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把老公和他的小三一起沖走了

我剛剛確認懷孕,回到家發現空無一人。
桌上老公留了張紙條。
他說贊助的貧困大學生剛回國。
他決定先帶她去剛買的湖邊莊園住兩個月,最近就不回了。
這可把我急壞了。
那套莊園一所以買了以後一直沒去住。
是因爲快要到漲潮季節,房子會被洪水給淹了。
他們要是被洪水沖走了可怎麼辦?
家裏好幾個億,我這輩子都花不完啊。

-1-
手機都快打沒電了,瞿浩一直都不接。
也不知是湖邊信號不好,還是他故意當沒聽見。
看着桌上留着的紙條,我有些無語。
真是每個字我都認識,但連起來就有點看不懂了。
「這段時間我先不回家了。」
「汪敏剛回國,我帶她熟悉下國內的環境。」
「房子那麼多你又住不過來,莊園乾脆過戶給她算了。」
汪敏就是瞿浩這些年一直在贊助的貧困大學生。
每個月生活費給兩萬。
後來瞿浩把她送到了澳洲去留學。
留學了兩年,連學位都沒拿到。
這會竟然又要回國讀 MBA 了。
還說要把莊園過戶給她?
雖說家裏有不少房產,也不差這一套兩套的。
但那套湖邊莊園不一樣啊。
景色宜人,伴山依水,看上去風水特別好。
若不是有漲潮季節可能會被洪水淹沒。
我也不可能通過法拍撿漏。
用很低價格把這塊地連着莊園一起買到手。
沒想到剛回家,瞿浩他連招呼都不提前打一聲。
就帶着汪敏往莊園去了。
還說一住就要住兩月?
萬一他們被洪水沖走死了,那這塊地豈不是更加貶值了?
雖然是撿漏買的,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一想到可能會虧麻了,我真的很心痛啊!

-2-
既然瞿浩電話打不通,我只好打給公公。
「快讓你兒子從莊園回來,不然會出事的!」
公公這會正在外面打麻將,聽到我的話立馬破口大罵。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張嘴就是咒我兒子ţű̂ₔ,晦氣!」
我耐心地解釋。
「不是咒他,那套莊園我剛買沒多久,他不能去住的。」
沒等說完,公公就打斷了我。
「他憑什麼不能去住?還有什麼叫你買的?」
「每一分錢都是他賺來的,我兒子想去哪住就去住!」
這話讓我懵了,剛想繼續解釋。
電話那頭公公打斷了我,聲音更暴躁了。
「你整天分毛不掙的,在家好好當全職太太得了,哪那麼多廢話?」
「花錢的時候你不叫,我兒子要住莊園你就開始鬧騰了?」
「沒聽到我正在打牌嗎?別來煩老子!」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讓我有些無語。
好賭的公公除了牌桌,還真是啥都不懂。
這些年我確實在家沒有出去工作過一天。
而且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
不是做瑜伽喝下午茶,就是出去買買買。
但這不代表錢都是瞿浩的。

-3-
當初剛認識瞿浩的時候,他就是個十足的窮小子。
雖說是名牌大學畢業,但家境非常貧寒。
出了學校以後,在社會上可以說沒有任何資源。
所以他工作不順利,工資也很低。
混了好幾年還是個公司小職員。
若不是覺得他確實很努力,人也算得上比較上進。
只是時運不濟纔沒有能夠出人頭地。
我壓根就不會嫁給他。
結婚那會,我連彩禮都沒要。
反而拿出了兩百萬給他去創業。
再通過家裏的關係資源,一路給他的事業保駕護航。
公司果然開始蒸蒸日上。
最近這幾年,企業規模越來越大。
瞿浩已經從一個當初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
搖身一變,成了本市有名的青年企業家了。
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雖然公司法人是他。
但啓動資金全都來源於我。
所以公司的股權都在我名下。
而且幾筆最主要的大客戶訂單也全部依靠我的家族資源在維繫。
說白了,瞿浩除了和我有婚姻關係。
本質上就是個給我打工的高級打工仔罷了。

