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的奇怪聲音

隔壁新搬來一對情侶。
每晚都發出近似於痛苦呻吟的聲音。
我和老公面面相覷。
聽着一牆之隔的動靜,我不禁揶揄:
「年輕人精力果然旺盛。」
老公遞給了我一對耳塞:「明天不上班了?還有精力八卦人家的事兒。」
隔日,我等電梯時,隔壁的情侶剛巧也開門走了出來。
我正要頷首打招呼,卻無意間瞥見了女人眼角有一處淡淡的淤青……

-1-
我將自己的發現告知了老公。
直男如他,解釋道:「人家小情侶玩點不一樣的,磕着碰着難免的。」
當晚,我換上一件透薄的蠶絲睡衣,勾了勾手指:
「來,讓我見識一下怎麼個不一樣,能眼角淤青?」
一場酣暢淋漓,我們倆雙雙喘着粗氣,隔壁猝然又傳來了低吟的聲音。
可今晚有別於其他晚上。
女人的呻吟聲中還裹挾着皮鞭抽打的聲音。
老公撐起身子,倚靠在牀頭:「現在知道人家怎麼個不一樣了吧。SM 你想玩?」
「救命!」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老公的話音還未落,隔壁又斷斷續續傳來了女人求救的聲音。
我越聽越不對勁兒,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別多管閒事。人家這叫情趣,到時候警察過來,找到報警人跟他們對峙,你尷不尷尬?」
老公奪過我的手機,出聲阻止了我要報警的行爲。
此時,隔壁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着老公臉上一副「你看吧」的篤定表情,我選擇了妥協。
可我心中總有一種預感。
感覺剛剛女人的求饒聲並不是情趣,而是真的在向我們求救。

-2-
時間又過了一週。
自那晚後,連續幾天我們都沒再聽過女人的聲音。
爲此,我內心越發不安。
我心裏憋不住事兒,還是將心中的疑竇講了出來:
「老公,你說隔壁的女人會不會已經死了?」
老公聞言,表情一怔,無奈地蹙起了眉,「平時少看點懸疑小說。你當殺人跟殺雞一樣嗎?」
我賞了他一個白眼,簡直是對牛彈琴。
他一個粗心老爺們兒當然不會注意這些不尋常的細節。
自從他們搬過來,每晚都會發出動靜。
偏偏那晚發出求救後,就再也沒聽到過任何聲音。
說這裏沒事兒發生,鬼都不信。
我不由分說地拽着我老公,來到了隔壁房門前。
老公一臉狐疑,壓低聲音問我:「你拉我過來幹什麼?」
「壯膽。」我扭頭睨了他一眼,而後又將視線投在門上,叮囑道:
「一會兒門開了,但凡發現了什麼異常,隨時準備報警。」
不等老公辯駁,我先一步摁響了門鈴。
屋內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我嚥了咽口水,心也隨之狂跳起來。
隨着門被緩緩推開,男鄰居那張透着疏離的臉漸漸展現在眼前。
我趁機快速地向屋內瞥了一眼。
明明是大白天,可屋內卻拉着窗簾,漆黑一團。
整個房間莫名瀰漫着一絲陰森可怖,隱約還有腥臭的味道傳來。
讓人不禁開始聯想,不寒而慄。
男鄰居連忙上前一步,擋住了我的視線,傲慢地睥睨着我,嗓音冷冽開口:
「什麼事兒?」
我抬頭望進他那雙染着敵意的眸,清了清嗓子,隨口找了個理由:
「遠親不如近鄰,正好週末物業組織免費看電影。你們這不才搬過來,所以想問問有時間一起去參加嗎?正好增進一下鄰里間的感情。」
說話間,我將提前揣在兜裏的耳環拿出來,故意提起女鄰居:
「對了,你女朋友呢?我昨天在走廊上撿到一隻耳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
男鄰居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隱晦不明。
他眼中帶着凶煞,手放在門把上就勢準備關門。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眼前的門已經被粗魯地關上。
就沒見過比他還沒禮貌的人。
正當我要再次敲門,門內隨即傳來了冷漠的聲音:
「滾!」
頓時,我的心沉了又沉。

-3-
對方毫無禮貌可言,老公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氣洶洶地拉我回家,一改以往溫和的語氣:
「人家小兩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算真出了事兒,女孩的家人就該報警了。怎麼也輪不到我們插手。這事兒你別瞎摻和了。」
我嘆了口氣,無奈解釋了一句:
「可關乎一條人命,那男人看着就很暴力,我們不管,萬一女孩真有什麼事兒怎麼辦?」
「真有事兒,那也是她自己找的男人。你就沒想過人家就是特殊情趣,別多管閒事兒了。」
我正要反駁幾句,又被老公打斷:
「行了。這件事兒到此爲止。我出去買點菜,一會兒回來。」
盯着摔門而去的男人,我開始懷疑自己。
難道真的是我多管閒事?
不。
沒經歷過家暴的人,永遠無法理解生不如死的絕望。
正如當年的我。

