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薨逝，留下兩位年幼公主。
皇帝下旨由我和皇后撫養。
在我猶豫皇后會選哪位公主時，眼前突然浮現出文字。
【兩個傻女人，還不知道珍妃是皇帝害死的，她們無論如何選，下場都和珍妃一樣。】
【大寶公主倒是人美心善，驍勇善戰，就是腦子不大好使。】
【喜歡折磨人的話可以試試小寶公主，別看她人畜無害，日後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帝。】
我眼角微跳，抬眸對上皇后投來的目光。
「妹妹看見了？」
「嗯，姐姐覺得如何！」
我與皇后會心一笑。
「本宮不喜歡折磨孩子。」
「嗯！正巧了，妹妹倒是惡毒狠心。」
-1-
「皇后，可有決定？」
皇帝斜倚在鎏金龍榻上，細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陛下，平陽性格開朗，倒挺合臣妾性子。」
皇后微微猶豫，選了姐姐平陽公主。
皇帝目光輕移，落在我身上。
「月妃，小公主便依託與你，可得好生『照顧』！」
「妾身必然視小公主爲己出，好生照顧。」
我若有所思，抬眸輕笑，將照顧二字咬重。
眼前再次跳出詭異的字幕。
【我怎麼感覺狗皇帝在暗示惡毒貴妃呢，宮裏誰提起瘋批月妃不怕，花圃之中都不知埋了多少白骨！】
【狗皇帝真狠毒，明明就是他害死賢妃，如今還要用大寶小寶當誘餌。】
【可憐我家小寶，親眼看見這一幕卻不能報仇，禽獸，助紂爲虐，呸……一對狗男女。】
【真想早點看見小寶女帝繼位，血洗皇宮。】
惡毒貴妃？
助紂爲虐嗎？
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倒是期待起將來的女帝。
-2-
送走皇帝，我和皇后心領神會，遣走宮女。
「說起來倒是第一次與姐姐如此相近談心。」
把玩着精緻的茶杯，幽幽目光落在這位皇后娘娘身上。
皇后乃鎮國公獨女，名將之後。
她待人溫厚，自封后以來，把後宮管理得有條無序。
只是因爲我出身柳家，我與她平日裏的關係算不得融洽。
「姐姐，珍貴妃突然暴斃身亡，您難道一點不知？」
皇后皺了皺眉，自然聽出我語氣中的嘲諷。
「不必試探，這後宮也是皇帝的後宮，等我知曉時屍體已經運出宮。」
「賢妃是齊國公獨女，陛下此舉恐圖謀甚大。」
交談間，字幕在我們面前彈出。
【惡毒貴妃這是在懷疑是皇后嗎，呸～皇后心地善良，對人寬厚，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齊國公早已有了反叛之心，皇帝這一步便是打草探蛇，逼齊國公造反，好揪出其他同謀，一舉殲滅。】
【帝王最是無情，爲了皇位連自己枕邊人都能說殺就殺，惡毒貴妃居然還想着搞雌競。】
我盯着字幕，眼裏閃過一絲寒光，帝王無情，妃子一定有心嗎？
發現皇后臉上的擔憂，我嗤之以鼻。
「何需憂慮，說來說去爲的還不是爲了龍椅，如今天子當初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自然會怕被人拉下來。」
皇后的目光瞬間大變。
「慎言！」
我站起身子，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絲毫沒有對皇室的敬畏。
「姐姐父親可是與齊國公齊名的開國藩王，若是他們二者聯合，陛下會願意看見這一幕嗎？」
「至於我身後的柳相，跳樑小醜，只不過是陛下利用的一把刀。」
「你猜猜，若是小公主死在你我手中，不說陛下，就說齊國公會放過你我嗎？」
「不過我倒是希望齊國公把柳釗河宰了！呵呵！」
和皇帝朝夕相處，她不願意相信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不語只是抬指向上，皇后的眼眸瞬間暗了下來。
【聲卡壞了嗎？月貴妃和皇后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到。】
【不對，這劇情不對，不是說兩人勢同水火，怎麼還能如此貼心交談。】
【月貴妃在指什麼，他們該不會能看見我們？】
【不可能吧…也許是想摳鼻子呢…】
-3-
數日後，豔陽公主來到我這月霞宮。
小公主怯生生站着，低着頭，雙手緊張地擰着衣角。
說起來我已經有數年未見小公主，還記得上一次見面，還是她六歲生辰時。
