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綠帽文裏的師姐。
男主扮豬喫虎,還患有綠帽癖,多次惹事生非,讓我善後。
男主搶了猥瑣老男人的法寶。
他:「師姐,你只要陪他睡一覺,他就會放過我了。」
男主燒了惡臭老男人的大殿。
他:「師姐,你只要給他玩弄一晚,他就會放過我。」
男主殺了陰毒老男人的徒弟。
「師姐,我把你賣給他了,你可得好好睡服他。」
我:「呵呵!」
睡你大爸!刀來!
我反手挑斷男主四肢經脈,把他送到了老男人的牀上。
-1-
我穿書了。
成了綠帽文裏的女配。
正道新生派弟子魁首,第一刀修。
不過,在書中對原主的描寫是:清冷的面容,傲人的身材,以及對着男主時不時還得嬌軀一震。
對了,還有個上不得檯面的名字。
阮幼白。
雖然有着頂天的武力值,偏偏爲了男主,不是在委身他人,就是在委身他人的路上。
一個爲綠帽奴男主量身打造的專屬玩物。
最後,男主玩膩了,阮幼白被一腳踹開。
已經深陷泥潭的她,再也回不去從前,只能自甘墮落,成爲一個又一個男人的玩物。
我不懂,並大受震撼。
然後,我就穿書了。
此刻,男主祝休踉蹌着朝我跑來。
「師姐,救救我!」
我抬眸,看着他。
書中描寫,祝休長着一張比女人還美的臉。
祝休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長相猥瑣的老男人。
老男人噁心的目光一直流連在我身上,聲音粗嘎難聽:「你就是阮幼白?你師弟把你的初夜賣給我了。」說着,獰笑起來,「嘖嘖!果真好顏色,也不知道睡起來是什麼感覺。」
祝休臉上閃過愧疚之色,想要握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他一愣,楚楚可憐地看着我:「師姐,你知道的,我先天不足,需要天材地寶來調理身體。」
「那老匹夫的法寶對身體有益,可以讓我再多活上半年。」
祝休純屬在放屁。
他這些年殺人奪寶,無惡不作,早就把自己調理得差不多了。
一個披着男主皮的惡毒反派。
我心中犯惡心,後退一步和祝休拉開距離,順着他的話說:「你要如何?」
他頂着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卻說出無恥下賤的話。
「師姐,我已經和他講好了,你只要陪這老匹夫睡上一覺,他就放過我了。」
他見我面無表情,想要以退爲進:「如果師姐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讓他打死我好了。」
說着,露出傷心的表情。
我反問祝休:「你爲什麼不陪他睡上一覺țų₌?」
他顯然被我的話嚇到了,訥訥道:「我……我是男人。」
「男人怎麼了?」我不以爲意,「男人多好啊,前面後面都能用。」
「你看,你又長得這麼美,比女人還美,男人最喜歡你這種身嬌肉貴的少男了。」
祝休的臉綠了,瞪着雙眼,質問:「師姐,你不願意幫我就算了!做甚羞辱我?」
嘖嘖!
刀落在自己身上就知道痛了。
我聳聳肩,無辜道:「我哪裏羞辱你了?我在誇你呢。」
「你……」他怒不可遏,偏偏此時還不想暴露實力,不得不軟下語氣,「師姐,你陪他睡一覺又不會怎麼樣,ťũ̂ₒ等你替師弟我解決了這個麻煩,我就娶你,好不好?」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眼中的惡毒一閃而過。
我說:「好啊。」
祝休見我答應,面上一喜,對着老男人道:「我師姐同意了。」
老男人邪笑着朝我走來。
祝休想要把我推到老男人的懷中,再次被我躲過。
他不悅道:「師姐,你是想反悔嗎?」
「當然不是,」我搖頭,低頭做出傷心的模樣,「這樣難堪的一幕,我不想你看到。」
祝休頓時鬆了口氣,伸出四指向我保證:「師姐,我不會看的。」
他不會看?
祝休這個死變態最喜歡在暗處偷看了。
我說:「我耳清目明,一旦感覺到師弟的存在,就無法同意這件事了。」
他咬牙,不得不離開。
等確定祝休已經走遠,我這纔看向眼前的這個老男人。
他岔開雙腿,說:「過來,跪下,伺候我。」
我抽出掛在後腰的長刀,一刀劈了過去。
老男人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他喘着粗氣,雙眼瞪大,驚恐地看着我。
我用刀身拍着他的臉,問:「賤貨,爽嗎?」
老男人嘴裏開始求饒。
「仙子饒命!仙子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小人向您賠罪,小人該死!求仙子饒小人一命,小人以後唯仙子馬首是瞻,再也不敢欺負您的師弟了。」
一股騷臭的屎尿味傳來。
我捏着鼻子,離他遠了些,才說:「不,你得欺負他。」
他一愣,問:「仙子什麼意思?」
我瞥他一眼,反問:「你說呢?」
老男人的身子一哆嗦,迅速道:「多謝仙子饒命!小人會讓仙子滿意的!」
我扔下一顆藥丸,說:「今夜子時,很期待你的表現。」
男人喫了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2-
一個時辰後,我回到師門。
祝休似乎很驚訝:「師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的眼神不停地在我身上巡睃,似乎想要找到一點令他興奮起來的痕跡。
我說:「恰巧有人經過,那人便離開了。」
祝休倏然沉下臉色,罵道:「廢物!」
又很快反應過來,軟聲細語道:「師姐,那老匹夫這次被人壞了興致,下次還會找我算賬,下次他來找我,師姐一定要幫我。」
我說:「那人說,他今晚子時會來。」
祝休一聽,臉色由陰轉晴,笑道:「師姐,你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現啊。」
「當然。」
「師姐,我的好師姐,等此事一過,我立馬去求師尊,讓她同意我們成親。」
「……」
呵呵。
我和祝休不是一個師尊,他是劍修,我是刀修。
他的師尊,莫欺花,是他的後宮之一。
修真界第一冷美人,有着和我同樣清冷的性格、傲人的身材。
祝休只需稍稍一挑逗,這位描述中如冰霜般的美人就跟鬼上身一樣,立馬火熱起來。
不,應該是男主的所有後宮,前期不管什麼樣的性格,後期全部鬼上身,開始倒貼男主。
祝休想到有活春宮可看,大喜過望,敷衍我兩句就走了。
這時,一位青年走過來,他皺了皺眉,幾次欲言又止。
我說:「這位師兄有話直說。」
青年道:「阮師妹,我剛剛聽到你們交談了。」
我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刀柄,含笑看向他。
又來一個死變態嗎?
今晚可有的玩了。
他又道:「聽祝休方纔所言,他並非是一個好人,你今晚切莫與他待在一起,去大殿,今晚四長老在那裏授課。」
「?」
我疑惑地看着他。
喲!
綠帽文里居然有正常人。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直白,青年偏過頭,微微避開。
「並非我搬弄是非,離間你二人的感情,只是以情相逼,脅迫他人滿足自己,實非君子所爲。」
「如果我說不呢?」
青年愣了下,說:「我言盡於此,具體定奪還看你自己。」
「只是阮師妹,你的路不該如此。」
書中有正常人嗎?
