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撿漏

京圈少爺池也告白被拒。
我興沖沖地擠進人羣撿漏。
正等着把他不要的 999 朵玫瑰花撿來拿去賣。
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這個時候還撿什麼花啊，直接去撿人吶！】
【真財迷，眼裏只有錢，完全沒看到池也那張帥臉。】
【林染真笨，你跟林宛是雙胞胎，就不知道因臉制宜嗎？】
【追到池也，方圓 50 公里的富豪區垃圾桶，你可以撿個遍，這不比你搖奶茶強？】
我摸玫瑰花的手僵住。
仰頭問池也：「我跟我姐長得一樣，要不你跟我談？」

-1-
他低頭，愣住。
以爲自己出現幻覺，揉了揉眼：「林宛？」
我站起身，「林染。她妹。」
池也發懵。
也不怪他，上大學後，除了上課學習，我基本都在打工路上。
而且我跟林宛關係不好。
沒加微信，沒有支付寶，彼此電話也不知道。
她學跳舞，我學金融。
連面都沒見過。
沒人知道我們是雙胞胎姐妹。
雖然長得一樣，但畢竟不是一個人，池也怕不會同意吧？
必須給我同意！我們是去談戀愛嗎？不，我們是去發財！
妹寶，我研讀過 1000 本言情小說，按我說的做，保管你把男主釣成翹嘴。
誒？我悄悄豎起了小耳朵。
首先你大膽告白，告訴他你早就喜歡他了，讓他暗爽一下。
有用嗎？
我將信將疑，看着池也，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2-
人在慌張的時候就會假裝自己很忙。
聽到我的話。
池也先是抿了抿脣，又摸了摸鼻子，眼睛還胡亂轉了轉。
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耳朵尖。
然後義正言辭拒絕了我：「對不起，林染，我今天才認識你，不能答應你的告白。」
意料之中。
彈幕飄了起來：
【我以爲池也會爲了跟林宛賭氣，答應林染呢。】
【沒想到三觀還挺正。】
【沒關係，妹寶，他雖然拒絕了你，但一定認識了你！】
【所以你現在裝下可憐，說你想要花當做紀念，順理成章，連喫帶拿。】
好主意！
於是我垂下眼眸：「池也，我喜歡你兩年了，沒想到你喜歡的是我姐。」
「今天我們都是傷心人。」
「說到傷心，你那玫瑰花還要嗎？沾染了你的氣息，我想拿走做個紀念。」
池也到底是教養很好的富家公子哥。
看我眼淚都要掉下來。
嘆了一口氣：「哎，你，你就這麼喜歡我？」
我點了點頭：「是啊。」
「可……那個……」他有些語無倫次，「算了，你要就拿走吧。」
【池也：天啦，我不要的玫瑰她都要撿走，她真是太愛我了。】
【看似嘆氣，實則已經在自我攻略了。】
走出幾步，池也又折了回來：「花太大，要不我找人幫你搬？」
還有這等好事？
我按捺住興奮，表面卻不動聲色：「那就太謝謝你了。」
「方便加個聯繫方式嗎？」
「玫瑰花我會像喜歡你一樣好好對待它。」
【池也：她肯定不是趁機加我，她只是想以物睹人。真癡情。】
【池也：她真的要哭死，愛我愛到無法自拔了。】
【池也可是從不加女生聯繫方式的。我不太信他能同意林染。】
我有些慌。
但不多。
加不到就算了，反正我順嘴一提的事兒。
可池也頓了頓，還是掏出了手機。
「我不太喜歡有人天天給我發消息。」
「會很煩。」
我立馬點頭。
【姐妹們，敲重點啦，我知道你們追人會忍不住分享，但忽略了男生可能並不喜歡，所以在沒確認關係前，聯繫別太頻繁。】
【對對對！留有餘地最重要！】
【以前我對這些愛情言論愛答不理，現在我逐字分析，大佬，你繼續講，我跪下來聽！】
【我賭兩毛，林染肯定不是爲了給池也發消息才加他的。】
嘿嘿，猜對了。
我只是想偷看他朋友圈。
聽說他們這幫富家子女，一時青春疼痛文學上頭，把定情信物全餵了狗。
一會虐戀情深，摔了手機在雨中狂奔。
都是錢啊！
有池也這個渠道，那我必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3-
我在家屬樓租了個小套一。
花剛搬到客廳裏，我拍了幾張照片後，就開始拆包裝。
999 朵玫瑰！還是厄爾多瓜品種。
明天就是情人節了。
一朵我賣 9.9 元，這不得賺死啊。
以前過節我就撿過別人不要的花拿去賣。
家裏還剩很多包裝紙。
我不知疲倦，熬夜包花到天亮。
昨晚，我就在表白牆發起了預定：池也同款。
睜眼就賣空了 666 朵。
今天沒課，我僱了幾個幫手替我送花。
除去損耗，還剩 200 朵。
於是我從下午就蹲守在學校情侶最多的小樹林。
放好招牌：校草池也嚴選，童叟無欺。
賣到一半，準備轉移戰場。
剛起身，看到了本尊。
哦豁。
純純銷贓現場被抓。
四目相對，池也盯着我的花咬牙切齒：「不是說要像喜歡我一樣好好對待花？」
「賣了，就是你的對待法？」