「來，過來。」
我揮了揮手喚她走近些，她似乎很怕我，連頭髮絲都在顫抖。
我的手輕輕搭在她的雙肩，將她移向花圃的方向。
「別怕，我又不喫人，你看到哪裏的花嗎。」
她眼裏閃着熒光，咬着牙點頭。
「嗯，知道她爲什麼長的好看嗎。」
我一點點推着她，她的鼻尖輕觸碰到豔麗的月季花。
「因爲它喜歡喫人。」
「你看，這裏還有一根手指頭呢。」
我指着泥土裏露出的尖尖，語氣中帶着笑。
「啊~嗚嗚嗚~」
終歸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被我這麼一嚇，腿一軟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惡毒貴妃，放開我家小寶公主，你這個壞人。】
【小寶公主好慘，年紀大了，看這種場面都忍不住抹淚。】
【哼，惡毒貴妃，你就笑吧，等我小寶登基稱帝，到時將你做成人糉，有你哭的的時候。】
沒在意滿天謾罵，我的目光落在月霞宮外，那道匆忙離去身影。
陛下，這樣的照顧您可還滿意…
-4-
半年時間轉瞬即逝。
這日，一輛華麗的鳳攆停在月霞宮外。
嬌小身影從其中雀躍跳下。
「平陽，慢些。」
原來是皇后娘娘拗不過許久未見妹妹的平陽公主，陪着前來。
只是她們剛踏進內門，便聽見我尖酸刻薄的聲音。
「呸……真難喫！」
「小公主今日還未用膳吧。」
「去，把這些難喫玩意送過去，記住，必須親眼看着她給我喫下去，知道嗎。」
隨後ṭŭ₋一名宮女提着食盒匆忙跑出。
皇后娘娘臉色一僵，眉頭微微皺起。
旁邊的平陽公主臉色漆黑，捏着拳，站在皇后娘娘身後，眼裏的怒火藏都藏不住。
小翠提醒我皇后娘娘來了。
我珊珊起身，朝着皇后行禮。
「皇后娘娘今日怎有空閒來我這月霞宮。」
「平陽公主一直望着碗筷，這是還未用膳嗎，還真是不巧，今日膳食難喫得很，我讓宮女拿去餵狗了。」
皇后未開口，彈幕先一步在眼前閃現。
【主人，我纔是你最忠誠的狗，餵我吧。】
【嗚嗚嗚，百年人蔘湯，雪一樣的魚翅，金絲烤鴨……看着我都流口水，居然說難喫，還有沒有天理。】
【不愧是惡毒貴妃，太惡毒了，有本事衝我來，你喫得下的我能喫，喫不下的我也能喫，來，儘管折磨我。】
【呸，樓上還要臉嗎，我就不一樣了，我臉都不要。】
【……】
-5-
原想責怪幾句的皇后，被彈幕這麼一鬧。
呆呆愣在原地，嘴角微微抽動。
「月貴妃，你這是？」
我搖了搖頭，沒解釋。
目光看向她身後，倒是和小公主有幾分相像。
「這位是平陽公主吧，看着就乖巧懂事，不像我這位，煩心得很。」
「小翠，把這西域進貢的果子端去給皇后和公主嚐嚐！」
小翠剛走近，就被平陽公主一巴掌扇開。
果子散落一地。
「惡毒女人，不准你欺負我妹妹。」
「你敢虐待皇嗣，我要讓父皇治你的罪。」
「快把我妹妹還給我。」
平陽公主怒目相對，對着我指責謾罵。
我沒有惱怒，靜靜地等着平陽公主發泄完。
相對於步步算計的小公主，這位確實如上所說，腦子不大好使。
「平陽公主，你可是冤枉本妃，不知你可有人證物證。」
「空口無憑，要治我的罪，你不過一個寄人籬下的落魄公主，也敢對本妃大呼小叫。」
「難不成是皇后娘娘故意而爲，想打壓一下妾身。」
我話鋒一轉，指向皇后。
聽見我責怪自己母妃，平陽公主氣急敗壞，跺着腳。
「不許你誣陷皇后。」
「是我罵的你，你有本事衝我來！」
我伸手捏着她糯糯的臉蛋，臉上寫滿囂張得意。
「好啊，那我就衝你來！」
「你知道嗎，我就喜歡看別人奈何不了我的樣子。」
「看來皇后娘娘把你養的很好，不像你妹妹，喫再多也全是骨頭，硌手得很。」
-6-
平陽立即想到自己妹妹被關在小黑屋，天天被虐待，沒飯喫的可憐日子，眼淚瞬間溼了眶。
「你等着，我一定讓父皇治你罪。」
平陽公主將我推開，頭也不回跑出月霞宮，皇后趕緊吩咐宮女追去。
「你啊，怎麼還跟個孩子慪氣！」
皇后沒想到我會把小公主給氣跑，端莊的臉上寫滿錯愕無奈。
「你就不怕她真的跑去陛下那邊告你狀？」
我慵懶靠在躺椅，小翠懂事地將果子放進我口中。
「在這後宮之中，我月妃的名聲可曾好過。」
「更何況我可是奉旨行事，陛下又怎捨得傷我的心。」
皇后苦笑，知道小丫頭註定碰壁。
……
小公主被氣昏了頭，當真跑去御前告狀。
皇帝聽說我虐待豔陽公主，心裏早如明鏡，草草罰了我一月銀錢，將平陽公主打發走。
只是這事不知爲何傳到齊國公耳中，派人警告柳相柳釗河。
隔日，柳釗河親自來到宮中。
「月兒，我知你心中有恨，當年你母親的事是爹做的不對。」
