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爲了哄校花開心，將患有幽閉恐懼症的我關在廁所一整晚。
他的好友都笑他心狠：
「林茵被保潔阿姨帶出來的時候，那張小臉都煞白了，你當真捨得？」
黎川攬緊了懷裏的校花：
「林茵過兩天就能把自己哄好了，畢竟她這麼喜歡我。」
他忘了，我曾因爲這個病出國治療，可還是一直很怕黑暗逼仄的地方。
半年後，和校花不再火熱的黎川纔想起我，卻在看到我身邊的男人時愣住了。
「他是誰？」
男人替我回答了他的問題：「我是他的追求者。」
-1-
黎川奪走我的手機，把我推進廁所裏：「你就在這待一晚，明早自然有人放你出來。」
我急切地掙扎，阻止黎川關門，他又再次用力將我推了進去。
「黎川，你知道我有幽閉恐懼症，我害怕。」我聲音發顫，帶着哭腔，幾乎是祈求他：「你快點讓我出去！」
「現在知道害怕了？」黎川冷冷嗤笑，「活該，誰讓你惹甜甜不開心了？好好在這反思反思！ṱū́ₓ」
話落，他一把關上門，將廁所門在外面鎖上。
我聲嘶力竭地喊他，告訴他我害怕，外面卻傳來姜甜天真的笑聲：「什麼幽閉恐懼症這麼嚇人？她演得也太假了吧，黎川，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綠茶白蓮花呀？」
「別管她，走。」
黎川帶着姜甜走遠了。
我無助地哭喊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認清現實：黎川不會回來把我放出去了。
可我沒有招惹姜甜，就只因爲我今天用粉色的草莓熊髮圈扎頭髮，我真的忘記姜甜說過她喜歡草莓熊，草莓熊是她的專屬。
我縮在牆角，無數的恐懼從黑暗裏伸出手，一起扼住我的喉嚨一般，我漸漸無法呼吸，眼皮越來越沉……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
再次睜開雙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保潔阿姨着急擔憂的臉。
「小姑娘，你沒事吧？你怎麼睡在這裏了？」
她將我扶出去。
我只覺得渾身僵硬，艱難地邁步。
耳邊突然傳來姜甜軟綿綿的聲音：「不是吧林茵，你這也太誇張了。不就是被關了一晚上嗎？至於嗎？」
「黎川！」姜甜晃着黎川的胳膊，「你說句話啊！」
黎川死死盯着我的臉，彷彿沒聽到姜甜的話一樣。
他走到我面前，細細打量我的臉：「喂，林茵，你不是吧？我不是說早上就把你放出來嗎？你至於……」
我現在一眼都不想看到他，腦子裏只想着趕緊離開這個讓我恐懼的地方。
阿姨扶着我往前走。
黎川過來抓住我的手：「林茵……」
我甩開他，繼續往前走。
身後傳來黎川的嗤笑聲：「你很牛啊林茵，行，你要是有骨氣，這輩子都別來找我。」
我頭也不回。
黎川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夾雜着一些惱怒：「林茵，我等着你來求我！」
我腳步一頓，轉身朝黎川走去。
黎川勾起嘴角，臉上的憤怒被得意和倨傲取代。
「我還以爲你有多牛逼呢，這麼快就回來求我。」
姜甜在一邊犯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就說她是裝的吧……」
我冷眼看着黎川，伸出手：「手機。」
-2-
黎川得意的神色猛地僵住，眯了眯眼，有些難以置信：「林茵，你這是什麼態度……」
「手機還我。」我還很虛弱的聲音冷硬了一分，「能聽懂嗎？」
「還給你！」黎川掏出手機塞進我手裏，有些氣急敗壞，「不就是個破手機……」
我拿回手機轉身就走，懶得聽他一句廢話。
保潔阿姨把我送上出租車，確定我自己可以之後她纔不放心地離開。
我回到家，給在臨市出差的我爸打電話——因爲我媽出國參加交流活動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得知我被黎川關在廁所裏Ṫû₍一晚上，我爸連工作都放下了，兩個小時之後就殺回來，帶着我去警察局。
黎川和姜甜來到警察局的時候，一個憤怒一個害怕，偏偏一點歉意都沒有Ţṻ⁷，真是可笑。
黎川幾步來到我面前，怒聲質問：「林茵你有點小題大做了吧？不就關了你一晚上嗎？你是少塊肉還是掉根頭髮……」
我爸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黎川的臉上，把他的嘴都打出血了。
「小黎川我操你爸！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特麼敢這麼欺負我女兒，你爸媽呢？把你爸叫過來，我特麼連你爸一塊揍……」
警察攔住我爸，知道我爸是愛女心切，也都理解我爸的心情，所以只是勸了我爸一兩句，就開始訓斥黎川和姜甜。
但兩人都未滿十八歲，而且在警察看來情節也不算太嚴重，所以就只是讓黎川和姜甜跟我道歉。
我爸自然不滿意這個結果，指着臉頰高高腫起的黎川怒聲道：「是特麼給我等着，這事兒沒完，我跟你爸媽說！」