-4-
「那個，我可以解釋。」
死腦，快想啊！
彈幕緊急救場：【馬上哭！裝委屈！】
【不對不對，這時候應該反客爲主！】
【算了我來，讓他相信你喜歡他纔是最重要的，打感情牌。】
來不及思考了，我打算全部採用。
於是先擠出了幾滴眼淚，又捂着心口假裝心痛：「知道我爲什麼賣花嗎？因爲看到它們我就想起你。」
「你試過看着喜歡人的東西睜眼到天亮嗎？池也，你不懂。」
「與其睹物思人，不如心碎後轉身離開，畢竟你又不喜歡我。」
池也明顯僵住了，眼神裏帶着三分懊悔，三分自責，四分欲言又止。
但又瞬間回過神來：「你發呆的時候，還有空發朋友圈和表白牆？」
糟糕！
昨天包花太興奮，忘記屏蔽他了。
【這很有生活了。】
【丸辣！池也是個聰明的！】
【怎麼辦啊，軍師？我急得團團轉！馬上池也生日，還可以撿一波大的，林染必須得到邀請！】
我飛快轉動腦子。
抬手擦掉硬擠出來的眼淚，沒去看他：「我只是想把花早點賣出去，給你買生日禮物。」
池也怔了怔，眼中的銳氣漸漸消散。
他信了。
最後無奈：「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池也：都怪我太有魅力，林染愛慘了我。】
【看似皺眉，其實嘴角已經勾起。】
【趁熱打鐵，說你想去生日宴會。】
【慢！太急功近利了，妹寶，你現在是要以退爲進！】
【嘖嘖嘖，欲擒故縱，這招實在是高。】
我收好花，淡淡道：「給喜歡的人準備驚喜，不是很正常嗎？」
然後繞過他，走了。
【無獎競猜，池也盯着林染的背影在想什麼？】
【肯定在想，她一定太難過了，所以不敢在我面前再掉淚。】
【不是姐妹，你爲什麼不等等看池也會說什麼才走？】
我必然等不了啊。
再晚點，錯過情人節，花就賣不出去了！

-5-
一週我都沒見到池也。
他朋友圈也沒發要去哪兒玩。
但花賣完後，我純賺了 8000！
省着點花，夠我好久的生活費了。
這天晚上，我剛搖完奶茶，看到一條未讀消息。
池也發來一個地址：「明ƭũ⁹晚 7 點開始。」
垂死病中驚坐起。
不是，他真要邀請我啊？
【一週 168 個小時，池也打開手機 325 次，點開林染對話框 217 次。】
【視線停留在：你已添加 AAA 不發脾氣只發財，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內心 os：不是說喜歡我？怎麼一條消ŧũ¹息都不發？】
【發出地址後鬆了一口氣：我這不是主動，是給她看我一眼的機會，畢竟她那麼愛我，這一週肯定想我想得睡不着吧。】
【哈哈哈，我已經笑死在牀上。睡不着的是你吧？】
可我沒笑，彈幕姐妹們，你們不懂。
這完全打亂了我的節奏。
我早就打聽到他舉辦生日宴的地方。
裏面兼職的服務員是我朋友，她要去約會我就幫她替班了。
現在池也邀請我。
我不僅少了兼職的錢，還得倒貼！
作爲嘉賓，還怎麼去撿垃圾！
愁死！
彈幕應該也看到了，安慰我：
【妹寶，池也的生日會有伴手禮。】
【聽說以往都是很貴的東西，你放某魚很好出手！】
【他去年送的是限量手辦！老值錢了。】
我雙眼放光。
第二天起牀就開始準備。
上次損耗的玫瑰花我已經曬乾了。
買了點麪粉，做成鮮花餅。
我又去買了一本書，多餘的花弄成書籤放在裏面。
加上包裝，總計花費 88 元。
很不錯。
我興致勃勃地出發。
在酒店門口，被攔下了。

-6-
天殺的池也，他沒有給我邀請函！
我正準備發個消息去問他。
林宛走到我邊上。
她一身淺杏色連衣裙，頭髮上別了個精緻的髮夾。
我認得這個牌子，就那麼普通，一個要價 2000 多。
她只要站在那裏，就是白天鵝。
對比我，白色 T 恤牛仔褲。
真是有夠慘烈。
林宛斜睨了我一眼，眼裏的嫌棄不加遮掩：「怎麼？池也的生日宴你也想混進去？」
「死心吧，撿垃圾你都不配。」
【真想錘死這個林宛，林染可是她妹妹啊，這麼惡毒。】
【還不是爸媽偏心，林宛全身都是牌子貨，當寶一樣養着，我們妹寶每個月 500 塊生活費，就跟打發要飯的一樣。】
【夠了，我心疼林染！】
其實沒什麼好心疼的。
這些年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六歲時，爸媽雙雙失業，家裏負擔重，把我送去鄉下奶奶家。
我每年只見他們一面。
後來條件變好，他們也沒打算接我回去。
是我考上最好的高中，他們纔想起有我這個女兒。
把我接了回家。
說來可笑，家裏連我的房間都沒有。
三室一廳。
爸媽主臥，林宛次臥，書房給她騰空專門跳舞。
在陽臺上隨便支了一張單人牀，就是我的休息區。
還好高中三年我住校，也不怎麼回去。
他們不關心我，也不在乎我，我考上 A 大還是老師通知了家長，他們才知道。
那天，林宛哭了一晚上。
說我是學人精，專門跟她考一個大學膈應她。
爸媽罵了我很久，說我報志願不跟他們商量。
罵我自作主張。
說我這麼能幹，以後就自己養活自己好了。
我什麼話都沒說，提着僅有的行李就回了鄉下。
那個時候大學生村官在助農直播，招助理。
我幫了兩個月，攢夠了學費。
奶奶替我委屈，打電話過去一頓罵。
換來開學我媽每個月打 500 塊生活費。
她振振有詞：「宛宛說 500 就夠了，你們都一樣，別又去跟你奶告狀！」
後來我知道，500 塊確實是林宛的生活費，但我媽會每個月多給她 2000 當零花。
我再也沒回去過。
自己兼職打工掙錢，也把自己養得很好。
所以我並沒有慣着林宛，轉頭就懟了回去：「你牙齒上有韭菜葉子。」
「離我遠點，燻人。」
林宛瞬間閉嘴。
臉上紫一片紅一片。
【林染：教你一分鐘讓美女臉紅。】ƭų⁷
【哈哈哈哈害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學到了，以後就這麼去懟班上說話難聽的死綠茶。】
【那真的很有味道了。】