「但那些人爹不是都送進你這月霞宮中嗎？」
「你如此對待齊國公的外孫女，可曾想過會置柳家於何境地。」
我靜靜聽着，心裏滿是厭惡怨恨，面上卻不顯分毫。
「父親大人可是誤會女兒，不信你問問小公主，我未曾虧待她。」
小公主木訥呆滯，只會點頭，柳相無奈嘆氣，匆匆離去。
送走貴客，我看向木訥的小公主。
ƭŭₜ「小公主啊，別演了，你看因爲你，我被皇帝責罰，連柳釗河都親自來警告。」
「你說說，我該如此懲罰你呢？」
小公主抬起頭，目光和我對視，絲毫沒有方纔的怯弱。
「你似乎很恨柳相？」
這是第一次她露出真實的自己。
我一時來了興趣，沒說話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她微微掙扎便任由我牽着。
我牽着她走到花圃，在別人眼中，我們此刻更像是一對溫馨的母女。
「柳相，呵，一個自私的奸臣罷了。」
「你知道爲什麼我會選你嗎？」
我伸手掐下開得正豔的月季花，溫柔地插在她的髮梢。
小公主眼中帶着疑問，不是皇后選擇了姐姐，所以她纔會來到這裏？
我輕輕撫摸着花蕾，沒在意她的疑惑。
「你看這花開的多美。」
「以前我的母親就很喜歡養花，可總開的不夠豔麗。」
「她死的那天，我才知道原來這花，施了肥，來年纔會長得豔麗。」
「後來，我也喜歡上養花，因爲只有它們，會迎合我，爲我綻放。」
「而那些想害我的，忤逆我的，自然就成了它們的養料。」
收回思緒，不得不說小公主是個很不錯的聆聽者。
伸手揉着她的頭頂，直到把她的秀髮揉成雞窩形狀才罷手。
「罷了，你一個孩子，能懂什麼養花的道理。」
「讓我想想今天該怎麼懲罰你好呢？」
「小翠，去把我屋裏那些沒用的書拿來，讓小公主抄寫一遍，沒抄完不許喫飯。」
字幕緩緩滾動。
【我天啊，這麼多，一晚上怎麼可能抄的完。】
【我說柳相沒事刺激這瘋批貴妃幹嘛，這下好了，不但不改反而變本加厲，小寶公主這下坑大。】
【不過我是不是看錯，這書上寫的是不是孫子兵法，治國通史……】
-8-
不知爲何，我虐待賢妃遺女ṭú₊的事傳的人盡皆知，就連齊國公都寫奏摺參我。
只是皇帝陛下看都不看，輕描淡寫帶過。
後來外面又開始傳我仗着是柳相女兒，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不把齊國公放在眼裏。
這半年來，齊國公對付不了皇宮裏的我，把怨氣都發泄在柳家身上。
先是柳家的家業被打壓，到兩家發生衝突，原本就不對付的兩家如今更是勢同水火。
這一切我自然知曉，每次柳釗河過來，我都乖巧答應，轉頭手段越發狠辣。
這日，平陽公主生辰宴，皇后娘娘邀請我與小公主參加。
落座後，我發覺身邊的小公主今日似乎有點不對勁。
餘光輕瞥，她低着頭，把自己埋進黑暗，連平陽公主過來喚她同坐也沒答應。
這時彈幕瘋狂滾動。
【這不是殺死賢妃的兇手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小公主不要衝動啊，這是狗皇帝在試探你呢？】
【你要真殺了他，你和貴妃都會被打入冷宮，那時纔是你真正噩夢的開始。】
【太惡劣了，居然還特意把刀遞到小公主面前，這不是逼着小公主動手嗎，我受不了了，這皇帝比惡毒貴妃還噁心。】
我心頭一顫，看向小公主身旁的太監，瞬間就認出這是皇帝的人。
皇后看到彈幕提醒，於心不忍，起身欲想過來阻止悲劇發生。
我像個局外人，就這麼看着小公主，因爲我知道，她也許心裏懷疑，但她還是毫不猶豫握着刀。
-9-
皇后遲了一步。
看着倒在血泊的太監，和雙手染血的豔陽公主。
她無力嘆氣，眼裏滿是對我的指責。
四周的賓客嚇得四處逃竄。
人多眼雜，只能按規矩把小公主拿下，等待陛下決策。
……
大殿上，幕後主使端坐龍椅，語氣中帶着不怒自威。
「說吧，爲什麼殺他。」
小公主像是被嚇傻，木楞在原地一言不發。
「既然不說，那就別說了。」
「月妃管教不當，縱容小公主行兇，即刻起，與小公主一併打入冷宮。」
沒想到居然還有我的事，還沒等我開口辯解。
皇帝早已拂袖氣憤離去，只留下一道明黃色的背影。
【你們看見惡毒貴妃的表情嗎，笑死我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無緣無故被打入冷宮，誰見了不喊冤枉，我倒是有些可憐惡毒貴妃。】
【哼，樓上的聖母別說話，你是沒看見冷宮的惡毒貴妃多變態，纔會導致小公主性格扭曲黑化！】
-9-
從如日中天地貴妃跌落冷宮，我看着四周清冷陰暗的環境。