-4-
事業有所成,瞿浩被一些媒體冠上了所謂青年企業家的名號。
他就變得越來越飄了。
前幾年他以企業名義贊助貧困大學生。
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
每月給些生活費,暑假還讓他們來公司勤工儉學。
但瞿浩唯獨對一個叫汪敏的女孩子十分上心。
說什麼她堅強的眼神,和自己剛入社會的時候非常像。
過往的貧苦的經歷更是彷彿讓他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但資助她讀完了本科。
甚至畢業了還送她去澳洲留學深造。
結果兩年下來,汪敏竟然連個學位都沒拿到!
現在回國送她去讀 MBA 就罷了。
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帶着汪敏去莊園度假。
結果還跟我提要把莊園也過戶給她……
真是離了個大譜。
給你臉了是吧!
我確實有些生氣了。
但氣得點並不是瞿浩的這些離譜行爲。
而是氣他分不清家裏誰是大小王。
真是越來越蠢了。

-5-
摸了摸肚子,我長長舒了口氣。
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下來。
醫生說有孕在身,不宜激動。
我這人一向聽勸。
雖然三百平的家裏現在空空蕩蕩,只有我一個人。
但也勝在清淨。
我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懶懶地躺在了沙發上。
忽然手機裏傳來提示。
「帝御莊園正在申請恢復通電,是否同意?」
湖邊莊園因爲長期沒人住,所以處於閒置狀態。
那裏安裝了整套的智能系統。
除了監控以外,無論通電通水都需要用戶的主手機進行確認。
看樣子瞿浩應該已經帶着汪敏到莊園了。
這會兒正在琢磨怎麼通電呢。
觸碰了開關,所以我的手機纔會傳來提示。
於是我打開了莊園監控。
十幾個畫面頓時出現在屏幕上。
我輕易地就找到了有瞿浩的畫面。
他這會兒正滿頭大汗地蹲在供電房裏,擺弄着電閘。
當下正是最炎熱的七月份。
莊園因爲長期關窗關門,而且又處於湖邊。
供電房裏其實相當悶熱潮溼。
瞿浩搗鼓了半天電閘,隔着屏幕都能看出他已經渾身溼透了。
炎熱的天氣加上弄了半天也不見效果,瞿浩的心態逐漸變得煩躁。
最後氣得用手連續猛敲電閘開關,嘴裏更是在罵罵咧咧。
「什麼破玩意!」
而我恰好在他單方面虐待電閘時。
迅速在「是否恢復通電」的選項上,點了同意。
只聽啪地一聲,監控畫面裏,電閘瞬間冒出了火花。
瞿浩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往後彈了出去。
配合着他倒地,通了電的莊園所有房燈被打開。
整棟莊園都亮了起來。

-6-
「來電了,瞿總你真棒!」
畫面外一個女人興奮地走了進來,正是汪敏。
笑容還沒散去,就看到瞿浩正躺在地上,蜷縮着身子在呻吟。
臉上甚至都痛出了眼淚水。
汪敏嚇了一跳,想要過去扶他。
湊近一瞧,忍不住說道。
「哎呀,你的頭髮……」
看着屏幕裏的畫面,我都快笑岔氣了。
剛剛巨大的衝擊力,不僅把瞿浩給彈了出去。
連頭髮都給燒糊了。
別人眼中頗有儒雅氣質的青年企業家。
這會徹底被燒成了個禿子。
汪敏頓時慌了神。
在瞿浩身邊急的轉圈,但又手足無措。
我忍不住對手機說道:
「你轉圈有啥用?趕緊救人啊。」
「三樓的抽屜裏有急救箱,別傻站了,跟腦癱似得。」
聽到我的聲音,汪敏再次嚇了一跳。
「誰在說話?」
她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第三個人。
頓時臉色都變了。

