有點眼熟。
我正要湊近,卻看見兩根細長的手指按下了手機關機鍵。
那隻手很好看,骨節分明,關節處還帶着淡淡的粉色。
是程白的手。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關於這個項目,我和關總談過——」
我打斷他:
「需要幫忙嗎?」
「什麼?」
-2-
我指了指垃圾桶中的紙。
「我給你幫忙的話,應該會快點。」
程白錯愕地睜大了眼。
手指蜷起來緊緊握着,耳根染上一絲緋紅。
半晌才吐出兩個字:
「不用。」
空中彈幕又活躍了起來:
【strong 哥,等着變 GG 爆吧。】
【我靠我靠,女主不是羞澀倔強小白花人設嗎?怎麼打起直球了?】
【丈夫嚇傻了吧,畢竟結婚一年了連女主的手都沒碰過。】
【表面上是妻子,實際是 crush,我也是好起來了,居然在顏色文裏喫到純情細糠了。】
【女主你快幫,你用自己幫他啊,啊啊啊我要看!】
我和程白是相親結婚。
結婚一年,從來相敬如賓。
就算在同一個公司,也如同陌生人,很少談私事。
他竟然喜歡我?
我猶疑着問道:
「是現在不行嗎?」
程白猛地抬頭,很快又垂下眼去。
黑色發尖都快戳進眼睛裏。
「不是。」
我想了想,斬釘截鐵道:
「那晚上回家再說吧!」
說完我就起了身。
走到門口又提醒他:
「對了,合同記得簽字。
「手……可以先洗一下。」
-3-
晚上,我先洗完澡上了牀,在手機上翻着股票行情。
很綠,比我丈夫頭上綠帽還綠。
過了會兒,浴室門開了。
程白穿着套深藍色真絲睡衣出來。
額上的劉海滴着水。
順着臉頰一路流到脖子,最後藏進睡衣消失不見。
他沒戴眼鏡,露出那雙略帶攻擊性的丹鳳眼。
右眼下有一顆淺淺的淚痣。
以前怎麼沒發現,程白長得竟然還不錯。
就是不知道身材怎麼樣。
會不會比作者安排的那些外遇好?
程白見我盯着他,有些莫名:
「怎麼了?」
我收回視線,平靜地說:
「沒事,就是突然發現你長得挺好看的。」
空氣沉默了幾秒。
我疑惑地朝程白看去。
他耳根又紅了。
此刻,彈幕也炸作一團。
【我服了女主了,怎麼每次都能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撩的話?】
【女主說話有一種淡淡的死感,誰懂……】
【這纔好嗑啊!做!你們倆給我大做特做!】
【別撩了別撩了。】
【再這麼下去,丈夫又要悄咪咪去廁所解決了,遲早真養胃。】
我視線逐漸下移,確實看到一塊凸起。
嗯……怎麼回事,程白這麼容易興奮嗎?
明明那張臉面無表情,看上去無慾無求。
見我一直盯着,程白下顎緊繃,轉身又想回浴室。
我想起剛纔彈幕說的話。
這樣是不是會對身體不好?
想着,我直起身子。
「程白,你過來一下。」
他背影一滯,語氣平淡無波:
「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今晚就在書房睡了。」
說完他就拿上眼鏡出了臥室。
彈幕又開始呼天喊地:
【丈夫真的是,沒苦硬喫。】
【大把年紀了整這麼純情,老天爺,我什麼時候才能喫上肉?】
【別急別急!他倆馬上就要出差了,到時候女主和男同事在浴室大做特做!】
【補藥啊,我現在只想看女主和丈夫的女性向,人夫 yyds!】
出差?
今天確實下來一個出差任務。
我要和程白以及另一個男同事一起,到隔壁省談合作。
難道這就是作者安排好的,在熟睡丈夫旁邊和男同事偷情的劇情?
-4-
我本來打算把這趟出差推了。
但沒推成。
晚上,我和程白躺在標間的牀上,誰也不耽誤誰。
過了會兒,他睡着了。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念頭剛起,便聽到一陣敲門聲。
該來的還是要來。
我穩了穩心神,翻身下牀。
打開門,是穿着浴袍的男同事。
我張嘴想問什麼事,到嘴邊卻變成了:
「齊、齊老師,什麼事?」
嗯?這扭捏造作的聲音是我發出來的?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房間的噴頭壞了,可以來你們這洗一下澡嗎?」
【你可以聯繫工作人員。】
我想這麼說,可說出口的又不一樣了。
「可以的,只是……」
我咬了咬嘴脣,感覺臉上有些發燙。
「我丈夫已經睡了,會不會……會不會不太方便呀?」
……
作者到底是怎麼想的?
