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與不缺

為了看看網戀對象長甚麼樣。
我專門給他點了奶茶，偽裝成外賣員送單。
站在他家門口，我激動地發資訊。
【親愛的，給你點了奶茶到了！我這麼貼心，可以獎勵我見面就把你吃幹抹淨嗎？】
啪嗒，門開了。
我看著穿著西裝的老板陷入了沉思。
他眉頭一皺：「阮祕書，你在兼職當騎手？」
我穩住情緒，揚唇一笑：「是啊老板，我缺錢，兼職賺點錢！」
他拿出一遝錢，塞到我兜裡：「接個單。」
「我給女朋友買了一斤的金條，你現在跑腿送過去，順便幫我看看她長甚麼樣。」
我：「？？？」

1
認識網戀對象「不缺」的第三百天。
他提出了要見我：【小魚兒，甚麼時候見一面？我想線下，也能對你負責。】
他發完後，後面附上了十張圖。
腹肌、肱二頭肌，還有性感的喉結跟那鋒利的下顎線。
不得不承認，不缺是個妖孽級的男人。
他身材好。
性格好。
游戲也打得好。
在我心情低落的時候，會陪我一起辱罵我的老板。
在我無法入眠的時候，會用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給我彈鋼琴。
只可惜。
我集齊了他所有的照片，唯獨沒有他的臉。
每次問他要長相照片，他都支支吾吾：【我就是想見面的時候再讓你看。】
所以我抱著不缺雖然長得醜，但他一米九。
不缺雖然長得醜，但他有腹肌。
瘋狂給自己洗腦。
我連忙給他回了過去：【我再考慮一下。】
網上肆意撩撥他的我，想到要線下見面我又成了鵪鶉慫包。
萬一不缺是個猥瑣男怎麼辦？
所以為了先驗證一下他是個正常人，發的圖片不是網圖。
我特地在網上買了一套騎手服。
又給他點了一杯奶茶。
蹲在奶茶店，從騎手那裡拿過奶茶，獨自前往不缺給我發的地址。
這樣又安全又靠譜。
我站在他家門口，瘋狂做了心理建設。
像不缺這種完美身材又住別墅的有錢人，即便是長得醜，也一定能整成帥的。
我安撫好內心忐忑的自己，給不缺發了條資訊：【親親不缺，外賣很快就到啦！是你喜歡的不另外加糖。】
不缺對我的資訊基本都是秒回：【我也給寶貝準備了禮物。】
我們互相給了地址，但都非常有默契地不貿然上門。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禮物是……可以見面把你吃幹抹淨嗎？】
不缺：【……】
不缺很傳統，他雖然會發肌肉照，但從來不擦邊，只是單純秀肌肉。
順便跟我科普他是怎麼練的，還邀請我下次見面一起練。
每次我撩撥他。
他都是發我六個點。
我越聊越激動：【哎呀！如果你真的要跟我見面，就得做好這種準備。】
不缺：【女孩子要穩重點，萬一我是壞人呢？】
我還沒來得及回覆。
啪嗒，門開了。
身高一米九。
穿著休閑服的男人給我開了門。
他輕皺眉頭，推了推金絲邊框眼鏡，從頭到腳打量著我：「阮祕書？」
「元總？」我張大嘴巴，驚掉下巴。

2
我跟元崇對視了好幾秒。
我才結巴著開口：「老板，這裡是，這裡是西區 6……6 棟別墅嗎？」
腦子裡瘋狂地閃過老板是不缺，不缺是老板的念頭。
我在念頭中快絕望了。
「是。」
元崇眯了眯眸子，雙眸探不出情緒：「阮祕書，你是在兼職當騎手嗎？」
「是是是，您說得對。」
我偷偷擦了額頭的汗，用非常專業的語氣講出最平靜的話：「元總，我這是被生活所迫。」
「沒錢才出來兼職，這是您女朋友給你點的奶茶，您記得給我個好評啊！」
我扭頭就想走。
內心正在誇贊自己機靈。
幸好沒跟元崇直接約見面。
要不然他知道我是他的網戀對象！知道我在聊天中占盡他各種便宜！
按照他一貫的手段。
我不只會丟了工作，恐怕還會被他全面封殺！
「等等。」
元崇喊住了我，他走到我面前，「你怎麼知道是女朋友給我點的？」
「啊，這Ťŭ₂個，那個……」
我顫抖地抬起手，指向他的奶茶，「這不是備註上有寫嗎？」
【寶貝寶貝，我想做你的暖手茶。】
我真惡心啊！
戀愛中的女人，酸臭味十足。
元崇「哦」了一聲。
但他沒想放過我，而是拿出了一曡現金放在了我手上：「接個單。」
「甚麼單？」我看著這一把現金陷入沉思。
不愧是元崇。
出手就是闊綽。
「我給女朋友買了一斤的金條，你現在跑腿送過去，順便幫我看看她長甚麼樣。」
元崇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根一斤重的金條，放在我手上，「我女朋友害羞，你別嚇著她。」
我：「？？？」
自己看自己？
但是元崇的錢，原來這麼好賺啊！
