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善良貧困生塌房了

我媽資助的貧困生在學校冒充我的身份。
人來人往的學校門口,她搶先我一步,熟練地鑽進車內,並且用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對我喊道:
「昭昭,我知道我倆關係好,計較這些反而傷了感情。」
「但是,咱倆不順路,你也不能總是蹭我的車,仗着我倆關係好讓我家司機送你回家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朝着我投來鄙夷的神色。
若是換做從前,我定會滿臉漲紅不知如何應對。
可不巧,我剛剛重生。
於是,當着衆人的面,我毫不留情一把將人從車子裏扯了出來,鑽進車裏朝着她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讓你過了幾天好日子,你還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還你家司機,你看你叫他一聲,他敢答應嗎。」

-1-
人羣中的吵鬧聲隨着我冷冽的話落靜止了。
我厭惡冷漠的神情掃了一眼,校服凌亂,被我拉扯到車外的關曉悅,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嘭」的一聲關上車門,命令司機開車。
車門外,反應過來的關曉悅拍着車門,端着那副沒由來的頤指氣使的模樣,命令我將車門打開。
「小姐,這樣不好吧。」
司機轉頭看着我,語氣裏滿是爲難。
「不好?」
我冷笑一聲,關曉悅想要讓我打開車門,行啊,我成全她。
趁她不注意的一瞬,我叩開車門卡鎖,在她終於打開車門的那一瞬,我則是微微後靠,抬腳「嘭」的一下,朝着車門猛地踹了一腳。
關曉悅躲閃不及,在車門被巨力踹開的那一瞬,她的腦袋猛地撞上車門,隨後被撞了出去。
「啊!」
倒在地上的關曉悅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便好整以暇地靠在車門處,看着她狼狽地摔倒在地上,胳膊腿上血淋淋的一片,額頭瞬間腫起。
「林嬌嬌!」
清醒過後的關曉悅朝着我便是一陣聲嘶力竭地大喊。
她通紅着眼,都這個時候了都還不忘顛倒是非黑白:
「我又不是以後都不送你回家,就算我們關係再好,你也不能每天都蹭我家車子回家吧!」
「這是我家的車,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
我有些好笑地抬手指了指我自己的鼻子,隨即毫不做掩飾地嗤笑一聲:
「你讓我給你開門,我給你開了啊?」
「是你自己沒有及時躲開撞到了門上,我還沒說你碰瓷呢。」
「再說了,現在什麼時候張了張嘴就可以胡亂說話了,你說這是你家車?證據呢?」
「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認識這個車是什麼牌子嗎?穿了幾天衣服,套了一張人皮,你還真把你自己當人了。」
說罷,我不再同她廢話,再一次關上車門讓自己開車。
眼看着司機眼中看着窗外委屈痛哭的關曉悅面露心疼,我的臉幾乎是瞬間沉了下來。
「李叔,別忘了你的工資是誰給你發的。」
「這些天的事兒,等我爸回國,我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想想您兒子,收一收自己氾濫的同情心,別去同情一些不該同情的人。」
話音落下,李叔的臉上原本同情幾乎是瞬間收起。
他原本是我爸的司機,後來因爲這些年我爸長時間在國外處理分公司的事情,所以他便被我爸指派給了我。
至於他兒子,則是我爸的助理,他妻子更是林家老宅裏的照顧我奶奶生活起居的保姆。
他們一家都在我家任職。
我知道李叔爲什麼會對關曉悅抱有同情,畢竟關曉悅自從半年前被我媽接回家後,爲了在這個家裏站住腳跟,她幾乎對所有人都各種討好。
時不時幫家裏的保姆洗菜做飯,又或者幫李叔洗車聊天,久而久之家裏的保姆和司機都對她產生了好感,更是因爲心疼,私下裏多加照顧。
我方纔這句話,就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他真正的老闆是誰,他們又是在爲了誰做事。
我爸既然將他指派給了我,那他就要一心一意爲我做事,而不是分心去在意一些心思不純,虛情假意的人。

