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度教室,綠茶不讓開空調

40 度的天,教室空調剛打開十分鐘後,綠茶同學齊文文就在班羣艾特我:
「@孟軻你是不是手賤啊,非要開這個空調不行嗎?難道不知道我身體不好不能吹風?
「你們熱不熱的關我什麼事兒?我再說一遍,我身體不好,不能吹風!你們熱了就忍着!否則你們開一次我關一次,不信試試!」
「@孟軻你不會是嫉妒我剛拿到體制內的 offer,然而你自己什麼都沒有吧?難不成是存心想害我生病滑崗,你好惡毒啊!」
我一邊跟她激情對線,一邊打起了舉報電話。
我想問問。
這麼羸弱的身體,公務員體檢是怎麼過的。

-1-
北方盛夏、40 度的豔陽天、百人教室、室溫直逼 39 度。
無論哪個條件拿出來,都是能讓人心煩意亂到崩潰的程度。
當我又一次被熱到冒煙,心火旺盛想宣泄情緒時,終於不想再忍,徑直走到最前面打開了塵封已久的掛式空調,順帶藏起了遙控器。
聽到「滴」的一聲,本來燥熱難耐的大家齊刷刷抬起了頭,盯住了最前方。
霎時間,清冷的涼意吹了出來。
我在風口處足足站了兩分鐘,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幾分鐘後,涼意開始在教室裏蔓延。
燥熱的空氣消散了,一個個皺着的眉頭舒展了,甚至他們身上的汗液也蒸騰走了。
等我把遙控器藏到桌兜後,舍友湊過來道:
「我去,你開的啊?別一會讓病西施知道了又發癲!」
不說這個還好,提起她,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齊文文是我們班團支書,素來以「身嬌體弱」聞名全班,我們私下給她起了個「病西施」的外號,且廣爲流傳。
這人三天兩頭感冒生病不說,冬天受不了熱、夏天受不了冷。
照理說,這是人家的私生活,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可奇葩就奇葩在,她自己不敢吹空調、不敢受涼受熱就算了,還總喜歡在班裏上自習。
只要有ẗṻ³她的地方,我們就都不能開空調。
也正是多虧有她,才讓我們班的空調變成了擺設。
一開始有人也反抗過,不顧她的阻攔打開了空調。
齊文文不僅當着我們的面跟「私自」開空調的劉筠大吵一架。
而且還心懷怨懟,背後使絆子,故意耽誤了對方的入黨名額,取消了人家的助學金。
這她都不解氣——
在一次體育課上,她自己左腳絆右腳,卡監控盲區,摔倒在了劉筠面前,非說是劉筠故意絆倒了她,連帶着還訛了對方一千塊錢醫藥費。
最後逼的人家沒辦法,只能轉去了隔壁班。
喫過這些虧,我們這些普通人對她能躲就躲。
其他班幹部更是敬而遠之,一聽跟她合作搞活動,紛紛拒絕。
畢竟我們馬上就快畢業了,誰也不想在這種緊要關頭跟她過不去。
齊文文就像一條毒蛇一樣,又噁心人又膈應人,還得防備着她什麼時候心氣不順了突然咬你一口。
之前三十四五度的時候我就想開,但是也怕惹麻煩,後來就忍了。
可現在室溫直逼 40 度,我實在是忍不了了。
就算死,我也得站着死吧!
