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耽美文裏的正牌攻。
主角受是個雙腿殘疾的病美人,被渣攻們虐身虐心。
可惡,我怎麼能讓老婆受盡欺辱!
我將老婆護在身後,與渣攻們周旋。
在我被渣攻們合謀關進小黑屋時——
主角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拳掄倒一個渣攻,扛走了我。
看着面前身高 188,八塊腹肌公狗腰應有盡有的主角受,我:?
我家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怎麼那麼 1 啦?
那 0 誰去當?
總不能是我吧?
-1-
劇情被我拖延了一年,還是發生了。
家裏讓我帶老婆參加弟弟的生日宴。
門外接我們的黑衣司機壯碩得像保鏢,分明容不得我拒絕。ẗũ̂₆
我的弟弟是豪門關家的唯一血脈,而我只是關家早就丟棄的養子。
我穿來就知道,弟弟頻繁地接近我,就是爲了奪取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江庭深年輕貌美,體弱多病,還雙腿殘疾,最適合被圈養玩弄。
我的弟弟,我的養父,甚至豪門管家和家庭醫生,都暗中覬覦我的妻子。
他們嫉妒我一早就抱得美人歸,對我暗下手腳,頻頻趁我不注意帶走我的妻子。
而原本我應該窩窩囊囊地假裝沒看見,任由我頭上一茬又一茬地冒出新綠。直到自己的勢力足夠強大,纔將他們一網打盡,奪回妻子。
但我和原主不一樣。
我不能讓我的老婆受盡欺辱。
所以我在穿來那一刻,就逃出了關家,並找到了江庭深,事無鉅細地照顧他,關愛他,盡職盡責地做一個好老攻。
然後在這一年時間裏,與關家的這些渣攻們親自周旋,不讓他們注意到我藏起來的老婆。
然而,他們還是發現了。
他們上門的時候,我的老婆江庭深正在用畫筆和刻刀描摹廚房裏我洗手作羹湯的樣子,溫情和蜜意被打破,江庭深捏緊了手裏的刻刀看向他們。
像只驚弓之鳥。
「老公,他們是要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我心疼地過去抱住他,抽走他試圖自殺的刻刀:「我會保護好你。」
柔弱無法自保的美人在遇見危險時最容易自毀,我懂,我絕不會讓我的漂亮老婆受到一絲傷害。
-2-
我對這場穿書的情感很複雜,既感激又憎恨。
感激於讓我遇到了我幻想中的漂亮男人,而且他還是我的妻子,我是他的依靠。
我在現實生活中不高也不壯,略顯圓鈍的臉和五官,一頭自然捲毛,吸引來的都是 1。
能在這個世界當 1,我很感動。
憎恨於劇情讓我守不住我的妻子,他被凌辱,而我被戴了四頂綠帽。
更加可恨的是,我還沒有原主的手段和城府,他藏拙,我只能藏老婆。
現在老婆也快沒了。
我難受得想哭。
但我知道,我的老婆更害怕。
他害怕得在兩隻衣袖裏各藏了一把銀刀,和他的小姐妹發消息打電話彙報這邊的情況,低聲說多久之後讓他們來接我們。
唉!我的老婆還是太天真了,天真得可愛。
關家是隻手遮天的豪門,他的那些小姐妹普通人怎麼能撼動?