一個漂泊五年,摸爬滾打從基層升上經理的女人,怎麼能是這種性格?
同事微笑道:「沒事,我很快的。」
他說着便伸腳進來,徑直去了浴室。
彈幕又炸了:
【喲喲喲,又一個快男來了。】
【等會的劇情就是,男同事忘記拿浴巾,拜託女主送一下,結果二人在浴室大戰三百回合。】
【丈夫不語,只是一味地熟睡。】
【這個男同事也還行吧!雖然沒丈夫好看,但身材也是一等一的。】
【讓我喫口熱乎的吧求求了,誰要在 po 文裏看清水啊!】
我看向在牀上熟睡的程白,有些無語。
走上前推了推他的背。
「程白,醒醒。」
沒有反應。
我一狠心,拉開他的被子。
眼前瞬間闖入白花花的一片。
嗯……爲什麼睡着了還能脫衣服?
-5-
我頓了頓,轉而拍拍他的肩。
「喂,醒醒。」
依舊沒有反應。
但怎麼好像有點燙?
我把手又放在程白的額頭上。
好燙。
發燒了?
難怪睡這麼死。
我在外賣平臺下單了藥,又到洗臉池將毛巾打溼。
隨後給程白擦身體降溫。
【不是,這薄肌,這寬肩窄腰,這可遇不可求的溫度,女主你們真的不做點什麼嗎?】
【女主上輩子一定戒過毒,不愧是 po 文女主啊,見識就是廣。】
【我支持女主一夜兩個,區區兩段不在話下。】
【雖然但是,丈夫好像只有熟睡一個任務,只能看不能喫啊!】
我內心嘆了口氣,不再看那滿屏的顏色廢料。
但程白的身體卻不知道爲什麼,好像越來越燙了。
此時,男同事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
「方老師,我忘拿浴巾了,可以幫忙去我房間拿下浴巾嗎?」
我本來不想去的。
可腳卻好像不聽使喚一樣,自動往他房間走去。
再回過神時,我已經站在了浴室門口。
男同事打開門,我緊急閉上了眼。
嘴裏卻在羞澀地說:「齊老師,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他理直氣壯:
「怎麼樣!」
手裏浴巾被抽過去,手腕也被人抓住。
我咬脣:「唔……別這樣,我丈夫在睡覺呢。」
男同事聲音充滿了情慾。
「你也不想被你丈夫聽到吧?那就進來說話吧,我會小點聲的。」
這是正常同事能說出來的話?
偏偏我身體還不能動。
這時,背後突然傳來幽幽一句:
「你抓着我妻子的手幹什麼?」
-6-
我突然感覺自己身體好像能動了。
急忙抽回手,又後撤兩步轉過身,這纔敢睜開眼。
結果一睜眼,就和程白面對面,中間幾乎只間隔一釐米。
他光着上半身,整個人都泛着淡淡的紅色。
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
男同事不好意思地笑笑:
「沒什麼,我房間噴頭壞了,所以借你們這洗個澡。只是讓她幫我送了條浴巾。」
程白陰惻惻地抬眼看他。
「哦,洗完了吧?請你離開。」
男同事也沒再自討沒趣,很快就圍上浴巾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正要去鎖門。
卻被程白捉住手腕,按在牆上。
直直地吻了下來。
彷彿久旱逢甘露般無止境地吮吸。
怎麼回事?
我腦袋一懵,過了幾秒纔想起來將他推開。
「程白,你燒糊塗了。」
他卻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爲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
「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竟然真的以爲我和男同事有什麼。
不過看來他是真燒糊塗了。
結婚一年,他從沒說過這樣有些逾矩的話。
早在結婚前,我們就定好互不打擾,互不干涉。
同睡一張牀就算是履行了夫妻義務。
本以爲會這麼將就過一輩子,卻沒想到他對我存了這樣的心思。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看着程白那張燙紅的臉,最終還是把問題嚥了下去。
「等會兒買的藥就到了,你既然醒了就記得拿一下。
「我先睡了,明天還有客戶要見。」
說完我就躺回了自己牀上。
程白依舊站在浴室門口。
片刻後,纔有些搖搖晃晃地坐回自己牀上。
彈幕一片譁然:
【不是吧我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靠,來錯頻道了。】
【你們都這樣了爲什麼不那樣?我請問呢,我看的是 po 文,不是鹽選專欄吧?】
【女主你又讓丈夫自己消化啊,你是真不怕他以後養胃。】
【我覺得女主對丈夫沒感覺,說實話。咱要不還是期待下週的小叔子戲份吧,那可是年下奶狗!】
【誰說女主對丈夫沒感覺?你們沒看到嗎,剛剛親的時候女主臉都紅了!而且男同事一絲不掛站在面前,她看都不看,丈夫光着半身她卻目不轉睛。你告訴我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這羣人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不過,小叔子?