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道:「王川。」
「……」
後期炮灰,祝休的血包。
前期被祝休殺了全家,他一路尋着痕跡追蹤到祝休的門派,混在弟子中尋找仇人。
後來被祝休發現,用假消息把他騙去魔域。
王川在魔域喫盡苦頭,終成魔君。
然後,被祝休吸取了一身法力,最終慘死。
我一下笑了。
「王川兄弟,你想不想成爲龍傲天?」
他:「?」
-3-
入夜,我的房間裏多出一道黑色身影。
是祝休。
我假裝沒察覺到,起身走到桌邊,點燃一炷香。
銀草香。
極爲歹毒的催情香。
書中描寫,吸食此香一刻鐘後,再厲害的貞潔烈女也能變成蕩婦。
而且,香燃盡後,什麼痕跡也不會留下。
這是後期,別人用在原主身上的手段,也是她自甘墮落、無法自拔的原因。
也不知道,祝休會變成什麼樣?
門外傳來王川的聲音。
「阮師妹,晚課要開始了。」
「好。」我應了一聲,推門出去。
就在我出門的瞬間,腳下浮現出一道陣法。
不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身後似有輕微聲響,王川的腳步頓了頓,又很快恢復如常。
子時,晚課結束,四長老離開,我們留在大殿誦讀心法。
王川坐在我身邊,問:「阮師妹,你今日說的龍傲天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想不想成爲修真界第一?」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卻道:「我的根骨不佳,恐怕要讓師妹失望了。」
若說,祝休是扮豬喫老虎。
那麼王川就是真的豬。
他於修行之事上,沒有半點天賦,家人被殺之前,就是個衣食無憂、天真善良的小公子。
家人被殺之後,他不得不擔起重任,走上覆仇的道路。
結果,剛喫盡苦頭成爲魔君,就被機遇點滿的祝休殺了。
我重複道:「王師兄,你想嗎?」
王川攥緊拳頭,認真道:「想!如果阮師妹能夠幫我,日後,我定唯師妹馬首是瞻。」
「師兄,你的機會來了。」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驚呼聲。
「大家快來幫忙,阮師姐好像遇到了麻煩,她房間裏有奇怪的聲音。」
是祝休的小弟。
第一幕綠帽情節,正式開始了。
殿內的弟子紛紛看向我,發出疑惑的聲音。
「阮師姐不是在這裏嗎?」
我也順勢擺出疑惑的表情。
-4-
我們跟着湊熱鬧的弟子身後,來到我的房間外。
房間周圍的陣法已經消失,裏面傳來難聽粗嘎的怒罵聲。
「小賤人,一開始不是烈得很嘛,這會還不是哭着求老子 x!」
「要老子說,你就是賤得慌!」
「說!是不是老子的賤狗!」
聲音中還伴隨着幾道巴掌聲。
緩緩回應的只有一聲嗚咽。
真是可憐。
一時之間,周圍一片寂靜。
唯有房間裏還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響。
大家畢竟都是 NPC,平常連個戲份都沒有,乍一下遇到這種狂徒大戰狂徒,不知天地爲何物的劇情,瞬間就像被定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我走出來打破這片寂靜。
「何人在我房間?」
我一出來,大家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馬出聲附和。
「何人在裏面?」
「你們是哪個山峯的,爲何闖進別人房間?」
王川上前,一腳踹開房門。
詭異而又香豔的一幕便出現在衆人面前。
頗有日系風格。
王川一愣,退到我面前,迅速抬起袖子擋住我的眼睛。
他的眼神震驚又茫然,顯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直男。
我:「……」
老男人見有人來了,嘴裏罵了兩句,扔下祝休,提起褲子就跑了。
銀草香早已燃盡,祝休的意識還未恢復。
他躺在地上,有些意猶未盡地哼叫兩聲。
又純又欲。
弟子中有人認出了祝休。
「這不是祝休師弟嗎?他……他在做什麼?」
此話一出,周圍更加安靜了。
這時,祝休的小弟還引來了掌門和祝休的師尊。
我抽出長刀,氣憤道:「你們照顧好祝師弟,居然敢如此欺辱人,我去找他算賬!」
說完,我立馬離開。
猥瑣老男人是祝休偷偷帶進來的,並不熟悉門派路況。
他找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到出口。
我驟然出現在他身後,嚇了他一跳。
「誰!敢嚇老……仙……仙子!」
老男人換了副嘴臉,諂媚道:「仙子,可還滿意小人的做法?」
這就是修真世界。
你強,他便弱。
你弱,他便強。
我並未回答,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下一刻,他已經沒了氣息。
我居高臨下地打量着這具屍體,微微側過頭,對着空氣道:「出來吧,我給你換上他的根骨,雖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比你那副要好得多。」
窸窣聲響後,黑暗處走出來一個高大身影。
王川的臉色蒼白。
「這是邪道。」
「當然。」
他堅定地拒絕:「不行!我不可以這麼做!如果我這樣做了,同……」他的雙目逐漸變得赤紅,臉色浮現出痛苦之色,「殺我父母的畜生有何分別?」
「我會變強,但不是用這種手段!」
我心說,和男主的心狠手辣相比,王川就是個弟中弟。
不過,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欣賞之色,說:「好吧,看來你有底線,不能直接複製男主之路。」
我只得作罷,換另外一種方案。
-5-
在我們合力處理屍體時,祝休那邊也在忙碌。
莫欺花和掌門,兩個年過百歲的「老人」當場裂開。
特別是莫欺花。
白天,她的這個小徒弟還在有意無意地撩撥她。
晚上,這個小徒弟就和麪容醜陋的男人廝混在一起了。
但畢竟是自己的徒弟,只能忍着噁心給他善後。
「夜深了,都回去睡覺!」
「青和,紫衣,帶你們師弟回去。」
被點名的兩個弟子捏着鼻子,不情不願地去抬祝休。
第二日一早,莫欺花派弟子過來,讓我去她的殿裏。
王川也在,顯然已經被盤問過了。
莫欺花看着我,眼神凜冽道:「昨夜,祝休爲何會出現在你的房間?」
我搖頭道:「弟子不知。」
「當真不知?」
「當真不知。」
王川站出來替我解釋。
「三長老,昨夜四長老開晚課,阮師妹一直和我們待在一起。」
莫欺花問:「四長老是陣修,你是刀修,你去聽他講課?」
王川又道:「是弟子約阮師妹去上晚課的。」
莫欺花冷漠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說:「你不是一向同祝休關係好麼?怎麼又換成他了?」
「弟子近日覺得修爲停滯不前,而師尊一直在閉關,祝師弟修爲不如我,弟子便只能適當地放鬆一下。」
真是一個蹩腳的理由。
不過,作者小頭控制大頭,只顧着描寫女人的身材和相貌了,根本沒有智慧這一說法。
果然,莫欺花信了,減少了對我的懷疑。
這時,一女弟子跑了進來,急聲道:「師尊,小師弟和二師兄、四師兄,他們……他們……咦!弟子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師尊,你看到就知道了!」
看那位女弟子滿是紅霞的臉,語焉不詳的話,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
大概是昨夜祝休又和抬他的兩個師兄搞在一起去了。
三人不知天地爲何物。
如果說昨夜之事疑點重重。
那麼這會就是祝休自輕自賤。
這就是銀草香的歹毒之處,它會把人的情慾放大一百倍。
哪怕意識已經清醒,仍然控制不住自己。
哎呀!一不小心給男主打開新世界的後門了。
-6-
祝休清醒後,自然明白是中了毒。
只是,目前他的屁股開了花,還不能來找我算賬。
我主動去找他。
房間裏,祝休趴在牀上,面色慘白。
他見我出現,臉色瞬間扭曲起來。
我先發制人,問:「祝師弟,那夜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祝休無法回答。
畢竟,綠帽癖是他的祕密。
但是祝休夠不要臉,他陰沉着臉,質問我:「那夜你爲何不在房間?」
