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彈幕後清水文該PO了

和薄涇川假結婚那天,浴室裏忽然閃過一排彈幕:【惡毒女配補藥玷污男主啊!】
【總裁的第一次當然要留給女主寶寶!不要臉的女人,趕緊從男主腰上滾下去啊!】
【查不查,我趕時間。】
【樓上的,你有沒有點 CP 覺悟啊!】
【要是小狗知道自己以後給不了清清女鵝完整的愛,一定會愧疚死的吧!】
完整的愛?
不好意思,我這個惡毒女配天生就愛搞破壞。
趁着薄涇川醉酒,我毫無負擔地輕薄上去。
彈幕尖叫:【完了,他倆好像要真結婚了!】
【是我眼花了嗎?我看見男主偷笑是怎麼回事?】

-1-
彈幕還在不停閃過。
沒等我理清思緒,身下就驟然傳來一陣悶哼。
緊接着就是男人帶着醉意的羞惱嗓音:「下去。」
彈幕又開始瘋狂滾動:
【喲喲喲,1 下去。你是害怕女配發現你撐傘了吧?有雨嗎就撐那麼高?】
【這下冷水也壓不下去了!】
【雷不潔啊啊啊!男主怎麼能對女主以外的女人動情慾呢!】
我手裏的花灑還在不斷滲着冷水。
浴缸裏的男人被我澆得襯衫溼透,鼓脹的胸肌微微隆起,睫毛滴着水珠。
黑眸散去幾分醉意,此刻正沉沉盯着我。
「那個,我是想讓你泡個澡清醒一下的。」
至於被帶倒在他身上,純屬是個意外。
【6,不愧是惡毒女配,書裏她可是讓男主在冷水裏泡了一晚上!】
【幸好我們女主寶寶心善,及時發現把總裁撿回房間照顧,不然肯定要生病!】
我莫名有點心虛,又被彈幕勾起好奇心。
我和薄涇川的房間在老宅二樓,誰會大半夜來撿人?
我遲遲沒下去,薄涇川的臉越來越紅。
恨恨偏過頭去:「虞歡,你不喜歡Ṭū́₌我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折磨我?」
身下兇猛的變化讓我臉頰驟然發燙。
他似乎再次失去了理智。
寬大的手掌握住我小腿,輕輕往上,向溼透的裙襬邊緣探去。呼吸滾燙,情不自禁吻向我。
就在這時,浴室玻璃被叩響。
外面傳來一道清脆的少女音:「哥哥,你在裏面嗎?」
是薄家的養女,沈清清。
也是彈幕所說的女主。
我所在的世界,原來是一本高幹僞骨科虐戀文。
男主被我這個惡毒女配折磨到身心俱疲後,被溫軟善良的女主感化了心靈。
從此認清了自己的感情,兩人突破世俗禁忌在一起。
而我則落得個離婚破產車禍早死的悽慘結局。
外面的聲音繼續道:「我就知道她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虞歡那種人沒有心的,哥哥,她不值得你愛她……」
「我扶你回我房間睡吧……」
這就是所謂的純情善良女主?
我不屑地勾了勾脣,在她推開浴室門的一剎那,翻身跌進浴缸裏。
於是她開門就看到了這樣一幅香豔的場景。
狹窄的浴缸。
溼衣擁吻的男女。
已經是控制不住的走向。
沈清清尖叫一聲,哭着跑開。
薄涇川起身。
我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等着看他發火。
誰知下一刻,浴室門被反鎖。
男人嗓音喑啞地撈起我:「繼續。」