程白的弟弟程青。
我只在婚禮上和他匆匆見過一面。
這樣的關係,要怎麼睡到一張牀上?
-7-
酒店的事情過後。
程白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似的,對我又恢復了之前的態度。
除了——
開會時,他會一本正經地霸佔我旁邊的位置。
休息時,他的眼神總是若有似無地飄向我和談笑的同事。
喫飯時,他會假裝不經意地用餘光觀察我的反應。
看得太多次,讓我夾菜的動作都有些不自然。
「在看我嗎?」
我直愣愣的一句話,讓程白咀嚼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快速扒了一口飯,動作極不自然。
聲音也悶在飯裏:
「沒有。」
我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裏,點點頭。
「很好喫。」
他從碗裏抬起頭,眼神莫名。
「什麼?」
「我說,你——很好喫。」
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倒黴。
我說這句話時,剛好狗狗湯卷打翻了它的不鏽鋼碗。
巨大的「咣噹」聲裏,「做飯」這兩個字恰好被隱去。
這句話就成了——
「我說,你很好喫。」
程白表情微怔,片刻後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
耳垂微紅,眸中情緒暗湧。
他啞着嗓子道:
「那,要再試試嗎?」
這回輪到我發懵了。
「試什麼?」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意志頗爲堅定地指了指自己的Ṱŭ̀ₙ嘴脣。
「這個。」
我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
-8-
彈幕也和我的心跳一樣亂:
【筷子都嚇掉了,女主疑似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
【啊啊啊啊啊媽媽我又行了!這飯、這飯太香了!】
【頂級拉扯曖昧感,比真刀實槍還好看!丈夫你終於出息了,有種看着兒子長大的感覺!】
【爲了慶祝純愛戰神開竅,我將原價點一Ṫŭ̀₋杯銳幸。】
【OMG 這簡直是頂級人夫,以爲妻子出軌,他的手段是討好她成爲她的狗。】
我無視那些話,裝作若無其事地拾起筷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
隨後又將話題一轉:
「上次你說你弟弟要來家裏做客,具體什麼時候?」
程白的雙眸暗了暗。
聲音依舊平淡,卻能聽出來一絲絲低落。
「週六。」
結合上次的經歷,我大概明白。
直接逃避是不可能的,事情終究會按設計好的那樣發生。
只不過,強制劇情具體執行到哪還需要考究。
以及程白這個熟睡的丈夫角色在其中起到什麼作用,也要再觀察。
想了想,我對程白囑咐道:
「那週六你能不能不睡覺?」
他再次疑惑地發問:
「爲什麼?」
我慢條斯理地拿紙巾擦了擦嘴,淡淡道:
「我怕你醒來以後接受不了。」
-9-
週六。
依舊是程白在廚房掌勺。
他做飯的確很好喫,很養胃。
結婚一年以來,我幾乎沒下過廚。
基本每天下班回家都能喫上熱乎乎的飯菜。
以前,我以爲這只是程白出於責任和禮貌所做的舉動。
但現在想來,好像有些變味了。
心有些靜不下來。
我索性合上辦公電腦,打算泡杯咖啡醒醒神。
恰好門鈴響了。
我頓了頓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好一會兒。
最終還是開了門。
不同於程白的疏離穩重,程青看上去就是那種開朗的陽光男孩。
他看見我,眼裏閃過一絲光亮。
「哈嘍,嫂子。
「你好漂亮,可以做我的素描模特嗎?」
……?
正常的小叔子會這麼和嫂子打招呼嗎?
