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離婚 愛的甜藥:我死於你的深情

3. 必須要離婚

辛川的從容鎮定,在聽到張雲心的名字時終於露出了破綻。
他眼神閃爍了一瞬。
雖然他很快就努力找回了冷靜的分寸,但這異常的反應卻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不等我開口。
辛川選擇繼續裝傻:「張雲心?我都不知道她甚麼時候回國了。」
「是嗎?」我沒心情再陪他玩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毫不猶豫地拆穿了他,「可我怎麼聽說,她回來的那天,是你去機場接她的?」
「……」
面對我的質疑,辛川一時啞然。
白色的小藥瓶還捏在他的手裡,他就算是再蠢也應該清楚,他這次是真的糊弄不過去了。
他知道我不是那種會因為一點點風吹草動就無理取鬧的性格。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足夠多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大擺陣仗地「提審」他。
最終,辛川還是放棄了抵抗。
「對不起。安安,我不應該騙你的。」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我直截了當地問他。
辛川直視我的眼睛,向我坦白:「我承認,我一開始就知道張雲心回國了。但我會去接她,是因為她帶的團隊跟我們公司有項目合作,並不是其他的原因。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會胡思亂想,生我的氣。」
「怕我生氣就可以騙我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沒有做好,我向你道歉。」
「只是這樣而已?」我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他手裡,「這藥,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藥是我托張雲心拿的。」
辛川不假思索地承認道,「這是他們團隊負責研發的新品。目前來說,比市面上所有種類的安眠藥都更安全,所以我才會托她幫我買。」
「安全?」
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我忍不住冷笑一聲。
辛川不明白我為甚麼發笑,仍在繼續向我解釋:「安安,你相信我,除了托她買藥,我和她之間真的沒有甚麼。我會買這個藥也真的只是想讓你能睡個好覺。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壓力很大。你總是熬夜失眠,我很心疼。」
「辛川,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已經把這藥帶到醫院裡去請大夫看過了。大夫告訴我,這不是普通的安眠藥,一旦吃多了會有致命的危險。」
我實在聽不下去辛川的狡辯,直接打斷了他,「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我今天約你出來只是想跟你開誠布公地談一談。無論你是想跟我離婚也好,還是存在著其他心思。只要你大大方方地說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離婚?安安,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怎麼可能會跟你離婚?」
結婚這麼多年,我們倆幾乎沒有吵過幾次架,誰也沒有提過離婚這種事。
辛川的情緒突然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
不知道是因為我戳穿了他的心思讓他惱羞成怒,還是別的原因。
我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不得不承認,離婚這件事情於我而言也是一個無比沉重的話題。
盡管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才向辛川攤牌,可當我說出這些話時,我還是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我知道自己如果繼續開口一定會露出掩飾不了的哭腔,所以我不敢再說話,盡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而辛川還在信誓旦旦:「安安,我承認我在這件事情上對你撒了謊,是我考慮得不妥,是我做錯了。但是這件事肯定有甚麼誤會。這藥它就只是普通的助眠藥而已,絕對不像你說的那麼嚴重。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去找張雲心確認清楚。」

「你的意思是,讓我別相信醫生的話,而是應該相信你和你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我再次失笑。
「甚麼白月光?」
聽到我這麼稱呼張雲心,辛川眉頭緊鎖,「安安,都已經這麼久了,難道你還懷疑我對張雲心有感情?」
「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的話,你為甚麼要說謊騙我?」
「我真的只是怕你會多想!」
「事實證明,我想得還不夠多。」我看著那藥瓶,「我是真的怎麼都沒想到,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居然會偷偷在我的水裡下藥!辛川,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你到底把我想成甚麼人了?」
「在我發現你一直對我撒謊,甚至還瞞著我在我的水裡下藥之後,我應該覺得你是甚麼人?」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知道你去醫院的時候醫生究竟跟你是怎麼說的。但這個藥它絕對不是毒藥!退一萬步說,任何一種藥物吃多了都會有致命的風險,這難道就能說明讓你吃藥的人就是想害你嗎?」
「你可真是會偷換概念。」