我要承擔起一個丈夫的責任,不能任由劇情發展,當一個耽美 NP 文裏妻子被人擺弄而我卻在熟睡的丈夫。
3
門外來接我們的人已經不耐煩了,司機捶門催我。
「大少爺,二少爺親自過來接您來了,就坐在車上等您。
「他說,有什麼卿卿我我的去他面前親,他跟你演。」
我心裏一跳。
生日宴的主人竟然親自來接人了。
關澤嘴上說的是接我,其實是迫不及待想要喫我老婆的豆腐。
他是原書里人氣最高的渣攻,情話張口就來,運動也張腿就來,比我這個結婚一年都沒有喫到過一次肉的正牌攻厲害多了。
我甚至不想承認,我的老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挑逗和做恨中,會短暫地分心於他。
我絕不會順着劇情發展的。
我推着江庭深從家裏出來,走近勞斯萊斯。
司機爲我們打開車門。
我往裏面一看,關澤就坐在真皮後座上,短刺頭黑西裝,桀驁不馴的氣場極其逼人。
他靠在ẗũ⁾椅背上閉目養神。
估計就等我的老婆坐到他身邊。
原書裏,我會將更舒服的後座讓給江庭深,自己坐去副駕駛。
汽車行駛後,關澤的手就摸去了我老婆的大腿。
【嫂子的腿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這ṭůₔ樣捏你,你也什麼都感受不到嗎?那這樣呢?】
我會死死盯着後視鏡,看後座的關澤將手伸得更深,卻憋綠了臉色仍舊一言不發。
我真的不能當一個窩囊的丈夫。
於是,我憋紅了臉將江庭深抱進副駕駛座,給他繫好安全帶後,自己坐上了後座。
汽車平穩行駛後,關澤的手果然摸上了我的大腿。
前座的江庭深盯着後視鏡裏的我和關澤,瞪大了眼睛,下頜緊緊咬着,臉頰發抖。
我用口型安慰他:【沒事的,老婆,他欺負不到你。】
我用餘光去掃身旁還在沉浸式捏我的關澤。
嘿嘿,想不到吧!
你沒喫到我老婆的豆腐。
-4-
我沒想到,我的老婆是這輛車子裏先開口的人。
只是他說話時似乎是咬着牙的,臉色很冷,一字一頓。
「關澤,請你對我愛人敬重一點。他明面上是你的哥哥。」
我看向江庭深。
他明明害怕得發抖,卻還是爲我出頭了,儘管我覺得我並沒有被揩油。
畢竟關澤想要摸的人是我老婆,他要是睜眼看到摸到的人是我,他會很噁心吧?
我的老婆,好愛我。
關澤被這麼一提醒,撤回了手,睜開了眼睛。
我偷偷瞅過去,發現他臉色黑得可怕,和江庭深不相上下。
他聲音很沉,其中還隱約帶着變聲期後期的啞。
「那你和我哥偷偷結婚,瞞着我同居了一年,尊重過我這個弟弟了嗎?」
我知道,關澤這樣說,是爲了嚇唬我老婆,打心理戰,讓我老婆對他產生愧疚,好讓他趁虛而入,動手動腳。
心思陰暗的傢伙。
我勢必不讓他得逞。
甚至,我不讓他們產生眼神接觸。
在關澤即將冷眼朝江庭深看過去時,我一把掰過他的頭。
伸手呼嚕呼嚕他的寸頭,聲音放軟。
「哥錯了,別怪你嫂子。哥給你道歉,好不好?」
這一年來,在學校裏他惹我,我都用這招給他順毛,特別好用。
他比我小兩歲,二十歲的男孩,儘管被束縛在西裝裏,可能還保留着一點孩子心性。
關澤果然板着臉,傲氣地朝我低下腦袋,不吭聲了。
-5-
關澤還算好糊弄的。
畢竟這一年兄友弟恭下來,他應該對我有幾分兄弟情。
其實一開始也不是,一開始他可傲了,在學校裏作業扔給我做,跑腿讓我代勞,把我當他家裏呼來喚去的狗。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把我當哥看。
最近這段日子,他天天給我發語音消息,「哥哥哥哥」地叫個沒完。
他上次給我發了他打球腿受傷的照片,非要叫我過去給他上藥。
等我上了藥,我心裏還惦記着老婆,着急回家,他又說家裏來了個會翻跟頭的小野貓,邀請我一起去看。
我沒看,心如磐石地回家奔赴我的溫柔鄉。
兄弟哪有老婆香。
正是因爲我太冷落他,他才偷偷跟蹤我,發現我在外面竟然有了另一個家。
這才讓原書劇情啓動了。
我真該死啊!