誰家大學生能在有空調的教室裏中暑啊?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我咬了咬牙,冷哼道:
「鬧就鬧,誰怕誰?我今天還就不信了,她是皇帝啊,憑什麼她不讓開就沒人敢開?」
話音剛落,抱着一摞文件的齊文文就推門而入。
感受到教室一股涼意,她的臉迅速垮了下來,目光滑過每一個人身上。
她走到空調附近試圖找遙控器,可不論怎麼翻都無果。
盛怒下,齊文文破口大罵:
「有病啊?哪個不長眼的開空調?跟我同窗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我身體情況特殊嗎?趕緊把空調給我關了!」
四周一片安靜,偌大的階梯教室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2-
空氣陷入尷尬。
齊文文故意製造噪音,在空調附近翻了好長時間,又隨機抽了幾個幸運同學一一詢問。
得到的回答都是「沒聽沒看不知道」。
畢竟在這種極端天氣下,誰都想短暫的享受下冷風。
在我們全班幸災樂禍的眼神下,她不甘不願的回到了座位,嘴裏還嘟囔罵着人。
我只當她是瘋狗亂叫,壓根沒當回事兒。
可沒過一會,我低頭一看,忽明忽滅的手機屏幕上卻出現了幾十條艾特我的消息。
點開一看,在裏面旁若無人大放厥詞的,正是齊文文。
班級羣裏,齊文文不知道從哪兒打聽來了是我開的空調這一消息,開始瘋狂艾特我輸出。
「@孟軻是你開的空調嗎?回答我!」
「@孟軻你有本事當我面開啊,趁我走了開算怎麼回事兒?趕緊給我把空調關了,這麼冷的天,萬一給我凍感冒了怎麼辦?」
「@孟軻我都知道是你了,你就老老實實給我關了哈!省的我把事兒鬧大了,大家都不好看!」
……
「@孟軻別裝死,我問你話呢!」
我不耐煩的點進去查看。
一連幾十條,條條都離不開一個核心問題——「關空調」。
我就納悶了,她上輩子是個帝企鵝嗎?不然怎麼會對溫暖這麼嚮往。
被人罵到臉上都不帶還嘴的,可不是我孟軻的行事風格。
「你媽沒教過你怎麼跟別人好好說話啊?」
「你怕冷不代表別人也怕,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 40 度不開空調?這是教室,除你以外還有五六十號人呢,開不開空調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們又沒坐你家客廳!」
「你冷了就多穿件衣服,要麼就坐到吹不到空調的地方,再不濟,就滾到外面去,別在這兒瞎放屁。」
「對了,要不你去火葬場吧,那兒暖和。」
我本來就看她不爽,現在人家將矛頭對準了我。
要是再忍氣吞聲,真以爲我是軟柿子這麼好捏呢。
見我發聲,其他人也跟着道。
「是啊,冷了能穿衣服,熱了總不能扒層皮吧!」
「我早就想說了,怕冷可以找吹不到空調的死角啊,幹嘛要逼着全班跟你一起受熱!」
「還團支書呢,要不問問導員,不能開空調的話學校給配備空調幹嘛?」
……
一人鬧而全班鬧。
大家宣泄着自己積壓已久的不滿,羣起而攻她。
齊文文沉默了一瞬,蒼白道。
「我憑什麼多穿衣服?合着夏天你們穿一件我穿兩件,我有病啊?」
我彷彿開了自瞄掛,精準吐槽。
「額,你這麼怕冷,可不就是有病嘛!」
以我舍友爲首的一些笑點低的女生看到這條消息,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教室迅速傳來此起彼伏的嘲笑聲。
我回頭一看。
坐在靠窗位置的齊文文已經紅溫了,雙手不停翻飛的在手機上打着什麼,看來是準備跟我進行新一輪對線了。

-3-
三分鐘後,她再度發來了消息。
「@孟軻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好好跟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有病?你纔有病呢!這空調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你說開就開,你不用徵得全班的同意嗎?誰想開空調來跟我說說,是不是忘記去年劉筠的事兒了?給我凍暈倒了,你們誰能付得起責?」
有了前車之鑑,大家都不想當那個冤大頭。
班裏這些見風使舵的人被暗戳戳的威脅到了,瞬間就不吭聲了。
甚至偶爾還有兩個傻逼幫着齊文文說話。
「孟軻,吹一吹得了吧,我也沒覺得多熱啊?是不是你太胖了!」
「是啊,既然現在溫度也降下來了,就關了吧。」
「總歸是公共的地方,也得照顧到每個人的情緒嘛。」
……
我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了。
吹空調的時候他們挺得意,現在聽到了齊文文的威脅,竟就這麼把我賣了。
「如你所說,空調不是我家的,也不是你家的,開不開空ẗůₗ調咱倆說了不算,全班同學說了纔算。」
「你要是不服氣的話,現在去上面唱票吧,看看是同意開的人多還是同意關的人多。」
安靜的教室裏,我回頭大聲道:
「團支書,你說,這是記名投票還是不記名投票啊?」
我絲毫不擔心投票結果。
這天氣,不吹空調的纔是傻逼。
再說,電費又不用自己交錢,真想不明白她這麼省是爲了幹嘛。
顯然,齊文文也知道這件事,她的臉紅了又白,就是沒從座位上挪窩。
我冷笑一聲,轉過頭去忙自己的事兒了。
身後傳來齊文文跟別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不用想,狗嘴裏肯定吐不出象牙。
沒想到沒過二分鐘,齊文文居然嗚咽着哭了起來。
她一邊捂着衛生紙,一邊往羣裏發消息。
「我身體不好,我也不想啊!你們體諒了我三年,現在就不能再體諒體諒我嗎?我就不信今天不開這個空調,你們就活不下去了!
「孟軻,我自以爲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也不知道你今天爲什麼鉚足了勁跟我過不去,要是我之前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實不相瞞,我已經以筆面第一的成績拿到了體制內的 offer,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想生病!我有錯嗎?換位思考很難嗎?」
一聽這話,我樂了。
換位思考不難的話,她怎麼會逼着不讓我們開空調嗎?
