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古言虐文女主身上,還帶了個系統。
假千金入門前一晚,我摩拳擦掌準備第二天給她個下馬威。
系統卻發佈任務讓我去北討匈奴。
渣男太子下聘禮娶我過門,我想了六種害死他白月光的毒計。
系統卻讓我南下剿倭。
【系統,我是來打臉的,不是來打仗的。】
【宿主,格局低了。當你有二十萬鐵騎的時候,你就是太子。】
【你什麼系統啊?】
【男頻爽文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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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到一本古早的虐文中來,成爲鎮南王嫡女,雖然只是個抱錯的假千金。
原著中寫道我的遭遇可真是虐啊,真假千金、白月光替身、追妻火葬場都被我趕上了。
好在我來的時候帶了個系統。
結果系統似乎有點問題,發的任務都千奇百怪。
在我的滿月宴上,系統悍然發佈了第一個任務。
【任務 1,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當衆羞辱皇帝一次!任務失敗:立即抹殺。】
我看了看正在抱着我舉高高的皇帝伯伯。
哇地一下尿了他一身。
【任務完成,獎勵武道一品宗師境界!】ŧüₓ
【任務 2,出征西域,剿滅賊軍五千!任務失敗:立即抹殺。】
兩歲的我顫顫巍巍拎着一壺開水燙死了西花園一窩螞蟻。
系統獎勵了我一張滙豐銀行的本票,裏面是一千萬美元。
我找誰兌去?
【任務 3,昔有高祖醉斬白蛇,今有鵬舉怒斬黑龍!斬殺黑龍三條!任務失敗,立即抹殺。】
我不是帝師,我沒見過龍。
苦思冥想了兩天半,我求我娘做了一鍋泥鰍鑽豆腐。
狠狠地喫了三條黑泥鰍,完成了任務。
系統獎勵了我匈奴語六級證書。
幹嘛?想ţų⁰讓我通敵?
誰不知道我爹雖然叫鎮南王,卻實打實在漠北跟匈奴打了半輩子仗。
-2-
我,鎮南王趙醒言最寵愛的幼女。
說書先生說我娘懷我的時候是跟岳飛同款的金翅大鵬入夢,才生出我這麼個將門虎女。
誰家小孩六歲就一手提溜一個府門前的石獅子在朱雀大街攆着她爹跑。
只有我趙婉輕。
於是我爹也給我取了個字號叫鵬舉。
【系統啊,我是穿越過來當女主的,你看我現在這樣誰家好老爺們能相中我?】
我鼓了鼓頗具雛形的肱二頭肌,我才六歲啊!
【系統你說話啊,你別躲我腦子裏不吱聲,我知道你在家!】
原著中在我十歲那年,真正的千金趙枝蔓被接進了府裏。
這個趙枝蔓一點也不像趙家人,說話細聲細語的,一副溫婉柔弱的模樣。
不到三年便將屬於我的寵愛全部奪走。
原著描寫那叫一個慘,我透過文字都能感受到深深的絕望,愣是看哭過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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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熟讀女頻虐文,對於各種套路爛熟於心。
「來吧,讓本姑娘來試試閣下有多少斤兩了!」
過完九歲生日,我便開始摩拳擦掌備戰真假千金之戰。
正在我奮筆疾書,制訂作戰計劃時,系統提示音響了。
【任務 73,北伐!一年之內揮師北上陣斬匈奴將領一名!】
「誰?我?
「你讓我奔波兒灞去把唐僧師徒四人抓來?」
我知道系統很癲,沒想到這麼癲。
系統大哥,我穿越的是女頻,整本書的場景除了鎮南王府就是太子府,連京城都沒出過。
唯一跟匈奴有關係的地方,就是真千金要把我送去給匈奴和親。
【任務失敗;立即抹殺。】
看着系統的提示,我只能默默開始收拾我的小包裹。
「爹,你讓大軍慢點走,我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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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着我的小馬狂奔了三天才追上我爹的大軍。
趙醒言看到我風塵僕僕獨自趕來,嚇得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
「老皇帝對咱家動手了?」
早就圖謀不軌了是吧,老頭。
怪不得書裏寫着我最後被太子虐待死了之後你馬上率軍回京造反。
我生怕他將我趕回去,連忙摟着他脖子撒嬌。
差點給他拽下馬去。
聽說我要從軍出征,老趙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屁顛屁顛帶着我給一衆老兄弟顯擺上。
「看到沒,這就是趙家的種,十歲就曉得殺敵報國啦!」
在一衆將軍捧臭腳的聲音中,老趙清醒地拒絕了我要上戰場的提議。
「誇你兩句真要長翅膀飛了?戰場不比在京城嬉鬧,可不能當兒戲。林若若,你負責看住小姐。」
趙醒言身後親隨隊中,撥馬走出來一位眉清目秀的俊朗的帥哥。
看得我有點流口水。
「阿彌陀佛,貧僧遵將軍令!」
【還是個禁慾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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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每日忙着巡營、練軍,和匈奴對罵……
壓根沒空搭理我。
本以爲可以偷着溜去敵營,隨便摸一個將軍殺了。
沒想到這個和尚還是個死腦筋,任憑我怎麼遊說,愣是不讓我走出營帳。
「對不起了,大師ťůₓ!」
趁着他閉目唸經,我偷偷繞到他身後,瞄準他的後脖頸。
「我一記手刀……」
「當」的一聲巨響,聲若洪鐘。
這特麼金鐘罩都練得勁氣外放實體化了,你告訴我這還是言情小說嗎?