因爲我的不小心,差點把我老婆搭進去了。
關家是個狼窩虎穴,我怕他們喫我老婆不吐骨頭。
關澤的生日宴正放在家裏那座莊園裏舉辦。
生日宴的主人明明是關澤,可是家裏人卻都將目光放在我和江庭深身上。
我知道,我老婆很好看,可我不希望這些臭男人用眼神舔我老婆。
我一跨步,擋在江庭深的輪椅前。
江庭深可能很不安,他從我身後抓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
一瞬間,我的養父關厲天、我的養弟關澤、管家關榮、家庭醫生周若景都盯向我們扣住的手。
然後冰冷視線射向我身後。
他們肯定在因爲我老婆依靠我而瘋狂喫醋。
我懂,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看不得自己喜歡的人在他面前投靠另一個男人。這樣會顯得他們很沒用。
但我老婆對我的依賴,讓我膨脹了。
讓我重拾了信心。
渣攻都走遠點!
有什麼招數都朝我來,不要惦記我老婆!
-6-
宴會之後,賓客散場離開,傭人關上了家門。
我的養父關厲天坐在主座,居高臨下看着我和江庭深。站在他身後的是管家關榮,關澤則吊兒郎當地倚着牆玩手機,偷偷瞄我。
關厲天訓我:「星冬,你不乖。」
又看向我的老婆,「你拐走我養子跟你結婚,犯了大錯。進祠堂跪去吧!」
什麼?!
聽見祠堂兩個字,我狠狠哆嗦了一下。
祠堂是關厲天的主場戲,他明面上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懲罰犯錯的兒媳,背地裏卻在祠堂將兒媳拆骨入腹。
當着列祖列宗的面,尋刺激。
我絕不能讓這個道貌岸然的養父得逞。
我趴在地上替江庭深求饒:「父親,先求婚的人是我,結婚沒拜高堂的人是我。我去跪祠堂列祖列宗!」
江庭深想開口說沒關係,我一把就揪住他的嘴脣,手動將他閉嘴。
我知道他愛我,但現在不是他逞強的時候。
關厲天冷哼一聲,準我替我老婆下跪了。
「我養你二十年,沒忍心動過你一次。這次,你是該好好受懲罰了。」
我都還沒什麼反應,旁邊的關澤忽然站直身體,銳利的視線朝關厲天掃過去,看起來反應很大。
我顧不上兄弟,我要先將我老婆帶回房間。
關上門,我立刻俯身抱住江庭深:「抱歉,今晚不能哄你睡覺了。」
我要去讓狗養父鬨堂大孝了!
我要走,江庭深拉住我的領帶,將我拽下來和他接吻。
「老公,我以爲你之前不讓我見你家人,是覺得我殘疾上不了檯面。」他將我吻得七葷八素,喘着氣輕聲問我:「但我發現了你弟弟的狼子野心,現在又發現了你父親的心懷不軌。你發現了嗎?」
我當然知道了。
我一早就知道他們對ṱūₓ我老婆的不軌之心。
所以我正在想辦法救我老婆於苦海中。
死腦子,快想辦法啊!
-7-
江庭深見我發呆,用力晃我肩膀:「老公,老公,你說句話啊!」
我小雞啄米點頭:「你說得對。」
他在我臉上啄了一下,低聲哄我:「那你不要再把他們當家人了好不好?」
我從來沒有把關家人當過家人。
這一年來,我在關家跟這四個渣攻虛與委蛇,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不讓他們發現我的漂亮老婆。
我委屈地癟嘴,朝江庭深要抱抱:「我只有你一個家人。
「那你不要跪祠堂了,我帶你離開這裏。」
我搖搖頭,拒絕了。
他太單純,不知道關家人有多麼可怕。他勢單力薄,怎麼可能離開得了關家人的手掌心。
門外傳來敲門聲和管家關榮儒雅的催促:「大少爺,是時候走了。」
我閉眼不去看江庭深不捨的目光,心狠地抽手,走出門外,立刻關上門,不讓關榮看我老婆。
關榮盯着我紅腫的脣,眼神陰翳。
我傲嬌地挺起胸膛:「看什麼看!我老婆親的,你沒老婆吧?」
我提醒得很明顯了吧,看,那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
關榮繼續像條蛇一樣盯着我,幽幽開口:「我也想有個老婆。」
靠!