說這種話,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
如果她要是一開始好好說,我說不定還能站在她的角度上考慮考慮。
但剛纔她又艾特我又罵我,我憑什麼還要照顧她的感受?
況且她體制內的 offer 跟我有什麼關係?
被凍感冒了是她身體的問題,又不是我給空氣裏下藥了。
我冷笑出聲,回頭看了她一眼,默默做了個「傻逼」的口型,就扭過頭去了。
今天姑奶奶還就跟她槓上了。
身後,齊文文身邊幾個小狗腿已經開始震驚了:
「文文,你筆試過了呀?第幾名啊?考的什麼崗位?」
「我也打算考來着!你能不能給我分享下經驗?」
「可我怎麼記得公務員筆試不是這段時間來着……」
齊文文清了清嗓子,故作不好意思道:
「我參加的是事業編考試,這種考試沒有固定時間的,就是看單位什麼時候缺人什麼時候才招聘的!我運氣好被財政局錄了,是去投資評審中心上班呢!」
「我可是將來坐辦公室的,你們說不定以後還有求於我呢!你說,你們熱熱又病不了,要是中暑了喝點藿香正氣水就沒事兒了,可我要是凍感冒了怎麼辦啊!」
舍友也早看她不爽了,沒忍住懟道:
「那你喝點三九感冒靈唄,實在不行掛個號去醫院看看,還能咋辦?」
齊文文深呼吸了好幾口,才能平復下自己起伏的清晰。
見我不理她,她又在羣裏艾特了我。
「@孟軻你是不是手賤啊,非要開這個空調不行嗎?難道不知道我身體不好不能吹風嗎?你們熱不熱的關我什麼事兒?」
「我再說一遍,我身體不好,不能吹風!你們熱了就忍着!否則你們開一次我關一次,不信試試!」

-4-
長這麼大,能威脅我孟軻的人還沒出生呢。
她長篇大論鬧了這麼一通,還沒等我發話,後面一些男生忍不住了。
「孟軻又不是打開自己一個人吹,全班都熱,全班都在吹!老逮着她一個人噴什麼?」
「我們確實是熱,而且人家也是第一次開空調,之前都體諒過你了,你也體諒一下我們不行嗎?」
「這樣吧,找個折中的辦法,現在是 22 度,往上調兩度不就行了嗎?」
齊文文當即反駁。
「不行!我就要關掉!一點風都不能有!」
哪怕就算此刻,也還有人出來打圓場。
「大小姐,那你跟我換下座位行嗎?我在最後一排,保證你吹不到!」
可是大家顯然低估了齊文文,不管說什麼她都有反駁的理由。
「我不去你那兒坐,你們這些臭男生身上一股汗臭味,附近都是睡覺的,哪有學習的氛圍?」
「我的座位是我舍友提前來給我佔好的,憑什麼便宜你們?」
大家受不了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活該捱罵!真給自己當人啊!」
「你還來上什麼學啊?直接給自己弄個恆溫箱保護起來算了!」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我是劉曉成,我支持孟軻開空調。」
……
其實我挺不理解齊文文的。
一來她沒有坐在出風口。
二來她附近全是人,能接觸到冷風也沒有多少。
怎麼就對開空調這件事這麼牴觸呢?
難道她搞雌競,跟董明珠是死對頭啊?
齊文文咄咄逼人,不管誰提出怎樣的方法,她都是三個字「不同意」。
唯一的訴求只有一個——讓我把遙控器交出來,關掉空調。
而深陷輿論中心,不肯關空調的我儼然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最後,她提出了一個不容置喙的理由。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可以克服這種溫度和冷風,可門窗緊閉,這麼多人的呼吸都在一個教室裏,難道不悶嗎?知不知道很多病毒就是這麼傳播的?最典型的就是空調病!」
「孟軻,你看不慣我無所謂,可除了我以外,班裏還有不少身材瘦弱的女孩,像第一排的李娜、秦小雨、趙子夢,都很容易病的!」
被突然 cue 到的幾個人渾身一抖,頭埋的更低了,索性裝起了鵪鶉。
我有些心煩。
本來天氣又熱,碰到這種性質的傻逼,更是人間折磨,回頭道:
「外面走廊空氣流通,要不我幫你從空教室搬個桌子,你坐過去?」
實話說,我還在忙自己的事,是真沒心思跟她在羣裏對線了。
有這時間,哪怕她光明正大的跑到我面前跟我對罵一通,我都敬她是個勇士。
齊文文一噎,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5-
突然,她笑出了聲:
「不對啊,你以前也不這麼針對我,這回是怎麼了?」
「難不成你是嫉妒我剛拿到體制內的 offer,你自己什麼都沒有吧?是存心想吹病我讓我滑崗,讓別人接盤嗎?」
「孟軻,你好惡毒啊!」
她捂着嘴,一臉震驚,彷彿發現什麼祕密似的。
我也樂了:
「我嫉妒你什麼啊?是你一吹風就會噶的絕症?是你因爲一個人身體不好而枉顧我們這麼多人的身體,自私自利的性格?還是你花了好長時間備考才考出的這點成績?」
「你憑什麼覺得考上體制內別人就要羨慕你啊?又憑什麼覺得筆試第一就高高Ťūₓ在上了?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入職了,人家會要一個三天兩頭生病、吹不了空調受不了風的科員嗎?我都怕你萬一進去了,哪天猝死在人家辦公室!」
齊文文忍無可忍,直接衝過來一巴掌拍在我桌子上:
「孟軻!你沒完了是吧?我還沒上班呢,你就在這兒咒我!我能不能待的長久、身體好不好跟你有關係嗎?你管好自己一畝三分地得了!
