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歲時光之岸

飯桌上,男友的乾妹妹嬉笑着說:
「30 歲的女人身上都有老人味了吧?」
程陸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
「你懂什麼,這年齡的女人,你一抬手,她就知道換姿勢。」
我抽了抽嘴角。
他好像忘了,我一抬手,也可以換了他。

-1-
程陸升職那天。
我在我家酒店包房給他準備了升職宴。
正準備推門而入。
就聽到裏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問他。
「陸哥,你爲什麼會喜歡陳卿時那個老女人啊?」
我認得這個聲音,是程陸的乾妹妹李修漁。
我停住腳步。
「30 歲的女人身上都有老人味了吧?」
李修漁的聲音裏充滿嬌嗔。
透過門縫,我看到程陸瞥了她一眼。
「你懂什麼,這年齡的女人最香,你一抬手,她就知道換姿勢。」
話音剛落,立刻引來一片附和聲。
有人問道:
「陸哥,那陳卿時和我們的小漁比起來誰更有味道啊?」
程陸眼神迷離地晃悠着手裏的車鑰匙。
李修漁纖細的胳膊勾在程陸的脖子上。
「那不得試過新車的減震才知道啊?」
隨即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笑聲。
我見過李修漁。
程陸公司新來的實習生。
這是我妹妹。」程陸是這麼跟我介紹的。
嗯,沒有血緣的乾妹妹。
我挑了挑眉。
揉了揉僵硬的臉頰。
透過門縫再次瞥了一眼已經有些喝大的程陸。
推門走了進去。
笑聲戛然而止。

-2-
程陸下意識拉開掛在他身上的李修漁。
站起身向我走過來。
「寶寶,你來啦!」
說着就攬過我的肩膀。
然後聲音略帶驕傲的對着桌子上的衆人說。
「這就是我女朋友,這家酒店的老闆,陳卿時!」
飯桌上的人神色各異。
但是到底都是成年人,還是表現出了歡迎的態度。
李修漁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她今天穿了一條吊帶裙。
醋酸的面料。
襯得身材姣好。
細碎的齊肩短髮。
明亮的眉眼,一錯不錯的看着我。
「傾時姐來啦,快來坐我這裏。」
話雖這麼說,但是卻沒有起身讓座的意思。
「好啊。」
我毫不退讓,笑着回應。
李修漁的臉色有一瞬間僵硬。
原本的表情碎裂開。
程陸立刻上前,推了推她。
「趕緊讓開,沒看我媳婦來了,還不給你嫂子讓位置?」
其他同伴也跟着起鬨。
我徑直走到她身邊。
李修漁不情不願地站起身。
裙子堪堪遮住大腿。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
李修漁衝旁邊的同事眨了眨眼。
隨即就聽到【咚】的一聲。
回過頭,
李修漁已經坐到了地上。
裙子又往上滑了滑,露出蕾絲一角。
程陸下意識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罩在李修漁身上。
「傾時姐,你……爲什麼撤掉我的椅子?」
李修漁紅了眼眶。
程陸扶着她站起身。
轉過頭對上我的眼睛。
原本帶着怒意的表情,又冷靜下來。
衝着李修漁說道:
「瞎說什麼,你嫂子不會這麼做。
Ţüₗ「寶寶,你別瞎想,我只是拿小漁當妹妹。」
我的視線在李修漁的裙子邊緣掃了掃。
「那下次讓她記得叫嫂子。」
她的表情再次龜裂。