他在職場當扒皮，在戀愛中出手就是一斤金條？！
「怎麼不說話，這難度很大？」他皺眉看向我。
倒不是難度大，主要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元總，你怎麼搞網戀啊！」
我嘴一快，實在沒忍住問出口。
按照元崇的條件，他身高身材長相都是一等一的出色，公司上到投資人下到女員工。
都對他這張臉垂涎三尺。
只可惜他的性格，讓人沒辦法接近。
下一秒，元崇眉頭皺得更深了：「怎麼？我不能網戀？」
「不不不，我是說您網戀怎麼還不跟人家打視頻自己確認呢？」
我扶正了我的騎手帽。
「我臉臭，怕嚇到她。」
元崇沉著臉，似乎想到了自己臉臭，所以臉更臭了。
他這點倒是沒說錯，元崇只要不笑，就疏離清冷，連路過的狗都要躲開他。
小孩都能被他的臉臭哭。
整個辦公室，也只有我敢在他臉臭的時候，進去送文件。
元崇的臉不僅臭，而且看著還很貴。
曾經有個來談合作的客戶說過：「這臉看著就不好接近，都是金錢的味道，又貴又臭。」
「元總，怎麼會呢，真愛是不會被一張臉打敗的。」我把金條塞回他手裡。
現在金價貴。
這禮物實在太貴重。
主要怕他發現網戀對象是我，萬一起訴我……
「也對，那我現在給她打個視頻。」
元崇拿出行動電話，在我面前撥通了視頻。
下一秒。
我的行動電話也跟著嚮了。

3
元崇眯著雙眸，夜晚中他的眼睛就兩顆夜明珠一樣。
閃亮又緊緊地盯著我兜裡正在振動的行動電話。
我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直到視頻結束。
「咚——」
元崇松了口氣，我也松了口氣。
但下一秒。
我的心髒又因為元崇的話提到了嗓子眼。
「阮祕書，剛才你行動電話嚮了，怎麼不接？」
「我、我這不是太專註了，也想看看元總的女朋友長甚麼樣。」
我邊說邊拿出行動電話，盡量讓自己像個騎手：「是訂單客戶催我了，元總，我要繼續送單了。」
我臉上在笑。
內心在哭泣。
遲遲沒有接受那個日日夜夜陪著我打游戲上分的好男人，竟然是元崇。
「你先別走，我再打一個。」他拿出行動電話又要打視頻。
我連忙握住他的行動電話：「元總，這種大型網戀對象見面現場，我在這不合適。」
「合適，可以壯膽。」
「……」
我苦笑了兩聲，手還拼命摁著他的行動電話。
腦子飛快地轉動：「不如我還是跑一趟去看看您的女朋友吧！元總，我也是女孩子，我想她剛才不接視頻肯定也沒考慮好見你。」
「那行，你去一趟。」
他把金條跟跑腿費一並交到了我手上。
我第一次發覺元崇竟然這麼好拿捏，我說甚麼他聽甚麼？
按照之前在職場上的表現，他從來都是：「不行。」
「不同意。」
「駁回。」
「報價太高，質量太差。」
「你認為你的意見合理嗎？」
極少採納別人的意見。
可現在，他好像我說甚麼都行。
果然人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都缺乏自信。
回家後。
我拿著沉甸甸的金條，躲在房間裡數錢。
元崇隨手一抓。
就給了我兩千。
看來他對網戀女友很重視。
我心裡正夾帶著一絲恐慌，不缺的資訊發來了：【寶寶，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我顫抖著手回覆：【收到。】
沒有表情，沒有撩撥，也沒有任何的廢話。
儼然像辦公現場。
元崇明顯感覺到了我的冷漠，他小心翼翼地問我：【寶寶，其實你是不是不喜歡？是嫌金太土嗎？還是金條不如首飾好看？】
【寶寶，要是喜歡首飾我也能買，只是覺得金條更保值。】
元崇在戀愛中相對敏感。
我：【沒有，工作有點忙，我困了，現在就睡了。】
那只好讓他更敏感點了。
緊接著。
我的釘釘嚮了。
元崇：【怎麼還不匯報工作。】
我：【元總，這不好說。】
一想到跟元崇見面我就雙腿抖動，一狠心，想著不如斷了這個念頭。
愛情能丟。
但工作不能丟。
元崇：【這有甚麼不好說的？見到她了嗎？】
我：【見到了，比我矮，比我胖，戴這個口罩，看著不太像個女的。元總，你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元崇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他要談下來的合作，必須日夜兼程也要拿下。
我是他創業初期的元老級員工。
他雖然淩厲，但的確是個好老板。
雖然摳門，但該花的錢確實也花到了刀刃上。