-2-
再睜眼看見彈幕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奶奶的,頻道播了一天一夜的馬賽克,我還以爲系統壞了!】
【樓上,自從女鵝哭着跑開我就沒再看了。你不會是在說他們……】
【啊啊啊啊補藥啊我的雙潔!】
【嘿嘿,不管了,肉好香,腦補 Ing……】
我齜牙咧嘴地坐起身來。
身上已經被妥帖地換了一套新睡衣。
即便這樣,也遮不住脖子上觸目驚心的痕跡。
我在心裏把薄涇川罵了一萬遍。
轉頭,牀頭的檯燈上粘着一頁便籤。
【開會,很快。】
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就像他和我簽署契約的時候一樣簡短:「不領證,假結婚三年,其他隨你。」
那時候家裏瀕臨破產,薄涇川開出的條件正好消除了我的顧慮。
他需要一位妻子應付家族催婚。
虞家能借助薄家的勢力東山再起。
我果斷答應了這樁划算的生意。
可依照彈幕所說,我最終居然還會破產!
甚至會早死!
這怎麼行!
傷害我的感情可以,傷害我的錢和命可就不樂意了!
思考片刻,我撥通薄涇川號碼:「老公,在忙嗎?」
電話那頭呼吸微重。
他應該沒想到我會叫出這個稱呼。
停頓了片刻,平靜道:「嗯,什麼事?」
好嘛,又恢復成了那個難以接近的清冷樣子。
我說:「我想搬出去住。」
協議裏說好三年內不能分居。
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一起搬出去。
「可以。」
不帶一絲猶豫,他答應了我。
「明天我讓總助去清點東西,我們搬去靜湖灣。」
那是薄家開發的別墅樓盤,臨湖的一幢獨棟別墅,是協議結婚時定下的婚房。
掛斷電話,我鬆了口氣。
我就不信避開女主生活,故事還能像原來一樣發展!

-3-
會議室。
重要會議進行到一半,總裁突然接了個電話。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薄涇川。
竟然盯着手機脣角微彎。
衆人面面相覷。
演講的人以爲是自己剛剛的方案得到了總裁的讚許,咳了兩聲繼續道:「我將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仔細闡述這次項目的……」
然而。
「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衆人紛紛起身離開,總裁更是大步離開。
看起來像是有急事。
留下演講的人一臉蒙逼地站在原地:「啊?」
薄涇川趕回老宅的時候,薄夫人正拉着我的手嘮家常。
「囡囡呀,住在家裏還習慣嗎?想喫什麼,一會兒讓張姨給你做。」
「她做的鵪鶉湯可鮮了,正好能調養身子,幫助懷孕的……」
「媽。」薄涇川打斷,「我們還沒那個打算。」
「哎呀你插什麼嘴。看這風塵僕僕的,你媳婦又不會跑了……」
「這新婚小夫妻呀,蜜裏調油的,感情就是好。」
沈清清正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
剩最後幾階的時候,突然踩空了。
隨着「砰」的一聲響,纖弱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女鵝好慘!怎麼回事嗚嗚!】
【原著裏沒有這一段吧?】
【廢話,原著女配和男主也沒有那啥呀!下半身思考的大豬蹄子,讓我乖乖女鵝傷心,等着以後追妻火葬場吧!】
【額,話說回來,女配和男主現在不才是夫妻嗎?】
傭人手忙腳亂去扶,沈清清卻一直哭着喊疼不願意起來。
「這也能摔,好像我們家不給你喫飯一樣。」薄夫人冷臉白了沈清清一眼。
沈清清是薄老爺白月光的女兒,白月光過世後,薄老爺執意收養。
自從來到薄家,沈清清和薄夫人的相處就沒有融洽過。
「涇川哥哥,我好疼。」
沈清清悽然望着薄涇川,大大的眼睛裏蓄滿淚水,任誰看了都要心疼。
【嗚嗚,小鹿寶寶求保護現場,我就不信大豬蹄子不心軟!】
【樓上,你倒是看看男主在幹嘛!】
薄涇川把手從我腿上拿開,蹙了蹙眉Ṭű₋,打通 120 急救電話。
「半山莊園,對,可能是骨折性摔傷……」
掛了電話,他對沈清清說:「救護車半小時到。這期間你不要挪動位置,不然會傷得更嚴重」
沈清清一下僵住了。
彈幕:【說得有道理,但是……】
半小時後,沈清清聲嘶力竭地被抬上擔架。
我若有所思。
原著裏並沒有這一段,而現實的的確確發生了,足以說明,劇情是可以更改的。