-3-
飯畢。
衆人嚷嚷着想去看看我送程陸的新車。
程陸自己也躍躍欲試。
人多,我沒打算掃興。
一起下到地下停車場。
我送給程陸的是一輛跑車。
程陸興奮地在駕駛位左右拍照。
李修漁趴在窗口。
眨着眼睛問程陸。
「陸哥,這車會不會太小了呀?」
她的手指劃過程陸的手背。
程陸越過李修漁,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傾時,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帶大家去二場。」
說着,又補了一句。
「可以嗎?」一雙多情的眼睛認真地看着我。
李修漁也轉過身,笑着看向我。
「是啊,傾時姐,我們年輕人的局怕你不習慣。
「要不你先回去睡美容覺吧,畢竟……你現在需要保養。」
年輕人?
程陸也不過小我 3 歲。
似乎看出了我的表情不太好。
程陸推開車門走下車。
「寶寶,你別誤會,小漁是怕你和大家不熟,會無ẗŭₓ聊。」
我突然笑了。
「你說的對,我就不去了,畢竟等下我也有局。」
李修漁眼珠一轉,當着我的面挽上程陸的手臂。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看好陸哥。」
衆人歡呼一聲。
打車的打車,定位置的定位置。
程陸卻緊張了起來,「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我回過頭,對着他笑着說:「傳奇呀。」
程陸臉上驟變。
李修漁立刻笑了起來。
「傾時姐,你們這種成功女人,是不是經常去那種地方應酬啊?
「不知道……會不會被佔便宜呀?」
說着還上下打量我一眼。
程陸臉色有些不好,用力拉住我。
「你不許去,我也不去了。」
說着轉頭衝着大家說了一句,「我們回家了,改天約。」
李修漁氣得在身後跺了跺腳。
喊了幾聲,程陸沒有應。
拉着我快步上了車,揚塵而去。

-4-
路上。
程陸把油門踩得轟鳴,臉色陰沉,卻又強忍着情緒。
「我不喜歡你去那種地方。」
我斜睨着他,反問。
「那種地方是哪種地方?」
他側過頭看了我一眼,鬆了鬆油門。
放緩了語氣,像是安慰我,卻更像爲李修漁找藉口。
小漁說話有口無心,我只拿她當妹妹看,你別多想。
「如果我和她有什麼,早就發生了。」
我怒極反笑。
看着他不說話。
程陸被我盯得臉逐漸漲紅。
「陳卿時,你都 30 歲了,你跟一個小女孩計較什麼?」
我施施然轉正了身子。
淡定地回道:
「那請問,你準備和誰試試 30 歲女人送的車減震效果?」
程陸下意識一腳踩住剎車。
我慣性地向前傾,安全帶勒在胸口讓我咳嗽出來。
他漲紅着臉看着我。
想要解釋什麼,電話卻響了起來。
我餘光看到來電顯示是【小漁】。
程陸猶豫了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我聽不清電話那邊說了什麼。
只聽到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還有李修漁說:「陸哥……快來……」
掛斷電話,程陸沒有任何猶豫地解開我的安全帶。
手臂越過我,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傾時,你先自己回家,小漁出事了。」

-5-
10 月初的京市,夜晚的風還是很涼。
我站在路邊看着車來車往,一瞬間有些恍惚。
看着我手扶着車門ƭŭ̀ₓ不肯離開。
程陸逐漸不耐煩。
「傾時,你別鬧,小漁真的有危險。」
我繞到主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
「下車,你打車去。」
他一時不敢相信我會趕他下車,坐着不動。
我笑着繼續說道:
「再不去,你的情妹妹就要有危險了。」
程陸臉色一黑,起身下車,用力摔上車門。
「我沒想到你這麼斤斤計較。」
說完轉身攔下出租車就離開了。
我叫了代駕。
反向去傳奇赴約。
笑話,男人而已。

