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家睡懶覺,忽然小區網格員在羣裏@我。
「您好,今年的無償獻血是否參加?」
我回復:「不了,我最近身體不怎麼舒服,謝謝。」
5 分鐘後,網格員打來電話。
「真的不獻血嗎?獻血能體現您的價值哦,對身體也有好處。」
我拒絕,「我半年前才獻過血,再加上最近做了加班太多很累,就不去了。」
好不容易開始睡回籠覺,網格員居然直接上門。
「您不獻血需要掃碼填問卷反饋下具體原因。」
「不能只寫身體不舒服哦,要寫詳細,還要有醫院開的證明。」
-1-
本牛馬加完班週末在家補覺,一大早微信響個不停。
還以爲是周扒皮老闆又下任務了,結果一看是物業的新網格員在羣裏@我。
「您好,今年的無償獻血是否參加?」
「您好,希望您能參加哦。」
「不論是否參加,都要回復下哦。」
我覺得無語。
明明在羣裏我甚至ṭùₒ連備註都只改了個樓號,平時也從不在羣裏說話,她怎麼一定要追着我問啊。
一大早就被這個事情吵醒,但出於禮貌還是回覆說。
「不了,我最近身體不怎麼舒服,謝謝。」
別說獻血了,最近因爲加班多又喝了很多咖啡提神,平時走路心臟都突突突直跳。
現在去獻血,我怕不是要猝死。
不過一想到這畢竟也是獻愛心的好事,就沒追究。
沒想到剛放下手機沒幾分鐘,一個電話又把我吵醒。
「您好,今年的獻血真的不參加嗎?這是難得獻愛心的機會。」
我解釋道:
「我半年前才獻過血,再加上最近做了加班太多很累,就不去了。」
我剛準備掛斷電話,沒想到對面繼續說:
「獻血能體現您的價值哦,對身體也有好處。據說還有補貼哦,別人想獻還沒名額呢。」
我頭頂冒出幾道黑線:
「那你就給別人吧,真的不要找我了。」
這勸我獻血的堅韌勁,搞得我還以爲自己是熊貓血呢。
「真的不考慮下嗎?您這麼年輕獻血也是應該的,算爲以後積德,多做善事纔會有好報。」
這下我徹底醒了。
玩道德綁架是吧?
「我說了半年前獻過了,不是沒愛心。你這麼喜歡獻血怎麼自己不去獻啊?求求你多獻點,最好連腦子也一起抽出去,反正要這玩意也沒用了。」
沒想到剛激情輸出完,電話對面居然傳來了哽咽聲。
「這位小姐,您是不是來大姨媽了所以情緒不穩定。」
「對不起,我真沒考慮到這一點,只是覺得多獻點愛心世界會更美好。」
-2-
如果人人都多一點愛心,世界的確會更美好。
但愛心也不是摁着別人頭獻的。
本身獻血就是個量力而行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要道德綁架我。
這事情本來到此爲止也就罷了,畢竟本牛馬現在真的很累,需要靠睡覺來應對老闆的壓榨。
可沒想到還有後續。
就在我剛要成功睡成回籠覺的時候,門鈴大作,拖着疲憊的身體打開門一看,正是那個新來的網格員。
「小姐姐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來大姨媽了,所以才讓你獻血。」
「我爲剛纔說的話向你道歉。」
她說話的聲音特別大,好像生怕左鄰右舍聽不到似的。
果然領居老太太立刻開門探出頭。
「大早上的吵什麼呢!我孫女還要睡覺呢!」
網格員搶在我前面把事情說了一遍,又開始哭泣。
老太太也是不分青紅皁白,聽完就開始數落我。
「你這麼年輕,讓你去獻個血怎麼了?」
「我聽說獻個血還對身體好呢,而且現在政府都會給補貼,怎麼讓你獻個血這麼多事啊?」
「現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們那時候一說要獻血都搶着要去呢。」
我心想本牛馬哪能跟您那一代五十歲退休跳廣場舞的比啊,但跟老太太實在不好吵,萬一她躺下來訛人。
不過這些話我可以原封不動轉給網格員,畢竟她也是年輕人。
我盯着她的眼睛:
「聽到了嗎,年輕人要去獻血。我半年前就獻過了,請問你獻了嗎?」
網格員那張剛纔還梨花帶雨的臉瞬間僵住,眼神閃爍,開始支支吾吾:
「小姐姐,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完成上面佈置的任務呀。」
「我也想獻血呀,但是最近體檢出來說我貧血。」