無論現在辛川對我解釋甚麼,我都完全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我已經在心裡認定了他是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從他決定要對我撒謊的那一刻起,他就徹底失去了我的信任。
我們倆的爭執到此時此刻終於達到了無法緩和的白熱化。
滿桌的美味佳餚從端上桌來就誰都沒有碰過一下,一開始噴香誘人的牛排放到現在早就涼透了,看起來硬邦邦的,教人怎麼也提不起胃口……
冷靜了一會兒後,辛川又開始向我道歉。
他說他不應該騙我,但他卻怎麼也不肯承認那個白色小藥瓶裡裝的東西是致命的毒藥。
辛川也許還以為這一次也能像以前一樣。
只要他先低頭認錯,再哄我幾句,我消了氣就能原諒他,一切重新恢複如常。
可是,這一次不管他說甚麼,我都不可能再像往常一樣相信他了。
無論那白色的小瓶子裡裝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問題,它現在在我眼裡都是足以致命的毒藥。
真正毀了我和辛川之間的信任和婚姻的,不是那瓶藥,也不是張雲心,而是辛川口中一個又一個的謊言。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我打斷了辛川道歉認錯的話。
聽到這一句,辛川眸色深凝:「安安,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從你決定向我說謊的時候起,你就應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是你自己一點一點摧毀了我對你的信任。」我沒有再給辛川開口的機會,「總之,今天開始,我會搬到外面去住。」
「一定要這樣嗎?」
看到我的決絕,辛川清秀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分嘶啞的聲音。
認識辛川這麼久,這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無助的表情。

這個男人從前總是一副無所不能的樣子,好像沒有甚麼事情能夠難倒他。
無論是上學時候那些複雜的學術論文和困難的游戲副本,抑或是畢業後通宵達旦地工作和刁鑽難纏的客戶……
有時他也會因為一些棘手的事情向我撒嬌似的抱怨幾句,但他總是很快就會有辦法解決那些困擾著他的問題。
曾經,他在我心裡就像是電影裡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我以為世界上沒有甚麼事情能夠把他擊垮。
可是,現在我卻在他臉上看到了那樣頹然無力的神情。
他好像再也不是我深愛的那個永遠意氣風發,在球場上對我招手的少年了。
我不想再繼續和辛川待在這裡了。
盡管我不願意承認,但他此時的糢樣真的讓我感覺十分難受。
我很想開口安慰他,或是上前抱一抱他,但我僅剩的理智告訴我——
你盡管心疼他,以後可沒有人會心疼你。
在我的理智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時候,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至少,不用面對他,我還能夠清醒一些。
可當我起身想走時,辛川卻又開口叫住了我——
「安安,你不用搬出去。」
「我說過,我……」
「你好好留在家裡,我會搬走。」
我以為辛川還想繼續挽留,正沒好氣地想要反駁他,卻被他搶了聲。
他抬頭看著我,一雙好看的眸子裡不知何時布滿了紅血絲:「你一個人住外面不安全,也不方便。家裡甚麼都有,你乖乖待在家裡。你放心,在你願意見我之前,我會一直住在公司,不會回來打擾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大門的密碼改了。」
辛川語氣誠懇,只是他說話時似乎每一句都費盡了極大的力氣。
觸到他的眼神,我的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緊蹂躪,痛不欲生。
我沒有回答他,轉身頭也不回地從餐廳落荒而逃。
坐上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
我報了家的地址。
辛川當晚果然沒有回家。
他住在公司,晚上給我發了微信。
像平時出差一樣,他用小視頻拍下了公司裡的環境,證明他沒有騙我,沒有偷偷去別的地方。
我沒有回他。
這樣的報備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抱著電腦,瀏覽器裡是搜尋「離婚協議」的結果。
我記得我年少時看過一本張愛玲寫的書。
書上說:「婚姻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蝨子。」
爬滿了蝨子的婚姻,不要也罷。
我決定跟辛川離婚。
我想,現在看來這也許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走到了這一步,我實在不知道還有甚麼理由和方式能夠讓這段婚姻繼續下去了。
雖然我不知道辛川會不會同意我離婚的要求。
畢竟,他向來是一個對自己十分嚴格的人,從不允許自己的身上出現任何的污點。
而離婚這件事情,無疑會是他人生中一個永遠也擦不去的巨大的污點。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寧可在我的水裡做手腳,也不肯直接提出要與我離婚。
我一邊研究著離婚協議該怎麼寫,一邊還在不自覺地回想著今天與辛川的談話。
我總覺得,事情好像還有甚麼地方不太對勁。

在我離開餐廳之前,辛川最後那幅憔悴無力的糢樣始終刻在我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已經不在意我,不在意這段婚姻。他為甚麼會是那樣的表情?
仔細回想著這一整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我又想起在張雲心行動電話裡看到的聊天記錄。
那短短的幾條聊天記錄,根本就不能證明辛川和張雲心之間有甚麼逾距的關系。
可要是他們之間真的不曾舊情複燃,那辛川又有甚麼理由要害我呢?
所有的猜想在這時突然全部被推翻,根本不成立了。
但,辛川一再對我說謊也是事實。
除了張雲心回國這件事,還有甚麼理由能夠解釋他這些謊言和反常。
難道他說謊真的只是怕我會多想嗎?