「我不像你ṭū́ₘ,對自己的人生沒有一點規劃,得過且過,將來幹嘛都不知道!天天在這兒浪費爸媽的錢混日子,也不嫌丟人!」
其他人聽不下去了。
有個男聲冒了出來:
「齊文文,你怎麼說話呢?你看不起誰啊?別以爲你考上個破事業編就了不起,別忘了你現在剛考完試,還沒被正式錄呢!你以爲就你現在這副樣子,公示期我們能讓你順利通過嗎?」
「我要是你,就趕緊道歉,夾起尾巴做人!小心到時候後悔的人是你!」
齊文文瞬間炸毛了:
「你敢!你要是敢對我的工作做什麼手腳,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憑什麼跟孟軻穿一條褲子,合起夥來對付我?我對不起你Ṱŭ̀⁺們了嗎?難道你們有姦情啊?既然你今天這麼說了,那我以後工作有什麼問題就找你們!」
我忍着一巴掌抽過去的衝動:
「你喝尿了啊?嘴這麼騷?今天這個有姦情,明天那個有姦情的,這麼瞭解,你沒少幹吧?」
剛纔被她狂懟的男生也「嘖」了一聲:
「沒想到啊,這樣的人還能去財政局嗎?這個什麼中心真是瞎了眼。」
她臉青一陣紅一陣的,不知道有沒有後悔把自己通過選拔這件事昭告天下。
齊文文比我低一頭,此刻,她仰着頭看我,我低着頭看她。
敵不動我不動。
很快,她抬不動頭了,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撂下狠話:
「行,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喫不了兜着走的!」
我發出不屑的聲音。
以我對她的瞭解,她無非就那幾樣招數。
興許又跟上一個人一樣,在我面前左腳絆右腳摔倒,再想出些訛我的辦Ṭû⁸法問我要一筆錢當精神損失費。
反正她就這點不入流的手段,能治的了別人,卻嚇不到我。
經此一戰,我算是徹底爲班裏爭奪來了空調掌控權。
爲了專門噁心齊文文,我不僅上課開,下課也開,40 度要開,35 度也要開。
能待就待,待不住要麼去最後一排,要麼去別的教室。
空調是公用的,電費是學校的。
無論哪點,開不開空調都不是她齊文文一個人說了算。
要是不服的話,她大可以報警把我抓走好了。

-6-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齊文文心有不甘,又是告輔導員,又是去我們學校的論壇寫小作文「扒皮」我,一度鬧的人盡皆知。
只可惜輔導員和學校的學生們都不是傻子。
很多同學一聽「齊文文 40 度高溫天,因自己身體不好爲由就剝奪全班吹空調的權利」,就立馬同情起我來。
甚至有不少相同經歷且跟我共情的人也直接開噴了。
「你看,我就說得反轉吧!不然誰好好的大一大二大三不欺負你,大四欺負你,這不是有病嗎?肯定是自己犯賤了嘛!」
「臥槽,我一個 32 度都得開空調的人要是去了你們班,早就變成烤乳豬了。」
「不是,合着你們一個班都是忍者啊?這麼能忍?還忍三年?!」
「其實早在她第一次關空調的時候,我就要開噴了——」
……
全程,我也不慌不忙,一邊保留所有證據,一邊去離得最近的派出所反手報了警。
至於理由?
自然是網絡造謠+引導網暴啦!
