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後第二天,女兒燙了頭髮買了手機高高興興回家。
可剛進家門就被婆婆扇了一巴掌:
「你出去賣啊,搞成這樣?還自己一個人去買手機,明知道蕊蕊跟你一起畢業,爲什麼不給她買一個。」
女兒委屈大哭,我立馬反駁婆婆:「陳蕊自己有爹有媽,爲什麼要我們買?」
婆婆理所當然:「她爹媽沒錢啊,你們兩口子工資那麼高,也不知道幫襯侄女兒一點,簡直自私自利!」
我氣瘋了找丈夫,可他卻附和婆婆的話:
「你是做得太過分了,都是孩子,你這樣厚此薄彼讓蕊蕊心裏怎麼想?
「明天再帶她出去,按照思思的標準都安排起來。」
我火冒三丈,新仇舊怨一起上頭,啪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Ṱů⁴那麼心疼她,你去當她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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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臉瞪大眼睛看我:「胡說八道什麼?你又憑什麼打我?」
一巴掌不解氣,我又給他扇了一個上去:
「這是還你媽那一巴掌,母債子還,你給她受着!」
他還沒有說話,王春蘭推開他走到我面前:
「你什麼意思?說我打你女兒打的不對嗎?你告訴我哪裏錯了?」
「哪裏都不對,她是我女兒,她燙頭髮買手機都是經過我同意的,你憑什麼打她?」
「憑我是她奶奶,憑我是這個家裏的一家之主!
「你自己看看那一頭黃毛像什麼話?跟那些出去賣的有什麼區別?一看就是不正經。
「還有,她和蕊蕊是親姐妹,同樣是高考畢業,同樣是女生,你帶她一個人出去搞這些卻不帶蕊蕊,你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自私自利,是不是沒有把蕊蕊當作一家人?」
真是笑話,原來不是我女兒染的不對買的不對,是沒有帶她最愛的孫女一起去。
我問她:「陳蕊又不是我女兒,她已經在我家免費喫住三年了,憑什麼這些東西還要我買?」
「她爹媽是死了嗎?」
「王青,你閉嘴!」
這次說話的是丈夫陳浩,他很生氣,比我剛剛扇了他兩個巴掌還生氣。
「我弟弟弟妹好好的,你這是在詛咒他們。」
他爹的,我真是氣壞了。
他說他弟弟弟妹活得好好的,可是在我這裏跟死了沒兩樣。
從小到大他們就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心裏眼裏都只有兒子。
我看陳蕊也可憐,很多時候給女兒買玩具買衣服都給她買一份,每年出去旅遊也把她帶着,從來沒有漏過。
三年前,王春蘭把她帶到我家說:「她和思思在一個高中,正好作個伴,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也方便,就讓她住在你們家吧。」
我本來不同意的,我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可是陳浩每天說每天說,我心一軟就同意了。
這三年,她爹媽沒有給過我一分錢,沒有說過一句好聽的話。
這些我都無所謂,我只當作做了一場善事。
誰知道好不容易 3 年熬過去,都畢業了他們還指着我吸血。
憑什麼?
-2-
我死死看着陳浩:「既然他們都活得好好的,那麻煩趕緊過來把陳蕊帶走。
「高考也考完了,還有什麼理由住在我家?」
他用力瞪我:「你閉嘴行不行?蕊蕊本來就在房間生悶氣,你還這麼說,你怎麼當大媽的?」
莫名其妙,我又沒有惹她,她生什麼氣?
王春蘭還是一臉憤慨:「她看到思思發的朋友圈了,她一直一直哭……
「她說她沒有爸爸媽媽疼愛,她說她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說說你這辦的是什麼事情?這麼厚此薄彼是不是太過分了?還有你陳思思……」
她說一半轉頭惡狠狠地瞪着女兒:「你明知道蕊蕊什麼都沒買,你還故意發朋友圈氣她,你小小年紀怎麼能有這麼多的心機?我看就是被你這個媽帶壞的!」
女兒委屈地直掉淚:「我怎麼知道她是這麼想的?媽媽早就答應我考完試給我的,你怎麼能怪我?」
王春蘭還想說什麼,陳浩攔住了她。他走到思思面前::
「不是說你不該買手機,我們的意思是你可以買,但是心裏也要想着蕊蕊。她是你姐姐,你不能自私,懂不懂?」
女兒不懂地問:「爸爸,你爲什麼總是偏心蕊蕊?每次買衣服你都要給她買貴的,生活費媽媽給我 1500 你就給她 2000.
