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阻攔反派權臣譚裕自盡。
我拿所有積分換了「春風一度,一胎四寶」的道具。
他要割腕時,我摸着肚子說:
「大人想死就死吧,不用管我們孤兒寡母。反正將來我生下孩子,男孩就去辛者庫爲奴,女兒去教坊司爲娼。」
系統激動地發出提示音:「動了!動了!求死意志減輕了百分之十!」
接下來。
譚裕只要站在河邊。
我:「夫君,我肚子好餓啊,想喫天河樓的肘子。不是我想喫,是孩子們想喫。」
譚裕剛拿起裁紙刀。
我:「夫君,我腳抽筋了!你給我揉揉腳,四個孩子呢~」
譚裕手邊上放着疑似白色的布條子。
我:「夫君,三個月過了,人家好空虛,好難受,好想你陪陪我……」
譚裕:「……」
他默默地洗乾淨,脫了衣服,躺在牀上等我。
-1-
我叫吳佚,是一個廢柴攻略者。
按照原計劃,只要我能阻止權臣譚裕自殺,就可以獲得在新世界重生的機會和大筆財富。
可我攻略了他數十次,沒一次成功。
我分析了失敗原因,主要不是我的問題,是譚裕太 TM 慘了。
慘到無論我怎麼表現,也無法撼動他那純黑色的人生基調。
譚裕,當朝丞相,明面上是六藝君子。
實際上,他忍辱負重二十多年,只爲報血海深仇。
譚裕的父親譚城本是個戰功赫赫、忠心耿耿的大將軍,可他功高蓋主,被皇帝猜忌。
皇帝爲了除掉他,找了個理由把人騙回京城,安了些莫須有的罪名,將其凌遲處死。
譚裕的五個兄長全都被腰斬,兩個姐姐也被凌辱而死。
只有其母任瀟帶着他苟且偷生。
在這樣深仇大恨下,譚裕成長得極爲曲折,性格陰沉有城府。
可當他好不容易爬到高位,並找到機會殺死老皇帝時,他母親任瀟卻殘忍地道出了真相:
「裕兒,其實你不是我和譚城所生,你是我和皇帝的孽種!」
「當年我被這狗賊擄走侮辱,纔會生下你!」
「哈哈哈哈,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看到你們父子相殘!這纔是你最大的報應!」
-2-
在這巨大的刺激下,本就半死不活的老皇帝一命歸西。
而譚裕也幾近崩潰。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纔是這報復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所以,每次大結局時,譚裕都心無旁騖地決然赴死。
無論我有多麼舌燦蓮花,什麼 love and peace,亞里士多德,命中註定愛上你,全都沒有用。
上吊,抹脖,服毒,投湖。
他每死一次,我也跟着體驗一次。
死了數十次後,我絕望且崩潰了。
「我要用所有積分換『春風一度,一胎四寶』道具!」
我要和他拼了!
系統看出我的決心,默默幫我換了。
「你確定這一招能管用?」
誰能確定啊!
可我也沒轍不是麼!
這一次,我回到了故事結局的兩個月前,身份則是老皇帝賜給他的妻子。
在這個階段,譚裕的計劃馬上就要收網,所以只是虛與委蛇地收下了我。
他明面上對我很好,卻不肯和我同房。
我抬頭看了眼那俊逸至極的眉目,高大挺拔的身材,還有那憂鬱沉穩的氣質。
跟他說啥都是廢話!
我毫不猶豫地使用了道具!
譚裕剛要走出房門,瞬間被粉紅色的泡泡籠罩起來,眼中浮現一絲迷茫。
我輕輕走過去,拉住他:「夫君,你不是要歇息嗎?來啊~」
此刻的我,如同盤絲洞裏的妖精。
譚裕失去了思考和抵抗的能力,被我一步步拉到牀榻上。
一想到之前我死得這麼慘,我今天就不能饒了他!
「脫衣服!」
他傻呆呆地任我脫光光。
「親我!」
他渾身發燙,整個人覆過來,還很自覺地張開了嘴。
乖乖,你也有今天!
「解開我的衣服,對,慢一點,輕一點……」
「回頭剪剪指甲……」
在道具的作用下,譚裕不再是滿心復仇的陰鬱權臣,他如同懵懂而好奇的少年,在我身上不斷探索。
房內的溫度慢慢攀升。
直至深夜,我們那張黃花梨大牀還在不停地搖晃。
-3-
轉日,我倆一同醒來。
譚裕有一絲慌張,並瞬間沉下了臉。
「我爲何會睡在這裏?」
我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夫君,你昨日忽然頭暈,整個人好像變了個樣子,中毒了似的,非要拉着我……」
我的雙手絞個不停:「你把我那樣……這樣……還那樣呢……」
同房這種事,總不能是我強迫他的。
譚裕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
我這樣說,他會認爲自己是中了老皇帝的算計。
就算懷疑我,如今的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果然,他沉默了幾息,道:「無事,你且休息,我先去上朝了。」
接下來,我再不理他,每日無所事事地擺爛,喫喝玩樂。
反正說什麼也沒用。
直到兩月後,老皇帝被殺,真相大白。
譚裕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剛剛把刀放在自己手腕上,我推門而入。
「夫君!你這是要作甚?!」
譚裕張開眼,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毫無溫度。
「滾開!」
見着他再次舉刀,我快速地扔出重磅炸彈:
「我有身孕了!」
「!」
譚裕終於動了動,回頭望着我,陰森道:「你找死?」
他的表情很恐怖,好像並不是在說笑。
可在老虎嘴上拔鬍鬚的事,我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大不了一死!