當東窗事發、生無可戀的齊文文身後跟着一臉懵逼的導員一起來到我面前時,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導員皺眉問我:
「孟軻,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到底有什麼是學校解決不了的,你們非要鬧到派出所來的事?」
我打開帖子遞給她:
「老師,你說她造謠都造到我頭上了,我怎Ṭŭⁱ麼跟她解決啊?」
不知道齊文文是真傻還是裝傻,都這會兒了竟然還一臉無辜:
「我什麼時候造謠了?難道你罵我不是事實嗎?還是我抑鬱症去看病不是事實啊?」
我懶得跟她爭辯:
「沒事,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還是等會看看警察叔叔怎麼跟你說吧。」
因爲我們的事兒不大,警察來調解了一會,我就露出一臉「好吧,我可以原諒你」的表情。
但我也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讓齊文文爲她的胡說八道負責,跟我當面鞠躬賠禮道歉。
她起初不願意。
但在導員以畢業證爲引的「威逼利誘」下,齊文文還是跟我鞠躬道了歉:
「對不起孟軻,我不應該在網上拿着一點小事兒就亂說…我以後不會了。」
我挑了挑眉:
「然後呢?」
齊文文咬牙切齒道:
「對…對不起,我錯了。」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偷偷關掉手機的錄音界面。
她不知道的是,我本來就沒想把這件事鬧大。
我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她承認自己犯罪事實、跟我道歉的音頻罷了。
該說不說,自從我倆自派出所一別後,我就再也沒有跟她打過交道。
那段時間,齊文文見了我都得繞着走,再也沒有一開始耀武揚威的樣子了。
但我知道,她一刻也沒有放棄報復。
而我的錄音,也恰恰是在給自己留條退路。

-7-
只是我顯然沒想到,齊文文還沒來得及對我下手,而我的錄音都還沒派上用場,她的報應就提前來了。
某天早晨,她突然在班羣發瘋。
「@所有人到底是哪個王八養的居然在我的公示期內舉報我?!公示期都結束五天了,我居然還沒收到通知書,三人只有我被卡了,我們什麼仇什麼怨!」
「我不知道惹到了誰,擋了誰的路,但有話可以好好說,有事可以說事,爲什麼要背後下陰手!」
「大家都是大學生,難道你們不知道我考上公務員有多難嗎?你這是在毀我的前途,這是逼着我去死啊!」
「是孟軻?還是劉曉成?亦或是劉筠、馬慧、張笑笑?到底是誰!你們有種站出來啊!」
……
羣裏鴉雀無聲,只有齊文文一個人發瘋的癲狂模樣。
看到消息的時候,我心下一顫。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大學四年,她沒有一刻消停過。
除了我們專業,幾乎學生會、社團也都得罪了人,見不得她好的又何止我們呢?
再加上她公示期還沒到的時候就在學校大放厥詞,成天以「體制內 offer」居功自傲。
見不得她的人想背後乾點什麼,簡直太容易了。
誠然如齊文文所說,我們都知道考公這條路有多難。
這就是一場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比賽,甚至比高考還激烈的多。
能過了筆試也不一定能過面試,能過了面試也不一定能過體檢,能過體檢也不一定能過公示。
但只要被寫在公示名單上,不出什麼意外的話 90% 都能錄用,將會開啓新的人生。
可惜了,齊文文自作孽不可活,偏偏成了這 10%。
她的朋友圈和抖音各種平臺早早就佈滿了「上岸文學」。
不僅配上了「一路生花」的 BGM,還寫了個「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不是正好讓想舉報她的人借坡下驢嗎?
她淪落到今天這步,我一點都不意外。
齊文文不知道到底是誰舉報的她,只能在羣裏無差別攻擊。
但很快她也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跳樑小醜一樣,再着急也沒用。
於是她病急亂投醫,找到了我,試圖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那天,我正準備出門打水,被堵在門口的齊文文攔住了。
她瘦了一圈,眼下是滿滿的黑眼圈:
「孟軻!是不是你舉報的我!不然我公示期都結束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收到信息!」
我頓覺好笑:
「什麼舉報?什麼公示期?以後跟我說話先拿出證據來,難道你又想進派出所嗎?」
關於舉報人的信息,財政局肯定不會給她。
而齊文文現在只是懷疑,手裏哪有什麼證據,敢當面質問我,也不過是在詐我而已。
她狠狠道:
「你少在這兒給我裝蒜!別以爲我不知道,那天在班裏吵鬧着要在公示期舉報我的人,除了你就是劉曉成,我已經問過他了,他說不是他,那就是你咯!」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她:
「大姐,你沒事吧?你智商堪憂、情商堪憂,在學校處處樹敵,跟你有矛盾的又何止只有我們兩個?」
「要怪,只能怪你在朋友圈曬的公示名單吧!任何一個長腦子的人都不會在塵埃落定之前就昭告天下,你這不是明晃晃的寫着「快來舉報我吧」幾個大字嗎?」
「再說,就因爲一些隻言片語你就懷疑我,是哪來的道理?那我以前被你造謠以後還巴不得捅死你呢,你死了嗎?真是搞笑!」
齊文文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能大口的喘着粗氣以掩蓋自己的尷尬。
我嘿嘿一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你被舉報了,那肯定是有事實依據的,那人家也不算誣告呀!你學過高中政治吧?難道不知道每個公民都有合法的舉報權嗎?你這麼興師問罪的上門堵人,是要動手打人家嗎?你難道想考不上公務員以後,再進監獄一日遊嗎?」
齊文文咬着嘴脣說不出話。
我繞開她轉身就走。

-8-
正當所有人都好奇到底是哪個好心人舉報了齊文文後。
舉報人居然主動找到了我。
