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親情卡付款,結果顯示餘額不足。
查找賬單發現,季如風給心上人買了一隻大牌包包。
我在酒吧找到他,他正在給心上人慶生。
他對我說:「沒錢了是吧?我帶你去陪那邊的大佬喝幾杯,分分鐘賺幾千。」
當初,他說她是個拜金女,他更喜歡我踏實。
爲了攢錢買房,我們共同開了個賬戶,可只有我拼命攢錢往裏存。
他卻如此對我。
一個星期後,我回老家相親。
他找我,臉色僵硬地說:「他這樣的,你不會喜歡的對不對?」
相親的對象說:「不喜歡我這樣的,難不成喜歡你這樣花女人錢的乞丐。」
-1-
支付失敗的聲音在收銀臺前格外刺耳。
「抱歉,女士,您的餘額不足。」收銀員眼神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我愣在原地,臉頰微微發燙。
身後排隊顧客的視線如芒在背,我匆匆收起手機,拎着包快步離開便利店。
商場冷氣開得很足,我卻感到一陣燥熱湧上臉頰。
我微信綁定了親情卡,卡里應該還有一百萬的存款,是我和季如風共同攢下的買房基金。
而且,我昨天才存進去一萬,怎麼可能連買一瓶礦泉水的錢都不夠?
在休息區的長椅上坐下,我立刻打開手機銀行查看賬單。
屏幕上的數字讓我呼吸一滯。
賬戶餘額:0.1。
而就在一個小時前,一筆 200000 元的支出赫然在列。
我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一時無法理解眼前的信息。
我和季如風交往六年,一年前,他終於還清了所有的債務,開了一家小公司。
「我們一起攢錢買房,一起規劃未來。」那天晚上,他握着我的手,眼睛亮閃閃的。
第二天我們就去開了聯名賬戶,約定每人每月存入工資的百分之三十作爲購房基金。
我翻看近三個月的轉賬記錄,胸口越來越悶。
除了最初的幾次,季如風幾乎沒有往賬戶裏存過錢,反而是自己,爲了早日實現買房夢想,除了固定存款,還經常把加班費和獎金也存進去。
我點開那筆支出的詳情,發現消費地點是市中心一家奢侈品店。
而更讓我心驚的是,消費記錄顯示這張親情卡近期還有多筆高檔餐廳的消費。
我給季如風打去視頻通話,想要問清楚。
可他一直沒接。
退出視頻電話,我點開了兩人的聊天頁面。
對話停留在我給他發的一家復古餐廳的照片。
「想去這裏喫飯!」
中午十二點給他發的消息,他到現在都還沒回。
我翻着上面的聊天記錄。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和他從頻繁地分享生活到現在只有寥寥幾句話。
-2-
凌晨,客廳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揉着眼睛,光着腳走出了臥室。
季如風穿着西裝,背對着我打電話。
我抬頭看了眼客廳掛着的表,上面顯示凌晨三點。
最近,他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
聽見聲音,他回過頭。
見到是我,他拿着手機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還害怕的話,就開着燈睡。」他對着電話那頭說,「我有事,就先掛了,晚安。」
掛斷電話後,他抬眸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你怎麼還沒睡?」
想到賬戶裏的消費以及今晚他對着電話那頭溫柔的語氣,我的心裏不由有些不安。
「阿風,你在跟誰打電話?」我走向餐桌,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他沒有接過我的水,眉眼間帶着不耐:「你煩不煩啊,我在公司已經很累了,你讓我休息一會行嗎?」
我端着水杯的指尖泛白。
窗戶外吹來一股刺骨的風。
-3-
我攥着手機的手在發抖。
亮起的屏幕,是一個陌生人發來的照片。
照片裏,一張女人精緻小巧的下巴曖昧地靠近男人的鎖骨。
男人的鎖骨處有一顆紅色的痣。
那顆痣,我最熟悉不過了。
那是我吻過無數次的地方。
我顫抖着手點開季如風的定位。
定位顯示他距離我不過兩百米。
推開門的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撲面而來。
我一眼看到了坐在卡座中央的季如風。
他穿着我省喫儉用給他買的定製襯衫,身側一個女人親密地挽住他的胳膊。
桌上擺着三層蛋糕,旁邊橙色禮盒上的 LV 標誌在射燈下刺得我眼睛生疼。
當女人轉過臉時,我如遭雷擊。
汪莉,季如風口中那個嫌貧愛富的前女友。
我之所以知道她,是在季如風的手機相冊裏看到過她的照片。
當時,我有些生氣,連續幾天都沒有理他。
知道我生氣的原因後,他主動和我說起了汪莉拋棄他的事。
聊天的最後,他說她是個拜金女,他更喜歡我踏實。
「嫂子生日快樂!」一羣人的起鬨聲中Ṱū́₈,季如風笑着往她嘴裏餵了顆草莓。
我雙腿像鉛錘一樣沉重,每一步都顯得如此喫力。
我和季如風談了六年的戀愛,也沒有聽到他的朋友們叫過我一聲嫂子。
汪莉的嬌軀緊緊挨着季如風的胳膊,語氣嬌羞:「你們別亂叫啊。」
我站在原地,等季如風表態。
只見他抬手,寵溺地揉了揉女人的腦袋,「隨他們叫ƭů⁷吧。」