-4-
我轉身走進衛生間的鏡子前,撩起了衣角。
左胸口上,一條淡淡的,卻格外突兀的疤痕顯露了出來。
前夫死後,偶然一次機會認識了現任老公。
彼時,他喪偶一年,我亦是。
許是經歷相似,他總能輕而易舉就讀懂我的想法,照顧到我的情緒。
平日裏,他待人溫和,情緒也穩定。
跟他相處下來很治癒,也很舒服。
漸漸,我對他放下了防備,對開啓新一段婚姻也不再排斥。
只是,身上的傷可以淡化,甚至消失。
心理的創傷卻沒能完全從時間得到治癒。
一想起曾經噩夢般的日子,我還是會不自覺地顫抖、餘悸。
只要心情不爽,那個惡魔就會掄起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我身上。
頭、肚子、胸口,專挑最脆弱的地方。
求饒只會讓他有恃無恐,反抗只會讓他變本加厲。
那一次,如果不是他心梗猝死,最後死的就是我。
好在,我的不幸在家暴男死亡的那一天畫上了句號。
如今,在隔壁就有一個女人,可能正經歷我曾經歷過的。
生死未知。
我……到底該不該繼續「多管閒事」?
剛拿起手機,微信裏突然跳出一條好友申請。
我點開一看,竟然是隔壁的女鄰居。

-5-
「姐,我是隔壁新搬來的。最近我回孃家,短時間都不在。我男朋友那人內向,不善與人打交道。別因爲他的性子耽誤了什麼。要是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跟我說。」
看到留言,我鬆了口氣。
原來她回了孃家,難怪最近都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不管家暴是否真實存在,至少確保了她目前是安全的。
我把對話框截圖,發給了老公。
「看來還是你對,只是他們之間的情趣。我們還成爲了他們 play 的一環。」
老公很快回了過來:「早就說過,殺人哪兒那麼容易。在家等我。」
我撇了撇嘴,剛要辯幾句,門鈴聲響了起來。
透過門鏡,門外站着的一個戴着鴨舌帽和口罩,微垂着頭的男人。
「有一個到付的快遞,請你簽收。」
我打開一條門縫,向他的雙手看去。
那裏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快遞。
意識到自己被騙,我連忙關門,卻還是晚了一步。
驚慌中,對方不由分說闖了進來,捂住了我的嘴,用刀抵在我的脖頸上。
「敢出聲,我就殺了你!」
我壓下心中驚恐,配合點頭。
他隨即用提前準備好的手銬反綁住我的雙手,還用布條封住了我的嘴。
見我沒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他掏出了手機。
當着我的面,發了條語音:
「之前我猶豫是我不對。不要跟我分手,理理我好不好?只要你回來,我可以立刻殺了她!」
已經陷入癲狂的男人突然朝我看了過來,嘶啞咆哮:
「要不是你,破壞別人的家庭,梓柔就不會失去唯一的姐姐,更不會一心只想着報仇!她本該擁有幸福的生活,現在卻完全被仇恨折磨。」
他將手機對準我,打開了攝像,不由分說連續給了我幾個巴掌。
我被他打倒在地,眼前一黑,臉上火辣辣地疼。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臉肯定腫起來了。
真是天降橫禍,突然闖進來一個神經病。
什麼梓柔,什麼破壞別人家庭。
名字我壓根兒就沒聽過。
其他更是莫須有的罪名。
「梓柔,你看,我打了這個壞女人。
「我答應替你姐報仇,等她死了,我們倆一起離開這兒,好不好?」

-6-
男人在屋內來回踱步,似乎在等對方的回覆。
我癱躺在地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再想不到自救的辦法,我恐怕真要死在這個瘋子手裏。
剛剛不該沒有任何防備就給他開門。
察覺到嘴上的布條有些鬆散,我下意識想喊救命。
可對上男人充滿殺意的雙眸,我頃刻間打消了這個想法。
此時喊救命,喊來的不是救星,而是閻王。
老公買菜應該快回來了。
只要想辦法拖到他回來,我就還有一線生機。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嘗試着爲自己辯解,吐字模糊,好在對方聽清了。
男人冷哼一聲,蹲下來,用力抓起我的頭髮。
「你叫薛沁,你老公叫王瑜洲。」
聽到他準確無誤說出我們的名字,我腦子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這瘋子真是衝我來的?
可我和王瑜洲初識時,雙方均是單身。
除非……
他騙了我。
亦或者瘋子被騙。
頭皮被拉扯着生疼,臉上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我意識回籠。
男人將刀抵在我的臉上。
「梓柔的姐姐就是被你第三者插足,又被你算計淨身出戶,纔想不開自殺的。你說你該不該死?」
臉上的刺痛讓我失聲大叫:
「我剛認識王瑜洲的時候,他說他喪偶。事實如何不能只聽一面之詞。要麼我被王瑜洲騙,要麼你被……」
「不可能!」不等我講完話,男人情緒暴躁起來,狠打了我一拳,鞋底踩在我的臉上,咆哮着:
「我爸破產自殺,我媽卷錢跑路,我被逼的走投無路,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如果不是梓柔收留我,我早就是個死人了。
「你不用費盡心思挑撥我們的關係。梓柔也絕不會騙我。」
他媽的,這瘋子不是被 PUA 就是戀愛腦。
根本不聽,更不會信我的解釋。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王瑜洲已經出去一個多小時。
買個菜早該回來了。
難道他也出了什麼意外?
這個瘋子是個死腦筋,根本講不通。
再這麼被動下去,我這條小命隨時會丟掉。

