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高考 710 分。
老公卻爲了白月光的女兒讓她報大專。
「倩倩沒考好，只能上大專，你也一起吧！
不然她讀專科你讀 985，你是想逼死誰？？
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女兒哭着質問老公：
「她沒考好跟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搭上我的一輩子！」
老公緊皺着眉頭：
「是金子在哪都發光，別給自己的無能找藉口，你爸我不背這鍋！
再說不還能專升本嗎，以後一樣考研讀博啥都不耽誤！」
我氣瘋了，啤酒瓶子砸他頭上：
「去你媽的發光！我先給你腦袋開個光！」
-1-
女兒高考 710，清北復交穩了！
我倆抱在一起喜極而泣時，老公陳立志回來了。
看他拉着個臉，我心裏就說不出的堵。
但他畢竟是孩子爹，我還是難掩興奮地告訴他。
「妍妍考了 710！」
沒想到他緊皺着眉頭，像沒聽見似的自說自話：
「怎麼差這麼多？倩倩才考 240。」
吳倩倩，陳立志白月光的女兒，跟妍妍是同班同學。
我挺不以爲然，那孩子學習一直倒數，240 都是超常發揮了。
但陳立志滿臉失望，滿地亂轉，末了眼神犀利地看向女兒：
「我不是跟你說讓你給倩倩補課嗎？你是不是沒好好教她？她那麼聰明，怎麼會考得這麼差！」
話一出口，女兒眼圈就紅了：
「就因爲我教她她才能考 200 多，倒第一的底子考不好能賴我嗎！」
沒想到陳立志一個箭步竄到女兒面前，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別胡說，倩倩從小就聰明，考不好就是因爲你媽天天顯擺你的成績，影響她心情。讓你幫助同學，你就講條件，藏私！
我告訴你陳卓妍，高考分數不代表你優秀，個人品質纔是最重要的，我對你非常失望！」
女兒捂着臉盯着陳立志：
「你只知道關心吳倩倩，你關心過我嗎！你非讓我給她補課，我自己都沒時間學習，只能晚上熬夜看書，我考 710 是我拼命努力換來的！」
陳立志不以爲然：
「別找藉口，給倩倩補課你不也順便複習了嗎！早知道你不上心我就不用你，我給倩倩僱老師一對一！！是你耽誤了倩倩，跟我走，給倩倩說對不起！」
女兒狠狠甩開陳立志的手大喊：
「我沒錯！我不去！」
我眼看着陳立志還要來拉扯女兒。
氣得抓起水杯潑到陳立志臉上：
「破嘴只會噴糞，好好他媽給我洗洗！」
-2-
陳立志抹了把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真是個潑婦！孩子長成高分敗類都是你慣的！」
說完他轉身想走，我直接把手裏的玻璃杯狠狠砸在他身上。
水杯落地，應聲碎裂，混着一地果汁，本來潔淨的家幾分鐘就變得滿地狼藉。
他被打得頓住腳步：
「你還動上手了！」
我冷笑着：
「動手怎麼了？我恨不得撕了你，你趕緊跟我女兒道歉！」
他嘲諷地看着我：
「你神經病吧？妍妍做錯了就該批評！她考 710，她拿出一半的精力輔導倩倩，倩倩起碼也能考 500 啊！
那現在怎麼辦？倩倩分兒這麼低，就去不了好學校。
剛纔麗娟給我打電話哭得泣不成聲，你們還好意思在這裏笑！」
說完他瞥向了我們放在一邊的電腦，皺起了眉。
「這是想幹嘛去？」
就在剛剛，我答應女兒這個假期帶她好好玩玩。
電腦上是郵輪遊玩攻略。
我懶得搭理他，女兒扭着頭低聲回答。
「我跟我媽要去旅行。」
陳立志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去旅行！你心可真大呀，倩倩難受成那樣，你帶妍妍去旅行？
倩倩會怎麼想？她得多難過，多失落你考慮過嗎？」
「你們能不能別那麼自私！別他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最後一句他是喊出來的。