-6-
早上回到住處的時候。
李修漁恰Ṱů⁴好睡眼朦朧地站在客廳餐廳的位置。
身上穿的是我的真絲睡衣。
她原本就纖細的身材,被勾勒得更是一覽無餘。
我下意識看向主臥,房門緊緊半掩着。
「呀,傾時姐,你回來啦。」
李修漁輕呼一聲,像是才反應過來。
迅速轉身回臥室套了一件程陸的襯衫出來。
程陸聽到動靜,跟着走出臥室。
我撇眼看到臥室的被子凌亂。
顯然是剛經歷一場大戰。
看到我站在玄關處,程陸有一瞬的慌張。
「昨天小漁喝多了,被人欺負,我就把她帶回來了。
「她睡的次臥,你別誤會。」
想了下,他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轉過臉去。
李修漁笑了一下,再次走向餐廳。
「傾時姐還沒喫早飯吧,我做了兩份。
「只是不知道你回來,你和陸哥喫吧,我不喫了。」
我又打量她一眼,「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擾到你們倆。
「不過小漁真勤快,一大早不止做好了飯,次臥的牀都收拾好了。」
說着,我的目光看向大開着門、牀鋪整潔的次臥。
程陸沉了臉,「陳卿時,一大早的你別找事行不行?
「小漁好心好意給你做早飯,你還喫她醋。」
呵!
穿着我的睡衣,睡着我的男人。
給我喫剩飯?
我沒理會兩人,徑直走向衣帽間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正拿上包準備出門,李修漁追了上來。
「傾時姐,我還做了小零食準備今天帶着給陸哥的,你帶上點吧?」
我竟然一時間覺得自己成了客人。
轉過頭,
「留着給你陸哥吧,都十月份了,穿這麼少小心感冒,別出來送了。」
說完,
我直接關上門,向車庫走去。

-7-
我剛認識程陸的時候,他才大學畢業。
也是李修漁這個年紀。
他那時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實習生。
青澀得像顆還沒熟透的蘋果。
在公司裏,他總是被上司呼來喝去,像個透明人似的。
有一次,他們公司的設計出了很大紕漏。
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他,說是他負責的那部分出了問題。
但是過於成熟的技巧和大膽的創意,都與他實習生的身份格格不入。
我力排衆議,保下了他,並要求公司徹查此事。
最終,真相大白。
是他們公司一位資深設計師爲了跳槽,嫁禍於他。
那時的他,滿眼都是感激和崇拜。
從那以後,程陸就對我格外關注。
他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的辦公室。
美其名曰「請教問題」。
實際上,我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一開始並沒有動心,畢竟我比他大三歲。
但是他不在意。
「傾時姐,年齡不是問題,女大三抱金磚嘛!」
他總是這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眼神裏閃爍着真摯的光芒。
他鍥而不捨地追求我,每天變着花樣地給我驚喜。
他會記得我喜歡什麼花。
會在加班的深夜給我送來熱騰騰的宵夜。
會在週末帶我去郊外兜風……
他的體貼和溫柔漸漸融化了我心中的防線。
我開始享受他的陪伴,享受他帶來的快樂。
我告訴自己,年齡只是一個數字,真愛無關乎年齡。
可是幸好,一切不晚。

-8-
忙完一天準備下班時。
手機屏幕亮起,是程陸發來的信息:「傾時,我來接你下班。」
我沒有回覆,直接返回。
習慣性地打開了微信朋友圈。
映入眼簾的第一條,便是李修漁發的動態。
配圖赫然是她穿着我的真絲睡衣。
躺在我的主臥牀上,對着鏡頭自拍,一副慵懶愜意的模樣。
文字說明更是刺眼:【陸哥家的牀墊好舒服啊!】
我深吸一口氣,給這條動態點了個贊。
並評論了一句:【那就送你了。】
我沒有說出後半句是:這個男人也送你了。
加她的好友,還是有一次程陸應酬喝多了,李修漁送他回家。
第二天,我收到了李修漁的好友申請。
她說是爲了方便聯繫,以防程陸再有類似情況發生。
當時的我並沒有多想,同意了她的請求。
現在看來,小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故意穿着我的睡衣,在我的牀上自拍。
發朋友圈炫耀,分明是在向我示威。
年輕真好,就是手段如此拙劣。