-7-
男人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他連忙鬆開了我,掏出手機,暴躁的情緒戛然而止。
機會來了!
慶幸我平日練習瑜伽,身子骨比較柔軟。
趁他注意力全在手機上,我將背過身後的雙臂劃到身前。
踉蹌起身,拿起身邊的凳子,用盡全力朝男人的後背掄了上去。
男人察覺到聲響,下意識向左閃躲。
沒砸着!
見我手上的椅子,他喘着粗氣,目露兇光,拿着刀朝我衝了過來。
恍惚間,眼前的男人漸漸變成了我前夫的臉。
一樣的想置我於死地,一樣的猙獰恐怖。
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又一次席捲而來。
我本能舉起椅子,滿腔憤恨,朝對方的頭砸了下ƭū⁼去。
與此同時,男人手裏的刀也劃破了我的手臂。
血腥味在空氣中漫開,殷紅的血滴落在地上。
屋內詭異的靜謐,讓我本就失速的心臟又提了起來。
他被我砸暈了?還是……死了?
我拖着椅子,謹慎靠近,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身體。
沒反應。
不管了,先跑再說。
還不等邁步,腳腕猝然被滿臉血紅的男人緊緊握住。
「想跑?」
我尖叫一聲,再次舉起椅子胡亂地砸向他。
他受痛鬆了手,腳腕重獲自由。
我聲嘶力竭喊着救命,成功逃了出去。
很快,呼救聲引來了圍觀。
物業保安也聞聲趕來幫我報了警。
「老婆,你這是怎麼了?」
王瑜洲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羣中,神情擔憂地走到我面前。
我撲在他懷裏失聲痛哭,心有餘悸地哭訴:
「你怎麼纔回來?一個瘋子闖進我們家,我差點就死在他手裏。」
這一刻,我的心才微微落下。
慶幸自己命大,死裏逃生。

-8-
處理完傷口,錄完口供,我也從驚魂未定漸漸平靜了下來。
坐在醫院的長廊椅上,我輕依在王瑜洲的懷裏,不經意地問了句:
「老公,那個叫梓柔的女人,你認識嗎?」
比起那個瘋子,我更偏向於相信自己的老公。
但謹慎起見,我還是想看看王瑜洲會有什麼反應。
他並未馬上回應,而是認真回憶一番,才搖頭否認。
面色如常,表現自然,似乎真的不認識。
「那個瘋子說我是第三者,還算計了他女朋友的姐姐淨身出戶。」
「瘋子的話不用放在心上。」王瑜洲緊握住我的手。
隔着胸腔,他心臟沉穩的跳動聲傳入我的耳中,沒有任何慌亂。
「我的情況很容易查到,前妻是獨女,父母早亡,並不存在什麼妹妹。而且認識你之前她就不幸出車禍身亡了。第三者插足,淨身出戶,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我向你保證無論婚前還是婚後,我對你都是坦誠的。」
他說的堅定且誠懇,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也是這短短的三言兩語徹底打消了我心底的疑慮。
這種事情找個專業人士就能查到,沒必要跟我撒這個謊。
既然他前妻是獨生女,那這個自稱是他小姨子的「梓柔」究竟是誰?
「我當然相信你。」我反握住王瑜洲的手,疑惑開口:
「我只是想不明白那個叫梓柔的爲什麼要編造故事?還處心積慮地利用瘋男人殺我?」
王瑜洲嘆了口氣:
「交給警察查,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等你養好傷,我們換個地方吧。這房子剛裝修好我前妻出車禍身亡。這次你又差點兒出意外,不吉利!」
還迷信上了。
我故意揶揄:
「你說該不會是什麼人想買我們的房子,特意謀房害命吧。」
王瑜洲點了點我的額頭,「你這腦子裏都裝的什麼?就一普通住房犯得着殺人?人家小兩口情趣你也說殺人。」
我拍開他的手:「你別忘了,我差點兒就被害死了。殺人可比你想的容易多了!」
聽此,王瑜洲渾身一僵,表情轉爲嚴肅:
「別拿這個開玩笑。」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是警察局的電話。
直到掛斷電話,我還久久未能回神。
「警察說什麼了?」
我詫異開口:
「警察說戴口罩的瘋子在他們上去前已經跑了。不過通過監控追蹤和對比,他們已經查出他的身份。」
王瑜洲聞言,神情凝重地問了句:「誰?」
我後怕地搓了搓手心的冷汗,
「是……那個沒有禮貌的男鄰居。也就是說他口中的梓柔就是女鄰居。」
我之前一心想幫的人一直在想方設法殺我?
爲什麼?