「她住大房間我住小房間,她買幾百塊的盲盒你隨便給,我買一個你就罵我浪費錢。」
「到底她是你女兒還是我是你女兒?」
女兒問的也是我想問的:「陳浩你回答女兒啊,你告訴她啊,你爲什麼那麼偏心?」
被我們質問他很生氣:「別胡說八道,你當然是我女兒。」
「我之所以對蕊蕊好一點,是因爲你叔叔嬸嬸家裏條件不好,他們沒辦法給蕊蕊姐姐這些好東西。」
「思思,爸爸給你說過很多次,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要互相幫助。」
他對女兒說完又看着我:「思思小我不怪她,但是你這麼大個年紀了怎麼還這麼不會做事?」
「這點你要端正態度,明天帶蕊蕊出去按照思思的標準都給她安排上。」
「哦,我還忘記了,電腦也給蕊蕊先買了,大學肯定是要用電腦的讓她先學習學習,不要買貴的,一萬塊的就差不多了。」
這三年我忍夠了,爲了不打擾孩子學習,我忍王春蘭忍陳蕊甚至忍陳浩。
好不容易都考完了,我他媽還忍個屁!
況且他前幾天還讓我不要給思思買電腦,他說大一根本不需要。
可是同樣大一的陳蕊就需要?
一肚子氣,我轉頭就把茶杯丟在他面前:「想都別想再讓我給她花一分錢,而且我說了今天就讓她搬走,立刻馬上搬走!」
-3-
陳蕊終於打開了房間的門,她低着頭手裏還拖着行李箱。
「我知道大媽一直就不喜歡我,我也不該在這裏打擾你們。
「不用你趕我,我馬上就走,回去就算睡過道睡沙發我都可以忍,我不會再看你的臉色。」
她居然倒打一耙,從小到大我在她身上花的錢比思思少不了多少。
可我確實也沒有大方到讓她高考完了還一直佔着我女兒大房間的地步。
就因爲這,她就說我一直不喜歡她。
無所謂,我現在是真不喜歡她了,隨便她怎麼想。
可是王春蘭不讓她走,她搶過陳蕊的行李箱:
「不準走,這個家還是奶奶說了算,奶奶說讓你住你就繼續住,誰都不能趕你走。」
她邊說邊看我:「王青,你只是我們陳家娶進來的媳婦兒,而蕊蕊纔是真正的陳家人,她姓陳。
「所以你沒有權力趕她走,恰恰相反我們還可以趕你走,你懂不懂?」
簡直太搞笑了,我問陳浩:「你呢,你怎麼想?」
他支支吾吾最後說:「誰都不走,家裏住得下住得下。」
我一下就爆發了:「什麼叫住得下?這三年就是怕陳蕊她玻璃ṭű̂₆心,你把女兒住了 15 年的房間都給了她。
「我對她仁至義盡,我告訴你,今天必須走,必須把我女兒的房間還回來。」
陳浩皺了眉頭:「不就是一個房間嗎你何必這麼斤斤計較,我看女兒就是被你教唆得這麼自私自利。
「大不了叫她們換過來就是,蕊蕊一向懂事,肯定不會跟思思計較。」
聽完他的話陳蕊立馬說:「我肯定沒有資格計較,畢竟這也不是我的家你們不心疼我也是正常的。
「小房間我也可以住,就是不舒服一點而已,沒事兒大伯,我知道你對我好就行,房間我就讓給思思,只要她高興不趕我走,我都可以。」
我真是佩服她啊,小小年紀怎麼這麼綠茶?