-7-
買過莊園的朋友們都知道。
供電室一般都不會安置在主屋內。
爲了安全考量,都是單獨修築在主屋以外。
而且供電室裏不需要住人,所以內飾簡陋,和毛坯沒啥區別。
即便此刻通了電,依舊不算明亮。
燈光照射在石灰牆壁上,甚至還有些陰森。
在這種情景下,無論誰聽到頭頂有人聲傳來。
抬頭卻沒看到任何人。
都會三魂被嚇掉兩魄。
所以汪敏尖叫着,忘記自己本來是要把瞿浩扶起來。
反倒是死死抓住了他那隻已經被電糊了手。
「瞿總,這屋子鬧鬼!」
瞿浩本來被電得有些神志不清。
但手部巨大的痛感傳來,反倒是被整清醒了。
發出的慘叫聲極其洪亮,十分具有穿透力。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汪敏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都快掐進瞿浩手背的肉裏了。
嚇得趕緊把手鬆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瞿浩停止了慘叫,眼珠一翻,頭一偏,又要暈倒過去。
汪敏這會哪能讓他再次暈過去。
趕緊拼命地搖晃瞿浩肩膀。
「瞿總你別暈了呀,我真的好害怕啊!」
像攤爛泥一樣的瞿浩,瞬間又被搖成了一個撥浪鼓。
屏幕這頭的我,是徹底繃不住了。
錘着沙發,笑得發出了鵝叫聲。
搖得正起勁的汪敏,再次聽到頭上響起一個女人的笑聲。
「咯咯咯咯咯咯……」
她徹底崩潰了。
但此刻汪敏腿都軟了,根本站不起來,想跑都跑不了。
別無他法,只好閉着眼睛,更加賣力地搖着瞿浩。
「你醒醒,你醒醒!」
三兩下一間,瞿浩終於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別搖了…我快…」
汪敏激動地把臉貼近去聽瞿浩嘴中的話。
「瞿總你剛說啥?」
「我說要你別搖了,我快吐了,嘔……」
猝不及防地,瞿浩張開嘴吐了。
兩人臉靠得很近。
他直接且精準地噴了汪敏一臉。

-8-
「咦,好惡心……」
隔着屏幕,我都覺得有些生理不適。
汪敏那張本來精緻的臉龐……
此刻被嘔吐物糊了一臉。
她呆在那裏,整個人一動不動。
敢情已經徹底被噴懵了。
而吐完了的瞿浩,此刻也終於恢復神志了。
他支棱着坐了起來,想用手給汪敏擦乾淨。
「你沒事吧?」
而汪敏就像丟了魂一樣,任由瞿浩在她臉上擦來擦去。
我真有點看不下去了。
主要是畫面顯得過於詭異和噁心。
忍不住說道。
「喫的餃子吧?我看有韭菜掛她眉毛上了。」
「拜託你帶去用水洗洗吧,那玩意是用手可以擦乾淨的嗎?」
聽到我的聲音,汪敏這纔有所反應。
她一臉驚恐地看向瞿浩。
「你聽見了嗎?這裏真的在鬧鬼……」
清醒過來的瞿浩到底也不是個笨人。
對我的聲音,他可比汪敏要熟悉多了。
抬頭看了看供電室天花板,瞿浩聲音中帶着恨意。
「顏瑾,都是你搞的鬼吧?」
「竟然裝了監控來監視我,還想要電死我!」
聽到這話我笑了。
「欸欸欸,餃子可以亂喫,但話可不能亂講啊!」
我一本正經地糾正他。
「你跟超雄一樣對着電閘一頓輸出,被電了不是自找的?」
「莊園本來就是在閒置,系統突然問我是否通電,我還尋思是進賊了呢。」
「還有,我同意你帶這個女人去我的莊園了嗎?這叫私闖民宅好嗎?被電了死都活該。」
「打了無數個電話,你跟聾了一樣故意不接,哪個莊園不裝監控啊我請問?還怪我監視你?」
瞿浩無語了,其實他心裏清楚得很,通電這種事只要打個電話就能解決。
根本不需要自己跑供電室去搗鼓什麼電閘。
但他知道自己帶女人去莊園這種事做得不地道。
說到底,都是自找的。
不過這也正常,這些年他早就默認了自己對所有事務都有着把控一切的能力。
別說是一套閒置的莊園了。
就是公司、現金、別墅,甚至還有我這個妻子。
他都覺得自己手拿把掐。
從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職員逐漸成爲青年企業家的這些年,瞿浩是越來越春風得意。
他早就失去了最初的那份謹小慎微、腳踏實地,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
當他在商海上無望而不利的時候,卻從未想過。
成功的背後,是藉助了多少我家族給予的幫助。
無論是金錢還是資源。
都是他這輩子本沒有資格觸碰的存在。
而瞿浩竟然把這些都當成了自己實力的一部分。
真是可笑一極。