我被他的神邏輯打敗了，跳起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陳立志你他媽瘋了！妍妍是你親生女兒，你搞破鞋搞上癮了，上趕着給別人當爹。那就去啊，趕緊他媽滾出我家！」
他使勁兒捏着我的手腕，我喫痛鬆了手，他順勢把我推遠：
「杜穎，這些年你就是這樣，永遠學不會什麼是溫柔。我說過 100 次了，我跟麗娟清清白白，你愛信不信！」
說着就向門口走去，開了門還不忘回頭喊了一句：
「陳卓妍我告訴你，旅行不許去！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着，還有別到處顯擺你打 710，讓倩倩難受我饒不了你！」
我大喊一聲：「滾！」
-3-
陳立志滾了，我趕緊回身抱住女兒。
女兒淚流滿面地抽泣：
「媽媽，他真的是我爸爸嗎？別的爸爸如果知道孩子考了 710 分得多高興啊，爲什麼他會這樣！！」
「對不起媽媽，最後半年，爸爸讓我教吳倩倩，我沒告訴你，我怕你跟爸爸吵架！」
我心疼地緊緊摟着女兒，輕聲安慰：
「妍妍不哭，媽媽知道你沒錯，是你爸不是人。」
最後這半年，我天天陪女兒學到半夜。
我還想向來學習輕鬆的女兒怎麼在學校效率這麼低。
原來是她那死爹逼她給吳倩倩補課了！
我太知道女兒多麼渴望得到陳立志的關注和認可。
希望像小時候一樣，她的爸爸全心全意愛着她，呵護她。
可自從劉麗娟帶着女兒吳倩倩出現在陳立志面前，一切都不一樣了。
起初陳立志告訴我，劉麗娟是他高中同學。
丈夫去世，一個女人帶着孩子不容易，想盡量幫幫她。
我看吳倩倩跟我的妍妍一邊大，妍妍豐衣足食，倩倩卻面黃肌瘦，當時就心軟了。
任由陳立志把我們對門的房子低價租給了她們娘倆。
又把吳倩倩轉到女兒的學校。
可她們娘倆卻分走了陳立志大半的注意力。
劉麗娟是生活白癡，家裏跑水、停電、交燃氣費，全找陳立志。
吳倩倩又沒爹，親子活動、家長會，陳立志全包！
起初陳立志看我不高興會故意表現得不耐煩Ŧū́ₓ：
「哎，不該把房子租給她們，這鬧得，賴上咱們了。」
但我一提出讓她們搬走，陳立志馬上翻臉：
「孤兒寡母身邊沒個男人，你讓她們去哪？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就算我全部心思都用在孩子身上，我也咂摸出味兒了。
合着劉麗娟是陳立志的白月光，倆人在我眼皮底下搞曖昧！
捅破窗戶紙陳立志更加肆無忌憚，半夜打雷他都會一個高蹦起來：
「不行，我得去看看，倩倩該害怕了！」
我阻止：
「妍妍也會害怕，不許去，在家陪孩子！」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不耐煩地說：
「妍妍不是有你嗎！」
說得好像吳倩倩沒媽似的！
爲這我們吵了無數架，每次他都義正詞嚴：
「別無理取鬧，我們清清白白，是你思想骯髒！」
我數次想要離婚，但敏感的女兒經常膽怯地求我：
「媽媽，求求你別跟爸爸分開好嗎？我想要個完整的家。」
甚至女兒會刻意討好劉麗娟母女，只爲讓陳立志誇她懂事。
會在陳立志缺席時看我的臉色幫我做家務，只爲讓我少生爸爸的氣。
看着在我和陳立志之間周旋的女兒，我太心疼了。
加上中考、高考都是影響女兒一生的關鍵時刻，我不能也不敢影響她的心情。
所以，我一次次、一次次地忍了。
老虎不發威，他們就以爲可以蹬鼻子上臉？
現在高考結束，我無需再忍！
-4-
晚上，我領女兒出去喫了ţŭ⁷大餐，又跟女兒一起選定了旅行的線路。
我們先去上海迪士尼，再從上海坐郵輪去日本。
一圈玩下來回家休息兩週就該去大學報到了。
妍妍跟同學去逛夜市，我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到家才發現家裏有不速之客。
劉麗娟滿臉是淚地靠在陳立志懷裏。
陳立志一臉心疼地摟着她。
我趕緊掏出手機，咔嚓拍了一張。
拍照聲驚到了這對鴛鴦。