這三年每天早出晚歸,我都不知道她這麼能說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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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王春蘭和陳浩都對她投去讚賞的目光,同時又嫌棄地看了我和思思一眼。
「看吧,我們蕊蕊多懂事,真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喫,我們蕊蕊懂事就要受委屈。」
「憑什麼這樣?還是那句話,我是一家之主,我就讓蕊蕊繼續住那個房間。」
「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了,浩浩之前答應過我的,等蕊蕊滿了十八歲直接給她買套小房子,到時候她再也不用寄人籬下看任何人臉色。」
我氣瘋了,轉頭瞪着陳浩:「你真的說了?」
他很是理直氣壯:「是啊,我說過的,蕊蕊她雖然懂事,但是一直讓她住在這裏也不好。」
「就看你今天這個態度,我覺得馬上就該給她買房搬走了。」
哈哈哈。
我差點氣笑了。
我讓女兒回房間,然後雙手抱胸坐在沙發上。
「陳浩,你哪裏來的錢買房子?」
他點了一根菸:「靠我一個人的工資當然不夠,所以我拿 20 萬,你再拿 50 萬,一起 70 萬付個首付沒問題。」
「當然以後的房貸不用你管,我自己付,你的錢就用在家裏開銷和她們兩姐妹大學的生活費還有學費上。」
越聽越他媽離譜。
他算的真好啊,大學生活費都他媽給我安排上了。
真當我是陳蕊她媽了?
真打算一直賴在我身上了?
我當着他們的面直接打了電話給陳蕊的媽媽劉芬。
「你女兒什麼時候來接走?」
「接?」
她很意外:「爲什麼要接走?她去你家的時候陳浩和婆婆答應我們以後一切都是你們負擔的。
「王青,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我告訴你,我和陳俊養不活兩個孩子的,蕊蕊現在就是你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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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飛快掛了電話生怕我馬上就把陳蕊給她送回去。
陳蕊又開始抹眼淚:「奶奶,我怎麼這麼慘,爸爸媽媽不喜歡我,大媽也要趕我走。」
「我是不是不該來這個世界,那我去死好了,我馬上就去死!」
王春蘭急壞了。
陳蕊從小就是她帶大的,她最喜歡這個孩子。
現在聽說陳蕊要去死,她急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轉身就罵我:
「你這個賤東西,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子計較,該死的是你!」
「你把這個家攪得亂七八糟,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陳浩也罵我:「我媽說得對,蕊蕊已經夠可憐了,你爲什麼還要針對她?」
他們個個都瞪着通紅的眼睛,恨不得喫了我,我終於一點也忍不住了。
我抓起桌子上的菸灰Ŧū₍缸直接給陳浩砸了上去。
「要她一個人走你們覺得她可憐是吧?」
「不是嗎?」陳浩躲過菸灰缸質疑我:「她還那麼小,你何必這麼爲難她,你還有一個大媽的樣子嗎?
「她叫你一聲大媽不是白叫的,你懂不懂?」
我懂個屁我懂,我又不是上趕着要她叫我這聲大媽。
想到這裏我撿起地上的菸灰缸又對着陳浩的頭砸了過去。
「既然她一個人走可憐,那你們就跟她一起走。
「全部都他媽一起滾出我的房子,這樣她就不可憐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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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從陳浩的額頭一滴一滴滴下來,他沒想到我會下這麼重的死手,捂着腦袋大喊:
「王青你這個惡婆娘,我是你老公,你怎麼能這麼下死手?」
我還想再砸他一次的,不砸他不清醒。
只是王春蘭先抱住了陳浩:「我看看,天啦,兒子你流了這麼多血,快點堵住堵住少流一點血。」
她用毛巾死死按住陳浩的傷口然後瘋狂罵我:「你怎麼能這麼惡毒?打死他你當寡婦嗎?還是說你在外面已經有人了?」
「我要報警,馬上報警!」
「報!你隨便報,我看看警察會不會抓走我?」
「告訴你,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動手最多算家暴而已,誰能抓我?」
老太婆氣壞了,指着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陳蕊哭哭啼啼地開了口:「大媽,我知道你一直討厭我,但是我不怪你,畢竟我不是你親生的。」
「可是你也不能這麼打大伯吧,你太惡毒了!」
行!
既然都說我惡毒了,那我可不能白白背了這口鍋,我得坐實這個惡毒的罪名。
想到這裏,我轉身就進了陳蕊的房間。
掃了一眼,我笑了。
她明面上說要搬走,可是仔細一看卻什麼東西都沒動。
桌子上還有我給她買的護膚品和陳浩給他買的那麼多盲盒。
衣櫃裏的衣服一件沒少,我不知道她行李箱裏到底裝了什麼?