-7-
來參加生日宴的人挺多。
身後已經有人認出了林宛。
又在看到我跟她一樣的臉後，跟池也最開始一樣揉了揉眼。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我就說不能上早八，瘋了吧？」
我退到邊上，讓他們先過。
林宛得意地揚眉，走到一個銀色頭髮男生面前：「紀延，我跟你一起進去。」
叫紀延的正遞出自己的邀請函，側頭：「你沒邀請函吧？」
林宛怔了下。
身後幾個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喫瓜看戲。
紀延表情冷酷：「有，我也不想跟你一起進。」
【紀延！我宣佈，你是我的嘴替！】
【紀·純種大直男·延：少來沾邊。】
【紀延眼裏除了遊戲，沒有美女。不喫這套。】
【笑出雞叫，所以林宛真的沒邀請函？】
我默默看着彈幕，又低頭。
池也 3 分鐘前發來消息：「忘了一件事，你到了嗎？」
「樓下。」
「嗯，我下樓。」
【喲喲喲，你就差把我來接你打在公屏上了吧。】
【故意不送我們妹寶邀請函，就等着親自來接老婆，池·心機 boy·也，活該你有對象。】
眼見着大家陸續進去，林宛臉上有點難繃。
突然，她眼睛一亮，揮手：「池也！我在這裏。」
聲音不自覺夾了起來。
【啊？不是吧？池也真的約了林宛？】
【對不起，我磕不動了，妹寶快遠離死渣男和死夾子！】
【等等！彆着急啊，看池也怎麼說！】

-8-
池也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但具體哪點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
他單手插兜，散漫隨意。
目光落在林宛身上，毫無波動。
眼睛轉了一圈後，發現了在角落的我。
脣角微不可察地翹了一下，又迅速抿成一條直線。
板着臉：「蹲那兒幹什麼？」
他朝我抬了抬下巴，「過來。」
心口莫名其妙顫了一下，我趕緊按下。
【池也這嘴角比 AK 還難壓。】
【表面：高冷厭世。jpg，內心：啊啊啊她來了。gif】
【死裝哥，其實心裏暗爽呢吧？】
【沒人注意林宛的表情嗎？跟顏料在臉上打翻一樣。】
她不甘心地往前一步：「池也，我……」
「你哪位？」池也皺眉，「哦，不認識。」
轉頭對侍應生說，「別放她進來。」
林宛：「？」
現場一衆喫瓜的人：「？」
我：「？」
【算林宛活該吧，想想那天她拒絕池也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插播一條前情回顧，林宛看着池也，輕笑：「我跟你們這幫只會喫喝玩樂的富家公子哥不一樣。我是有追求的人，談的是藝術。還有，送玫瑰花真的很俗，顯得會很沒品味。」】
【我半途纔來，請問池也爲什麼會跟她告白啊？】
我死死盯着彈幕。
也想知道真相。
但已經被一衆人簇擁着進了宴會場。

-9-
池也作爲主角，進來就被拉走了。
昏黃的光線下，我看到了堆成山的禮物。
天哪！
這盒子壓扁了去賣廢品，少說也得幾百！
窮人沒見過世面。
都描述不出來現場的震撼。
撿垃圾是沒辦法了。
但沒關係，還有其他致富方式。
畢竟都是池也邀請來的人，很多都默認彼此身份地位差不多。
所以發現我悄咪咪出現在他們座位旁時，也就沒說什麼。
「聽我爸說，那個股就短期發育，趁沒砸手裏，趕緊拋了吧。」
我豎起耳朵，手指卻放在了我的賬戶上。
點擊贖出。
「就那個，最近有大動作，價低，馬上就要翻番了。」
我趕緊買入。
大一開學我就開始研究股票投資。
但畢竟我本金太少了。
就算我再勤奮，依舊存在信息差。
這兩年，我除了搞股票，還各種兼職打工。
存款已經小二十萬了。
還是不夠，窮過才知道，錢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我偷聽着他們的談話。
操作了半天，長舒了一口氣。
眼睛瞥向池也那成堆的禮物，肯定很值錢吧。
要是他能莫名其妙不要就好了。
我揹包裏還裝着超大號垃圾袋呢。

-10-
想得出神，面前出現一個身影。
池也坐在了我邊上。
「你在看什麼？」
我腦子一抽，脫口而出：「看你的……」
禮物含在嘴裏，又馬上轉彎：「背影。」
然後補充：「真帥。」
池也要說的話被堵在喉嚨，耳尖微紅。
【哈哈哈大大方方的，又把池也釣上了。】
【池也：做男人真難，不邀請她怕她失眠，邀請她來，把她迷成了智障。】
【笑死，被迷暈的是他自己吧？妹寶一句話，夠他晚上回去做閱讀理解半天了。】
紀延過來拍了拍他肩膀：「三缺二，開一把？」
順口問我：「你會嗎？」
我點頭：「淺會。」
紀延：「來，帶你上星。」
15 分鐘過去。
我 21-0-18。
勝利的音樂響起時。
池也和紀延不約而同轉頭。
我：「運氣運氣。」
紀延：「再來。」
13 分鐘後，我 17-1-10。
他們挑眉。
我賠笑：「你們配合得好。」
「再一把。」
10 分鐘不到，對面點了投降。
我 12-0-8。
兩人面面相覷。
我：「嗐，承讓。」
紀延誇起來：「真牛。」
高中我缺錢，看班裏男生喜歡打這個遊戲，就去研究了一下。
發現還蠻簡單，有手就會。
於是我做完作業就當陪練。
畢業那個暑假，白天我是直播助理，晚上我化身無情的野區殺人機器。
我記得有個金主，還點了我兩個月來着。
回神，紀延已經拿出了手機：「加個好友。」
池也嘴角下壓。
【哈哈哈，喫醋了。】
【這有什麼好喫的？紀延眼裏只有遊戲啊！】
【你不懂，今天能一起打遊戲，明天就能親嘴了。】
【池也腦補進度：加遊戲好友→深夜雙排→網戀奔現（瞳孔地震）】
【樓上，你池也小號吧？】

