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府裏活了上萬年的生死簿。
地府上上下下，都尊我一聲老祖宗。
可自從人間發明了電腦和 EXCEL，一切就變了。
那玩意兒輕快便捷，檢索方便，還能雲端備份永不丟失。
閻王再也不怕記錄被撕被改。
於是，我被強制退休了。
可一覺醒來，我不僅失憶還成了狂躁症患者。
還成了霸總要求學乖的未婚妻。
直到故事的最後，我才記起。
我要替她……
替她們向霸總討回一個公道！
婚禮當天，我披著潔白婚紗，正要與他交換戒指。
一個女孩突然從人羣中衝出，猛地跪倒在地，瘋了似的朝我磕頭。
「嫂子，我已經聽你的話，讓那羣混混都睡了一遍。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哥哥，你讓嫂子放過我吧！好不好？」
新郎扔下我，抱著那女孩頭也不回地跑了。
滿堂賓客竊竊私語，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我抬起頭，望向紅毯盡頭。
顧晏亭的助理走過來，擋住我的視線，語氣譏諷：
「請吧，顧總讓我帶你去『月色』學學規矩。 」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慢慢扯出一個笑。
急什麼？
好好排隊。
我一個一個揍。
助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我押送到「月色」。
他一把將我推進房間，站在門口，眼神怨毒。
「賤人，婊子！」
他重重摔上門，聲音從門外狠狠傳來：
「像你這種女人，活該被關在這兒，千人睡萬人騎！」
助理是顧薇的頭號舔狗。
而顧薇，是我老公顧晏亭心尖上的白月光。
他們兩個名爲兄妹，實際早就滾在了一起。
娶我是爲了掩蓋這段不倫戀。
我沒理會助理的叫罵，只是靜靜打量這個裝修精緻的房間。
桌上擺滿各式道具，我伸手撫過一根漆黑的皮帶。
「啪嗒——」
門鎖輕響，打斷我的思緒。
抬頭時，門已打開，四個兇悍的男人走了進來。
看見一身婚紗的我，他們不約而同地露出殘忍的笑。
一隻手從外將門反鎖。
爲首的男人使了個眼色，幾人默契地散開。
拿相機的拿相機，挑道具的挑道具。
熟練得像排練過無數次。
他們脫掉衣服，獰笑著逼近：
「賤貨，看老子不幹死你！」
我低著頭，一動不動。
直到一隻髒手伸到我耳邊，我才猛地抬眼，面無表情地看向對方。
「啪——」
一記耳光清脆炸響。
緊接著，慘叫與倒地聲此起彼伏。
我抓住他們的頭髮，巴掌如雨點般落下。
他們哭喊著求饒，我充耳不聞，將巴掌換成拳頭，越打越重。
我扯過那條皮帶纏在手上，每一次揮出都用盡十分力氣。
那羣人痛得發不出聲，只能在地上翻滾。
我停手，冷眼掃過地上赤身裸🍑的一羣人。
然後笑了，再次舉起皮帶。
等一切結束，倒在地上的人都昏迷不醒。
我漠然抬頭，望向牆上的鏡面。
鏡中映出一張又哭又笑、徹底癲狂的臉。
我拎著皮帶，一腳踹開反鎖的房門。
助理正靠牆抽菸，看見滿身是血的我，臉上揚起惡毒的笑：
「還真是個天生的婊子，四個人都幹不死你？」
話音剛落，他察覺不對，瞥見我身後搖搖欲墜的門，轉身想跑。
我獰笑一聲，猛地抓住他頭髮，將他狠狠摔在地上！
我可沒忘，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皮帶帶著風聲抽下，每一記都結結實實。
我停手後，他仍像條落水狗般蜷縮慘叫。
我沒要他們的命，只要了他們的把柄。
我把這羣廢物挨個弄醒，逼他們吞下加倍劑量的藥，架好相機，錄下了他們最不堪入目的醜態。
視頻在手，月色易主。
我成了這裏的山大王。
直到兩個月後，顧晏亭接我回家。
他冷著臉問我：「這兩個月，學乖了嗎？」
我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小聲說：
「學乖了。」
我聲音帶著顫，一遍遍認罪、道歉、求饒，發誓自己真的已經學乖了。
緊接著，我像是形成了肌肉記憶，動作熟練地去解自己的衣釦。
畢竟，這是被送進「月色」的女孩，最下意識的動作。