不。
不是這樣的。
我不是一個善妒的人。結婚這些年,我和辛川之間從來沒有那麼多的猜疑。
如果他真的問心無愧,大可以對我開誠布公,而不是遮遮掩掩。
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說話,究竟是為了掩飾甚麼?
除了張雲心,還有甚麼能值得他不惜絞盡腦汁對我編織謊言?
等等。
我忽然想起來,在張雲心行動電話上看到的聊天記錄裡,除了那幾條消息之外,還有幾條語音通話記錄。
大約每天一次,時間都是在辛川工作期間,每次通話時長三五分鐘左右。
通話的內容不會像消息記錄一樣保存下來。
他們在電話裡說了些甚麼,誰也不得而知。
而這短短幾分鐘的通話記錄能證明甚麼?
我思緒萬千,腦子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小人告訴我,這麼短的通話記錄根本說明不了甚麼,也許他們只是在聊工作而已,是我想太多了。
另一個小人又在耳朵邊叫囂著,有甚麼工作需要每天都打電話聊?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電話裡說了些甚麼。
也許聊天記錄之所以這麼幹淨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每天都會清理,只留下不會讓人懷疑的部分。
兩個小人各執一詞,差點就要在我的腦袋裡打起來。
擾得我一陣頭疼。
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結婚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身邊有辛川的陪伴。
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家裡,我不免有些害怕。
偏偏這是個臺風天。窗外狂風呼嘯,電閃雷鳴。
即便我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窗簾也拉得不透一絲縫隙,但還是能聽到囂張的大風用力拍打窗戶的重嚮。
我害怕得踡在被子裡,用溫暖的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被子上還有辛川的味道。
眼淚莫名其妙又掉下來,直到浸濕了枕頭我才發現。
我知道自己很不爭氣。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可我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想他。
我想起我們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臺風天。
那時我們還沒攢夠錢買房子。
同樣雷雨交加的夜晚,出租屋的窗戶挾著一條合不嚴實的縫隙。
狡猾的風總是會從縫隙裡鑽進來,發出悽厲的嘶嘶聲。
可我當時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我記得,那天我和辛川正踡在沙發上看電影,開心麻花的喜劇。
悽厲的風聲完全被我們倆的捧腹大笑蓋了過去。
後來,我對那個臺風天的印象只剩下沈叔叔在電視裡擼起袖子對我說——「你過來啊!」
一切都還記憶猶新。
我和辛川近 7 年的感情裡發生的每一件小事,我至今仍如數家珍。
可我記得的越多,就越覺得委屈。
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錯了甚麼,為甚麼我的婚姻最終還是會走到這樣的絕境……
窗外一陣電閃雷鳴,蓋過了我捂在被子裡的嚎啕大哭。
等我聽到行動電話在牀頭櫃上振個不停時,我已經放肆地哭完一場,兩只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
我拿過行動電話。
是辛川打來的電話。
已經有四個未接了,這是他第五次打過來。
我把行動電話放在耳邊,聽到他焦急的語氣:「安安,你怎麼不接我電話?你現在在家嗎?」
「我不在家還能在哪?」我話裡還帶著氣。
可辛川卻先聽出了我嗓子裡哭過的沙啞:「安安,你哭了?」
「沒有。」
「還在生我的氣嗎?」
「你打過來到底想說甚麼?」我有些不耐煩。
辛川猶豫了片刻:「外面下了很大的雨,一直在打雷,我怕你一個人在家會害怕。」
「……」
「安安,我現在回去陪你,好不好?」
「你想多了。我不害怕,更不需要你陪我。」
我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害怕,可是從房間一直亮到廚房的每一盞燈都出賣了我的膽小。
更不用說辛川。
他跟我在一起這麼久,早就知道我的膽子還不夠小指甲蓋那麼大。
但他並沒有拆穿我,只是對我說:「好,你不想讓我回去,我就不回去。」
「哦。」
我正想掛電話,又聽到他繼續說:「可是,安安,我現在一個人有點害怕,你能不能不掛電話,陪我一會兒?」
「……」
辛川說他害怕打雷,傻子才相信他的話。
像他那種去玩重恐密室都能沖在第一個的人,怎麼可能會害怕幾道雷聲。
我知道這又是他撒的謊。
但這次我沒有戳穿他,正如他剛才沒有戳穿我。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把行動電話打開擴音,輕輕放在他的枕頭上。
得到了默許,辛川並沒有得寸進尺。
他知道我現在大概不是很想聽到他的聲音,所以一句話也沒有再說,靜靜地獃在電話那頭。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他噼裡啪啦在電腦鍵盤上打字的聲音。
這聲音我很熟悉。
每個周末的上午,我都能在睡夢中聽到這樣的聲音。
是他坐在我旁邊抱著電腦回覆工作郵件。
電話裡的鍵盤聲讓我覺得很安心,不知不覺就來了一陣困意。
我翻了個身,準備就這樣睡覺。
可過了一會兒,我細細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卻又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混雜在辛川敲嚮鍵盤的噼啪聲裡的,還有碩大的雨點拍打玻璃的聲嚮。
因為我這邊也正在狂風暴雨,剛才沒仔細聽根本分不清雨聲究竟是從電話裡傳來的還是窗外傳來的。
我又豎著耳朵聽了一陣。
很奇怪。
辛川現在明明在辦公室裡,他那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雨聲,就像雨點直接打在他旁邊一樣。
而且,這聲音讓我覺得很熟悉。
好像是……
在車裡?!