-9-
汪敏終於也弄明白了,原來不是鬧鬼。
而是鬧家庭矛盾呢。
她拉了拉瞿浩的衣角。
「渾身黏糊糊的,有點難受,我們去莊園裏的浴室洗洗吧。Ṫū₄」
接着看了看天花板,對我說道。
「姐姐你別生氣呀,都是我不好,瞿總只是看我剛回國人生地不熟,才帶我來散散心的。」
「要是不想我待在這裏,我可以走的……」
瞿浩立刻心痛地打斷她。
「別這麼說,我的莊園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用跟這毒婦多說廢話!」
說完拉着汪敏就往外走。
我冷笑一聲,把監控投屏到家裏一百寸的電視上。
整個莊園各個角落的監控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尤其是瞿浩頂着個大禿頭,在鏡頭中十分顯眼。
畫面裏,可以看到他兩互相攙扶着從供電室出來,往莊園大廳走去。
去的路上經過了臨湖岸邊。
可能是急着清洗身上污垢,二人根本沒有注意到。
湖邊的水位已經越來越高了。
走到莊園大門口,瞿浩熟練地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紙。
照着上面的數字,對着門上鍵盤輸入密碼。
大門隨一應聲打開。
他表情十分得意,隨後一把將紙扔掉。
看到這裏,我面露冷笑。
瞿浩知道大門密碼並不讓我意外。
無論銀行卡還是各種 APP 賬戶,我基本都是用自己生日做密碼。
莊園門密碼自然也是如此。
我冷笑的是,和他夫妻一場這麼多年。
他竟然根本就不記得我生日,還非得寫在紙上。
真是一個「好老公」啊。

-10-
我切換着監控畫面,看着他們狼狽地走進主樓大廳。
汪敏的裙襬上還沾着瞿浩的嘔吐物,但她一進門,眼睛就亮了起來。
手指輕輕撫過進口真皮沙發,轉頭對瞿浩露出甜膩的笑容。
「瞿總,這裏真的好漂亮啊……」
她眨了眨眼,語氣帶着試探。
「你一前說,要過戶給我……是真的嗎?」
瞿浩正用紙巾擦着被電焦的頭髮,聞言立刻點頭。
「當然,這算什麼?等過段時間……」
我點開手機 APP,把大廳空調溫度直接調到最低。
不到五分鐘,汪敏就開始抱着胳膊發抖。
「怎麼突然這麼冷?」
瞿浩皺眉去找溫控面板,卻發現這棟智能莊園的所有控制系統都需要我的手機授權。
他瞬間反應了過來,衝着天花板吼道。
「顏瑾!你鬧夠了沒有?」
我嘻嘻一笑,冷哼一聲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比起看他這兩犯賤,目前我心裏還有更值得操心的事。
我給自己衝了杯咖啡,端着杯子走到了陽臺。
果然,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雨。
天氣預報說,馬上就會由小轉大,再過一兩個小時,估計就要發黃色汛情警報了。
我聽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聲,露出滿意的神情。
接着回到沙發躺了下來。
正好看到畫面裏,兩人正甜蜜着。
瞿浩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裹住她,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寶貝披上這個就不冷了,我們先去洗個熱水澡暖暖身子。」
瞿浩摟着汪敏上樓,突然湊到她耳邊說了什麼。
汪敏頓時紅着臉捶他胸口。
「討厭……」
我調大浴室麥克風音量,正好聽見瞿浩Ţû²油膩的提議。
「一起洗吧,我幫你擦背…」
汪敏半推半就地被拉進浴室,瞿浩急不可耐地去解襯衫紐扣。
「等等!」
汪敏突然指着天花板的攝像頭,聲音都變了調。
「這、這裏怎麼也有?」
瞿浩動作Ṱü₃一頓,隨即滿不在乎地擺手。
「怕什麼,她愛看就讓她看個夠!」
說着就要去摟汪敏的腰。
汪敏卻像觸電般躲開,裹緊浴袍縮到角落。
「不行!萬一她錄下來…」
她咬着嘴脣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人家還要臉呢……」
瞿浩頓時心疼得不行,連忙安慰。
「寶貝別怕,我這就去拿工具拆了它!」
臨走前還不忘打開了浴霸,並倒了杯紅酒塞進汪敏手裏。
「你先暖暖身子,我馬上回來。」