他的這句話,讓我如墜冰窟。
「季如風。」我張了張嘴,還是喊出了那個名字。
卡座上的人看見我,瞬間鴉雀無聲。
「舒悅?你怎麼在這?」季如風轉頭看到我,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變成厭惡,「你跟蹤我?」
我嚥下喉嚨裏的酸澀,「你忘了我們兩個有情侶定位嗎?」
跟季如風戀愛的第三年,我晚上下班回家時被一個變態跟蹤,是一夥同學聚會的路人救了我。
季如風接到警察的電話,大冬天,他穿着短袖短褲,踏着一雙拖鞋就跑來了警局。
自從那件事過後,他和我開通了情侶定位,他說以後我有危險,他就可以第一時間來救我。
現在,他卻忘記了他自己曾經說的話。
我強忍淚水,質問他,「你爲什麼會和她在一起?」
他皺起眉,起身把我拉到一邊:「別在這鬧,有什麼事回家說。」
「回家說?」我甩開他的手,「我加班到深夜,連杯奶茶都捨不得買,你就用我的血汗錢討好你的前女友?」
汪莉則是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茶言茶語,「舒小姐,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錢是你的血汗錢,我明天就去把包退了。」
季如風的朋友厭惡地看着我,「風哥,管管你家黃臉婆啊!」
「就是,花點錢怎麼了?」
季如風的臉逐漸陰沉:「錢錢錢,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錢,舒悅我真的受夠ẗũ̂ₐ了你這副斤斤計較的模樣。」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捅進我的心臟。
當初季如風創業遇到下坡路,是我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幫他度過了危機。
那段時間,我和他兩人全身上下加起來只有幾百塊,爲了省錢我和他住的地下室,喫的是我每天下班以後,在超市和大爺大媽搶的降價的菜。
悶熱的地下室,季如風抱着我,許下承諾:「悅悅,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我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崩潰:「季如風,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
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
他眼裏帶着一絲厭惡:「舒悅,別鬧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他的話,讓我的心一點點涼了下來。
我冷靜地按下錄音鍵:「所以,你承認擅自挪用我們的共同存款?」
「是又怎樣?」季如風突然笑了,眼神卻冷得可怕,「既然你這麼缺錢……」
他猛地指向酒吧的 VIP 區:「那邊幾個大佬正缺女,你陪他們喝幾杯,分分鐘賺幾萬,怎麼樣?」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就是自己愛了六年的男人?
「季如風。」我聲音顫抖,「我們分手吧。」
轉身離開時,衆人的歡笑聲像一場荒誕劇的背景音。
「阿風,你要不要去看看舒小姐啊?」汪莉語氣裏帶着擔憂,「舒小姐那麼強勢的人會不會跟你提分手啊?」
「不會,她離不開我的。」
季如風斂起眼眸,端起一杯酒,喝了起來。
汪莉暗暗捏緊拳頭,她想要的結果可不是這樣。
她還得靠季如風替她還在外面欠的賭債呢。
她一定得想辦法讓兩人徹底鬧掰。
-5-
VIP 區,一個矜貴的男人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看着手機屏幕:「安安啊,戲好不好看啊。」
對面的男人戴着金絲眼鏡,眼神染着慍怒,一字一頓:「沈子言,取消和風盛集團的合作。」
「我過兩天回國。」
沈子言嘴角上揚,「某人是要出擊了嗎。」
對方沒搭理他的話,掛斷了電話。
沈子言被掛斷電話,也不惱,他喝了一口酒,笑不達眼底:「剛剛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
幾人看向卡座裏喝着酒的季如風,紛紛搖頭:「可惜了,他這輩子算是廢了。」」
-6-
季如風一夜未歸。
窗外下起毛毛細雨。
我心中最後一點的期盼,也隨着這場雨徹底消散。
早上九點,季如風給我發來消息:「來小區門口接我,我沒帶傘。」
我沒回,繼續手上的動作。
半響,門口傳來密碼鎖的聲音。
季如風溼漉漉地站在玄關口,眼神狠戾:「爲什麼不回消息?」
我看都沒看他一眼:「我們兩個已經分手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沒資格管我。
他冷嗤一聲:「既然都分手了,那你爲什麼還在我家?」
「舒悅,承認吧,你根本離不開我。」
忽然,他的眼神瞟到地上打包好的箱子,皺了皺眉:「你在幹嘛?」
我停下動作看他,水珠順着他的髮梢滴在真絲襯衫上。
襯衫的領口處還有一抹鮮豔的口紅印。
我面無表情:「搬家。」
他用力捏住我的手腕,「舒悅!今天你只要出了這個門,你就別想再回來了!」