死不了,那就是破天的富貴!
我掩着面,哭哭啼啼道:「兩月前那一夜,是你非要拉着我同牀共枕~共赴巫山~如今有了孩子,你反倒不認賬了!渣男!」
「好,夫君執意如此,妾身無法阻攔!你去吧,不用管我們孤兒寡母。反正將來生下孩子,男孩就去辛者庫爲奴,女兒去教坊司爲娼。」
-4-
譚裕半晌沒動,只紅着眼圈,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
我只覺得連一呼一吸都很漫長。
不知過去多久,系統在我心裏發出了激動的提示音:
「動了!動了!動了!求死意志減輕了百分之十!」
「吳佚!好樣的!你總算是賭對了一次!」
我鬆了口氣,整個人幾乎都要癱了。
原來他真的喫這一套!
Ṭůₜ譚裕的眼光閃了閃,慢慢地把那柄鋒利的短刀收了起來。
他深吸了幾口氣,喊道:「來人,給夫人傳太醫。」
他與我擦身而過,在我耳邊低聲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先殺了你。」
我連忙挺起肚子:「殺吧,你有本事把我們母子五人都殺了!」
譚裕倒抽一口氣:「五人?」
我趾高氣揚地說:「我上月做了胎夢,夢到仙人放了四個桃子在我肚子裏,那還不是四個孩子?!還是兩男兩女呢!」
譚裕無語地看了我一眼,身上散發出從前沒有過的無奈情緒。
他也不爭辯,只坐在一旁等太醫。
沒多久,太醫來了。
「丞相大人,宮中大亂,陛下薨世了,您還不進宮去?」
一個太醫,管得還挺寬。
譚裕剛偷偷從宮裏出來,還能不知道麼。
他不動聲色,只不動聲色道:「夫人身體不適,我放心不下,一會兒便入宮去了。」
等到太醫說出我確實懷孕的消息後,譚裕臉上的表情越發陰晴不定。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一字一句道:「煩勞給我夫人開一些保胎藥,量大一些,要保四個孩子!」
太醫:「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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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終於過了這一關。
太醫給我開過藥後,譚裕就進宮去了。
對他來說,死了一了百了,沒死還得去爲別的事善後。
他走後,我忽然有些無措。
就好像玩遊戲,來到了一個從來沒玩過的關卡。
還沒有什麼攻略提示,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我喊系統:「接下來該怎麼辦?」
系統說:「見招拆招吧。看來這一招管用啊。」
我也沒想到,譚裕這樣的一個人,會被這突如其來的親生骨肉打動。
可能是太缺愛了?
或者是太有責任感了?
不管了,反正我要用肚子裏的肉拿捏他,直到他完全沒有求死意志,好好地活着。
夜裏,譚裕回來了。
他一身疲憊,雖然周身都是消沉的空氣,卻沒有死氣。
「陛下薨了,臨淄王很快就會即位。」他淡淡地對我說。
臨淄王趙鐸就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老皇帝可能是太缺德了,沒有兒子繼承王位,唯一一個兒子,還是行刺的主謀。
從前,在衆多朝臣的壓力下,老皇帝一直在考慮讓某個宗親做太子。
臨淄王趙鐸就是備選之一。
可老皇帝對趙鐸也不好,在他小時候召其入宮,不僅不愛護,還間接逼死了他的兄長。
所以之前那一場刺殺是趙鐸和譚裕聯手而爲。
老皇帝一死,趙鐸成爲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我卻不想管這麼多,捂着胸口說:「你身上是什麼味道,是不是血腥味?嘔~好想吐~」
譚裕臉色一變,道:「那、那我去沐浴。」
我點頭:「夫君快去快回~用我喜歡的桂花香精~我喜歡桂花味~」
譚裕:「……」
接下來。
譚裕只要站在河邊。
我:「夫君,我肚子好餓啊,想喫天河樓的肘子。真的不是我想喫,是孩子們想喫。」
譚裕拿起裁紙刀。
我:「夫君,我腳抽筋了!你給我揉揉腳,四個孩子在欺負我……」
譚裕手邊上放着疑似白色的布條。
我:「夫君,三個月過了,人家好空虛,好難受,好想你陪陪我……」
譚裕:「……」
默默地去洗洗乾淨,脫了衣服,躺在牀上等我。
-6-
雖然我懷了孕,可是已經過了三個月危險期。
在荷爾蒙的作用下,我越看譚裕越順眼。
他不愧是美強慘男二反派,樣貌氣質是沒的說!
尤其是那生人勿近的氣場,看起來特別禁慾勾人。
還有他那修長的漫撕男身材,是我最喜歡的薄肌那一款。
想到兩月前那火熱的一夜,我不由得有些心癢癢。
譚裕欠了我這麼多,補償補償我總沒錯!
半明半暗的燭光下,譚裕衣衫半裸,看我時有些許緊張。
我甚至能看到他的喉結在輕輕滾動。
其實,今夜纔算是我們都清醒的第一次。
我慢慢靠近他,靠在他懷裏:「夫君,人家心口疼,你幫我揉揉~」
譚裕眼神幽深,遲疑片刻,輕輕地把手覆過來。
我在他耳邊舔了一圈:「你可以再用力一點……」
譚裕再也忍不住,喘息着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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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他是剋制且溫柔的。
夜色生香,不僅指女人,也可以指男人。
見他滿頭大汗,我還體貼地幫他擦拭乾淨。
雲消雨散後,譚裕輕撫着我的肚子:
「沒事嗎?你感覺還好嗎ṭù⁸?」
我知道他是指孩子,卻故意曲解道:「夫君怎麼問人家這樣的話~你好壞~真討厭~」
譚裕:「……」
見他無語,我撅了噘嘴,道:「夫君潔身自好,能做到這樣算是很好的了……」
他從小到大,以復仇爲己任,從未一刻放鬆,更沒親近過女色。
譚裕臉色發青:「……你這是何意?」
就是還有進步的空間啊!