這不是明目張膽地挑釁我,說想搶我老婆的意思嗎!
太過分了!
關榮是關家的遠房親戚,拼命往上爬也只爬到管家的位置。他沒什麼勢力,跟我這個養子一樣都是關家養的狗。
他以前就看不慣我,覺得我跟關家非親非故,憑什麼被當成養子。
爲此,我和他幹過很多次架。
他表面上裝得儒雅端莊,實則是條陰暗的毒蛇。
我以前睡在關家莊園這邊,就抓包過他半夜爬牀咬我嘴巴。
害得我只能去找家庭醫生,住他那裏直到傷口癒合了,纔敢回家見老婆。
所以我最討厭他。
我指着他的臉放狠話:「我就今晚被我爸懲罰。我很快就回來!你給我等着!」
關榮舔了下牙槽,「好。家主先享受。」
享受什麼?
哦,我懂了。
享受折磨人夫的快樂。
不愧是原書裏最陰暗爬行的渣攻,心理真扭曲!
-8-
我跪在祠堂裏,香爐裏的薰香燻得我昏昏欲睡。
不對勁。
我忽然想起來,原書裏,關厲天讓下人在薰香裏動了手腳,這香有微妙的調情和催眠作用。
目的就是讓我老婆昏昏沉沉中主動,以此來折辱我老婆。
【兒媳,你也不希望讓我養子知道其實是你主動要我的吧?】
這句話一出,我那愛我如命的老婆怎ŧŭ₊麼可能願意讓關厲天將這事情捅到我面前?
於是,關厲天就經常拿祠堂的這一夜要挾我老婆。
但我改變了劇情,是我來跪祠堂,他怎麼還放着薰香?
老東西昏頭了吧?
我掐滅香,然後用力擰了下自己的大腿。
不能睡,我特意將江庭深放在祠堂頭頂的客房裏,裏面有任何動靜我都能聽到。
心思縝密如我,不能接受老婆的任何閃失。
「你掐了香,不乖,要受罰。」
關厲天森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穿着白色浴袍,邊朝我走來邊繫腰帶。
咚咚咚的腳步聲莫名讓我膽顫。
我吞了下口水。
關厲天走到我面前,掐住我下巴,逼迫我抬起頭。
不對啊,這些動作不是應該在原書劇情裏對我老婆展開的嗎!
他不僅昏頭了,還老眼昏花了嗎?
我抖着脣出聲:「父親,我正跪着受罰呢!」
還要我怎麼受罰啊?
關厲天沒回答我的話,他俯身在我耳邊,「星冬,接下來你要安靜點。你也不希望讓兒媳聽到我們的動靜的吧?」
我後背升起一片雞皮疙瘩。
他不會是喝了酒將我錯認成我老婆了吧?!
正在我試圖一頭撞暈關厲天時,關澤開着酷炫的機車闖進祠堂。
車速很快,將祠堂供桌撞翻了。
這行爲徹底惹怒關厲天。他放開了我,厲聲問關澤發什麼酒瘋。
我瞧他一眼,你不也剛纔發酒瘋?