-9-
嫌犯在逃,危險還不算解除。
我和王瑜洲一致決定暫住在他牙科診所。
「好久沒來你診所了。讓我看看有沒有金屋藏嬌?」
王瑜洲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抬手指向休息室內側的單人牀:
「我作業交的那麼認真,就算藏嬌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喫痛地坐在牀上,嗔怒瞪了他一眼,「王先生太妄自菲薄了。」
王瑜洲小心翼翼扶着我躺了下來,坐在我身側,心疼撫摸着我臉上的紅腫:
「我什麼事能瞞過你?你渾身都是傷,先睡一覺。我出去給你買點兒喫的,很快回來。」
我闔上眼睛,聞着獨屬於王瑜洲的皁香,漸漸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窗外已夜幕降臨。
休息室只留了一盞檯燈,桌子上放着飯店打包回來的飯菜。
我喫力起身,環視一圈,小聲喊了聲:「王瑜洲。」
無人應答。
人跑哪兒去了?
掏出手機,給他留完言。
視線定格在女鄰居的微信頭像上。
差點忘了我還有她的微信,今天剛加的。
表面叫我姐,跟我套近乎,私下裏卻想殺我。
人性的多面性,我今兒真是再次見識到了。
等警察找到她人,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理由能讓她費盡心思置我於死地。

-10-
緩步蹭到王瑜洲的辦公桌前,上面擺放着我們倆人的合照。
我拿起合照,慶幸自己最後終於嫁給良人。
從小無父無母,受盡冷眼排擠,好不容易考上一所大專。
那時,前夫就像太陽一樣出現在我的人生中,治癒了我所有的「潮溼陰冷」。
大學一畢業,我毅然決然嫁給了他。
好景不長,一次次創業失敗,讓前夫徹底變成了惡魔。
我成了他發泄的對象。
因爲感受過他的溫暖,我讓自己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家暴。
期待那抹陽光有一天能重新再照回我身上。
直到意識到,我所貪戀的陽光早已變成了地獄烈火。
不會再有溫暖,只會被灼傷,直至燒盡。
後來遇到王瑜洲,幾次接觸就讓我對他心生好感,卻又下意識防備。
他性格穩定,待人謙和,自己開間診所。
單親家庭,母親也是醫生,離他還遠,沒有婆媳關係煩惱。
聽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在本市上學,也不用他操心。
條件沒得說,主要對我也好。
面對王瑜洲的求婚,我猶豫、徘徊。
因爲曾經不好的經歷,不確定該不該再邁出婚姻這一步。
可我更不想錯過他。
最後像個賭徒。
賭我薛沁Ṱû₄這輩子會有一個愛我護我的家人。
好在,我賭贏了。
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
他的小助手突然敲門走了進來,見只有我在,把手裏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嫂子,這是王哥讓我找的幾家移民諮詢公司。」
我點了點頭,心生無奈。
這是多怕我再出意外,才幾個小時就着手換地方了。
只是沒想到他所謂的換地方原來是直接換個國家。
我翻看着資料,新加坡、美國、澳大利亞……
的確都是移民的熱門國家。
先不說簽證問題,這間診所怎麼辦?我的工作怎麼辦?房產要如何處理?
只因爲單單的「不吉利」就要放棄如今的一切嗎?
當然沒必要。
換風水,換套房就好了。
「辛苦了。等他回來我告訴他。」
小李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嫂子,你現在受傷,我本不該這時候找你。」
我闔上資料,不禁好奇,「找我什麼事?」
小李突然轉身將門鎖上,小聲開口:
「我是故意趁王哥忙來找你的。現在能勸動他的只有你了。
「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王哥突然要移民,連這家診所也不要了。
「轉兌協議還沒簽,還有反悔的時間。嫂子,你勸勸王哥吧。」
我心中大驚,行動這麼快?
纔多大會兒,連轉兌的下家都找好了。
壓下心中的錯愕,我回了句:「這件事兒我知道了,我會勸他。」
小李如釋重負般吐了一口氣:
「嫂子,一切就拜託你了。我勸王哥一週了,他不但沒改變主意,反而低價急兌診所。」
一週前他就有移民處理診所的想法?
可意外是今天發生的。