黎川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卻着實被我爸嚇到了，再加上這事兒都鬧到警察局了，他就算再死要面子，也只能拉下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跟我道歉。
「對不起。」
一邊的姜甜扭扭捏捏的，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對不起。」
說完又小聲嘟囔一句：「真是的，不就……」
「我光說他沒說你是不是？」我爸指着姜甜，「我看你是小姑娘，我不打你，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管你是男是女！小畜生，你要是不願意道歉，就給我坐牢去，留下案底讓你高中都畢不了業你就老實了。」
姜甜是真的老實了，往黎川背後縮了縮，一聲都不再吭。
我爸拉着我回家，第一時間跟黎川的父母說了這件事。
一個多小時之後，黎叔叔和宋阿姨帶着黎川過來給我道歉。
兩人又當着我和我爸的面狠狠訓斥了黎川一頓。
「茵茵的幽閉恐懼症是怎麼來的你不知道嗎？」
黎叔叔更是直接踹了黎川一腳。
黎川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低垂着眼簾，讓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緒，但臉上卻湧現出一抹本不該屬於他的怒意。
因爲兩家多年的交情，我爸也教訓過黎川了，黎川也不敢再做出類似的事情，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我知道，我和黎川之間的感情再也回不去了。
-3-
我只比黎川小三個月，因爲兩家關係好，雙方父母還想過給我和黎川定娃娃親。
我六歲那年被人販子拐走，他們把我塞在黑黑的後備箱裏關了一天一夜，雖然很快我就被找回去，但還是因此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我爸媽還帶我出國散心加治療，半年之後纔回家。
黎川一把抱住我：「茵茵，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呀！你以後不要再走了好不好？看不到我，我都覺得沒意思了。」
他還說：「你不要害怕，以後我陪着你，我保護你。」
黎川說到做到，每天都陪在我身邊，即便我們後來搬家了，他也吵着鬧着要跟我們一起搬家，黎叔叔和宋阿姨也就隨着他了。
黎川就一直這樣保護我，照顧我，直到姜甜轉學過來，一切似乎都變了。
爲了讓姜甜開心，他連我的病都忘記了……不，他根本沒忘記，他就是故意的。
我感激他這麼多年一直對我很好很好，但我也絕對不原諒他對我的傷害，這根本是兩碼事。
我媽回來之後也說：「茵茵，你做得對。如果你因爲黎川對你的好就讓這件事這麼過去，他以後一定還會再犯。大人之間的人情世故不需要你來承受，爸媽最希望的是你能保護自己。」
我點點頭，第二天正常上學。
原本嘈雜的教室在我進去之後瞬間安靜下來。
坐在後排的姜甜突然冷笑一聲：「這不是我們的千金大小姐嗎？這麼快就來上學了？你不是病得很嚴重嗎？」
她站起來呼籲：「你們大家以後都離林茵大小姐遠一點，她有很嚴重的幽閉恐懼症，要是因爲你們犯病了，人家可是要報警的。」
黎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在衆人的視線裏走到我面前。
他個子高，居高臨下看着我：「林茵，你這次真的惹毛我了。我照顧你那麼多年，你就因爲一件小事，又是報警逼我道歉，又是讓你爸和我爸打我，咱倆這麼多年的情誼沒了。」
姜甜趕忙過來：「黎川，你別說了，等一下哪句話惹大小姐不高興了，她又報警了怎麼辦？」
黎川冷冷一哼：「報就報，老子怕她不成？」
我直視着黎川的眼睛：「我沒有惹姜甜不高興。」
隨即又看向姜甜：「如果你是因爲我戴了草莓熊髮圈不開心的話，那你應該把版權買下來……」
我同桌薛淼淼站起來：「什麼草莓熊啊？人家是因爲校花投票票數沒你多不開心的。」
薛淼淼故意笑着問姜甜：「那個校花投票該不會是你匿名搞起來的吧？我們學校什麼時候評過校花？怎麼你來了之後突然就評上校花了？」
「你在你原學校是校花，就爲了這碟醋包的餃子？」
我這才知道，當中還有這麼個緣故。
姜甜瞬間換上委屈臉，輕輕扯着黎川的衣服：「黎川……」
黎川朝薛淼淼走去，被我擋住。
「讓開。」黎川的嗓音低沉到了極點，「還是說，你想代替你同桌給甜甜道歉？」
我腦子裏冒出兩個字：傻逼。
以前怎麼沒發現，黎川就是個傻逼！
我稍稍側開身子：「我不攔着，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然後回頭跟薛淼淼說：「淼淼，記得報警，他們兩個已經有過一次了，再有下一次，警方絕對不會給他們機會。」
「你……」黎川一噎。
我拉着薛淼淼坐下，懶得再看黎川和姜甜一眼。
黎川在我身邊站了許久，點點頭，咬牙切齒：「行，林茵，你有種。」