跟著他，經驗簡历都有了，每年年底的獎金都是十到幾十萬不等。
這樣的老板，絕對不能弄丟了。
元崇：【？】
我：【元總，你考慮一下，她/他（我分不清）配不上你的。】
元崇：【她是個女的，我有照片。】
我：【哎呀元總，照片是能 p 的，網圖也能隨便找。網戀有風險，戀愛需謹慎，需不需要我幫您把那一斤黃金要回來？】
元崇：【不用。】
半小時後，釘釘沒有收到資訊。
我連忙在微信朋友圈發了一條僅不缺可見的內容：【忽然想搬家了。】
我想過了。
提分手太突兀。
不如慢慢跟不缺斷了！
我下意識地打開了微信，發現對話框的另外一邊，是瘋狂地正在輸入中……

4
第二天一早。
剛到辦公室，我的助理就湊到了我跟前：「阮祕書，元總早上也是黑眼圈，你們昨晚都沒睡好嗎？」
我淺淺一笑：「的確。」
輾轉反側的一夜。
我靜靜地看著正在輸入中，沒有睡著。
不缺心思敏感，剛撩撥他的時候，他都是一本正經：【我們只是游戲裡認識的網友，我不談。】
後來我半夜處理完工作騷擾不缺的時候，他都在。
我吐槽無良老板的時候。
起初他都是回：【領導也有領導的難處。】
後來變成：【你領導怎麼每次都欺負你？別讓我知道他是誰，不然我收購他的公司，替你教訓他。】
我嘆了口氣。
以前總是以為不缺在吹大牛。
現在只能慶幸我吐槽元崇從來不連名帶姓。
還沒在工位上坐兩分鐘，元崇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他穿著西裝顯得他更加挺拔了。
金絲邊框的眼鏡，非常整潔的發型，連領帶的搭配色都是精妙絕倫。
思及此我倒吸了口氣。
不缺有個習慣。
他經常會讓我給他搭配領帶跟西裝的顏色，仔細看來原來都在元崇身上體現了。
我說他怎麼這麼有品位呢。
「很好看嗎？」
元崇臭著臉，屈指敲了敲桌板，把我的思緒拉回到辦公室。
「元總一直好看。」
我沖著他嬌憨一笑，卻見他不自然地抬了抬眼鏡，也盯著我看了幾秒，才冷冷出聲。
「我是不是錯了。」
「啊？」
「阮祕書，你戀愛經驗怎麼樣？」他抬頭忽然看著我。
我：「……」
不怎麼樣，第一次網戀。
誰讓元崇工作強度這麼大，讓我錯過了戀愛好時節。
「她昨天發了朋友圈說想搬家了。」
元崇的臉上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失落：「她難道討厭黃金？更喜歡現金？」
「不會啊！」
我望著元崇那雙眼睛，竟然有一絲絲的不忍心。
「那肯定是不喜歡金條。」
元崇看向我：「阮祕書，你現在陪我去一趟金飾店，我想給我女朋友選幾件好看的首飾。」
他拿出行動電話，盯著行動電話屏幕，若有所思：「我早上給她發了好幾條資訊，她到現在都不理我。
「按照平時，她早就回我了。
「她不會無緣無故想要搬家的。
「更何況，她以前都沒想要搬家，直到昨天送去了一塊金條……」
他關上行動電話，偵探式地發言，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他竟然在懷疑我？
我嘴一快，表情嚴肅：「元總，你肯定被騙了，她拿了金條才想搬家！
「她不是這樣的人。」
元崇眯了眯雙眸，好像不太喜歡我的說辭。
我嚇得結結巴巴：「對，元總，您看、看上的，看上的人肯定不是這樣的。」
「你脖子上帶得這條項鏈，是梵某克的珠寶嗎？」
他像是好奇地緊盯著我的脖子：「我女朋友也有一條。」
「啊，那巧了，我是高仿的。」我腦子都還沒來得及轉彎，話已經說出去了，想撤回都撤回不了。
「哦，是嗎？」
元崇挑了挑眉，骨節分明的手在桌上敲了敲，意味深長地看向我：「我女朋友那條也是高仿的。」
話音剛落，我不知所措。
元崇倒是從座位上站起來，步步緊逼地走向我。
他雙眼神不可見底，渾身強大的氣場正在朝我撲面而來。
完了。
這種高仿項鏈到處都是啊！
他不能是發現了甚麼吧？

5
「阮祕書。」
元崇的聲音擲地有聲，他在距離我十公分的位置停下：「晚上你還去兼職嗎？」
「兼……啊！」
「帶我一起去。」
「？」
「我剛才讓你助理在ẗûₓ網上買了一套騎手服，我晚上跟你一起當騎手送單。」
元崇一字一句，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
我艱難地擠出苦笑，連連點頭維持最後的體面。
回到工位上，助理問我：「阮姐，元總讓我買了一套騎手服，他去當騎手？我們公司要倒閉了嗎？」
公司倒不倒閉我不懂，我只是知道晚上之前不想個辦法。
我就完了。
我打開行動電話看著元崇給我發的好幾條資訊：【想你了，寶寶。