倒是沒多少失落，自己小時候還睡過柴房呢，這裏至少還有一個花圃。
「小公主，你還真是我的災星，把我害到如此地步，我殺了你恐怕也不足以泄憤。」
「不過本妃大人有大量，今日就不與你計較。」
「只是你要把我的花圃還回來。」
偌大的冷宮只有我和小公主，我從包裹裏拿出一包種子。
小公主楞在原地，似乎沒想到我今日這般好相與。
我把她帶進房間，裏面擺放着一口木箱。
「打開。」
我坐在一旁，示意小公主打開箱子。
她以爲是我偷帶的絲綢細軟，沒多想，只是打開後，她瞬間小臉煞白，連連後退。
「這……這是什麼……」
我拿出偷偷帶來的精緻糕點放入口中。
「不是你自己害的人嗎，怎的，忘了！」
「這可是我求着皇后娘娘送來的好東西。」
小公主轉頭看着我，眼裏帶着震驚和恐懼。
好東西？一個死人？
-10-
我捻着最後一塊糕點，捏着她的嘴緩緩塞了進去。
「你啊，還是太心急了！」
緩緩湊到耳邊，聲音低到小公主懷疑是自己聽錯。
【以後我的花圃就交給你打理，今天先教你怎麼沃肥。】
【小翠……】
沒人答應，纔想起這是冷宮，沒有下人使喚。
「還真是不方便，罷了，我來教你，記住，我只教一遍。」
「剁碎，混入泥土，埋入種子，就可以放進花圃中。」
「這樣養出來的月季花，明年必然開的格外豔麗。」
我細心埋下種子，拉過小公主的手，把手上混着紅白之物的匕首放在她手中。
小公主的眼神瞬間失焦，反應過來後噁心地扔掉匕首，看着我的眼神從震驚到顫慄。
我沒生氣，撿起重新幫她握緊。
「之前殺人的時候怎麼不怕？」
「想要向那位報仇，膽子這麼小可不行哦。」
這次她徹底聽清我說的話，眼神瞬間一冷，渾身散發着一股殺氣，我甚至懷疑她會不會一刀子捅過來。
「告訴你一個祕密，其實我很怕疼的，只要拿針輕輕扎一下，我都會疼哭，然後把我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
我柔弱地握着心口，眼神里充滿了誘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公主眼神黯淡，又變回那個懦弱膽小的豔陽公主。
「一點都不好玩！」
「既然懂了就開始幹活吧，我的小公主！」
我幫她擦掉嘴角的碎渣，可我忘記了我還沒洗手，再一次把小公主搞破防。
這次小公主沒有鬆手，深深看了我一眼，用力握着匕首轉身去挖花泥。
-10-
從白天忙到太陽落下，種子還剩很多，看來還得忙幾天。
我心疼小公主。特意煮了晚膳。
「先喫吧，不着急，明日再來。」
小公主雖然有點反胃，但抵不住忙一天，肚子早已餓咕咕叫。
「來嚐嚐我捏的肉丸子，這可是小翠特意送來的上等肉，可香Ťŭ̀₀了。」
我盛着滿滿一大碗推到她跟前。
小公主看着飄着油的肉丸湯，原本就沒什麼血氣的小臉一片慘白，空蕩蕩的胃裏瞬間翻江倒海，她指着我，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就已忍不住捂嘴跑到外面哇哇嘔吐。
「看來是真餓了，都餓吐了！」
「不着急，慢慢吐！」
我的胃口不大，瞧着鍋裏還剩不少肉丸，
心想倒了可惜，決定留着明日給小公主喫。
路過癱在樹下的小公主時，我貼心安慰。
「你那一碗我給你留着，吐完記得喫哦。」
「要是讓我知道你倒掉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
-11-
第二日天微微亮，就被一陣陣敲砸聲吵醒。
習慣睡到自然醒來的我黑着臉起身。
原來是小公主天沒亮就起來幹活。
「你就不能晚點嗎，都到了冷宮，還不讓人睡個好覺。」
我想去收繳兇器，結果被小公主躲開。
「是你吩咐的，我這不是聽從您的話，怎麼？月妃可是年紀大了，記性變差？」
許是沒了外人，小公主徹底褪下僞裝。
我被她氣得直咬牙，但的確是自己讓她幹活，一時間倒是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反駁。
「算你狠！」
看着我轉身離開，小公主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能連她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沒這麼開心笑過。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