我說:「王師兄約我去上晚課。」
他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那老匹夫夜裏要來尋你?都這個時候了,你去上什麼晚課?」
「我……我忽然害怕了。」
「你!」
祝休的臉被氣成豬肝色,他起身想做些什麼,卻扯動了傷口,只能痛苦地趴回原處。
我在心裏樂出了聲,面上卻是悔恨不已,連連道歉:「對不起,祝師弟,都是因爲我,才害得你……都是我太沒用了,那賊人跑得太快,我沒能抓到。」
「後來,又害得你被同門欺負。」
我每說一句話,祝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眼看他要氣炸了,我話音一轉,說:「但是,我會爲你負責的,師弟,我不嫌棄你,真的。」
「祝師弟,你應當知道,我一直心悅你。」
祝休一下緩和了情緒,有些懷疑地看着我:「我這樣了,你還心悅我?」
他不復以往自信,原因在於,那日莫欺花看到了他們師兄弟三人組成「州」字。
再加上房間裏的怪異味道,刺激得莫欺花當場就吐了。
當天夜裏就開始閉關不出。
聽說,這事還讓她生出了心魔。
一代冷美人就此墜落。
當然,這是後話。
門派裏也有風言風語。
祝休的兩個師兄也不是什麼喫虧的主,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全是祝休下賤,勾引他們去拍的「日系寫真」。
再加上,大家對我房間裏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祝休,可謂是一夜之間,從討喜的直男小師弟變成了海棠文直男受。
我說:「當然!師弟,我愛慕你,我不在乎這些。」
男人嘛,就是自信。
只要順着他說幾句好話,他就當真了,以爲自己真的魅力無限。
都不需要做什麼。
祝休眼波一轉,在鼻子裏冷哼一聲,開始拿喬:「是麼?師姐,可我只喜歡聽話、乖巧的女人,你似乎一點也不聽話呢。」
我當即表忠心,說:「我以後一定好好聽你的話。」
他這才滿意地笑了。
「師姐,你放心,你只要聽我的話,我一定會娶你的。」
「嗯。」
「對了,師姐,你那裏可有傷藥?」
「有的,我特意爲你去醫修堂買的藥。」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
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祝休掀開被子,用一種頤指氣使的態度對我說:「給我上藥吧。」
我:「……」
「師弟,男……男女……」我把藥瓶扔到他身上,捂着臉故作羞澀,「哎呀!」
說着,我一跺腳,跑了出去。
身後傳來祝休的笑聲。
「師姐,你害羞什麼?早晚都會看到。」
等到了外面,我放下捂臉的手,冷笑連連。
笑?
待會有你哭的。
傷藥裏我放了辣椒粉。
還得多虧作者的設定,男主的某個後宮嗜辣。
男主拿下她的手段就是,在這片大陸上發現了小米辣。
不過,中後期纔會出現。
很快,房間裏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我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走出祝休的院落,忽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我回頭,不知何時,王川悄無聲息地跟在我身後。
他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問:「王師兄,有事嗎?」
「阮師妹,他都那樣了,你爲何還要喜歡他?」
「?」
我們面面相覷,他忽然移開視線,歉意道:「抱歉,是我逾矩了。」
-7-
傷藥裏雖然摻雜私貨,還是下品藥,藥效卻是真的。
半月後,祝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剛好趕上試劍大會。
這是針對全修真界劍修的一場比賽。
地點設在第一劍宗──問心門。
這是男主收後宮的地方。
同時,也是原主被千人圍觀、名聲盡毀的地方。
我是刀修,沒有參賽資格,只能作爲後援團成員觀看比賽。
臺上,祝休的對手是一位,擁有絕美容顏,傲人身材,逆天比例,以及傲嬌性格的妙齡少女。
都不用猜,這位少女就是男主後宮之一。
問心門掌門之女,沈秋秋。
祝休收着實力,遛貓逗狗一樣戲耍着沈秋秋,時不時還佔人家便宜。
沈秋秋當即罵了他兩句。
祝休頓時變本加厲,用劍挑開了沈秋秋的衣帶。
又立馬裝作一副純情模樣,拱手道歉:「抱歉,在下失禮了。」
沈秋秋用手捂住胸口,抬眼看他。
明明是殺意,臉上卻浮現出詭異的潮紅。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聲音也莫名嬌俏起來。
沈秋秋的劍法失了章法,像是在胡鬧。
這時,一位身材豐腴卻又清瘦,並且絕美的女子從高臺飛下,阻止了她的動作。
原書是這樣描述的。
男主的後宮,總結下來就三個詞。
傲人身材、容貌絕美、逆天比例。
一個模板刻出來的,不像女人,像僞人。
沈秋秋向這位女子告狀:「ṭų⁷姐,這小流氓居然敢調戲我!」
女子卻道:「小妹,向這位公子道歉。」
沈秋秋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問:「姐!你認真的?你居然讓我給一個小流氓道歉?」
「要道你道,我不道!」
說着,氣沖沖地走了。
祝休人模狗樣地說:「是在下一時失手,並非那位姑娘冤枉我。」
女子嬌笑道:「無礙,小妹頑劣,是該讓她長個教訓了。」
「不過這位……祝公子,可有空陪我聊聊天?」
女子衣着暴露,祝休的眼睛都快移不開,當即同意了。
「當然,在下的榮幸。」
我偏頭問王川:「王師兄,你可願走贅婿這條路?」
他在祝休挑開沈秋秋衣帶時就已經收回了目光。
此時聽到我的聲音,也未抬頭,問:「什麼意思?」
當然是搶男主老婆。
我說:「沈秋秋。」
「算計無辜之人,我做不到。」
「……」
看來,只有最後一個方案了。
-8-
當天晚上,問天門的大殿起火了。
此事與祝休脫不了關係。
他白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毀沈秋秋的清白,沈秋秋的姐姐自然會報復回來。
這時候,沈春春喜歡的是她的師兄蕭妄。
在接下來的祕境劇情中,蕭妄和祝休合力斬殺上古兇獸,兩人成爲好兄弟。
後來,蕭妄也爲祝休而死。
死前,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沈春春,於是把她託付給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兼妹夫,也就是祝休。
結果,一個月不到,祝休就把沈春春照顧到牀上去了。
此刻,沈春春對祝休的印象非常不好。
而祝休扮豬喫老虎,還沒到能喫下問天宗五劍修的程度。
只能認栽,跑來找我。
「師姐,他們說了,你只要陪問天門三長老玩一晚,他們就既往不咎,饒過我。」
「你說過的,以後要聽師弟的話,你不能出爾反爾!」
我莞爾一笑,說:「好啊。」
我端過房間裏的茶水,心疼地看着他道:「師弟,你一定被嚇到了吧,喝點水壓壓驚。」
祝休見我答應下來,倏然換了張嘴臉。
他接過茶水,神情倨傲:「哼!你也就這點用處了!」
「快去吧,讓三長老久等可就不好了。」
我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飲下茶水,才施施然起身。
這裏面,我放了用銀草製成的藥。
第二幕綠帽情節開始了。
走出門外,王川從夜色中走出。
他說:「我替你去。」
我:「?」
「我知你心中仍放不下祝休,願意爲他承受這些屈辱。但我不想你爲了一個人渣作踐自己。」他看着我,眸色幽深,「我到底是個男子,臉皮厚些,能承受得住。」
「……」
「誰告訴Ṱũ₌你,我要去受辱?」
「我聽到了你和祝休的話,你同意幫他。」
「我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答應了,又不一定做到。王師兄,做人別太正派,這樣容易喫苦頭的。況且,我又不喜歡這種男人。」
「好。你喜歡哪種男人?」
「貞潔的男人。」
「我知道了。」
「?」
他知道什麼了?