「我剛剛來,還不太熟悉工作,求求您不要投訴我好嗎?」老太太在旁邊聽着,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嘟囔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嘴皮子是真利索」,然後砰地把門關上了。
樓道里只剩下我和這位愛心大使。
我其實本來也沒想投訴她,只是按照我的性格忍不了這種無理的話,於是懟了回去。
現在她既然認錯了,我也不打算再追究。
「我也沒打算投訴你,就是下次態度麻煩好一點,獻愛心的事情不要搞成道德綁架。」
「我早上要補覺,被你打擾了所以有起牀氣。接下來請你不要來打擾了我。」
這一次我盯着她按電梯下了樓才關門,然後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這下就算是天王老子來都不能打擾我補覺了,再不睡本牛馬真的得猝死。
把被子往頭上一悶,正準備睡個天昏地暗的時候,忽然門外又響起了咚咚咚巨響,彷彿有人在砸門。
那可是我新裝修的門啊!
買來還不到三個月,平時自己開關門都輕手輕腳的!
我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氣呼呼穿鞋把門打開。
竟然又是那個網格員。
她掏出手機,調出一個二維碼懟到我臉上。
「小姐姐,不去獻血就辛苦您填寫一下這個問卷反饋具體原因哦!」
-3-
她一邊拿着手機懟在我臉上,一手拿着一杯奶茶美滋滋喝着。
搞了半天剛纔她下去就是取了個奶茶,不是要放過我。
我剋制着要揍她的衝動,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
「不是,我不是都說了最近身體不舒服所有不獻血了嗎?你這是幹什麼?」
網格員不急不忙:
「小姐姐,話不能這麼說。這是社區公益活動,配合是義務!您不獻血可以,但必須掃碼填問卷說明詳細原因,這是必要的流程,省得某些人藉口逃避。」
我氣笑了,什麼時候獻血成了義務了?
況且我之前又不是沒獻過血,什麼叫逃避責任啊。
因爲睡眠不足導致大腦有點宕機,我還在想着該如何回懟她,網格員居然直接踩進了我家裏。
「小姐姐您會填嗎?不會的話我來指導你好了。」
「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個原因您不能直接寫不舒服哦,要具體一點,如果生病了還需要醫院開的證明。」
我已經被雷的徹底外焦裏嫩了。
現在我已經不打算把她趕走或者是吵架,而是想報警說這裏有一個神經病。
見我還是不動,網格員又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小姐姐,請您一定要把原因寫清楚,否則我們沒法向上級交代!您不填,我們工作很難做的!」
「作爲一個守法公民,您不會不配合的,對嗎?」
好傢伙!
誰還記得我一開始只是想睡個懶覺而已,直接從道德綁架升級到索要隱私醫療證明了?
這網格員是把自己當統計局還是紀委了?
「交代?交代個屁!」
積攢了一早上的火氣終於爆發,我指着她鼻子。
網格員似乎被我嚇了一跳,把踩進家裏的腳收了回去。
「小姐姐,你不要生氣……」
我已經忍無可忍了,立刻用手機拍下她的照片。
住在這裏也有段時間了,還真沒碰到這麼奇葩的網格員。
「我已經拍下你的照片了,你也不需要再跟我道歉,等我空了就會去居委會投訴你。」
網格員也不喝奶茶了,臉上又要裝模作樣掉眼淚。
「這位小姐姐,實在對不起,是我的工作沒做到位。」
「請您不要投訴我的同事哦,他們每天要完成街道的考覈任務,也很辛苦的。」
「您怎麼投訴我都沒關係,但我的同事是無辜的。您不要胡編亂造一些沒有的事情。」
「您作爲一個成年人,其實是應該好好配合的,而不是對抗政策….」
網格員的眼淚落了下來,滴在我家門口的地墊上,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下輪到我傻眼了。
我不過是想好好睡個覺,然後最近太累不想獻血,怎麼就成了我要對抗上面的政策了。
現在的人這麼喜歡玩扣大帽子這一套嗎?