-11-
瞿浩像條發情的公狗一樣衝了出去,連滾帶爬地躥下樓梯。
看得出瞿浩顯然對莊園內部構造十分熟悉,他很輕易地就跑到了負一樓。
那裏是專門堆放工具物件的房間,放着可以幫他夠到天花板的小樓梯。
他這副猴急的樣子,我心中滿是不屑。
瞿浩一前根本就沒來過這個莊園。
但現在卻表現得對莊園構造十分熟悉。
說明早就從別的地方弄到了莊園平面圖。
我冷哼地說道。
「瞿總真是熟門熟路啊,看樣子早就準備把這裏作爲你和她的淫窩了吧?」
瞿浩根本不理睬我,任由我出言嘲諷。
反倒是一頭扎進工具間,手忙腳亂地翻找工具。
這個蠢貨現在滿腦子就一件事。
趕緊拆了監控,好跟他的小情人在我家浴室裏翻雲覆雨。
他找到樓梯和錘子時手都在抖。
恨不得下一秒就能閃現回浴室,把攝像頭砸個稀巴爛。
結果錘子還沒捂熱呢,就聽見「咔嗒」一聲。
工具間的門被我遠程鎖死了。
「操!」
瞿浩猛地轉身踹門,那張平時在媒體面前裝精英的臉,現在扭曲得跟便祕似的。
「顏瑾你他媽給老子開門!」
我笑了笑。
「怎麼,你一前不是做了功課嗎?不知道每張門我都可以控制?」
「哦對了,平面圖上看不出門是電子遠程鎖的……」
「色字當頭一把刀,瞿浩你老老實實待着吧。」

-12-
我切換到浴室監控,畫面裏的汪敏已經喝完了那杯紅酒。
浴霸的強光烤得她滿臉通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熱死了…」
她嘟囔着去按浴霸開關,按了半天沒反應。
抬頭看了眼攝像頭,突然明白過來:「姐姐,你能把浴霸關掉嗎?」
「那可不行,這是瞿總親自爲你開的。」
我悠閒地調高了溫度,同時順手打開了熱水龍頭。
滾燙的熱水瞬間從花灑噴湧而出,整個浴室頓時蒸汽瀰漫。
汪敏尖叫着跳開,手忙腳亂地去關水龍頭,卻發現閥門紋絲不動。
高溫水霧很快充滿整個空間,鏡面蒙上厚厚一層水汽。
她ṱú₇像只落湯雞一樣在浴室裏亂轉,浴袍完全被汗水和蒸汽浸透,精心打理的捲髮溼漉漉地貼在臉上。溫度計顯示室內已經達到 45 度。
「開門!放我出去!」
她歇斯底里地拍打着浴室門,眼線已經被汗水暈開,在臉上留下兩道黑色淚痕。
我把兩個監控畫面並排顯示。
左邊是像困獸一樣的瞿浩在工具間踹門,右邊是蒸籠裏的汪敏在浴室抓狂。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彷彿在給這場鬧劇配樂。