我甩開他的手,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撞在門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季如風賺到第一桶金給我買的,才幾百塊,我卻拿它當寶。
我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語氣決然:「我舒悅從來不會喫回頭草。」
-7-
搬家後,我在公司附近重新租了一個房子。
每天忙碌的工作也讓我的情緒慢慢迴轉了過來。
這天,我和同事去了一家網紅火鍋店打卡。
我剛坐下,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
我回頭看去,汪莉挽着季如風的胳膊笑着朝我走來。
「舒小姐,好巧啊。」
我沒搭理她。
她像是個沒眼力見的,直接熱情的挽住我的胳膊,「舒小姐,我們四個人拼個桌吧。」
季如風一手插在褲兜裏,一副等着我去邀請他的樣子。
我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滾。」
季如風臉色陰沉地拉着汪莉去了別的桌。
同事好奇地看向我,「他們是你朋友?」
「不是。」我接過服務員的點菜單,不在意地說了一句,「我前男友和他的出軌對象。」
同事聽到我的話,她鄙夷的眼神落在兩人身上。
「這種人也好意思來拼桌,真是夠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
喫到一半,同事去了洗手間。
一大片陰影從我的頭頂籠罩下來。
見到是汪莉,我有些不耐煩,「滾遠點。」
「舒悅,你說阿風會相信誰?」
她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話。
下一秒,她突然就端起茶水往自己的身上潑。
我冷眼看着她的操作。
不多時,季如風拿着兩瓶礦泉水往這裏趕來。
汪莉戲弄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舒悅,給莉莉道歉。」季如風臉色黑得像一塊炭。
他沒有聽我一句解釋。
當初,他罵她是個拜金女。
現在,他卻處處維護他口中的拜金女。
我挑了挑眉,接着重新倒了一杯茶水。
在汪莉的驚呼聲中,茶水順着季如風的髮絲流在他的衣領處。
「不用謝。」
「舒悅!」季如風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汪莉愣了一下,纔想着用紙巾替季如風擦拭。
「舒小姐,就算阿風不喜歡你,你也不能這樣羞辱他啊。」
「這幾年,可都是阿風在賺錢養你啊。」
聽到汪莉的話,我被氣笑了。
果然人臉比樹皮厚。
我冷嗤一聲,放出了那段錄音。
我語氣嘲諷:「這幾年,我要是等他養我,那我豈不是早就餓死了。」
「季總,你說是吧?」我眼裏帶着挑釁。
季如風氣得直髮抖:「舒,悅!」
汪莉:「舒小姐,你怎麼能這樣說阿風呢,好歹你們也談了六年,你對阿風有沒有真心啊。」
「汪莉,你也配說真心?你當初做過的事情都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
我無差別攻擊:「還有你季如風,你也真夠賤的,這種回頭草你都喫得下。」
汪莉站在原地,臉色難看。
「阿風,我…」
「夠了。」
季如風臉色陰沉地看向我:「舒悅,我給過你機會的,以後你求我,我也不會要你了。」
我冷哼一聲:「人醜想得還多。」
他沉着臉離開了餐廳。
我在他身後喊着:「欠我的錢記得還啊。」
「阿風你等ṭù₎等我啊。」
汪莉回頭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追了上去。
看着兩人的背影,我這幾天鬱悶的心情都通暢了。
-8-
「țů⁰小悅啊,你和小風什麼時候結婚啊?」
這是老媽的第三次催婚了。
我還沒和她說我和季如風已經分手的事。
那邊又絮絮叨叨:「小悅啊,你和小風已經談了六年了,女孩子那有那麼多的六年,前兩年你們說爲了事業,我能理解,現在小風的事業也在蒸蒸日上了,你們也該考慮了。」
我斂下眼眸,沒說話。
其實,我想過結婚的事。
去年,我和季如風去參加了我大學舍友的婚禮。
回家後,我和季如風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我靠在他的懷裏,開玩笑似的問他:「阿風,你什麼時候娶我啊?」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臉,「怎麼你就那麼想嫁給我啊?」
我點了點頭,神情認真,「是啊。」
季如風臉上的笑淡了下來。
「悅悅,我們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在等幾年好嗎?我想風光的娶你。」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季如風,我不想等了,再過兩年我就三十了!」
季如風神色瞬間冷淡,「舒悅,你別鬧好不好?」
那是我們第一次發生真正意義上的爭吵。