遇到這麼不講理的人,我覺得也沒必要溝通下去了。
反正我知道居委會在哪,到時候直接找他們領導投訴就完事了。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是比狗還大,我之前碰到的其他工作人員就很正常,哪像這個奇葩。
「滾!再騷擾我,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工作很難做?」
說完,我砰地一聲甩上門,巨大的聲響在樓道里迴盪。
-4-
世界終於清靜了,但我的回籠覺徹底泡湯。
心臟因爲憤怒和缺覺突突跳得更厲害,像有頭小鹿在裏面蹦迪,還是喝高了那種。
腦子裏全是那個網格員假哭的臉和那句「最好有醫院證明」,氣得我灌了一大杯涼白開才壓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週一,拖着比周末更疲憊的身軀下樓。
本想着趕緊開車去公司,用老闆的周扒皮嘴臉來對沖一下物業帶來的晦氣。
結果走到車位前,我傻眼了。
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大喇喇地橫在我的車位出口,堵得嚴嚴實實,連一點點挪車的操作空間都沒給我。
車上也沒有留任何電話,根本聯繫不上車主。
我心頭火起,立刻掏出手機打物業電話。
「喂是物業嗎?你們快點過來,我車位被堵了!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堵在我車位前面,趕緊聯繫車主挪走!我趕着上ţůₚ班!」
「好的好的,您把車牌號告訴我們一下,我們看看登記的號碼」
當我把車牌號報給他們,對面傳來一陣鍵盤敲擊聲。
「哎呀,這車好像是居委會的網格員的。我聽領導說她剛來,可能不太懂小區的停車規矩。」
「再怎麼不懂還能擋別人車嗎?讓她立刻來挪車!立刻!」我對着手機吼。
物業那邊幫我聯繫了那個網格員,沒多久她居然從樓道口出來了。
「哎呀對不起小姐姐,我今天是特地來給你道歉的,沒想到正好停在您車前面了。」
「您別生氣哈,我馬上把車挪開。」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分辨出到底這人是蠢還是壞。
我看着她慢吞吞上車,笨拙地點火繫上安全帶。
明明是自動擋的車,她卻開的好像新手在練車。
我看了眼時間,開口說:
「你要是不會開車,我幫你挪開行不?我上班都要遲到了。」
我的周扒皮老闆只允許員工早到,遲到是萬萬不能的。
我加班到深夜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但遲到一分鐘他能嘮叨我一天。
要不是他給的實在太多,本牛馬早就一腳踹了他去另外的槽喫薪水了。
我計算了下時間,現在出發我超個速說不定還能趕在公司樓下打個卡,這樣還能找藉口搪塞一下。
沒想到我幫挪車的建議一出口,她突然又崩潰了。
「小姐姐,我都已經向您賠禮道歉了,您有必要這麼說我嗎?」
「我知道自己笨,平時就不討喜,工作也不如別人會做,可您看不起我就是素質太低了。」
我滿頭問號。
啥玩意,幫她趕緊挪開好讓我上班,怎麼就成了我素質低了?
碰到這種神經病我是真沒辦法了。
看了眼手機,我決定今天直接打車去公司了。
剛準備離開,卻看到她車後座居然又下來個人。
「女士您好,我是居委會副主任。」
「有些事情想和您溝通一下。」
-5-
我滿臉喫驚盯着從車後座上下來的副主任。
合着剛纔從我發現車被堵到現在她就一直在車上坐着?