我一時無語,只得側了側身,先讓他進來。
果不其然,彈幕又迎來新一輪的爆發:
【嫂子開門,我是我哥。】
【什麼素描模特,其實就是人體模特,衣服脫光光的那種嘻嘻。】
【女主將和小叔子在臥室上演泰坦尼克號經典情節,讓我們拭目以待斯哈斯哈。】
【可憐的丈夫又要熟睡了,醒來後又要化身陰溼男,不敢對女主做什麼。】
【我只想看女主和丈夫的戲份了怎麼辦?真夫妻才最好嗑啊啊啊。】
【樓上,喝點中藥調理下吧,這是 po 文,一直清水算怎麼個事?世界觀遲早塌了。】
彈幕看得我都有點心疼程白了。
我招呼程青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隨後走進廚房。
程白背對着正在切菜。
他穿了件黑色襯衫,袖口簡單隨意地捲起。
露出一截結實有力,能明顯看見青筋的小臂。
腰間鬆散地繫着件棕色圍裙,勾勒出良好的腰線。
也許這就是彈幕說的「人夫感」?
我輕微晃了晃頭,拋開這些奇怪的想法。
又走近了幾步,叫他:
「程白。」
他好像被嚇了一跳,但依舊背對着我。
「飯還有一會兒就——」
「你弟弟說要請我當他的素描模特,你怎麼看?」
-10-
程白的背影頓住。
終於轉過身來,臉上有一絲怪異。
「什麼意思?」
我環抱雙臂,靠在牆上。
「你覺得我是當還是不當?」
程白默了默,低聲道:
「這是你的事,應該由你自己決定。」
我嘴動了動,沒說話。
倒是彈幕好像比我還氣:
【哈哈,天塌下來有丈夫的嘴頂着。】
【太好了是裝貨,我們沒救了。】
【真讓弟弟和女主上了牀,你就等着哭吧你。】
【捏嗎的,我生氣了,女主速速和小叔子上演愛情動作片!別管這個純愛怪了!】
【一百年後,孫女叫醒我:奶奶!奶奶!你關注的 po 文男女主終於睡覺啦!】
【大家別急啊!上次丈夫求吻被拒,以爲女主不喜歡她呢!這麼說也是人之常情好伐?其實心裏眼巴巴盼着女主拒絕呢。】
原來是因爲上次被拒絕?
我仔細盯着程白的臉,企圖找到一絲破綻。
可惜他隱藏得極好。
「我不會同意的。」
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但你千萬保證自己不要睡着,不要讓你弟弟進臥室。」
程白滿臉寫着疑惑。
但我現在沒辦法跟他解釋太多。
更何況,就算說出真相,他恐怕也很難相信。
-11-
這頓飯在短暫的閒聊中結束。
飯後,我謹慎地回了臥室,鎖上門。
天色漸漸暗下來。
程青好像沒什麼動靜,我也沒有被強制走劇情。
難道這一關就這麼過了?
正當我這麼想着,耳邊傳來門鎖扭動的聲音。
門明明已經被反鎖,但它還是開了。
看來該走的劇情還是要走。
一個高大的人影走到了牀邊。
屋子裏沒開燈,我看不清他的臉。
但下一秒,我就被動地「唰」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嘴裏發出那道扭捏的聲音:
「你怎麼進來了?」
沉默兩秒後,我自顧自說道:
「可是……他還在外面睡覺,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又是幾秒的安靜過後:
「唔……那要怎麼測量?」
隨即,我發出一聲甜膩短促的驚呼。
「啊!
「用、用手嗎?」
……
我也是能拿影后了,自己和自己演得出神入化。
這聽起來像是在和誰對話。
可對面的人呢?
如果是程青,他爲什麼不說話?
幸運的是,說完這段話後我好像脫離了那種控制感。
正要開口解釋,卻聽到眼前人帶着磁性的低沉嗓音。
「夫人想用手嗎?」
怎麼是程白?
我想起他如蔥般的細長手指。
下意識問道:「用手幹嘛?」
片刻的寂靜後,我聽到他隱隱含着期待的聲音。
「我學了一種按摩手法,要試試嗎?」
-12-
按摩?