偷襲失敗,眼看着任務期限只剩一週。
突然帳外金鼓大作,趙醒言衝進營帳掏出鎧甲就往我身上套,還挺合身。
「爹,馬尾扎得有點高了,勒頭皮。是不是要打仗了?」
我疼得嘶嘶哈哈,忍不住問道。
趙醒言沒說話,只是拍了拍我肩膀。
趁着父慈女孝的工夫,我趕緊撒嬌道。
「爹,我要跟你一起上陣殺敵,我不怕!」
「好!聞戰則喜!你要是老子手下的兵,我高低升你個伍長!」
「爹,你答應啦?」
我高興得跳起來,還沒落地,脖頸就捱了一下。
「艹了,我不會金鐘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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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我被林若若拴在馬上,帶着一千餘騎一路狂奔。
「小姐醒了?王爺說前方戰事兇險,託我們給你送到拒北城中。」
我在馬上瘋狂蛹動,林若若生怕我掉下馬去,抬手準備再給我一手刀。
「噗——」
我終於吐出塞在嘴裏的布條。
我翻身坐在馬上,大吼一聲!
「前方有埋伏!全軍止步!準備迎敵!」
我順手抄起一杆馬槊,掂了掂重量,又在旁邊馬上順了一柄大錘。
前方密林中,瞬間被火把照亮,湧出一彪軍馬。
林若若有些喫驚,讚道。
「小姐神機妙算!在昏迷中都能看破伏兵。」
看破個屁,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原著中有這麼一句話,想來就是應在此處。
【婉輕小時候,鎮南王北討匈奴,不慎中伏損兵折將大敗而歸,漸漸在朝中失了信任。】
「衆將聽令,與我衝鋒!」
我一躍而出,猛地衝向敵軍。
【一會來個馬槊直刺,鐵錘橫掃,打開缺口,騎兵突入,大事可成。】
我正在腦中構想對陣場面,回頭一看。
千餘騎兵一個跟上來的都沒有,連林若若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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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你這帶的什麼兵!】
我心裏狂罵,腳下卻沒停,距敵軍僅一箭之地。
林若若扯着嗓子喊道。
「別罵了,小姐。這一千餘人都是京城各府的少爺們,本就要跟你一同回城裏駐守的。我等速速撤離,這些追兵追不上我們。」
我不語,將頭埋低衝入陣中。
僅一個照面,對面陣中便被我衝了個缺口。
匈奴人隨即變陣,將我團團圍住,圍而不攻意圖耗死我。
可惜他們不知道我天生神力。
我抖起馬槊,暴喝一聲,隨即馬槊脫手,直奔遠處坡上敵將而去。
「中!」
腦海中及時響起提示音。
【任務完成,獎勵渾身是膽/魅魔之體二選一。】
【魅魔之體!我要是選了這個,什麼假千金太子爺,還不統統擺到我石榴裙下。】
我看着獎勵雙眼放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
【渾身是膽。】
廢話,我周圍少說有三千個匈奴騎兵,我得先殺出去吧。
渾身是膽的加持下,雖然敵軍越來越多,我卻前擋後殺,所到之處威不可當,幾無一合之敵。
我姓趙,趙子龍的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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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砍右殺,又砍倒了敵軍一杆大纛,我卻聽到了提示音。
【任務完成,獎勵魅魔之體。】
我衝殺太猛,已然有些脫力。
胯下馬兒也不停吐着粗氣。但周圍的敵軍彷彿無窮無盡,呼喝不停。
糟了,剛殺得興起,估摸着又完成了個任務,這下慘了。
魅魔之體碰到兇殘的匈奴人,我不敢想。
不過匈奴人沒什麼反應,我卻聽到了外面嘈雜的馬蹄聲。
「小姐!林若若來也!