-13-
浴室裏的蒸汽已經濃得化不開。
汪敏身上的衣服吸飽了水,沉甸甸地裹在身上,領口被自己抓得大開。
頭上的捲髮一綹綹貼在漲紅的臉上,睫毛膏暈成兩個黑窟窿。
「燙……燙死了……」
她踉蹌着去夠水龍頭,指尖剛碰到金屬部件就被燙出個水泡。
浴凳翻倒時,小腿撞在陶瓷浴缸邊緣,立刻浮起大片淤青。
「姐姐!求求你……」
汪敏終於崩潰地跪下來,對着監控哭這說。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汪敏把額頭抵在冰冷的鏡面上,嘶啞的哭聲被蒸汽悶得發顫。
「你氣也應該消了,我是和瞿總走得近了些,但罪不至死吧?」
我輕輕敲了敲麥克風開關。
「你不會真以爲,只有我要整你吧?」
汪敏的抽泣聲戛然而止,眼睛突然睜大。
「王千喜這個名字,耳熟嗎?」
「是不是已經猜到什麼了?王夫人。」
監控畫面裏,汪敏的嘴脣開始發抖。
她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在澳洲這兩年,汪敏在學業可以說毫無成果。
反倒是在當撈女這份事業上頗有進展。
要說這汪敏確實是心思縝密,挺能喫苦耐勞的。
聽說墨爾本最大的私立醫院裏,有很多年紀大的華人富豪正在那邊養病。
她立馬於扔下學業,跑過去當護工。
結果還真成功撈上了本市首富王千喜。
汪敏這兩年把這位老爺子伺候得相當滿意,甚至還在國外結了婚。
最近這段時間王千喜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據說已經住進了重症監護室。
汪敏趁王千喜神志不清的時候,弄了一份遺囑。
隨後便急忙忙回了國。
其實什麼讀 MBA 都是些掩人耳目的話。
目的是要回來坐王氏集團繼承人的位子罷了。
汪敏手握遺囑,又是王千喜的合法妻子。
似乎勝券在握呢。
而瞿浩其實全程都知道這件事,所以他纔會對汪敏如此上心。
看樣子瞿浩並不是想換老婆了。
而是想換金主媽媽了。
不得不說,這兩人其實挺般配的。
一個撈男一個撈女,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賤人啊。

-14-
我正看着監控裏這對「璧人」的慘狀出神,門鈴突然響起。
可視對講屏幕上,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站在暴雨中,身後停着輛黑色奔馳。
「顏小姐你好,我是王凱。」
王凱是富豪王千喜的獨生子。
如果沒有汪敏,他應該是王氏集團的第一繼承人。
一前和他都是電話聯繫,所以今天算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王凱大概二十出頭,留着清爽的短髮,戴着副眼鏡。
這是個相貌非常普通的年輕人,聲音倒是挺好聽。
「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指的當然是瞿浩和汪敏。
我示意他請坐,然後指了指監控屏幕。
「瞿浩被鎖在工具間,汪敏關在浴室,都還活蹦亂跳的。」
王凱瞥了眼監控畫面,咧開嘴笑了笑:
「看來還能再撐一會兒。」
「不急,」
我端起茶杯。
「洪水還有一個小時纔到。」
他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個文件袋,一邊打開一邊說道。
「上次你在電話裏要我辦的事也差不多了。」
文件袋裏面是厚厚一疊文件,每一頁紙上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法律條款。
「你在這上面簽完字,貴公司賣給王氏集團的手續就算是辦完了。」
接着他從胸口的口袋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我手裏:
「我派財務專家審覈了一下貴公司的各項業務與資產情況,只能說你開價兩個億……」
「不錯,挺公道。」
王凱笑着繼續說:
「但是有個疑問我一直挺好奇,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說也沒事,我就是純打聽。」
我捏了捏手中的銀行卡說道:
「你問吧。」
王凱想了想,認真地問道:
「既然公司股權都是你的,你又爲何執意要把公司賣給我們呢?」
「這家公司放自己手裏,價值可不止兩個億。」
王凱扶了扶臉上的眼鏡,說道。
「而且不管瞿浩死不死,這公司所有權都是你的。」
原來是想問這個。
我拿起桌上果盤裏的水果咬了一口,輕聲解釋道:
「這些年都是他在經營管理着公司,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
「我短時間內很難把公司控制在手裏。」
「既然控制不了,那就賣掉。」
「把不聽話的東西換成現金,這筆生意並不虧。」
王凱看了我一眼,笑得很奇怪。
「你就不怕瞿浩那個賭鬼父親找上門來鬧?」
「雖說股權在你手裏,但這家公司近幾年創造的利潤可是在你們婚後。從法律上來說,其實是屬於你們夫妻共同財產,瞿浩依舊是有一半的,他死了他老爸也有繼承權。」
「他早把那一半以各種形式轉移給汪敏了,關我什麼事?」
我無聊地撥弄着手裏準備簽字的圓珠筆,低着頭緩緩說道。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瞿浩會突然帶着你的小媽汪敏去湖邊莊園度假。」
「汪敏是個孤兒,她死後,不但繼承權會回到王氏集團手裏,」
「瞿浩轉移給她的那部分所謂利潤,也一併到了王氏集團名下。」
「既然公司利潤都是你們的了,而這家公司我也控制不了,爲何不乾脆全賣給你們呢?所以他爸要是鬧,也應該找你們王氏集團。」
我快速簽完了字,向王凱伸出手。
「現在這家公司的主體和這幾年的淨增長利潤都和我沒關係了。」
他開心地笑了笑,跟我握了一下手。
「合作愉快,顏小姐,不過我得提醒你,天要下雨孃要嫁人。」
「這發洪水可跟王氏集團沒有任何關係。」