我正想問是正骨那種還是精油推背那種。
腦子裏卻突然靈光一閃,硬生生將話嚥了回去。
沒等我回答,牀的一邊就陷了下去。
隨即傳來悶哼一聲。
糟糕,忘記給程白說了。
我立馬打開燈。
照亮了一整牀的指壓板。
程白就坐在指壓板上,神情呆滯。
「……」
「……」
不僅我們無語,彈幕也十分無語:
【什麼按摩手法?你們倒是演啊啊啊啊啊,我要被這倆人折磨瘋了!】
【天殺的,上輩子殺人放火這輩子來看這本 po 文。褲子脫了又穿穿了又脫的,都他媽快能摩擦生火了。】
【女主絕了,簡直是 po 文裏的一股清流,爲了不走劇情連指壓板都整出ƭű̂⁷來了。】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最慘的是丈夫吧!爲了不睡着,腦子裏不停回想和女主的吻。好不容易以爲能爲女主服務了,結果被指壓板玩壞了,救命啊離了你們誰來逗我笑。】
【這手一看就很好做,女主你就用用吧!別逼我跪下來求你,因爲我真的會跪!】
空氣有些尷尬。
程白率先開口,神色奇異地看着我。
「爲什麼要在牀上放指壓板?」
「我說是爲了防你弟弟,你信嗎?」
「我信。」
他斬釘截鐵的秒回,倒是讓我有些驚訝。
「他人呢?」
我疑惑地問着,同時翻身下牀將指壓板一一撤掉。
「被我灌了安眠藥,睡得很香。」
「……」
有時候,我也挺佩服程白的。
幹什麼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程白開始和我一起收拾指壓板。
期間,我已經不太能直視他那雙手。
-13-
收拾完後,程白出了趟房間。
幾分鐘後纔回來。
他坐在牀沿,仔仔細細地看着我。
我心裏還在想着剛纔ẗųₚ的事。
結合兩次劇情來看。
即便男方無法行動,或是程白沒有熟睡。
我也依然要被強制走劇情。
所以,劇情是一定會走的,但只會走一半,併到關鍵地方停住。
至於程白,他只是能起到一個干涉的作用。
只要想明白,後面就好應對。
我回過神,恰好撞進程白灼熱的眼神裏。
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他抿了抿脣,攤開雙手。
「剛消了毒,還需要嗎?」
「……」
我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燙。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看來還是得告訴他真相。
於是,我將這本書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除了彈幕的事。
我怕他知道後行動會放不開。
程白的表情由一開始的莫名其妙逐漸變得驚訝。
最後眉頭深深壓了下去。
「所以,我是……熟睡的丈夫?」
我點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按了按太陽穴。
嘴角溢出一絲苦澀。
「難怪明明我一點也不想睡覺,卻還是不受控制地閉上眼。難怪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男人纏上你,我還以爲……」
我追問道:
「以爲什麼?」
他望向我,鏡框後的眸子幽深似海。
「以爲是我不夠好,你看不上。」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半天才道:
「你挺好的,真的。長得很好看,做飯也好喫,工作——」
他眼神亮了亮,打斷我:
「那夫人能用用我嗎?」
-14-
【啊啊啊啊啊用啊!】
【看吧,我說什麼來着,給調成狗了!】
【原來女主覺醒了啊!難怪性情大變不願意走劇情,那我們咋辦?還能喫上飯嗎嗚嗚嗚。】
【還有飯還有飯,明天女主不就要胃痛去醫院了嗎?】
【女主要和繼兄一起坐地鐵,然後在地鐵上完成繼兄的任務,老天爺終於來更刺激的了。】
【丈夫不語,只是一味地在醫院冷板凳上熟睡。】
【不要啊!我現在只想喫人夫的飯,快給我端上來,不然我就打差評!】
彈幕吵得眼睛疼。
我躲過程白的視線。
「不行。」
起碼現在不行。
程白的眼神立馬暗了下去,又恢復成那副淡漠的神情。
「那下一次劇情是什麼時候?我陪着你。」
「明天。」
「這麼快?是什麼劇情?我需要做什麼?」
我想到彈幕說的小玩具。
有些無奈。
作者怎麼想到這些奇奇怪怪玩法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劇情會強制進行到哪一步停下?
我設想了幾種可能性,交代他:
「你明天也不能睡覺,要保持清醒,最好在我看完病後就立馬帶我回家。
「如果不能的話,至少要保證我不坐地鐵,坐車回家。
「以及……聽到什麼都不要當真。」
他慎重地點點頭。
隨後又有些猶疑地問道:
「如果過完這些劇情,你會……和我離婚嗎?」
我疑惑地問他:
「怎麼這麼問?」
他垂下眼,眼神隱匿在鏡框後面。
潔白的手指默默將牀單都抓得起了皺。
「你和我結婚也是劇情安排好的吧,如果有的選——」
我笑笑,打斷他:
「熟睡的丈夫也是丈夫,程白,我認你。」
-15-
醫院裏。
多年未見的繼兄坐在桌子對面。
剛開始一切正常。
他只是和我簡單寒暄了幾句,然後開藥。
直到我拿着單子要離開時,他卻叫住我。
語氣挑逗:
「遲遲,這麼久沒見,就沒想我?」
我想起小時候住在一個家裏,他經常欺負我。
搶我的東西,摔我的玩具,把我的芭比娃娃頭髮剪得稀巴爛。
他甚至偷偷改了我的高考志願,讓我沒能上成心儀的大學。
這樣的人,有什麼好想的?