她沒什麼要求,唯一一點就是希望等官方進行背調時,我可以把她造謠我的事捅上去。
這人我認識,正是當時齊文文費盡心思害人家,最後轉去了隔壁班的劉筠。
我震驚道。
「???」
「你舉報的她嗎?」
劉筠毫不掩飾。
「當然,她當初是怎麼害我的,就應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她也應該知道,我的一千塊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我給財政局打了電話,公示期內舉報齊文文,她有八成概率過不了關,我聯繫你,就是想讓你跟我站在一個戰壕裏,齊文文不是什麼好人,這種人要是進了體制內,以後還怎麼給大家辦事兒?還不爲難死別人?」
我深有同感,毫不猶豫的將當時留存的齊文文道歉錄音發給了她。
我倆又寒暄了幾句,末了,劉筠突然問我。
「孟,你覺得我這樣是不是挺無恥的?」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她就繼續開了口。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當初被齊文文折騰完以後,我就有了心理陰影,每天晚上睡不好,夢裏都是在跟齊文文吵架的場景,然後不斷覆盤自己怎麼當時沒有好好罵她。」
「後來我去看了醫生,被診斷爲重度焦慮和幻聽,還有一定程度的抑鬱症。你知道的,我家家庭條件本來就不好,她還取消了我一個學期的助學金,現在加上我每個月的喫藥錢,馬上就入不敷出了。」
「你說我能讓這種人風光當上公務員嗎?」
「我是一隻陰溝裏的老鼠,我認了,但她這個始作俑者也別想過上多光明的日子。」
「我們都是受害者,相信你能懂我。」
我抿了抿脣。
如果劉筠不說,我們一定想不到齊文文的一個舉動居然會對她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可回到當初,誰能想到這也只是因爲一件開不開空調的小事兒引起的啊!
不光劉筠,我們其他人其實一開始就都對齊文文這個人深惡痛絕了。
只是礙於她班委的身份,有些人還要指望她入團入黨,有些人懶得計較,纔沒有正式跟她撕破臉。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
正好有這種機會,當然是新仇舊恨一起算啦!
況且現在的齊文文根本不是知道錯了,她是知道怕了。
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舉動,居然就把自己到手的崗位搞廢了。
要是早知今日的話,當初她還不如多穿兩件衣服呢!
我回了個摸頭的表情包。
「沒關係,人賤自有天收,這只是第一步,以後她的路,會被她越走越窄的。」
「你也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別因爲別人的一些愚蠢行爲,耽誤自己的一生。」
劉筠樂了。
「是啊,人賤自有天收哈哈哈!」
「不過我不信天,我信的是事在人爲,你放心,經此一役,我也掌握了齊文文的軟肋。」
「她不就想考公,想有一份體面合適的工作嗎?我偏不隨她願!」
「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分鐘,每一秒鐘,我都會用不同的小號潛伏在她的朋友圈裏,關注着她的生活,不論她是考的是公務員、事業編、教師編亦或是其他國企私企外企的崗位,只要我發現一個,我就舉報一個,她這輩子都別想好好上班了。」
「我會盯着她,永遠,永遠。」
驀的,我身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劉筠又好說歹說感謝了我半天,才美美的拿着我提供給她的「證據」忙別的去了。
知道內幕的我只能說一句——「牛掰」。

-9-
這邊財政局調查結果還沒出來,那邊齊文文又坐不住了。
她一口咬定就是班裏人舉報的她,但一反常態,開始在班裏公開給大家道起了歉。
「@所有人麻煩舉報人幫忙澄清一下好嗎?財政局已經好長時間沒聯繫我了,這可事關我的前途,你們能不能不要鬧了!」
「@所有人如果你們介意之前我的種種行爲,我給你們道歉,不,我跪下給你們磕頭都行!我備考了這麼長時間,好容易才考上,我們同學一場,大家就當心疼心疼我的付出和努力行嗎?」
「爲什麼沒人說話?這樣,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們作對了,空調誰愛開多少度開多少度,平時誰愛怎麼罵我怎麼罵我,別搗亂了成嗎?」
「我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班裏其實有挺多人看不慣我的,我在這兒一一給你們道歉,別的地方咱們都好商量,但這次關乎到我的前途和工作,總不能因爲跟你們之間的個人矛盾,就毀了我的人生吧!」
我悶聲看大戲。
倒是有其他同學忍不住了。
「哇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我們都看不慣你了,還要顧及你的前途和工作,我們是聖母瑪利亞啊?」
「雖然不知道是誰舉報的,但我只想說四個字——幹得漂亮!」
……
我作爲受害者之一,也在班羣回了兩句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自己那些腌臢事都做完了,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體制內要是真用上你這種人,那他們纔是倒大黴了。」
不斷有人附和着我,抨擊着齊文文。
她掙扎了幾下,試圖辯解。
「話不能這麼說,以前是我不對,那你總得給別人一個改正的機會吧?咱倆之間的矛盾有多大啊?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你至於這麼對我嗎?」
「再說冤有頭債有主,你看我不爽打我兩下得了唄,搞黃我的工作算怎麼回事兒?也太陰了吧!就算放在那件事兒上,我也沒讓你受到什麼實質性傷害吧!你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嘛!」
我樂了。
咱說實話,這是一個道歉的態度嗎?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有求於人家呢!