-4-
晚上洗完澡,我躺在牀上研究股票。
彈幕雖然時不時在我眼前嘰嘰喳喳,但並非一無是處。
比如,有時候可以套話。
當我把指尖放在一支房地產股票的購買界面上時,彈幕哈哈大笑:
【哈哈哈笨蛋,建業集團可是快要暴雷了!快買快買,我要給女鵝出口惡氣!】
【笑死,她根本不知道紀氏新能源公司股票要一飛沖天,還打算拋售呢!】
【樓上,你們怎麼對股票信息記這麼清楚啊,我讀小說的時候直接跳過了,這玩意投啥賺錢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原作者寫得可是很詳細的,這個時間點,應該買……】
我表面上默不作聲,手上的動作一點沒閒着。
不一會兒,就將彈幕所說的幾支潛力股紛紛收入囊中。
【不對……】
彈幕齜着的大牙紛紛收回去了。
【她好像……能看見!!!】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我在大牀上打滾嘎嘎樂的時候。
視線和繫着鬆垮浴袍進來的薄涇川對了個正着。
「什麼事這麼高興?」
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目光微暗。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真絲睡衣的一側,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臂彎,露出光裸的肩膀。
還有大片昨晚留下的激烈痕跡。
我尷尬極了,連忙把領口扯回來。
「沒什麼。」
自顧自地往一邊挪。
薄涇川躺了下來,清洌的男士沐浴露味幽幽散開。
他長臂一伸,將我撈進懷裏。
「你好像很怕我?」
熟悉的姿勢讓我心頭一顫,反射性腿軟了。
「沒有沒有,真沒有。我就是累了。」
我哭喪着臉看他:「我想睡覺。」
沒結婚之前,薄涇川可是有名的禁慾高冷掛。
誰會料到,一個協議婚姻的名義,竟然像給他解開了緊箍咒。
腰上的力道收緊,那骨感精緻的手又不安分地上移。
「角度剛好。」
耳邊的嗓音低啞呢喃。
誘哄一般,輕輕吻我的後頸。
「放心,寶寶。」
「我不會亂闖。」

-5-
【我宣佈,我將暫存我的三觀,拋棄我的 CP 執念,做一個有肉就喫不浪費糧食的好公民!】
【我雷雙潔啊啊啊!給我狠狠地查!】
【不是樓上,你們藥劑吧幹啥呀?】
【太好了是藥劑師,我們有救了!】
【我勒個豆,亂成一鍋粥了,不管了,趁熱喝了吧!】
第二天早上,我頂着兩個黑眼圈,看着鏡子裏紅腫的嘴脣,怒從心起。
告誡自己:【再相信薄涇川的話我就是狗!】
「老婆,早。」
始作俑者毫無知覺,黏黏糊糊地吻了吻我脖子。
幫我把牙膏擠好。
這種溫馨的畫面我還不太適應。
好像我們真的,已經幸福地走過好多年一樣。
內心的憂慮時時警醒着我。
我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撐着洗漱臺,看向鏡子裏的男人:「薄大總裁,你還記得我們是假結婚嗎?」
薄涇川懶散地環着我的腰:「所以?」
我一把推開他:「所以昨天晚上,前天晚上,都是另外的價錢!」
我心中飛快打着小算盤。
男人挑眉看着我,示意我繼續說。
「城東臨海那塊地皮,轉讓給我怎麼樣?」
「八千萬!」我舔舔脣,「已經是很良心的市場價了!」
天知道,那些股票的漲勢和彈幕所說的一模樣!
今早起來,我的資產簡直暴漲到一個誇張的程度。
而彈幕同樣說過,城東臨海那片地皮將會被全部徵用建造 A2 級通用機場。
不敢想象,這是多大的一筆橫財!
薄涇川哂笑了聲。
伸手鉗住了我下巴:「你跟我睡就是爲了這個?小沒良心的。」
想想自己那些悽慘結局,我不得不提前做好保障!
薄涇川沉默了半晌。
「城東的地皮我可以送你,條件只有一個。」
「補領結婚證。」
我訝然:「那之前的合約都不算數了嗎?」
薄涇川輕捻着我的嘴脣:「我們是事實婚姻,我的都是你的。」
輕微的刺痛使我忍不住舔了舔脣瓣。
男人的目光一下子暗了下來。
我思考片刻,還是搖搖頭:「我只要那塊地皮。」
錢進了我的兜子,就都是我的。
進了婚姻裏,我不敢保證。
更別說這是個光怪陸離的小說世界ẗű̂ₗ。
薄涇川僵了片刻,眼裏流露出自嘲。
又很快被漫不經心替代。
「好啊。」他說着,伸臂把我抱到Ţũ̂ₔ洗漱臺上。
「總該補償我些什麼吧?」
「這裏,還沒試過。」