劉麗娟趕緊站起來胡亂摸兩下臉：
「杜穎，你別誤會，我就是……就是倩倩在家呢，我不想她看見我哭。我……倩倩考得不好，我太焦慮，太難受了。」
說着臉一抽，一串眼淚落下來。
「都怪我沒能耐要上班掙錢，她爸死得早，沒人管她。
但她才 18 歲，不能上大學以後可怎麼辦啊！」
陳立志疼惜地摟住劉麗娟的肩膀：
「沒關係，剛我不說了嗎，讓妍妍和倩倩報一所學校，兩個小姐妹在學校也有個照應，妍妍成績好，多給倩倩補課，以ṭüₓ後可以專升本，可以考研讀博啥都不耽誤！」
劉麗娟難掩得意地掃了我一眼，轉頭楚楚可憐地看着陳立志：
「可是，這樣太委屈妍妍了，杜穎，不能同意吧。」
陳立志看都沒看我，挺直了脊背：
「你放心，這個家我說了算！」
-5-
我用了一分鐘，消化這段話。
我沒聽錯吧！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陳立志：
「你瘋了嗎？我女兒考 710，她女兒考 240，你讓他們報一所院校？Ŧù³你讓你姑娘用 985 的分上專科，爲了照顧你老情人的女兒？」
陳立志氣急敗壞：
「你別說得那麼難聽！這麼多年我跟麗娟都是純潔的友誼，你偏不相信！就是爲了考慮你的情緒，我都不敢多照顧倩倩，如果我能多照顧倩倩一些，她怎麼會考成這樣？
妍妍學習好，是金子到哪兒都發光。當初我不也是上的專科，專升本，然後讀的碩士嗎？
再說了，學歷不代表成功，有一個好的綜合素質，有情商纔是最重要的。我看這方面妍妍就得多跟倩倩學習！
你看倩倩從來看見我都是乾爸乾爸地叫，你教出來的那個女兒，都多久沒對我有好臉色了？」
我簡直想笑了，自己的親爹天天上趕着給別人當爸爸，還想讓女兒有什麼好臉色。
自己女兒的學習生活從來沒管過，每天上趕着給別人出頭。
還指望女兒管他叫爹？
我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指着鼻子告訴他：
「你別做夢了，女兒的未來打上高中我就已經給她規劃好了，國內名校讀本科，出國名校讀碩士。你少他媽當她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然後我指着劉麗娟：
「還有你，趕緊從我家滾吧！」
說完我扭頭要進臥室，劉麗娟卻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杜穎，我知道這些年因爲我們娘倆你受委屈了。
都怪我不好，自己不爭氣，一個女人帶孩子太難。
但我求求你，倩倩就是我的命，她跟妍妍感情不錯，也算一起長大，就讓他們讀一所學校吧，有妍妍在我才能放心啊！」
我一把甩開她：
「窗都沒有，趕緊滾！」
她鍥而不捨地又纏上來：
「那或者你剛剛說留學，讓她們一起留學行嗎？留學應該不看高考分數，不如讓她們一起去吧！」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留學？你有錢嗎？」
她馬上眼神暗淡，眼角偷偷地看着陳立志。
陳立志皺眉沉思，彷彿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我怎麼沒想到！對，就讓她們一起去留學。」
有了這個決定後，他滿眼放光地看着我：
「你爸媽不是剛轉你名下一套房嗎？趕緊賣了！
500 多萬，兩個孩子差不多夠了。」
-6-
以前怎麼沒發現，陳立志這麼會做夢呢！
「你讓我拿 200 多萬供別人的女兒出國留學？你腦子沒泡吧！」
「怎麼是別人，那是倩倩，我看着長大的！」
我實在忍不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做夢吧你！」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這個庸俗的女人，永遠把錢看得那麼重！
200 多萬能買一個女孩兒的未來！不值得嗎？」