-11-
我設想了 N 種可能。
王瑜洲出軌了?
欠債了?
他瞞着我處理診所,是準備帶着我一起移民,還是拋下我一個人?
直接跟他攤牌會不會打草驚蛇?
我腦子亂成一團。
剛恢復的信任,頃刻間蕩然無存。
那句無論婚前還是婚後,他對我都是坦誠的。
此刻再想起,諷刺至極。
這間休息室,會不會就藏匿着他的「不爲人知」?
我開始查找角角落落。
從抽屜、到牀底,任何可能隱藏祕密的地方我都沒放過。
結果,一無所獲。
我煩躁將他買回來的外賣扔在地上。
信任一旦坍塌,一切都顯得那麼虛情假意。
此時,王瑜洲開門走了進來。
見到外賣撒了一地,他臉上劃過一抹緊張。
我狐疑地順着他的視線朝地上看,只見湯水順着其中一片瓷磚的縫隙滲了下去。
還真有可疑!
我調整好情緒,決定先不跟他攤牌,違心解釋了一句:
「老公,我剛纔沒拿住,撒地上了。」
說話間,朝地磚走去,想看看究竟。
還不等我靠近,他先一步拿起掃把將地上的飯菜清理乾淨。
「你身上有傷,別動了,我來收拾。
「睡一覺感覺好些了嗎?剛纔來了一個糖尿病患者諮詢種牙。他們都不敢接,我過去看看具體情況。」
我按捺住心中的懷疑,點頭回應,隨即佯裝無事指向桌子上的文件:
「剛剛小李給你送來一份資料。」
「小李來過了?」王瑜洲詫異抬頭,探究性地看向我。
我主動上前,盯着他手裏的資料,裝傻充愣:
「風水不好換套房子就好。咱們有必要移民嗎?」
見我並未質問更多,王瑜洲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些,「多一個選擇嗎。先了解一下。」
診所都急兌了,只是瞭解嗎?
「我覺得沒必要。移民要處理的東西太多了,咱們換套房子就好了。」
王瑜洲攬上我的肩,溫柔如常:「移民也有移民的好,但老婆要是不想出國,那我們就不移民。」
虛僞的騙子!
擔心自己情緒外露,我有意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故作嫌棄地說:
「都有股味兒了。你這兒沒有我的衣服,去商場幫我買一套。」
王瑜洲闔上資料,掏出車鑰匙,「這就去。等我回來再給你帶點兒易消化的飯菜。」
倘若不知他有事瞞我,這會兒我鐵定慶幸自己身邊有一個對我有求必應的好老公。
人性的醜陋我已經直面過多次。
本以爲王瑜洲是不一樣的。
到頭來,不過從火坑跳到泥沼。
說不定哪步走錯了,就會身陷囹圄。

-12-
王瑜洲前腳剛離開,我就來到了那塊可疑的地磚前。
敲了敲,聽不出有什麼不同。
隨即找出鑰匙,從縫隙往上翹。
剛翹起一個角,裏面一個黑色長方形的小盒子映入眼簾。
我拿起盒子,掂了幾下,不算沉,大概率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剛要打開,門外猝然傳來了腳步聲。
越來越近。
我迅速起身,抵在門前,將門反鎖上。
門把手在轉動,隨之傳來王瑜洲的聲音:
「老婆,ţŭ₋開門。是我。
「算了,你身上有傷,我自己開。」
他去而復返!
盯着還沒歸位的地磚,我心急如焚,「等下,我穿件衣服。」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地磚歸位。
又小跑回牀前把盒子裝進包裏。
還不等轉身,門已經從外打開了。
我假裝整理衣服,嗔怪瞪他:
「這味兒越聞越難受。索性我就脫掉了。多虧我鎖門了,要是讓路過的誰看見了,我還見人不?」
王瑜洲向我走過來,在那塊可疑磚上停頓了一瞬。
許是沒發現異常,喜怒不辨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想了想還是帶你一起去。一個來回得一個多小時,路上喫一口省着把你餓着。」
我暗鬆口氣,拿起包,順應着回道:
「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點兒餓了,走吧。」
坐在車裏,我偏頭睨着王瑜洲的臉。
這張臉面對我時,總是溫柔的,真誠的,有求必應的。
任誰見到,都會羨慕我嫁了個好老公。
至今我才發現,這可能是他的面具,他的僞裝。
真應了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面具之下的本性,會不會比我前夫更加可怕?
我緊攥着手裏的包,更加好奇盒子究竟藏着什麼祕密?