但一陣熟悉的牽引感襲來。
我低下頭,擺弄着手指,語氣黏膩:
「哥哥這些年……不也沒聯繫過我?」
說着,我竟然感覺自己眼眶一熱,幾滴淚就流了出來。
他探過半邊身子,指腹擦在我的臉頰上。
「是哥哥錯了,我以爲你嫁了人就不喜歡哥哥了。」
我猛然抬起頭,委屈溢出喉間:
「怎麼會呢,我一直都想着哥哥的呀,明明是哥哥不要遲遲了。」
……靠。
他笑了笑,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
「那遲遲答應哥哥一件事,哥哥就繼續喜歡遲遲,好不好?」
我乖巧地接過盒子,果然是個電動玩具。
但是一個醫生爲什麼會在辦公室放電動玩具?
作者,這合理嗎?
「遲遲去洗手間放一下這個,然後和哥哥一起坐地鐵回家好不好?」
「好。」
我應了聲,然後訥訥地出了診室。
彈幕在空中瘋狂跳動:
【家人們,我感覺女主快吐了。】
【別說女主了,我都快吐了,第一次覺得僞骨科這麼難嗑。】
【喲喲喲,哥哥~哥哥~yue】
【丈夫本來要睡着了,靠着回味和女主的親親強打精神走到辦公室門口,結果當頭暴擊哈哈哈哈。】
【也是清醒過來了,後槽牙都咬碎了。】
-16-
我打開門,程白就站在診室外。
那張臉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眼神卻冷得滲人。
也是在走出辦公室的一瞬間,我感覺自己重獲自由。
立馬把盒子丟進了垃圾桶。
程白緊緊跟着我,看到我這個舉動後,臉色緩和了不少。
他拿過我手中的醫藥單,嗓音低沉。
「我去拿藥。」
我點點頭。
胃還是有些疼,我找個座位坐了下來。
看來,強制劇情到這裏就結束了。
這個想法剛出來。
一眨眼的工夫,我發現自己站在Ṫù₁了醫院門口。
還沒等緩過神,又感覺到有一種異物感。
……?
都被我丟進垃圾桶了,還能這樣?
劇情到底要強制到什麼程度?
突然,我聽見自己弱弱的聲音:
「嗯……遲遲很聽哥哥話的。」
剛說完,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我身形一凜。
「方遲遲。」
是程白的聲音。
我鬆了口氣,嘴裏卻不受控制地說道:
「好久沒和哥哥一起坐地鐵了,這次哥哥可要抓緊我。」
「……」
一句話讓程白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所幸,說完這句話我就脫離了那種控制。
「程白,快,帶我回家。」
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愣了下,想拉我走。
我艱難地邁了兩步,隨即認命地張開手:
「抱我。」
程白沒再猶豫,直接將我攔腰抱起。
腰上傳來的溫度燙得厲害。
我頭靠在程白肩上。
恰好能感受他如同擊鼓般的心跳聲。
以及上下滾動的喉結。
-17-
很快到了停車場。
程白將我穩穩地放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我見他想上車,急忙咬牙道:
「別……你等會兒再上。」
他頓了頓,視線下移一秒,很快又收回來。
聽話地關上了車門。
隨後背對着站在窗外,視線不停地掃射四周。
幾分鐘後,我敲了敲車窗。
他沉吟道:「好了?」
「嗯。」
「東西呢?我拿去丟了。」
「不用,我回去自己丟吧!」
「好。」
極其簡短的對話,極其尷尬的氛圍。
回家的路上,車內氣氛依舊詭異。
我只能看着彈幕發呆。
【丈夫也是牛的,直接把繼兄鎖廁所小隔間了,憑什麼前來者居上?因爲他又爭又搶!】
【感謝繼兄送的玩具,現在成女主和丈夫的 play 了,蕪湖~】
【都這時候了,女主你還不幫幫他嗎!簡直天理難容啊啊啊啊!】
【多好的機會啊!】
【樓上的老師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看完彈幕,我更沉默了。
突然很羨慕程白什麼都看不見,不用受這種折磨。
不過……
確實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算一算的話,應該是第 6 次了?
這樣是不是對程白不太好?