他轉身向大家宣佈：「從今天開始，我和林茵不再有任何關係，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以前我們班有犯賤的男生總是喜歡拽女生頭髮，或者拿毛毛蟲嚇唬女生。
到我這，黎川每次都會站出來教訓他們，如此幾次，就沒有男生再敢跟我犯賤了。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讓那些男生放開了「欺負」我？
把自己弄得跟黑老大似的，更傻逼了。
-4-
這一整天，黎川都沒再來找過我，姜甜沒來之前，他每節課下課都會過來找我的。
當然，也沒有其他男生來我這犯賤，因爲姜甜在後面說了：「人家會報警。」
兩人不時在後面弄出點動靜出來，尤其是姜甜，一副她跟所有男生都相處得很好的樣子，在男生裏混得開的人設似乎很多人都喜歡。
薛淼淼湊過來：「你和黎川真的因爲姜甜鬧掰了？黎川是怎麼回事？就算他喜歡姜甜，也不能這樣對你呀，明明他以前對你那麼好。」
是啊，以前的黎川對我很好很好。
但我對他也不差啊。
失去這個朋友，我沒有很傷心，只是有些遺憾。
人的朋友都是階段性的，這個沒辦法。
放學回家，我也不用再等黎川了。
那天黎川突然跟我說：「茵茵你自己回家吧，我送甜甜回家。」
當時我有些低落，也很不習慣。
但這幾天我都是自己回家了，甚至不用二十一天，我就已經養成了一個新習慣，放學自己回家。
一進門我媽就興奮地問我：「茵茵，你看誰來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那抹身影。
他站起來，含笑看着我：「茵茵。」
一驚過後，我連忙過去：「厲延哥，你怎麼來了？」
厲延是我出國治療那半年認識的一個哥哥，雖然後來我回國了，和他還是一直保持着聯繫。
他還像以前一樣，揉揉我的腦袋：「想我了嗎？」
我笑着點點頭：「你怎麼突然回國了？準備待多久呀？可惜我現在沒時間，不能帶你到處玩玩。你怎麼不等我高考之後再回來呀？」
「行了，你倆聊吧，我去廚房看看。」我媽說完去了廚房。
「行，那我等你高考完帶我出去玩。」厲延拿下我肩上的書包，「有作業嗎？」
「很多。」我撇了一下嘴，慢半拍地抓住他話裏的重點，「你……你不走啦？」
「我爸媽把業務都轉回國內了，我也就跟着回來了，不過他們得下個月的，我現在不用去學校，就提前回來了。」厲延指了指了樓上，「走吧，我看着你寫作業，順便檢查一下你的功課。」
「……」
我學習好得很。
「你一直在國外上學，國內的課程你瞭解嗎？」
「哥哥我呢，接受的可是精英教育。」厲延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又不是快樂教育，你信不信你學的我都會？」
話雖這麼說，可他的語氣裏完全聽不出一點自大。
他扳過我的身子正對着他：「你快看哥哥是不是都不帥了？被學業磋磨了這麼多年，放假你厲叔叔和你曲阿姨還抓我去公司做勞動力，我累得是不是都醜了？」
-5-
我誇張地倒吸一口氣。
「……」厲延沒了開玩笑的態度，試探地問道：「真醜啦？」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逗你的啦，你比小時候帥多了。」
這是實話，厲延確實很帥，還不是現在流行的那種高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帥，他身上充滿陽光，看上去健康氣血足，還比小時候多了濃濃的男性荷爾蒙。
不過……
我「切」了一聲：「你少在這凡爾賽了，不就是想聽我誇你長得帥嗎？」
「哎呀，被你看出來了，真聰明。」厲延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呀，就是想聽你誇我帥，以後多誇誇。」
「那你以後也要多誇我美。」
厲延誇張地打量我一圈：「快讓我看看這是哪來的大美女，哦，原來是我們的小茵茵啊！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
我忍不住推開他：「你別說話了！我要寫作業。」
真是的，我也沒有那麼漂亮啦，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大美女而已。
厲延沒再說話，安靜地在一邊翻看我的卷子，陪我做作業。
等我做完了，他才又說：「我聽林叔和蘇姨說了你跟那小子的事情，現在……怎麼樣？還難過嗎？」
我這才明白他剛纔逗我笑的原因，原來他都知道了。
難過還是有點的，但我也說了，更多的是遺憾。
很快就會好的。
我搖搖頭。
厲延默默看了我一會：「那……還喜歡他嗎？」
我心跳一滯，過了許久才低下頭，喃喃道：「不喜歡了。」
在這件事之前，我……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黎川，甚至想過以後跟他結婚。
他是我人生裏很重要的一個人，他給我的陪伴也是別人無法代替的。
在國外治療那半年我就跟厲延說過：「我有一個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喜歡他。」