我跳下牀小跑到窗邊,偷偷把窗簾掀開了一角。
樓下一排停車位上停滿了車。
可窗外傾盆大雨,遮住了我的視線。
我看不清其中究竟有沒有辛川的那一輛。
我仔細看了一會兒,其中正對著我的窗戶的那輛車上,有一陣暗光隔著玻璃在雨幕裡若隱若現。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
除了辛川以外,我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麼晚坐在車裡不回家。
沒來由的,我眼眶又濕了。
看著車裡的那道暗光,我一時心軟,很想讓他上樓來。
已經這麼晚了,外面天寒地凍,大雨滂沱。
我卻讓他孤零零地待在車上回不了家,不免覺得自己有些惡毒。
可是,我對著電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我腦子裡亂糟糟地一直想起那白色的小藥瓶,還有那天在咖啡廳聽到辛川和張雲心兩人說的那些話……
不。
我再次告誡自己絕對不可以心軟。
我咬了咬牙,不再看他,拉好窗簾躺回牀上繼續睡覺。
許是知道他就在樓下,我心下的安全感又多了幾分,睡得更快了些……
我一定要弄清楚,辛川到底藏著甚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為此,我從網上找了一個私人偵探。
以前我看電視的時候,總覺得那些僱人跟蹤自己丈夫、搜集丈夫出軌證據的女人很可悲。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可悲的女人。
還真是藝術照進現實。
自從那天在西餐廳談話後,辛川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
雖然他每天都打電話給我噓寒問暖,但是我一次也沒有松口。
第三天,私家偵探給我打電話,說他拍到了一些東西。
我驅車趕到偵探事務所。
對方把一大堆照片擺在我面前。
「江小姐,這幾天您的丈夫都在和同一個女人見面。」
我看了看照片。
不出意外。
私家偵探說的那個「女人」,就是張雲心。
照片拍了很多。
有他們坐在上次見面的那間咖啡廳裡,或是坐在辛川的車裡,又或是在辛川公司附近……
其中幾張照片,看起來兩人的舉動十分親密。
雖然沒有直接牽手擁抱,但是足以稱得上是曖昧。
比如,我現在拿在手裡的這張。
兩人站在辛川的車旁邊,張雲心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辛川身上。
辛川……
剛決定跟我分居就迫不及待地每天都要和她見面嗎?
還真是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看著這些照片,我仿佛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腦子頓時清醒了許多。
現在想想,我那天在張雲心行動電話裡看到的聊天記錄,大概不過是他們的障眼法罷了。
如果媽媽的車禍真的是他們蓄意謀之,那當我以傷者家屬的名義聯繫張雲心的時候,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約她見面的人是誰。
答應和我見面後,她肯定會把這件事第一時間告訴辛川,和辛川商量對策。
這樣一來,在辛川收到我以張雲心的名義寄給他的蛋糕時,以他的聰明,一定能猜到這一切都是我故意設計來試探他的局。
所以,他才會刻意用疏遠的口吻給張雲心發那些消息。
因為,他早就知道那段時間張雲心跟我在一起!
我不禁苦笑。
我本以為自己步步為營,心思縝密。
沒想到,其實我早就掉進了辛川布好的局裡。
想起幾天前那個雨夜,他坐在車上苦苦在樓下守了我一整夜……
這麼做,大抵也不過是為了哄我相信他的「深情」罷了。

只要我松口讓他回家,他就能再找到無數個機會,讓我從這個世界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晚上。
我一個人在家。
腦子裡那些可怕猜測纏繞著我。看著原本應該充滿溫馨的房子,卻空蕩得令人害怕。
這個房子裡充滿了我和辛川的回憶。
當初,為了省錢,我們沒舍得請裝修設計公司。
從牆上的牆紙到地上的每一塊瓷磚,全都是我和辛川兩個人親手完成的。
那時候的我,雖然弄得自己滿手是傷,但是總覺得自己被幸福包圍著,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
在幾年後的今天,我親手築起的愛巢卻成為了將我困在其中的婚姻墳墓!