【寶寶，你怎麼不理我呀，是不是心情不好？被無良老板欺負了？
【寶寶，你告訴我你哪家公司的，我替你教訓老板！
【我想你了。】
我又一次於心不忍。
元崇是個戀愛腦。
但好在他也是個鵪鶉，在戀愛上是慫的。
我聯繫了閨蜜，求她：「幫幫我。」
閨蜜：「不行，我晚上剛飛國外，你找下楊瀚吧！讓他女扮男裝徹底嚇退你老板。」
好主意。
楊瀚是我的男閨蜜，他跟我閨蜜一起全程參與我的網戀。
楊瀚一口就答應了。
他自帶假發跟裙子Ṫṻ₂在家裡等著我。
我換上了騎手服專門去別墅區接元崇，此時他也換上了騎手服。
高大威猛的元崇，即便是換了職業裝。
也擋不住他的氣質。
才騎著電瓶車往前開了一百米，就連連有好幾個人回頭。
跟著我等紅綠燈的時候。
都有人上來問他要微信。
還好他臉臭，勸退了好幾個。
騎到小區裡，元崇跟在我後面走到了門口。
「元總，你們私下的事，不如自己解決吧，我要先送下一單了。」
還沒走遠，被元崇攔住了：「你不能走，你能壯膽。」
我：「……」
「啪嗒。」
門開了。
楊瀚把門打開了，他穿著高跟鞋，畫了個誇張的煙燻妝，捏著嗓子跟我們打招呼。
「哈嘍，這是我男朋友給我送的東西嗎？」
「哎呀真是太愛我了，還特地叫了兩個騎手。」
「咳咳咳，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身體不舒服，嗓子有點啞了。」
楊瀚是我的 gay 蜜，他從我和元崇手裡接過外賣，從頭到腳打量著元崇：「喲，現在幹跑腿送外賣的長得這麼帥了啊。」
他的話著實有點多了。
我怕被識破，推著元崇往外走：「走吧走吧！還要送下一單呢。」
元崇的臉色僵直。
身體僵直。
連手還僵在半空中。
那張俊朗的臭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好像哪裡有個地方輕輕地碎掉了。
楊瀚還在演：「哇，老公送我黃金手鏈，還送我梵某克的正版項鏈誒！好愛老公啊！」
元崇在我耳邊喘著粗氣，雙手握著拳頭。
我生怕他一拳頭打出去。
立馬把門幫楊瀚關上了。
夜晚靜悄悄的。
我只能聽到元崇在我耳邊的呼吸聲。
月光下。
他的雙眼竟然飽含著淚水，紅咚咚的。
「哎呀元總，我早就說過了，你非要自己來看。」
我無奈地攤開手：「你看你，把自己氣成這樣多不劃算。」
我心裡有點暗爽。
平常我給他當牛馬，還從來沒見過元崇這麼有人味的一面。
甚至忍不住在心裡吶喊：【哭啊！現在就哭出來！】
「小虞啊！你怎麼大晚上的在門口站著？天氣很冷啊，別凍壞了。」
忽然一道女聲在我耳邊劃過。
我扭過頭看到樓上的鄰居阿姨，也是我的房東。
此時站在樓梯口，揮手跟我打招呼。

6
我看著房東，僵在原地，差點哭出聲。
「小虞啊，怎麼這個表情啊？誰欺負你了嗎？跟阿姨說！咦？你怎麼去送外賣了？」
這整棟樓都是房東的。
她也實在是很熱心腸，自從她跌了一跤被我扶起來後，經常來給我送點菜。
「阿姨，好巧啊！」
我擺擺手：「最近花銷太多，我就想著出來找個副業。」
「這樣啊，那你快回家吧，現在外面壞人多，不安全的。」房東說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元崇。
「好，我馬上回去。」
我臉都快笑僵了。
房東才走。
我剛Ṫûₖ要松口氣，元崇就若有所思地盯著我：「你也住這裡？」
「對啊，巧了嘛！」
我立刻露齒笑，試圖轉移話題：「元總，您就是對員工關心太少，都不知道我住這裡。」
「哦。」
元崇抬眸，靠在牆邊，目光灼灼：「我覺得不對勁。」
「不對勁？」
「嗯，你不是說我女朋友比你矮嗎？怎麼今天這個看著比你高。」
他又抬腿走到門口：「我還是要問清楚。」
「別問了！」
我伸手接住了元崇正要敲門的手，緊緊地拽在我手裡，張嘴就是胡謅：「元總！你清醒點好不好！
「我是不忍心跟你說，那天我送外賣，就看到有好幾個男人在這裡進進出出。
「你的網戀女……男友，有好幾個男朋友！
「你去質問，不如過好自己的生活。
「你要是不忍心，我幫你把她刪了！」
我越說。
元崇越低落。
那雙眼睛都快溢出淚水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早點回去吧元總，睡一覺重新找個對象，以後別……網戀了。」
「阮祕書，你一會兒有事嗎？」
「沒事啊！」
「那陪我去酒吧吧。」
「……元總，我想起來還要兼職。」
「我包了，一萬夠不夠？」
「元總，我不是這樣的人。」
「兩萬。」
「元總……」