堂堂公主，此刻正赤腳蹲在花圃中，一顆一顆播種着種子。
她沒注意到我躡手躡腳來到她身後。
「小~公~主~」
我朝她耳朵吹氣，原本開開心心玩着土的小公主嚇得趴倒在泥裏，變成一個小泥人，臉上身上全是泥巴。
「柳~~月~~」
小公主反應過來，氣的直咬牙，甚至直呼我閨名。
我捂嘴偷笑，最後實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的十分歡快。
讓你不讓我睡懶覺！
「哎呦，小公主，困了也不能睡在泥巴里啊，這麼髒，快快起來。」
「還未進膳吧，昨日剩下的肉丸子還有，你快趁熱喫。」
我從身後端出湯盆，比起昨日，上面多了一些漂浮的紅色辣椒和白芝麻。
混在肉丸子裏，簡直慘不忍睹。
「你……嘔……」
小公主不看不噁心，一看這一幕，當場噁心得哇哇嘔吐。
平陽公主過來看望妹妹，湊巧看見這一幕。
憤怒地衝了過來，一巴掌將我手裏的湯碗拍在地上。
「你在做什麼，你找死！」
-12-
「妹妹，對不起，姐姐來晚了！」
「我這就帶你去求父皇，不讓你再受折磨。」
我被平陽公主嚇了一跳。
等看清來人，我黑着臉，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皇后不愧是名將之後，把你教的很好，舉手投足中已經有了幾分英氣。」
「不過，你是不是弄錯了一件事，我之所以會淪落至此，可全是拜小公主所賜。」
我可沒有皇后娘娘那般好心腸。
「姐姐，別說了，這一切是父皇旨意，你去了反而會連累你。」
「我沒事的，你快跟月妃道歉，沒人欺負我，她其實人挺好的！」
我倒是沒想到她居然會爲自己說ṱŭ̀ₑ話。
平陽公主倔強地不肯道歉，要是她的眼神能殺人，恐怕我早已千穿萬孔。
「哼！下次你再敢欺負妹妹，就算被父皇懲罰，我也定不饒你。」
平陽公主沒有嫌棄自己妹妹髒，心疼地將她抱在懷中，眼裏滿是無能爲力的自責。
「說完了嗎，說完就走吧，這裏是冷宮，可不是尊貴的公主該來的地方。」
平陽公主這般大張旗鼓而來，身後不知跟了多少尾巴。
我不想多生事宜，將她趕出冷宮。
-13-
花圃中的花開了一季又一季，轉眼間，我與小公主在冷宮已經度過第三個年頭。
今天是小公主及笄之日，也正是這日，壓抑了數年的齊國公打着清君側的旗號，開始對朝廷出兵。
我一手抓起梳子，一手幫小公主盤起發。
正在思考該如何下手時，沉靜已久的彈幕突然瘋狂湧現。
【來了來了，齊國公起義，氣憤的皇帝終於要對兩位公主下手了。】
【狗皇帝，居然想殺死兩位公主然後嫁禍給皇后和惡毒貴妃，還真是薄情寡義。】
【放心吧，這可是未來的女帝和統帥，怎麼可能會死，就是大寶公主被皇帝哄騙，居然親手殺了皇后娘娘，可真是把我氣的半死。】
【不要啊，求求齊國公帶走皇后娘娘吧，要殺就把惡毒貴妃殺了吧。】
眉頭微挑，自己不做惡毒貴妃好多年，怎麼還有我的事？
看着鏡子裏已經長成窈窕淑女的小公主，我竟有些捨不得。
「還記得幾年前你還是這麼小一個，這麼快就長這麼大了！」
「若是賢妃還在，應該會很欣慰吧！」
「小公主，記住，不管何時，別把後背露給任何人！」
小公主靜靜聆聽，覺得我今天說的話有點奇怪。
我摘下頭上的銀釵，這是母親唯一留下的。
緩緩插進小公主盤好的發中。
及笄禮成，我微微紅了眼。
……
-14-
太陽還未落下，一羣侍衛便將冷宮團團包圍。
我毫不在意，藉着最後一縷陽光，細細打磨手中的匕首。
入夜，ťûₖ一聲巨響，東宮方向被熊熊火焰染成紅色。
「姐姐，你也能看見，想必已有脫身之法吧！」
我望着那片紅，低聲呢喃。
此時的彈幕隨着火光變得熱鬧起來。
【這劇情不對吧，我記得沒着火啊？】
【也不知道大寶公主和皇后娘娘怎麼樣了，真叫人擔心。】
【你們別吵了，快看看我家小寶公主吧，皇帝找不到皇后她們，已經轉頭向冷宮殺來，小寶危矣！】
皇后走了，接下來就該輪到自己。
反握着磨着反光的匕首，我悄然向小公主身後靠近。
「小公主，怪就怪你生在這帝王家，我也是爲了能活下去，你別怪我！」
小公主沒有防備，聲音傳來的同時，感覺心頭一痛。
那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匕首直直沒入心口，只剩下刀柄。
……
皇帝姍姍來遲，胸口上五爪金龍隨着他的每次喘息翻騰怒吼。
皇帝此時很煩躁，他沒想到皇后居然如此果斷，在自己動手前一把火把寢宮點燃，
等他趕到時皇后和平陽公主早已沒了蹤影。