「值得你媽！誰的孩子誰管，誰的孩子誰領回家。別人的孩子憑什麼讓我出錢？你他媽是有病嗎？我告訴你陳立志我忍你很久了！」
本來我找了朋友擬離婚協議，現在也不用協議了，我恨不得馬上跟他離婚！
「咱倆明天民政局領離婚證，我跟你多一天都過不下去！」
我說完這話他倒笑了：
「你嚇唬誰呢杜穎？你捨得離婚早就離了。」
原來他知道我無數次想離婚，他知道我所有的委屈。
但他該不會以爲我一直挺着沒離婚，是因爲捨不得他吧？
他直了直腰板兒：
「這麼多年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問心無愧！
因爲顧及你的感受，我夠對不起倩倩的了，ṭû₉這 200 多萬就算是對她的補償。妍妍和倩倩一起留學，就這麼定了！」
我又狠狠一巴掌扇他臉上：
「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離婚！懂不懂？你願意上趕着給別人當爹還是做慈善家，離了以後拿着你分到的錢隨便。」
他惱羞成怒地對着我咆哮：
「女兒剛高考，你想讓她成爲單親家庭的孩子嗎？你想讓她以後找對象被人嫌棄嗎？你能不能別那麼自私！」
說到女兒我就忍不住一陣心酸。
女兒長得漂亮，心地善良，學習優秀，樣樣都好，只是怎麼就攤上陳立志這樣的爹啊！
都怪我瞎！
正僵着，大門被推開了，妍妍眼中含淚卻堅定無比地看着我：
「媽媽，不用考慮我，我同意你和爸爸離婚！」
-7-
陳立志震驚地看着妍妍：
「你在說什麼？離了婚你跟了你媽，她這小肚雞腸的性格，你以後很難見到爸爸了。」
女兒眼神冷漠，嘲弄地笑了：
「這些年我有爸爸嗎？你陪我上過興趣班嗎？給我開過家長會嗎？」
知道我愛喫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嗎？
你知道我想學的專業，我的夢想嗎？
我考得這麼好，你讓我讀大專！你配當我爸爸嗎！
所以請你離開我家吧，你愛給誰當爸爸就給誰當爸爸去吧！」
陳立志被說愣了，眼底有幾分疑惑和猶豫。
劉麗娟急急地在一旁補刀：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妍妍，父愛是深沉的，它不像母愛那麼淺薄、顯露，但是它……」
啪！
我那連髒話都沒說過的女兒居然打了劉麗娟一巴掌！
太棒了！不愧是我姑娘！
陳立志卻突然發瘋：
「沒教養的東西！敢打你劉姨！」
他衝過來對着女兒揚起了手。
我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毫不猶豫地朝他腦門兒砸了過去。
酒瓶爆裂，鮮血從他額頭滾到臉頰。
他像被施了定身咒，愣了半晌才一寸寸回頭看我。
我毫不迴避地怒視着他：
「你敢跟我女兒動手，我先給你的腦門開個光！」
劉麗娟嗷一嗓子撲過來：
「立志你怎麼樣啊？」
她轉身朝我大罵：
「你瘋了嗎？怪不得立志天天說在你這兒得不到溫暖，你簡直就是個潑婦。」
我一把薅過她的頭髮，左右開弓，幾個嘴巴扇在她臉上：
「你說得對，我就是潑婦，所以別惹Ṫũ̂₋我！」
她嗷嗷大哭：
「你這樣的就應該報警抓你！」
我掏出手機就打了 110：
「那就讓警察來評評理，現在聽好我的訴求，對面房子是Ṱüⁱ我的，今晚你就帶着你女兒給我搬出去。」
劉麗娟愣了，陳立志顧不得自己滿頭的血：
「房子有我一半兒，我就租給她們娘倆了怎麼樣！我看誰敢讓他們搬。」
我冷笑着看着他：
「你忘了對面的房子是誰的名字？」
-8-
當年我跟陳立志結婚，婆婆跟我耍心眼。
給我們買的婚房用的是她自己的名字，當時我媽氣不過在婚房的對門給我買了一套，我的名字，我的婚前財產。
因爲孃家買的房子大一些，而且住着更有底氣，所以我和陳立志一直住在我的房子裏。
對門婆婆買的房子出租了，所以這房子既不屬於我也不屬於陳立志。
就在前幾個月，妍妍滿 18 歲時，婆婆知道她這輩子就這一個寶貝孫女了，所以她做主把這套房子過戶給了妍妍。