-9-
剛出酒店大門。
程陸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正當我準備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副駕ţũ̂¹駛已經坐着李修漁。
程陸立刻解釋:「小漁說今天惹你不高興了,想請你喫個飯。」
李修漁嬌滴滴地看着我。
「陸哥看我暈車,就讓我坐副駕了,傾時姐你不介意吧?」
程陸的眼神有些躲閃,卻還是沒有說什麼。
我站在副駕的窗邊一動不動。
李修漁沒了耐心,卻掐着嗓子面不改色。
「傾時姐快上車吧,一會兒要堵車了,餐廳都定好了。」
說完,還側過頭看向主駕位置的程陸。
眼睛裏恨不得噴出小紅心。
我用力拉開車門,把李修漁拽下車。
「啪!」
我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又轉過頭看向駕駛室的程陸。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垃圾不要帶上車?何況是會叫的家禽?」
酒店門口人來人往。
我這一巴掌加上罵聲,引來一陣側目。
程陸立刻下車走到李修漁身邊。
李修漁鑽進程陸懷裏:
「陸哥,我只是暈車,傾時姐不高興告訴我就行了,爲什麼這麼對我啊?」
程陸也急了眼。
「陳卿時,你發什麼瘋?我說過了,小漁只是我的妹妹!」
我斜睨着程陸,說道:
「開着我的車,在我的酒店門口給我沒臉,誰給你們的膽子?」
程陸一向要臉。
我和他在一起後,一向小心意義的保護着他的自尊。,
即使給他介紹項目,都是委婉地通過好幾條線。
這也讓他這些年忘記了自己幾斤幾兩。
如今扯下他這層遮羞布。
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的車?還給你,我不稀罕。」
說着,程陸把車鑰匙扔到我懷裏,拉着李修漁就走了。

-10-
我開車回家,準備收拾一下垃圾。
程陸和我在一起後就搬來和我一起住了。
他來的時候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
可是現在。
各種奢牌的西裝、領帶、皮鞋笑出了聲。
程陸還真是軟飯硬喫。
但是他大概不知道。
我愛他的時候。
他就是天上的月。
不愛的時候。
他就是一坨垃圾,還是不可回收那種。
我把衣服、鞋子、手錶,甚至所有電子產品一一擺好拍照。
然後上傳了二手平臺。
剛剛收拾好,程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接通,電話裏他的聲音有一絲慌亂:
「寶寶,我手機彈出消息,你怎麼把我的東西都放二手平臺了?
「剛剛是我衝動了,你別生氣,晚上回去給你帶夜宵好麼?」
在李修漁做他的實習生之前,程陸是個二十四孝男朋友。
關注着我所有賬號。
我發佈二手信息的消息,他能收到也不奇怪。
我想了想,簡單說了一句:
「該換新的了,等你回來再說。」
至於換的是什麼,回來他就知道了。
程陸掛斷電話。
以他對自己的自信,只會認爲我又給他置辦了新的行頭。
畢竟,
他認爲 30 歲的老女人,離不開他這個小鮮肉。
可是他好像忘了,他也 27 了。
不是有位明星說過,過了 25 歲的男人,就不香了。

-11-
等到 10 點,程陸都沒回來,我有點不耐煩。
正準備拿起手機問問他,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寶寶,同事說和繼續去喝點,晚點回。】
我深吸一口氣。
回過去一條信息:
【本來想當面說的,既然你回不來,那就微信通知你分手吧。】
10 分鐘過去,程陸沒回。
也不知道他看沒看到,我權當他默認分手。
然後把他的行李放到門口,改了房門密碼。
想了想,又給閨蜜喬楠發了個信息:【在哪兒?】
對方秒回:【傳奇,來。】
洗漱換衣服,出門。
只是沒想到會在傳奇遇到一個意外之人。