我微笑道:「夫君,人家心情好,孩子纔會成長得好,讓我高興,孩子們也會高興~」
Happy wife,happy life。
譚裕有些不知所措:「你……」
我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本書,遞給他。
譚裕拿過來一看,書上用極其優雅的梅花小篆寫着——《風花雪月十八式》。
「這是……」
他的臉紅得要滴血。
我裝作害羞的樣子說:「這是人家的嫁妝啦!別小看這本書,它可是孤本。製作精良,圖文並茂,最重要的是,細節刻畫得特別清楚~~」
說真的,我無意中翻看到這本書時,差點流鼻血。
什麼「閨房趣事」、「鞦韆院落」、「溫泉戲水」、「月下花叢」,放在現代,那就是妥妥的高清不打碼。
譚裕咬着牙:「……你是個孕婦!」
我嬌嗔一聲:「人家沒說現在讓你都學會,以後慢慢來嘛……」
「活到老,學到老嘛。」
等都學會了,總不會想死了。
要是真想死,也是欲仙欲死。
-8-
在我的各種干預下,譚裕的求死意志越來越低。
系統整天在歡呼:
「又降了百分之五!」
「今天降了百分之十!」
「上午降了,下午又降了!吳佚你太牛了!」
《風花雪月十八式》才試到第五式,譚裕的求死意志就下降了百分之二十。
按照這個進度,全都試完了,革命就能徹底勝利。
可我最近開始孕吐țŭ̀³,喫什麼吐什麼。
譚裕十分心疼,不太敢碰我了,連看我的眼神都寫着:恨不得以身代之。
我想如果這個世界有分娩疼痛體驗,他可能也會去試試的。
其實這個人真的很好,很體貼。
若不是命運多舛,也算是個好男人。
就這樣,一個月後臨淄王趙鐸正式登基。
與此同時,譚裕的母親任瀟找上門來。
「仇人已死,我是你母親,你也該奉養孝敬我了。」
「還有,你如今這妻子是那狗賊賜的,先把她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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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在整個故事中,我最討厭的是老皇帝,其次就是任瀟。
當然她也很可憐。
二十多年前,譚家全家都被無辜殺害,只有任瀟還活着,還是因爲老皇帝一直垂涎她的美色。
他將任瀟從死囚牢中換出來,囚禁在一座隱蔽的皇家山莊中,將其霸佔。
任瀟幾次要自盡,都沒能成功。
好在皇帝喜新厭舊,沒去幾次就膩了,便不再留意她。
任瀟這纔在譚將軍一些舊部的幫助下偷偷逃走,後來纔有機會去投靠她的表姐,也就是當時的臨淄王妃。
到了臨淄後,任瀟發現自己懷了身孕,也知道這是老皇帝的骨血。
她一開始無法接受,想打掉孩子。
可沒過多久,任瀟想到了更好的復仇大計。
她將譚裕養大,將所有復仇的希望都放在了兒子身上。
其實老皇帝死的那一日,她明明已經大仇得報,沒必要把譚裕也拉下水。
可卻非要說出譚裕的身份,害得譚裕痛苦萬分,以至於每次重來都毫不猶豫地選擇自戕。
這次要不是我機靈,她能面對的也只是譚裕的屍體。
聽說皇帝死後,她卸下心中的信念,也跟着大病了一場。
本以爲她以後會消停些,誰知竟然還敢跑來提要求?
譚裕對任瀟的感情很複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只道:「阿佚有了身孕。」
任瀟愣住了,看着我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咬牙切齒道:
「你是狗皇帝的種!你的孩子也是他的後代,憑什麼譚城死得這麼慘,連一點骨血都沒有留下,可你們趙家卻能子孫綿延!!這孩子絕不能生下來!」
這種話哪能在大庭廣衆下說出來!
好在廳堂裏沒幾個人。
我裝作一臉驚訝地捂着嘴,而譚裕冷冷地道:「孩子是無辜的!」
任瀟卻越發怨毒:「打掉孩子,休了她!否則,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這人在仇恨中迷失了太久,心理已經扭曲偏執到極點。
譚裕閉了閉眼,沉聲道:「不可能!」
我心裏有些暖,這段時間的功夫看來沒白費。
因譚裕從未違逆過任瀟,她先是難以置信,繼而尖叫道:「譚裕!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忍辱負重養育你長大……你竟敢……」
這就要開始道德綁架了?