-8-
我只身前往三長老的住所。
白日裏見到的那個女子也在,她訝異了一下,說:「祝休那小子說,讓你抵債,你還真來了。」
「阮姑娘,雖然刀修已經沒落,但你也不該自甘墮落到這個份上吧?」
我抱着刀,有些奇怪。
這位沈春春,不符合男主後宮人設啊。
不該是個惡毒的寡婦嗎?
沈春春見我沉默,嗤笑道:「幾日前,我就聽說銜月門有一樁醜事,男弟子中出了個千人騎萬人踏的浪貨。這浪貨身邊還跟着個癡情人,如今一看,當真如此。」
「話已至此,人各有命。你若執意如此,我便也不勸你了。」
哦,原來是把祝休當男同了。
等她說完洋洋灑灑一大篇後,我才說:「一人做事一人當,誰犯的錯,自然誰來承擔。」
「你的意思?」
我朝着房間裏人道:「三長老,罪人祝休已經在大殿中,等候你的懲罰。」
裏面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他淫邪的眼神從我身上掃過,說:「呵呵!你們這一對師姐弟真有意思,全都不是好東西。既然如此,你那浪貨師弟,老夫就笑納了。」
沈春春笑得前仰後合,說:「阮姑娘,你真是個妙人,姐姐我就喜歡你這種……」她的笑聲一頓,找到一個詞,「長得正派,卻一肚子壞水的小怪物。」
我:「……」
「夜色已深,我要去睡覺了。」她從我身邊經過,腳踝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到門口,她的身影一頓,幸災樂禍道:「對了,明天記得早起來大殿,不要錯過好戲。」
我說:「好的,沈姐姐。」
沈春春心情大好,說:「阮妹妹,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明天我會送你一份禮物。」
「!」
我立馬警惕起來。
這毒寡婦最會搞事了。
後面,祝休想要享齊人之福,把沈春春和沈秋秋這對姐妹花同時收爲後宮。
沈春春表面答應,背地裏差點把祝休搞死。
要不是沈秋秋的設定太過戀愛腦,以死相逼,沈春春早把祝休活剮了。
沈春春見我警惕起來,好笑道:「阮妹妹,放輕鬆,這對你來說,嗯……算是件好事。」
我悄悄返回住處,手剛搭上門框,一道黑影落在我手上。
我忍不住問:「王師兄,你走路怎麼總是沒聲?」
王川垂眸,說:「抱歉,這些年我一直在暗地裏尋找仇人,習慣了這樣。」
「……王師兄,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
「……」
-9-
第二日一早,我來到大殿。
那裏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衆人議論紛紛。
「早就聽說這是個浪貨,嘖嘖,真是丟人現眼。」
「這誰啊?怎麼這副模樣?」
「銜月門的祝休,前些日子發生的事,你沒聽說啊?」
「沒呢,試劍大會前,我一直都在閉關修煉。」
「哇!什麼味道,好臭!」
「哎喲!我可是我們門派有名的貞潔烈夫,大早上的就看到這麼噁心的一幕,這要是被傳出去了,我還怎麼做人?」
「師妹別看別看,會長針眼的!」
……
我抬頭,鐵鏈將祝休吊掛在半空。
四周的留影石不斷重複播放着昨晚的事。
畫面裏,一共有兩人。
但是,能被人看到臉的,只有祝休一人。
這是書中原主的遭遇。
不過,現在是祝休的了。
沈秋秋也在現場,她捂着胸口吐了。
「嘔──」
沈春春給她拍了拍後背,才慢悠悠地走過來,問:「阮妹妹,可還滿意這場表演?」
「自然是滿意的。」
「我給他餵了藥,他會短暫地忘記昨夜發生的一切,你可以繼續玩弄他。怎麼樣,這份給你的禮物?」
「我很喜歡。」
「唔,喜歡就好。我就喜歡你這種識時務的人。」
她眼中的笑意漸漸消散,冷漠無比。
「這賤貨,昨日居然敢調戲完我妹妹,又來勾搭我,當真以爲全天下女人都該圍着他轉!」
罵這麼狠?
我暗自思忖,沈春春這是覺醒意識了?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千人×萬人×的玩意!也不知我師兄哪隻眼瞎了,居然覺得此人大有本事?」
「……」
哦,原來是把祝休當情敵了。
我附和道:「沈姐姐罵的是。」
見大家看得差不多了,我調節了下表情,飛到空中,揮動長刀,斬斷了祝休身上的束縛。
祝休摔到地上,悶哼一聲,醒了過來。
不過雙眼迷離,仍然處於混沌狀態。
我飛身過去,落在他面前,焦急道:「師弟,你還好嗎?」
他身上太髒了,我無處下手。
這時,王川抱着一塊毯子走了過來。
時不時有腥臭的氣味傳來,他面不改色地把毯子扔在祝休身上,說:「阮師妹,男女授受不親,我來吧。」
反正這戲我也演不下去,立馬答應了。
「多謝王師兄。」
-10-
王川花高價僱了兩個雜役弟子,把祝休抬了回來。
祝休此時還不能有事,接下來的上古祕境還得由他帶路。
我正要忍着噁心爲他治傷,一隻手伸了過來,拿過我手上的上品傷藥。
王川說:「我來。」
有人代勞,我自落得清閒。
多看祝休一眼,我都覺得要長針眼。
於是,退到門口,饒有興致道:「王師兄,你這樣正派,不覺得我很歹毒嗎?」
王川用劍挑開毯子,將藥直直地撒下去。
「他若無害人之心,又怎會落到如此下場,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中的鬱氣似乎消散許多,我身體裏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多謝你。」
是原主的聲音。
等我再細聽時,卻什麼也沒有。
我問王川:「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他已經上完藥,走到我身邊,輕輕搖頭道:「未曾。」
-11-
第二日,祝休徹底醒來時,身上的傷基本消失了。
他少了一段記憶,繼續參加試劍大會。
別人看他就像看到了髒東西,卻也沒有人提醒他。
祝休隱隱察覺到不對勁,跑來問我:「前夜你有沒有去找三長老?」
我點頭:「去了,對於țùₒ火燒大殿之事,問天門已經既往不咎。」
「爲何我想不起來一點?」
「師弟,你是不是惹惱了沈大小姐?」我禍水東引。
「你說,沈春春給我下了藥?」
「我也不清楚,昨日她來找過你。」
祝休捂着頭,努力回想,頭卻痛了起來。