我抿了抿脣:「媽,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老媽震怒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就說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吧,誰家小夥子會白白耽誤人家姑娘ṭů₄六年?」
「悅悅,媽媽這裏重新給你物色了一個小夥子,人長得很周正,人品也比那姓季的小子好多了,你有時間回來看看。」
我揉了揉眉心,「媽,我沒那麼恨嫁。」
「我不管,這幾年,你必須得給我結婚。」
那頭掛斷了電話。
我無奈地拿着手機,嘆了口氣。
自從兩年前,一向佛系的媽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直着急讓我嫁人。
-9-
一個星期後,在我媽的唸叨下,我同意回老家相親了。
相親地點約在了一家安靜的茶館。
我提前十分鐘到達,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百順鎮特有的小橋流水,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在桌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請問是舒小姐嗎?」一個溫潤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我抬頭,看見一個穿着夾克外套的男人站在桌邊。
他眉眼清俊,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內斂的書卷氣。
「我是周嶼安。」他微笑着伸出手,「抱歉,路上有點堵車,讓你久等了。」
我禮貌地握了握他的手:「沒有,我也剛到不久。」
周嶼安在我對面坐下,動作優雅地爲我和他各倒了一杯茶。
他沒有像其他相親對象那樣一上來就問收入、房子、車子,而是聊起了我家鄉的風土人情。
「聽說百順的園林很有名,舒小姐能給我介紹一下嗎?」他眼中帶着真誠的好奇。
我有些意外,但還是耐心地講解起來。
不知不覺中,我們聊了將近兩個小時。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周嶼安看了看手錶,體貼地說道。
走出茶館,夕陽的餘暉灑在青石板路上。
他走在我身側,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舒小姐,今天很愉快。」
分別時,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精緻的紙袋,「這是我從法國帶回來的手工巧克力,希望你能喜歡。」
我有些驚訝,正想婉拒,他卻已經將紙袋輕輕放在我手中:「只是一點小心意,請不要有負擔。」
他的眼神清澈而真誠,沒有季如風那種咄咄逼人的侵略性,反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
「謝謝。」我最終收下了禮物。
回到家,老媽從廚房裏衝出來,手裏還拿着鏟子,「悅悅,相上了沒?」
我有些無奈,「媽,才認識一天,那有那麼快。」
老媽不服氣地反駁,「我和你爸不也才見一面就私定了終生,我倆照樣過得幸福。」
她瞟到我手上的巧克力,「你還敢喫巧克力!你忘了你小時候因爲喜歡喫巧克力壞了五顆牙了嗎?」
「周嶼安送的。」
我媽一聽到這話,樂呵呵地笑着:「悅悅,你可不能辜負別人的心意,多少喫幾顆!」
我:「…」
-10-
接下來的日子,周嶼安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他從不刻意打擾,只是恰到好處地表達關心。
一條問候的微信,一本他覺得我會喜歡的書。
與季如風的張揚不同,周予安的體貼是潤物細無聲的。
一個週末,周嶼安邀請我去他家喫飯。
他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精緻的家常菜。
「嚐嚐這個紅燒肉,」他夾了一塊放到我碗裏,「我特意請教了我媽做法。」
他眼神里帶着期待。
我嚐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好喫!」
我放下筷子,「我發現你好像挺了解我的。」
周嶼安笑了,眼裏帶着星星:「喜歡一個人就是會不自覺地想去了解啊。」
我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
我低頭慌忙地喝了兩口冰水,想要壓住內心的那份燥熱。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着我:「舒悅,我想正式地追求你,可以嗎?」
我一時愣住了。
見我遲疑,他連忙補充:「你不用現在回答我,我知道你剛結束一段感情,需要時間。」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Ţū́ₔ想法。」
他的坦誠讓我心頭一暖。
「我……」我剛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喂?」我接起電話。