父與子,誰也別說誰。
關澤看我一眼,又迷濛着雙眼,抽起旁邊的棍子朝祠堂上的木牌掃去。列祖列宗的牌位噼裏啪啦砸倒在地。
「父親,你一直教我那狗屁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可現在,你真可笑。
「我踏馬不聽又怎麼樣?!」
-9-
好一齣父子相對的大戲。
我原本想看戲的,結果家庭醫生周若景偷偷帶走了我。
說實話,周若景人還是不錯的。
以前每次我和關澤或者關榮打架之後,他處理完他們的傷口後,都會過來主動找我,給我上藥。
就算關澤一開始不讓,他也照舊幫我。
可惜,他覬覦我老婆。
原書裏,他向我提出了加入我和我老婆的家的邀請,我沒答應後,他就對我懷恨在心,每次欺負我老婆都很狠,變本加厲地將對我的怨氣發在我老婆身上。
尤其是他原本是麻醉醫生,更懂迷藥那些東西。
想到書裏的描述,我都膽戰心驚。
「星冬,嚇到了嗎?」他俯下身摸摸我的腦袋,「別怕。
「讓我看看你的嘴脣。
「這裏腫了。」
「是關榮咬的嗎?」周若景眼神暗下來,聲音卻一貫的溫柔,「我下次幫你討回來。」
我稍微知道他的手段,能進關家工作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之前關榮咬我,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藥,讓關家的看門狗杜賓犬追着關榮,咬得他血肉模糊。
但這次不是。
這是我和老婆恩愛的勳章。
「我老婆親的。」我抿抿脣,挑釁地看向他,「確實有點激烈了。因爲他很愛我。」
我在暗示他,別對我老婆動心思。
別費心思了,江庭深只愛我一個。
脣上卻傳來痛感。
周若景的大拇指用力按在我的脣上,他的指腹有藥,涼涼的,麻麻的,還很痛。
他用手指給我上藥,用力揉擦着我的嘴脣,很痛。
「星冬,你忍一下,很快就擦乾淨了。」
他這話說的,好像在說我老婆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我很不高興地拍開他的手。Ţů₆
自己拿藥膏擦嘴。
「星冬,你很喜歡江庭深?」周若景半跪在我面前,仰頭看我。
說什麼屁話呢。
不喜歡我會對人家一見鍾情?
不喜歡我會千方百計將人帶回家藏起來?
不喜歡我會跟人家結婚?
周若景看着我堅定的眼神,暗自神傷地喃喃開口:「可是,我也很喜歡……」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朋友妻,不可欺。
「這個家,我不會讓你加入的!」
我也是硬氣了一把。
主要是他當着我的面表白我老婆,這是人能忍受的?
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我拍拍褲子起身,準備去找我老婆了。
周若景忽然拉住我,撕開一顆棒棒糖:「這是我特意爲你調製ţũ̂ₕ的糖,算是我冒犯你的賠禮。
「喫了它吧!」
在我即將要塞進嘴裏時,江庭深從我手裏奪過那顆糖。
周若景目光一瞬間冷下來。
-10-
江庭深盯着我被揉紅的嘴脣,深吸一口氣,轉而目光冷冷地看向周若景:「周醫生,請不要越過朋友界限。」
我感動得冒出鼻涕泡。
天哪,我老婆當着我的面拒絕了和周若景的任何可能性。
他真的好愛我,他很專一。
原書讀者就應該來看看,我老婆是那種對所有渣攻都欲拒還迎的賤受嗎?
他不是。
他是我勇敢漂亮又堅定的老婆。
惡評的讀者請給我老婆道歉。
關澤和關厲天祠堂那一架似乎打得很激烈,雙雙都需要臥牀休養。
關榮需要出面維持關家以及公司那邊的穩定。
周若景需要時刻監護兩位金主的生命體徵。
關家亂成一鍋粥,而我則因爲誤食了兩個漢堡、六個蛋撻還有一堆零食後,奇怪地發熱了。
不是正經發熱。
江庭深撫摸我的臉,緊張地問:「你喫了什麼?」
我恍惚想起,那堆零食裏面,還有周若景給我的特調棒棒糖。
「棒棒糖,啊……周若景肯定在裏面下了藥!」
太卑鄙了。
他想對我老婆下藥,然後趁我不備,鳩佔鵲巢嗎?
江庭深咬上我嘴脣,力道有些發狠:「叫你亂收外人東西!」
我委屈。
我難道不是在替他受過嗎?
江庭深無奈地嘆了口氣,閉眼吻去我眼角的淚水。他溫柔地幫我脫了衣服,從脖頸一路親到腰。
我感覺到有力的臂膀將我託舉起來,某一瞬間似乎高於輪椅的水平線。
只不過下一秒,江庭深脫力了,他將我放在腿上。
「老公,你也知道我腿不行,你上來,好嗎?」
-11-
聽到這熟悉的臺詞,我清醒了大半。
江庭深是覺得我ťŭₔ中了藥之後沒有力氣,所以他自願爲愛做 1 嗎?