「小姐年僅十一,亦知家國大義,不懼生死!今親冒鋒鏑衝鋒陷陣,我等豈有畏縮之理?
「隨我殺!」
一千餘騎擺開陣勢,一瞬便將本就被我攪亂的敵陣殺了個對穿。
匈奴兵退,衆人將我團團圍住,臉上是止不住的喜色和感動。
林若若等幾個軍頭納頭便拜。
好幾個公子哥更是毫不猶豫地抽出刀來割破自己手掌,拿出個碗開始往裏滴血。
我驚恐後退。
「你們藥劑吧嘎哈?」
【宿主魅魔之體生效。】
【這特麼什麼魅魔?】
【虛假的魅魔:貂蟬撲在你懷裏喊着小女子年方二八。】
【真正的魅魔:劉備在你家門口向你發出了匡扶漢室的邀請。】
這也不是我想要的魅魔之體。
我再三跟系統解釋,我想要的魅魔之體是身體香香軟軟,媚眼如絲,男人看到我就走不動道的那種。
系統好像只聽到了最後一句。
等我爹領着大軍返回拒北城的時候,我跟兄弟們早就設了香堂拜了把子,照着梁山排了一百零八個座次。
不過也算收穫頗豐。
我這幫兄弟裏有禁慾系佛子,還有青澀害羞的道爺,還有熱血中二的將門虎子。
可惜他們只把我當好大哥,動不動要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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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低估了系統的癲度。
左一個任務右一個任務,我帶着兄弟們跟着趙醒言把匈奴王庭一路趕到漠北天山。
【大哥你真的是爽文系統嗎?我怎麼感覺是給皇帝打白工的牛馬系統呢?
【真千金已經進我家門六年了,再不回去看看我娘都快把我忘了!】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終於系統趕在趙醒言班師回朝前,發佈了一個新任務。
【任務 104:回京城度假。】
怎麼說話呢,這怎麼能叫度假,京城鎮南王府纔是我真正的戰場啊。
真千金,看我怎麼虐你,桀桀桀。
我騎着已經長大的小馬一路狂奔回京城。
遇到了真千金給我的一個下馬威!
我進不去家門了。
看門的兩個侍衛看到一個風塵僕僕、蓬頭垢面的女孩悶着頭就要往府裏闖,二話不說就要給我叉出去。
肯定是被真千金買通了要害我!
我順手就又把石獅子提溜起來了。
「啊!是小姐!小姐回來啦!」
兩人一個抱住我的大腿,一個沒命似的跑到府中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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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一見到我就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兩個哥哥也是圍着我妹妹長妹妹短。
「死丫頭,你一去七年音訊全無,娘這眼睛都快哭瞎了。
「乖乖,你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看看這皮膚糙的,臉都曬成什麼色了。」
等我洗漱完出來,終於見到了真千金,趙枝蔓。
她見我過來,嫋嫋娜娜地行了個萬福。
「妹妹見過鵬舉姐姐。」
【不要叫我鵬舉!】
我娘在旁邊支支吾吾解釋,什麼當時一不留神抱錯了孩子云雲。
最後拍着胸脯跟我保證,我當姐姐她當妹妹,她一碗水肯定能端平。
我翻了個白眼,我娘什麼樣我還不清楚?
用我爹的話來評價那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夯貨。
這種人是招架不住趙枝蔓這種黑心小白花的。
果然,我娘對我的熱情就像對待放寒假回家的大學生。
剛開始還百依百順,過了不到一週便橫挑鼻子豎挑眼。
「哪個大家閨秀像你似的,天天叉着個腿坐着,跪好了!」
「喫飯別吧唧嘴!慢點喫,餓死鬼託生的!」
「看看你妹妹,多斯文,學着點。」
【原著中不是說母親用無數種惡毒的方式咒罵我,將我貶低得一文不值。在喫飯的時候,每每被罵到淚流滿面。眼淚混入飯中,又苦又鹹。】
合着就數落這麼幾句?
那你寫得那麼悽慘幹什麼?賺了我這麼多眼淚?
要不還是你們寫小說的會煽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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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枝蔓也是個笨的。
我看原著還以爲她多有手段呢。
合着爭寵的方式就是趁着我在後花園水池邊學林若若閉目坐禪的時候試圖把我推到水池裏?