「舒悅。」季如風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我擰眉:「有屁就放。」
「你是不是讓法院給我寄傳票了?」
「對啊,我這不是怕你賴賬,就只能求助法律了。」
他緩下語氣:「舒悅,我手頭最近有點緊,錢我會還的。」
「哦,那是你的事。」我語氣毫無波瀾。
「舒悅,你非要逼我嗎?」
「我是毒婦行了吧,沒事就掛了,浪費話費。」
掛斷電話,我發現周嶼安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勉強笑了笑:「抱歉,我前男友。」
周嶼安向我靠近一步,熾熱的眼神落在我的臉頰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舒悅,你還喜歡他嗎?」
我重新抬起頭,看向他。
對上他的眼睛,一瞬間,我愣住了。
周嶼安竟然紅了眼眶。
我下意識地想解釋。
周嶼安輕輕拉住我的手腕:「舒悅,你很好,你值得被好好對待,他配不上你。」
他的眼神如此真誠,讓我鼻頭一酸。
「周嶼安,謝謝你,還有我可不喫回頭草,和他聯繫純屬是他欠我錢。」
聽到我的話,周嶼安笑了笑,嘴角露出一個小梨渦:「那就好。」
季如風躺在沙發上,手掌按緊腹部,試圖壓制住胃痛。
他給汪莉打去電話,對面一直顯示沒人接通。
兩人的聊天記錄只有無數的轉賬。
他眼眸暗淡地看了眼熟悉的客廳,往日只要他胃痛了,舒悅都會耐心地喂他喫藥,給他按摩腹部。
陽臺上舒悅養的綠植一點點枯萎,他的心裏也好像在消失什麼。
-11-
在老家過了一段愜意的日子,我也該回城市當牛馬了。
登機的時候,我給周嶼安發去了告別的消息:「下次有機會再見。」
那頭回了一句:「嗯,下次見。」
我沒想到,下次再見,會來得那麼快。
「又見面了,舒悅。」周嶼安翹着二郎腿,坐在座位上,他穿着黑色的風衣外套,嘴角帶着笑。
我徵愣在原地,片刻,我坐了下來,側頭問他:「你也要去業城?」
「嗯,公司主要在業城發展。」
「這樣啊。」
從前幾天的聊天中,我得知了周嶼安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創立了一個公司,但我沒想到他的公司是在業城。
「舒悅,起牀了。」
我迷迷糊糊看到一張俊臉在我的眼前放大。
我猛地睜開眼,竟然靠在周嶼安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慌忙地從他的肩上離開,一臉歉意地看向他:「抱歉。」
「沒關係。」他臉上還是那副溫和的笑容。
「如果你實在覺得抱歉,有時間請我喫頓飯吧。」
「好。」
我摸了摸頸窩,奇怪,我以前在飛機上睡覺,從來沒靠在過別人的肩膀上的啊。
我把一切都歸屬於我太累了,沒注意。
重新回到公司上班,同事湊上前,「舒悅,怎麼樣?」
我笑了笑:「不當牛馬的日子心情都好了。」
同事撇了我一眼:「滾蛋。」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話頭一轉,神祕兮兮地湊近我,「有一件事,你要聽聽嗎?」
我挑了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你那個前男友的公司好像要完了哦。」
「什麼意思?」我有些驚訝,我不過才休了一個月的假期,季如風蒸蒸日上的公司怎麼就完了。
「聽說好像是得罪了心悅集團,現在沒有一家大公司願意跟他合作。」
「他最近一直在跑心悅集團,想見一見心悅的沈總,不過每次他都喫了閉門羹。」
「心悅集團?就是近幾年在業城如日中天的心悅?」
「對的!」
我擰着眉頭,季如風在公司的發展上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怎麼會得罪那麼大一個人物。
-12-
如果不是收到周嶼安的消息,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欠人家一頓飯。
我約他去了我上次看中的那家復古餐廳。
我比約定時間提前了半小時到達餐廳。
「兩位,靠窗的位置。」我對服務生說,然後選了一個能欣賞窗外梧桐樹的位置坐下。
餐廳的復古掛鐘指向七點整時,門口的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
我抬頭,看見周嶼安推門而入。
他穿着棕色風衣外套,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頭髮似乎剛剪過,利落的短髮襯得他的下頜線更加分明。
「抱歉,遲到了嗎?」他走到桌前,聲音裏帶着微微的喘息。
「沒有,是我來早了。」
周嶼安坐下後環顧四周,「這地方不錯,你怎麼找到的?」
「上次出去和客戶談合作,無意間路過這裏覺得裝修挺好的。」我遞過菜單,「我查了一下,他們家的紅酒燉牛肉很有名。」
他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餐廳的復古裝修。
「你喜歡這樣的房子?」
我啊了一聲,應道,「嗯,挺喜歡的。」
「我明白了。」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不是,你明白了什麼了?