「五萬。」他說完就朝著樓梯口走。
「好的元總，我陪您。」我跟在元崇身後，去了酒吧。
那是五萬啊！
誰懂啊！
牛馬能馬上拿到五萬，就跟天降橫財一樣啊！
更何況，要是能把元崇喝醉酒的樣子拍下來，就可以輕松拿捏上司。
這誰能不動心啊！
酒吧裡。
吵擾環境。
元崇一杯接著一杯，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顯得尤為好看又帥氣。
喝了點酒的他，連臉都看上去不臭了。
我忽然想起不缺以前跟我說過他小時候的經历：【我從小被父母拋棄，在孤兒院長大，有點能力了以後想找一找他們，卻發現他們早已各自成家。】
【因為他們年少無知生下我，誰也不想認我。】
他說：【沒人疼我，以後就有了，你疼我，我也疼你。】
我緊緊握著酒杯。
凝著元崇。
從小我就是單打獨鬥生活過來的，父母沒有文化也只愛弟弟。
把我賣去結婚換了三萬塊。
是我拼命逃到城市裡打工一年，攢了三萬塊給我爸後，他們提出跟我斷絕關系。
後來我拼命讀書。
在大城市裡落地生根。
這些年，他們也確實沒聯繫過我。
我也從此討厭親密關系。
不想結婚，不想成立家庭。
一直遇到了不缺。
他一本正經的小心翼翼，到後來的熱情又暖心。
我動過心。
「阮祕書，你叫小魚嗎？」
元崇的聲音讓我有些恍惚，我低頭髮現酒杯空了，嘴巴像不受控的開口。
「是啊，我叫阮虞啊。」
我沖他笑起來：「元總，你一直叫我阮祕書，不會連我叫甚麼都不清楚吧。」
「小虞，跟小魚兒，真像。」
他把頭湊過來，眼眶紅紅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
「這是我的第一次。」
他越說，眼眶越紅，這回像是真的要哭出來了。

7
「元總，你喝醉了。」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頭腦但意志堅定：「失戀沒甚麼大不了的，賺錢最重要。」
為了看得更清楚，我又忍不住湊過去：「絕對不能哭啊。」
怎麼還不哭呢？
「我沒哭。」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Ṱů₉「哪有眼淚？」
「元總，別假裝堅強了，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你哭吧，我給你擦眼淚。」
我邊說邊拿出行動電話，想要記錄這一時刻。
那是多珍貴的影像啊。
「阮祕書，你這行動電話殼也跟我女朋友一糢一樣啊！」他指著我的行動電話殼。
「不會吧？我新換的。」
「她也是最近剛換的。」
元崇抬起頭，目光淺淺落在我身上：「我忽然覺得你的聲音也很像她，你說一句：不缺，我想你彈鋼琴給我聽。」
「這不合適。」我故意把聲音弄得低沉。
「那你說，不缺，看看你的腹肌。」
「……更不合適了。」
「不缺，可以見面把你吃幹抹淨嗎？」
天爺啊！
這些都是一些甚麼虎狼之詞啊？竟然都是出自我的嘴裡？
「阮祕書，難道你連這點都不能滿足我，安慰我一下？」元崇說著又喝了一杯。
「元總，我實在說不出口，都在酒裡了。」我繼續壓低聲音。
因為那些話一說出口，肯定會被認出來了。
畢竟面對不缺，我都是夾著嗓子說話的。
我為了表達我的歉意，跟著元崇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後我喝得醉醺醺的，他好像還跟沒事人一樣坐在我對面。
不得不說。
氛圍燈一打，元崇的小臉蛋尤為帥氣，立體的五官、黃金的身材比例。
真的是絕殺。
這張臉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酒吧裡的氛圍讓我一頭紮進了元崇的懷裡。
再然後。
我斷片了。
只記得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我掀開了元崇的衣服，上下其手，還誇他的腹肌練得真漂亮。
醒來的時候早就在房間裡了，身上換了一套絲綢睡衣。
而我的左腿正跨在元崇身上。
完了。
徹底完了。
我躡手躡腳地下牀，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火速離開了作案現場。
回到工位後。
我反複想著昨晚發生的事，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阮姐，特大新聞！」