「嘶——可能就是她。沈春春這個賤女人,我不過是調戲了她妹妹,又摸了她兩下,居然這麼小氣!」他不屑地笑道,「胸這麼大,還穿這麼露,不就是讓男人摸的嗎?裝什麼裝?」
祝休徹底暴露猥瑣男的面目。
他看向我,眼中的嫌棄一閃而過。
繼而,不懷好意地笑道:「師姐,前夜你爽嗎?」
我差點笑出聲。
這應該問他自己。
我趕緊咬住下脣,努力抑制住笑意,低下頭委屈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這麼做是爲了誰?」
顫抖的肩讓他誤以爲我在哭。
祝休不耐煩道:「好了!哭什麼?不過是陪個老男人睡覺,有什麼好哭的!」
我的肩抖得更厲害了。
希望他日後想起來的時候,也能這麼寬解自己。
祝休白我兩眼,敷衍地安慰了一句。
「師姐,別哭了,我以後會娶你的。」
我戲癮大爆發,說:「師弟,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千萬不要騙我。」
「好了,別哭了,會娶你的。」
-12-
祝休敷衍了我兩下就走了。
下一刻,王川就出現了。
「師妹,三日後試劍大會結束,問天門會開放一處上古祕境,你會去嗎?」
我眼睛一亮,終於來了。
「王師兄,準備一下,我們都去。」
「好。」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玉佩。
「這是什麼?」
「這是我家的寶物,對你有用處。」
我接過,這才抬眼打量了他一眼。
他剛對上我的視線就立馬移開了。
玉佩看着平平無奇,裏面卻藏有五百年法力。
王家不算大門派,卻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存活幾百年,就是因爲它。
可惜,王家從王川他爹那一脈開始,就發揮不了玉佩的一成力量。
王川比他爹還菜,直接使用不了。
祝休盯上王川一家,就是爲了搶奪這枚玉佩。
我挑了下眉頭,問:「你這是?」
「它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用處,可對你來說,如虎添翼。」王川不自覺地抿了下脣。
原書中,祝休就是通過這枚玉佩認出了王川。
想不到,這小子隨手就送給我了。
我面露覆雜。
招攬王川做我小弟時,我各種畫餅,一點好處都沒讓他嚐到。
反倒是他,居然拿出這麼大的甜頭給我嘗。
一下子,我的壓力倍增。
我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小王,這次的 plan3 祕境尋寶,我一定會讓你嚐到甜頭。」
王川沒聽懂,只是一味點頭。
「好。」
青色衣袖掃過他的肩膀,他偏頭看去,目光怔然。
-13-
三日後,上古祕境開啓。
祕境中險象環生,進入者需要簽訂生死契。
問天門負責人介紹了祕境的危險後,又道:「祕境會在七日後自動關閉,再次開啓只能等到十年後,還請諸位千萬不要錯過。」
一時之間,很多人都開始猶豫了。
祝休從人羣裏走出來,沒有絲毫猶豫地在契約上籤上名字。
「各位,隨意,在下先進去了。」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祕境口處。
祝休本想凹個瀟灑肆意的人設,沒想到大家都不買賬。
他一走,人羣裏立馬有人竊竊私語。
「這走後門的說話就是硬氣。」
「嘖,裝貨。」
我和王川立馬緊跟其後。
一進入祕境,周圍環境立馬發生了變化。
這是一片森林。
藤蔓粗壯茂密,遮天蔽日。
我們追上祝休,走在他身後。
「師弟,這裏危險,我們千萬不要分開。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祝休拿出一盞燈照亮,聞言古怪地笑了聲。
「好啊,師姐,你保護我。」
他手上的燈盞怪異,火是綠色的,並且伴有異香。
燈芯是王川家人以及喪命於祝休手中之人的靈魂。
王川也感知到了。
他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
我察覺到異常,一把握住他的手。
王川看向我,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
我朝他輕輕搖頭。
祝休一直隱藏真實實力,我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殺死他。
而且,還有各種不確定因素存在。
萬一我殺他時,他忽然又得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機遇,直接暴起反殺我們。
畢竟,男主總是會在生死關頭爆發出各種意想不到的力量。
但是,給他下藥又不同了。
至今爲止,沒有哪個 x 點男主是在和男人深度交流時爆發洪荒之力的。
辦法雖然猥瑣了一些,可是管用啊。
-14-
王川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盯着祝休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害怕他會突然暴起,不敢放開他的手。
原書裏,祝休在進入祕境前就發現了王川的身份,並且不動聲色地接近他,與他成爲朋友。
祝休在騙取了王川的碧血玉佩後,在上古祕境中大顯身手,被問天門掌門看中,成爲贅婿。
風光無限的他,開始愛惜羽毛。
但王川活着終是麻煩。
於是,祝休借刀殺人,把王川騙去魔域,想要借魔族之手殺死他。
不料,王川雖無修道天賦,修魔卻是一把好手。
十年時間,他便一統魔域,成爲衆魔之首。
可惜,同樣的十年,祝休已經點滿了所有機遇。
上古兇獸的萬年內丹、第一劍修岳父的八百年法力、各個後宮獻上的天材地寶、懸崖之下的奇遇……
王川最終被吸乾法力,成爲一具乾屍。
死相極慘。
如今,經過我的搗亂,很多事都變了。
起碼,第一劍修岳父已經泡湯了。
如果沈秋秋看到了那一幕還會喜歡上祝休,那我也無話可說。
-15-
忽然,耳邊傳來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藤蔓活了。
我拉着王川往後退,故意與祝休拉開距離。
嘴裏卻着急道:「師弟,小心!」
保護他?