我想了想,側頭看向程白。
他緊緊抿着嘴,一言不發。
察覺到視線,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怎麼了?」
我抓着包帶的手指緊了緊。
「程白……我能用用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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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說完,程白就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都不敢轉頭看我。
他喉結滾動:
「什麼意思?」
「先找個地方停車吧。」
我怕這樣下去耽誤開車。
他很快將車轉了個彎,停在一個公園旁邊。
工作日的公園,人很少。
只有稀稀拉拉的大爺大媽在裏面遛彎。
程白僵硬地轉過頭。
「需要我做什麼?」
雖然他儘量控制了語氣,但言語中還是透露出一股緊張。
「要不先去買消毒液和指套?」
他說着就想打開車門下車。
我拉住他小臂,搖搖頭。
「不是我,是你。」
「我?」
他臉色微怔,過了幾秒才琢磨過來是什麼意思。
隨即低下頭,重新把安全帶繫好,淡淡道:
「我不用。」
彈幕吐槽得不錯。
程白確實是個裝貨。
我耐心勸他:
「程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避如蛇蠍。
「作爲你的妻子,我願意幫你解決這件事。」
他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頭認真地看着我。
「只要是你的丈夫,你就願意幫他解決嗎?」
嗯?這話什麼意思?
他覺得我只是在履行義務?
我想想,整理了下措辭,說道:
「還記得我們結婚前簽訂的條約嗎?這一項並不包含在規定的妻子義務內。
「所以這完全出於我的本心和意願,你不用想得太複雜,並不是誰都可以做我的丈夫,也不是誰都能讓我幫忙。」
嗯,這樣應該能懂了吧?
「咔噠」一聲,程白又把安全帶解開了。
他單手拿下眼鏡,猛然傾身過來。
那雙丹鳳眼此時帶了極強的侵略性。
「所以,我可以理解爲,夫人喜歡我嗎?」
雖然是個問句,他卻沒給我回答的時間。
分秒必爭地堵上了我的脣。
灼熱的手心覆在手腕上,帶着我一路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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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
總之,我被程白親得有點發懵。
手也有點酸。
他拿着溼巾仔細替我擦着手指,連指甲蓋裏都不放過。
我往回抽了抽。
「可以了吧?都擦第五遍了。」
他頭都不抬,依舊慢條斯理地擦着。
「我怕夫ŧú⁴人嫌棄我。」
「……」
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看向空中彈幕,一片火熱:
【靠怎麼還打碼啊 md,都糊成一坨了看得清啥,天殺的 po 文,賠錢!】
【啊啊啊啊啊啊媽媽我喫上飯了嗚嗚嗚嗚,雖然連聲音都沒有,但也很飽腹!】
【都給我氣笑了,爲什麼到拉褲鏈就開始全局打碼了?怎麼滴尺寸見不得人?】
【樓上不要傳謠啊!】
打碼了?
我安心了點。
但臉頰依舊不由自主地燙了起來。
「怎麼了?」
程白輕聲問道,又開始伸手爲我整理頭髮。
我像被燙到一般偏了偏頭。
「我自己來吧。」
他收回手,沒說什麼,只「嗯」了一聲。
我打開遮陽板上的化妝鏡。
才發現自己形象確實有些狼狽。
頭髮亂糟糟的,領口襯衫鬆了兩顆ṭù₀。
嘴脣上的口紅都暈到了脣周。
我頓了頓,一一理好,又補上口紅。
再看程白,脣色深紅,應該也沾了不少。
我抽了張紙巾,將他拉過來。
「別動。」
他手肘撐在中間的扶手盒上,確實沒動。
乖乖地讓我擦拭嘴角。
只是,呼吸卻好像越來越急促。
「夫人……」
「嗯?」
我抬眼看他,正好撞進那潮溼纏綿的眼神裏。
下一秒,後腦勺被一隻大手托住。
我頓感不妙,急忙提醒:
「剛補的……唔。」
……
看來他真的餓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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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兄的劇情結束後,好像就沒有強制劇情了。
彈幕也沒再提起,只是一味地讓我做飯。
我視而不見。
恰好最近有個新項目,忙得連軸轉。
我和程白基本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他會準備好夜宵,拿過來和我一起喫。
只是,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哀怨。
問他應該沒用。
所以我決定靠彈幕。
【女主真乃鋼鐵大直女也,自從上次車上一戰後,愣是沒讓丈夫再碰過一次,都快給人憋成忍者了。】
【也許這就是女主調狗的手段,姐妹們都學着點,看丈夫這委屈巴巴的眼神,不是狗是什麼?】
【我靠,家人們別調狗了!你們有沒有發現沙發好像有點變透明瞭?】
【我去去去去好像是!房間裏的燈和桌子都變透明瞭!】
【不會吧不會吧,我連真飯都還沒喫上,這本小說就要爛尾了?到底爲啥啊?】
透明?