我終於還是無法再繼續清醒地待在這間房子裡。
我隨便抓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門,想找個地方坐一坐。
小區附近有一條酒吧街。
我挑了一間看起來比較清靜的小酒吧。
沒有駐唱歌手,沒有震耳欲聾的 DJ 音樂。
店裡放著緩慢優雅的爵士樂,我點了一杯烈酒,一個人坐在昏暗的角落裡。
我百無聊賴地翻著行動電話,翻看著那些五花八門的短視頻,想借此分散註意力,讓自己別再去想辛川。
可惜效果欠佳。
無論看到甚麼,我都總是會控制不住地聯想到辛川身上。
這感覺讓我越發煩躁不安。
這時,忽然一個人影擋在了我的面前,擋住了唯一一道投向這個角落的燈光。
還沒等我抬頭看清楚是甚麼人,就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跟我打招呼。
「江安?真的是你。」
「你是……七七的哥哥?」
七七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中關系最要好的閨蜜。
而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哥哥。因為她的緣故,我們有過幾面之緣。
我記得他好像是叫作……
陳飛揚。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在等朋友嗎?」我剛回想起他的名字,就聽他問我。
我怔了一下,實話實說:「我一個人來的。」
「辛川沒陪你一起?」
「他……加班。」
自從我和辛川在一起之後,似乎不管是誰都習慣把我和他綁定在一起。
只要我們兩個人沒有一起出現,在大家眼裡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尤其是現在。
大晚上九點多,一個已婚女人自己跑到酒吧來喝悶酒。
瞎子都能聞到八卦的味道。
陳飛揚大概也對我的八卦很有興趣,他自覺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掃碼點了一杯酒,又問我:「還喝點甚麼嗎?我請客。」
我挑了挑眉,心想,這桌子明明是我的,怎麼他倒是一副主人樣?
但這話我也沒說出口,只是搖了搖頭:「謝謝,不用了。」
多了一個人說話,我總算可以不用一直想著辛川的事情了。
於是,我也沒趕陳飛揚走,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了起來。
「我記得你一直在國外工作,怎麼突然回來了?」
「因為七七的事情,上個月剛趕回來。」陳飛揚垂了垂眸,表情看起來有些沉重。
我好奇地問他:「七七出甚麼事了?」
「……」
陳飛揚沒回答,只是挑眉看了看我,眼神中帶了幾分詫異。
看到他這個眼神,我愣了愣,不知道他為甚麼這樣看我。
可我轉念一想,我和七七之前關系那麼好,她出了事情我卻不知道,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我有些慚愧,趕緊解釋了一句:「最近我家也發生了一些事,我和七七好久沒聯繫了。」
「你和辛川鬧矛盾了?」陳飛揚話鋒一轉。
這個問題,好像就算我現在否認也沒有甚麼意義。
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我敷衍地笑了笑,接著剛才的話問他:「七七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陳飛揚端著酒杯抿了一口,回避了我的視線。
見他似乎不是很想接我的話,我也懶得自找沒趣。
我拿起行動電話翻了翻,找到七七的微信。
聊天框裡,我們上一次說話還是兩個月前她生日的那天。
那天她給我打電話,約我去參加她的生日派對,然後在微信上發了一個 KTV 的地址給我。
現在回想,我已經不太記得那天發生了些甚麼事了。
我只記得自己好像喝多了,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地從牀上爬起來,頭疼欲裂。
從那天以後,七七再也沒有發過消息給我。
我們平時也不經常聊天,只是偶爾約著一起吃飯逛街。沒收到她的消息,我想她一定是工作太忙,也沒有主動聯繫她。
現在一算才發現,一晃已經過了兩個月沒見面了。
我打開七七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三天可見。
有些奇怪。
我記得她一直都是個特別喜歡在朋友圈裡生活的女孩,每天都要發兩三條吃喝玩樂和自拍之類的內容。
可現在,居然三天沒有發朋友圈了。
我回到聊天框,打字問她:「我剛遇上你哥了。他說你最近出事了,甚麼情況?」
消息遲遲沒人回覆。
陳飛揚看我一直玩行動電話,端著杯子和我擺在桌上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我有朋友到了,要不要過去一起玩?」
「不用了,你快去吧。」
聽出他要走的意思,我反而松了口氣。
我實在是不擅長尬聊這件事。
陳飛揚點了點頭,端著酒杯走了。