「最近工作還順利嗎?」他手指輕輕轉動着水杯。
「老樣子,就是上個月接了個難纏的客戶。」
我講述着工作中的瑣事,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終專注地落在我臉上,時不時點頭或皺眉,彷彿我的每一句話都值得他認真對待。
紅酒上來後,他先給我倒了一杯。
「嚐嚐看?」他舉起酒杯。
玻璃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過喉嚨,帶着微微的果香。
「好喝。」
我抬頭看見他的目光落在我脣上,又迅速移開。
主菜上來時,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一股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你的領帶」我指了指他胸前,那裏沾了一滴醬汁。
他低頭查看,笨拙地用紙巾擦拭,反而讓污漬擴散了。
「我來吧。」我拿起溼巾,傾身向前。
這個距離讓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水。
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鎖骨,兩人同時僵了一下。
「好了。」
我退回座位,感到臉頰發燙。
「謝謝。」
他頓了頓,「還有,你穿這件裙子很好看。」
我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離開餐廳時已近十點。
周嶼安提議送我回家。
我沒矯情,點頭答應了。
初秋的夜風帶着涼意,我下意識抱緊了手臂。
「冷?」周嶼安脫下了風衣外套。
「不用…」
我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把外套披在我肩上。
殘留的體溫和氣息瞬間包圍了我。
「謝謝。」
一輛卡宴停在我們的面前。
我有些震驚,我知道周嶼安有點錢,但不知道他這麼有錢。
面前的這輛車,價值五千萬。
「進去吧,外面太冷了。」他爲我拉開車門。
車的後座的空間狹小而私密。
車子的每一次顛簸都讓我們的肩膀碰在一起。
在一個轉彎處,我不由自主地向他那邊傾斜。
下一秒,我整個人撞進他的懷裏。
他發出一道悶哼聲。
我羞紅了臉,離開了他的懷抱。
我無比慶幸車裏昏暗的燈光看不清我發燙的臉頰。
車停在了小區裏。
「再見,晚安。」
我匆匆地跑下車。
-13-
我的心思一直停留在剛剛車內的懷抱。
到了家門口,才發現包忘記拿了。
我只能在心裏祈禱周嶼安還沒走遠。
我重新按下電梯,這ṭũ̂⁷時,樓梯口傳來聲響。
想到以前新聞上花季少女被搶劫的消息,我有些害怕。
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腳步聲越來越近。
「救…」
「舒悅,是我。」
季如風面容憔悴地站在我面前。
我氣不打一處來:「季如風?你他媽有病啊。」
「悅悅,我找了你好久。」他伸手想抓我的手。
他靠近我時,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我皺眉:「發酒瘋滾遠點。」
「悅悅,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撲過來,想抱我。
「季如風!」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周嶼安從電梯口出來,大步走了過來。
季如風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是誰?」
周嶼安站到我身邊,不動聲色地將我護在身後:「我是舒悅的男朋友,請你離開,不要再騷擾她。」
「男朋友?」季如風臉色僵硬,「舒悅,他這樣的,你不會喜歡的對不對?」
周嶼安平靜地看着季如風:「不喜歡我這樣的,難不成喜歡你這樣花女人錢的乞丐?」
季如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走吧。」周嶼安輕輕攬住我的肩膀。
我側身,挨着他。
在進門的那一刻,季如風悶聲說道:「悅悅,我胃痛。」
我當做沒聽見。
一進門,周嶼安立刻鬆開手,與我保持着適當的距離。
「抱歉,剛纔冒犯了。」他低聲說道。
我搖搖頭:「謝謝你幫我解圍。」
「不過…」
「你怎麼知道季如風的名字?我記得我沒說過。」
他抬頭,和我對視:「舒悅,我喜歡你很久了,在你還沒認識季如風之前。」
我以爲他是在開玩笑,但他眼裏的帶着從未有過的認真。
「可是我和你以前並不認識啊。」
周嶼安上前一步,我有些侷促地向後退了一步。
「小時候,你還說你要娶我呢。」
「你自己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了。」
他這句話說得我好像是個始亂終棄的渣女。
我斂眉,仔細想了想。
突然,一個稚嫩的臉蛋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臉上帶着驚喜看向他:「你是小嶼子!」
小時候,我和爸爸媽媽住在 a 市,小衚衕裏,我長得最高,同齡小朋友都叫我老大。
周嶼安一家是後面搬來的。
當時,周嶼安的父母來給我家送水果,我一眼就看上了周母身後精緻得像洋娃娃的周嶼安。
我從小就是個顏控,自從周嶼安來了,我沒事就拉着他玩過家家,還強迫他當我老婆。
衚衕裏的男孩子嫌棄周嶼安小小的,沒有男子氣概。
一次趁我和爸媽回 s 市探親的時候,他們幾個聯合欺負周嶼安。
我回來知道這件事後,二話不說,就帶着周嶼安上門報仇。那時,我學着爸爸抱媽媽的樣子,把周嶼安按在我的懷裏,帥氣地對着衚衕裏的男孩子說:「我長大後可是要娶周嶼安,所以他是你們的大嫂,以後不能欺負他了,知道嗎!」
那件事過後,周嶼安玩過家家都會心甘情願地當我老婆。
我以爲日子會那樣平靜地過下去。
但沒過多久,爸爸車禍去世了。
媽媽帶着我和爸爸的骨灰離開了 a 市。