-11-
那我加還是不加？
按道理來說，紀延應該也有錢。
多個人脈多條路。
但眼下我又對池也打了明牌，說了喜歡他了。
我偷瞄了一眼池也，他盯着我看。
我趕緊挪開目光，有些發慌。
彈幕呢，快出來救場啊！
【我覺得加他兄弟，讓池也喫醋不是更好嗎？】
【錯！讓 crush 喫醋的前提是，你已經明確知道他喜歡你，需要戳破這層紙了，這樣找另一個男人刺激，是很好的感情催化劑。但是別忘了，林染和池也才認識十天。如果池也發現她三心二意，釣多個男人，很不好。】
【臥槽！還得是我們軍師啊，我拿小本子記一下。】
感謝感謝。
於是我看向紀延：「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
「要是以後你想打遊戲，可以通過池也約我一起。」
池也嘴角上揚，不動聲色推開他手機：「今天我生日，你就光想着打遊戲？你還是人嗎？」
他們打打鬧鬧走了。
我去上衛生間。
出來後，來活了。
拐角處，一個妝容精緻的女生站在門口，淚流滿面。
半晌，她摘下戒指放在垃圾桶上。
【？？？這不是追妻文必備偷聽梗嗎？】
【太好了，是鑽戒，這趟沒白來！】
女生轉身，對上我的視線。
抹掉眼淚就走。
我拿起戒指，點開錄像，還是喊了一聲：「你還要嗎？」
她側眸：「送你了。」
【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了下來。】
【海瑞溫斯頓！豪華呀。】
【起碼賣個 20 萬！值了。】
我塞進包裏，開啓暴走模式。
又用同樣的方式撿了翡翠手鐲，項鍊，鑽石髮夾……
還得是這種高檔的地方。
有錢人扎堆，才能撿到好東西。
跟着池也走，果然有肉喫。
我美滋滋把揹包裝滿。
手機響了，池也發來消息：「你走了？」

-12-
「沒有……就是好像迷路了。」
實話實說，撿的太興奮。
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
視頻彈了出來，池也的帥臉出現在屏幕上，簡直給人暴擊。
像是有人在心上輕輕撓了一下，有些癢。
他語氣着急：「在幾樓？」
「不知道誒。」
這裏每層樓都不顯示，還都黑咕隆咚的。
「周圍有什麼嗎？」
「你站在那裏別動。」
「等我去……」
我趕緊打斷他：「不用這麼麻煩，我坐電梯直接到一樓就好。」
「祝你生日快樂呀，我先走了。」
【媚眼拋給瞎子看。林染，我恨你是塊木頭！】
【不是，你就沒發現池也今天做了髮型，戴了項鍊和耳釘嗎？他在孔雀開屏！】
【我一時竟分不清你們誰在追誰。】
啊？
可我明天有早八，還背了這麼多東西。
萬一他來找我發現了，豈不是露餡？

-13-
雖然有早八，但確實激動得睡不着。
我給張澤學長髮去消息：「你那遊戲繼續做吧，我給你投資。」
他是我上選修課認識的，從大一就開始研發各種小程序遊戲。
張澤：「？你說什麼夢話？」
他們小創業團隊 10 多個人。
上一次說要做一個更高難度的消除遊戲，我都覺得還蠻好玩的。
結果他說自己被分手後太傷心。
馬上畢業，打算洗手不幹，去考公。
畢竟做遊戲是沒前途的。
？？？
搞不懂他們這些戀愛腦的想法。
我之前就偷偷找我老師幫忙分析了前景，覺得可以投資。
奈何當時沒錢。
我回他：「我認真的，給你投個 200 萬夠不夠？」
張澤：「病得不輕？」
我：「300 萬？我佔 60% 的股份。」
張澤：「你 cos 投資人吶？你哪有這麼多錢？」
我只好胡謅：「池也，你去查下他，我男朋友。」
然後曬了一堆珠寶。
出門在外，身份地位都是自己給的。
一會兒，他就回復了：「大妹子，那你還去搖什麼奶茶？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的想法。」

-14-
張澤說考慮一下，我就沒管。
畢竟我連續兩週都是滿課。
奇怪的是，每天都能見到池也。
不是在選修課上，就是在食堂裏。
要不就在操場、圖書館。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
但我還是會衝上去跟他打招呼。
眼裏全是熱情。
畢竟那些東西我託人幫我出手。
賣了好多錢。
池也在我眼裏就是行走的人民幣。
看着他我就高興得不得了。
這天，張澤說他同意了。
去特麼的愛情，他要出人頭地。
簽完合同，銀行卡還剩 100 萬。
奶奶從小就說，撿來的錢得趕緊花完。
我尋思着得再去投資點什麼時。
彈幕出來了：
【妹寶，你是不是忘記你還在追人了？】
【就你那玫瑰花餅，他放在家裏讓阿姨反覆實驗要做出一樣的味道。】
【書籤，他反覆觀看，邊摸邊笑。】
【你以爲爲啥你每天都能見到他？還不是他故意的！】
【我雖然說要少聯繫，但不是讓你完全不聯繫！】
【你但凡發個早安晚安刷個存在感呢？】
對哦。
跟他混熟，說不準讓我搞到點什麼消息，能來點投資靈感呢。
既然這樣。
那我就淺追一下吧。
於是我拿出手機，從一衆兼職羣裏劃拉半天。
終於找到了池也，點開朋友圈。
哦，明天要去打球。
我敲下兩行字：「你明天有籃球賽嗎？」
那邊馬上變成了正在輸入中，又變成了暱稱，一會兒又在輸入中。
我以爲他要說什麼長篇大論呢。
結果發來六個字：「嗯。五點體育館。」
「我能去看嗎？」
又是正在輸入，半天回了一句：「嗯。」
第二天晚上我打開手機。
池也：「你人在哪呢？」
「要開始了。」
「不來了？」
「贏了。」
「了。」
「。」
AAA 不發脾氣只發財：「不好意思啊，奶茶店今天爆單，我臨時去搖奶茶了。」
「你明天要跟朋友打遊戲？」
池也：「嗯，CC 網吧，頂樓包間。」
AAA 不發脾氣只發財：「我能來觀戰嗎？」
池也：「晚 8 點。」
第二天晚上。
池也：「又去搖奶茶了？」
「喂？」
「，」
我剛洗完澡，累得快睜不開眼：「對不起哦，臨時幫朋友替了個兼職。」
池也：「？」
強撐着睡意，看了眼他朋友圈：「那麼你明天要去打高爾夫？」
池也正在輸入中。
我先發了下一句：「算了。高檔會所我進不去，祝你玩得開心。」
池也：「？？」
我放下手機，倒頭就睡到天亮。