宿舍小羣裏,我們彼此吐槽了她幾下,就沒拿她當回事兒了。
而我也默默開啓了免打擾,不想再從齊文文嘴裏聽到我的名字了。
晦氣。
真的。
顯然,她這些話不光打動不了我,大家也並不買賬。
很快,她就被無窮的攻擊又打回了殼裏,悶着頭不敢吭聲了。
事實證明,劉筠的舉報電話還是很有用的。
她以齊文文在學校風評不好、身體不好涉嫌體檢舞弊、因爲造謠他人還鬧到過派出所爲由,將齊文文全方位多角度的打造成了一個絕世太妹。
財政局專門派人下來好好查了一番。
不僅在學校裏做了她的背調,給我們相關當事人一一打了電話瞭解情況。
而且還保留了當時她抹黑我的帖子進行留存。
問到我的時候,我自然全部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我們對齊文文本就深惡痛絕,現在能有這麼個機會發泄一下,自然毫不客氣。
況且,我們也本想讓她嚐嚐什麼叫「到嘴的鴨子飛了」的滋味。
經過一週的調查,齊文文所謂勝券在握的體制內 offer,已經正式離她遠去了。
崗位空缺名額自然順位挪到了第四名頭上。
失去了「體制內」的護身符,以前那個囂張跋扈的綠茶大小姐好像變了個人,開始夾起尾巴做人。
同時,我們各自也在忙着畢業論文和各種事宜,沒什麼時間搭理她。
這個人好像就在我們生活中漸遠了。
只是偶爾提起齊文文的名字,我們還能想到那個身嬌體弱,六月穿貂的病西施。

-10-
不知道該說她「拿得起放得下」還是「貴人多忘事」。
幾天後,齊文文的朋友圈就又更新了。
這次,她在朋友圈發文——
「打不倒我的,終究會使我更強大!不就是二戰考公嗎?第一次能考上,第二次我也一定能!那些等着在背後看我笑話的,我們走着瞧!」
劉筠樂了。
私下偷摸跟我說。
「二戰考公?她想多了吧!我會永遠盯着她,時時刻刻舉報她,永遠,永遠!」
我一開始以爲劉筠只是說着玩的。
沒想到以後的日子,她還真的盯着齊文文的各個社交平臺。
從朋友圈追到抖音,從抖音追到快手,從快手追到微博,甚至她玩的那些社交軟件,劉筠都不放過。
要不是我知道內幕,甚至一度都以爲劉筠是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
果然,在劉筠的 360°全方位無死角高清監督下,一直到我們畢業,改變策略四處投簡歷的齊文文都沒能順利被其他公司錄取。
齊文文每去一個公司面試,劉筠就會在她離開之後進去。
面試時,她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將齊文文大學時候違反紀律的證據給大家看。
所有公司既不會用心裏有個考公夢、慣性犯錯的齊文文,也不會用背地告狀、抹黑他人的劉筠。
但對劉筠來說,自己錄不錄取不重要,只要齊文文不被錄取就行了。
反正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工作。
自己投的每一個工作都石沉大海,時間長了,齊文文也開始自我懷疑了。
她經常會在夜裏發一些 emo 文案。
問大地問蒼天,是不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不然怎麼會所有公司清一水的用各種理由拒絕她。
有說已經招到人的,有說打算搬家的,有瘋狂降薪的,有說崗位跟她不匹配的。
甚至還有的公司爲了躲她,都聲稱自己馬上就要倒閉了,收不了她這種大咖。
齊文文哪見過這種場面,徹底懵了。
工作工作找不到,社會社會進不去。
她只好重新走進象牙塔,投入到了備考環節。
聽說她每天鑽在圖書館複習 12 個小時,從事業編看到教師編,從教師編看到勞務派遣,只要是需要考試的工作,她就在圖書館瘋狂學習。
只是她徹底搞錯了方向。
有劉筠的存在,她這輩子註定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更加進不了體制內。
運氣好的話,她能擺個攤開個店賺錢。
運氣不好的話,劉筠找到了她的店,動不動刷個差評,她的店還怎麼開的下去?