我得讓他相信，他的「管教」卓有成效。
我要回到顧家，回到他身邊。
因爲，我忘記了很多事，很多人。
甚至不記得我是誰。
只有靠近他時，腦海裏的迷霧纔會慢慢清晰。
我不能離開，我要尋找答案。
我到底是誰？
顧晏亭一把按住我正在解釦子的手，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別在這丟人現眼。 」
他甩開我，彷彿碰到什麼髒東西。
「週末是薇薇生日，你作爲嫂子，好好替她操辦。」
「場面弄好看點，別丟她的臉。」
我順從地低下頭，輕聲應好。
回到顧家別墅，我推開主臥的門，一股腥甜的氣味撲面而來。
牀單中央，一團不明水漬格外刺眼。
身後傳來嬌滴滴的聲音：
「嫂子，你回來啦？」
顧薇倚在門框上，揉著腰，語氣炫耀。
「哥哥晚上太能折騰人了，害得我一晚上暈過去好幾次，根本沒休息好。」
隨後，鄙夷地看著我：
「真羨慕你啊，一個人睡肯定一覺到天亮吧？」
我平靜地看著她，問：「你真的想好好睡覺嗎？」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當然想啊，都快困死了。」
我指了指那張髒污的牀：
「我可以滿足你。你現在就躺上去，好好睡。」
顧薇瞥了一眼牀單，捂著嘴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牀。都怪哥哥太猛了，把我翻來覆去地玩，太討厭了！」
「所以，」
「你睡，還是不睡？」
「不睡，」
她轉身要走，「我要去找哥哥了。」
在她轉身的瞬間，我猛地抓起那牀沾滿污漬的被子，狠狠罩在她頭上！
「困的是你，不睡的也是你，」
我掄起拳頭就砸了下去，「你逗你媽玩兒呢？！」
被子下傳來悶哼和尖叫，我抄起桌上的花瓶，毫不留情地砸向那個蠕動的被團。
「想睡覺？我這就讓你好好睡！」
我對著被子下掙扎的身影，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
直到她的尖叫變成嗚咽，最後徹底沒了聲息。
我掀開被子，顧薇已經暈了過去，臉上涕淚橫流。
扯過那團骯髒的牀單，胡亂擦了擦她臉上的血跡，然後把她擺成側躺的姿勢，拉過被子給她蓋到下巴，彷彿只是睡著了。
做完這一切，我帶上臥室門。
門一關，正好撞見從書房出來的顧晏亭。
「薇薇呢？」他朝主臥看了一眼。
我垂下眼，語氣溫順：「她說昨天太累了，身子乏，剛躺下就睡著了。」
顧晏亭審視著我，帶著一絲試探：「你不喫醋？」
我抬起頭，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帶著點卑微的笑：
「我不會喫醋了，我學乖了。」
顧晏亭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摸我的頭：
「很好，你果然學乖了。」
傍晚，主臥裏傳來一聲尖叫。
顧薇瘋了一樣衝出來，指著我的鼻子對顧晏亭哭喊：
「哥哥！她打我！她把我打暈了！就是這個賤人！」
我正端著果盤，嚇得手一抖，盤子摔在地上，水果滾了一地。
我立刻縮到牆角，抱著頭渾身發抖，帶著哭腔小聲辯解：
「沒有，我沒有！小姐是不是做噩夢了？我、我怎麼敢打您！」
顧晏亭看著瑟瑟發抖、演技精湛的我，又看看狀若瘋婦的顧薇，眉頭緊鎖。
他顯然更相信眼前這個「學乖了」的我。
顧晏亭將又哭又鬧的顧薇摟進懷裏，安撫道：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她現在已經很乖了，怎麼敢打你？」
顧薇不依不饒，指著自己的臉：「你看！這就是她打的！好疼啊！」
顧晏亭捧起她的臉，仔細端詳。
皮膚光潔，別說傷痕，連一點紅印都沒有。
他眉頭皺得更緊：「薇薇，別鬧了，你臉上什麼都沒有。」
顧薇一愣，衝到鏡子前，鏡子裏她的臉完好無損。
她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己的臉，明明剛纔還火辣辣地疼！
她猛地指向我，尖叫道：「是你！你搞的鬼！」
沒錯，是我搞的鬼。
我特意蒙著被子打她，專挑肉厚的地方下手，又疼又不會留痕跡。