-15-
第二天早上，幾十條未讀消息。
5:30
池也：「高爾夫取消了。」
「改成去圖書館。」
「三樓自習區。」
6:30
池也：「？」
「還沒醒？」
「圖書館 9 點開門。」
「再晚點沒位置了。」
7:30
池也：「又去打工了？」
「你不看手機？」
9:00
池也：「算了。」
「圖書館都被佔滿了。」
我看了眼時間。
9 點半。
今天週末，沒有課也沒有安排兼職。
睡過去了。
我給池也回：「起來啦，你還在嗎？」
他秒回：「改了計劃，紀延約打遊戲，我家，來嗎？」
我心都跳起來了：「我，可以嗎？」
「小西門等你。」
半個小時後，我揹着超大號的包出現在池也家的庫裏南旁。
遞過去奶茶：「全糖多加珍珠。」
他漫不經心看了我一眼：「你怎麼知道我的口味？」
我笑眯眯：「我喜歡你，自然會關注你啦。」
池也垂眸，連插好幾次才把吸管插進去。
【一句喜歡你，把這哥們整手抖了。】
【表面上是在喝奶茶，其實背地裏把你們的孩子名都想好了。】
【池也：哎，打工都還要抽時間找我，我在她心裏果然更重要。】

-16-
我看池也手忙腳亂的樣子。
覺得還蠻可愛的。
嘴角不自覺上揚。
他問：「我臉上有東西？」
尤其是現在呆萌的樣子。
直擊心臟。
我搖頭：「沒有，覺得你真好看。」
池也呼吸一滯。
試圖轉移視線：「你背這麼大包乾嘛？」
「撿……」
頓住，我微笑：「見你太興奮，背錯了。」
其實。
我是打算去富豪區撿垃圾。
池野微愣，不好意思別過眼。
我繼續說：「真幸運，能被你邀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是高興，今天又是發財的一天！
池也抿了抿脣：「只是一起打遊戲，有這麼開心？」
「是啊，跟你在一起，我就很開心。」
是活的財神爺呀！
池也臉上泛起紅暈：「林染，我……我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好。」
我思緒已經神遊走：「你在我眼裏是最好的人！我愛死你了。」
真的，我恨不得把他供起來。
沒有他，我怎麼可能在大二就白撿幾百萬。
買的股票又賺了一番。
這一路上，我都已經開始盤算這波又能撿到什麼好東西了。
別墅區很大很大，在車裏我就摸清楚了路線。
書房，紀延看到我，站起來兩眼泛光：「你來了？」
池也咳了幾聲，把我拉着跟他一起坐。
第一次跟男生坐很近，胳膊一動就能觸到對方的身體。
還能聞到他身上香香的味道。
令人心神盪漾。
那顆心第一次跳得那麼快。
我中途還百度了一下心跳加速的原因。
哦，是打遊戲造成的腎上腺素分泌啊。
那就好。
【笑死，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妹寶，別騙自己了！承認吧，你也爲眼前的男人而着迷！】
誒？
我悄悄看了一眼池也，他剛好轉頭。
四目相對，心跳更快了。
打了一下午。
作爲全能型選手，我帶他們連上幾個段位。
順便還偷聽了他們的閒聊。
說有個學長拉投資找到了池也。
做的是女性向遊戲。
池也說風投公司做過調研，國內首創，還不錯。
紀延對這些不感興趣，只說跟投。
我記下公司名字。
喫完晚飯就要走，池也起身：「我送你。」
我趕忙搖頭：「我自己回去吧。」
他堅持：「半山腰不好打車。」
「沒關係，我有認識的人，等會我叫車來。」
「你們聊。我先走了。」
他還想再說什麼，客廳只剩下我跑出的殘影。

-17-
【啊啊啊你跑那麼快乾嘛？】
【這不是培養感情的大好時機？】
【你不懂，男人哪有賺錢重要！】
可不是，出門的時候飄起了雨，逐漸變大。
跟依萍去要錢那天一樣大。
我舉起傘，剛好就碰到一對癡男怨女在雨中狂奔。
趕巧了不是。
男生扔掉價值十萬的傘。
然後摘項鍊，脫表，砸手機，叫得很大聲：「我不稀罕你的資助！都還給你。」
嘖。
怎麼回事。
軟飯都喫不明白。
男生轉頭就跑。
女生看了看他，什麼也沒說，默默離開。
哎，我只好撿起傘，拿好表和項鍊，邊裝邊嘆氣：「別淋壞了。」
今天真是一場世紀大雨。
500 米的距離。
我撞見了 5 個男人要離開。
有不想當替身的，有不想被包養的，有說忘不了白月光的……
我含淚撿起各種奢侈品。
還得是女生肯爲男生花錢啊。
個個都價值不菲。
【你撿的明白嗎？放哪兒我來！】
【林染，雨下這麼大，你回家吧，回家吧，好不好？留點給我行嗎？】
【一個富豪區，集齊了言情小說所有白眼狼渣男人設。】
【上次會所，全市所有虐文女主都到場了。】
【橫批：僞人小說歡樂多。】
【哈哈哈哈哈哈，我頭都要笑掉了。】

-18-
因爲做了緊急搶救，都沒淋壞。
我再一次託人幫我全部出手。
拿着新到賬的錢，就去投資了池也說的那個學長。
學長叫孫浩。
我也不廢話了：「我跟池也，熟得很。」
「我給你投資 800 萬，要 10% 的股份。不過分吧？」
他搖頭。
「過幾天，池也會給你再投 2000 萬。」
「他哥們紀延，會給你再投 1000 萬。」
「學長，兩年後，我相信你會成功。」
他看着我淚眼汪汪的，以爲是我說動的投資。
我皺眉：「你別這樣，大大方方的。」
自此，我手裏的白來的錢都花出去了。
股票賺了 100 萬。
夠我剩下兩年的開銷了。