-13-
喫飯的空檔,我藉故去了趟洗手間。
鬼知道,打開盒子前我有多緊張。
聽着門外的動靜,伴隨着逐漸加速的心跳,盒子裏的東西慢慢呈現在我眼前。
竟然是……
一部手機,和幾張帶着虐待性質的牀照。
照片裏的女人一身黑色蕾絲性感內衣,背對着鏡頭,跪趴在牀上。
雪白的背部被鞭打出一道道血痕。
其中一張照片的後面還赫然寫着:
【我知道你最中意的還是這樣的。】
落款日期是三年前。
這是寫給王瑜洲的?
可他在那方面中規中矩,需求也不那麼強烈。
結婚以來,也沒發現他有什麼特殊癖好。
等等!
仔細一回想,女鄰居被「家暴」那幾晚,他無論是動作還是力度上,確實比平日要重些,情緒也幾次失控。
還有!
我們倆剛結婚那陣,他也試探性地問過我想不想玩點不一樣的。
我當時斷然拒絕,並揶揄他,都多大歲數的人了,老不正經的。
之後,這種事他沒再提過,我也漸漸忘記了這個小插曲。
如今看來,他或許真有特殊癖好,而這幾張照片正是投其所好。
照片裏的女人是誰?
無任何關係的甲乙丙丁?
還是想勾引他的正主?
亦或是他已經出軌的對象?
不論是誰,王渝州還留着這些照片,就說明他別有歪心思。
照片中女人只露出她的側顏。
上翹的嘴角仿若在嘲笑我的愚鈍。
像一把冰刃,割裂着我的心臟。
鈍痛難堪。
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再來一次,結果依然是我有眼無珠。
察覺到包裏的手機在震動,我擦掉不知何時落下來的淚珠。
時間有限,此時不是我多愁善感的時候。
我拿出盒子裏的黑色手機,嘗試開機。
不出所料,需要開機密碼。
試了一次他的生日,顯示錯誤。
正要再次嘗試我的生日,衛生間內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手一抖,手機掉落在地上。
撿起一看,屏幕碎了。
這回不打草,蛇恐怕也要被驚動了。
無暇顧它。
我匆忙關機,收回盒子裏,假裝衝了水,緩慢走出隔間。
「你是薛沁嗎?」穿着保潔員制服的中年女人走到我身側。
我點了點頭,「我是。有事嗎?」
保潔員指了指門外,「你老公說你身體不舒服,給你打電話也沒接。擔心你,所以讓我進來看看。」
我道了謝,站在洗手檯前盯着鏡子裏眼眶泛紅的自己。
事已至此,保證自己的最大利益才重要。
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調節好自己的狀態,我緩步走出衛生間。
一眼就看到王瑜洲正杵在不遠處。
見我出來,他一臉擔憂地走過來。
我掩飾好自己的真實情緒,對他淡然一笑。
他的關心,又會有幾分真?

-14-
回診所的路上,我收到了警察的通知。
嫌犯在離家不遠的小旅館被當場抓獲。
不諳世事的富家子弟,落魄後依然沒腦子。
逃跑還敢用自己真實身份辦理入住,不是等着被抓嗎?
可能就是看他沒腦子,那個叫梓柔的才選中他。
蠢男人!
「嫌犯被抓了,相信主謀很快也能被找到。」
王瑜洲聽到嫌犯落網有一瞬間的失神,還差點闖了紅燈。
嫌犯被抓,他這麼大反應?
該不會,這事兒也有他的一份兒?
我連忙低下頭,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驚。
按捺住下車的衝動,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隨即掏出手機,調出白天梓柔主動加我的記錄。
想看看通過她的朋友圈,會不會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微信頭像是她本人的照片,一雙自帶笑意的彎彎眼,清純無害。
可就是這麼一張看似純真的臉,竟是暗地策劃殺人的蛇蠍美人。
仔細觀察她的身形,竟和豔照裏女人有幾分相似。
骨相清瘦,腰細胯大。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梓柔就是照片中的女人,亦是王瑜洲的出軌對象。
她故意找個男人住在我家隔壁,洗腦殺人上位的同時,還可以刺激王瑜洲。
而王瑜洲想的是變賣這裏的一切,拋下我,跟她私奔。
警察抓到了男鄰居,很快就會抓到女鄰居。
王瑜洲擔心他的事會隨之敗露,所以在聽到男鄰居落網纔會失常。
我在面對男鄰居死亡威脅時,去買菜的王瑜洲卻遲遲不回來。
他知道女鄰居殺我的計劃?
他們是合謀,還是純屬巧合?
思及此,我渾身頓感惡寒。
如果事實真如我猜想那般,平日裏對我疼愛有加的枕邊人其實就是個披着人皮的惡魔!
如今,我要儘早離開他身邊,先確保我自身安全。
「老婆,既然嫌犯落網,我還Ŧū́₀是送你回家吧。休息室那牀不舒服。」
「好。」我收起手機,思考待會兒找什麼理由支走他。