我有狂躁症，但我不是傻子。
我真的忘記了很多事情。
記憶好像包裹在濃霧裏，只有靠近顧晏亭纔會清晰一些，纔會慢慢想起。
我要留在他身邊，弄明白，我到底忘了什麼。
雖然顧晏亭相信我是無辜的，但爲了安撫顧薇，他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對保鏢點了點頭。
「你消消氣，我給你出氣。」
「走吧，我們先去喫飯。」
說完，他看也沒看我，便帶著得意洋洋的顧薇離開了。
兩個保鏢立刻朝我走來。
一個保鏢抬腳就踹在我腿彎，我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另一個立刻反擰住我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樣把我從地上扯起來，一路拖向洗衣房。他們把我拖到洗衣機前，粗暴地拉開滾筒門，就想把我往裏塞。
就在他們以爲我毫無反抗之力時，我猛地抓住左邊保鏢的手腕，狠狠一擰！
在他慘叫彎腰的瞬間，我屈膝頂向他腹部，借力將他頭朝下摔進了滾筒！
另一個保鏢驚愕地衝上來。
我側身躲過他的拳頭，抓住他衣領和腰帶，用盡全力把他也栽了進去！
「砰」地一聲扣上機蓋，我直接按下「強力洗」和「加熱」。
機器猛地啓動，滾筒瘋狂旋轉，熱水洶湧注入。
沉悶的撞擊聲和淒厲的慘叫隔著門板傳來：
「救命！放我們出去！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抱著手臂，冷冷地問：
「如果現在是我在裏面求饒，你們會放過我嗎？」
聽著他們撕心裂肺的求饒，我腦海中忽然閃過幾個模糊的畫面。
原來這兩個保鏢，也曾這樣欺辱過別人。
我聽到那些被他們撕毀衣服的人的哭喊。
我看到被他們按進水池裏的那些人掙扎的畫面。
好好洗洗吧，把你們的惡毒和囂張，都洗乾淨。
等顧晏亭和顧薇回來時，我已經睡著了。
迷迷糊糊聽見顧晏亭在門外問保鏢：
「她知道錯了嗎？」
保鏢含糊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我翻了個身，沒理會門外的動靜，繼續睡我的覺。
接下來幾天，我安分守己，扮演著那個「學乖了」的顧太太。
直到週末，顧薇的生日宴到來。
我纔想起，我是誰。
我竟然是它？
我怎麼不是人？
顧薇的生日宴奢華至極。
她親暱地挽著顧晏亭的手臂，像只驕傲的孔雀接受著衆人的注目。
賓客們紛紛奉承：
「顧總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麼漂亮可愛的妹妹！」
「是啊，顧薇小姐真是天真爛漫，和顧總感情真好！」
顧薇聞言，更是得意地將頭靠在顧晏亭肩上，嬌聲宣告：「聽到了嗎哥哥？你可要永遠是我的！」
顧晏亭寵溺地拍拍她的手，語氣縱容：
「好好好，我永遠是你的。」
顧薇是顧晏亭繼母帶來的女兒，兩人名義上是兄妹，背地裏的關係卻骯髒不堪。
滿堂賓客只當她是天真爛漫的撒嬌。
其實是挑釁。
挑釁我這個正派顧夫人，她的嫂子。
我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暗紅色絲絨長裙，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下。
禮服並不暴露，卻恰到好處地勾勒出曲線，襯得我肌膚勝雪，氣場全開。
原本喧鬧的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顧晏亭看著我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驚豔與失神。
顧薇臉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了，眼神變得狠毒。
賓客們的讚美聲立刻轉向了我：
「顧夫人這身太驚豔了！」
「顧總好福氣！」
誇讚聲中，不少人目光微妙地掃過顧薇仍緊挽著顧晏亭胳膊的手。
顧薇感受到周遭視線的變化，強壓著嫉恨，故意拔高聲音：
「嫂子這身衣服……是不是不太合適？哥哥好像不喜歡這麼豔的顏色呢。 」