前面聽物業說這網格員是新來的,看來今天是搬出領導來擦屁股。
這麼一看今天是隻能遲到了,不過好在是領導來了,早點把事情解決不留後續也是本牛馬的一貫工作作風。
我沉聲道:
「您說吧,我聽着。」
副主任清了清嗓子:
「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的工作人員確實沒掌握工作方法。」
「不過呢,您看哈,我們上門也只是完成工作。看您年紀不大,應該也能理解,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
「我看這件事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們也不追究您不配合居委會工作的責任,您也不要投訴我們的工作人員,這樣可以吧?」
「畢竟計較起來,也是您先不履行自己的義務的。」
副主任態度陳懇,面上看起來十分和善,可我卻看到她眼底裏的狡詐。
好傢伙,這是把過錯暗戳戳全推我Ŧũ₊頭上了。
這我怎麼忍得了。
「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你們網格員的問題。我已經反覆解釋過,自己身體不舒服最近不適合獻血。是你們不顧實際情況。」
「所以不存在雙方都有錯的說法,是你們單方面錯誤。」
「本來我只打算到你們居委會投訴她,但現在看來居委會反倒是她的後臺了。我會想辦法向上投訴的,這是我的權力,你們無權干涉。」
「好了,現在請你們趕緊把車挪走,不要在這裏擋路,我還要上班!」
「謝謝您。」
一口氣說完,我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位上啓動車輛。
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像逐客令,對方識趣的將車挪走了。
我原本覺得周扒皮已經很不像人了,現在和這兩人比起來,居然覺得周扒皮有些可愛了。
至少他還能溝通。
到公司後果然遲到了,遲到了整整五分鐘。
好巧不巧這個禮拜一週扒皮還心血來潮開會。
我這一進公司幾十雙眼睛就盯上了我,害得我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扒皮自然不會放過這送上門樹典型的機會,把我狠狠批了一通,順帶罰了半天工資。
我知道這不合理,但偏偏還沒法懟他。
畢竟周扒皮發獎金的時候偏偏很大方,從不克扣。
渾渾噩噩過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我準備提前點走,這樣就能留出時間預防突發情況了。
畢竟昨天只遲到了五分鐘,怪可惜的。
我不急不忙下樓準備出發,咦,爲啥我車又被人堵了,還是一輛眼熟的紅色小車。
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昨天那個網格員的車?
這是再來一次?
我快步走向車位,聽到那邊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哈哈,今天我們再假裝來道歉,等她過來的時候再慢吞吞挪車。誰讓這小區車位那麼緊張,讓物業給我們弄幾個固定車位都不行。」
「對啊,或者到時候就說臨時停一下,在忙別的工作就耽誤了。」
「隨便找個理由就行,又不是堵着她不讓走,就是事情要說清楚。」
「誰讓她火氣那麼大,咱們只是完成工作而已,一點素質沒有,不會體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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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一愣一愣的,火氣直接往頭頂上衝。
那兩個人似乎還沒注意到我,那個客服挽着副主任的手臂,笑嘻嘻說。
「堂姐,你是不知道這女的有多無恥。」
「我叫她獻血,那也是經過上面給的名ťųₕ單嚴格篩選的。」
「她這麼年輕力壯,又是個正常上班族,獻點血也沒事。結果她非要吹牛說自己獻過血,裝什麼裝啊,真不要臉。」
「她越是裝,我就越要讓她去獻血!」
最後一點理智的弦,啪地斷了。
這是騎到我頭上來了啊,我剛想上前開懟,這時候手機卻震動起來。
「林巧,突發情況,今天客戶要來審覈項目進度,你今天可不能遲到啊!」
看着手機上的消息,我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來。
不會吧,偏偏碰到這種時候。
見我不回消息,周扒皮直接一個電話過來。
我只能退回樓道里接起電話。
「林巧,你這個點應該出門了吧?」
「這個客戶一直是你在跟,比較重要。你也知道他比較挑剔,只要今天表現好,後面還會有大單子進來,到時候你的年終獎就很驚喜了。」
「今天不管怎麼樣你一定不能遲到,早點來我們對一下資料。」
這是周扒皮的慣用套路了,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只不過給的那顆棗實在是太甜了,作爲一個牛馬難以拒絕。
關係到年終獎,我的頭腦立刻清晰起來。
不能被這兩個奇葩耽誤,一定要掌握主動。