做夢吧。
我抽出長刀,攔腰斬斷從身後伸來的妖蔓。
「師弟,師弟!」
我在這邊划水,把壓力留給了祝休。
他不得不認真起來。
「真是廢物!」
等祝休解決了所有妖蔓,我才裝模作樣地來到他身邊。
「師弟,你怎麼樣?都怪我不好,最近我狀態不好,不能很好地控制法力,發揮這把刀的威力。」
原主把刀當作身體的一部分,一直以來都用法力養刀。
但我是裝的。
碧血玉佩已經很好地彌補了這點不足。
祝休瞥了我的刀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師姐,沒事的,師姐已經保護我很多次了,這次換我來保護師姐。」
我心中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之處。
有些劇情太噁心,我跳過內容。
所以,我有一段空白。
-16-
斬殺妖蔓後,天空明亮起來。
我們繼續深入。
第四日,終於遇到上古兇獸。
如今,祝休風評不佳。
沈春春把蕭妄看得緊,也跟着進來了,就怕兩人趁她不在勾搭上。
我和王川看似配合,實則添亂。
是以,祝休只能一人解決兇獸。
這次,他的狀況不太好。
沒有碧血玉佩,沒有蕭妄幫助,他並非像書中那般遊刃有餘。
反倒節節敗退。
兇獸即將吞下他時,忽然一股力從我手中的長刀上傳來。
刀將我拉向祝休,擋在了他的面前。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雖反應夠快,也被兇獸咬傷了肩膀。
一時之間,鮮血淋漓。
祝休躲過一劫,趁機將我作爲活靶子,牽扯住兇獸。
而他迅速跑了。
跑前還不忘 pua 我。
「師姐,你這樣骯髒,爲我而死,你應該感到榮幸。」
兇獸被惹怒,再次襲來。
王川飛撲過來,帶着我險險避過。
「師妹,你受傷了?」
「無礙。」
他也意識到不對之處,問:「師妹,剛剛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如此?」
我盯着手中的刀,氣憤難當。
這把刀,背叛了我。
它居然會聽命於祝休。
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原主。
或許,她不是沒有思想、任劇情擺佈的傀儡。
而是她所愛護、信任的一切全都背叛了她。
這把刀不僅吸食她的法力,還聽命於仇人。
我說:「沒事,就是這刀有點賤。」
長刀似乎聽懂了我在罵它,顫動了一下,似在示威。
-17-
此刻,兇獸近在眼前。
我不得不繼續使用它。
我和王川對視一眼,他輕輕點頭,在一旁打輔助,吸引兇獸的注意力。
而我趁機打出傷害。
就在我準備蓄力一刀,重傷兇獸時,刀又出問題了。
劈下的那一刀,毫無威力。
我閉了閉眼,怒火直衝天靈蓋。
這刀真賤啊。
和祝休一個德性。
我冷笑一聲,握着長刀正面朝着兇獸衝了過去。
刀似乎在等着我求它,大爺似的擺起譜,自動撤去所有法力。
失去法力供養的刀,不再同往常那樣堅硬無比。
兇獸咬住長刀。
下一刻,刀發出一聲短促的悲鳴,輕易地斷成兩截。
我終於爽了。
既然不願聽命於我,那就沒有存活的必要了。
刀還是死的好。
王川提劍來到我的身邊,提醒道:「師妹,用玉佩!」
「好。」
我在地上翻滾一圈,再次躲過兇獸的攻擊,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截斷掉的木棍,把玉佩的法力注入其中,代替長刀。
死物聽話得多,就是傷害不夠。
但磨一磨,也是能把兇獸磨死的。
就是不知道王川能堅持多久。
我問王川:「王師兄,你如何了?」
「無礙。」他道。
我看過去,他的後背一片血色。
顯然是在說謊。
好在這時,沈春春和蕭妄趕了過來。
-18-
有了他們二人的幫助,我們一下輕鬆許多。
一個時辰後,終於將兇獸斬殺。
最後一擊,是我。
所以,內丹落到了我手中。
大家都受了不輕的傷,王川更是倒地不起。
沈春春率先道:「好吧,阮妹妹,你出力最多,妖丹歸你,其他的我們分。」
她和蕭妄對妖丹沒有什麼想法。
兩人走的是正經修道方式,平時也缺不了天材地寶的滋養。
書裏面,也正是因此,明明是兩人合力,偏偏祝休佔了最大的便宜。
蕭妄只要了一點邊角料。
沈春春指着屍身,對着蕭妄甜甜蜜蜜道:「我要這身皮毛,回去後給你做身衣服。」
說着,旁若無人地伸出手在他腰上亂摸,語帶調戲:「師兄,讓我量量你的腰圍,看看有沒有胖一些。」
「胡鬧。」蕭妄雖是在斥責,卻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反倒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這惹來沈春春的變本加厲。
「師兄,你的腰好細。」
蕭妄的臉霎時紅了個遍,咳嗽一聲,說:「放開我,我要挑一根腿骨,給你做把劍。」
兩人跟出來踏青似的,要的都是些簡單實用的東西。
一番打鬧後,便離開去療傷了。
剩下的全歸了王川。
但他更隨意。
只要了脊骨,又把剩下的推讓給我。
一時之間,我的心情複雜。
哪有這樣的舔包方式?
原劇情裏,祝休恨不得全部打包帶走。
他們三人倒是謙讓上了。
-19-
上古兇獸的內丹,對修爲有極大的幫助。
但是服用後,要昏迷二刻鐘,也就是半個小時。
我把內丹收好,換了個地方療傷。
肩膀上的那處傷口深可見骨,我咬咬牙,把藥粉倒在上面。
鑽心的疼痛傳來,我緩了好半天。
後背也有傷。
我夠不到,只能作罷。
穿好衣服後,我看向背對着我的王川。
他已經包紮好傷口,在一旁等待。
我詫異道:「王師兄,你怎麼這麼快?」
他的修爲最低,受的傷也不輕,卻自始至終沒有吭聲。
王川說:「受的傷多了,也就熟練了。」
我一怔,又想起書中有關他少年時的一點劇情。
王川的根骨不佳,在銜月門裏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和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持平。
平時,他除了尋找兇手,就是修煉。
可惜,兇手沒找到,修煉也不行,最後還被坑成自己最痛恨的魔。
我嘆氣,專業不對口是這樣的。
正當我們準備離開時,耳邊忽然傳來輕笑聲。
一個用輕紗蒙面的男子提着劍走了出來,劍刃上還殘留着新鮮的血跡。
「把內丹交出來。」
是祝休。
他應該又殺人奪寶了。
王川擋在我身前,問:「師妹,可有把握?」
我誠實地搖頭。
祝休滿血,我此刻負傷,還帶個累贅。
逃跑都做不到。
他抿了下脣,當機立斷:「不用管我,你先走。」
我:「……」
他怎麼跟朵小白花似的。
我的腦子飛速轉動。
要想勝過祝休,只有兩個辦法。
一是王川拖延時間,我喫下內丹,強制關機半小時,醒來後法力大增。
二是我拖延時間,王川喫下內丹,醒來後法力大增。
顯然,以王川的武力值,只能選擇後者。
於是,我對王川說:「張嘴。」
話題跨度太大,王川雖然疑惑,但依舊照做。
我把內丹餵給他,然後捂住嘴巴迫使他嚥下。
王川雙眼猛地瞪大,然後倒了下去。
-20-
祝休看到這一幕,險些氣瘋,怒道:「賤女人,你找死!」
他手一揮,一道劍氣便朝着我的面門襲來。
我險險地避開。
祝休又想活剖王川,取出還沒消化的內丹。
我撿起王川的劍,多次阻止他。
祝休雙țŭₜ眼通紅,招招致命。
普通的劍,很快斷裂。
我再次借用碧血玉佩的力量。
局勢逆轉,我開始佔據上風。
祝休撐着劍,半跪在地上,看着我手中的玉佩,快要把牙齒咬碎了。
「賤人,你哪裏得到的碧血玉佩?」
他的眼睛一轉,看向王川,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
「原來如此,王川,臨疏王家的漏網之魚。」
「爲了得到這個寶物,想必你也陪他睡了吧?畢竟,你最熟悉這種方式了。」
他淫邪的目光令人作嘔。
我笑道:「祝休,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
祝休被拆穿身份,先是一驚,然後低低笑起來。
他取下面紗,不裝了。
猥瑣男的面目徹底暴露出來。
「師姐,你這麼護着王川,還把萬年內丹餵給他,想必他讓你欲仙欲死吧。」
我說:「祝休,你一定是喫屎長大的。」
「你找死!」