她故作天真地歪頭，說出最惡毒的話：
「不然……哥哥怎麼從來都不上你的牀呀？」
我沒來得及開口，顧晏亭卻突然沉聲打斷：
「薇薇，不準亂說話，別爲難你嫂子。」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語氣帶著一種刻意的維護：
「我最近太忙，冷落你了。今晚早點回家，我好好陪你。」
這番看似體貼的話，立刻引來賓客一片奉承：
「顧總真是體貼！」
「顧總和夫人感情真好，真是郎才女貌！」
顧薇被當衆駁了面子，臉色一陣青白。
音樂響起，顧晏亭鬆開顧薇，朝我伸出手邀舞。
我後退一步避開，他眼底翻湧著勢在必得的情慾，壓低聲音：
「晚上等我。」
顧薇嫉妒得幾乎發狂。
我轉身走向花園，她很快追了出來。
「賤人！你以爲哥哥真看得上你？不就是靠這張臉！」
她趁我不備，猛地將一瓶液體朝我臉上潑來——
是硫酸。
刺鼻的氣味瀰漫開，液體順著我的臉頰流淌，皮膚卻毫無痛感。
我淡定地抬手，抹去臉上的水漬，看向驚恐萬狀的顧薇。
就在這一瞬間，所有迷霧散盡，記憶徹底甦醒。
我想起來了。
我哪裏是什麼狂躁症患者。
我是地獄退休的——生死簿。
我應了一個人的請求，來保護她的女兒。
也應了許多枉死之人的哀求，來替他們討回這個公道。
顧薇看著我毫髮無損的臉，疑惑地開口：「怎麼回事！這瓶硫酸明明和之前一樣。」
我笑著抓起她的頭髮，將滾落的瓶子撿起：
「好不好用，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著便滴了一滴在她臉上。
「啊——！」
這一滴液體落在她臉上，立刻發出輕微的「滋啦」聲，皮膚瞬間紅腫起泡。
顧薇疼得渾身抽搐，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我拽緊她的頭髮，迫使她抬頭看我：
「光是這一滴，你就疼成這樣？」
「那你之前用整瓶潑那些女孩的時候……」
「有沒有哪怕一秒鐘，想過她們會有多疼？」
「你竟敢這樣對我！晏亭不會放過你的！你會比那些爛貨死得更慘！」我冷笑一聲，直接將整瓶硫酸潑在她臉上。
更劇烈的慘叫劃破夜空。
我俯視著在地上打滾的她，輕聲問：
「你猜，現在咱們誰會先死？」
我後背猛地一痛，鐵鍬重重砸在我背上。
我回過頭，看見我哥和我爸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我哥雙眼赤紅，手裏高高舉著鐵鍬，再次朝我腦袋劈來。
他這是想要我的命。
這鐵鍬，大概是顧家園藝師隨手放在花園的工具。
「賤人！竟敢這樣對薇薇！你去死吧！」他瘋狂地吼叫著。
在他揮下鐵鍬的瞬間，我側身躲過，反手奪過鐵鍬，賞了他一巴掌！
他滿臉不可置信，「你這個賤人，竟然敢還手？」
「天生的壞種！」
「唸書時霸凌同學，欺辱朋友，仗著家裏的權勢壞事做盡，長大了更是不知廉恥、毫無教養！」
蘇玥如明明是勤奮好學、與人爲善的孩子，在他們嘴裏卻成了十惡不赦的魔鬼。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傷害薇薇！」
最後一句纔是重點吧？
哥哥蘇銳這麼恨我是因爲他暗戀顧薇。
又不敢和顧晏亭爭。
顧晏亭是天之驕子，上帝的寵兒。
而他，僅僅只是個蘇家大少，同什麼王家大少、李家大少，無數個大少，並沒有任何不同。
我嫁給顧晏亭，蘇銳很生氣。
他覺得我背叛了他——
即便聯姻的決定是他和爸爸一起做下的。
一旁裝看不見的我爸蘇建國猛地沉了臉色，厲聲教訓道：
「放肆！不受教的小畜生。蘇銳，好好管教一下你妹妹！」
蘇銳點了點頭，當即就想伸手來抓我，卻被我轉身躲過。
他抓了個空，身體前傾，我順勢掄起手中的鐵鍬，照著他小腿狠狠鏟去！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他腿骨應聲而斷。
蘇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抱著扭曲變形的腿摔倒在地，痛得渾身抽搐。
蘇建國見兒子蘇銳慘叫著倒下，嚇得臉色煞白，轉身就想逃跑。