他得多愛我,才願意做這種犧牲啊!
我又想起來這婚後的一年,我在這種事情上對他的逃避與冷落。
不是我不樂意,而是我在第一次被他邀請共浴時,我自信心大受挫敗。
我沒有原主的手段和謀略也就算了,我還沒有原主的身材和尺寸。
我每天踩着增高鞋墊裝高個子,睡醒第一時間拉直捲毛做髮型裝型男,也還是普普通通。
現在耽美文裏的主角受的配件都那麼恐怖了,我真怕江庭深看到我的會拋棄我。
但他沒有。
就算我們一直柏拉圖,外面那麼多勾引他的渣攻,他依舊愛我愛得深沉。
我決定了。
我要與老婆坦誠相見。
我安撫性地摸摸他的寬闊後背,示意他放心:「沒事,該出力的是我。我抱你去牀上。」
江庭深忽然按住我的手。
怎麼?擔心我不行?
我要證明給他看,我可以。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然而下一秒,我的手沒勁,撒開了他。
嗚嗚,我真的不行。
「別哭別哭,別掉小珍珠,是我最近喫胖了。」
江庭深安慰我後,將我推倒在牀,低下了頭。
-12-
我累得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只感覺到渾身舒爽。
昨晚黏膩的、被汗水浸溼的感覺一掃而光,身上的衣服也全是乾淨的。
是江庭深帶我進浴室洗澡的嗎?
可是他雙腿殘疾,還是個弱受。
他服務我睡着之後,該多麼艱辛地將我拖進浴室,給我洗澡換衣服啊?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
哪有老公讓自己老婆這麼委屈的道理?
都怪這些硬是要我們住進來的渣攻。
這個家,嘿,我還偏偏就不住了。
我打算帶江庭深走。
我這一年拼命兼職,又被關澤呼來喚去,他給了我好多錢。
我本來就打算帶江庭深逃出國,遠走高飛的。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被關澤先一步發現老婆的存在。
我推着江庭深假裝飯後消食,實則想要去探查莊園環境,卻在剛走出別墅大門時就被關榮攔住。
關榮冷漠地看了江庭深一眼,又死死盯着我。
「主人下令,不准你離開這裏一步。」
這麼防備我帶走他們心心念唸的人?
是他們老婆嗎他就攔?那可是我老婆!
我氣炸了,我一頭剛拉直的頭髮炸成了捲毛,坐在牀上生窩囊氣。
不對,他們一直關着我老婆,一定有什麼陰謀!
-13-
關澤和關厲天身體和關係都恢復好了。
兩人以前就經常不對付,老子強勢,總是用父權來壓制小子。小子不服老子管教,憑着老子的唯一繼承人身份而胡作非爲。
以往,兩人吵架往往要吵個十天半個月,經常需要我從中調和。
我不是哄老子,就是哄小子。
當然不是我主動要去哄的,他們都習慣了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找我。他們心情更不好,我就沒啥好果子喫。
這次很反常,他們倆似乎握手言和了。
有內鬼,終止交易。
原書裏這對父子唯一一次主動化干戈爲玉帛,就是他們私下達成了骯髒的協議。
對象是江庭深,關厲天一三五,關澤二四六。
剩下一天時間本來是讓江庭深休養身體的,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關榮和周若景也偷偷達成了交易。
兩人上下半天。
我一想到未來我老婆被關在地下室受到慘絕人寰的欺凌時,就氣血倒流。
按照劇情發展,他們會弄暈我和江庭深。
然後將我送去非洲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等我回來時,我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窩囊膽怯的我,被迫失去所愛的我變成了傲天。
讓關家天涼王破。
我深知自己成爲不了傲天,但我能盡我所能將江庭深送出去。