-6-
在白天做壞事總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走廊裏,傭人已經開始來來往往搬東西。
偶爾路過浴室門口的腳步聲。
都叫我心驚膽戰。
「寶寶,放鬆。」
「你這樣……我也不好受。」
混着雄渾氣息的熱汗滴在我鎖骨上。
鏡子裏,男人喉滾動,脖頸青筋顯現。
我死死咬住嘴脣。
控制着不發出聲音。
房間外傳來薄夫人的抱怨聲:「涇川這孩子也真是的,要搬出去也不提早說一聲。」
「自己早早上班去了,這一攤子我可有的忙。」
「哎哎哎,那個古董擺件小心一點!」
「衣帽間裏衣服留下幾件啊,他倆又不是以後不回來了!」
手指被壓在冰涼的瓷磚上,鬆開又蜷緊。
偏偏薄夫人還在外面叫我:「歡歡,怎麼還在洗澡?洗太久要着涼的,快出來,我讓張姨給你熬紅糖姜水。」
「好……媽,我馬上出來。」
我儘量平穩着聲線。
直到外面的聲音離遠了,才鬆了口氣。
眼中蓄淚,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薄涇川,你是畜生嗎?」
「你說是就是。」
他低頭吻去我的淚,動作卻絲毫不憐惜。
氣得我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滾蛋!我要下去!」

-7-
趁四下無人。
我一瘸一拐地從浴室出來,又鬼鬼祟祟地關好浴室門,囑咐薄涇川過半小時再出來。
安靜許久的彈幕又滾動起來:
【桀桀桀桀!剛剛系統沒有屏蔽聲音!全聽到了!】
【不得不說,女配和男主這一對也太香了!我突然不想看男主和女主的純情救贖線了!】
【清湯大老爺!我不想喝清湯了!就照這個小 PO 路線走下去!球球了!】
我已經不敢再看彈幕說些什麼了。
穿好衣服,去地庫取了車,飛速駕駛離開。
風把彈幕吹得七零八落。
但是還有幾個漏網之魚掠過我視線。
【車速好快!蕪湖!】
【先激情再速度!姐姐真會玩!】
車甩尾停進一大廈前的停車場。
我帶着章直奔薄氏集團法務部。
因爲臨海地皮的產權再不盡快交接,徵用土地的通知就要下來了啊啊啊!
又是爲財富自由拼命奔波的一天!