我回複道:
「收到老闆,我這就過來。」
既然你們把車堵了,那我就打車唄。
反正距離公司也不是很遠,就算天天打車姐們也出得起。
我立刻在手機上下了一單,司機秒接單。
我轉身上樓去小區門口等車,非常順利地上了車。
司機師傅技術也很好,比我平時提早了十幾分鍾到公司。
周扒皮早就在那邊等着了,還準備了咖啡三明治。
我莞爾一笑。
這傢伙讓我們幹起活來是真不當人,玩命用,不過大方也是真大方。
周扒皮和我覈對了一會客戶就來了,他看起來還有些緊張,但我反而根本不怕。
項目進度我一直盯着,所以流程都合規,因此十分自信。
客戶檢查完進度後很滿意,連連誇讚。
「很好很好,你們這個項目經理林巧非常專業,也很細心,接下來二期的項目我也可以放心交給你們了。」
「今天我就讓法務的同事發合同給你們。」
在客戶的讚美聲中,我之前的陰霾終於一掃而空。
接下來,是時候讓那個奇葩網格員付出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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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給周扒皮說好,明天上午要請半天假。
她們沒堵到我,一定會不甘心來第二次。
我得留下證據。
點開微信,找到那個物業羣。
往上翻出昨天網格員@我以及後來她電話騷擾的錄音,咔咔截圖保存。
然後,我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喂?寶~」
電話那頭傳來我閨蜜林薇清亮又帶着點剛睡醒慵懶的聲音,「大清早的,想我了?」
我聲音異常平靜,但透着一股山雨欲來的寒氣
「薇薇,你的年度最佳奇葩新聞素材送上門了。這次得搞個大的。」
我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
尤其強調網格員那句「裝什麼裝」
電話那頭的沉默只持續了兩秒,隨即爆發出林薇作爲資深社會新聞記者的職業興奮:
「臥槽!這麼囂張?!光天化日之下強逼獻血?還鎖車位索要隱私醫療證明?這已經不是服務態度問題了,這是涉嫌違法了好嗎!證據!把你剛纔說的所有證據,聊天截圖、堵車位的照片視頻,全發我!」
我一愣,想起來好像當時她堵我車時並沒錄視頻。
不過這個簡單,明早她們肯定還會來,到時候我再拍一份就是了。
和閨蜜商量好對策,我就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生怕他們明天不來堵着我,我找到了街道的投訴郵箱直接把網格員連同居委會副主任一起投訴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那輛紅色的小車又出現在我的車位面前。
「女士,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做人那麼刻薄,不怕出門被車撞死嗎?」
-8-
網格員一幅要喫人的樣子,仗着背後的副主任堂姐,直接開始人身攻擊了。
「我們也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用得着這樣嗎?」
副主任也在邊上幫腔:
「你住在這個小區,得罪我們你以爲日子會好過嗎?」
我心裏狂笑不止。
罵呀,正愁你們裝文明人呢。
早就和閨蜜約好了錄證據,我昨晚特地把車子的行車記錄儀打開,現在正好全部錄下來。
「我可沒有得罪你們任何人,是你們不分青紅皁白上來惹我的。」
「僅僅是拒絕獻血而已,你們卻上綱上線道德綁架,不停打擾我的生活,現在更是連續幾天堵住我的車位不讓我上班。」
「你們身爲國家公職人員,怎麼做事風格和黑社會一樣?」
或許是我比較瘦小,氣勢不是很足,這兩人根本沒把我當回事。
網格員嘴角不屑地揚了揚:
「笑死了,還給你裝起文化人了。」
「嘴裏一套一套的,你是要考公啊?」
副主任也嘲諷道:
「就是,嘴巴里一套一套的,你比領導還會說。」
「姐,咱們走吧,接下來可要好好關照她家,反正信息我們這邊都有。」
我笑了笑,攔住了她。
網格員驚訝地看着我:
「怎麼,你還想動手啊?這裏可都是監控,你敢動一下就給你送進去喫牢飯。」
「我堂姐夫可是街道的領導,到時候讓你喫不了兜着走。」
我繼續微笑不語,只是指了指不遠處。
閨蜜從角落裏緩緩走出來。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閨蜜,本地都市報的記者。」
「你們剛纔的話我早就錄下來了,接下來咱們新聞上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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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供職的是本地發行量最大的都市報,其官方公衆號和微博賬號影響力巨大。
她本人混跡新聞界五六年,也在就練出了一副挖掘真相的好本領。
閨蜜通過在本小區實地走訪,居然還發現了這個網格員另外的劣跡。
她居然不分青紅皁白還讓一個孕婦去獻血!