-2-
回到家裏,保姆劉姨立刻迎了上來接過我手裏的書包。
見我只是一個人回來,身後並沒有跟着關曉悅時,劉姨臉上的笑容頓了頓,隨後立刻問道:
「小姐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悅悅呢?沒有跟小姐一塊回來嗎?」
我沒有回答劉姨的話,而是洗了手徑直走向了飯廳準備喫飯。
飯桌上,幾乎上都是關曉悅愛喫的菜。
而我昨天囑咐她要給我做的紅燒帶魚卻全然不見蹤跡,反而是關曉悅最愛喫的紅燒小排被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那一刻,我幾乎是瞬間怒火中燒。
偏偏劉姨卻是全然瞧不見我臉上越來越黑的臉色,不顧李叔的阻攔,依舊對着我滔滔不絕地說道:
「夫人今天可能會晚點回家,小姐要不要還是等等悅悅小姐回來再喫飯?」
「小姐您是不是又和悅悅鬧脾氣了?您也是的,怎麼總是和悅悅這麼乖的孩子過不去呢?」
「老李,你趕快再回去接一趟悅悅,免得這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又像上次那樣走丟了。」
劉姨絮絮叨叨的,明明是詢問的話,可語氣裏卻滿是責備。
我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桌面,冷眼看着劉姨轉身催促着一旁的李叔去接關曉悅。
「快閉嘴,別說了。」
眼看着劉姨不知所謂的模樣,李叔再也忍不住低聲朝着她呵斥。
而這時我才終於開了口,語氣平靜朝她問道:
「劉姨,我昨天讓ťŭ̀ₗ你做的紅燒帶魚呢?」
劉姨身子一頓,這時才終於意識到了些什麼,緩緩轉過頭朝着我解釋道:
「那,那個我今天出門有點晚,菜市場的帶魚賣完了,所以今天就沒有做。」
「小姐要喫的話,不如明天再——」
「咱們市裏就這麼小,只有那一個菜市場嗎?」
我冷漠出聲打斷了劉姨蹩腳的謊言。
「出門晚了,帶魚賣完了,怎麼排骨沒賣完?」
「到底是沒有了,還是你壓根忘記了,不想做!」
話落,我端起桌子上的那盤令人垂涎欲滴的紅燒小排便連同盤子,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我不發脾氣,這些家裏的人,倒是一個個都認不清誰纔是這個家裏真正的主人了!
「劉姨,這麼聽關曉悅的話,那麼以後就讓關曉悅給你發工資吧。」
「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把桌子上的這些菜都給我清理乾淨。」
「我今天要喫帶魚,如果我喫不到,您就直接收拾東西,提前退休吧!」
說罷,我轉身上樓。
只是轉身的那一刻卻聽到了劉姨和李叔的嘀咕聲:
「大小姐今天這是怎麼了?」
「明明從前從來不在乎這些的。」

-2-
撥完電話,精疲力盡躺在牀上的那一刻。
望着頭頂上的天花板,我抬手揉了揉自己張騰不已的腦袋。
劉姨說得沒錯,若是從前的我,的確不會在乎這些事情。
可在人來人往的學校門口,關曉悅搶先我一步,像往常一樣,熟練地鑽進車內,並且用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對我喊道:
「昭昭,我知道我倆關係好,計較這些反而傷了感情。」
「但是,咱倆不順路,你也不能總是蹭我的車,仗着我倆關係好讓我家司機送你回家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朝着我投來鄙夷的神色。
若是換作從前,我定會滿臉漲紅不知如何應對。
可不巧,就在那一刻,我重生了。
前世,她冒充我的身份,故意當衆這般讓我難堪,將我從車子裏趕下來,讓我被全班同學當成是愛佔便宜的厚臉皮,被所有人鄙視。
我想在家長會上,當衆澄清自己的身份,戳穿關曉悅的謊言。
可誰知,我媽卻在那天代替關曉悅的父母出席,並在衆人面前宣佈,自己只有關曉悅這一個女兒。
我哭着質問我媽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不認我這個親生女兒,可她卻是擺擺手,只對衆人「澄清」道:
「誰是你媽,你不過就是我家保姆的女兒罷了。」
「只不過是看你可憐資助你,你卻還想妄想一些你根本不配得到的東西。」
「真是造孽!」
她的這一句話,如同一道毀天滅地的驚雷,瞬間將我打入地獄。
仗着我媽對她的偏心,關曉悅徹底沒了顧慮。