回來之後，逢年過節，還有我的生日，厲延都會給我寄禮物。
他也會在微信裏問我：「你還喜歡黎川嗎？」
我的回答都是喜歡。
我對黎川的心思和情感，沒有瞞着任何人。
現在我不喜歡他了，也不會對任何人隱瞞。
只是……
我眼眶忍不住發酸：「他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傷害我呀。」
厲延抱住我：「別哭，哥哥替你教訓他。」
我搖搖頭：「不要了，他以後再不敢了，我也不會允許他再傷害我。」
一陣敲門聲響起，我媽開門進來，手裏端着水果盤。
我離開厲延的懷抱。
我媽Ŧû⁸走過來：「怎麼哭了？」
厲延：「被我帥哭的。」
我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自戀。
-6-
第二天我一進班級，班級後面就又傳來一陣嘈雜聲。
「臥槽川哥，你這就公開了啊？」
「校花校草絕配！」
我反射性地往那邊看了眼，正好對上黎川的視線，彷彿他的視線就在那邊等着我一樣，我一看過去就被他抓住。
但他立刻就收回了視線，攬住一邊的姜甜，在她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
頓時引得教室裏歡呼聲起鬨聲一大片。
我轉身坐好，雖然不看，但耳邊還是一個勁兒傳來後面的聲音。
「校花臉紅了！」
「什麼校花？叫嫂子！」
我本想當沒聽到，可實在是沒忍住，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後面的人都沒聽到，自嗨到高潮。
薛淼淼食指輕輕捅了捅我的胳膊，小聲問：「茵茵，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給薛淼淼一記輕鬆的微笑，「真的。」
薛淼淼知道我喜歡黎川，學校裏好多學生都知道，黎川自己也知道。
他們也知道黎川喜歡我。
而現在，大家也都知道黎川不喜歡我了，所以他就跟我沒關係了。
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蓄力、衝刺！
老班走了進來，教室裏立刻安靜下來。
她往黎川和姜甜那個方向看了眼，嚴聲道：「還有半年就高考了，你們現在想處對象，學校其實是不管的，但你們自己注意點，別鬧出太大的動靜。」
「就剩半年，都給我老實點，別鬧過頭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然後就讓我們繼續上自習。
第一節自習下課鈴聲響起，姜甜突然來到我面前：「林茵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我坐在椅子上：「你有什麼就在這說吧。」
「林茵，我大嫂有話跟你說。」後面的男同學喊了一嗓子。
我站起來，回頭冷眼看着那個多嘴的男生：「我能聽見，不用你多嘴。」
「走吧。」我率先邁步往外走，在操場的大柳樹下停息，「有什麼話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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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開門見山：「我跟黎川正式在一起了。」
我內心毫無波瀾：「我沒興趣。」
「那你以後就離黎川遠一點，我現在是他女朋友，看到他和別的女生走太近，我心裏不舒服。」姜甜走到我面前，牛逼哄哄地警告，「你不要以爲你擅長報警我就害怕了，有些事法律是管不着的。況且，只要能和黎川在一起，就算畢不了業拿不了畢業證，我也不害怕。」
我點點頭：「行，那我現在就報警，告你恐嚇。」
「你……」姜甜咬住下脣。
「沒本事就少裝逼，夾着點尾巴總比被打臉好。」我譏諷道，說完就走。
接下來的一天倒是很安靜，但回到家，安靜就被打破了。
黎川今天回來得早，在我們家大門口的那個噴泉旁邊站着：「林茵！Ťṻₖ」
我走過去：「有事？」
黎川細細看着我，像是要在我臉上找到什麼似的。
應該是沒找到，他看上去有些煩躁：「姜甜現在是我女朋友，如果有人再敢針對她，我絕對對那個人不客氣。」
我自然聽得出他在點我。
我冷笑：「你這話敢在我爸媽面前說嗎？」
黎川怒了：「你都多大個人了，就知道跟你爸媽告狀！」
「我多大也是我爸媽的孩子，我爸媽愛我，不允許別人欺負我。」我微微挑眉，「怎麼？你爸媽允許別人欺負你？我得跟黎叔叔和宋阿姨說一聲，讓他們好好管教你了。」
白了他一眼，我轉身往家走。
黎川暴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林茵你有什麼可牛逼的？是誰說要嫁給我當我老婆的？是誰害怕的時候非要我陪着的？我告訴你林茵，現在是我喜歡上了姜甜，老子不要你了，你是被甩的那一個！」
我頭也不Ŧūₑ回地進了家。
剛關上玄關門就看到厲延從二樓下來，陽光的俊顏上這會蒙上了一層陰霾。
他一定看到了。