祝休突然暴起,再次朝着我襲來。
劍刺進了我肩膀上的傷口處,力氣之大,迫使我後退百步,砸到了一塊巖壁上才停下來。
往右十米,就是懸崖。
生死關頭,我也顧不得其他了,在手中凝聚起法力拍向他的頭顱。
我們都用了全力。
祝休七竅流血,不但沒死,反而突破了。
連升兩個境界。
我在心裏操了聲。
心想,果然會這樣。
局勢再次逆轉。
祝休握着劍柄用力一轉,傷口處血肉模糊。
「師姐,這滋味如何?比起老男人,誰的滋味更好?」
我痛得吸氣。
「這種事,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
「什麼意思?」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
很快,他的瞳孔收縮,像是在突然之間想起來一些事情。
祝休的聲音發狠:「那夜,是我。」
我挑了下眉頭,故作驚訝:「你想起來了?滋味如何?」
「在銜月門那次也是你!」
「嗯哼。」
祝休怒不可遏,拔出劍,扯着我的頭髮將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又嫌不夠解氣,用腳碾壓我的傷口。
「賤人,你竟敢算計我!」
這番折磨下,我口中不住吐血。
心想,果然要猥瑣發育啊。
浪不得。
-21-
祝休折磨了我一會兒,忽然停了下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說:「就這麼讓你死了,真是可惜。」
說着,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對了,來找你們的路上,我順帶殺了幾個人。他們的師尊似乎有幾分本事,正在找我的路上。」
「師姐,這樣好了,我把你賣給他,你去睡服他。」
「你只要服侍好他,不再找我麻煩,我就饒你一命,你說好嗎?」
我看向他,笑道:「祝休,天上地下,論服侍老男人,你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祝休的臉黑如鍋底。
「嘴皮子倒是厲害,希望一會兒你還能笑得出來。」
在我們打嘴炮時,半個小時終於過去了。
王川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我終於鬆了口氣。
不會帶團隊,只能一人幹到死。
祝休察覺到陌生氣息,轉身和王川纏鬥在一起。
王川剛吸食內丹力量,還有些不熟練地運用周身法力,被祝休壓着打。
我嘆氣,剛恢復一點力氣就起身加入這場戰鬥。
二打一。
一邊是沒有武器的大殘和新手。
一邊是剛突破兩層境界的書中男主。
毫無懸念,我再次躺回到地上。
王川也躺在我身邊。
他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語氣十分愧疚:「抱歉,是我太沒用了。」
祝休步步逼近,正要補刀。
王川迅速抱起我躲過。
我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王川只是不熟練身體裏的力量,所以才被壓制。
我可以指導他啊。
於是,我說:「一會兒聽我指令,我教你如何正確運用法力。」
王川點頭:「好。」
-22-
在我的指揮下,王川反敗爲勝。
祝休被逼到懸崖邊,正要掉下去時,我立馬出手拽着他的頭髮把他拖了上來。
我有些後怕地捂住胸口,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我就說,怎麼會突然有個懸崖。
敢情是爲男主準備,特意刷新的。
果真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什麼好東西都給他準備好了。
王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道:「師妹,爲什麼救他?」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祝休,也詫異地盯着我。
我的臉色慘白,傷口處的血也越流越多。
感覺快要死了。
我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撿起祝休的劍挑斷他四肢經脈。
祝休發出慘叫。
我趁機給他喂下一顆銀草藥丸。
銀草,三次成癮。
做完這一切,我已無力解釋,只能叮囑王川:「一定不要殺他。」
王川不解,眼中含淚,追問我:「爲什麼?」
我朝他笑了笑,補充一句:「盯着他。」
說完,我頭一暈掉下懸崖。
頭頂傳來淒厲的呼喊。
「師妹!」
我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哈哈,懸崖下的東西都歸我了。
-23-
腦海裏不停地傳來一個女子絕望的聲音。
「我被困在這具軀體了。」
「救救我!有沒有人救救我?」
「爲什麼祝休要這樣對我?爲什麼我的刀不聽我的話,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
是原主,沈幼白。
我努力回應她:「沒事的,別怕,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哭聲一頓,一雙溫暖的手忽然抱住了我。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說:「宋薇,薔薇的薇。」
阮幼白平靜下來,開始和我講述她的故事。
她無助而迷茫。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同意,明明我擁有很強大的力量,可是,爲了祝休,一次又一次,屈服於他人身下。」
「很下賤是不是?」
我搖頭:「不是,你被一些東西控制住了。」
她豁然開朗。
「是的,我被控制住了,怪物禁錮了我的思想和軀體。」
「自從遇到祝休,我再也不能感覺到自己是個人,而是一個沒有思想的物件,供他取樂的東西。」
「我想殺了他們,可是,這具軀體困住了我的靈魂。」
「明明我纔是軀體的主人,可我卻用不了,多可笑啊。」
「我的刀,我用法力供養的刀,它也背叛了我。」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入深淵。」
我說:「沒事了,你現在自由了。」
阮幼白問我:「宋薇,你是神嗎?」
「不是。」
「不,你是。你回應了我,你拯救了我。」
「好吧,那我是。」
她貼着我,靈魂靠着靈魂。
「謝謝你。」
「不客氣。」
-24-
十年後。
我從懸崖下爬上來。
不,應該是阮幼白爬上來。
我飄上來。
懸崖下雖然沒有高人,但有高人留下的修煉心法。
阮幼白苦修十年,已達大乘境。
我現在是她的隨身「老奶奶」。
剛飄上懸崖,就看到一個魔氣騰騰的白髮男子。
阮幼白忙着復仇,沒空斬妖除魔。
白髮男子卻自報家門:「十年未見,我是王川。」
我回頭去看,在這個魔族男子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阮幼白停住步伐,從袖中掏出碧血玉佩,說:「多謝王師兄,如今我已經用不上了。」
王川未接,垂眸半晌,陷入沉思。
阮幼白也是個冷淡性子,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等着。
半晌,王川沒頭沒尾道:「她去了哪裏?」
阮幼白下意識瞥我一眼,警惕起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王川抬眸看向我的方向,忽然一笑,說:「沒什麼。」
他伸出手,手掌中出現一把長刀。
「十年前,我們打敗了上古兇獸,這是用它的脊骨做的刀。妖骨製成的武器,威力大,還是死物,不會背叛主人。」
刀身雪白,上面還鐫刻着繁複的花紋。
阮幼白有些心動。
我說:「小阮,快接住,你不是正好缺一把武器嗎?」
她這才接過,說:「多謝。」
這時,王川也接過玉佩,不再多言,瞬間消失在原地。
而我也眼前一花。
下一刻,我出現在一片荒蕪的草地上。
王川席地而坐,等待祕境結束之日。
我大驚失色,我怎麼在玉佩裏?