-12-
還沒進傳奇的大門,就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剛走進去,我還沒適應光線。
喬楠已經站在卡座上向我招手。
我看到她身邊坐着一個年輕的男孩。
覺得有些眼熟,但只是以爲又是她找的男朋友。
剛坐下,對方卻向我伸出手。
「傾時姐,好久不見。」
我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喬楠撞了我肩膀一下,「你不會沒認出來吧?」
「我弟弟喬嚴啊!」
我震驚住,高中時候那個胖胖的男孩。
大學四年變成韓國歐巴了?
我趕緊伸出手握了一下。
喬楠又問我:「你那個小白臉呢?」
她總是堅持認爲程陸是我養的小白臉。
一直不曾給他好臉色,所以我基本上不太讓兩人見面。
我聳聳肩,「分手了,剛剛。」
喬楠有些驚訝,țù⁰還沒說什麼,喬嚴接過話題。
「那傾時姐,我是不是有機會了?」
喬楠原本因我分手而驚訝長大的嘴現在張得更大了。
「我小時候就說過要娶傾時姐的。」
喬嚴眨巴着小狗似的眼睛,看着喬楠委屈地說。
現在一桌人都沉默了。
就在這時,巨大的音樂聲中。
一聲「陳卿時」讓我們齊齊抬起頭。

-13-
刺耳的男聲在喧鬧的音樂中格外清晰。
我循聲望去,居然是程陸。
TMD,冤家路窄!
他手裏還摟着李修漁。
那女人穿着一件極其暴露的吊帶裙。
整個人恨不得掛在程陸身上。
李修漁看到我,立刻露出一個矯揉造作的笑容,嗲聲嗲氣地問:
「喲,這不是傾時姐嗎?這麼巧啊,也來這裏玩?一個人嗎?還是……和別的男人約會?」
她故意把「別的男人」幾個字咬得很重。
眼神在我和喬嚴之間來回打量,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程陸也看到了我身邊的喬嚴。
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了憤怒。
他一把推開李修漁,指着我罵道:
「陳卿時,我不過是晚回去一會兒,你就迫不及待地出來找男人?
「還找個這麼小的,你也不嫌丟人!一大把年紀了,還好意思出來泡小鮮肉!」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喬嚴已經猛地站了起來,一拳打在程陸臉上。
程陸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你他媽說什麼呢!」喬嚴怒吼道。
「傾時姐和我從小就認識,你算什麼東西!」
我被喬嚴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拉住他。
「喬嚴,別衝動!」
隨後我又轉頭對程陸說道:「程陸,你看看短信,我和你說了分手。」
程陸捂着被打腫的臉,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
手還是老實的拿出手機,看到信息後。
他立刻轉變了態度:
「傾時,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我不分手!」

-14-
這時,程陸身後的李修漁上前一步。
「傾時姐,你不會是爲了你身邊這個小帥哥才和陸哥分手的吧?」
這句話再次點燃了程陸的怒火。
我看到他身側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
我突然覺得有一絲嘲諷。
「喬嚴是喬楠的親弟弟,剛大學畢業回國,我Ţų⁾們沒什麼。」
聽到我的話,程陸的臉色好轉。
可是我並不是想解釋給他聽,話鋒一轉。
「他和我們分手沒有關係,到是你們倆。
「需要我把就家裏的監控錄像拿出來一起欣賞一下嗎?」
去年春節。
小區有住戶遭遇了小偷。
我就在家裏客廳和陽臺都裝了監控。
我也沒想到兩個人會玩的這麼花。
堪比島國小電影。
聽到我這麼說。
程陸的臉色再次變黑。
這次,連李修漁都臉色一變,她結結巴巴的問。
「你……你家有監控?」
她在我和程陸之間不斷打量。
我一笑,「當然。
「不止我,程陸手機裏也有家裏監控錄像的收看權。
「他應該是真愛你,不然怎麼會故意在監控底下呢?」
李修漁臉色驟變。
程陸立刻搖搖頭:「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忘了。」
我沒有再管兩人的恩怨。
拉起喬楠和喬嚴準備離開。
離開前回頭說了一句:「別忘了拿走你的行李。」