我立刻迎上去：「我沒事厲延哥，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你也別去找他了，冷他兩天他就不會再來煩我了。」
我又補充一句：「你也別私下去找他，我爸媽跟黎叔叔宋阿姨關係很好，別因爲孩子之間這些破事兒掰了。」
厲延突然彎身看着我，那張俊顏在我眼前放大，着實把我狠狠驚豔了一把。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臉頰：「還是這麼懂事。」
我嚥了口口水，感嘆道：「厲延哥，你好帥啊！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男性了，比我爸還帥。」
突然被誇的厲延：「……」
他站直身子，一米九的身高一下子就跟我拉開了距離：「你才發現？我生氣了。」
我咯咯笑了出來：「早就發現了。」
「先喫飯吧。」厲延拿下我肩上的書包放到沙發上，「林叔和蘇姨今晚回不來了，讓我過來陪你。」
我跟着他往餐廳走，他突然轉過身，微微眯起眼睛：「你不要以爲林叔和蘇姨不在家，你就輕鬆了，我更嚴格，一會我盯着你做兩張卷子。」
我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厲延神色疑惑：「你平時晚上都做幾張卷子？」
「六張！」
厲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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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到了。
我爸媽每天都很忙，三天兩頭出差，所以厲延就住在我家，我爸媽把我交給他。
他真沒吹牛，我卷子上的題他都會……除了語文。
但我理科是強項，也用不着他輔導，所以我做卷子，他就在一邊坐着，單手撐着頭盯着我看，也不看手機。
一開始我還有些不習慣，不讓他看我。
他就笑着說：「這麼好看還不讓人看？我就看，對我眼睛好。」
漸漸地我也就習慣了。
可厲延卻不滿意：「我這麼盯着你看，你怎麼都不害羞？」
我無語。
不害羞還不行呀？
不過有他陪着我，我學習倒是不覺得枯燥了，就是怕他覺得無聊。
「厲延哥，其實你也不用每天都來陪我的，你要是有事就出去辦。」
厲延往椅背上一靠：「我沒別的事，就想陪你。」
當天晚上他就有事了。
我刷題的時候，他接了個電話回來，跟我說：「我有幾個哥們被困在酒吧了，都剛從國外回來，不會微信支付，也沒帶現金，人家還不用信用卡。」
「那你快去吧！」我說。
厲延默了默，輕咳了一聲說：「其實我也纔回來沒多久，線上支付我還沒研究過。」
「……」
我和厲延一起去解救他那些兄弟，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圍着我看我刷臉支付，紛紛發出嗎嘍聲。
「哦哦哦！國內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手機都不用？」
「這樣顯得我們很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一樣。」
「延哥，讓嫂子也給我們弄一個唄。」
這就我一個女生，我還是跟厲延一起來的，他們說的「嫂子」自然是我了。
我很不喜歡，想到我們班後面那些男生圍着姜甜喊嫂子，就更不喜歡了。
厲延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腳踹一個：「別亂叫，這是林茵。」
那幾個男生連連道歉，紛紛朝我提出信用卡：「謝謝林茵妹妹。」
我笑着擺手：「不用了，你們是厲延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請你們。」
「走吧，我幫你們綁微信卡。」
-9-
厲延家公司國外的業務出了點狀況，要年後才能回來。
過年厲延是跟我和爸媽一起去我姥姥姥爺家過的。
還跟我和我爸去墓地給我爺爺奶奶送花。
回去的路上，我和厲延走在後面，他用胳膊輕輕撞了一下我：「我這次回來，你們家誰都見過了。」
我點點頭。
連我地下的爺爺奶奶都見了，可不是誰都見過了。
他突然又說：「姥姥姥爺看上去很滿意我。」
「你嘴那麼甜，他們當然喜歡你了。」
他纔剛到我姥姥家沒多久，就把我姥姥和姥爺哄得嘴都合不攏了。
喫飯的時候我小舅還說：「我看着小子比黎川強多了。」
其實我知道姥姥姥爺和我小舅都是什麼意思，但我不想拿厲延和黎川比。
這段時間有厲延陪着我，我很開心。
但我知道，厲延也只是我生命中這一階段的朋友而已，總有一天，他也會退出我的生活。
我只希望到那個時候，我們只是不同路了，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大年初五我們纔回家。
當天晚上，黎叔叔和宋阿姨來了。
厲延是客人，他說黎叔叔和宋阿姨這個時候來應該是有事，便留在房間裏沒下來。