我打開衣櫃,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往門外丟,她睡過的四件套我也一起直接丟了出去。
洗都不用洗了,丟了好。
正在我準備丟盲盒的時候她衝了進來:「你憑什麼丟我的東西?這是我的房間你不準進。
「滾出去!立馬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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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讓她住了三年就成了她的房間,那再讓她住三年,我的房子都成她的了。
現在居然在我的房子裏面趕我走?
我啪地一聲扇了她一個巴掌:「陳蕊,沒有人教過你要懂得感恩嗎?沒有人教過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嗎?」
「沒有人教過你不能恩將仇報嗎?陳蕊,你十幾年的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她捂着臉嚎啕大哭:「她打我?奶奶,大伯,她居然打我?這ẗūₕ個老女人她瘋了,她真的瘋了!」
王春蘭跟陳蕊一起哭:「我的老天爺啊,我怎麼這麼倒黴娶了這麼個兒媳婦啊!」
「打老公打侄女兒,你是不是還想打我?」
說實話我真想打她,但良好的修養還是讓我忍住了。
我只是告訴她們:「滾!收拾東西立馬滾,不然別怪我全部當作垃圾丟出去!」
她們當然不想走,陳蕊回她爸媽家裏只能睡沙發,雖然她家也是三室兩廳的房子。
但是三個房間一個是劉芬兩夫妻的主臥,一個是她兒子的次臥,還有一個給她兒子做成了書房。
所以陳蕊回去是沒有房間的。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都是他們家裏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女兒已經受了三年委屈,夠了!
陳浩捂着流血的腦袋似乎冷靜下來了一些,聲音也小了很多。
「王青,蕊蕊家的條件你是知道的,咱們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條件爲什麼不幫幫她?
「一個女孩子回家天天睡沙發,沒有自己的一點隱私,甚至連自己的衣櫃都沒有țů₎,你讓她怎麼生活?」
呵呵!
還是那句話,關我屁事!
既然他們不動,那我就繼續丟。
丟完了衣服開始丟盲盒,陳蕊立馬從地上起來搶:「不準丟,全部都不準丟!」
我爲什麼要聽她的?
全部都要丟!
她哭着求陳浩:「大伯,不要趕我走!求求你了不要趕我走!」
「以後在這裏我一定聽話,我做飯洗衣服,我拖地搞衛生,我就當你們的傭人好不好?」
多可憐啊,多慘啊!
果然王春蘭眼淚刷刷流。
「王青,你今天要是敢趕蕊蕊走,那就把我一起趕出去,我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我指着大門告訴她:「你耳朵是聾了嗎?剛纔我就說了你們全部給我滾出去!」
「聽懂沒有,是全部,你、陳蕊還有陳浩,全部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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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於安靜下來了,但是隻有片刻,陳浩就用力拍了桌子。
「你憑什麼要我走?這是我家,王青,我們都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直接給他甩出了房產證:「看清楚,這是我一個人的房子,寫着我一個人的名字,這是我的婚前財產陪嫁房。」
「陳浩,你該不會這麼不要臉要搶我的陪嫁吧?」」
他紅了臉:「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要搶你的陪嫁了?而且你都嫁過來二十年了還說什麼婚前不婚前。
「我們早就已經不分彼此,而且我也有房的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有房子。」
哦,對了。
他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陳蕊爹媽一家人現在住的就是我另外一套房子。
那套陳家人說的婚房,實際上王春蘭只出了一萬塊錢,後期幾十萬全是我和陳浩還的房貸。
因爲我自己有房,所以那房子空了兩年,後來陳俊和劉芬結婚王春蘭說她所有的錢都給了我再也沒有錢買房子。
陳浩就找我商量,讓我把房子借給陳俊結婚,我當然不同意,這肯定是有借無還。
最後陳俊同意每個月出兩千塊算他們租房,畢竟娶老婆不容易,我也就同意了。
就這麼一住十幾年,期間從來沒有漲過房租,甚至我都沒有見過房租,每次陳浩都說給了給了。
現在陳浩又提醒我了,我告訴他:「叫陳俊和劉芬也收拾一下搬走,房子我不租了。」
他臉色迅速變黑,聲音提高了八度:「你不準去他們那裏鬧,他們住得好好的,你別給我惹事兒。」
他的反應讓我心裏很不爽,我問他:「他們住十幾年了,我一直還是按照最早的房租,你自己沒有出去瞭解過嗎?