我幾步追上，一腳踹在他後腰上！
他「噗通」一聲撲倒在地，我上前用腳死死踩住他的臉，將他半張臉碾進泥土裏。「蘇建國，」
我俯下身，冷冷地問：「聽說你很喜歡家暴？」
我是地府裏活了上萬年的生死簿。
地府上上下下，都尊我一聲老祖宗。
可自從人間發明了電腦和 EXCEL，一切就變了。
那玩意兒輕快便捷，檢索方便，還能雲端備份永不丟失。
閻王再也不怕記錄被撕被改。
於是，我被強！制！退！休！了！
閒來無事，我總翻看人間疾苦。
有個母親死前哭得肝腸寸斷，說她若走了，她那苦命的女兒也活不成。
我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決定去人間幫幫她。
前往人間的路上，撞見一羣怨氣沖天的女鬼魂。
她們個個年輕，卻面容盡毀，身上傷痕累累。
我一問才知，害她們的人，竟和我要去幫的那個女孩的仇家是同一夥人。
這才變成蘇玥如，親自來會會這羣畜生。
蘇建國被我踩著腦袋，還在泥裏含糊不清地罵：
「小畜生，你敢這樣對你老子！」
我腳下用力碾了碾，冷笑一聲：「我是小畜生？那你就是老畜生。」
話音未落，我掄起鐵鍬對準他後腰狠狠剷下！
他身體猛地一弓，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隨即癱軟在地，褲襠瞬間溼透，惡臭瀰漫開來。
我踩著蘇建國，腦海裏閃過蘇玥如母親跪在我面前的樣子。
她哭著說蘇建國的白月光是顧薇媽媽，可人家嫌他窮，看不上他。
她心軟下嫁，懷孕時蘇建國對她百般討好。
可自從她生下蘇玥如，蘇建國就變了個人。
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她連哭都不敢出聲。
不是不想逃，是蘇建國掐著她脖子說過：「敢跑？我就讓蘇玥如給你陪葬！」
她跪在地上，額頭滲著血，語無倫次地重複：
「我女兒還那麼小，她該有美好的人生。她是無辜的！」
「我賤命一條，可我的女兒不能死啊！」
說到最後，聲音碎得不成調。
想到這裏，我掄起鐵鍬照準蘇建國另一條腿狠狠剷下！
「咔嚓——」
他喉嚨裏擠出半聲不似人叫的嘶嚎，整個人像斷線木偶般抽搐兩下，徹底癱軟在污穢裏。
花園裏的慘叫聲驚動了宴會廳的賓客，顧晏亭第一個衝了出來。
他看到地上蜷縮哀嚎的顧薇，立刻衝過去將她扶起。
顧薇臉上紅腫起泡的傷口觸目驚心，顧晏亭又驚又怒：
「這是怎麼回事？！」
顧薇虛弱地靠在他懷裏，眼淚混著血水流下，顫抖地指向我：
「是她……是這個賤人用硫酸潑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
「哥哥！我的臉好痛……我是不是毀容了？」
賓客們陸續圍攏過來，看到這一幕紛紛倒吸涼氣，議論聲頓時炸開：
「天啊！顧夫人竟然做出這種事！」
「肯定是嫉妒顧薇小姐得寵，纔會下這種毒手！」
「難怪剛纔看她眼神就不對勁，原來早就存了害人的心！」
顧晏亭摟緊瑟瑟發抖的顧薇，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刺骨。
「你簡直惡毒至極！」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反問：
「真正惡毒的是誰？你知道顧薇用硫酸潑過多少人嗎？」
「九十八個。」
「有的人只是因爲你衝她笑了一下，有的人僅僅是路上擦肩而過時多看了你一眼。」
「你的祕書一個月換一次，她們最後都去了哪裏……你真不知道嗎？」
我向前逼近一步。
「你不僅不處理，還一次次幫她遮掩。」
「我再惡毒，能有你們萬分之一惡毒嗎？」
蜷縮在顧晏亭懷裏的顧薇突然尖叫：
「那是她們活該！就憑那些賤人也配肖想哥哥？」
她死死抓住顧晏亭的衣袖，眼神瘋狂：
「哥哥身邊的位置只能是我的！誰敢靠近就得死！」
這番話讓全場賓客瞬間譁然！
原本還在指責我的衆人頓時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他們不是繼兄妹嗎？怎麼聽起來……」
「顧總身邊的祕書確實換得特別勤，難道真被顧薇給……」
「天啊！如果蘇玥如說的是真的，那這兩人簡直喪盡天良！」