-15-
傳奇門口,我和喬楠姐弟分開。
上車前,喬嚴還在抱怨:「傾時姐,我真的不能送你回家嗎?」
話都沒說完,就被他姐拉走了。
我剛叫上代駕準備離開。
程陸就追了出來。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神裏滿是慌亂和祈求。
「傾時,你聽我解釋,你誤會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語氣急促又慌亂。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厭惡地皺了皺眉。
他身上劣質的香水味混合着菸酒味,直衝我的鼻腔。
「滾開。」
他踉蹌了一下,滿臉的不可置信。
「陳卿時,我不過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看着他那張因爲宿醉而略顯浮腫的臉。
心裏一陣噁心。
「程陸,你一邊享受 30 歲女人帶給你的資源和成功。
「一邊又想要年輕小姑娘的鮮活肉體。
「齊人之福」這四個字你是真的做到物盡其用啊?」
我語氣裏充滿嘲諷。
程陸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眼裏的慌亂更甚,大概是知道我真的動了怒。
代駕來了。
我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程陸見狀,更加着急了。
他趴在車窗上,苦苦哀求,全然不顧了尊嚴。
「傾時,求你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能沒有你!
「我立刻就把李修漁開除,好不好?」
他用力拍着車窗。
代駕回頭看看我,不知道該不該開車。
我放下車窗,對着程陸說了一句:「記得拿走你那堆破爛。」
然後示意代駕開車離開。
車子緩緩啓動,程陸居然追着車在跑。
直到車速快了起來,他的身影才消失。

-16-
回到家,才洗過澡準備休息。
樓道里就傳來吵嚷的聲音。
門禁鈴聲響起。
我打開,屏幕顯示出程陸的臉。
猶豫了下,我給保安室打了電話。
大概幾分鐘Ṱü⁸,門口就傳來保安和程陸交涉的聲音。
「程先生,陳小姐說了,您已經不住在這兒了,她已經聯繫物業刪除了您的個人識別信息,請您離開。」
程陸不依不饒:「寶寶,我求求你了,給我開門聽我解釋!」
聽起來就喝多了,我沒有開門的意思。
我知道保安會處理好的,一年幾萬塊的物業費總不能白交吧。
不過片刻,門口就安靜下來。
我安靜睡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手機被程陸的信息填滿。
【寶寶,我真的錯了,你見我一面好不好?】
【寶寶,我發誓,我真的再也不見李修漁了,你別離開我!】
……
【陳卿時,你都已經 30 歲了,你以爲你還有青春再去戀愛嗎?除了我還有誰要你?】
……
程陸的信息,從一開始的祈求,到後來的歇斯底里。
盡顯精神分裂。
我拉黑刪除一條龍處理。

-17-
我繼續新酒店的裝修工作,忙得焦頭爛額。
好在程陸沒有繼續煩我。
項目交付得很快。
酒店準備辦個開業酒會,也邀請了設計公司。
但是我沒想到程陸會帶着李修漁來。
開業酒會當天。
看着挽着程陸向我走來的李修漁。
我像是喫了一隻死蒼蠅,因爲她居然穿了和我同款的禮服。
喬楠碰了碰我的肩膀。
「不是說開除了麼?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啊?」
程陸的老闆也在。
他顯然也沒想到自己公司的小實習生,會和我穿一樣的衣服。
臉色有些僵硬,卻只得打着哈哈說道:
「我們公司和陳小姐還真是有緣啊。」
我不說話,連笑容都沒了。
對方有些尷尬,程陸接過話。
「小漁不知道會和你穿一樣的衣服,她不是故意的。」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卻沒有看程陸,轉頭看向他老闆。
「確實有緣,貴司李修漁小姐,還和我有過同一個男朋友呢。
「是吧,程陸設計師?」
我笑着轉過頭,又看向程陸。
說完,我扔下一衆臉色各異的人向舞臺區走去。
轉身的瞬間,聽到他老闆對兩人說:
「回去再處理你們。」