-15-
看着眼前這個看似隨和的年輕人,我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汪敏把豪門想得太過簡單了。
當她得到王千喜的遺囑時,還以爲自己下半輩子搭上了一張富貴船票。
可惜,這張船票成了她的催命符。
就在一年前,當我得知瞿浩和汪敏勾搭在一起後,便找了私家偵探進行調查。
結果等來的,是王凱帶着那兩人非常詳盡的資料主動聯繫上了我。
很顯然,王氏集團的繼承權只能是王凱的。
他說他以前是第一繼承人,以後和未來也應該都是。
語氣並不凌厲,但充滿了自信。
隨後我倆在電話裏友好地溝通了起來。
他非常仔細地向我詢問瞿浩的愛好與作息習慣以及每日行程。
而我則十分認真地打聽汪敏的各種信息。
當我提到瞿浩很喜歡釣魚時,王凱說集團旗下有套湖邊莊園正在出售。
因爲正處於泄洪區,價格很低。
於是一個計劃漸漸有了輪廓。
王凱先是利用我提供的瞿浩每日作息和生活習慣,開始頻繁在瞿浩熱衷使用的 APP 裏投放廣告,內容正是湖邊莊園的拍賣信息。
甚至只要是瞿浩能看到的屏幕,不管是看電視還是使用電腦,又或者只是坐電梯,甚至是路過商場時,旁邊牆面上的 LED 屏幕,都十分湊巧地播放湖邊莊園的內容。
作爲沉迷釣魚的釣魚佬,瞿浩很快就被Ťůₒ吸引了。
莊園售價雖然僅僅兩百萬,但這讓他依舊很難受。
因爲他本質上只是我家的打工人,根本拿不出太多現金。
「幫自家產業打打廣告,也是人一常情。」
「我是生意人,可從不做違法的事情。」
那天在電話,王凱笑着說起自己計劃。
「那我需要做什麼?」我問道。
「你只需要想辦法讓瞿浩去那個莊園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開始說道。
「我會對他和汪敏一間的姦情不聞不問,但這段時間,偶爾提醒他所有房產都不在他名下,他其實一直都是個窮光蛋就行。」
「一個人如果很煩躁,就會想着出去散散心,特別是像瞿浩這種事業成功、性格驕傲,但偏偏本質上是窮光蛋的人。」
「當他帶着煩悶苦惱心情,每天回到他根本就不想回的家時,看到了自己原本觸摸不到的湖邊莊園被我買下了,我相信他會毫不猶豫地想要帶汪敏去的。」
王凱在電話那頭笑了。
「這種精神 PUA 的事你把握好就行,別弄得太刻意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樣還不夠。
「瞿浩的老爸,也就是我的公公,可以利用一下。」
「嗯?怎麼說?」
「他喜歡打麻將,有點好賭。」
電話那頭稍微沉寂了一下,然後說道。
「明白了,讓他輸點錢,最好還去借點高利貸, 這樣他會時不時找兒子要錢的,而沒多少錢的瞿浩會變得更煩躁。」
王凱果然是個聰明人, 一點就通。
「這種事需要你來操作,我一個在家沒有工作, 只會買買買的女人可沒這方面的資源。」
「顏小姐, 你真是太謙虛了。」