龍首俯視着地上倒在血泊的小公主，皇帝冷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能感受一股死亡的殺意瀰漫全身。
我跪在地上，惶恐至極，渾身顫抖。
「陛下，豔陽公主死了！」
-15-
無需皇帝開口，自然有人上前檢查。
皇帝幽黑的眼眸落在屍體上，沒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
彈幕在皇帝的頭頂跳出。
【不是吧，小寶公主死了？惡毒貴妃你怎麼敢的。】
【我靠，不是說好的女帝嗎？這……劇情還怎麼演，主角都掛了？】
【狗皇帝，快殺了惡毒貴妃，她可是殺了你親生女兒，這你都能忍嗎？】
許久，皇帝嘆了口氣，命我抬頭。
「月貴妃，小公主是你殺的嗎？爲何要殺她？」
「陛下開恩，妾身萬不敢謀害皇嗣。」
「是豔陽公主，方纔想逃跑，妾身阻攔，小公主慌亂之中不小心摔倒身亡。」
「請陛下明查，妾身真是冤枉。」
我臉色惶恐，神情緊張解釋，卻絲毫未提及胸口那道致命傷口。
皇帝盯着我的臉，懷疑我別有用心。
「月愛妃，你知道齊國公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已經與朝廷開戰了嗎？」
「而且，清的可是你的父親，柳釗河。」
我滿臉震驚，像是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該死的齊國公，陛下寬厚仁慈，治國有方，他這是小人行爲！」
「陛下，小公主雖然死了，但平陽公主還在，陛下可利用平陽公主對付齊國公！」
皇帝眯着眼，看了我許久，然後放聲大笑。
「月貴妃，以前朕怎麼沒發現你是如此有趣之人！」
「罷了，豔陽公主命薄，怪不得你，」
「倒是愛妃在這冷宮之中，可過得好！」
-16-
我好你妹好！
臉上卻帶着受寵若驚。
「回皇上，妾身平日裏養養花，日子倒是不算差，只是許久未見皇上，甚是想念，不知何時才能被皇上寵幸。」
若是以往，皇帝或許還有興趣，可是現在的我面色飢黃，渾身邋遢，他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是啊，朕記得你以前最喜歡月季，朕還特許你月妃名號。」
「只是今年這花沒以往鮮豔……」
皇帝口中說着花，目光卻是落在身下那灘鮮紅！
「明年的花朵必然會更加鮮豔。」
我點頭答應，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
【不是吧，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啊……聽不懂，聽不懂】
【我的暴君女帝啊，居然被拿去種花，作者你出來，我要讓你知道花兒爲何那樣紅。】
【……】
-17-
來年的花圃果然開的鮮豔動人。
我採下最好看最豔麗的幾朵，讓看守的侍衛帶給陛下。
侍衛將花帶到御前，放在皇帝面前。
齊國公聯合皇后娘娘的家族，打着清君側的旗號，籠絡各地藩王。
如今已成氣焰，朝着京都步步逼近。
帶兵的銀甲統帥更是不知從何冒出，驍勇善戰，橫掃帝國各路將士。
皇帝爲此頭痛不已，根本無暇欣賞這幾朵破花。
……
不過兩年時間，起義軍便攻破京都最後一道防線，直逼皇宮。
皇宮之中人人自危，連看守的侍衛都不知所蹤。
我躺在牀上，眼皮無力耷拉着。
國難當頭，我這位冷宮棄妃，早就被人遺忘在這深宮後院。
三日前叛軍兵臨城下，負責看守我的侍衛便已不見蹤影。
平日送膳的宮女也沒再出現過。
撐着虛弱的身子從牀榻爬起，踉踉蹌蹌來到院子中。
曾經百花爭豔的花圃，只剩孤零零的幾朵月季蒼白盛開。
三天未進食，我餓的頭昏眼花。
迷迷糊糊中，深紅的宮門似乎被人推開，一道明黃色身影朝我走來。
「看來我是真要死了，居然看見這個臭丫頭回來！」
-18-
一陣風吹過，原本就清瘦的我搖搖晃晃，朝着前方倒去。
鼻尖撞進一片柔軟。
聞着熟悉的女兒香，我貪婪地呼吸着。
「小公主，你回來了啊，是回來殺我的嗎？」
藉着她的手，勉強站穩。
抬眸望去，眉眼間自己似乎看見了帝王之象。
小公主望向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花圃中。
「你的花都謝了，看來這些年你過得挺慘啊。」
我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誰害的我過上這樣的日子。
「哦~您還有力氣瞪我！」