她還沒說完,我忽然一聲長嘯,撲到任瀟腳底下:「夫人~~~您誤會了!我和先帝那狗賊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啊!!!」
任瀟愣住了:「你胡說什麼!」
我發揮了影后級演技,嗚咽道:「妾身雖然是狗皇帝賜婚,可從頭到尾都是個受害者!那狗皇帝殺了我全家,還假裝是我的救命恩人,從小把我當間諜特務培養起來,我的日子過得豬狗不如啊!!」
「後來那狗賊還給我僞造身份嫁給夫君,只是爲了利用我控制夫君!好在我及時早已棄暗投明!夫人明鑑啊!」
若不是怕她接受不了,我甚至可以給她來一段 rap。
其實我如今這個身份正經是個官宦千金。
但老皇帝爲人陰險,確實做過不少這種事,所以任瀟一時間也搞不清真假。
她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你此話當真?」
我眼圈紅通通的,語調悲慼道:「比真金都真!」
-10-
任瀟暫時被我糊弄住了。
她大鬧了一會兒,精神不濟,被她的貼身婢女麗娘攙扶着去Ťṻₕ休息了。
可我看到了她臨走前的眼神,還在緊緊盯着我的肚子。
我裝作害怕地躲到譚裕的懷裏:「妾身害怕老夫人……」
譚裕苦笑一聲:「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吧?」
「……」
這是什麼話!
我少說苦練了二十年!
夜裏,譚裕睡得很不好。
他滿頭大汗,囈語連連,五官緊緊皺在一起,顯然極爲痛苦。
我們有了孩子後,他已經有一陣子沒做噩夢了。
任瀟的到來讓他倍感壓力,求死意志又上升了百分之十。
真是辛辛苦苦一整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最可氣的是,這可是我「賣身」得到的數值!
我剛要輕輕拍拍譚裕以示安撫,可他忽然睜開眼睛!
「阿佚,你沒事吧?孩子沒事吧!?」
他慌亂地摸着我的臉,臉色慘白得如同吊死鬼。
我拉住他的手,慢慢往下,放在我的肚子上。
「我沒事,你摸,孩子們在動呢。」
我如今已經有了胎動,肚子裏的小生命如同小小的游魚,嗖嗖地移動着。
「好玩嗎?他們好像在捉迷藏。」
聽我逗他,譚裕終於輕輕籲出一口氣。
我靠在他懷裏,溫聲道:「孩子們都很喜歡你,你每次摸我肚子,他們都動得很歡快。」
這種哄人的話,我幾乎不眨眼就可以說一籮筐。
譚裕深深地望着我,終於沒忍住,用力抱住了我。
等他情緒平穩後,我拉着他的手慢慢往上移:
「你別緊張,你要是緊張,我的心跳也特別快,不信你摸摸?」
譚裕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你肚子都四個月了……」
四個月怎麼了!
四個月就不交公糧了??
現代那些老婆孕期去亂搞的男人就是這麼慣出來的!
大夫都說沒事!
我捂住臉,半真半假地哭道:「夫君這是嫌棄我胖了~」
因爲是系統給的能力,所以我胖得不多,主要集中在上圍,視覺效果可傲人了。
譚裕盯了我半晌,終於與我十指相握,徑直吻了過來。
直到我大腦缺氧,他才氣喘吁吁地放開。
「阿佚,謝謝你!」
接下來,他仰面躺下,用火熱的雙手輕輕把我託了起來,放在他身上。
「你幹嘛!」
譚裕溫柔地褪下我的睡袍,用行動告訴我:
「風花雪月第六式我已經會了,這個姿勢……才適合你現在……」
11
其實我的本意是把譚裕榨乾了,讓他沒心思胡思亂想,別總想着去死。
可沒想到被榨乾體力和精神的,反倒是我。
系統見我日上三竿還沒起來,只好充當鬧鐘叫我起牀。
「喂,譚裕今早的求死意志終於下降了百分之十,不過你這犧牲可真夠大的。」
現在譚裕的求死意志卡在50%,不上不下的。
面對系統的揶揄,我臉上漾起一抹微笑:「這個嘛,就見仁見智了。」
其實我還挺……樂在其中。
畢竟他現在是我孩子的爹,是我的官配。
可我和系統還沒聊上兩句,丫鬟們來傳話,說任瀟要我過去給她請安。
我:「……」
這就擺上婆婆的譜了?
要不要去呢?
眼下任瀟和譚裕的關係有些緊張,我和譚裕的感情也不算很深,還是以靜制動更好一些。
想到這裏,我簡單收拾了一下,來到任瀟的院子。
12
任瀟見到我後,穩穩地坐在主位上。
我向她請安,她才神色不虞地打量了我片刻,道:「你是個聰明人,咱們開門見山吧。」
「把孩子打掉,我還可以繼續讓你做這家裏的夫人。」
「……」
她突然這樣說,讓我有些無語。
任瀟就像個清醒的瘋子,看着挺正常,其實一點兒也不正常。
仇人都死了,如今好好活下去就是了。
難不成非要讓譚裕斷子絕孫纔行?
這也是你的兒子啊!
我輕嘆了口氣,低聲道:「母親,咱們……還是和夫君商量吧。」
任瀟冷笑着盯着我:「別用裕兒壓我,我的命令他不敢違抗。」
說完,她對婢女麗娘道:「去,把那藥拿來!」
連墮胎藥都準備好了,效率夠快的!
任瀟身邊的麗娘遲疑了下,道:「夫人,咱們……還是和大人商量下,不然他會怪罪的!你們母子之間已經……」
任瀟卻鐵了心,加重了口氣,道:「住口!你還不去!難道連你也要違抗我!」
聽說這個麗娘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直陪在任瀟身邊的忠僕。
麗娘嘆了口氣,咬着牙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
我看着她們慢慢走過來,抱着肚子,裝作害怕的樣子,道:
「母親,你不要這樣~」
心裏卻在和系統商量:「喂,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脫身?」
系統說:「你之前的積分不是都換了『春分一度,一胎四寶』麼!最近這倆月的積分不夠啊!」
很好!