他前腳剛走,我就收到了七七回覆的消息——
「沒事啦,只是不小心受了點傷,現在已經好了。」
「嚴重嗎?怎麼沒跟我說一聲?我還以為你最近都在忙。」我回她。
她發來一個可愛貓咪的表情包。
「不是甚麼大事,不想搞得大家都擔心我。」
「對了,你最近和辛川還好嗎?」
我還沒回覆,七七馬上又發來一句。
我愣了一下,心裡埋怨陳飛揚怎麼這麼快就把我一個人來喝悶酒的事情告訴她了。
我反手打了「還好」兩個字。
可猶豫了半天都沒發出去。
最後,我還是沒忍住,在聊天框裡抱怨道——
「跟他吵架了。」
「他白月光回國了。」
「……」
都說吵架以後絕對不能找朋友吐槽。
不然的話……
兩個人一來一回能罵一晚上,一句都不帶重樣的。
七七說她還在公司加班走不開,只能在微信上「雲陪聊」。
我們就這樣聊了一晚上。
罵辛川罵了一晚上。
下酒的效率堪比花生米。
嗯……
我原本只是想隨便喝一杯就回去的。
可沒想到,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
手邊的杯子空了一次又一次。
起初覺得這雞尾酒甜甜的沒甚麼酒精味。
可到了後來頭昏眼花的時候,再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喝醉了。
醉得徹徹底底。
我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強撐著我在行動電話上打字發給七七——
「完蛋了,我感覺我喝多了。」
「你下班了沒,快來救我!」
七七秒回:「撐住撐住,我讓我哥送你回去!」
於是,我再次看到陳飛揚的身影擋住了我面前的燈光……
陳飛揚打車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意識糢糊地靠在車上,雖然已經醉得連動都動不了,但心裡卻始終緊繃著一根弦。
畢竟,陳飛揚和我關系並不是很熟。
就算他是七七的哥哥,但在我這裡也只不過是一個接觸不多的異性。
我不可能對他完全不設防。
不過,事實證明我大概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陳飛揚全程完全沒有甚麼過分的舉動,下車後也只是輕輕扶著我的胳膊,確保我不會摔倒。
盡管我走得歪七扭八……
他也視而不見。
好不容易把我送到了家樓下。
我還沒說話,陳飛揚就問我:「你自己上樓可以嗎?」
好像我會強行把他拖上去似的,恨不得馬上轉頭就跑。
我擺了擺手,說話含糊不清:「謝……謝謝啊,你快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
「嗯……」
說完後他便松開了我。
而他剛一松手,我就差點直接拿臉砸在了地上。
眾所周知。
喝醉酒的人是沒有甚麼平衡感可言的。
見我要摔,陳飛揚連忙上前扶我。
眼看著我的腦門馬上就要砸在他胸前。
然而,在我落進他懷裡的前一秒,一雙大手從旁邊伸過來,穩穩地拉住了我。
「安安,你怎麼喝了這麼多?」
聽到辛川的聲音,我頓時都清醒了幾分。
我眉頭一皺,抬頭果然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我十分抗拒地推開辛川,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你……你不是答應這幾天都不回來的嗎?!」我帶著酒氣質問他。
辛川看著我醉得滿臉通紅的糢樣,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陳飛揚,有些無奈:「我們上去再說。」
說完這句,他一邊攙扶著我,一邊向陳飛揚道謝。
「陳先生,謝謝你送她回來。」
雖然是感謝的話,可這冷冰冰的語氣,聽起來完全像是在向對方宣示主權。
我很不滿意他這麼說話,正想開口發作。
可陳飛揚竟先不甘示弱:「聽說你們鬧矛盾了,她今天一個人喝了不少酒。要不是碰巧遇上我,她這樣在酒吧那種地方很危險。你還是多對你太太上點心吧。」
「……」
陳飛揚的這番話,落在辛川耳朵裡無異於火上澆油。
連我這麼一個爛醉如泥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辛川的臉色頓時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一時間,空氣中竟隱隱有股硝煙味飄散起來。
可我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竟然絲毫沒有想制止二人的想法。
也許是報複心作祟,我真想看看辛川吃起醋來會是甚麼糢樣。
我將醉就醉,靠在牆邊閉著眼假裝打盹。
只聽辛川壓著怒意冷聲對陳飛揚說:「謝謝提醒。放心,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
我不知道辛川這句話指的是不會再讓我一個人去酒吧,還是不會再讓陳飛揚靠近我。
總之,他的語氣裡敵意滿滿,仿佛已經認定了陳飛揚對我圖謀不軌。
可明明人家只是受七七所托好心送我回家而已。
這麼一點小事,就讓他妒意大作。
他自己呢?