先不說水的深度就到我小腿。
我跟林若若混了六七年,這一身金鐘罩的橫練功夫,你騎個馬來撞我也未必撞得動我。
自己掉到水裏,還得讓我來撈你。
結果躺牀上躺了半個月,還是我忙前忙後幫着喂藥。
也不怕我毒死你。
病剛好點就穿着一身奇裝異服來我身邊走來走去。
只因爲我那個倒黴大哥說這是我最喜歡的衣服。
他沒告訴你我離家出走的時候才十歲嗎,你穿個童裝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很難繃得住啊。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就躺在地上說我扇她耳光。
掀起面紗,臉上還真畫了個栩栩如生的巴掌印。
看到觀衆來得差不多了,馬上開始淚眼婆娑,用顫抖的手指着我。
我大哥看着趙蔓枝,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蔓枝妹妹,你是說婉輕狠狠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倒在地上?」
趙蔓枝悲憤地點點頭。
我二哥馬上抓起我的手,急切地問道。
「婉輕,誰廢了你的武功!說出來我們替你報仇!」
我掌力一吐,水池中那塊太湖石隔空被我劈成兩截。
趙枝蔓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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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枝蔓精心組織了一場京城各路官二代的詩會。
想要用自己經營的人脈搞點小團體排擠我。
別說,我離京六七年,這些少爺小姐我還真不認識。
只是認識他們的叔伯哥哥罷了。
那個上柱國趙將軍的二閨女,她三哥在拒北城第一個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要跟我結拜。
旁邊那個宋國公小兒子,我在漠北救了他大哥三次性命,也被他小叔從死人堆裏刨出來過。
不一會兒,在衆人喝彩聲中,應該是本場地位最高的人姍姍來遲。
我仔細一看,這不正是我們拒北城一百零八將裏面排到一百零五的肅親王家的小兒子嗎。
好小子,在拒北城唯唯諾諾,回京城來充大輩了。
「聽說枝蔓妹妹被人欺負了,本王倒要看看是誰喫了熊心豹子膽。嗯?」
【這個「嗯」用得很好,我們在拒北城開會的時候我就很喜歡用,拉長音顯得很有氣勢。】
可惜他嗯到了一半變調了,變得尖銳帶有些許諂媚。
「地虎星杜玉堂拜見總瓢把子天魁星趙鵬舉!」
我有心讓他閉嘴,可惜晚了一步。
我一世芳名,就毀在「總瓢把子」「天魁星」「趙鵬舉」上面了。
本來想以普通假千金的身份跟你們相處,沒想到換來的是索然無味。
我攤牌了,我是帶頭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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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大軍班師回朝,我的經歷自然也瞞不住了。
開玩笑,我爹趙醒言是個多精明的人。逮着個蛤蟆都能攥出團粉來。
回來之後逢人必誇他趙家麒麟女。
「嗐,小孩子頑皮,一不留神就勒馬燕然了。」
「什麼?你不信?不信回去問你家二兒子去,你二兒子在拒北城的時候在我閨女手下做事。排名沒進前五十。」
與此同時,我也沒閒着。
拒北城結義兄弟們都隨大軍回京。
我家門檻都快被踏平了,門口那兩個侍衛忙得腳打後腦勺。
我娘去外面燒香回來,看到王府人來人往都是年輕小夥子。
她還以爲我想通了正在招婿,悄悄摸摸趴在後花園門口一看。
我大馬金刀地坐在太湖石上,二三十號人正圍着我大口喝酒、大塊喫肉。
肅親王小兒子把他爹的小金庫劫了,說是要替天行道,帶着我二哥正在大秤分金。
就差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了。
我娘努力將淚水憋了回去,當天下午就穿上了許久未穿的誥命禮服。
「婉輕,你放心,娘一定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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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在酒會上誇耀我的戰功,想給趙家再博一個公侯之位。
我娘在各家夫人和宮裏跑來跑去,想要給我找一個好夫婿。
他倆都有光明的未來。
老皇帝本來就對怎麼封賞我犯愁得要命。
按理來說鎮南王攜着討北大勝之威,已隱隱有尾大不掉之勢。
若再給我封個侯伯,二十年後誰還能制衡趙家。
若不封賞我,又怕朝野物議沸騰。
畢竟我爹扯着個嘴巴滿京城說我是衛青在世,霍去病重生,還重金買了一批說書先生爲我造勢。
正好這時候我娘來求皇帝賜婚。
皇帝直呼一言爲定,雙喜臨門。
兩天之後,兩封聖旨一前一後送到了我家。
我爹看到第一封聖旨,皇帝給我封了個定遠侯。
喜Ţűₜ得高呼陛下英明!直接要衝向祠堂燒香祭祖。
沒走兩步,第二封聖旨來了。
【今有鎮南王嫡女趙氏鵬舉,幼承庭訓,性秉溫良,德容兼備,賢淑端方。
【朕之太子南懷安,天資聰慧,仁厚寬宏,克己修身,敬上恤下。
【二人年齒相當,郎才女貌。朕心甚悅……】
聖旨沒念完,傳旨太監就被我爹攆了出去。
「昏君!老匹夫!可憐我的婉輕……」
「爹,賜婚太子是天大的福分,咱家以後是皇親國戚了。我以後就是國舅爺了,你咋不高興?」
我二哥看不出個眉眼高低,我爹在那罵罵咧咧還沒消了火氣,他就上去撩撥老頭子。
果然被一腳踹躺下了,我爹還不解氣,指着趙老二鼻子罵道。
「要不是你們幾個不爭氣,還用得着你妹妹去賺爵位?好容易撈到個侯爵,又被賜婚給太子……」
我娘有點沒聽懂,疑惑問道。
「這不是雙喜臨門?又封侯又成太子妃,史上獨一份呢。」
「你懂個屁,當了太子妃婉輕還能帶兵出征?這輩子就是個侯,還傳不下去。那跟沒有有啥區別?我還說這狗皇帝平日裏賞賜起來摳摳搜搜,怎麼這次如此大方,原來還有個後手。我呸!