-8-
老宅裏。
傭人們把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出浴室前,薄涇川想起了什麼。
折回了洗漱臺前。
打算降尊紆貴揉洗一下手裏的真絲睡裙。
這時,磨砂玻璃外出現一道一瘸一拐的身影。
薄涇川懶懶開口:「虞歡,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粘人……走不了路就去一邊等着,一會兒我抱……」
「涇川哥哥。」沈清清打斷他。
一把拉開玻璃門。
「是我。」
女孩小臉蒼白,固執地等在門邊。
「哥哥,你爲什麼不去醫院看我?」
薄涇川有些驚訝:「你怎麼這麼快出院了?」
「我讓小李給你送了東西過去,沒收到嗎?」
女孩委屈地咬了咬脣。
一滴欲滴的淚珠就掛在眼角。
「我想要你來看我!你爲什麼不來,到底在忙什麼?」
薄涇川皺了皺眉,對她咄咄逼人的態度有些莫名。
從前在家裏,兩人也沒有什麼過多的相處。
沈清清膽小禮貌,總是遠遠地看着他,怯生生地叫聲「涇川哥哥」。
自己也只是念在她體弱,在母親責罵她的時候阻攔一二。
薄涇川摸了摸鼻子,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昨晚到底在忙什麼。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養傷,別到處亂跑。」
「我是回來了,可哥哥要走了,是嗎?」
「那個虞小姐,就那麼容不下我嗎?連我和哥哥見面的機會都要剝奪……」
「她沒這個意思。」
男人甩了甩手心的水珠,轉身看她。
沈清清失態地驚呼一聲:「她居然打你?」
薄涇川:「……」
「這種惡毒的女人,你到底爲什麼要娶她?」
「哥哥,和她離婚好不好?」
沈清清哀哀祈求着,巴掌大的小臉綴滿了淚珠。
男人眼底的煩躁徹底掩蓋不住。
「你腦子摔糊塗了吧?」

-9-
週日下午,沈清清找到我。
我推給她一杯咖啡:「什麼事?」
一身清純白裙的女孩坐在我的辦公桌對面,晃着腳,用嘲ƭŭ⁻諷的目光打量起這間十七層的辦公室。
「這就是你靠涇川哥哥坐上的位置?」
「你們這些撈女……都這麼急不可耐嗎?」
我略有驚訝地睜大了眼。
不敢相信這是小白花女主說出來的話。
彈幕同樣瞠目結舌:
【這……人設崩了吧?】
【清清不應該是溫軟善良的人設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快回去看看原著,是不是出 Bug 了!】
我清晰地感受到女孩的惡意,並沒有惱怒。
「虞氏集團我很早就從我父親那裏接手,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也是我不分晝夜地投資跑項目的成果。」
「至於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薄家養女。」
「有什麼資格評價我?」
沈清清驟然紅了眼圈:「是,我是什麼都沒有。」
「可是涇川哥哥,只有我是真心心疼他。」
「只有我能拯救他!」
「你這個賤人,爲什麼得到他還不珍惜?爲什麼總是欺負他?」
我:「……」
過於離譜導致我有點無語。
我到底什麼時候欺負薄涇川了?
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況且——
「他身家百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高顏值有腹肌,有老婆沒孩子,一晚八次幸福得要死。」
「到底哪裏需要你心疼了?」
彈幕:
【臥槽,這姐攻擊力強得沒邊!】
【姐姐真敢說,搞得人家心惶惶的~】
【八次?真的假的?讓我進去演兩集!】
【唉,看到這,有點討厭女主了,作者大大能不能改一下感情線?】
【對啊!小白花不是小茶花啊!】
沈清清被我懟得啞口無言。
這些話似乎刺痛了她某根神經。
伸手就要拿咖啡潑我。
我眼疾手快地打翻。
咖啡順着潔白的裙角淌到地上。
沈清清徹底紅了眼。
視線陰冷地盯着我:「虞歡,我們走着瞧。」