要是孩子沒了,就一起毀滅吧!
麗娘和幾個婢女制住了我,掐着我的嘴要往裏灌藥。
而任瀟的聲音就像惡魔的詛咒:
「喝了它,就一了百了了!」
去你爹的一了百了!
忽然間,一隻手伸出來打翻了那瓶藥。
「你們好大膽!」
關鍵時刻,譚裕終於回來了!
-13-
譚裕把這幾個侍女踢翻,一把把我焦急地抱在懷裏:
「阿佚,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我把頭埋在他肩膀裏,柔弱道:「夫君~還好你來了~~人家好怕~」
譚裕雖然抱着我,身子卻一直在顫抖。
我知道他怕得不行,只好緊緊地回抱着他。
任瀟在一旁怒極,道:「裕兒!你爲了這個女人,竟然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譚裕雙眼猩紅,道:「母親!你真的要逼死我?!」
系統小聲Ţů₂道:「糟了,他的求死意志很不穩定,現在又有上升的趨勢!」
唉,攤上這麼個媽,誰能活得了!
任瀟絲毫沒有愧疚,而是怒視譚裕:
「你竟敢這樣看我!從小到大,我是怎麼把你養大的,你不記得了?你要是不聽我的,那就是忤逆!也是,你連親生父親都殺死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敢做?」
她惡毒地一字一句道:「難道你想把親生母親也殺死?來啊,你殺了我啊!」
不愧是親媽,知道譚裕最痛的地方在哪裏。
系統着急的說:「糟了,數值又漲了!已經到70%了!」
我忍不下去了,掙脫譚裕的懷抱,跳腳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夫君做任何事都是被你騙的,他沒有錯!作爲兒子,他已經做到了你要求的全部!還幫你報了仇!你要是自己不想活着,大河沒蓋蓋,你自己跳去!折騰我們做什麼!」
譚裕:「……」
任瀟勃然大怒道:「你……大膽!」
我擼了擼袖子:「大膽?你想殺我的孩子!我今日也跟你拼了!」
雖然話說得狠,可譚裕和麗娘都在拉我們,所以我和任瀟根本碰不到。
我也是想趁亂把情勢逆轉過來。
果然,我張牙舞爪了一會兒,就鬧着說肚子疼。
譚裕嚇得出了一頭汗,連忙攔腰抱起我。
臨走前,他對任瀟冷聲道:「我已盡了人子的責任,夫人若還是不滿,便回臨淄去吧。」
14
回去後我才知道,譚裕能這麼及時地回來,原來是那個麗娘在通風報信。
譚裕道:「麗娘看着我長大,並沒有母親那般偏激……」
想來她也明白,若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了,譚裕和任瀟母子之間的關係再也無法和好如初。
我就說,方纔麗娘雖說掐着我的脖子,可她的手一直沒用力。
有好幾次她都能把藥灌進我嘴裏,卻始終在拖延。
任瀟身邊能有這麼個明白人就好多了。
經過這次大鬧,任瀟消停了一些。
我可能是真的受了驚嚇,身子越發沉重。
一胎四寶,果然沒有說的那麼輕鬆。
譚裕怕我出事,乾脆和新皇請了病假,在家休養,實際上,一直寸步不離地在身邊照顧我。
這些年來,譚裕和趙鐸是表兄弟,又是戰友。
趙鐸之前雖是先皇養子,卻受制於老皇帝,平日裏謹小慎微,不敢和朝臣過多聯繫。
和他相比,譚裕在明面上,這些年來積累的人脈和能動用的關係,實際上比趙鐸要多。
如今他們兄弟倆算是成爲了贏家。
只不過,譚裕是老皇帝親骨肉這個祕密要是傳了出去,趙鐸這個養子還能坐得住嗎?
我想譚裕私底下並不想面對趙鐸。
我藉機對他說:「不如告老還鄉,回家養孩子。」
譚裕一生都在沒有硝煙的朝堂中爭鬥,腦子裏全是陰謀算計,還從未想過「告老還鄉」這個詞。
「你可以接受我是白身?」他猶豫道。
我點頭,說:「當然可以,咱們有四個孩子,你正可以開間私塾,束脩都省了。」
反正也不缺錢,做一對山村田家翁也不錯。
譚裕曾在宮中爲帝王講學,是天下學子的楷模。
讓他教書,都不算轉專業。
聽我這樣說,譚裕的神色慢慢變得溫和了許多。
他長嘆一聲,道:「如此也好,等將一切都安排好,我就帶你離開。」
15
雖然譚裕表面上對我百依百順,可情緒始終不太高。
我知道,任瀟說的那些話,還是深深傷了他的心。
這樣的傷害,並不是輕輕鬆鬆就能痊癒的。
婆媳關係,無論在什麼時代,什麼空間,果然都是難題!
爲了開解譚裕,爲了讓他更有存在感,我開始提各種無理要求。
「夫君,我近來睡得不好,你彈琴給我聽吧。」
譚裕的書房中有張古琴,偶爾會彈奏一曲,那樣子簡直仙風道骨,飄飄欲仙。
朝中曾有人用繞樑三日,驚爲天人來形容。
既然我要求他胎教,譚裕便在臥室裏加了琴臺,將古琴置於其上。
夜裏琴聲悠揚,遠遠傳出去。
其中意境,我一點兒也沒聽懂。
反而是任瀟,氣得摔碎了滿屋子的瓷器。
我不想再刺激她,便換了個要求。
「夫君,你還是念書給我聽吧,四書五經這些可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無論到了哪兒,都是要雞娃的!