-19-
所以最近一個月，我追池也的進度進入了倦怠期。
連彈幕都察覺到了異樣：
【妹寶最近又不主動找池也了？】
【哪裏沒主動，晚安不是每天都在發？】
【不是，你追人就每天發個晚安？對面這還能淪陷那真是見了鬼了。】
【池也：你是在說我不值錢？】
誰說我只發晚安？
我點開微信。
AAA 不發脾氣只發財：「今天選修課上又見到你啦，真好看，學習都有動力了，晚安。」
然後我下課就去圖書館學習了，畢竟專業第一的位置我要坐穩吶。
「路過球場，看你剛投了個三分，帥炸了，晚安。」
瞥了一眼我就找張澤聽他們的開發進度去了。
「圖書館裏所有人都在看你誒，你好受歡迎，不愧是我喜歡的男人，晚安。」
圖書館熄燈後，我就回去跟孫浩打電話聊他遊戲裏男角色的人設了。
【不是，你這有點太敷衍了吧？池也只是你順嘴一提的事兒。】
【歡迎收看大型擺爛現場之《釣系學霸の若即若離》】
【哈哈哈，就這每天一句話，池也都在反覆琢磨。】
【池也天天製造偶遇，等着你上前，看你背影都快成望妻石了。】
【有種，只要我們妹寶勾勾手指頭，池也就會主動跑上來的感覺。】

-20-
可我已經很認真啦。
每次打開池也的對話框，我都會回想今天遇到他是什麼樣的。
會期待他會怎麼回覆我。
會參考軍師說的絞盡腦汁爲話題留有餘地，還不讓他覺得煩。
我好努力噠。
努力到一天見不到池也，就會心慌着急。
又會因爲他的回覆，在牀上扭成蛆。
這天，張澤因爲要忙着畢業的事，中午請我到食堂喫飯。
又讓我試玩一下游戲模型。
我接過他的手機，他站我身旁低頭跟我講他的想法。
但總覺得好像誰在看我一樣。
抬頭，就跟池也灼熱的視線對上。
他都踏出一步了，又扭頭就走。
【完了，傲嬌了，哄不好那種。】
【池也：好好好，原來我只是你的 PlanB，選項 E，不被重視的路人乙！】
【快追上去啊！晚點，池·嬌夫·也就破防了！】
【彆着急嘛，表面他扭頭就走，實際步速慢得像樹懶，就等我們妹寶呢。】
我還是很着急，背起書包就跑了出去。
到無人的小道上，池也突然停下。
我差點撞上去。
走到他面前：「池也，你怎麼了？」
【當然是喫醋了！】
【剛纔他眼睛都要擦出火星子來了。】
【着火了？褲襠嗎？】
【饞死你吧，大黃丫頭。】
他不說話，生悶氣。
我解釋：「那是我學長。我在玩他開發的遊戲，幫他提意見。」
他依舊冷着臉。
【軍師來看看，這個怎麼搞？】
【來啦，這個時候，不如你親他一口。】
啊？
這麼快嘛？
但每次她說的都很有道理，我不疑有他，墊腳親了上去：
「那這樣消氣了嗎？」
「我喜歡的一直是你呀。」
池也身子一下變得僵硬，眼神慌亂閃躲，臉紅到了脖子根。
【我在牀上發出尖銳爆鳴！】
【啊？怎麼就親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輸入法有錯誤。我打的是不如你輕嘆要哭。】
我臉燙到可以煮熟雞蛋。
心跳都快爆炸了。
你告訴我你打錯字了？
人，怎麼能捅這麼大的簍子！
【啊啊啊？都親了，那現在怎麼辦？】
【我又來了！告訴他，還生氣嘴親爛，嬌夫說不定就等着你強制愛呢！】
我自然很聽話。
於是趁池也不注意，又親了一下：「還生氣，嘴親爛。」
這下，他睫毛都在顫抖。
不可思議地看着我，緊緊抿着脣，眼睛卻亮晶晶的。
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下，才憋出一句：「我……沒生氣了。」
【好嬌啊。】
【學到了。原來男人也喜歡強制愛，這就去捆綁我男朋友。】
【學到了。這就去買小皮鞭。】
【啊？我要鬧了，你們怎麼都有男朋友？（哭得好大聲）】
身後有人叫池也：「你耳朵好紅，生病了？」
他慌忙捂住：「沒有。」
「你在這兒幹嘛，一會比賽，走啊，體育館。」
池也問我：「你要來看我比賽嗎？」
我點頭：「當然。」
他輕笑着被後面一羣人推搡着走。
又轉過頭瞥了我一眼。
初夏的陽光真好啊，微風沙沙的。
好像在我心口也泛起了漣漪。