-15-
上升的電梯裏,王瑜洲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靜謐的空間,電話裏的內容我聽的一清二楚。
原來是我們家地下倉庫停電,冰箱漏水,物業打到他那兒。
進家門後,王瑜洲焦急地走進衣帽間,找出一個型號最大的行李箱。
面對我的疑惑,他腳步未停,邊走邊解釋:
「倉庫冰箱有海鮮,化了味道會很大。我去處理一下,你早點睡,別等我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不用我另找理由支走他了,現在就是逃跑的最好時機。
我披了件外套,拿着包匆忙開門離開。
站在電梯前等了半天,一直顯示它停在負一層。
再耗下去,王瑜洲就該回來了。
我斷然轉身走進消防通道,從 16 樓快速跑到一樓。
剛跑出門棟,一道刺眼的燈光照了過來。
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用手擋住。
耳邊隨之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待我放下手,那輛車已經開出幾十米。
小區燈光昏暗,看不到具體的車牌號。
可根據車型,我依稀還是辨認出那輛車跟王瑜洲的車很像。
我朝自家的停車位看去,那裏果然已經空了。
明明垃圾桶就在附近,
王瑜洲開車要去哪兒?
「姐姐,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身後傳來一道年輕男人的聲音。
我循聲回頭,眼前是一個長相俊俏的小奶狗。
不等我回應,他自顧自地開始解釋:
「我要從倉庫往電梯裏搬一些東西,您可以幫我控制一下電梯嗎?」
「不可以。」我要趁現在趕緊去警局。
正要轉身離開,年輕男人ŧũ̂₈突然一聲冷笑,抬手握住了我的肩膀。
「姐姐還真是冷漠。」
我拍開他的手,怒斥:「再動手動腳,我就報警了。」
年輕男人無所謂地聳聳肩,「是想去追你老公的車嗎?」
他認識王瑜洲?
「瞧你臉上的皺紋,渾身一股中年婦女的味道。
「你到底有什麼能耐讓他放棄這裏的一切?」

-16-
還在驚愕中,對方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可就算他想安穩過日子,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人依然還是我。
「想知道他開車去幹什麼了?」
說話間,他向我步步緊逼,「我殺了人,他不惜成爲幫兇,也要幫我處理掉屍體。」
屍體?
他殺過人?
盯着他白得沒什麼血色的臉,我本能地後退,轉身跑開。
身後傳來狂肆的笑聲,「姐姐,我來抓你嘍!」
他媽的,看着一表人才,沒想到是個變態。
我拼盡全力向小區門衛跑,但願他見我身邊有人,就會知難而退。
喘着粗氣,我竭力跑到大門口。
可裏面的門衛正呼呼大睡。
「救命!」
睡這麼死,還當保安?
我看向他的耳朵,上面戴着助聽器。
不會這麼點兒背,正好碰到他助聽器沒電了?
「救命……」我敲着玻璃,大聲呼救。
「姐姐,怎麼不跑了?」
我側目,一道頎長的身影從黑暗中走過來。
「救命啊!」
我放棄求助,嘶吼着繼續向小區外跑。
剛跑出幾米,身後突然傳來保安的聲音:
「你幹什麼的?」
我停下腳步,回頭的瞬間,只見保安瞪大雙眼,雙手捂着脖子。
殷紅的鮮血從他指縫溢出,很快人就倒下,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年輕男人手裏拿着沾滿血色的刀,憤懣地瞪向我:
「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勾引不成威脅我哥的該死,多管閒事也該死!
「只要再死一個,哥就不會拋下我一個人了。」
我捂住嘴,連連後退,驚恐地看着理智全失的男ẗù⁺人。
輪胎摩擦的聲音劃破黑暗的靜謐。
年輕男人歪頭看向我身後,臉色驟變,驚慌地扔掉手裏的刀,哭腔開口:
「哥,我……我……」
王瑜洲從我身後走過來,停在我身側,欲言又止。
我下意識遠離他,向後撤了幾步。
他嘆了口氣,猝然出聲:「地磚下面的東西你拿走了吧?」
他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扭頭看向年輕男人:
「手機是劉梓柔的,微信是我加你,目的是打消你『助人爲樂』的念頭,我給他男朋友發了分手的信息,本想讓她合理消失,沒想到反而刺激了他對你下殺手。
「照片是我前妻給我的,我們偶爾會玩點花樣,增添情趣。劉梓柔和我前妻是無話不談的好友,自然也知道我的喜好。
「我前妻酒駕車禍。發生意外前,最後見的人是劉梓柔。頭七還沒過,劉梓柔就上門勾引我,我懷疑我前妻的死跟她有關,可沒有證據。
「後來,我再婚,她消失了一段時間,沒想到她突然出現在我的隔壁,陰魂不散地打我的主意。
「最後被我弟弟發現,他們倆發生爭執,失手殺了她。
「我弟弟是我生父再婚生的孩子,他被冷落,虐待,最後我媽心軟接他跟我們一起生活。他缺乏ṭùₖ安全感,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全然信任依賴我。但我發現他的依賴畸形了。
「我對他失望,卻不忍心看他這一生就這麼廢了。本打算幫他最後一次,帶着你一起離開這兒。可是……」
他掏出手機,在屏幕上敲了三下,「我發現我錯了。老婆,對不起!」
王瑜洲說完,抬腳走向他弟弟,低啞的嗓音在空氣中蔓延:「我要自首!」
來不及消化信息,我疾步躲進車裏,反鎖車門。
警察來之前,暫時確保安全。
我雙手環抱住自己,渾身不住地打顫。
思緒混亂地抬頭,看向前方屹立在昏暗中的兩個男人。