不僅挑撥那些巴結她的傢伙對我實施校園霸凌,將我折磨到快要抑鬱。
我哭着同我爸打電話,訴說一切委屈。
愛女如命的我爸急匆匆從國外趕回,卻沒想到遭遇了飛機失事。
我唯一的靠山奶奶,也在得知我爸遇難的消息時從樓梯上摔下,磕到腦袋當場離世。
我還未成年,家裏所有的一切自然都由我媽理所當然全部繼承。
於是,在繼承了我爸的公司和所有的遺產後,我媽立刻將關曉悅過繼。
而爲了防止我在成年之後,被公司董事會的老傢伙們託舉尚未,她們兩人聯手編造了我有精神分裂的謊言,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在她們倆的授意之下,我在精神病院之中被活活折磨而死。
也就是在死前,我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祕密。
前世所經歷的所有痛苦都在眼前一幕幕閃過。
我不想向老天爺發什麼沒用的誓言,畢竟既然能重活一世,我的心就已經足夠堅定。
傷害過我的人,我會一個個讓他們全都付出代價。
而真心愛我,疼惜我的人,我也會保護他們,再不讓他們走向前世的結局。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
劉姨在外忐忑地喊我下樓喫飯。
飯廳的桌子上,我最喜歡的紅燒帶魚擺在桌子的正中央。
桌上其他的菜都已經被換了一圈,基本上都是我平日裏愛喫的海鮮。
劉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像是討好一般喚了我一聲大小姐。
我一言未發,甚至沒給她一個眼神,只是坐到餐桌前饒有興致地喫了起來。
紅燒帶魚的味道在嘴中化開,夾雜着點點大海的腥味,入口鹹鮮回甜。
我一口口地喫着,只不過是一道平日裏隨時能喫到的菜,我卻用了一世才喫到口。
只因關曉悅海鮮過敏,所以從她被接進林家之後,餐桌上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海鮮的半點影子。
可憑什麼?這個家的主人可不姓關!
前世沒能喫到的菜,重活一世,我喫到了。
那麼,從今天起,前世我所有未做成的遺憾,我都要一一實現。

-3-
我媽帶着從醫院包紮回來的關曉悅回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我正坐在滿桌的海鮮麪前大快朵頤。
聞到海鮮味道的關曉悅幾乎是臉色慘白,立刻乾嘔出聲,卻又故意在我媽望向她時,刻意捂住嘴,道歉說自己沒能忍住。
我媽原本就因爲我傷了關曉悅的事兒生氣,見狀不由得怒火中燒,快步上前,不顧我正在喫飯,將桌上所有的海鮮全都掀到了地上。
「喫喫喫!你膽子大了是吧!」
「你把悅月傷成了這樣,是怎麼有臉喫東西的,還敢在家裏喫海鮮,你個自私自利的畜生,不知道悅悅海鮮過敏嗎?」
「她海鮮過敏關我什麼事兒?」
我抬頭對上了我媽的眼睛。
前世,她總在外人面前說我性質惡劣,大小姐脾氣,不似關曉悅那般乖巧懂事。
可爲了能夠討她的歡心,我處處低調,不爭不搶,卻依舊被她罵裝成那副樣子耍心機,耍手段。
既然不管如何做都不能讓她感到滿意,那我不如就好好讓她見識見識,我這位大小姐脾氣,惡劣起來究竟應該是什麼樣。
找準着目標,我將嘴巴里半截還沒喫完的螃蟹,朝着她身後的關曉悅便甩了過去。
準頭不錯,正好砸到了她的臉上,嚇得她立刻發出一聲尖叫。
我卻發出一聲冷笑,對着她滿眼不屑道:
「她一個來家裏要飯的貧困生,憑什麼叫我這個林家大小姐遷就她?」
「她算是個什麼東西,我賞口剩飯給她,都已經算是看得起她了。」
「還整天到晚這挑那嫌,真把自己當作這個家裏的什麼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好好看看自己,到底配不配。」
我靠着椅子說出的語氣漫不經心,說的明明是實話,可關曉悅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幾乎是通紅着眼,泣不成聲。
但我仍看得出,她那用委屈遮掩的表面下藏着的,是快要壓不住的怨毒。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沒教養的東西,你趕快給我道歉!」
我媽的聲音尖銳得快要刺穿我的耳膜,可我依舊沉默着,一雙尖銳的眼睛在她和她身後關曉悅的身上來回掃視着,彷彿就在說——難道我說得不對?