「現在的市場,三室兩廳一百多平米早就漲到五千一個月了,憑什麼還給他們兩千?」
「讓他們搬走,我要把房子收回來裝修一下給思思一個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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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和王春蘭都黑了臉,尤其是王春蘭,她突然一巴掌扇給我:
「你夠了啊,在這裏鬧一鬧我都忍了,還想去老二家裏鬧?
「你是不是不想過日子了?到處惹事兒?非要把我陳家全部鬧得雞犬不寧嗎?」
我反手就把巴掌甩在陳浩臉上:「我說過了母債子還,你媽打我一次我就還你一次。」
「你!」
王春蘭惡狠狠地瞪着我卻又毫無辦法,最後還是不甘心地把手放了下來。
但她還是警告我;「不準去老二家裏鬧事,不然就讓浩浩休了你。」
媽的!
今天不是他休我,是我要休他。
我朝陳浩嘶吼:「離婚!老子他媽的要跟你離婚!」
陳浩以爲自己聽錯了:「你瘋了吧,結婚二十年了,孩子都快上大學了你離婚?
「你以爲你這麼大把年紀,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離婚了還有誰要你?」
我不要人要,我自己可以跟自己過日子。
實際上我早就想離婚了,陳浩他的心裏永遠是他陳家和陳家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讓我忍,都讓我以陳家爲先。
原來孩子小我想讓她有個完整的家,後來中考高考我不想讓她分心。
現在好了。
我一切的顧慮都沒有了。
該是我自由的時候了。
女兒站在我身旁:「媽,我跟你!」
被陳浩罵被王春蘭打我都沒有流淚,但是現在我忍不住了。
我擦了又擦擦了又擦卻怎麼也擦不幹眼淚。
女兒給我遞來紙巾:「媽,我知道你這些年爲了我一直忍、一直忍,現在別忍了,直接開大,我一直支持你!」
這下眼淚更加像不值錢一樣一直掉。
陳浩卻氣死了,他氣急敗壞地指着女兒:「你到底姓什麼?你姓陳,你是我女兒,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
女兒直接反駁他:「我是媽媽生的又不是爸爸生的,這個姓我明天就去改,從現在開始我就叫王思思,聽清楚,我叫王思思!
「不過你放心,陳蕊她還姓陳,你就跟她過去吧,反正她什麼都好,你又那麼喜歡她。」
陳浩氣得差點站不穩:「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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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王春蘭背後的陳蕊突然伸出頭來教訓思思:「你怎麼做晚輩的?怎麼能這麼頂撞自己的親生父親。」
「陳思思,跪下道歉,趕緊給你爸爸道歉!」
她有病,她是個什麼東西敢命令我女兒。
可是陳浩卻感激地看着她,王春蘭也一臉欣慰。
「看,這纔是懂事的好孩子,這纔是我教出來的好孩子。」
我用力抹乾眼淚告訴女兒:「動手,把家裏不是我們的東西全部丟出去!」
我和女兒迅速開幹,不管是陳浩還是陳蕊甚至王春蘭的東西,我們都全部往外丟。
王春蘭眼見怎麼都阻止不了我們,她真的打了 110。
可是那又如何呢?
警察同志看了我的房產證,也只能告訴王春蘭。
「這位女士是業主,她有權力決定房子給誰住不給誰住。」
王春蘭怎麼都不相信:「我不管房子是誰的名字,我只知道她是陳家的媳婦兒,所以她的房子就是陳家的。」
「那既然是陳家的,憑什麼不讓我們住?」
我不讓就是不讓。
把東西全部丟在門外後,我和女兒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任由他們在外面大喊大叫。
他們又踢又踹,可我就是不開門。
直到鄰居出來喊:「再鬧我就報警了啊,神經病鬧一晚上了。」
王春蘭和陳浩都要面子,這下終於安靜了下來。
我和女兒一起把房間全部大掃除,然後把陳蕊住過的房間該丟的丟該換的換,兩個小時後,這個家才終於讓我安心了下來。
這個家終於又變回了我喜歡的樣子。
-11-
第二天一大早陳浩就給我打電話:「我和媽還有蕊蕊住在酒店,你昨天太過分了,害我媽血壓飆升現在都不舒服。
「蕊蕊也是哭了一晚眼睛都哭腫了,你趕緊過來道個歉然後把她們接回去,昨天的事情我就當作沒發生過。」
我一句話沒說,直接掛了他的電話,還要我去道歉?