但我只會偷樑換柱,也就是說,留下來的人是我。
不過沒關係,老婆逃走就行。
-14-
我的眼眶蓄滿淚水。
今天過後,我就再也見不到老婆了。或許還將與他天人永隔。
「老公,你今天怎麼這麼兇?」
江庭深意外地看着坐在他身上與他緊緊相貼兇狠接吻的我,溫熱的脣,滾燙的呼吸來到我耳邊,笑着低語:「我很喜歡。」
我也很喜歡他,但我不能讓他知道了。
我靠在他耳邊:「我跟你說個祕密。」
江庭深側目溫柔地凝視我,等到我的祕密。
我說:「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江庭深眨了下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面無表情:「我膩了。
「還有,你腿上的傷疤很噁心,我受夠了。我不喜歡坐輪椅的男人。
「我們關家人就是這種渣男,你以後最好離我們所有人都遠遠的!」
他太喜歡我了。
我怕就算我把他送出去,他還會跑回來找我。
只有徹底讓他對我死心,他才能安穩地在我爲他安排的地方活下去。
江庭深一開始應該很難相信我的話。因爲我的轉變太大了。
我以前一直都是二十四孝好老攻,小區裏都人盡皆知。
但我偏偏拿他的腿傷來刺痛他。這是他最自卑的地方,最容易擊潰他自尊心的地方。
一年前,我熱火朝天追求他的時候,他幾次三番因爲殘疾自卑而推開我。
在一起之後,也頻繁地向我確認我沒有嫌棄他殘疾。
他說他會努力復健,儘快站起來。我讓他不要在意,爲此還騙他說我更喜歡坐輪椅的他。
對不起,我不應該以這種方式戳他傷疤的。
但是,我還是狠心別開臉:「你滾吧!
「我會讓人送你離開。」
我的所有積蓄,一半用來賄賂關家的兩個傭人,讓他們幫忙送江庭深去機場。一半已經打給了江庭深的卡上。
而我,會同時假扮成他,吸引走關家人的視線。
江庭深的反應很慢,過了半天,他才恍惚問:「你說什麼?你不喜歡坐輪椅的男人?」
他嘀嘀咕咕,失神着:「那我這半年,算什麼?」
這是重點嗎?!
-15-
我沒想到,關家人來得比我預想的要早很多。
關榮猝不及防打開我們的房門,關澤手裏甩着皮帶和手銬,他身後的保鏢帶着麻繩和麻袋。
關厲天走在最後,踩着死神般的步伐。
我如墜冰窖。
糟了,他們更快一步強制愛。
「哥,你真會玩弄感情。
「一邊對我們勾勾搭搭,一邊又在外面娶了老婆。到頭來,你原來對我們不上心,也始亂終棄他了啊!」
關澤挑釁地看了眼江庭深,嘲諷意味十足。
關厲天:「這麼不乖的孩子,就應該鎖起來狠狠教訓。」
啊?
啊??
啊???
什麼啊,我徹底凌亂了。
這些該死的臺詞爲什麼對着我說?
關榮在關厲天看不到的地方對我露出一個舔牙的微笑:「他逃不掉。碰過你的外人,都應該消失。
「而你,會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終生都爲你的浪蕩受懲罰。」
我腦子一片空白,已經無法思考了。
信息量太大,我只感覺到,天好像塌了。
不讓我怎麼像是被砸暈了頭,天旋地轉。
渣攻們好像不喜歡江庭深,他們好像一開始盯上的人就是我。
錯了,都錯了,跟劇情不一樣了。
但有一件事還是對的,江庭深是我豁出性命都要保護的柔弱老婆!
關厲天對周若景下令對付江庭深:「把他注射成傻子。」
周若景拿着一根針管從外面進來。
「不要!我求你們不要!」
我想撲過去,卻被關榮攔腰抱住,我急得一口咬在他胳膊上,關榮依舊緊緊箍着我。
關澤從關榮手裏將我搶走:「一個下人,也配沾染我哥?」
我失神地看着周若景一步步走近我的愛人,我卻無能爲力。
在周若景將要把針頭扎進去時,江庭深站了起來。
是的,他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不僅站了起來,還一拳掄倒周若景,腳踢關厲天。
一拳一個,然後從關澤手裏將我奪走,扛在肩上。
我目瞪口呆。
我順手摸了下江庭深的腹部。
腹肌壘塊分明。
不是,我的老婆呢?