「算了,阿姨。」
見狀,一直看起來受盡屈辱的關曉月上前一步,扯了扯我媽的衣襬,雙眼通紅道:
「大小姐說得沒錯,哪怕我被阿姨資助,可骨子裏也永遠都不是大小姐那樣是生來享福的命。」
「我就是這個家裏外來的,只配喫人剩飯。」
關曉月說罷,撿起地上那個被我啃了半截的螃蟹,眼中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不顧我媽的阻止,就將那半截螃蟹塞進了嘴裏。
咦——
我看得噁心,緊緊皺起了眉頭。
不得不說關曉月是個心狠的,爲了能在這個家裏站穩腳跟,挑撥我和我媽的關係博得同情,她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不過她搞錯了一點,我和我媽的關係從來都不需要挑撥,因爲打從我記事起,我媽對待我就絕沒有好臉色。
以前我也的確納悶,哪會有母親不愛自己的親生孩子,直到我快死前得知了真相,我才終於知道真正的原因。
關詩函,眼前這個被我喊了 17 年母親的人,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悅悅!」
我媽幾乎是大驚失色,眼疾手快將關曉月嘴裏的螃蟹給扣了出來。
看着眼淚汪汪的關曉月,她立刻心疼地將人摟進了懷裏不停安慰。
直到對方平復了情緒,她才終於想起我這個罪魁禍首。
「你這個惡毒的小賤人!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敢收拾你!」
「你看看你害的悅悅成了什麼樣,我今天就要動手打死你個畜生!」
「我看你敢!」
就在我媽猙獰着臉高高抬起手要往我臉上甩上一巴掌的那一刻,玄關處立刻響起一聲怒喝。
緊接着,便見原本怒火中燒的我媽身形一抖,即將落下的巴掌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牢牢定在了空中。
隨着柺杖落地的聲音越來越近,關詩函臉上的神情開始逐漸變得驚恐。
「奶奶!」
我看來人頓時激動了起來,繞過關詩函便朝着人奔了過去。
「奶奶,我想死你了。」
我如同一個小孩兒一樣撲進了奶奶懷裏撒嬌,想到前世,最疼愛我的奶奶的死亡,竟然是由我間接造成的,我的心便幾乎難受地滴血,眼淚不自覺順着臉龐滴落下來。
「哎喲,我的嬌嬌寶貝,怎麼哭了!」
「快讓奶奶看看我的寶貝,是不是瘦了?」
「寶貝別哭,奶奶來了啊!奶奶給你撐腰,看看是誰讓我們嬌嬌寶貝受委屈了!」
見我落淚,我奶的眼中幾乎滿是心疼,她如同小時哄我一般,輕柔地拍打着我的後背。
直到我止住眼淚,她才滿臉寵溺地碰了碰我的臉,隨後將我拉到背後,轉頭看向關詩函瞬間變了臉色。
「我兒子不在家,你倒是支棱起來了。」
「今個兒要不是我們嬌嬌打電話說想我了,我一時興起過來看看,我倒還真不知道,這個家裏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
我奶拉着我到了一旁的客廳裏坐下,眼看着面前的我奶,關詩函一邊恨得牙癢癢,可卻又一邊怕得根本不敢抬頭。
見她不敢吭聲,我奶冷哼了一聲,手上的柺杖朝着大理石地面狠狠一敲,瞬間關詩函肉眼可見地渾身顫抖。
「媽,這件事兒本來就是嬌嬌的不對,我就是小小地教訓一下——」
「教訓?你有什麼資格給她教訓!」
我奶瞪眼一聲厲喝。
她原本就瞧不起我媽的身份,更看不慣她明明都已經嫁了人,卻依舊不顧林家在豪門圈子裏的面子,在外整天拋頭露面。
不是今天爆出和某位大佬去飯局,就是明天被狗仔拍到和某位小鮮肉一起喫飯。
豪門圈子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裏笑話我奶奶和我爸。
前世,我知道我奶對我關詩函有意見,所以一直都有在從中調節二人關係。
也不知道在我奶面前,編造了她多少好話,可最後的結果便是,喫力不討好。