-18-
切蛋糕時,李修漁又湊到我身邊。
我和她穿的都是扡地長裙,
裙襬拖在地上,露出一小截裙尾。
我餘光瞥到她的高跟鞋踩在我的裙襬上。
眼睛裏流露出邪惡的目光。
「在這裏,我想感謝一個人,就是旭峯設計公司的老闆張峯先生,有請張峯先生上臺。」
我突然的邀請,讓程陸和李修漁的老闆面露驚訝。
可還是興奮地向臺上走來。
畢竟在這個場合露了臉,以後多的是接到其他酒店大單的機會。
就在張峯走到蛋糕塔附近的時候。
我用力甩了一下裙襬,然後往後退了兩步。
李修漁卻猝不及防我突然出手。
下意識就要伸手拉住一個穩住身子。
於是就張峯就成了那個倒黴鬼。
隨機,張峯就被李修漁拽倒在五層的蛋糕塔上,整個人埋在奶油裏。
李修漁傻了眼。
程陸立刻上前扶起他老闆。
張峯站起身,滿身的奶油,直接爆裂輸出:
「李修漁!你沒長眼睛嗎?你被開除了!」
李修漁眨巴着眼睛,眼眶裏蓄滿了眼淚。
她使勁拽着程陸的衣角,搖了又搖。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陳卿時!」
她突然轉頭指向我。
好傢伙,這時候還敢指認我。
但只怕她敢指,她老闆不敢認。
程陸祈求地看着我,我不付他所託地說了一句。
「張老闆,你給程大設計師一個面子吧,畢竟是他的女朋友。」
好了,三個人臉色都不好了。

-19-
雖然毀了我的開業酒宴,但是我心情卻很好。
晚上我和喬楠、喬嚴姐弟私下慶祝。
「恭喜啊姐妹,虐了渣男,新酒店又成功開業!」
喬嚴也舉起杯子,坐到我身邊。
「姐姐,你到底答不答應我追你?」
剛喝進去的酒,瞬間嗆到。
我拼命地咳嗽。
喬楠卻不知死活地補了一句:「其實我弟不錯啊,年下多香?」
我瞪大了眼睛,「我大他 8 歲!」
姐弟二人同時說道:「那怎麼了!」

-20-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
但是迷濛間,我知道喬嚴就在我的眼前。
「姐姐,我從小就喜歡你,你爲什麼不肯看看我?」
迷糊間,我歪着頭看着他溼漉漉的眼睛。
用手指勾向他的衣襟。
順着薄薄的襯衣下,他的肌肉紋路向下滑去。
我一把把他扯過來,吻上他的脣。
他一怔,青筋暴起。
我踮起腳,趴在他的耳邊。
幽深的喊了一句:「吻我……」
他的雙臂更加用力。
忽的抱起了我,向臥室走去。
接下來,喬嚴完全掌握了主動權。
他不再壓抑自己。

-21-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渾身痠痛難忍,年下的體力就是好啊。
門鈴還在持續響着,像是催命符。
身旁的喬嚴發出一聲睡夢的低語聲。
我笑了笑,起身穿了件睡衣去開門。
打開門那一瞬間,笑容凝固,居然是程陸。
他手裏捧着一大束紅玫瑰,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似的杵在我門口。
玫瑰嬌豔欲滴,濃郁的香氣直往我鼻子裏鑽,我不禁皺了皺眉。
「卿時,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一臉的悔恨,眼眶紅紅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我抱着雙臂,靠在門框上。
看着他這副樣子,心裏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我撩了撩頭髮,語氣輕佻:
「程陸,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帶着你送情妹妹的玫瑰花來噁心我?」
他臉色一變,急忙解釋:
「不是的,卿時,這些花是專門爲你買的,我一直都記得你喜歡玫瑰……」
打住,」我打斷他,語氣冷得像冰。
「我最討厭玫瑰了,你不知道嗎?」
程陸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我說的這句話。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陣腳步聲打斷了。
喬嚴揉着眼睛,圍着浴巾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22-
他頭髮亂糟糟的,眼神迷離,一看就是剛睡醒。
看到門口的程陸,他明顯愣了一下。
然後看向我,眼神裏帶着詢問。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程陸就炸了。
他指着喬嚴,對着我怒吼:
「陳卿時,你居然這麼快和別的男人上牀!」
我冷笑一聲,「程陸,你是不是記性不好?你和李修漁的視頻要在看看嗎?」
程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指着喬嚴,氣急敗壞,卻不知道能說什麼。
喬嚴也反映了過來。
他走到我身邊,一手攬住我的腰。
「姐姐喜歡桔梗,你不知道嗎?」
程陸的臉色更黑了。
但只是一瞬間, 他居然說:
「傾時,我知道你只是氣我, 我們就當扯平了好嗎?
「我真的知道錯了, 李修漁已經離開公司了,我們兩個回到過去好嗎?」
我不知道程陸哪裏來的臉, 笑着說道: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要一個垃圾?」
想了想, 我又補了一句。
「男人過了 25 歲,就沒意思了。」
說着我就關上了門。