-10-
靜湖灣的別墅在臨江的黃金地段。
我從前就喜歡這邊的風景。
來考察過好多次。
可惜那時剛接手公司,還要處理以前留下的迂腐壞賬,資金緊張的情況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買了金沙苑的一個大平層。
從別墅三樓的視角,剛好能望見我以前的房子。
晚上的江風溼冷,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身後,一條毯子披在我身上。
薄涇川伸手替我關上了窗戶。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那些江景嗎。」
我興奮地給他指:「這個角度能看到我家誒!」
「是嗎?」他轉頭,漫不經心地收好了窗簾邊的望遠鏡,「沒注意。」
我看見他臉頰紅紅的,鼻音也有些重。
「你感冒了嗎?」
薄涇川好像不是很能適應這邊的環境。
一搬過來就病懨懨的,粘人得緊。
「笨蛋,不是感冒,是發燒。」
男人打橫把我扔進被窩裏,裹起來,接了個溫吞的吻。
我連忙捂住嘴:「萬一傳染怎麼辦?」
我可不想在賺錢的關鍵時期倒下!
明天還得去項目工地考察呢!
「發燒不會傳染」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啄着耳後,「但是……溫度可以……」
音量壓低,盡說些羞恥的情話。
我無措地劃拉着被單:「那你不喫藥嗎?」
彈幕自從能聽見畫面音後,變得無比猖狂:
【哦莫,這不是發燒,是 456!是 456!】
【老公發燒怎麼辦?A:幫他買藥。B:送他去醫院。C:試試四十度的他!】
【女配寶寶快選 C!我知道你從小宮寒!】
我:「……」
在每個人心惶惶的晚上。
我都懷疑過。
我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不是一本正經小說。

-11-
半個月後,我們回老宅喫飯。
沈清清不在。
薄夫人說,這段時間她有點反常。
一向乖乖女形象的她,開始頻繁換男朋友。
每晚都和不同男生去酒吧喝酒。
「呵,我畢竟不是她親媽。她什麼作風,我也管不着。省得管太多,傳出去別人說我苛待她!」
「行了,閉嘴!」薄老爺子容不得別人說他養女一句不好。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低沉起來。
薄老爺子撂了筷子,轉而把怒火發泄在薄涇川身上。
「還有你!結個婚,這個家跟你沒關係了是嗎?」
「身爲哥哥,你居然一點都沒關注到清清的異常!有你這麼做哥哥的嗎?」
「我告訴你,清清要是因爲你的疏忽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餐桌下,薄涇川的手緩緩攥緊。
抬眼,冷笑着看向他父親。
「我的疏忽?」
「她姓沈,我姓薄,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我有什麼義務看護她?」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下來。
薄老爺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孽障!」
薄涇川被扇得偏過臉去。
冷下臉色,牽起我的手。
「歡歡,我們走。」
出了門,身後還傳來隱隱的怒罵哭泣聲。
「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這是做什麼……」
「閉嘴,沒有你說話的份!」
到車上,薄涇川深深吐了口氣。
垂眸替我係好安全帶後,低聲道:
「抱歉,這種場面,我不會再讓你見到了。」
「沒關係。」我親了親他的臉,沒問多餘的事,「你開心點好不好。」
「嗯。」
車沿着盤山公路行駛下山的時候,我們看到半山腰停着的一輛跑車。
以及車邊的男女。
沈清清穿着皮衣短裙,化着煙燻妝。
正跟一個一頭黃毛的高個子男生拉拉扯扯。
車窗降下,我聽見了他們的聲音。
「你非要回家幹嘛?不如和我回酒吧喝下半場,喝完直接去我家怎麼樣?」
「不要……」
黃毛不聽,依舊扯着她胳膊。
出於不忍,我還是叫薄涇川停下了車。
出聲詢問:「需要送你回去嗎?」
沈清清愣了下,看清是誰後,突然放棄了反抗。
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薄涇川后,毫不猶豫地抱着黃毛的脖子吻了上去。
黃毛自然大喜過望,以爲她答應了自己。
兩人一番纏綿激吻,全當我們不存在。
一吻畢,沈清清軟綿綿地靠在黃毛身上喘氣,瀲灩的目光,卻賭氣盯着薄涇川。
「涇川哥哥,今晚我要跟他走。」
薄涇川不說話。
沈清清以爲他喫醋了,表情更加得意。
「哼,當初是你選擇不管我的,現在你有什麼資格……」
話還沒說完,就被薄涇川冷冷打斷:
「車挪開。」
「別擋道。」