我轉頭看向四周。
辦公桌的右半邊在空中隱隱約約地浮現。
沙發四個角時有時無,看上去就好像懸浮在空中。
窗外的高樓大廈彷彿海市蜃樓, 燈光忽明忽滅。
我又轉頭看向手中的飯盒。
只剩飯,沒有盒。
陡然間心臟一凜。
我緊抓着筷子, 問程白:
「程白,你覺得我手裏的飯怎麼樣?」
他從碗裏抬起頭,看向我手中的飯盒。
思忖幾秒後猶疑道:
「是不是我做的飯不好喫?」
我抓着筷子的手漸漸鬆開。
看來, 只有我能看到透明化。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要消失了?
可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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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向彈幕,果然有人在猜測原因。
【還有沒有人記得這是一本 po 文?po 文裏沒有 po,這本小說自然也就失去了意義。】
【你這麼一說, 確實有道理?仔細算起來, 女主到現在都沒有完整地過過劇情, 只和丈夫在車上做了手工活,都沒真槍實戰過。】
【哇塞, 那是不是隻要做個飯就行了?丈夫, 你的用處來了!快把我的女性向端上來!】
【可是不知道丈夫行不行誒,如果非要那些劇情裏的男的怎麼辦?】
【試試唄,反正和丈夫試試又不喫虧,嘻嘻。】
【不要消失啊!女主你們快做大做特做!我還想看你們婚後生活呢嗚嗚嗚。】
我看着彈幕的內容, 頭腦瘋狂運轉。
現在只是周圍漸漸變得透明,再等下去,我和程白是不是也會變得透明?
直到最後, 這個世界會全部消失?
可我好不容易纔擺脫劇情, 人生就要結束了嗎……
難道真像他們說的, 必須有牀戲?
我看向眼前的男人。
程白夾起自己碗裏的菜嚐了嚐。
冥思苦想。
我扯了扯嘴角,莫名有點想笑。
「很好喫。」
他抬起頭,眼神微微一凝。
「那爲什麼——」
我放下手中的飯盒, 打斷他:
「因爲我想喫點別的。」
程白眉頭放鬆下來,言笑晏晏。
「想喫什麼?明天給你做。」
我伸手撫過他的嘴角。
「這個。
「現在就要喫。」
……
落地窗前。
清冽的木質香將我全身籠罩。
程白從後面扣住我的腰。
吻落在我脖間, 輕聲低喃:
「第一次做這道菜,要是不好喫, 還望夫人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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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冷漠的女人看見這個都會笑, 雖然畫質是座機亂碼。】
【女人就是要看這個纔有力氣討生活啊啊啊,他調查學歷了啊啊啊啊啊啊!】
【誰家丈夫做飯前先讓多擔待啊, 這他媽就是頂級人夫啊!老天奶賜個這樣的給我吧, 就是秒也認了。】
【不過,周圍真的又變回來了,你們快看!】
【對誒對誒, 剛光顧着流口水了, 都沒發現。看來這招真的有用, 那以後他倆豈不是要天天做飯了嘻嘻嘻嘻。】
我躺在沙發上, 有些疲倦地窩在程白懷裏。
抬眼看向周圍。
桌子和沙發都變回來了,窗外的高樓大廈也恢復了正常。
什麼時候開始恢復的?
剛剛倒真是沒顧上看。
程白平常看着一副禁慾淡漠的樣子, 實則發起狠來像頭野獸。
讓我根本抽不開心思。
程白手指撥弄着我的頭髮,溫聲道:
「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
「沒什麼。」
還是不告訴他了,反正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這個問題就不算存在了。
至於這個辦法, 也還在我的接受範圍內。
他又問道:
「累嗎?」
語氣中彷彿帶着一股若有似無的誘哄。
我仔細想了想, 感覺還好。
更累的應該是他?
我正要回答,卻被他搶先一步。
「累的話,我新學了一種按摩手法,要試試嗎?」
「……」
我有點懷疑他的按摩方式。
果然。
程白用消毒溼巾仔細擦了擦手指, 隨後拿出一副皮革半指手套戴上。
上面的銀扣在燈光照射下泛着冷質的光。
更顯得他瑩白的手像一件美麗的雕塑品。
最後,他拿出一盒指套戴上。
俯身靠近我,眸色晶瑩如月。
「讓我爲夫人服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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