恐怕齊文文今後的生活,要一輩子籠罩在劉筠的陰影下了。
顯然,現在的她並沒有這個意識。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我相信以劉筠的心態和鍥而不捨的毅力,搞垮齊文文, 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11-
她倆鷸蚌相爭,我們這些路人漁翁得利。
幾乎全校所有師生都知道齊文文「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好好的前途被自己作沒的這件事,她也被當成案例流傳在一個個喫瓜羣裏。
這事兒不光在全校學生之間傳開了, 導員之間亦然。
大家雖然嘴上不說, 但背地裏卻把她裏裏外外的嘲笑了一通。
自這以後, 我們就很少見到齊文文了。
只是偶爾有人去圖書館, 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畢業季來臨, 比起好奇齊文文接下來的人生規劃, 我們更加關注的當然是自己的論文和相關畢業手續。
大家忙得熱火朝天, 根本無暇顧及她。
她的人生我們無法預計,但我們能知道的是,我們自己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
答辯過後, 我跟幾個舍友約在食堂就餐, 準備喫最後一頓「散夥飯」。
我們在二食堂點了一份全學校最好喫的地鍋雞, 還買了冰鎮小飲料。
正喫的高興的時候,突然聽到窗口處傳來鬧騰的聲音。
我們幾個好事兒的老學姐頓時飯也不香了, 起身就探了過去。
走進一瞧, 原來是倆女孩因爲插隊問題吵起來了。
按理說這在學校是很常見的事兒。
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守規矩的,自然也有不守規矩的。
可被插隊的女孩只說了一句話, 就把我們這些圍觀的都逗樂了。
插隊女孩咄咄逼人時, 被插隊女孩淡定道:
「我認識你, 你是電氣系的,你們電氣系本來女生就少, 我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你叫什麼了。」
「你難道不知道大四經管系的齊文文事變嗎?你現在只是得到了一個比我先打飯的機會, 可是將來失去的,有可能是你的前途和工作!我會在你每一個需要背調的重要關卡狠狠盯着你,無論你是考公還是考研,是工作還是開店, 我都會盯着你。」
「所以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還會插隊嗎?」
插ŧůₗ隊女孩咬了咬牙, 在其他人興味的眼神和巨大的壓力下悻悻然離開了食堂。
四周響起一片笑聲,當然包括我們幾個的。
回宿舍的路上, 幾個舍友還在回味:
「現在的小學妹真厲害啊, 給我們文文醬當水印用了呢!」
「是啊!齊文文這輩子沒想到,自己成爲繼「不聽話大灰狼會來抓你」之後的第二個嚇唬人的典例!」
「笑不活我了, 不得不說現在的妹子們真是長了一張好嘴!太頂了!」
我也笑而不語。
不過這也印證了一個道理,相信在以後的校園裏,齊文文的事蹟會代代傳下去。
也能讓那些想仗勢欺人、不勞而獲的人在行事之前仔細想想,用自己的前途去換這種蠅頭小利,值不值得。
人在做天在看。
如果天有時候看不到的話,那人的力量將誓必天高。
結尾
畢業那天,大家圍在一起照畢業照。
人羣裏突然有道聲音傳出:
「齊文文呢?怎麼沒看到她?今天拍畢業照,她不在嗎?」
站在第一排的導員回頭道:
「齊文文家裏有事,她不拍畢業照,提前領了畢業證回家了,以後你們就見不到她了。其他人再過幾天也要陸續離校了,快珍惜一下你們最後相處的時光吧!」
「劉曉成,再清點一下人數, 到齊了就可以拍照了!」
劉曉成興奮的從最後一排跳下來:
「好勒!」
大家畢業的欣喜、迷茫和不捨並沒有被這個插曲打斷,反而愈深刻了。
快門按下, 「咔嚓」一聲過後, 所有人的笑都被定格在這個夏天。
相信有照片的加持,大學四年永遠是我們人生中一段難忘的回憶。
當然,興許對齊文文來說也亦然。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