「婉輕,爹問你,你志向如何?是想繼續當個殺敵報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還是嫁給都沒見過面的太子,說不定哪天失寵了就被打入冷宮兩年就被折磨死?」
【爹,你這話問得Ṫů¹傾向性也太強了,我當然是當太子妃了。
【我穿越進來就三件事。虐真千金,虐渣男,虐小三。結果我還沒發力,真千金就倒下了。只能先虐虐渣男過把癮。】
「爹,女兒還是想……」
【任務 104,東南局勢糜爛,速速領兵南下,半月之內攻克廣府。失敗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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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上陣殺敵!!!」
我嗓子都喊破音了!
我爹見狀,老懷甚慰,得意地搖頭晃腦道。
「哈哈,好!有志氣!爹拼了這張老臉不要了,也要替你把這封聖旨頂回去!」
我娘哪裏肯答應,哭着上來就要撓我爹。
兩個哥哥也想當國舅想瘋了,在一邊拉着我勸。
正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角落裏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
「要不,我替姐姐去入宮?」
我爹一聽這話連忙推開我娘,問道。
「這誰啊?」
合着你老人家都不知道家裏有個真千金啊,虧我還在這跟她鬥智鬥勇。
我娘說了一下前因後果。
趙醒言晃了晃大腦袋,走過去捏了一下趙枝蔓的胳膊,痛得小姑娘眉頭緊蹙。
又過來捏了捏我的胳膊,嗯,感覺像捏在了一根鐵棒子上。
拍了拍我的肩膀,滿意地說道。
「這纔是我老趙的閨女!那就讓妹妹入宮吧,爹怕你入宮一週,皇帝就要重新立太子了。
「回頭爹給你在軍中尋個職位,咱們穩紮穩打再立新功!」
「爹,女兒不孝,今晚可能就要走了……」
「走,去哪?」
我咬着牙滿臉悲憤地說道:
「去南方。殺敵!」
「太忠心報國了,不就是鬧了點匪患嗎,看看給孩子氣的。爹給你收拾行李。」
我這哪是被匪患氣的,我這是被系統氣的。
【系統,你別搞我啊。我是來打臉的,不是來打仗的。】
【打臉是爲了幹什麼?】
【當然是爲了虐太子啊,他這種始亂終棄的渣男!】
【你手裏有二十萬鐵騎的時候,你就是太子。】
【臥槽,你到底什麼系統啊?】
【男頻爽文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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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你今晚就走未免也太倉促了吧。如今大軍入了營,沒有陛下虎符,就算爹也只能調動一百親軍。」
我爹跟我娘一邊給我收拾行李,一邊絮叨我。
大學生暑假結束開學了這是。
趁着他們在收拾東西,我一溜煙跑到了後花園,拽響了號炮。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我在拒北城這幫兄弟,可不只是每日喝酒喫肉。
那真是在戰場上追着匈奴嗷嗷跑,或者是被匈奴追着嗷嗷跑留下的交情。
一聲號炮,衆人齊至。
我一身戎裝,頂盔戴袍,一臉嚴肅地說道。
「兄弟們,今天聖上賜婚想必大夥都聽說了,這京城我待不下去了……」
肅親王那小兒子頓時激動得嗷嗷叫。
「鵬舉姐!我也早看太子不順眼了,狗日的還想癩蛤蟆喫天鵝肉!我給你帶路!咱們去弄了他,照例大秤分金!」
被我敲了一個爆栗,這才消停下來。
「我聽聞南方有匪患,我等正是殺敵報國的年紀,與其在京城蠅營狗苟,不如隨我出去殺個痛快!」
都是二十來歲的官二代,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一聽這話,都來了興致。
你家出五個家丁,我去偷我爹兩杆長槍。
上柱國趙將軍三兒子把家裏從龍的十三副鎧甲都捐了出來。
還有個金吾衛中郎將,愣是把皇帝的大纛扛出來一杆。
衆人差點把京城翻了一個遍,愣是湊出了一千五百精騎,一人三馬。
八百副重甲,皮甲輕甲每人一副。
強弓二百支,軍弩三十五把。
牀弩兩張。
我也不知道衛國公藏這兩張牀弩是要幹啥。
騙開了景陽門,領着一千五百個嗷嗷叫的鐵騎,直奔廣府而去。
-17-
邸報上寫的東南匪患,禍及三郡十七縣。
我以爲了不起就是宋江方臘那種山匪。
我望着廣府城外漫山遍野的紅頭巾,如螞蟻一般附牆攻城,後面還有重炮轟擊。
你告訴我這叫匪患?