所以現在這對賤人住的是我女兒的房子！
陳立志眼神一暗，看向妍妍：
「房子雖然是你名但我是你爹，租給誰我說了算。」
妍妍眼眼淡定的看着我：
「媽媽，既然是我的房子，那我想讓她們馬上搬走，可以嗎？」
「當然可以！讓她們現在就搬！」
我衝到對門去砸門。
吳倩倩裝死不開，劉麗娟緊緊抓住我的手：
「杜穎，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就算你不租給我們也得給我們點兒時間呀，這麼晚讓我們到哪兒去？總不能看我們露宿街頭吧？
再說剛高考完，倩倩心情不好，你別惹她不高興了，好嗎？」
陳立志也衝上來拉扯我：
「別發瘋！你就是把她們趕走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妍妍必須陪倩倩上學，不然倩倩怎麼辦？你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
我思考個屁，事情鬧到這份兒上，我恨不得撕爛陳立志，恨不得讓他立刻從眼前消失！
我回了家，在工具箱裏找到一把斧子，衝到對面對着門鎖砍了幾下！
門開了，吳倩倩正一臉怨怒地拿着把水果刀站在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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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妍妍，她直接朝妍妍撲了過去：
「賤人！憑什麼你考得那麼好？憑什麼大家都喜歡你？我劃爛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嘚瑟，你去死吧你！」
我嚇瘋了，衝過去攔腰從背後死死抱住吳倩倩。
陳立志一個箭步上來，滿臉疼惜：
「倩倩快把刀放下，傷了人你要坐牢的。」
劉麗娟嚇得癱軟在地上：
「我的寶貝女兒啊！考不好沒關係的，媽媽可以送你去留學呀，你乾爸已經答應了！」
陳立志趕緊說：
「對對，乾爸送你留學，你放心！」
糾纏撕扯中，警察來了。
劉麗娟看見警察馬上衝上去告狀，說我毆打陳立志。
我無所謂，我們是夫妻關係，家暴兩下警察也管不了，何況又沒打成輕傷。
但吳倩倩就不一樣了，面對警察我大喊着：
「她要殺我女兒！把她抓去坐牢！」
我憤怒地掏出了手機。
這一整天，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證明陳立志是婚姻過錯方。
這樣我就能在離婚時爭取更多利益。
所以一進門看到他和劉麗娟抱在一起時，我就拍了照，同時打開了錄音功能。
錄音裏能清晰地聽到陳立志讓妍妍上大專，聽得警察直皺眉。
也能清晰聽到吳倩倩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我女兒。
我要告她！
警察表示：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 42 條，言語威脅可以拘留 5 到 10 日，不僅要寫悔過書，而且會被登記在案。
-10-
劉麗娟慌了：
「就一句玩笑而已，就是孩子沒考好心裏難受。」
這就是女生之間鬧着玩兒的！讓倩倩說句對不起就行了嘛！」
拿着刀子威脅我女兒是鬧着玩？如果不是我死命拉着她，沒準真的會傷害我女兒！
我門上的攝像頭把一切拍得一清二楚，正好當證據。
沒想到陳立志站出來：
「警察同志，我是孩子父親，我證明就是鬧着玩，我們和解！
我女兒也沒受傷，就別小題大做了！不用拘留更不用登記什麼的。」
他轉身面對我氣急敗壞：
「倩倩才 18，你想毀了她嗎！不是妍妍的成績給了她壓力，她會這樣嗎！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他媽一天跟個瘋子一樣行不行！！」