我柔弱殘疾的老婆怎麼變得那麼攻了?
-16-
關家亂了。
在江庭深暴揍想要強制我的四人時,許多穿黑衣的僱傭兵從外面進來,制衡關家的保鏢。
他們將關厲天、關澤等人處理好後,恭敬地稱呼江庭深「少爺」。
我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嗷嗚叫喚。
這也不是夢啊?
那爲什麼我柔弱貧困的老婆會爆改西裝暴徒?
我又去摸江庭深的胸肌, 確認他是不是真的。
江庭深猛地漲紅了耳朵, 周圍的黑衣保衛齊刷刷轉身不看我們。
江庭深將我的手抓出來,黑臉警告:「不是不要我了嗎?有本事別摸。」
我沒被關家人囚禁,卻被江庭深關在了我們的溫馨小家裏。
手腕被領帶綁在牀邊。
我躺在牀上想了半小時也沒想明白,劇情怎麼會是這個發展。
再一覺睡醒, 我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
房間電視上放着今日新聞, 關家涉嫌綁架、走私等數十項罪名,一衆高層和管理人員均已落網, 移送檢察機關處理。
這條結束, 接着來了條爆熱新聞。
跨國巨頭集團江氏集團一把手退位,由其幼子江庭深擔任新一任繼承人。新一任繼承人似乎英年早婚,繼任儀式時佩戴了婚戒。
新聞圖片上, 分明是我老婆江庭深啊!
江庭深一回來給我喂喫的, 我就將他嘴親腫了。
「好傢伙,騙了我整整一年!」我氣得咬他喉結, 「你分明早是身體壯如牛的大少爺,爲什麼不跟我說!」
江庭深將我壓在牀上:「你還好意思說我。」
「是誰說就喜歡我這種清冷貧苦需要依靠你的病美人?」
好像是我。
「是誰說就好我這口雙腿殘疾的破碎感美人?」
好像……也是我。
-17-
我悟了。
江庭深以爲我窮富, 還慕殘。
「那不是……我擔心傷害你脆弱的自尊心嘛!」我聲音弱下來, 想到什麼,我理不直氣也壯,「你既然以爲我喜歡殘疾,爲什麼還要偷偷復健?」
他的傷口是真的, 車禍的疤很長一條。
他一開始是真的站不起來。
「像你保護我一樣, 我也想更好地保護你。」周庭深的聲音低沉, 含着苦楚,「關家那個狼窩虎穴, 我都不想說了。」
要不是他,我就出事了……
唉,我太笨了, 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們的不對勁。
「老婆, 不怪你。」江庭深揉揉我腦袋,「你善良單純又勇敢。錯的是那羣心懷鬼胎的人。」
「我就愛你這種推也推不開的實心磚。」
我被哄得飄飄然, 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江庭深剛纔叫我什麼。
老婆?
誰?
我嗎?
雖然江庭深確實比我更像攻,但在我內心深處, 他是我老婆這件事早已刻入我的肺腑。
我撲騰雙手雙腳壓上他, 試圖說服他:「咔哇 1 也是 1 。」
江庭深輕而易舉制止住我作亂的雙手, 反過來壓我。
「我已經給你當一年老婆了,按照公平原則,你也要給我當一年老婆。」
好像……很對?
我就這麼遲疑着, 就被壓了。
第二天懵懂醒來, 我後悔得捶牀。
他給我當了一年的老婆, 我一次都沒有碰過他。我踏馬給他當老婆的第一天, 就失守了!
好一個溫柔假面的黑心煤!
江庭深還若無所覺地攬住我的腰,抱我進他懷裏親了親:「早安,老婆。你的捲毛很可愛, 以後別拉直了。」
雖然生氣, 但我對着這張美人臉維持不了太久。而且,他也太會哄人了。
算了,還是睡個回籠覺吧!
這一年太擔驚受怕了, 以後都會是這樣的慵懶日常,也不錯。
「早啊,江庭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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