這特麼是太平天國打南京吧。
別說到了廣府,過了南直隸就見不到官軍了。
「姐,萬沒想到東南形勢竟糜爛至此。好在廣府還在官軍治下,我們怎麼辦?」
我望了望頭上系統的任務,沒有絲毫變化,時間還剩六個時辰。
「時間不多了。
「埋鍋做飯,喫飽飯抓緊休息。老三你帶着五百人和剩餘的馬,綁好樹枝在林子裏跑當作疑兵,讓大個兒把龍旗扛出來,到時候大纛隨我,一起前壓。」
天色微暗,紅巾軍鳴金收兵,正筋疲力盡地收拾着戰場上的屍骸。
忽聽身後一聲炮響,千餘騎兵自樹林湧出,爲首一員戰將銀盔銀甲一馬當先,直取中軍大帳。
「朝廷天兵已至,爾等速速受降!」
紅巾軍本欲反抗,又見官軍打出明黃色龍旗隨風招展,樹林中塵土飛揚還不知有多少伏兵。
「快跑啊,中埋伏了!」
「撤!龍旗都來了,一定是狗皇帝率十萬大軍親征,兄弟們快撤!」
紅巾軍撤走,廣府城頭上纔有一位文官現身。
「你們又是哪來的叛軍!以爲演一出苦肉計就能騙得過本官?給我放箭!」
-18-
「這人是誰?他一向都這麼勇敢嗎?」
我望向吏部尚書的外甥,問道。
「好像是廣府的知府,姓劉吧。記不太住了,每年來我舅舅家送禮的人太多,這種級別的都進不來門。
「劉知府,我們是朝廷援兵,龍旗爲證,速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天子不在卻有龍旗,造假也造得精細點,我說……」
我哪有工夫聽你說,我上面倒計時跟催命的似的。
一揮手,衛國公家裏的吭哧吭哧把牀弩扛了出來,多虧路上沒把這大寶貝扔掉。
「柱子,你他孃的打歪啦。再來一發!」
第二發牀弩正中城樓,知府不省人事,大軍順利入城。
【任務 105:割據東南,以待天時。】
【我?帶着我這 1500 個官二代兄弟們,就要割據東南?】
這幫小子家人都在京城,到時候一家來個長輩提溜着耳朵就都帶回去了。
我正吐槽任務不靠譜時,城外又來了一彪人馬。
「姐,有龍旗和令牌,看着像京城過來傳旨的。」
「完了,肯定是我爹派人來抓我回去了。」
「我才完了,我舅舅的御賜寶刀在我手裏捲了刃,這次怕是要挨一頓暴打。」
角落裏,柱子抱着牀弩,默默地碎掉了。
好在聖旨帶來的ťú₅是好消息,東南局勢瞬間糜爛,朝廷派我爹總督十三省一切軍事。
我自然就成了先鋒,可以順理成章接管廣府。
隨着聖旨一起來的,還有個老宋頭,我爹的幕僚。
看着像個粗魯不堪的莽夫,其實最會出陰招這個人。
比如見到我第一件事,就跟我說。
「小姐,你去把知府幹掉,我們纔好順理成章接管廣府。」
「祕密的還是公開的?」
「哎,這種特麼的事怎麼能公開呢。」
「那完了,知府現在還在城門樓子下面壓着呢,估計都臭了。」
有他在,我放心。
-19-
一會又張貼保境安民告知書,一會又去拉攏分化紅巾軍幾個頭目。
老宋頭在廣府忙得不亦樂乎。
「我爹什麼打算?」
我抓着個閒工夫趕緊問問他。
他猛吸了一口菸袋鍋子,在地上磕了磕。
「摔破玉籠飛綵鳳,頓開金鎖走蛟龍。小姐神之一手可謂將整盤死棋盤活,稱得上是妙算天下,就不必再來考校老朽了吧。」
我砰的一聲給了這老頭一拳。
「拽什麼四六八句,趕緊說。一會我還要去打獵。」
「王爺不聽末將勸告,討北之後執意回京,已是龍困淺灘,十死無生。
「但是小姐,悍然提兵南下,攪亂東南佔得先機。皇帝沒奈何只能讓王爺再次領兵總督東南。
「更妙的是小姐周圍這些兄弟,無形之中將京城衆人都綁在了王爺的戰車上,從龍之功啊,誰不心動?