整天和白月光甜甜蜜蜜約會,還非要嘴硬撒謊說是工作合作關系。
男人啊。
真是拙劣且雙標。
我本來是想裝醉,讓子彈飛一會兒。
可我忘了,我是真的醉了。
眼睛剛閉上,意識就開始糢糊不清。
我都不記得昨天自己是怎麼靠在牆上就睡著了的。
第二天睜眼的時候,我已經躺在自己的牀上了。
頭疼得像是要爆炸似的。
我趕緊起來給自己泡一杯蜂蜜水。
家裡還是空蕩蕩的。
辛川不在。
但我看到他的外套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辛川這人稍微有些潔癖和強迫癥,平時衣服總是好好地掛在衣架上。
會這麼隨便扔著,一般是著急出門或者別的事。
換作是以前,我一定會幫他好好收拾,送去幹洗。
可現在。
愛誰誰。
我端著蜂蜜水,往沙發上一癱,打開電視讓家裡有些熱鬧的動靜。
我嘗試去回想自己昨天晚上怎麼會喝成那樣,還有陳飛揚送我到樓下後到底發生了些甚麼事。
很可惜。
甚麼都想不起來。
只有行動電話裡的聊天記錄還在提醒著我,昨天晚上我和七七到底罵辛川罵得有多狠。
翻了十多分鐘才翻完的聊天記錄裡,我反複強調著同一句話——
「這次我一定要和辛川離婚!」
「離!我支持你!」七七不止一次回覆我。
坦白說,這種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
不是有句話說嗎——
一段多麼幸福的婚姻裡,都會有 200 次想要離婚的念頭,和 100 次想要殺死對方的沖動。
這話沒錯。
盡管在此之前,我和辛川的婚後生活也算得上是和和美美,但還是難免會有爭吵。每次吵完架,我都會和七七抱怨,跟她說我想和辛川離婚。
我承認,之前我說那些話,全都是氣話。
但這一次,卻是真的。
我可以接受兩個人在婚姻裡有分歧有爭執。
但我絕對不能接受對方的不忠。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單純地出軌這麼簡單了。
辛川在我的水裡下藥。
我要是再不離開他,那可就真是只要浪漫不要命了。
想了想,我決定先找個律師咨詢一下關於離婚的事情。
我拿起行動電話正要上網查。
一位現成的律師就送上了門。
「陳飛揚」
這三個字從我的屏幕上跳了出來。
我都不記得,自己是甚麼時候留了他的電話號碼。
我接起電話。因為昨晚的失態,有些慚愧:「喂?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實在是麻煩你了。」
「沒甚麼。」陳飛揚在電話裡笑了笑,「我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還有沒有事。聽你聲音,酒醒了?」
「呃……醒了醒了。」
「那就好。對了,昨晚辛川沒跟你吵架吧?」
「沒有。」反正有我也不記得了。
「嗯,我看他昨晚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我還擔心他會誤會甚麼。」
「沒事的,想多了。」反正都要離婚了,誤會就誤會吧。
這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誒,陳飛揚,我記得你好像是個律師來著?」我眼前一亮。
陳飛揚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有些茫然:「嗯……是啊。怎麼了?」
「那你主要都接些甚麼案子啊?」我緊追著問,「離婚這塊兒,你熟嗎?」
「???」
陳飛揚大概也沒有想到,生意來得這麼突然。
當他在餐廳見到我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小心翼翼地問:「你真要和辛川離婚?這事……跟我沒關系吧?」
「想甚麼呢?跟你有甚麼關系。」我沒忍住嗤了一聲,又趕緊招呼他,「快坐吧,快坐。」
聽我這麼說,陳飛揚半信半疑地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我開門見山:「我和辛川離婚這事應該不難辦吧?我們沒孩子,共同財產也就房子和車。他是過錯方,反正我一分錢都不想分他。」
「你的意思是,辛川他有外遇了?」陳飛揚好奇地問。
這些事情,換了是別人,我自然不會到處去說。
可現在陳飛揚畢竟是以律師的身份坐在這裡,我也不好瞞他,只能點頭「嗯」了一聲。
陳飛揚大概也看得出來,我並不想過多談起這些,於是他並沒有追問。
他只是簡單直接地向我說明:「這種情況,你必須先掌握對方出軌的確鑿證據,這樣才能保證你在法庭上有勝算。當然,我說的是起訴離婚。如果是協議離婚的話,只要你們雙方達成共識就好了。」
說完,他又問了一句:「離婚這件事情,你和辛川談過嗎?他的態度是甚麼?」
「他不同意。」我直截了當。
陳飛揚愣了一下:「你是說,他不同意財產劃分的方案?」
「不是。他不同意離婚。」
「……」
電視裡演的,一般男人出軌之後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妻子離婚,另娶新歡。
像這種明明出軌了還死活不想離婚的。
估計陳飛揚也沒怎麼遇到過。
我看他表情有些複雜,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問我:「這種情況,可以考慮起訴。不過,你現在手裡有證據嗎?」
「有。」
我拿出私家偵探拍到的那些照片,遞給陳飛揚。
陳飛揚接過看了看,眉頭皺起來:「不行啊,這些太沒有說服力了。」
「這還沒有說服力?」我指著其中那張張雲心靠在辛川身上的照片,「他們都貼在一起了,還要怎麼樣?」
「你先別激動。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事,但是在法庭上,這不足以說明問題。」
「為甚麼?」
「像這種照片,很有可能是抓拍或者錯位,法官不會認定這就是他們之間有不正當的關系。」
「那要怎麼樣才行?非得拍到兩人接吻開房?」我一著急,話說得也很白。
陳飛揚臉紅了一下,點了點頭:「一般來說,是這樣的。越是能證明他們關系親密的證據,對你越有利。」
「……」
聽到這話,我一時語塞。
我太了解辛川了。
像他那樣性格嚴謹,一絲不苟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在大街上和人卿卿我我摟摟抱抱。
我跟他結婚這麼久,在公眾場合最親密的舉動也只是牽手而已。
想要拍到他和張雲心的親密照?