第二天上午十點,一篇圖文並茂、措辭犀利的長文報道準時發佈。
標題赫然就是我那被堵死的車位照片,配着醒目的紅色大字:「不獻血就堵你車位!這個這個網格員咋就這麼牛?」。
文章詳細敘述了我的遭遇,重點展示了網格員小王在羣裏@騷擾的聊天截圖和電話記錄,以及堵我車位的清晰照片和視頻。
可能是那位孕婦的老公過於氣憤,見有記者來調查竟直接露臉投訴,說那個網格員怎麼能想到讓孕婦去獻血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最後一段,閨蜜意味深長地提到了居委會副主任在試圖找到我和解時亮出自己老公是街道領導的身份,並且在短視頻號裏直接發了剪輯的視頻
一石激起千層浪!
文章發佈不到半小時,閱讀量破十萬,評論區徹底炸鍋:
「我的天!這是居委會還是黑社會?」
「索要獻血證明?誰給他們的權力?衛健委嗎?」
「那個懷孕的姐妹太慘了!畜生啊!」
「堵車位?這特麼是尋隙滋事了吧,怎麼不報警啊?」
「是街道領導的老婆啊?細思極恐!求深扒!」
「@XX 街道辦事處出來走兩步?解釋一下關係怎麼個好法?」
本地其他媒體迅速跟進轉載,「居委會強逼獻血鎖車位」、#「索要獻血證明」#等話題直接衝上同城熱搜榜前列。
無數網友湧到該居委會的公衆號和官方短視頻號下留言痛罵,電話也被打爆。
壓力,如同海嘯般湧向居委會辦公室。
這下那位網格員是真的扛不住了,她沒想到Ŧū¹我居然能有這麼大能量把事情捅出去。
爲了息事寧人,這次她真的懷着誠意跑到了我家。
我一開門,看到她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臉上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
「對不起,是我一時糊塗,沒搞清楚情況,工作作風粗暴。」「求您了,我好不容易考進來,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請您的記者朋友撤稿好嗎?求您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就當交個朋友,以後在這裏互相還能有個照應。」
我看着她的臉,笑出了聲。
網格員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就在她以爲我答應了的時候,我把臉一沉。
「不,我拒絕。」
「你這不是知錯了,是你知道自己要完蛋了。ƭŭ̀₀」
「留你這樣的人在公職人員的隊伍裏,不知道有多可怕。」
-10-
知道我不會原諒她,網格員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
真當我把她趕出去準備關門時,她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爲什麼不肯原諒我!我要殺了你!」
「不讓我活,你也別想活。」
她把手上的東西全砸了過來,然後用手掐住我的脖子。
然而她不知道,我大學時候練過四年散打。
雖然本牛馬長得瘦,還因爲長期加班導致身體變差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我一個擒拿手輕鬆把她壓制在地上,然後拿出手機報警。
「喂,110 嗎,我要報警。這裏有人上門毆打我,請你們快來抓人。」
正因爲她前段時間的騷擾,我最近特地下單了一個監控火速裝上,現在正好多一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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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居委會和街道的領導大概被電話轟炸過了。
震怒之下,反應堪稱光速。
當天下午, 一份措辭嚴厲的處理公告就貼滿了小區公告欄, 並同步發佈在官方渠道。