警察同志皺着眉呵斥：
「孩子滿 18 歲了，你們說了不算。和不和解看她自己的意見。」
剛纔還有恃無恐的吳倩倩瞬間變臉，她看着妍妍痛哭流涕：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阿姨來砸門，我特別害怕！我爸爸在我上初一的時候就死了！我媽養我特別不容易！我沒考好，特別愧疚！對不起，妍妍，我就，我承認我是嫉妒你了，我就是想放個狠話。我不會真的傷害你的，你看那把刀那麼小，我求求你，千萬別讓我被拘留！」
我看着吳倩倩楚楚可憐的樣子，跟劉麗娟的手段如出一轍。
她口口聲聲多麼心疼媽媽，過得多麼辛苦，卻從沒看她好好努力過。陳立志費盡心思幫她轉到了重點初中，走後門兒讓她上重點高中借讀！可她抽菸、打架、處對象。
每次陳立志想說說她，她就立刻開始哭，說自己只是好奇，沒有爸爸教，不知道對與錯。
劉麗娟也是如此，每當陳立志良心發現想補償自己的家庭。
她就釋放一點信息，比如一個女人很寂寞，真想再走一步。
每每她說這句話，陳立志都會回家茶飯不思，更不用說後面還有一句：還是不找了，上哪找陳大哥這麼好的人呢？有你比着，我要單身一輩子了，答應我，做一輩子好朋友行嗎。
這一拉一扯哄得傻逼陳立志找不着北。
還好妍妍是理智的，她低着頭想了一會兒，隨即看向我：
「媽媽，你不是一直想跟爸爸離婚嗎？
我知道這些年你沒離都是爲了我！
現在該我爲你做些事了。」
說完她轉過去面對着陳立志：
「簽字跟我媽媽離婚！所有的財產都歸我媽媽，你淨身出戶！今天劉姨和吳倩倩從我的房子搬出去！你們答應我就同意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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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志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妍妍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哪有孩子勸着爸爸媽媽離婚的！
我爲什麼要離婚？我不離！我和你媽感情根本沒有破裂！
就這麼一點兒小分歧，好好商量，達成共識不就行了嗎？」
我冷冷地看着他：
「沒法達成共識，我無論如何不會讓我女兒陪吳倩倩去唸大專！」
他緊抿着脣，咬牙蹦出一句：
「這事我們回頭再說！」
吳倩倩在一旁憋不住了：
「乾爸！你不是答應我讓我留學嗎？我不要念大專！」
陳立志破天荒地對吳倩倩吼了句：
「你閉嘴！」
妍妍等得不耐煩了，轉身對警察叔叔說：
「我爸不離婚，那我就不和解了，把她抓起來吧！」
劉麗娟滿臉是淚地抓着陳立志的衣角：
「立志，怎麼辦，怎麼辦啊！」
陳立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原地焦躁地轉圈。
然後他突然把目光轉向我：
「杜穎，是不是你教妍妍的？她一個小孩子懂什麼離婚不離婚？肯定是你在她面前說我壞話，破壞我做父親的形象，讓她如此仇視我，你簡直蛇蠍心腸！」
我笑着點點頭：
「對呀，我蛇蠍心腸，所以你快離我遠點兒吧！趕緊離婚！」
他無能狂怒地薅着頭髮：
「我不離，雖然你不夠善良，但我們夫妻快 20 年，20 年的感情了！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麼錯，你非要跟我離婚！」
這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錯？
我懶得理他，只跟警察交流，持刀企圖傷人，不能只是拘留吧？
算不算故意傷害，算不算謀殺未遂？
吳倩倩渾身發抖，瘋了似的上前拉扯陳立志：