除非在他腦門上裝一個攝像頭。
等等……
這好像還真的可以!
「我有辦法了!」我激動得一拍大腿。
嚇了陳飛揚一跳。
陳飛揚一臉不解地看向我:「你想到甚麼了?」
「反正你等我好消息就行。」
「你可別亂來。」
「當然不會!」
當天下午,我到辛川的公司去了一趟。
「我看你今天出門沒帶外套,給你送過來了。」辛川還沒下班,我發消息給他。
辛川馬上給我回電話,開口就問:「安安,你來我公司了?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不用,我帶了備用車鑰匙,把東西放你車上就走。」
「可你……」
「今天周五,馬上要兩點了,你應該要開會吧?我上去也是在辦公室等你,還不如先回去。」
我沒有給辛川說話的機會,開口打斷了他。
辛川是個工作狂,對待工作一絲不苟。
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公私不分,為了這點小事,放著重要的會議不管。
果然。
辛川猶豫了一下,在電話裡應道:「那好吧。要不,你先去車上等我?我爭取快點開完會下來找你。待會兒我申請提前下班,回家給你做飯,好嗎?」
「不用了,你還是好好工作吧。我只是路過,一會兒還有別的事。」
對於辛川,我仍舊還是冷漠以對。
不能讓他察覺到甚麼端倪。
聽到我拒絕了他,辛川有些失落,話裡還帶著幾分緊張:「安安,你待會兒要去哪?不會又是陳飛揚約你吧?」
「當然不是。昨晚我只是偶然遇到他,他好心送我回去而已。」我沒好氣地回答。
見我語氣不好,辛川不敢追問,只是囑咐道:「嗯,下次你別一個人喝那麼多了,很危險。出去太晚的話,一定要打電話讓我去接你,知道了嗎?」
「……」
辛川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是一副哄小孩的語氣。
我以前很吃他這一套,心裡甚至希望自己能一直待在他身邊,當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子。
可惜。
我現在才後知後覺,那只不過是戀愛腦的自我催眠罷了。
說起來挺可笑。
以前我一直嘲笑辛川戀愛腦,為了張雲心居然甘願放棄大好前程。
現在想想,我和他又有甚麼區別呢?
我沒再和辛川說太多,利落地掛了電話。
隨後,我找到了辛川停在固定車位上的車。
我專程過來找他,當然不是只為了給他送件外套這麼簡單。
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在他腦門上裝個攝像頭。
嗯,就懟在他腦門上。
我用備用的車鑰匙開門上車,然後掏出我逛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才買到的神器——
雙攝像頭的行車記錄儀。
這款行車記錄儀和辛川原本裝的是同一個牌子,外觀也幾乎一糢一樣。
唯一的區別是,它既可以看到車前的情況,又可以拍到車內的動靜。
再加上錄像雲端綁定的是我的行動電話號。
也就是說,我隨時都可以看到車裡發生了甚麼。
簡直完美。
辛川平時開車謹慎,從買車到現在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故。
不出意外的話,他根本不會主動去擺弄這個行車記錄儀。
更不會發現我在這裡做了手腳。
從現在開始,只要和辛川和張雲心在車上有甚麼親密的舉動,或是說了甚麼能夠證明他們之間有不軌關系的話,都將成為我在法庭上最有力的證據。
最好,他們能夠親口承認在我水裡下藥的事情。
到時候,我不但要他淨身出戶,還要把他們送進監獄!
換好了行車記錄儀,我開上自己的車準備離開。
然而,我剛駛出他們公司的停車場,就在街上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張雲心?
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起辛川告訴我,他們公司和張雲心的團隊有合作。
難道這話是真的?
張雲心是過來工作的嗎?
可是,看張雲心穿的也不像是職業裝。
一襲白色緞面長裙,手上拿著香奈兒小包。倒像是來走紅毯的女明星。
我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她究竟為甚麼會出現在辛川公司附近。
於是,我又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偷偷往她的方向跟了過去。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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