助理興奮地從總裁辦狂奔出來：「我剛從總裁辦出來，元總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默默地看向她。
「哎呀阮姐，你的臉怎麼也這麼紅。」助理在我身邊坐下來，「是發燒了嗎？」
我心裡拔涼拔涼的，想破腦袋都想不起昨天有沒有說不該說的話。
「阮姐，你跟元總，不會是……」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打斷助理的話。
「沒幹架就好，我以為你們面紅耳赤的，吵起來呢！」
哦。
果然只有我腦子裡都是不幹淨的東西。
微信收到楊瀚給我發來的資訊：【姐妹，昨天演得怎麼樣？你男朋友真的好帥啊，這種極品男難得一見啊！
【你得把住啊！對了，昨天房東阿姨來了，說擔心你，還問你缺不缺對象，給你介紹對象。】
我：【是得找個對象。】
轉移一下註意力了。
楊瀚Ťṻ₁：【所以我替你答應了，下午六點去相親。魚不在多，池塘滿起來才好。】
我：【還是姐妹會說話。】
我瘋狂地工作來消除我的精神內耗。
總裁辦裡元崇也在不停地工作。
一直忙到下班。
我才松了口氣。
元崇沒來找我，就意味著我昨天晚上沒對他做甚麼。
我正要下班。
元崇看了我一眼：「今天這麼早下班？」
「那當然啊！」
沒等我回答，助理搶先一步：「阮姐要去相親呢！嘿嘿，真不知道甚麼樣的男人能配得上阮姐。」
元崇的手一滯，咖啡都差點灑出去了。
然後他僵直著身體從我面前走過去，筆直又挺立。
臉臭得連助理都顫抖了：「姐，我說錯話了？」
我沒回答。
匆匆去了房東跟我約的相親地點。
我萬萬沒想到。
房東阿姨領來相親對象，竟然是她的兒子。

8
房東的兒子長相不錯，也挺高挺帥的。
是做軟體開發的，年薪五十萬。
房東以前就給我介紹過她兒子的詳細情況，但我一直以為是開玩笑。
「小虞，我兒子叫林華，工作也穩定，房子我們家也挺多的，你看——」
房東一邊介紹。
我一邊伸手跟林華握手。
可手還沒伸出去，就被一只大掌握住了手腕。
扭過頭看到元崇站在我身邊，他摁著我的肩膀：「坐。」
「這位是？」林華跟房東異口同聲。
「我是阮虞的老板。」
元崇撣了撣肩上的灰，修長的雙腿曡加，臉色很臭：「聽說她來相親，特地幫她把關。」
我生無可戀的苦笑，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得體禮貌。
「哦，老板啊！」
房東恍然大悟：「我們之前就見過，原來是老板。」
元崇冷著臉，看向林華，單刀直入：「有Ṫû₁多少資產？」
「元總……」我正想捂住他的嘴，誰上來相親是這麼問問題的？
「一棟樓啊！」
房東阿姨笑著回答：「我有一棟樓，我兒子也有一棟樓。」
元崇側臉看向我：「我有三套別墅，跟五套樓房，不過你要是想要兩棟樓，也不是不能買。」
我：「？？？」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
「我兒子年薪五十萬呢！你們公司看著收益就不怎麼樣了吧？」
房東阿姨的戰鬥欲在燃燒：「我們小虞這麼好的姑娘，都要跟著你這個老板到處去送外賣兼職了。」
她面帶笑容對著我：「小虞，你要是跟小華相親成功，就不能這麼累去兼職了！」
「年薪才五十萬？」
元崇抬眸，氣勢全開：「我月薪就不止五十萬，兼職嘛只是我們的個人愛好。」
「喲！吹牛誰不會啊！」房東阿姨嗤笑。
「阿姨，他說的是真的……」我輕咳了聲，小聲提醒房東。
房東的臉黑了：「是嗎？」
「當然是。」
元崇順勢站起來：「您兒子看著好像沒我高，身材比例也沒我協調，我有八塊腹肌，他有嗎？」
我下意識地去拉元崇的衣擺。
夠了夠了，他真是夠了。
咖啡廳裡頓時靜悄悄的。
直到房東眉頭一皺開口：「你把自己說得這麼好，你要跟小虞結婚嗎？」
「你喜歡小虞嗎？」
「你又不跟她相親，你再好跟她有甚麼關系？」
房東阿姨三連問，雙手環抱在胸前笑出聲：「一個老板，怎麼對員工的私生活指手畫腳？」
「所以。」
元崇絲毫不在意房東說甚麼，側眸看向我：「考慮一下我？你昨晚跟我說——」
我雙手快速捂住了元崇的嘴。
「抱歉啊阿姨，您跟林先生都很好，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我連拽帶拉，把元崇拽到了車上。
「元總，我一向很尊重您，可您剛才讓我很下不來臺。」
我內心惶惶不安，甚至腦海裡閃過元崇知道我是他網戀對象的事。
他一氣之下。
特地趕過來破壞我的相親。
這完全合理。
還好我把他送的東西都整理好了，隨時能快遞回去。