-23-
關上門那剎那,喬嚴把我按在門上。
「姐姐, 過了 25 歲的男人就沒意思了嗎?」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耳邊。
想到昨晚的瘋狂, 我連忙推開他。
「除了你。」
喬嚴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像是撩撥的琴絃, 讓我心跳加速。
「姐姐,你不許拋棄我。」
他像是在警告, 又像是在引誘。
說着,一把將我拉進懷裏, 緊緊地抱着我。
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姐姐, 你逃不掉的。」
我踮起腳尖, 在他脣上輕輕一吻,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了。

-24-
和程陸分手後, 我的生活平靜了許多。
喬嚴給了我很多安全感。
偶爾從朋友那裏聽到程陸的消息,大多是些落魄不堪的傳聞。
聽說他被公司開除了。
之前談好的幾個大訂單也因爲他和我分手而泡湯了。
而李修漁居然沒有離開他。
反而對他死纏爛打。
覺得他即使是拔了毛的鳳凰也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們兩個在圈子裏鬧得沸沸揚揚。
名聲都臭了,也算是「臭味相投」。
程陸不死心地來找過我幾次, 想要求複合。
但都被喬嚴的人給攔了回去。
喬家可不是好惹的。
喬嚴派人警告了程陸幾次, 他就沒再敢出現了。
後來, 我聽說程陸爲了東山再起。
居然用以前他和李修漁的視頻威脅她去陪客戶!
李修漁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怒之下把他告上了法庭。
這真是「狗咬狗, 一嘴毛」。
程陸爲了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聽說他被公司開除後,事業一落千丈。
連個穩定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靠打零工度日。
他之前欠下的債務也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債主天天上門催債, 把他逼得走投無路。
他曾經風光無限, 如今卻落魄至此,真是令人唏噓。
我從朋友那裏聽說。
程陸爲了躲避債主,經常東躲西藏, 居無定所。
他曾經光鮮亮麗的形象早已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憔悴和頹廢。
李修漁雖然告了他。
但也因爲那段視頻名聲受損, 在圈子裏混不下去了。
她曾經以爲傍上程陸就能飛黃騰達。
沒想到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兩個曾經狼狽爲奸的人。
他們的故事也成了圈子裏的笑柄, 讓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

-25-
兩年後, 我和喬嚴的婚禮在巴厘島舉辦。
婚禮上。
姐姐, 或許你不知道,我從 6 歲跟在你身後就知道你是我要娶的人。
出國留學那年,我的心其實就留在了國內。
後來聽說你交往了男朋友, 我的心都要撕裂了。
沒想到, 我纔回國, 你就分手了,我就知道,我們是有緣的。
「謝謝你, 成爲我的妻子。」
喬嚴深情告白。
終於,我 32 歲這年。
嫁給了 24 歲的喬嚴。
他讓我知道,年齡真的不代表什麼!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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