宋阿姨拉住我的țŭ̀₁手，遞給我一個厚厚的紅包：「茵茵，新年快樂。」
我看了眼我爸媽，接過：「謝謝宋阿姨，新年快樂。」
黎叔叔和宋阿姨又跟我爸媽聊了好一會，才說起正事。
「初八是黎川的生日，他的成人禮……」宋阿姨猶豫了一下，看向我，「茵茵，阿姨知道黎川很過分，但他的成人禮，阿姨還是希望你能去參加。你去了黎川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默默深吸一口氣，笑着點頭：「阿姨我會去的。」
黎叔叔和宋阿姨一直對我很好，我也不想讓我爸媽難做。
況且就算去了，那天我也不用跟黎川說話。
黎叔叔和宋阿姨走後，我爸說：「別委屈自己，不想去就不去，你不用看爸媽。」
「等我過成人禮的時候，還要邀請黎叔叔和宋阿姨來參加呢。」
-10-
黎川的成人禮很隆重，我跟我爸媽將禮物放到桌子上就分開了。
他們去找黎叔叔和宋阿姨，我自己去那邊拿些小甜點喫。
一抹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餘光裏，我下意識側頭看去，對上了黎川沉甸甸的視線。
「這個年玩得很開心？開心到忘記給我發微信？」
我愣了一下：「我爲什麼要給你發微信？」
黎川眉心緊緊蹙起：「林茵，你少跟我裝糊塗，以往年三十，你按此不是準時準點給我發微信？你這次真的很牛，能堅持那麼長時間不找我。」
以往我確實守着手機，正點給他發微信，住他新年快樂。
我說過，我要做新年第一個給他送祝福的人。
但是今年我們兩個不是已經鬧掰了嗎？
他幹嘛還等我的微信？
我淡淡地說道：「哦，我把你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在他爲了姜甜把我關到廁所裏一晚上之後，我就把他拉黑了。
黎川的臉肉眼可見地紅溫：「林茵……」
「黎川，你成年了，也不是初犯，小心點，再有一次是要坐牢的。」我提醒。
黎川全身的肌肉似乎都緊繃了起來，他死死盯着我看了許久，點點頭，咬牙切齒：「行，林茵，你有種。」
我拿着甜點走開，一轉身又對上了姜甜怨毒的視線。
這兩人沒完沒了了是吧？
我突然感到好煩，真希望他們兩個在地球上消失。
不過這種負面情緒很快就消失了，回到家，我把路上給厲延買的小蛋糕給他，上面還有他最喜歡的草莓。
「怎麼樣？我夠意思吧？我今晚都喫到蛋糕了，當然不能把你忘了，放心喫吧，這是我自己買的，不是從黎川的成人禮上帶回來的。」
厲延接過蛋糕：「一起喫。」
我的手機突然接到一通陌生來電，電話接通，傳來的竟然是黎川的聲音。
「林茵，我在你家對面的噴泉這等你，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似是知道我不願意出去，他又加了一句：「好歹也朋友一場，來個正式的道別吧。」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還是出去了。
外面路燈朦朧，我往噴泉那邊走，腳步猛地一滯。
不遠處，兩個人抱在一起擁吻，如同做了夫妻一般，親得不知天地爲何物。
這要是有張牀，我真懷疑他倆直接就做了。
-11-
適應了光線，我纔看出來，那是黎川和姜甜。
這個距離，我甚至能聽到他們親吻發出的聲音，還有姜甜發出的嚶嚀聲。
心跳突然加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什麼。
原來黎川讓我出來，是讓我看這個。
他真幼稚！
我猛地轉身，剛要邁步就撞進了一個寬大而堅硬的胸膛裏。
昏黃的路燈下，我抬頭，看到厲延那張好看的臉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濾鏡一般，我腦海裏浮現出一句話：天生的老公。
曖昧的親吻聲悠悠傳來，點燃了空氣裏的曖昧。
我臉頰發燙，拉着厲延快步進了院子裏，這才鬆開他。
可下一秒，手就又被抓住了。
厲延把我抓回去，低頭問我：「你想接吻嗎？」
他的眸子被什麼點亮，綻放着幽幽的光，像是迷途中的那盞燈，吸引着人朝他而去。
我喉嚨乾澀發緊，忍不住嚥了好幾口口水。
「我想接吻。」厲延說，有些失落，「還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滋味呢，想試試。」
我臉頰越發滾燙，脫口而出：「我還沒過十八歲生日呢。」
厲延低低笑了出來：「我知道。」
他貼近我的臉頰，低醇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等你過完十八歲生日的。」
「！！」誰要跟他接吻？
我推開他跑進別墅，「噔噔」上樓回房。
關上門，耳邊的「嘭嘭」聲依舊那麼劇烈，久久不曾消失。
哦，原來是我的心跳聲。
當天晚上，我好不容易睡着覺，夢裏，噴泉邊接吻的那兩個人突然變成了我和厲延，我倆也如同做了夫妻一般，親得不知天地爲何物。
早晨起來我的心還是止不住悸動，臉頰也一直滾燙，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下樓了。
都是厲延不好，他就是個流氓！