「現在只要在東南練出一支新軍,進可逐鹿中原,退可劃江而治。
「只等王爺大軍一到南直隸,大事便可成矣。」
【囉了八唆的,你就說我爹一到南直隸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不就得了嗎。】
果然,老趙的大軍正在橫掃南直隸全境,跟我在廣府一南一北將整個南方包了起來。
【過兩天任務完成,下一個任務該不會是黃袍加身吧,我已經看破你的套路了。】
我正以爲識破了系統的套路,沾沾自喜的時候,腦中響起提示音。
【任務 106:回京城當街誅殺太子妃。】
【不是男頻爽文嗎?怎麼又回去宮鬥了?】
還是當街誅殺,你這手段太糙了吧。
不應該先接近太子,誘惑太子,然後私底下給太子妃展示太子對我的偏愛,最好能給她氣得小產,然後讓太子給她打入冷宮,鬱鬱而終嗎。
別問我爲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原著裏我就是那個怨種太子妃,最後神志不清投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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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恰逢太子外出燒香回京,據說是太子正妃與側妃雙雙懷孕六Ťū́₉個月,這次是出去給孩子求護身符。
我身着夜行衣伏在必經之路的房頂上,看着遠處走近的兩輛馬車,心裏有些忐忑。
雖然是系統發佈的任務,但是太子妃與我無冤無仇,還有孕在身,我怎麼下得去手?
正在猶豫的時候,旁邊有人捅了捅我。
「別溜號,太子車駕馬上就到了,記住目標是側妃,千萬別誤傷了娘娘!」
我回頭一看,特麼房上密密麻麻爬了一大片黑衣人。
【柯南來了這是?】
不容我多想,兩輛馬車已經到了近前。
撲啦啦,房檐上躍下十幾個黑衣人,與太子侍衛戰作一團,我也趁機跳了下去在裏面渾水摸魚。
第二輛馬車被黑衣人轟開,裏面兩個相貌八成相似的女子瑟瑟發抖。
我一看樂了,兩位老熟人麼這不是。
着紅衣的正是我那個便ṭù₂宜妹妹,趙蔓枝。
着明黃色衣服的,卻是太子的白月光,楚采薇。
原著太子迎娶我,也僅僅是因爲我長得與楚采薇頗爲相似,只不過我入宮早便成了正妃。
後來楚采薇也入宮後便爆發了原配、渣男、白月光三人大亂斗的狗血戲碼。
【趙蔓枝啊趙蔓枝,我還以爲你宮鬥屬性點滿了呢,怎麼讓人家楚采薇後來居上穿上了黃袍,成了正妃。】
我繞到黑衣人首領身後,一劍便要了他的小命,黑衣人沒了頭領,紛紛作鳥獸散。
看着車上兩人一般大的肚子,我猛然想起有些不對。
【不對啊,原著中不是說楚采薇不能生育,因此對我懷了龍種嫉妒非常,最後下藥害我小產嗎?】
我一把撤下面紗,喝道。
「好你個毒婦,竟敢假懷龍種,還買兇害我妹妹!」
趙蔓枝反應多快啊,一見到是我,馬上抱起肚子喊疼,還用腿把楚采薇拱了出來。
輕鬆一劍斃命,順便將她腹中的枕頭挑了出來,我這才翻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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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朝會上,太子抱着楚采薇的靈牌,雙眼赤紅地盯着我,似要擇人而噬。
朝中衆臣議論紛紛,我聽到最多的兩個字就是。
「跋扈。」
當街殺了人家媳婦,第二天還跟沒事人一樣上朝,確實有點跋扈了。
不過更跋扈的還在後面呢。
「陛下,臣妹趙蔓枝與太子爺感情甚篤,更兼懷有龍種,臣請冊立趙蔓枝爲太子正妃。」
這話一出,下面更是羣情激奮,老御史張澤把帽子都摔了,嘴裏嚷着什麼皇室啊什麼尊嚴啊就要衝上來跟我拼命。
我則任憑風吹浪打,閒庭信步一般站得筆直。
其實心裏早就把系統罵翻天了。
【我本想殺了人就跑路,誰知道系統一個任務將我留在這裏,讓我在朝會上冊立趙蔓枝爲正妃。】
「哈哈哈,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嗯?還有高手?】
臣班裏轉出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將。這不是私藏牀弩的衛國公嗎?