「尊重？」
元崇扯起嘴角，很少見他勾唇式冷笑：「尊重我就是吃幹抹淨，扭頭跟別人相親？」
「我昨晚……做了不該做的？」
我心如死灰，小心翼翼問出聲。
「一邊說對我負責，一邊跟我撇清關系，也是尊重嗎？」
元崇推了推金絲邊框眼鏡：「阮祕書，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把我推到牀邊說愛我，現在又做出這麼驚訝的表情，演技一流。」
我張大嘴巴，又緩緩閉上。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抱歉，我實在不記得昨天晚上對你做了甚麼。」
「沒關系，我有錄音。」
他從兜裡拿出錄音筆，放在我面前：「你要自己聽還是我放給你聽？」
「大可不必。」
我把錄音筆甩到車後座上，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想起昨天晚上在夢裡的片段。
我頓時臉色通紅：「元總想讓我怎麼負責？」
「怎麼負責還需要我教你？」
他挑眉，拿出行動電話，裡面有好幾張截圖，是【小魚兒與不缺】的聊天記錄。
「我網戀女友說過，對人負責就是你睡我一次，我睡你一次。」
我：「……」
我當時瞎胡說的啊！
「她還說過負責就是要侵入對方的生活，從今天開始你搬到我那裡去住，我不收你房租。」
元崇是行動派。
當晚就給我準備好了房間，給我新買了衣服跟洗漱用品。
我忍不住試探他：「這樣不怕你網戀女友知道不高興嗎？」
我隱約覺得我說了不該說的話，他也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
「我跟她已經分手了。」
元崇一板一眼，屈指敲了敲桌板：「你不用管她，你先把我負責好。」
天爺啊。
這絕對是對我的懲罰！

9
住在元崇家裡的一個月。
他成了我的專職司機，上班接送我，下班接我一起去健身房的。
還給我安排好了任務。
「我練腹肌，你練馬甲線。」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元崇，以前總覺得他是沒有人味的領導，做事辦公像 AI。
現在嘛，他就站在我眼前。
鍛煉結束，我帶他去吃缽缽雞，他會皺眉。
買了榴蓮塞到他嘴裡，他會想吐。
吃酸得會流口水。
坐摩天輪會恐高，但又裝作不在意。
他就是不缺，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在想甚麼心事？」元崇喘著粗氣，目光犀利地看向我。
「哦，沒事。」
我收回眼神，沖他微微一笑。
目光卻忍不住又在他性感的鎖骨來回留戀。
這鎖骨。
這肌肉，這喉結。
我咽了咽口水。
該死的，那天晚上的事怎麼會一點都想不起來？
「沒事？怎麼連啞鈴都沒拿住。」
他指了指被啞鈴壓住的腳背，「阮祕書，你臂力不行，還得再練。」
一整晚。
他都陪著我在健身房當我的私教。
元崇的ẗũ₄身體靠在我背後，將我整個人都環在他的懷裡。
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心跳，還有他的溫度。
「又在想甚麼？」
「想你的身體。」
元崇幾乎迅速地接上我的話：「可以。」
就像是等著我說一樣。
「真的可以嗎？」我顫抖著聲音。
試問。
誰又能忍得住呢。
元崇上班的時候穿著西裝，晚上回家休閑裝，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視覺沖擊。
他經常穿著薄薄的襯衣在我面前來回游蕩。
洗澡的時候，還富有心機地讓我給他拿浴巾。
看電視吃水果，那張唇半張不張的時候。
我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就是他的身材。
「當然可以。」
我聽到他這義正辭嚴的四個字，連忙放下手裡的健身器材，火速趕往了家裡。
我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他的腹肌。
他握住了我的手：「太臭了，我先洗澡。」
我興奮得不知所措，迅速在隔壁浴室洗完澡，腦海裡都是設想著我在途中告訴他我就是他網戀對象的念頭。
越想越刺激。
直到元崇用浴巾圍著下身，從浴室裡走出來。
「你比我想象中快。」他看著我在被窩裡，悶悶地笑出聲。
我很少見到元崇發自內心的笑。
除了公司上市那天。
就是這次了。