終於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我下了樓才知道，厲延出去了，他那幾個哥們約他出去，他發微信告訴我，我沒看到，是家裏的阿姨告訴我的。
「他走了更好。」我脫口而出。
阿姨笑了出來：「人家晚上還回來呢。」
我也去找薛淼淼，喫完飯就出門了。
冤家路窄，碰上了正出門的黎川。
看到我，他連忙將手機貼到耳邊，大聲說：「寶貝，我現在就過去，等我。」
然後大搖大擺地從我面前走過，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就說他幼稚吧，我還懶得搭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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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叔叔和曲阿姨回來了，厲延回他自己家去了。
但還是每天都來陪我刷題。
黎川帶姜甜出國玩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沒再見到他。
直到開學。
一進教室，我就聽到後面的男生大聲說：「嫂子臉色紅潤啊，川哥，你沒少滋潤吧？」
黎川開懷大笑，得意極了：「廢話，難不成是你們滋潤了？」
姜甜沒說話，臉上掛着幸福的笑。
我厭惡地掃了黎川和那幾個男生一眼，坐下。
薛淼淼也忍不住翻白眼，小聲嘀咕：「那些男生真噁心，我突然覺得姜甜有點可憐，這種事情被那些噁心的男生當成談資。」
「別管了，你寒假作業寫完了嗎？昨晚補到什麼時候？」我問。
「一點多。」薛淼淼嘻嘻一笑，「好險好險，差點就要被老班批了。」
開學第一天，前面的高考倒計時就給大家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我也跟大家一起，爲幾十天之後做最後的衝刺。
其他都還好，唯一一件噁心人的事就是黎川和姜甜總莫名其妙出現在我面前，還黏黏糊糊的。
薛淼淼跟我吐槽的時候我說：「沒辦法，熱戀中的人都這麼噁心吧啦的。」
但很快我就能做到視若無睹了，完全沉浸在刷題之中。
終於，那個對學生來說最重要的日子來臨了。
我爸媽和厲延一起送我去的考場，我媽還穿了旗袍，寓意旗開得勝。
我爸跟厲延也穿着紅色的上衣。
對於這場最重要的考試，我很有信心。
成績出來的當天，我就接到了清北的電話。
我爸媽臉上都是自豪和驕傲，黎叔叔和宋阿姨也過來恭喜我，還帶着黎川一起。
「茵茵，你決定去哪所學校了嗎？」
「我們家黎川這個完蛋玩意，考了不到六百分，是沒資格再跟茵茵做同學了。」
黎川走到我面前，這是從去年他把我關進廁所之後，第一次對我笑，雖然笑得有些牽強。
「林茵，恭喜你考上了你理想的學府。」
我點點頭。
「還有這個……」他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我，「這是你十八歲的生日禮物，補給你。」
我不知道該不該接，門鈴聲突然響起。
事實上我是不想接的，於是就跑去開門。
進來的是厲延和黎叔叔還有曲阿姨。
「茵茵，恭喜你啊！」
厲延也遞給我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恭喜。」
「謝謝。」我毫不客氣地接過，打開。
是一把車鑰匙。
「你送我一輛車？」我拿出車鑰匙，「我不會開車。」
「這個暑假我們兩個一起學，我也要重考國內駕照。」厲延說。
「好啊！」
黎川突然走過來，看了看厲延，又看向我：「他是誰？」
厲延居高臨下地看着黎川，替我回答這個問題：「我是他的追求者。」
-13-
三天後我就跟厲延去駕校學開車了。
累了一天回來，遠遠地我就聽到姜甜的聲音。
「黎川你說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已經冷落我兩個月了，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黎川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啊？能別像個瘋子一樣嗎？行，我告訴你，我確實要跟你分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爲什麼？你說你喜歡我的！」姜甜不甘地質問。
黎川不耐煩：「我那個時候喜歡你，現在不喜歡你了，很難理解嗎？」
姜甜哭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爲什麼？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當初也是你先勾引我的，要不是你，我和林茵……」黎川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又接着說：「我犯不着跟你說這些，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你走吧。」