做他媽的美夢。
我提起包包,很快就到了我另外一套房子門口,也就是陳俊和劉芬現在住的地方。
我沒有敲門,試了試手裏的備用鑰匙,居然打開了。
看來這兩夫妻連套門鎖都捨不得換新的。
看到我突然出現在客廳劉芬嚇了一跳:「你,你,你怎麼到我家來了?我都沒開門你怎麼進來的?」
我揚了揚鑰匙:「開門進來的啊,不然我怎麼進來?」
她黑了臉:「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我沒給過你啊。」
我還沒回答,她自己又說了:「蕊蕊給你的吧?你趕緊還給我,以後蕊蕊回來都要先給我打電話,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她ṱûₚ是你女兒,你怎麼好像從來沒有生過她一樣。」
她好像很無語般看着我:「她是我女兒沒錯,但是我跟她沒感情,從小她就在老太婆身邊長大,也不喜歡叫我一聲媽。」
「而且她從小就說我窮我不能給她好的生活我根本不該生她,她一直都羨慕你家思思她心裏一直把你們認定是她父母。
「既然她不想認我這個窮媽,我爲什麼又要上趕着找虐?」
真是會狡辯,不過我也懶得管她們的家事,我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
「你們收拾收拾搬出去吧,這房子我要收回來了,不租了。」
她瞪大眼睛:「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叫收回去?什麼叫不租了?這是我的房子。」
「王青,你腦子壞了吧。」
我是真領教了,原來陳蕊和她一樣,住久了就理所當然地認爲那是她們的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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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丟了房產證給她:「劉芬你看清楚,這是我和陳浩的房子,給你們最低價租金住了這麼多年也夠意思了。」
「現在蕊蕊長大了,所以我準備收回來重新裝修給她一個人住,我……」
我還沒有說完劉芬突然提高聲音:「你神經病吧,這房子明明是婆婆給我和陳俊買的婚房,什麼時候是你的了?
「大嫂,你不要太離譜哦,我從結婚起就住在這裏,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房子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我又把房產證給她:「你看啊,好好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她根本不看轉身進了臥室然後居然也啪地甩了一本房產證Ţû⁽給我。
「誰沒有啊?王青,你說你那是這套房子的房產證,那我這是誰的?」
我打開她的房產證,地址沒錯,室內面積也沒錯,但是產權人卻只有一個,就是劉芬。
怎麼可能!
這房子是我自己看親自付款籤的合同,當然也是我和陳浩一起辦的房產證,寫的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我敢確定我的是真的,那劉芬這個是什麼?
我問她:「你意思說這房子是你自己的,那你這麼多年也根本沒有給陳浩轉過租金對不對?」
她笑:「你有毛病吧,我自己的房子爲什麼要給陳浩轉租金?你在想什麼。」
到現在爲止,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陳浩在騙我。
他一直騙我每年都收到了租金,一年兩萬四,只是我相信他,沒有核實過,也沒有檢查過。
現在我正準備去找陳浩時,他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接通後就是劈頭蓋臉罵我:
「叫你來道歉接我們回去怎麼還沒來?王青我在給你臺階,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立刻馬上……」
我懶得再聽他的廢話,開了口:「我現在在我們另外一套房子,剛好有些事情要找你覈實,你過來吧。」
「另外一套?你還有哪套房子?」
我沒回答他,一秒鐘後他在電話裏發了飆:「我昨天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到阿俊家裏去鬧事的?」
「你是真敢啊,王青,你趕緊離開,滾過來道歉。」
他心虛了,做賊心虛!