「舒悅,如果不是因爲我爸爸的工作原因,我們一家去了國外,我根本不會給他靠近你的機會。」
他望着我,漂亮的眼眸裏翻滾着晦暗不明的情緒。
室內一片沉默。
「對不起,是我越界了。」
說着,周嶼安起身想拉開他和我的距離。
「我不在意。」
「什麼?」沒等他反應過來,我抱住他的脖頸,迫使他低下頭來。
「我說,我不在意你越界。」我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脣,感受到他瞬間繃緊的身體,「事實上,我一直在等你越界。」
周嶼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舒悅,你確定嗎?我不想你因爲一時衝動。」
「閉嘴。」我打斷他,手指撫上他的臉頰,「六年了,周嶼安。你還要我等多久?」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他猛地扣住我的後腦,熾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這個吻帶着壓抑多年的渴望,強勢又溫柔,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
-14-
季如風不知道他是怎麼到家的。
自從舒悅和陌生男人進了房門後,他的思緒就亂了。
他頹廢地靠在沙發上,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看到來信人,季如風心裏湧起雀躍。
他就知道,舒悅還關心他。
「季如風,你有時間找我發酒瘋,不如找個時間還我錢,不然我們就法院見。」
他的胃好像越來越疼,疼得他臉色發白。
許久,他把賬戶裏所有的錢轉給了舒悅。
他後悔了。
年少的面子不重要了,他只想要舒悅。
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來電人,眉眼間帶着不耐煩:「說。」
電話那頭,汪莉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情緒:「阿風,我今天看中了一個包,那個包……」
「我沒錢了。」季如風打斷了她的話。
汪莉的聲音帶着明顯的不悅:「哦,我還有事,掛了。」
季如風低着頭,手機順着沙發掉到地毯上。
半響,地毯上的手機發出震動聲。
季如風重新撿起手機,聲音沙啞:「喂。」
「季總,我打聽清楚了,明天沈總會去雲平飯莊喫飯。」
「好,我知道了。」
他捏緊手機,眼裏多了一絲期望。
只要這次和沈總談攏,他的公司就會起死回生了,他就有資格重新追求舒悅了。
下班後,我拿出鏡子補了一個妝。
同事八卦地看着我:「哦呦,有情況哦。」
我笑了笑:「嗯,男朋友來接我了。」
一下樓,我就看見周嶼安站在路邊等我。
我笑着跑進他的懷裏。
他溫柔地替我理了理碎髮,「慢點跑。」
上車後,他湊過來給我係上安全帶,「我朋友想約我們喫飯。」
見到我猶豫,他低頭親了親我的嘴脣:「如果你不想的話,我們就自己去喫飯。」
我搖搖頭,「沒有不想,只是,我們去和你朋友喫飯,空手會不會不好啊?」
「不用禮物,你去就是給他面子了。」
他拉開距離,坐回駕駛位上,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方向盤上。
包廂門口,我停下了腳步。
周嶼安低頭看向我,「怎麼了?」
「我有點緊張。」
「那我們就不進去了,讓他一個人喫吧。」
我無奈地笑了笑,「你這麼重色輕友,你朋友知道嗎?」
他挑了挑眉,「知道啊。」
他如此直白的話,讓我無以反駁。
我回握他的手,拉着他進了包廂,「走吧,你的朋友我也挺想見見的。」
推開包廂的門,一個長相俊朗、不苟言笑的男人闖進我的視線。
我有些緊張地捏了捏周嶼安的手心。
周嶼安見狀,溫柔地對我笑了笑,接着牽住我的手走去餐桌旁。
周嶼安踢了踢他的椅子,「沈子言,別裝逼了。」
男人沒坐穩,向前踉蹌了一步,他側頭罵道,「周嶼安,你有病吧!」
周嶼安替我拉開椅子,眼神都沒給他一個,「你嚇到我女朋友了。」
沈子言嗤笑一聲,「連你都不怕,她會怕我?」
我沒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周嶼安那麼溫柔,我爲什麼要怕。
飯桌上,周嶼安時不時給我夾菜。
飯喫到一半時,沈子言一臉壞笑地看向我,「舒悅,其實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我抬頭看着他,神情疑惑,「我們以前見過?」
「當然了。」他看了眼周嶼安,「安安沒告訴你,他爲什麼回來嗎?」
「他啊,是看到了……」
「沈子言,嘴不要就捐了。」周嶼安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沈子言求助的眼光看向我,我朝他點了點下巴,「你繼續說。」
「好嘞!」
他神祕兮兮地靠近我,「其實啊……」
「咚咚咚……」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沈子言的話又被打斷。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進來。」
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沈總,風盛公司的季總想要見你。」
聽到季如風的名字,我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周嶼安握住我的手,安撫我。
「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季如風進了包廂。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嘴角的笑容僵了下來。
周嶼安不動神色地擋住他的視線。
季如風回過神,他抬頭看向飯桌上漫不經心的男人。
「沈總,我是來給你賠罪的。」