譚裕笑而不語,每夜都給我念《論語》。
可他只要念正經書,我就昏昏欲睡。
發展到後面,我開始讓他念《風花雪月十八式》。
譚裕一開始紅着臉不同意:「這會教壞孩子們。」
我理直氣壯道:「此乃敦倫大事,沒有這種事,哪來的他們!」
譚裕無法辯駁:「……」
只能聲細如蚊地低聲念着:「……雙雙蛺蝶繞花溪,半是山南半水西……故園有情風月亂,美人多怨雨雲迷……」
我躺在牀上,託着下巴,調戲他道:「譚丞相啊,你從前在宮裏講四書五經,也這樣嗎?」
譚裕羞憤地堵住我的嘴。
求死意志終於又降了一點。
很好。
16
就這樣,我每日在家養胎,兼給譚裕找事幹。
本來平靜的生活卻忽然被打破!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謠言,說先皇尚有一個親生兒子遺留在民間。
一石驚起千層浪!
畢竟老皇帝是突然去世,並沒有留下遺詔。
臨淄王趙鐸只是比較有資格的一位,加上譚裕等權臣的支持,才能登上皇位,可還是有很多人並不認同他。
如果先皇有親子,那麼勢必是更爲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對於一些有心之人來說,控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衣,要比擺佈趙鐸容易多了。
聽說已經有幾個人站了出來,聲稱自己是先皇遺孤。
禮部的人正在一一鑑別真僞。
趙鐸氣得焦頭爛額,吩咐譚裕徹查,到底消息是誰放出去的。
我:「……」
這還用說麼。
肯定是任瀟這個瘋子傳出去的!
她這是要毀了所有人!
譚裕質問她:「你這到底爲何!」
任瀟哈哈大笑道:「你不是翅膀硬了嗎?不是不聽我的嗎?告訴你,眼下只是流言,等我親自作證,說你纔是趙珪那狗賊的兒子,你以爲趙鐸會怎麼選?」
「他會顧念和你的兄弟之情嗎?」
「只要坐上了那個位置,就會變成魔鬼!要不你就殺了我,要不你就殺了吳氏。你自己選吧!」
系統爲我瘋狂提示:
「譚裕的求死意志長在上升,60%,70%,哇,升到80%啦,吳佚你快想辦法!」
任瀟還在狂笑:「你們姓趙的子孫,都該千刀萬剮!死不足惜!哈哈哈哈哈!」
瘋了,徹底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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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裕知道和任瀟說不通了,帶我回到院子裏。
他在亭中坐了一夜。
系統着急地說:「數值已經升到 90% 了!要完蛋了!」
我心中有些絞痛。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竟然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真心有些心疼譚裕。
他本已暢想着和我過上平凡普通的日子,有孩子有老婆的小日子。
可這狗屁的世道卻逼得他只有自殺才能解決問題。
我深深嘆了口氣,對系統說:「我記得積累了一點兒積分,我想做些事。」
一日後。
譚裕起了個大早,還爲我做了早膳。
他見我喫得很香,輕輕給我擦了擦嘴角,溫柔道:
「阿佚,我會安排你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去,到時候你生下孩子……好好照顧他們……不要提起我……」
我忍不住紅了眼圈,拉着他道:「你要做什麼?你要用自己的死保住我們!那你不就輸了嗎!」
譚裕悽然一笑:「我其實早就輸了,弒父弒君,不忠不孝,天地間早已沒有了我的立足之地,阿佚,你還可以……」
我不等他說完,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譚裕,我要你好好活着,活到七老八十,子孫滿堂,你還要給孩子們讀書啓蒙,給女兒提前準備好女兒紅,你別想偷懶!」
譚裕一把抱住我:「對不起,對不起,阿佚!只有我死了,一切才能結束!」
就在這時,任瀟出現在門外,冷聲道:「裕兒,你想好了嗎?」
我看向任瀟,道:「你急什麼,還有人沒到齊呢!」
任瀟Ṭṻₐ不懂我的意思,皺眉道:「裕兒的身份是個祕密,你爲了保住自己,難道要犧牲他?」
知道是個祕密還天天往外揚?
我懶得和這腦子有病的女人說話。
譚裕問我:「你請了誰來?」
正說着,門外有人來報:
「陛下和太后娘娘到了。」
-18-
太后就是臨淄王的母親,前臨淄王妃,更是任瀟的姐姐。
任瀟道:「你叫太后來,又有什麼意思!」
我冷笑着看着她:「有沒有意思,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太后和趙鐸輕裝簡行而來。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眼譚裕和趙鐸,最後才失望地看着任瀟道:
「妹妹,我有一件事瞞了你二十四年,如今,想來是瞞不住了。」
任瀟道:「你們裝神弄鬼,到底意欲何爲!」
我道:「好好聽着就行了。」
太后嘆了口氣道:
「二十多年前,譚家遭難,我本以爲你也死了,難過了很久。後來見你懷着身孕來投奔我,我真的很高興……」
她頓了頓,道:「我當時想着,一定要護住你,讓你後半輩子能安穩平順,可……好不容易等你生下孩子,那孩子卻沒有氣兒……」
任瀟臉色發白,冷笑道:「你以爲我會相信!」
太后道:「我爲何要騙你?只是不想你繼續自誤下去!那時你失血過多,昏迷了三天三夜。產婆把孩子抱了出來,連哭聲都沒有。我想這孩子是譚家最後一點骨血,若是斷絕,你恐怕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譚裕和趙鐸聽了這些話,都僵住了。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二十年前還有這些隱祕。
太后繼續道:「那時,臨淄王正好有位妾室誕下了一個孩子,她身子太弱,沒幾日就去了。我便自作主張,把那孩子換給了你。」
任瀟喘着粗氣,後退了幾步:「這怎麼可能!你騙我!」
太后長嘆一聲:「妹妹,是真的!」
譚裕呆呆地望着我:「我……我不是先皇之子?那我是誰?是臨淄王的兒子?」
太后搖頭,一字一句道:「阿裕,你不是臨淄王的孩子。因爲當年那個孩子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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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驚呆了所有人。
任瀟眼中愈發迷茫:「女兒?這怎麼可能!我生的是兒子!」
太后揉了揉眉頭,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只好慢慢道:「那確實是個女孩,我當時想着,有個女兒傍身,總是個安慰。」
任瀟大聲質問道:「那阿裕是從哪來的?」
趙鐸也有些混亂,插嘴道:「我不懂,母后,阿裕是父王的兒子,那我又是誰?我是您生的嗎?還是說……」
這個時候,該我出場了!