我等他咆哮完了之後才告訴他:「我已經到了,而且劉芬還給我看了她的房產證,陳浩,你說我們的房產證到底誰是真的?」
-14-
陳浩來得很快,當然跟他一起來的還有王春蘭和陳蕊。
他們看到我全都黑着臉,陳浩第一個把我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
「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叫你別來這邊的嗎?」
他聲音很低,但是我很大聲,大聲到足以讓房間裏所有人聽到。
「我爲什麼不能來?我自己的房子想收回就收回,憑什麼不能來?」
他很着急:「閉嘴,你閉嘴!聽到沒有?」
我很奇怪:「爲什麼要我閉嘴?難道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我知道?還是說怕劉芬知道?」
我和劉芬對了一下眼神。
他們沒來之前,我和劉芬攤開來談了很久。劉芬不相信房子是我的,她一直認爲那是她的房子。。
她說她結婚的時候就要求了要有單獨的婚房,但是王春蘭一開始不同意,說她沒錢。
ƭű⁾後來不知道怎麼突然又說已經給她買好了房子,還直接給了她房產證。
後來住了十幾年,從來沒有什麼不正常,所以她一直沒有懷疑過。
我當着她的面打了房管局的電話確定了我是房子主人後她崩潰了。
因爲我的確認了是真的那她的肯定就是假證。
她從來沒有想過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居然是我的,她更加沒有想過房產證也是假的。
現在她把兩本房產證放在桌子上質問陳俊:「你告訴我,哪本是真的哪本是假的?」
陳俊支支吾吾:「你的肯定是真的啊,這就是我們的房子,都住十幾年了怎麼不是你的?」
他說完又看向陳浩:「大哥你趕緊把嫂子帶走吧,我看她是到了更年期精神失常了,她……」
根本沒有讓他說完話,劉芬一巴掌扇了上去:「你還騙我?我已經去房管局問過了,人家都說了這房子的產權是陳浩和王青的。」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十幾年了,陳俊,我一直把這裏當作我自己的家,我每天拖地擦地,我把家裏搞得乾乾淨淨。」
「現在你告訴我這房子不是我的?」
她太氣了,又一巴掌給陳浩扇了上去:「爲什麼騙我?你說爲什麼要騙我十幾年?」
-15-
陳俊被打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理虧,他什麼都不能反駁。
倒是王春蘭咄咄逼人:「你叫什麼叫?有房子給你住不就行了,這麼多年你不知道房子不是你的還不是一樣生活得好好的?
「又沒有人趕你走,你發什麼瘋?」
「沒人趕?」
劉芬氣沖沖地指着我:「那她來做什麼?她拿着房產證來做什麼?」
「她不是來趕我走的是什麼?我不管,你們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讓我滿意我是不會罷休的。」
王春蘭怨毒地把所有怒氣放在我身上:「好了你開心了?自己家裏烏煙瘴還把阿俊家裏也搞成這樣,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只是讓你給蕊蕊買一部手機而已,你就搞成這個樣子?」
「你是真不想過日子了嗎?」
「對!我他媽早就不想過了,不但不想過,我還要把這些年的賬好好算清楚。」
我問陳浩:「18 年,我算過他們的租金,一年兩萬四,18 年一共 43 萬兩千塊,你一分沒收吧?
「你一直騙我說收了錢,可是你不但沒收,還每年自己出一千的物業費。
「陳浩,你說這些錢怎麼算?」
所有事情都被我揭穿,他惱羞成怒:「那又怎麼樣?就算沒給又怎麼樣?
「只不過一年兩萬而已,我作爲大哥的不要又怎麼樣?
「我們一年幾十萬收入,他們一年幾萬,我幫襯一下怎麼了?
「我們是親兄弟,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輪不到你來質疑我。」
我真是被他氣瘋了馬上就說:「行!你們是親兄弟,那很好,我也有親弟弟,我馬上也給他轉五十萬然後再給他買一套房,你看怎麼樣?」
他眉毛都豎起來了:「你做夢,我的錢憑什麼給你弟弟,憑……」
他自己閉了嘴,他自己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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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強硬地要收回房子,劉芬鬧着非要離婚。
陳家一團亂麻,王春蘭焦頭爛額。
她終於第一次在我面前低了頭:「青青,你就大度一點,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善良的人,你這麼多年對蕊蕊的好我都看在眼裏。
「當年要不是沒辦法我也不會把你的房子給劉芬,要是不給她不會嫁給阿俊,你知道我兩個兒子,我的日子太難了。」
我無動於衷,她繼續說:「你要理解我一個老人的心,我也想一碗水端平,可這端不平啊,你和阿浩兩個人都學歷高、工作好。
「你們會掙錢,還是很多錢,可是阿俊兩口子不行啊,他們撐死都掙不到你們的一半。
「都是我陳家的人我心疼他們,我只想兩個兒子都過的好我有錯嗎?