-12-
一路上,我若有所思。
薄涇川和沈清清的關係,很明顯就是原生家庭矛盾的對立面。
並不是原書所說的什麼救贖關係。
一切走向都不一樣了,是不是我也能避開原書裏悽慘的結局?
我沉思的樣子被薄涇川看在眼裏。
他輕嗤一聲:「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應該管她?」
車停進別墅地庫,熄火後,他伸手把我抱到腿上。
「當然不是啊。」
「你有權利拒絕外界強加來的東西,我支持你這麼做。」
薄涇川笑了笑,伸手摸摸我的臉。
「我爸大概以爲,我不知道沈清清是他的私生女。」
「在他眼裏,所有人就該和我媽一樣矇在鼓裏,傻乎乎地愛護一個他背叛家庭的產物。」
我一個大震驚。
沈清清居然是薄老爺的私生女?
好傢伙,僞骨科變真骨科!
同人文都不敢這麼寫!
薄涇川抱着我的腰,把毛茸茸的頭埋進我懷裏。
「所以,我討厭麻煩,討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逗他:「我對你來說不麻煩嗎?」
「你是禮物。」
他認真地看着我:「歡歡,我們去補領結婚證好不好?」
「真正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
「不用再顧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該規避的風險已經規避過去了,照現在的走向下去,我應該不用再面對彈幕裏所說的悲慘結局。
於是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好。」

-13-
去民政局領證的日子是個晴天。
後排車窗的風景層層掠過。
我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在薄涇川腿上看文件。
他試圖引起我的注意。
一會兒摸摸我的頭髮,一會兒捏捏我的臉。
過一會兒,那隻骨感精緻的手就又遊移到了別的地方。
我黑臉:「別動手動腳。」
他委屈臉:「機場土地徵用的事情不是已經敲定了嗎?到底還有什麼事比我們領證還重要?」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激動!」
「哪有哪有,」我輕咳兩聲,給他指文件上的建設規劃,「徵地不是有剩餘嘛,我想在那裏建一座高端國際酒店,畢竟是ţů₁ A2 級通用機場,到時候不缺客流量!」
他忍俊不禁,低頭蹭了蹭我鼻尖。
「老婆,你真有商業頭腦。」
「別打岔,快提點意見啊!」
薄涇川抽過文件瀏覽了下,一本正經地評述起來:「離徵用地三公里的地方就有幾所小型酒店,不如等機場建好後,先參考一下他們的客流量。仔細評估後再集資建酒店也不晚,反正產權在我們自己手裏……」țũ̂₀
仰視的角度,男人挺鼻薄脣,下頜線優越。
車窗的光影打下來,一派禁慾氣質。
我聽得入迷:「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
他故作高冷:「但是什麼?」
「但是表能不能摘一下,硌到我了。」
「……」
半晌,男人偏過頭去看風景。
耳尖通紅。
很久沒出現的彈幕此時又跳出來起鬨:
【喲喲喲,真的是表嗎?我不信!】
【我膩天空,評論區終於修復好了,這兩天不能發彈幕憋死我了!】
【樓上,是出了什麼故障嗎?】
【哎呀,是這本書換書城了!原來的網站倒閉了,作者改了主線,在花市重新上架了!】
「花……花市?」我大驚失色。
沒忍住問出聲來。
彈幕靜了一瞬,紛紛沸騰起來:
【哇哇,我就說她能看到!】
【嘿嘿,歡歡寶寶你不知道吧,救贖文改 PO,你變女主了!新故事就是從今天晚上開始哦……】
「嘭!」
在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輛疾馳而來的白色越野車,突然從拐彎處出現,狠狠撞上來!
情急之下,薄涇川彎腰護住我頭部,用後背扛下所有傷害。
一陣天旋地轉。
再睜眼,預想中血淋淋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我倆竟然毫髮無損。
反而是對面的車,濃煙滾滾,車身嚴重變形。
車窗碎裂的駕駛室裏,一張怨毒的臉緩緩抬起。
竟然是沈清清!
此刻的她滿臉是血,氣若游絲。
眼ƭū́²中的恨意卻絲毫不減。
嘴裏喃喃念着:「怎麼可能……」
彈幕一邊震驚一邊喫瓜:
【我想過很多沈清清下線的方式,沒想到這麼草率?看來原作者急着開新章節了?】
【她還不知道吧,這書早就換女主了!男女主光環可不是說着玩的,別說拿車撞,拿導彈都沒用!】
我一臉蒙。
薄涇川則淡定得很。
彷彿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癲狂。
先打 120,再打 110。
彈幕:
【先進醫院搶救,救好直接進局子是吧?】
【搗亂暫停,結婚繼續!】
【撒花!想看新章節!原作者有沒有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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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薄涇川視角