「乾爸，乾爸！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說過你對我像親生女兒一樣！你怎麼能看着我坐牢啊？我求求你，不就是離婚嗎，反正你也不喜歡這個女人，你愛的不是我媽媽嗎？」
陳立志神情恍惚，眼中亂雲飛渡地看着我。
劉麗娟一下子跪撲在陳立志腳邊：
「立志，立志，我也求求你！我們今生沒有夫妻的緣分！但在我心裏你是我最重要的男人！你是我們母女這麼多年的依靠！你不能看着倩倩有事不管她呀！答應她們和解好嗎？」
陳立志糾結地擰緊了眉。
劉麗娟大概意外陳立志沒有馬上答應。
她直起了腰，一巴掌接一巴掌往自己的臉上扇：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死了丈夫，都怪我沒能力保護自己的女兒！」
她像受ƭū́⁾了天大的委屈，哭天搶地，惹得樓上樓下鄰居都跑來看熱鬧。
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看妍妍爸平時人模人樣的，這麼臭不要臉呢！」
「那女的看着就不像個好餅，妍妍媽也是大意了。」
「是那搞破鞋的玩意能管得住嗎，是那樣的老爺們你就把他釘牆上他都跟母蟑螂飛眼兒！」
「咋攤上這樣鄰居，都回家看好自己的老爺們哈！」
陳立志是個挺愛面子的人，聽到鄰居議論，他握緊拳頭深深低着頭。
警察看到這種鬧劇也在一邊催促：
「到底怎麼樣？你們快點兒！不然回局裏說吧！」
吳倩倩和劉麗娟一連聲地求他。
陳立志終於承受不住，緩緩蹲在地上，十指插進頭皮，狠狠揪着頭髮！「好，我答應了，離婚！」
-12-
可惜民政局下班了，手續明天才能辦。
但是這三個賤人我多一分鐘都不想忍受。
我跟保潔要了幾個大垃圾袋，今天就要把他們掃地出門。
幾位相識多年的老鄰居都幫着我。
拿着大垃圾袋把劉麗娟母女的東西全部丟進去。
陳立志也是一樣，我回家把他的衣服全都捲進垃圾袋，扔出門外！
關上門的一刻，還聽到他在走廊大罵我是個惡毒的女人！
第二天我跟陳立志去民政局離了婚，像說好的那樣，他淨身出戶！
像治癒了多年的沉痾，我忽然覺得輕鬆無比，女兒也在身邊鼓勵我：
「媽媽，祝賀你！終於可以有新的人生了！」
但我沒想到離了婚，陳立志也能起幺蛾子！
那天我約了學校老師幫着一起給妍妍報志願。
沒想到剛走到學校門口就接到老師的電話：
「妍妍媽媽，妍妍這麼好的成績爲什麼要復讀啊？」
我一下懵了，匆匆跑進辦公室迎面看見了陳立志。
他正跟老師辯論着什麼，走近我才聽清：
「我是妍妍爸爸，這件事兒我說了算，她學習這麼好，就是復讀一年明年一樣能上大學，不過是浪費了一年時間，沒準兒明年考的更好！」老師皺着眉看着他：
「你是妍妍爸爸？怎麼證明？我只看你給吳倩倩開過家長會！
我一直以爲你是吳倩倩的爸爸，不行，這事兒我不能答應你，妍妍全省能排前 50，你怎麼想的讓她復讀！」
我跟妍妍站在門口，氣得渾身發抖。
妍妍衝過去使勁推開陳立志：
「我不復讀！我今天就要報志願。」
陳立志氣急敗壞：
「好，你報，你報也沒有用，我告訴你我是你爸爸，你報了志願我也不讓你念！」
我掄起手裏的包劈頭蓋臉往他身上砸。
他捱了幾下後一把扯住：
「都怪你杜穎，你讓我淨身出戶，我沒錢供倩倩出國留學，那就只能讓妍妍陪倩倩一起復讀！無論如何我不能放棄倩倩。」
他轉身指着妍妍：
「我告訴你，倩倩從小就聰明，這一年的時間你好好陪她學習。總之你們上大學必須在一起，你能把她輔導到 500 分，你們一起上普本。能把她輔導到 600 分, 你們一起上 211。」
「別以爲你學習多好似的，倩倩要是努力學, 說不定比你考得還好呢！」
我氣得一把掰開他的手指，他疼得哇哇亂叫：
「你做什麼美夢呢！這個家你說了算嗎！我們已經離婚了, 從今以後妍妍跟你 1 毛錢關係都沒有！」
「離婚我也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 她上大學這事兒我管定了！」