「陛下,臣認爲太子妃之死是天大的好事!」
老衛國公這個暴論一出,所有人都傻了。
大夥罵了半天鎮南王趙醒言要造反,結果你直接當面誇皇帝兒媳婦死得好。
很好,老頭,你連我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陛下和諸位臣僚擔心的無非就是趙醒言功高蓋主,尾大不掉。
「臣以爲,趙王爺領軍在外,能派最疼愛的幼女回京作質,無疑是向朝廷表態效忠。
「而當街殺太子妃,無非是效仿蕭何自污、王翦求封的故智而已,更是說明了趙家只求榮華富貴,再無其他意圖。」
聽完衛國公的高論,所有人都沉默了。
包括我。
要不人家能當上國公呢,死的能說成活的。
這話無異是給皇帝、太子甚至給鎮南王府都遞了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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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是上午開的,冊立正妃的旨意下午就到了府裏, 隨之撤離的還有密密麻麻監視趙府的暗衛。
我那兩個傻哥哥還不信王府早就被暗衛盯死了,出去轉了一圈才垂頭喪氣地說道。
「你是說那個攤煎餅總是攤不圓的大叔也是暗衛?」
「還有那個賣梨總算錯賬的大娘?」
「還有我最喜歡那個面容冷肅唱歌走調的賣唱的父女倆?」
【這幾個人就算不撤離也很可疑吧?這都沒發現嗎?】
突然腦海中警鈴大作, 系統提示音從未如此尖銳。
【最後任務:跑!】
「跑?」
我反覆琢磨了一下任務的含義,突然想起原著中的描寫。
【當朝天子南叢雲, 刻薄少恩,多疑陰鷙,精擅權術, 操弄人心。
【鎮南王趙醒言則恰恰相反, 豁達寬厚,質樸藏慧, 顧家重情,智蘊深沉。自幼得異人授業, 早慧而多謀。】
【糟了,這是兩個老狐狸的互相試探。】
我爹目的就是將全家都接出京城,從此天高地闊不受拘束。
而南叢雲則恰恰相反, 想要以權術制衡我爹。
我回京作質則是我爹做的假動作,而撤掉我家暗衛則是老皇帝的假動作。
兩個老狐狸, 都在互相試探。
我連忙老孃和兩位哥哥都接上, 趁着天色漸昏暗, 將他們送出城外。
我猶豫了一下, 反身向京城掠去。
【若是我們撤出去,恐怕她要慘遭毒手。畢竟也是叫了我幾聲姐姐,不能見死不救。】
潛進太子府, 趙蔓枝似乎早就有所準備,盛裝打扮, 端坐在鳳榻上。
「姐姐,你來了。」
她平靜得像一潭深湖, 似乎翻不起一點波瀾。
「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內而亡, 既然你喊我聲姐姐, 就跟我走吧。」
趙蔓枝笑了笑,搖搖頭。
「我本是府上豢養的死侍, 高攀了才喊你聲姐姐。小姐切莫因我一人打亂王爺的計劃。」
我管你死侍金剛狼的,我一記手刀劈暈了她扛身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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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王府裏,我跟趙醒言對面而坐。
老趙撓了撓頭, 訕笑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些任務環環相扣,時機火候恰到好處, 所以系統絕非死物,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而爹你最後獲利最大,如今東南半壁江山都在你手中, 這系統當然是出自你手。」
趙醒言苦笑道。
「都說我自幼得異人授業, 其實只是得了兩件奇怪的異寶。
「一個叫女頻爽文系統, 一個叫男頻爽文系統。」
我連忙問道。
「那怎麼沒給我女頻爽文系統?」
我爹白我一眼,說道。
「早二十年之前就被你娘拿走了,你看看全天下除了我, 哪個王爺不是三妻四妾?
「你爹我苦啊,當年我也有心中的白月光……」
「當——」
後院飛出一把菜刀直接扎到我倆中間的書桌上。
緊接着傳來了我娘聲若洪鐘的大喊。
「老不死的和小王八蛋,趕緊過來喫晚飯了。」
我跟爹相視一笑。
「來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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