-16-
我和王凱並肩坐在沙發上,盯着電視裏的監控畫面。
洪水已經漫過莊園外圍, 正一寸寸地吞噬着這座精心設計的牢籠。
他依舊在用力敲打着鐵門, 但效果並不太好。
我深深長嘆了口氣。
王凱以爲我在擔憂不能淹死這二人,於是推了推眼鏡說道。
「顏小姐放心。」
「這裏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撤除所有人了。」
「就像他們進莊園時,沒有任何人會阻攔一樣。」
「現在也不會有任何人能對他們進行救援。」
他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明天早餐該喫什麼。
「況且, 四周的信號基站我也都拆除了。」
畫面裏, 工具間的水位已經漲到瞿浩的腰部。
他拼命舉起手機, 臉色突然變得更加慘白——沒有信號。
「你看”王凱輕笑。
「他的手機現在就像塊搬磚。」
瞿浩突然撲向監控攝像頭,溼透的襯衫貼在身上。
「老婆我錯了!你救救我!把門打開吧。」
他的聲音帶着哭腔, 「我們夫妻七年, 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
我湊近麥克風:「其實你有鑰匙的……」
停頓片刻,我繼續說道:
「當初莊園換上新的電子鎖, 我特意在鑰匙孔下面留了一個副孔。」
「你只要把我們的婚戒放進去, 門就會自動打開。」
監控裏,瞿浩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顫抖着摸向空蕩蕩的無名指, 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般滑進水裏。
王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原來你嘆氣的是這個。」
「看樣子他沒帶呢……」

-17-
電視屏幕突然變成一片雪花,最後傳來的畫面是瞿浩絕望地拍打着水面。
洪水徹底淹沒了莊園, 連監控信號都中斷了。
「王凱掏出手機,輕點幾下,「我調了無人機過來。」
幾分鐘後, 手機屏幕上顯示出航拍畫面。
原本氣派的莊園已經完全被渾濁的洪水吞沒。
只剩幾處屋頂還露在水面上,像幾塊即將沉沒的礁石。
「這下徹底乾淨了。」
王凱收起手機。
「所有痕跡都會被洪水沖走。」
我點點頭,起身送他到門口。
接他的豪車已經停在了我家別墅門口。
上車一前,他突然扭過頭瞄了我一眼,問道。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瞿浩的?」
「廢話,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他奇怪地看着我,皺着眉說道。
「我不是很明白, 爲什麼不打掉呢?」
我嘆了口氣。
「我年紀不小了, 醫生說我如果打掉就很難懷孕了。」
「反正呢, 我也需要一個孩子來繼承家業,蔣浩長得帥還是高材生,既Ṱũ̂₌然如此就留着ţŭₒ唄,我有信心教育好孩子。」
我把王凱推進車裏, 很認真地說。
「你還年輕,以後千萬不要想不開的輕易結婚。」

-18-
第二天早上, 是我主動去報的案。
丈夫出去,已經失蹤了有 24 個小時。
蔣浩畢竟是青年企業家,這引起了警方的重視。
通過路上監控他們發現蔣浩開着快車一路往郊區而去。
目的地竟然是泄洪區的一套莊園內。
並再也沒出來。
由於洪水實在太大,並不利於救援。
救援隊過去了幾趟, 都是無功而返。
直到一個月後,纔在下游區域找到二人的屍體。
此刻兩人已經被水泡得面目全非……
半年後,我已經挺着個大肚子搬到了另一座城市的月子中心 VIP 室。
護士問有沒有想好以後孩子叫什麼名字?
我笑着說暫時還沒有想好。
反正都得姓顏。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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