涉事網格員小王立即開除, 而她那個堂姐也被處理,估計副主任位置不保。
她那個所謂的街道領導老公也被人挖出來。
其實根本不是什麼領導, 只不過是一個合同工罷了。
兩個人的事情我聽說領導還爲此專門開了會,點名批評這種工作作風和方式, 要求反省。
處理完之後我去上班, 周扒皮居然破天荒給我又放了幾天假。
理由是接下來要攻堅項目, 不希望我被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心情。
「你趕緊把狀態恢復過來, 要是再頂個熊貓眼回來上班影響項目進度, 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這幾天我在家每天關掉鬧鐘睡到自然醒,別提多舒服了。
每天都要在牀上打好幾個滾再起牀。
事後他們居委會主任也上門來給我道歉了。
從主任口中我得知了那個網格Ṭù₋員的真實心理。
「我也辛辛苦苦讀了幾年大學, 本來以爲進了政府部門工作就上岸了,誰知道還要幹這種雜活。」
「憑什麼她可以拒絕我安排的工作,我就不行。憑什麼啊,她一個普通人爲什麼我要看她臉色。」
「她不肯獻血, 我就一定要讓她去!」
我聽了覺得無語, 也不禁有些後怕。
還好她被開除了, 不然這人確實掌握了我的很多信息,天天防着小人也不是個事。
順帶提一嘴,對門那個老大娘聽說我把居委會的領導都解決了,還以爲我是哪個官太太,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天天笑呵呵打招呼。
實在冤枉啊,我可是連戀愛都沒談過幾次的大好人。
短短幾天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
周扒皮果然言出法隨,真的又把本牛馬往死裏用。
後面一段時間幾乎天天十一二點纔回家,大早上又要頂個黑眼圈去上班。
好在看着發工資時候到賬的數字, 本來要抽空的身體一下子又有了力氣。
果然, 當牛馬的只要給喫草, 就有使不完的力氣。
-11-
事情平息後大概過了兩三個月。
某個週末,我去新開的商場覓食, 路過一樓的服務業招聘會。熙熙攘攘的人羣中,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拿着簡歷, 滿臉堆笑地向一箇中介模樣的人推銷自己,正是那個前網格員。
她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眼裏的傲慢早就沒了蹤影, 只剩下焦慮和討好。
中介翻看着她的簡歷, 眉頭緊鎖:
「XX 小區的?哦…就是那個…」
中介沒說完,但臉上露出瞭然和嫌棄的表情,把簡歷推了回去。
「不好意思啊, 我們這邊招滿了。」
網格員臉上的笑容瞬間垮掉,不死心地還想說什麼, 中介已經不耐煩地揮手讓她離開。
她失魂落魄地轉身,正好對上我的視線。
那一瞬間, 她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先是驚愕,然後是羞憤,最後是深深的怨毒。
不過她終究沒敢發作,低下頭匆匆擠進了人羣。
我聳聳肩,心情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聽說她在已經臭名昭著,能在政府單位幹活被開除,基本已經成了瘟神。
哪家企業敢用這樣的人啊,連讓孕婦獻血這種事都乾的出來,萬一哪天再桶個大簍子。
至於獻血?
後來我倒是收到了血站發來的短信,感謝țú⁽我半年前的愛心奉獻,告知我的血液已用於救治一位遭遇車禍的產婦。
你看, 真正的愛心, 從來不需要強迫,更不需要鎖別人的車位來證明。
它該流向哪裏,自然會流向哪裏。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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