顧晏亭的臉色瞬間鐵青，而顧薇歇斯底里的尖叫更是印證了衆人的猜測：
「閉嘴！那些賤貨就是該死！哥哥只能是我的！」
顧晏亭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在商界苦心經營的「寵妹霸總」、「寵妻人設」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可想而知，明天的頭條新聞會給顧氏集團帶來怎樣的毀滅性打擊。
我看著他鐵青的臉，緩緩開口：
「月色……是你名下的產業吧？」
這話一出，在場賓客再次愣住，隨即爆發出更大的騷動。
「月色？那個最大的地下娛樂城？」
「不是說月色是黑道背景嗎？怎麼成了顧總的產業？」
「那裏可是黃賭毒俱全的銷金窟啊！」
「警方掃了多少次都沒端掉，原來背後是顧總在撐腰？」
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人們看顧晏亭的眼神從震驚變成了恐懼。
這位表面光鮮的企業家，竟是黑色帝國的真正掌控者。
我盯著顧晏亭蒼白的臉，繼續質問：
「那些被顧薇毀容的女孩，最後都被你送進了月色，對不對？」
「她們在那裏遭受了什麼？又怎麼一個個消失的？」
顧晏亭嘴脣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人羣中突然有人喊道：
「就算顧總做錯了事，你也不該這樣對自己的父親和哥哥！」「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是無辜的啊！」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無辜？
真是天大的笑話。
蘇玥如的母親曾對我說起那個夜晚。
蘇玥如七歲那年，她被蘇建國打到內臟破裂，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
她哀求蘇建國送她去醫院。
蘇建國卻嫌惡地踢開她，說她這種爛命一條，不值得浪費醫藥費。
她一直喃喃著「我不想死」，不是因爲怕疼，而是怕自己若死了，留下年幼的蘇玥如會生不如死。
但她最後還是死了。
而蘇玥如，也確實如她所恐懼的那樣，在之後的日子裏，活得生不如死。
我轉頭看向蘇銳，一字一頓地罵道：
「蘇建國不是人。而你蘇銳，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顧晏亭臉色鐵青地揮手，示意保鏢上前抓我。
幾個黑衣壯漢剛圍過來，就被我奪過甩棍反手抽翻在地！
哀嚎聲中，我踩著保鏢的背脊環視全場：
「急什麼？今晚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在衆人驚恐的注視下，我掏出手機按下免提。
「你好，我要實名舉報顧氏集團。 」
清晰的通話聲迴盪在死寂的花園裏：
「顧晏亭利用月色會所洗錢，蘇家父子涉嫌非法集資」
電話那頭傳來嚴肅的確認聲：
「請問您的身份是？」
我看著面如死灰的顧晏亭，一字一頓答道：
「蘇家大小姐，顧家少夫人——蘇玥如。」
「所有犯罪記錄，我手裏都有視頻爲證。」
當初在「月色」那兩個月，我收集了顧晏亭違法犯罪的所有證據。
這通電話如同驚雷，徹底炸燬了顧晏亭和蘇家父子的根基。
警方和稅務部門連夜出動，凍結了顧氏和蘇氏所有資產。
調查結果觸目驚心：
顧晏亭通過月色會所洗錢近百億，蘇家父子非法集資捲走無數百姓血汗錢。
新聞頭條連續一週被霸佔：
「霸總人設崩塌！顧晏亭竟是犯罪集團首腦」
「蘇氏父子涉嫌集資詐騙，受害民衆圍堵警局」
「月色會所暗藏屍骨，98 名女性遇害案震驚全國」
顧晏亭數罪併罰被判無期徒刑，在監獄裏被昔日仇家折磨得精神失常。
蘇建國父子分別獲刑二十五年和三十年，在牢房裏遭獄友日日凌辱。
顧薇因故意傷害罪被判十五年，在女子監獄被潑硫酸的受害者家屬找上門，臉被劃得比鬼還可怕。
網友的唾罵淹沒所有社交平臺：
「這種畜生就該下地獄！」
「當初可憐顧薇的我現在只想吐！」
「蘇玥如干得漂亮！爲民除害！」
曾經光鮮的豪門一夜崩塌。