我揚聲道:「麗娘,事已至此,你來說說吧。」
這段時間譚裕待我很好,讓我積累了一些積分。
可大道具都用不了,只能窺探三個人物的內心。
猶豫了很長時間,我選擇了太后、任瀟和麗娘。
畢竟孩子是誰的這種事情,只有女人才最清楚。
尤其是麗娘,當初她對譚裕的態度,除了憐惜之外,我還能看出一點點的愧疚。
我高聲對麗娘道:「如今你還要隱瞞嗎?說出事實對大家都好!」
麗娘本來一直低着頭,可眼見事情瞞不下去了,她才認命似的抬起頭來。
她並不看我們,只望着任瀟,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小姐,是我,是我將你生的女兒換成了兒子。可我、我真不知道那孩子是臨淄王府的。」
她哽咽道:「那時你一心一意要復仇,說一定要生個男孩,去報仇雪恨。奴婢擔心你沒了這個指望再也活不下去了,於是才自作主張去養堂抱了個無父無母的男孩回來。」
任瀟難以置信地放大了瞳孔。
也就是說,是臨淄王妃先換了孩子,麗娘又換了一次。
衆人皆驚呆了。
其實,她們每個人都只知道一部分真相,我也只拼湊在一起後,才瞭解了全部。
我握住譚裕的手,輕聲道:「其實,你和這些狗屁恩怨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譚裕迷茫地望着我:「我……我……」
太后道:「確實是這樣。」
任瀟大喊道:「不會的,不會的!我生了裕兒,他是我兒!你們別想騙我!」
我冷笑道:「很幸運,他不是!」
太后對任瀟苦口婆心道:「妹妹,你清醒點吧,裕兒真的不是你兒子,鐸兒纔是!」
趙鐸往後退了幾步:「母后……」
事已至此,太后一股腦地全說了。
「鐸兒,那時我將你換了過來,你幾乎沒了生氣。可沒想到,養着養着就養活了,可能還是福厚命大。後來,我也想過把你送回去。可我一來擔心妹妹無法照顧你這般病弱的孩子,二來看到她對裕兒這樣嚴苛,又不忍心了。」
「所以,鐸兒,你纔是先帝唯一的骨血。」
名爲養子,實爲親子。
太后願意應邀說出這件陳年舊事,是爲了讓任瀟放過譚裕,更重要的,是想讓趙鐸寬心。
系統在我心裏發出提示音:
「喔,這一招好棒!譚裕求死意志下降爲50%,40%,30%……」
直到下降爲10%,譚裕忽然輕聲道:「那……那個女孩呢?她去哪裏了?」
畢竟是臨淄王的骨血,總不能流落在外。
太后道:「我得知孩子被換了後,還以爲是妹妹做的。便派人去那養堂查看,可那孩子已經被當時的吳縣丞夫人收養了。吳夫人有四個兒子,很想要一個女兒,後來在養堂見了那孩子,非常喜歡,如珠如寶地帶回了家。我便沒有阻止。」
畢竟在臨淄王府,多一個孩子少一個孩子,都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都是要上王府的族譜。
想要趙鐸有個正式的身份,那女孩就不能回來。
譚裕猛地抬頭道:「吳縣丞?」
我點點頭:「激不激動,驚不驚喜?那個女孩就是我!」
系統爲我發出提示音:「恭喜恭喜,隱藏劇情都被你發現了!獲得一個願望作爲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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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總算是全都弄清楚了。
其實我纔是臨淄王的骨血,是王府的郡主。
而趙鐸是先皇和任瀟所生的,唯一的後代。
太后則是他的養母。
譚裕,是個和這一切都沒有關係的超級倒黴蛋!
任瀟拒絕相信這一切:「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我……我是裕兒的母親!我纔是裕兒的母親!」
她用力地抓着譚裕的袖子:「裕兒,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不認我!我做一切都是爲了你,都是爲了你。」
她跪在地上,痛哭道:「娘是真心愛你的……」
我:「……」
譚裕:「……」
太后:「……」
麗娘攙扶着任瀟,道:「小姐,小姐,您別傷心了,您還有陛下呢!」
對啊,有親兒子,去和親兒子發瘋吧。
我看了趙鐸一眼,意思是:以後這瘋女人就是你的責任Ťů⁰了。
趙鐸和譚裕差不多,如墜夢中,好久都緩不過來。
對他來說,雖然身份確定了,讓他安了心。
可一想到自己從前對老皇帝的恨意,還有對他的謀害,心中就茫然若失。
這一點,除了譚裕沒人能理解。
可他應該能明白,正因爲太后這一換,他所該承擔的一切都由譚裕承受了!