「青青,你聽我的,乾脆把這套房子直接過戶給阿俊算了,你們有錢再買就是。」
無稽之談。
「這套房子送他們,還要給他們的女兒買一套小房子是不是?」
她用力點頭:「對對對,這樣就好了,他們有了這房子,劉芬也不會離婚,他們的兒子也有了保障。」
「蕊蕊也開心, 大家都開心你說對不對?」
對個屁!
「他們都開心了,但是我呢?我憑什麼要當這個冤大頭?告訴你們, 永遠不可能!」
我迅速起草了離婚協議,我的房子歸我無可爭議, 劉芬住的那套是我和陳浩共同持有, 那就一人一半。
另外存款一人一半, 女兒的大學費用也是一人一半。
鑑於我的房子給陳俊住了 18 年, 他欠我 18 年租金, 於是我把這個也寫在了離婚協議裏面。
最後算下來, 我們的財產陳浩那一半剛好還我這些年的租金, 於是存款我也不用給他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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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離婚協議遞給陳浩的時候,他瘋了,他死活不同意。
「爲什麼要離婚?我從來沒有想過離婚。」
不管他同意不同意, 我絕對要離。
當然, 我要先收回我的房子。
原以爲劉芬那關很難過, 沒想到她卻早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看到我她面無表情,既沒有抱歉也沒有憤怒只有絲絲羞愧。
「我要是早知道是你的房子我根本不會舔着臉一直住下去, 我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現在知道了我肯定會馬上搬走, 至於陳俊搬不搬我管不了。
「我是要跟他離婚的,這種騙子家庭害我一輩子!」
她說對了,陳俊真的不搬, 甚至他還要打死我。
他惡狠狠地朝我揮舞拳頭:「老子就不走, 老子就要住在這裏你能拿我怎樣?
「媽的都是你這個垃圾我老婆現在要和我離婚還要帶走我兒子, 你他媽怎麼不去死?」
拳頭沒有落在我身上,他居然去廚房拿了一把刀。
幸好趕來的警察同志及時阻止了他。
我要告他, 告死他!
陳浩給他求情, 王春蘭也直接給我跪下。
「你放過我兒子,只要你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要離婚,我告訴陳浩:「陳俊住的那套房子全部給我, 我就不起訴他,你自己考慮。」
他不甘心,但是他無可奈何, 只能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我拿到了他所有的存款和現金,然後迅速賣掉了陳俊住的那套房子。
本來我和陳浩一人 50 萬, 但是爲了買我對陳俊的諒解, 他現在一分都沒有全部給了我
現在我手裏一共有了兩百多萬現金,還有一套房產。
而陳浩手裏一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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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把這些錢又買了一套房子給女兒, 並且寫了她的名字。
等陳蕊看到她朋友圈的時候,聽說她又哭又鬧作了一番。
因爲他們一家人包括老太婆和陳浩都沒有了房子,陳浩提前預支了一個月工資,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他手裏再也沒有多餘的錢給陳蕊買房子,甚至連手機電腦都沒錢買。
陳蕊哭着說自己不如思思命好,王春蘭攛掇陳浩把工資卡給陳蕊,說是給她一個保障。
這次陳浩居然不同意了。
因爲他沒有了退路,他只有這份工作和工資。
他沒有我這個後盾再也誇不了海口也大方不起來。
陳蕊不開心了,每天每天地鬧,不把工資卡給她就要死要活,終於陳浩扇了她一巴掌。
而一直跟死了一樣不管陳蕊的陳俊卻在這個時候幫助陳蕊。
兩人一起把陳浩打了個半死,最後聽說陳俊居然一腳要把陳浩踢下樓梯。
陳浩發了發了瘋,他大喊着是陳俊和陳蕊害了他的家庭。
這次動刀的是陳浩。
等我接到警察同志通知的時候, 陳俊和陳蕊已經沒了呼吸。
王春蘭氣急攻心,全身癱瘓。
陳浩在監獄裏求我:「幫我找一個好律師, 我是在替你出氣啊!你不能不管我!」
我看着他笑。
一直笑一直笑, 然後說了最後一句話:
「陳浩,在監獄裏面老死吧!殺人犯,你永遠也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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