-17-
王瑜洲一拳打在他弟弟的臉上,指着地上保安的屍體,痛罵着什麼。
距離有些遠,隔着一層玻璃,我聽不清內容。
只見略高一頭的弟弟緊抓着哥哥的胳膊,像即將被遺棄的小狗,無助地哭泣。
臉上不再見任何殺人時的戾氣。
警察很快出警到現場,拉走了他們哥倆,還有我。
王瑜洲到警局後, 冷靜的好像是個局外人。
反觀他的弟弟絕望的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除了哭,就是一直在懺悔。
「我錯了, 因爲我的衝動害了我哥。」
我上前要給他一耳光,被警察攔了下來。
果然我從他眼中重新見到了狠戾。
他根本已經心理扭曲,壓根沒覺得自己錯。
反而在警察問話前, 主動坦白了他哥是幫兇。
要坐牢一起坐牢。
依賴哥哥的同時,還瘋狂羨慕他,甚至嫉妒他。
他壓抑的人生已經沒有光,就要拉着他哥一起下地獄。
這種利己自私的變態,應該死刑, 一死百了。
王瑜洲被警察押着往裏走時, 突然回頭看向我:
「抽時間找個律師, 咱倆把離婚辦了吧。對不起, 又一次讓你對婚姻失望了。」
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眼淚蓄在眼眶裏, 我卻倔強地不想讓它們落下。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自欺欺人地以爲,我還有一個家, 一個愛我的老公。
回家後,地上的一片狼藉提醒着我這一天的驚心動魄。
24 小時不到,我再一次失去了老公, 失去了家,甚至差點兒失去了生命。
我茫然坐在地上, 失聲痛哭。
憤慨老天對我的不公, 憐惜自己命中無家人。
哭累了,我直接倒地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 大片的陽光照射進來。
卻驅趕不走我內心的陰霾。
恍然想起王瑜洲的弟弟曾說劉梓柔勾引不成威脅他哥。
王瑜洲究竟有什麼把柄在劉梓柔手裏?
手機!
劉梓柔的手機還在我手裏。
我踉蹌起身,找到自己的包, 掏出盒子,重新拿起那部被我摔碎的手機。
劉梓柔的密碼會是什麼?
我翻開她的微信, 通過她的微信號猜出她的生日。
隨機輸入六位密碼, 成功開機。
這部手機已經在王瑜洲手裏好多天了。
要是真有什麼證據, 也肯定已經被刪了。
我翻看着她的通訊錄, 發現有一個只用一個紅心備註的用戶。
點開一看, 裏面寫着:
【又是想你的一天。我又在我們的祕密基地留言了, 記得看!】
我翻看着她手機裏所有可能成爲祕密基地的軟件。
最後在設密的 qq 空間找到了答案。
那裏有兩個女人的合照,以及不計其數劉梓柔單方面傾訴思念的留言。
很快我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王瑜洲的前妻。
在她死後不久, 劉梓柔就發現了王瑜洲曾經偷偷給他妻子買過一份意外險。
她懷疑她好友的死有蹊蹺, 所以假裝勾引他,想套出一些證據。
不承想, 王瑜洲對她沒有絲毫的興趣。
不久,王瑜洲再婚。
她從好友的遺物中找到王瑜洲有小三的證據ťű₀,也就是那幾張照片。
她合理懷疑我這個「小三」和王瑜洲合謀殺了她的好友。
繼而她開始策劃爲好友復仇。
第一步, 繼續假裝勾引王瑜洲, 破壞我們的婚姻。
第二步,殺「三兒」計劃。
只是,她究竟拿什麼威脅王瑜洲呢?
最後一條留言, 日期停留在了一週前。
只有短短幾個字:「我好像弄錯了。」
我繼續翻看她的手機,不用密碼登錄上她的雲盤。
最近上傳的是一張照片。
點開一看,是一份意外險。
而上面的名字赫然寫着「薛沁」
也就是我!
– 完 –
□ 千鑫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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