沈子言語氣散漫,「你可沒有得罪我。」
他的眼神若有若無地放在周嶼安的身上。
看到沈子言的視線,我驚訝地抬頭看向周嶼安。
沈子言聳聳肩膀,「心悅集團可不是我的,我只是幫某人看管。」
季如風聽到這句話,如遭雷劈。
周嶼安起身走到門口,回頭淡淡地看了眼季如風,「出去談。」
兩人離開後,包廂只剩下我和沈子言。
沈子言衝我眨了眨眼睛,「舒悅,想不想聽我剛纔沒說完的話?」
我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半小時過去了。
我從沈子言的口中,知道了周嶼安這次回國是爲了我。
「嗯,時間差不多了。」沈子言看了眼手錶,「到你出場了。」
我沒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等看到周嶼安把季如風按在地上揍,我才明白過來。
我連忙跑上前拉住周嶼安。
倒也不是擔心季如風。
我只是怕他真出什麼事了,周嶼安不好脫身。
周嶼安兇狠的眼神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瞬間變回了以前的溫柔。
「悅悅,你在擔心他嗎?」
我搖搖頭,「不是,我在擔心你。」
季如風狼狽地躺在地上:「悅悅……」
我居高臨下地看他:「季如風,我們兩清了。」
說完,我拉着周嶼安離開了飯店。
沈子言靠在牆邊看着好戲,這時,手機發出提示音。
是周嶼安發來的消息,「送他去醫院,告訴他,以後業城沒有風盛。」
-15-
我把周嶼安帶去了家裏。
看見我拿着醫藥箱,他乖乖地伸出手。
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人硬是坐在矮小的沙發上不敢動一點。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見到我笑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悅悅,你不生氣了啊。」
我止住笑容,睨了他一眼,「氣着呢。」
「你在我面前挺會裝的啊。」
聽到我的話, 他微微起身,將我圈在他的懷裏。
「這次是我衝動了。」
我打了他一拳,「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我不會放過你的!」
周嶼安輕輕揉了揉我的手,在我脣上輕啄一下:「我的女王大人果然不好惹。」
當他再次想深入這個吻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顯示「母上大人」四個字。
我們同時僵住。
「接嗎?」周嶼安聲音沙啞。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媽。」
「悅悅!媽媽又給你物色了三個優質男青年, 下次回老家見見!」媽媽的聲音穿透力極強。
周嶼安的臉瞬間黑了, 我忍着笑:「不用了媽,我有……」
「有什麼有!你都三十了!隔壁王阿姨的孫子都會打醬油了!」
周嶼安直接奪過手機:「阿姨您好,我是周嶼安。」
「我和舒悅已經在一起了。」
電話那頭沉默三秒, 然後爆發出不太文明的聲音:「我靠!!」
我和周嶼安面面相覷。
「阿姨,我下週就上門提親。」周嶼安一本正經地說,完全無視我瞪大的眼睛。
掛斷電話後,我掐住他的脖子:「我可沒答應嫁給你!」
他輕鬆制住我的雙手,將我壓倒在沙發上:「哦, 那我答應嫁給你。」
-16-
我和周嶼安的婚禮是在一個四合院舉行的。
四合院是周嶼安送我的新婚禮物。
婚禮當天,老媽緊緊握住我的手:「現在你有人照顧了, 我也不擔心了。」
我眼眶泛紅地抱了一下這個已經滿頭白髮的女人。
婚禮前幾天,我才從知道, 媽媽這些年一直在催我結婚,是因爲她的一個廣場舞舞友突然有一天就倒下了,沒有任何徵兆。
媽媽害怕她也會在某一天突然離開我,她擔心我會照顧不好自己,才一直催我結婚,這樣就算她不在了,我也不會孤單。
婚禮進行曲的響起。
我眼裏含笑地看着面前穿着中式新郎裝的男人,「周嶼安,我來嫁你了。」
他眼角泛紅,彎腰在我的手背吻了一下, 「榮幸至極。」
季如風看着穿着婚服的舒悅, 不禁紅了眼眶。
本來,這場婚禮應該屬於他和舒悅的。
是他爲了找回年少的面子,把最愛他的人給弄丟了。
手機響起, 「季總,銀行那邊催款了。」
「知道了。」
掛斷電話, 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汪莉欠的賭債你要是不替她還的話, 我就把她賣去國外抵債。」
「隨便。」季如風神情毫無波瀾。
大院門口,他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
兩人在賓客的起鬨下接吻。
婚禮結束後, 寫禮薄的師傅遞給我一個紅包, 說是我朋友給我的。
我坐在婚牀上,有些好奇地打開紅包。
裏面有一個信封,以及一張銀行卡。
信封上寫着:「舒悅,對不起。」
看到熟悉的字跡, 我直接把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我和他早就兩不相欠了。
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片刻,周嶼安光着上半身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熾熱的眼神毫不掩飾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輕笑一聲,走到牀前。
月光透過窗簾, 在我們交疊的身影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季如風代表的過去,正在逐漸遠去。
而周嶼安帶來的未來,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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