「都能看見我的惡毒母后柔軟模樣，看來您是真老了！」
小公主現在長得比我還高，她笑着伸出手，把我的頭頂揉亂，就如我當初那般。
「再給你一次機會，拿開你的爪子！」
我無力還手，只能瞪着大眼珠子嚇唬她。
「哼，還敢嚇唬我，我現在可不是任你拿捏的小公主。」
小公主舉着拳頭嚇唬我，露出外衣下的鎏金龍紋。
「哦哦，我好怕怕，女帝陛下……」
「……」
「我的女帝陛下，能賞口吃的嗎，妾身快餓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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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吧，你有幾分把握。」
「那張椅子，怎麼樣也輪不到你這個貴妃遺女吧，難不成你也想學你父皇。」
「你的兄弟姐妹，恐怕還有十指之多，你總不能全部殺了吧？」
我虛弱的手都抬不起，小公主端着湯碗一口一口送入口中。
看着她臉色淡然沒回應，我愣了數秒，真害怕她會成爲滿手血腥的殘暴女帝。
「他們不會死，就是換個地方生活。」
「只是連累柳府背鍋，母后應該不會生氣吧。」
小公主幫我擦着嘴角的污漬，動作溫柔細心。
「你這小丫頭，還記得啊！」
țü⁽我笑着笑着紅了眼，
柳家，是自己一生的污點和噩夢。
「罷了，有皇后和齊國公在，想必也不會有太大阻礙。」
「日後有不長眼的，儘管送到我這來。」
……
剛剛恢復一絲力氣，護衛便趕來彙報，皇帝已經被抓住，等候處置。
「走吧，帶我去看看我們的皇帝陛下。」
我被小公主攙扶着走進大殿。
見到小公主，大殿衆人紛紛跪下行禮。
同時好奇這位被她親自攙扶的女人是什麼身份。
享受着帝王待遇，我感嘆當初那個隱忍的小公主也長成自己仰望的地位。
隨後我的目光落在喪家之犬一般的身影。
皇帝眼裏沒了不可一世，滿是落寞。
「皇帝陛下，您怎麼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話音剛落，皇帝抬起頭，沒注意到我，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小公主。
「你……你是豔陽……」
皇帝瞬間慌了神，像是看見鬼一樣。
「不可能，你已經死在月妃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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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接受不了自己被一個死去的人替代，掙扎着狀如瘋癲。
「你是說我嗎，陛下！」
「我就是你的月妃啊！」
皇帝才發現我的存在，畢竟是一代帝王，瞬間明白所有事情。
「不可能，她明明死了，太醫檢查過，那一刀直插心脈。」
「侍衛也帶回花泥，花泥帶着紅白之物，絕無可能僞造！」
走到這裏已經耗費我許多力氣，多說兩句就感覺到一陣暈眩，要不是被小公主扶着恐怕倒地都能睡着。
大殿只有龍椅，她扶着我走去。
她居然想讓我坐龍椅。
我求救地看向大公主平陽，她最是恨我，想來不會做出荒唐事。
只是我沒想到她主動扶着我另一隻手，和小公主一左一右把我按在龍椅上。
倒是讓我受寵若驚。
她已經知道當初是我故意演戲，瞞天過海救下自己妹妹。
每當想起自己當初對我的辱罵算計，她都恨不得狠狠扇自己耳光。
我靠在龍椅上，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
「是啊，陛下唱的這出戏裏，只有我和小公主二人，所以啊，妾身血肉養出來的花兒，陛下可還滿意！」
我輕描淡寫，彷彿當時放血割肉的不是自己。
身邊的大寶小寶渾身一顫。
小公主紅了眼，她知我最是怕疼！
平陽公主啜泣着轉身抹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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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柳月，你個賤人，是你……你騙我！」
「哈哈，原來敗在你這裏，早已當初就該一劍殺了你！」