話音剛落, 學校保安就衝了上來。
班主任一揮手：
「影響報志願是違法行爲, 你再不走我們報警了！」
幾個保安一擁而上, 連拉帶扯把陳立志拖了出去。
-13-
我努力平復心情, 跟老師一起研究女兒的志願。
女兒告訴我她並不想出國留學, 她真正的夢想是成爲一名醫生！
於是我們把志願報成北醫臨牀醫學 8 年直博。
女兒 710 的高分，肯定能實現夢想！
報好志願後我們按原計劃出去旅行了。
看着曾經在懷裏的小奶團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現在即將離開我的羽翼奔向更廣闊的天地，我心裏五味雜陳。
有驕傲, 有不捨……
但是母女的緣分本就是一場漸行漸遠的目送。
我慶幸曾用全部的力量去託舉女兒, 爲她鋪就錦繡前程。
但沒想到, 就在女兒要去學校報到的前兩天。
我收到了陳立志進 ICU 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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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時隔兩個月後，我和妍妍再一次見到他。
短短的探視時間裏, 他躺在病牀上渾身插滿管子, 生命體徵全靠機器維持。
通過共同的朋友我才知道，自從離了婚，陳立志也沒了錢。
劉麗娟一改往日的溫柔, 逼迫陳立志負責她們娘倆的生活。
陳立志不肯, 堅持他們只是朋友互相幫助的關係, 現在沒能力幫不上忙。
吳倩倩大鬧，口口聲聲說是陳立志答應讓她出國留學, 無論如何她必須得去。
她們逼着陳立志兼職, 逼着陳立志到處借錢。
甚至打電話給我的前公婆，讓老兩口把養老錢掏出來。
前公婆不是善茬，把劉麗娟母女罵得狗血淋頭，並且在家族羣公開宣佈跟陳立志脫離母子關係, 所有親屬都不要借錢給他！
陳立志想預支工資，但他想讓女兒上大專的事在公司傳得沸沸揚揚。
不但沒借到錢，反而被開除了。
陳立志沒了收入, 又每天被劉麗娟母女逼迫，終於情緒崩潰。
他每天失眠、酗酒！
終於在一個矛盾激化的晚上, 他扇了吳倩倩一巴掌。
吳倩倩瘋了似地把他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陳立志滿頭是血, 劉麗娟卻怕陳立志會告吳倩倩，拿着啞鈴一下一下暴擊陳立志的頭！
她本想着乾脆打死了陳立志, 埋屍或者拋屍一了百了！
沒想到被一個醉鬼看見報了警，劉麗娟和吳倩倩涉嫌故意殺人已經被警方控制。
但陳立志頭部受到重擊，昏迷不醒。
生命體徵全靠機器維持！
-15-
醫生理智地交代：
「患者還沒有脫離危險，即使能夠活下來，大概率會是植物狀態，需要有人長期照顧，對經濟和精力都是巨大考驗，患者也完全沒有尊嚴。作爲醫生還是建議放棄治療，你是他女兒，好好考慮做個決定吧。」
我緊緊抱着女兒，我很怕她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我知道父親的角色對女兒來說意味着什麼。
我心裏恨得牙癢，陳立志怎麼不直接死了！
到現在還把生死難題留給我女兒！
選擇救他對女兒來說是個太沉重的負擔。
不救，女兒恐怕會面對內心的譴責和愧疚。
妍妍在我懷裏輕輕顫抖, 她久久地看着陳立志，然後平靜地告訴醫生：「我同意放棄治療。」
那一刻我真的覺得女兒長大了！
她平靜地對我說：
「讓爸爸體面地離開, 算是我對他最後的寬容。
只可惜沒能問問他, 弄成這樣，他後悔嗎？」
是啊，他後悔嗎？
他愛悔不悔吧！
我只知道我和女兒的人生沒有他。
會更加璀璨光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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