-21-
只不過在半路上，我碰到了林宛。
「你怎麼敢的？林染？」
「你不就仗着跟我一樣的臉，想去勾引池也？」
「做夢吧，他不可能喜歡你的。」
【林宛假清高得要命，爲了表現自己有個性，當衆拒絕池也，以爲池也會追着她不放，其實人家根本不在乎她。】
【可不是，玩欲擒故縱玩脫了。】
【看池也這三個月都不 cue 她，着急得要死，又跑來刷存在感。】
【然後看到池也跟林染好又破防了。顛婆一個。】
我懶得搭理她。
買了水才踏進體育館。
三個月前錯過的球賽，這次終於沒有失約。
換上球服的池也帥得很明顯。
青春朝氣，蓬勃生機。
【不好意思，我盯襠貓，他那裏，很大。】
【說的人心慌慌的。】
【真羨慕林染，一個人怎麼可以同時擁有愛情和金錢？】
【接林染超絕好運。】
【接+1】
【接+10086】
此刻，我臉微燙，看着球場上的身影。
池也三分外運球，一個起跳，精準投中。
現場一片歡呼。
他目光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跟我的視線對上後，嘴角不受控地上揚。
中場休息，池也徑直朝我跑來。
汗水順着他的下頜線滑落。
性感，熱烈。
他停在觀衆席前，隔着欄杆喘着氣看我。
【啊啊啊！他跑過來的樣子好像朝主人要糖喫的大型犬！毛茸茸溼漉漉的！】
【這什麼偶像劇情節！】
【現在喘得這麼性感，不知道在牀上……】
【嘶哈嘶哈，我喫，我大喫特喫。】
【溜啦，馬上找男朋友來一次。】
【樓上的姐妹，無意冒犯，能展開描述一下嗎？】
我從包裏掏出水：「吶~Ṫù⁶」
他身後的一衆隊友：「喲~」
【喲喲喲喲~】
【好甜啊！誰懂這個氛圍！就是什麼都說，但曖昧度拉滿！】
【我馬上去看一集碎屍案冷靜一下。】
池也臉又紅ŧű⁹了。
接過水時，指尖碰到我手。
我卻感覺像是有一陣電流穿過心口，熱氣上湧。
他仰頭喝水，喉結上下滾動。
隊友還在起鬨：「池哥，這水甜不甜啊？分我一口唄？」
「池哥，你手抖什麼？」
池也把水塞回我手裏，轉頭：「去去去~」
「我懂！要贏了球賽給嫂子看！」
「遵命，這ţű₄就把表現的機會讓給你！」
打鬧聲中，我清楚地看到觀衆席另一側的林宛猛地站了起來，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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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賽毫無懸念地贏了。
觀衆席的人走下來圍着他們。
有送花送水的，有告白的。
亂成一鍋粥。
我剛擠進去。
林宛突然當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我大聲說：「林染！你搶人男朋友，真噁心！」
這下。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我們兩人身上。
她迅速說着：「池也跟我告白被拒，你就去勾引他，要臉嗎？」
「池也，你跟她在一起就是爲了報復我對嗎？」
真是好會顛倒黑白。
我盯着她：「首先，我追池也時，你們沒有在一起。」
「其次，這三個月池也根本沒有跟你聯繫過，談何報復？」
她咬着脣，憤恨地看着我。
池也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我擋在身後。
看向林宛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搞錯了三件事。」
「第一，那天要站在玫瑰旁跟你告白的人不是我，是我哥們。他堵車遲到沒出現，你就不分青紅皁白對着我表演。」
「第二，我沒有你任何聯繫方式，沒有跟你聊過一次，連話都沒說一句，你怎麼會那麼自戀腦補出我要跟你告白的劇情？妄想症？」
「第三，我生日宴也沒邀請你，你卻不請自來。大家都能見證。」
「而且我沒那種癖好，前後喜歡雙胞胎兩姐妹。」
「我喜歡的，一直是林染。」
【就這個打臉，爽！】
【課代表來了，池也：第一我沒告白，第二我不熟你，第三別來沾邊。】
【林宛簡直是小丑。抬走吧。】
【紀延發來賀電：兄弟你有嘴啊，活該有老婆！】

-23-
那天，林宛狼狽離場。
我問池也：「爲什麼一開始沒澄清？」
他笑：「我那哥們知道林宛說的話後瞬間下頭，又覺得喜歡她太丟人，給了我 2000 萬，讓我替他背鍋。」
嫉妒使我面目扭曲：「我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
【所以，池也喜歡林宛，這謠言從誰開始傳的？】
【不是我，我在偷看別人親嘴。】
【不是我，我在給暗戀對象發「你那裏大不大」。】
【那個，我進來看的時候池也剛好被拒，我以爲…….】
【我純粹是跟風哈。】
【合着，你們劇情都沒看就亂傳？】
【一個滑跪，不好意思，中途進來的，我喜歡瞎起鬨來着。】
【私密馬賽，我擅長添亂。】
【笑死，世界果然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等等，還有個坑沒填，林染暑假那個金主，怕不是池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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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就去問池也。
確實是他。
但用的是紀延的小號。
高三那個暑假，他不想出國，父母收了他的手機。
於是紀延偷偷來看他。
把自己的手機給他用：「我剛找了個陪練，技術非常好。」
「你要是無聊，就找她一起玩啊。」
於是那兩個月，每天晚上 9 點到 12 點，我都雷打不動地跟池也連麥打遊戲。
他應該經常能聽到蟲鳴和鳥叫。
那個時候，他傾訴欲好強啊。
時不時要給我發消息。
我不想失去這個金主，就見縫插針地回覆他。
池也說他一開始就聽出了我的聲音。
但是又不確定。
畢竟開學後，那個號他發的消息我再也沒回復過。
那是自然，因爲我用的是我奶的手機號註冊的。
沒做陪練，我兼職羣太多就換了蘋果手機，下載不了兩個微信。
自然就沒登錄過那個號。
【池也：感謝兄弟送來的老婆（鞠躬）】
【笑死，紀延纔是真紅娘！】
【不是，就沒人心疼紀延嗎？按道理來講，如果不是池也用了這個號，或許跟林染在一起的就是他了呢？】
【可拉倒吧，紀延那個純種直男，纔不會開竅呢。】
【對滴，我還是喜歡池也這樣的狗狗款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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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大二下期的初夏，我跟池也正式在一起啦。
彈幕再也沒出現過，或許是因爲校園文劇情寫到在一起就是結局了。
但我還是拼湊出了這本書的大概內容。
我應該是一個小配角，林宛和池也是因爲誤會最後走到一起的男女主。
池也談了兄弟的女友。
嗯，挺背德的。
但因爲我突然的出現，把整個節奏打亂了。
而且池也三觀那麼正，也沒有按照既定的設定走。
於是呢，我們就通過自己的努力，硬生生把狗血校園劇，改寫成了屬於自己的愛情故事。
「在想什麼？」池也捏了捏我的臉，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來。
我咬着奶茶吸管，盯着他的嘴：「在想……你的嘴巴軟不軟。」
池也立刻湊過來：「給你親。」
他帶我去見各種朋友，臉都要笑爛了。
紀延：「來開一把？」
池也：「你怎麼知道昨ṱû⁸晚林染親我了？」
一衆朋友：「？」
遊戲打到半途，朋友問他：「剛出了個新英雄，你知道嗎？」
池也：「那你肯定不知道她親了我兩次。」
全場瞬間安靜：「？」
嗯嗯，羞羞也有了。
第一次是在大四那年。
池也緊張得不像話。
「可以嗎？」
我點頭，我們都 22 歲了，這種事情很正常。
而且我覺得青春的時候，就更要好好享受呀。
池也很鄭重：「林染，我會娶你的。」
我笑了半天。
然後笑不出來了。
池也一臉頹喪，我試圖安慰：「那個，第一次，很正常的。」
重來。
我咳咳兩聲：「我知道，你緊張了，沒關係。」
第三次。
我腿都要抽筋了，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你盡力了。」
他抱着我的腰哭唧唧：「我該不會以後都要喫藥了吧？」
「林染，你別嫌棄我好不好？你別嫁給別人，開頭我們就說好了，我要娶你的。」
我哭笑不得：「沒嫌棄你。」
他抬起溼漉漉的眼睛，像只被雨淋溼的大型犬：「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以後多試試。」
我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來日方長呢。」
只是後來確實見識到了他多次的成果。
腰快受不了了。