一個月後，兩名警官上門找我，神情嚴肅。
「蘇玥如小姐，蘇銳在監獄吞石自盡，保外就醫時打傷醫護人員逃跑了。」
「我們擔心他會報復你，需要安排人手保護你的安全。」
我笑著搖搖頭：「謝謝，真的不用。」
年輕警官急切地勸道：「他現在的狀態很危險！你一個弱女子……」
「弱女子？」
我輕聲打斷他，「您應該看過顧晏亭別墅的監控吧？」
「那些保鏢是什麼下場，您很清楚。」
「何況是蘇銳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年長的警官聞言點頭，遞來一張名片：
「有情況隨時聯繫我。」
我真的不用保護，因爲真正的蘇玥如已經死了。
被蘇銳那個畜生姦殺了。
蘇銳嫉妒顧晏亭能光明正大地擁有顧薇，卻不敢動顧晏亭一根汗毛。他把所有扭曲的慾望和怒火，都發泄在了無辜的蘇玥如身上。
那天晚上，他趁蘇玥如在家，撬開門鎖，用浸了迷藥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等蘇玥如醒來時, 已被捆住手腳，嘴裏塞著破布。
他一邊撕扯蘇玥如的衣服, 一邊獰笑：
「顧晏亭的老婆？我睡了也不虧！」
蘇玥如拼命掙扎，他就用皮帶抽, 用菸頭燙。
發泄完獸慾後，他怕事情敗露，竟活活掐死了蘇玥如。
屍💀被他拖到後院草草掩埋, 還找來邪道做法, 讓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我並非附身在蘇玥如身上。
我是以萬年功德爲代價，逆轉時空，重塑了她的肉身，徹底變成了她。
這嚴重違背了天道輪迴的法則。
天道降下懲罰, 封印了我的記憶和大部分力量，讓我忘記了自己是誰，爲何而來。
只有在靠近罪魁禍首顧晏亭時，被封印的記憶纔會一絲絲鬆動。
這便是爲什麼我最初會「忘記了很多事」，只覺得腦海中有濃霧籠罩。
蘇銳果然找到了我。
他趁我深夜回家，從背後用麻袋套住我的頭，把我綁到廢棄倉庫。
他把我吊在鐵鉤上，用皮帶瘋狂抽打, 邊打邊罵：
「賤人！都是你害的！老子從蘇家大少變成階下囚！你怎麼不去死！」
我垂著頭, 任由他發泄。
等他打累了，喘著粗氣揪住我頭髮時，我才緩緩抬起頭。
就在他眼前，我的臉開始變化——
皮膚迅速青紫潰爛, 眼球從眼眶脫落，嘴角裂開露出森森白骨。
這正是蘇玥如被他虐🔪後的慘狀。
「蘇銳，」
我用漏風的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你看我……真的沒死嗎？」
蘇銳瞳孔驟縮，發出撕⼼裂肺的尖叫！
他嚇得癱軟在地, 褲襠瞬間溼透，⼿腳並用地向後爬。
我輕易掙脫繩索, ⼀步跨到他⾯前, 腐爛的手掐住他脖子：
「你當初……就是這麼掐死我的。」
「⻤！有鬼啊！」蘇銳徹底崩潰, 雙眼翻⽩，口吐白沫地抽搐起來。
我鬆開⼿, 淡定地掏出手機報警：
「你好，逃犯蘇銳在城西廢棄倉庫。 」
警方很快趕到, 將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的蘇銳押⾛。
後來聽說，他徹底瘋了，整天蜷在牆⻆唸叨：
「蘇玥如索命來了」、「她沒死！我沒殺👤！」
我回到地府, 又變回了那個終⽇閒散、靠翻閱人間百態消磨時間的老祖宗。
那些曾向我哭訴的枉死⼥鬼們，如今排著隊來向我磕頭謝恩。
她們殘缺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七嘴⼋舌地說著感激的話。
蘇玥如的母親也在其中，她跪在最前面，淚流滿面卻不再悲傷：
「謝謝老祖宗……我女⼉終於能安息了。」
我擺擺手, 示意鬼差帶她們去投胎。
「給她們挑個好⼈家，下輩⼦平安順遂。」
看著她們的⾝影消失在輪迴道的光暈⾥, 我輕輕合上手中的冊子。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人間這段債，總算是了結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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