他纔是那個幸運兒!
趙鐸慢慢清醒,用力揉了揉額頭,長嘆道:「母后,兒臣多謝您的苦心。」
太后欣慰地笑了笑,道:「鐸兒,把你親生母親扶起來吧,以後,我們一起回宮生活,她身子不好,我要好好照顧她。」
趙鐸道:「是,謹遵母后懿旨。」
本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任瀟卻慌亂地大吼道:「我不要進宮,我不要進宮!裕兒,裕兒!娘對不起你!你不要不管娘!裕兒!我纔是你母親!我纔是啊!我不逼你殺吳氏了!我不逼你了!!裕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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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瀟再哭鬧也沒有用,因爲她明顯精神出了問題。
太后是真心的關愛她這個妹妹,還是做主帶她進宮了。
臨走前,她對譚裕說,讓他不用擔心,她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妹妹。
說到底,還有趙鐸這個親兒子呢。
天啊,我幾乎要撒花!
搗亂的終於要走了!
趙鐸也和譚裕擁抱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經歷了這一切,我和譚裕總算是雨過天晴。
譚裕爲了實現了對我的承諾,遠離是非之地,直接辭了官。
可趙鐸不忍心讓我們做一對白身,而是讓譚裕承繼了臨淄王這一爵位。
他還給我寄了一封信,說這也算是間接地把一切還給了我。
我和譚裕欣然接受。
就這樣,夫妻雙雙把家還。
回到臨淄後不久,我就發動了。
系統看我滿頭大汗地吼叫,說:「要不要把你的獎勵兌現一下,幫你順利生產?」
我搖頭:「纔不要!那獎勵我有別的用處!」
「生四個孩子而已,小 case!」
系統捂着臉,道:「你有必要這麼拼嗎?這一次你幹得這麼好,已經成了上面獎勵的典型,以後沒人說你是廢柴攻略者了!」
我一邊哼哼一邊說:「這都是我應得的!」
等將來離開這世間,我希望譚裕能和我一起走。
獨身在黑夜中行走了這麼久,我希望以後能有他相伴。
這就是我新的願望。
後來,我生下了兩男兩女四個孩子。
臨淄王府一下子熱鬧非凡,連孩子的哭聲都是此起彼伏的。
譚裕在我生完孩子後,握着我的手說:
「阿佚,從前種種苦難,我不知從何而來,爲何會落到我頭上,如今我明白了,正因經歷這麼多,才能讓我遇到你!」
我虛弱地捏了捏他的臉,道:「苦菜花, 你可以改名字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小甜甜~」
譚裕把臉埋在我手裏,悶聲道:「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風花雪月我還沒全會, 我還會努力的~」
我輕笑出聲, 凝視着他ṱû⁰的臉, 一字一句道:「我愛你。」
雖然不知從何而起,可我能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份火熱的愛意。
譚裕抬起頭:「愛?」
他頓了頓,道:「我也愛你,阿佚, 我愛你。」
放下仇恨, 放下煩惱。
從此走向新的美好生活。
番外
譚裕的新生活,其實就是奶爸日常。
我們倆是看不了四個孩子的, 所以王府請了很多奶孃和老媽子照顧孩子。
孩子們頭兩年還好說, 只是小奶娃,只要給喫給喝, 就能拉能睡。
一切都是歲月靜好。
可等孩子長到三四歲的時候,就開始展現出極大的破壞力了。
這個時候, 其實就得有人站出來管他們了。
所以古人講究抱孫不抱子, 父親一般是絕對的權威, 孩子都害怕。
但是譚裕顯然無法起到這個作用。
因爲他的生長過程很曲折,任瀟從小對他非打即罵,從來沒有抱過他, 親近過他,所以譚裕很珍惜自己的孩子。
這也造成了四個孩子蹬鼻子上臉,把他爸當成了軟柿子。
我本來是想擺爛的,可我發現自己再不管,譚裕就要把孩子寵上天了!
這還得了!
沒有戒尺和批評的童年,不是完整的童年。
好在,我大殺四方打孩子時,譚裕不敢管,只在背後偷偷抹淚。
我:「……」
這是什麼世道啊!
到了晚上,那風花雪月十八式早已經滾瓜爛熟,精益求精。
譚裕埋頭苦幹到半夜, 服侍我舒舒服服的, 才小心翼翼道:
「阿佚,我能不能提個意見?」
我困得要死,迷糊道:「什麼?」
譚裕開始絮叨:「你打老大老二就算了,兩個男孩還好些,老三老四是女兒,不能總打……你得有耐心,好好和她們講道理纔是。」
我:「……」
譚裕:「還有,王府也太冷清了,咱們要不要……再生幾個?」
冷清?
看來丞相大人很久不讀正經書,已經沒什麼文化了。
「閉嘴!熄燈!睡覺!」
「哦。」
躺下之後,我摸着他光滑的髮絲,和我的頭髮糾纏在一起。
夫妻結髮, 永結同心。
好像就是這麼個道理。
一想到這個,我又坐了起來。
「不是睡覺嗎,怎麼還點燈?」
「你不是要生孩子麼!才一次哪行?」
「接下來用第幾式?」
「自由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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