-27-
大四那年，張澤的小程序遊戲爆火。
一天流水 2000 萬，3 個月之內，流水達到了 2 個億。
我是大股東，不僅本錢回來了，還賺翻了。
張澤跟喫了興奮劑一樣，不斷開發新遊戲。
某個數着銀行卡存款的夜晚。
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與其坐等分紅，不如自己下場。
於是我創業開了公司。
池也不是現成的人脈嗎？
我纔不學什麼雞湯說的女人要不靠男人自己成功。
喂，憑什麼不靠？
合理利用資源往上攀纔是王道呀！
我陪池也出席各種宴會，認識了很多人，又摸到不少一手消息。
畢業第一年，孫浩的首款遊戲上線就爆了。
首月流水破億的捷報傳來時，我正在談判桌上籤下第三個實體投資項目。
但我沒着急套現，他說他還要創新，一定會大爆。
我相信了。
第五年，他果然不負所望，又弄了一個爆款出來。
而我這幾年的投資遍佈各種產業，有賺有賠，但整體還是賺。
公司聚會上，新來的實習生怯生生地喊我「林總」，我晃着香檳突然想起大二那年，那個撿漏了 999 朵玫瑰花就雀躍的自己。
然後笑了。
而我那爸媽又雙叕失業了，我爸來我公司面試保安，我媽來面試保潔。
我都沒要。
林宛在舞蹈團爭搶 C 位時摔斷了腿，再也沒法跳舞了。
不過總歸跟我沒關係。
他們託了無數關係想見我，甚至找到奶奶當說客。
老太太住在我的大別墅裏，把菜籃子一放：「別理他們，現在後悔？早幹嘛去了？」
轉頭就拉着我去看她新種的番茄。
說來也怪，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復仇成功」場景，真到這一天卻只覺得索然無味。
就像看到過期彩票上的中獎號碼——已經懶得去核對到底錯過了多少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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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不內耗。
享受當下的生活纔是王道呀。
畢竟我還有個八塊腹肌，帥的人神共憤的男朋友。
此刻我剛下班準備去找池也。
辦公室外，他倚在窗邊，夕陽爲他的臉鍍上一層金邊。
「她不必跟我頂峯相見。」池也聲音溫柔而堅定，”林染從來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她只要做好她自己就行, 雖然求婚了三次她都沒同意, 但我還是尊重她的意見。」
紀延一臉茫然：「我還以爲她是想在家世上更配得上你一點才這麼拼的。」
池也嘆了口氣，「紀延啊紀延，你真是不開竅，去談個女朋友吧, 好不好？」
「我說錯了？」
池也笑：「你不瞭解林染，她不是因爲想要配得上我才努力走到今天，而是她在攀登的路上恰好遇見了我。如果沒有我, 也可能是其他人, 只是很幸運, 那個人剛好是我。」
紀延：「太繞了, 聽不懂，反正我知道你就是個戀愛腦。」
池也輕笑：「所以你羨慕了？」
心裏被什麼東西塞滿。
當晚我主動吻上池也的脣, 他欣喜若狂。
跟外面完全兩幅樣。
委屈巴巴像個小狗：「你都一週沒見我了！」
「我告訴你，一個親親可哄不好。」
我逗他：「那你想要什麼？」
他噘嘴指了指臉：「這裏也要親。」
我嘬上去。
他又換了一邊：「還有這裏。」
我湊上去。
然後他拉着我的ţűₙ手腕往下，眸色漸沉：「還有這裏。」
……
腰痠背痛。
餓了很久的男人確實不能碰。
想起今天聽到的話，我問他：「池也, 我們談了七年, 你不膩嗎？」
其實婚姻對我而言，不過是一紙契約。
我享受的是跟池也在一起愉悅的過程。
當初也抱着一種合適就繼續，不合適就分手的心態跟他談。
畢竟他長得那麼帥，多喫幾口我又不虧。
但七年光陰讓我看清，皮相之下更難得的，是他骨子裏的教養。
沒有油膩的情話, 沒有霸總的控制慾，更沒有朝三暮四的劣根性。
身邊那羣發小也個個品行端正, 聚會聊的都是投資公益, 而不是香車美女。
最觸動我的，是他始終如一的尊重。
記得有次我連續加班一個月, 他替我捏肩膀說的是：「別太累, 我心疼。」, 不是「別幹了, 我養你。」
如今想來，或許正是這份平等相待, 才讓我們的關係歷久彌新。
就像兩棵並肩生長的樹, 各自向着陽光伸展, 又在土壤深處根系相連。
可聽到我突然這一句, 池也猛地抬頭, 眼圈瞬間紅了：「林染, 你什麼意思啊？」
「你膩了？」
「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你告訴我, 我改好不好？」
他說着說着，感覺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一點都不膩, 我每天都很想見到你。哪怕你忙, 我都要跟你視頻, 聽到你的聲音才能睡。」
「林染，我是想跟你一起走下去的，但你肯定會說不相信相愛時候的承諾。」
「我……」
我吻上去, 打斷他：「池也。我沒想和你分手。」
在他有些錯愕的眼神裏。
我從抽屜裏拿出一枚戒指，看着他：「要不要，跟我結個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