「是因爲林茵？」
……
我聽到這裏，大步進了院子。
一對神經病，分手幹嘛扯上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川突然來找我。
「我剛纔看到你了，你也聽到我和姜甜分手了吧？」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
黎川走到我面前：「茵茵，你還在因爲我把你關在廁所裏生我的氣啊？你不是報警了嗎？再說了，林叔也把我揍了一頓，你應該出氣了吧？要是還沒出氣，那你再打我一頓。」
我莫名其妙：「你要幹什麼？」
「我……」黎川大言不慚，「我只是想跟你回到以前？我們以前不是很好嗎？」
「你也說是以前了。」
黎川點點頭：「我承認我很過分，但是茵茵，我那個時候是真的被姜甜勾引了，況且你那個時候還沒成年，我總不能找你發泄我的慾望吧？別說你爸媽了，我爸媽知道了都能打死我……」
我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是爲了這個跟姜甜在一起的？」
黎川默了一下：「我承認，我當時也確實圖新鮮，喜歡上了她。可這幾個月我雖然跟她在一起，但還是總想到你，我想，茵茵，我最喜歡的還是你……」
「黎川，你真讓我噁心。」我渾身發冷，用力將他推出去，「滾出我家！」
黎川在外面敲門，大喊：「茵茵！茵茵，我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鎖上門，快步上樓，關上門，整個世界終於清淨了。
黎川就是個人渣！
-14-
黎川「浪子回頭」的消息厲延很快也知道了。
我帶他去喫我最喜歡的衚衕美食時，他突然說：「你一點都不喜歡黎川了，對嗎？」
「一點都不喜歡了。」
厲延停下來，轉過身：「那……給我個機會？」
我知道厲延喜歡我，他回來之後的種種表現……
再往遠一點推，這麼多年他一直給我寄禮物，經常找我聊天，這些都是喜歡我的表現，只是我那時候把他當成普通朋友，沒往那方面想。
現在對我來說，厲延依舊是我的朋友。
「厲延哥，你回來我很開心，跟你在一起我也很開心，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
厲延笑Ṫŭ₀了笑：「沒關係，我可以等。」
我並不排斥厲延追我，我想，我的心也是有點偏向他的。
接下來就順其自然吧。
我們兩個繼續往前走。
身後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一轉身，就看到姜甜跑過來, 一臉的殺氣。
下一秒，我就被厲延撲開了。
姜甜瓶子裏潑出來的東西灑到一邊，發出「滋滋」的響聲。
是硫酸！
見失敗了，姜甜轉身就跑。
厲延一把抓住我的雙肩：「沒事吧？傷沒傷到？」
我連連搖頭，緊張地問道：「你呢？你沒事吧？」
厲延鬆了一口氣：「我沒事。」
他盯着姜甜跑開的背影, 拿出手機報警。
姜甜不知道躲哪去了。
厲延帶我回家，跟我爸媽說了這件事。
我爸媽直接找到黎家。
「黎川，你那個女朋友呢？」
黎川知道姜甜拿硫酸潑我, 當場就衝了出去。
晚上警察聯繫我爸媽，說姜甜找到了。
我們趕到的時候, 姜甜渾身是傷, 鼻青臉腫的。
是黎川打的。
姜甜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 黎川因爲打人, 也被拘留了十天。
他出來之後第一時間找到我。
「茵茵，當初把你關進廁所裏是我不對，其實當時我就應該被拘留的, 現在我算是補償你了, 你原諒我, 好不好？」
他眼尾泛紅，聲音有些哽咽：「茵茵, 我錯了, 我年少輕狂，不懂事，現在我明白了，我傷害了你, 你想讓我怎麼補償你都行, 你……你別再不理我, 也別不喜歡我，行嗎？」
我看着黎川，眼前突然浮現出小時候他抱着我, 拍着我的後背說：「茵茵不怕, 我保護你。」
我喜歡的, 是那個黎川, 不是眼前這個。
我搖搖頭：「黎川，我不原諒你, 我也不會再跟你做朋友了。」
我轉身, 聽到黎川的啜泣聲也沒有回頭。
這個漫長的暑假，我沒再見過黎川。
黎叔叔和宋阿姨說，他準備出國唸書, 去考察學校了。
我學會了開車。
大學開學那天, 我開着厲延送我的車，載着我爸媽和厲延去學校。
到了宿舍, 舍友們問誇我哥哥長得帥時, 厲延解釋道：「我不是她親哥。」
舍友們相視一笑, 瞭然地「哦」了一聲。
我也沒解釋。
弄好宿舍後, 我爸媽就走了。
我和厲延參觀校園。
九月, 陽光依舊火辣。
地面上，我和厲延的影子貼在一起。
我盯着我們兩個的影子，無聲地笑了出來。
拉住厲延的手說：「厲延, 接吻是什麼感覺呀？」
厲延腳步微頓，繼續往前走：「不知道，要試試嗎？」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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