「那你要比我想象中慢一點才行哦！」
我把燈一關。
反正都有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只會讓我更加興奮。
半小時後。
「把燈開開, 我找不到。」元崇不知所措。
「嗯？那你上次怎麼找到的？」
「甚麼上次，哪有上次，就這一次。」
他的吻像雨點一樣落下來, 我試圖張開嘴卻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直到夜黑風高，月亮落下, 太陽升起。
我才聽到元崇在我耳邊說了句：「這下要徹底負責到底了哦，小魚兒。」

10
周六中午，我的意識才清醒過來。
元崇給我做好了午餐：「要多補充點能量才可以。」
我氣呼呼地看向他：「你甚麼時候知道的？」
我清晰地聽到他喊我的名字，帶著一種故意又強調的味道。
「你送外賣那天我就懷疑了。」
他幹淨利落地吃完午飯，嘴角揚起笑意：「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直到你那天喝醉酒。
「趴在我身上喊我不缺，用微信語音喊我的名字, 一糢一樣。」
我差點哭出聲。
原來那天喝醉酒我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阮虞，我哪裡是讓你不滿意到不想見我的？」
他收回嘴角的笑意, 嘆了口氣：「我長得很恐怖？」
「不是……」
「我平常壓迫你, 讓你討厭我, 發現網戀對象是我以後，就想跟我分手？」
「也不是，我怕我保不住工作。」
我低著頭小聲地開口，對我來說只有工作才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戀愛跟工作。
我大概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先保住工作。
「你的能力我很認可。」
他像是松了一口氣：「還好, 不是因為我臉臭，才想跟我分手的。」
我跟元崇都是沒甚麼安全感的人。
除了工作。
所以網戀時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反而可以肆無忌憚活得自在。
可一旦解開了真實身份, 反而都望而卻步了。
好在。
他沒有放棄我。
「叮咚。」
門鈴嚮了，元崇起身去開門，保潔從門口走進來。
她一眼就認出了我：「元總！你真把這個姑娘帶回家了啊？」
「阮小姐, 那天你喝得實在是太多了，把自己跟元總都吐得滿身都是，元總特地喊我來給你換衣服的。」
「那時候我就覺得元總對你不一樣，一看就是天生一對啊！」
保潔看得出來比我都興奮。
「所以那天, 我們壓根甚麼都沒發生？」我反問元崇。
「怎麼會呢！剛換完衣服元總想走, 您就把他抓住了，非說要讓他留下來陪您, 您像個八爪魚一樣……」
「大姐！」
我苦笑出聲，聳了聳肩：「我有點困了, 我再去休息一下。」
身後, 傳來低笑聲。
保潔大姐笑得最大聲：「元總, 您別笑呀！您不也像個八爪魚似的抱著她嗎？哎呀, 你們年輕人啊，都蠻有意思的。」
我一直到保潔走, 我都沒下樓。
助理發來了資訊：【天！阮姐！驚天大消息！元總好像戀愛了！】
我：【你怎麼知道？】
助理：【朋友圈啊！還是我們公司的！鐵樹開花了？牛想吃嫩草了？】
我刷到元崇的朋友圈：【第一眼見你，就特別。以後，就拜托你特別關照我了。】
配圖是一張我們在健身房鍛煉的照片。
助理：【你猜是誰？阮姐, 我怎麼覺得越看越像你？】
我：【是我。】
助理連忙撤回了鐵樹開花的那句資訊。
助理：【太般配了！阮姐一定要幸福啊！】
夜晚靜悄悄的。
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忍不住感嘆了句：「還是得繼續練練。」
「是得練, 我只用了兩成力。」
我：「……」
夜深人靜。
我的不缺躺在我的懷裡，像是一只大狗狗。
他說：「還好你沒去演戲，你演得一點也不像, 說著急送訂單，手裡卻只有一杯奶茶。」
我苦笑連連：「下次我再好好設計一下。」
「還有下次？」
他兩只眼睛烏溜溜地看著我，手不安分地攀上我的腰：「看來還是不夠累。」
「我開玩笑的。」
「但我不是開玩笑啊！」
太陽冉冉升起。
今天是周日。
明天是周一。
我好辛苦。
可還好。
辛苦並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