皇帝眼裏帶着恨，比起她們，他更想我死。
「我早就應該猜到，齊國公鎮國公老矣，怎麼敢出兵討伐。」
「沒想到，朕的這麼多個兒女，只有你才最像我，我可以擬詔書傳你繼位。」
「父皇只求你一件事，放過你的兄弟姐妹。」
皇帝此刻反倒是平靜下來。
「父皇，有件事你恐怕不知，亂國之臣柳釗河在我們進宮前，殘忍屠殺皇嗣。」
「可憐我的數十位兄弟姐妹，慘死柳賊之手。」
小公主不帶一絲悲痛的聲音落下，皇帝雙目睜大，不敢相信她居然敢這麼做。
「你這個惡鬼，你就不怕他們的冤魂找你！」
「是啊，是父皇您親手把我變成惡鬼的，您忘記了嗎？」
小公主提着劍，一步步走下登梯。
「姐姐，他是我們的父皇，能不能不殺他！」
平陽公主不忍心，開口求情。
「姐姐，我知你寬厚善良，我不怪你。」
「可是你忘了嗎，我可是心狠手辣得很，我怎能放過他。」
「父皇，您害死母妃的場景我如今還歷歷在目，您知道嗎，這麼多年我可是夜夜都能夢見母妃，她問我爲什麼不替她報仇。」
「放心，你死後，我會把你埋進花圃，讓萬蟻日夜撕咬。」
女帝緩緩撥出佩劍。
皇帝渾身顫慄，臉上卻逐漸猙獰。
「哈哈哈……成王敗寇，死又何妨！」
「只是你名不正言不順登基，天下有幾人能服你，哈哈哈……」
「你就等着被天下人唾罵吧！」
「來啊，殺我，你敢嗎？」
皇帝一心求死，不斷刺激着小公主。
皇后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
原來當初她和平陽公主藉着大火逃出，是小公主找到了她，用自己的能力說服她和鎮國公輔佐她登上地位。
皇后是個聰明人，她知道皇帝還有利用價值，他不能死。
「現在只有你能勸他，女子登基本就ťú²逆天而行, 若是新帝弒父傳出，恐會引來天下人討伐！」
我皺着眉，明白她的意思。
現在的皇帝不能死在她手中。
看來自己這個惡毒貴妃的名頭是摘不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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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我顫顫巍巍起身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
「小公主, 當初我說過, 你不適合養花！」
「這樣的噁心傢伙, 你可不要糟蹋我的花圃。」
「你可是我教出來的，論起惡毒，你還差的遠！」
寒光擦着髮梢劃過，嚇得舊帝癱軟在地, 身下流出一灘液體。
小公主長劍入鞘, 輕蔑一瞥！
「母后說得對，此等污穢, 殺了他, 只會髒了我的手。」
我伸手想揉她的頭，想起她已經是女帝之姿, 只能收回手。
轉身看向失了神的皇帝。
「妾身的花圃可等着您來觀賞呢！」
「來人啊，太上皇乏了, 扶他回本妃寢宮！, 」
我是太上皇貴妃, 此舉倒是沒人提出異議。
如此一來，百官只會稱讚新帝仁慈。
日後就算先帝突然暴斃，也只會先責罵我這位太上皇貴妃。
「滾開, 你這個毒婦，豔陽，你爲什麼不殺我，你快殺了我！」
「皇后，平陽，求求你們殺了我……」
皇帝眼裏滿是絕望，掙扎地尋求死路。
我聽得煩心，掏出手帕塞進他嘴裏。
「陛下，別急！」
「來日方長，妾身會好好『照顧』您的！」
「您還是想想女帝登基的詔書該如何寫吧。」
……
蔽日，皇帝昭告天下。因年事已高, 禪位於豔陽公主。
天曆五十年, 豔陽公主平亂有功，順應天命，宣佈登基繼位。
只是林子大了，難免會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又一年春，太上皇突發惡疾駕崩。
如今華麗的月霞宮，正是當初的冷宮改造而來。
只是那塊花圃保留了下來，裏面月季花開的正豔麗。
「母后，今年的花開得真美。」
女帝摘下一朵，爲我遮住鬢角的斑白。
「還不是因爲你，外面現在都改稱我爲惡毒太上皇貴妃！」
「說我的月霞宮鬧鬼，夜裏經過，總能聽見冤鬼哀嚎！」
嘴上責怪, 眼裏卻是滿滿的寵溺！
「小公主，朝廷還有人反對女子當官嗎？」
「該準備明年的花肥了……」
「待到來年春，又是花團錦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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