-1-
初中的時候, 父親往家裏領回一個小女孩。
他說:「這是你晴鳶阿姨的孩子, 以後就是你妹妹,你要好好保護她。」
晴鳶是誰?
哦,我想起來了,是我小學的一個音樂代教老師。
穿得挺寒酸, 但總愛給我什麼「特殊的關懷。」
有時候是劣質的酸奶,有時候是廉價的手工圍巾。
我感覺很莫名。
她卻自以爲親切地把我摟在懷裏:「涇川小朋友,老師在這個班裏最喜歡的就是你。老師知道你家裏氛圍不好, 如果你想叫我一句媽媽,老師不會介意的。」
我笑了。
被她蠢笑的。
從小到大討好我的人不少, 像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蠢貨, 還是第一次見。
跟發小何東吐槽,他拄着我的肩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川子,你不知道吧?這個晴老師就是你爸推薦的,給我爸送了一箱茅臺呢!看來她想給你當小媽!」
何東他爸是那個貴族小學的校長。
我倆又一次去校長辦公室拼樂高的時候,我找到了那個女人的簡歷。
記住了她的信息, 找人到教育局舉報,順利讓她丟了工作, 灰頭土臉滾出京市。
不過我爸估計死性不改。
不然多年之後, 我怎麼會多了一個同樣柔若愚蠢的「妹妹」?
沈清清和她媽一樣莫名其妙。
喜歡給人關懷,喜歡「拯救」別人。
每天怯生生地不遠不近跟着我, 眼神里全是欲說還休的羞澀。
這些我懶得搭理。
最好笑的是。
後來結了婚,我和老婆親熱,她居然叫我離婚。
我徹底受不了這傻叉了。
我爸手裏的股份已經被我暗地裏蠶食得差不多了。
再過段日子。
就能把他送進局子。
再把他親愛的的私生女送進精神病院。
真好,我喜歡清淨。

-2-
其實我不是什麼好人。
但這一面不會讓虞歡看到。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一個創業咖啡館。
老闆是我朋友。
咖啡館在京市最中心的地段。
內場的包廂是我們聚會聊天的地方, 外場向部分會員開放, 供創業者和投資人洽談。
朋友說,外場來了個小姑娘, 商談手段老練得很。
短短三天,差不多拉了五六個天使投資人幫她輪融資。
有意思。
我朝外看了一眼,然而那一眼就定格住了。
她的長相,完全是按我心意來的。
當晚, 向來淡漠於男女之事的我,居然做了場旖旎的春夢。
這不可能。
我討厭失控, 於是剋制着自己忘記她。
然而當心動和情慾同時洶湧而來的時候,一切就變得不可控。
投資人做局, 虞氏一下子面臨破產風險。
我看着初出茅廬的雌鷹在泥潭裏掙扎。
觀察着,欣賞着,焦灼着。
直到女孩求到我面前, 我的靈魂幾乎是過電一般的解脫和愉悅。
我淡漠地答應她,毫無感情地提出假結婚的條件。
於是她鬆了口氣, 歡心地走進我設好的圈套。
我小心翼翼地收緊了圈套, 小心翼翼地把心愛的寵物摟在了懷裏。
我不會告訴她。
曾經許多個夜晚,隔着江景的陰暗窺伺。
也不會告訴她。
別墅地下, 有爲她親手打造的金色牢籠。
索性,她自己降落在我手心。
僅是一點親暱的觸碰,就叫我靈魂發抖。
愛慾洶湧, 久燃不熄。
我想,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將她輾轉研磨,拆吞入腹。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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