這下真成隨身玉佩「老奶奶」了。
-25-
王川不說話,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的存在。
我飄到他面前,喊他:「王川,王川。」
他輕輕應道:「嗯。」
「你能聽到我說話?」
「嗯。」
「那你能看到我嗎?」
「能。」
看來是玉佩在誰手中,誰就能看到我。
不過,我和阮幼白一分爲二,王川好像一點都不奇怪。
我疑惑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感覺。」
「……」
我又想起來一件大事。
「祝休呢?」
王川說:「還活着。」
「活着是什麼意思?他有沒有突然變得很厲害?」
「生不如死地活着,沒有變得很厲害。」
我鬆了口氣。
這才細細打量他。
王川知道我在看他,微微傾身,離我更近了一點,好讓我能看得更清楚些。
我的視線落在他赤紅色的瞳孔上。
他倏然閉上眼睛,睫毛顫得厲害。
我說:「王川,我覺得你有點不對勁。」
他的氣質有了很大變化。
原本溫和的長相,變得十分冷漠。
白髮未束,隨意披散在腦後,無端多了幾分陰冷感。
像一條蟄伏的毒蛇。
他說:「哪裏不對勁?」
白髮紅瞳,這是王川的限定魔君穿搭。
我終於反應過來,驚訝道:「你去魔域了?」
「嗯。」王川睜開雙眼,沒有否認。
劇情不是已經改變了嗎?王川已經知道仇人是誰。
我問:「你去那裏做什麼?」
「祝休說,魔域有一盞聚魂燈,可以救活死去的人。」
「他是騙你的。」
「嗯,後來我知道了。」
「……」
這時,阮幼白追了上來。
她說:「王師兄,可否將玉佩賣給我,什麼條件你來開。」
我也道:「嗯嗯,先把玉佩借給小阮,她現在需要我。」
王川冷不丁一句,說:「她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我:「?」
阮幼白抱ẗṻ₍着長刀,表情立馬高深莫測起來。
王川還是妥協了,把玉佩掰成兩半,一人一半。
這樣,兩個人都能看到隨身「老奶奶」。
-26-
阮幼白出了祕境,第一個殺的人,是問天門三長老。
因爲最近。
殺人之前,阮幼白忽然對我說:「阮幼白這個名字不好聽,太過弱小,不夠霸氣,我想改個名字。」
我自然是鼓勵她:「好啊,你想改什麼名字?」
「王強,怎麼樣?」
「?」
阮幼白,不,王強是這樣解釋的。
「王師兄是魔域之主,可見王這個姓氏着實有點稱王稱霸的說法。而我的目標是帶領沒落的刀修變強,重塑昔日輝煌。」
「我需要一個能讓所有人聞之膽寒的名字。」
最後,她一錘定音。
「從今以後,我就叫王強。」
我:「?」
於是,王強斬殺三長老後,立於半空,擲地有聲道:「請諸位前輩、同輩和後輩,記住我的長相和我的名字。今日,我王強在此立誓,此後百年,我必定成爲天下第一強!必定帶着沒落的刀修走向輝煌!」
我和王川來不及參加三長老的追悼會。
又陪着王強馬不停蹄地尋找下一個仇人。
就這樣,短短半年,王強的名字響徹整個修真界。
終於輪到最後一個人。
祝休。
我們是在一個邪修那裏找到他的。
他形容枯槁,已經淪爲供人修煉的爐鼎。
王強看了祝休半晌,釋然一笑。
這一刻,她徹底擺脫了過去的陰影。
她抽出刀,王川也抽出劍。
兩人合力,結束了祝休的生命。
天命不再偏愛祝休。
這一刻,王強和王川纔是主角。
-27-
陪王強復完仇,我們三人創立了一個刀修門派。
強薇門。
王強是掌門。
王川是合夥人。
我是智囊。
每次招生困難,我就讓王川派幾個魔怪過來,陪門派裏的幾個小刀修在招生現場演戲。
效果顯著。
不過十年,門派已經壯大起來。
而此時,我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一日,我從沉睡中醒來。
王川握着半塊玉佩,問我:「你去了哪裏?這些天,我一直找不到你。」
他不像王強那樣忙,發現了我的異常。
我說:「我好像要離開了。」
王川的手一抖,玉佩掉到了地上。
他蹲下身去撿,啞聲道:「去哪裏?」
「回家。」
王川的手抖得有些厲害,撿了半天也沒有撿起來。
他放棄了。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宋薇。」
王川的嘴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回家後,還會記得我嗎?」
「當然。」我說,「我不會忘記你和王強。」
王川垂眸,輕聲笑了笑。
「那就好。」
眼見沉睡次數越來越頻繁。
我趕緊去和王強告別。
她現在是一門之主,成熟了許多。
「宋薇,真遺憾,你見不到九十年後,我們共同鑄造的盛景。」
我說:「不遺憾,我能想象得到。」
「二掌門的位置,我永遠爲你留着。」
「好。」
「不要忘記我。」
「好。」
「我想你再抱抱我。」
「好。」
我進入她的身體裏,兩道魂魄相擁。
就像多年前,在懸崖下。
再見了,我的朋友們。
番外
宋薇回到現實世界,打開之前的網頁。
在看到出現的「王強」兩個字時,終於笑了出來。
故事已經改變。
那不是夢。
而她也要過好自己的生活了。
再次過上社畜生活,宋薇忙得把一切都拋之腦後。
一天,她突然感覺背後發冷。
去了醫院,醫生讓她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宋薇照着做了,還是冷。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感覺有一道視線在注視自己。
無論是出門,還是在家裏。
那道視線緊緊地跟隨着她。
更可怕的是,明明早上出門,被她搞得亂糟糟的臥室,在晚上回來時,已經變得整潔有序。
宋薇嚇得報警,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
最後,宋薇選擇了搬家。
在新家又出現了這種怪事。
這次,她選擇相信玄學,找了神婆。
神婆一頓操作後,讓她相信科學。
這時,朋友建議她裝個監控。
房間可能是宋薇自己收拾的,但由於早上出門時太過慌張, 以至於忘記了。
宋薇聽了建議,在家裏各個角落安上監控。
晚上,她在臥室裏查看監控。
白天,家裏一片平靜。
她急匆匆地出門趕地鐵。
就在出門那刻, 一道黑色身影出現了。
他手輕輕一揮,房間整潔如初。
然後,又突然消失了。
直到晚上,宋薇回家。
那道身影再次出現。
他的頭髮很長, 垂至膝彎。
衣服也很奇怪,像是古裝。
宋薇捂住嘴巴,差點尖叫出聲。
鬼啊!
「鬼」走向臥室的方向,忽然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
監控畫面裏露出王川的臉。
宋薇一愣, 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忙揉揉眼睛。
「鬼」走進臥室後消失了。
她放大監控畫面,在牀邊再次找到了那個身影。
下一刻, 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宋薇,好久不見。」
「啊——」宋薇把手機一扔,嚇得尖叫一聲。
王川無措地看着她。
宋薇好半天才平復下來。
她問:「你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王川搖頭:「不知道。」
他沒說,自宋薇離開後, 他就一直在尋找通向宋薇所在世界的方法。
許是他太過堅持。
許是上天垂憐。
在王川快要死時, 終於來到了宋薇的世界。
事已至此, 宋薇糾結這個比較玄幻的事情也無用。
她問起了王強,問起了強薇門, 問起了刀修現狀。
王川一一回答。
百年誓Ťûₑ言,一一實現。
王強如願成了修真界刀修第一人,天下第一強。
強薇門成了刀修們夢寐以求的門派。
如今,修真界的刀修更是多如牛毛,遍地開花。
宋薇感到十分欣慰。
王川定定地看着她, 有些失落, 問:「你爲何不問我?」
宋薇本來還爲之前王川嚇她的事生氣,一抬頭就看見他耷拉着頭,像條委屈巴巴的小狗。
氣消了大半。
她問:「這些年, 你過得怎麼樣啊?」
王川說:「我很想你。」
「你想我做什麼?」
「……」
王川不說話了,只是用一雙紅色的眼睛幽怨地盯着她。
氣氛太過詭異,一個念頭浮現在宋薇腦海中。
這下, 宋薇也陷入了沉默。
王川的視線太過灼熱, 他張開嘴剛想說些什麼。
宋薇立馬打斷了。
「我養不起你,而且你還是黑戶。」
王川取下食指上的戒指,遞給宋薇。
「這個給你。」
宋薇說:「頂多幾百萬, 也養不起。」
王川輕點戒指,一堆寶物落在了牀上。
他說:「這是儲物戒,裏面還有很多東西。」
宋薇眼睛一亮, 握住他的手, 真摯道:「區區一個你,我養的起。」
王川羞澀地抿了抿脣,點頭道:「嗯。」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賢內助, 我主外,你主內。」
「嗯。」
「小王,牀上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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