「你在外頭做什麼事兒我都不管,但是別忘了,你現在這個位置和身份都是怎麼來的,再敢讓我孫女兒受半點委屈,你也就沒有再繼續在這個家待下去的必要了!」
「還有你!」
我奶的眼神一轉,看向了關詩函身邊的關曉月。
那銳利的眼神幾乎是看得關曉月差點跪下。
她恐懼道:「奶,奶奶,我……」
「別叫我奶奶,我只有我家嬌嬌一個孫女兒。」
看着她我奶嫌棄的語氣幾乎是顯露於言表,她冷聲道:
「我聽說,你在學校裏,冒充我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是吧。」
「沒,沒有,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奶步步緊逼,絲毫沒有給關曉月任何辯解的機會。
又是一聲冷哼,關曉月額頭上的冷汗已經順着臉頰滑了下來。
我爺在我爸十幾歲時去世後,偌大的林家產業便落入了我奶的手中。
在我爸有能力接手林氏之前,林氏集團一直都由我奶代爲打理。
那時候的林氏還沒有如今這樣輝煌的成績,我奶一個人領導者林氏在最困難的時候,頂着壓力轉型到蒸蒸日上,其手段和魄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幾十年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氣魄,哪怕是現在上了年紀,可只是一個眼神,也足以讓人顫上三顫。
「話我今兒放在這,我林家只有一個大小姐,未來也只會有嬌嬌這一個接班人。」
「有些人,想要動些上不得檯面的花花腸子,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夠不夠資格和我這老婆子作對。」
「要是再讓我知道,有人打些不入流的歪主意,讓我家嬌嬌受了委屈,那就別怪我對那人不客氣!」
說罷,她便拉着我站起身,對着身後的劉姨吩咐一聲道:
「收拾東西,我要在這住一段時間。」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妖!」

-4-
奶奶在家裏住了下來。
不過是第二天,家裏除了李叔之外所有的傭人,都被奶奶強勢換了一遍。
關詩函和關曉月的臉幾乎都綠了,畢竟,我爸不怎麼在家,她倆好不容易纔將家裏所有傭人都收攏成自己的人,可沒想到奶奶一出現,便讓他們所有的功夫全都白費。
我媽爲此恨得牙癢癢,想要發脾氣,卻又不敢。
因爲現在,她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奶奶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離不開奶奶的眼睛。
關曉月就更慘了,她一直仗着我媽對她的偏愛,在家裏學校作威作福。
可現在我媽自己都自顧不暇,恨不得藉口拍戲,成日躲在外頭連家都不敢回。
她的身份本來就尷尬,好不容易纔和家裏的傭人都打成一片,可現在從前籠絡的傭人都已經不在,新的一批傭人又被刻意調教過,在家中只聽我的吩咐。
就連從前對她多加照顧的李叔,在那天被我敲打過後,也不敢再同她有過多的接觸,生怕惹我不高興。
現在的關曉月在這家裏,就相當是一個透明人。
喫喝不愁,但同從前那般的大小姐待遇,是再也沒有了的。
不過,這本來就是她正常的待遇不是嗎?
她不過就是林家資助的貧困生,爲什麼會覺得自己可以理所應當地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
貪心如關曉月也不是沒有想過改變這一切,她也嘗試過討好接近奶奶。
可她的那些小手段,根本入不了奶奶的眼。
再扣了一半的生活費之後,關曉月徹底老實不敢再繼續作妖了。
總算是安靜了一段時間,這應該是我兩世以來過過的最舒服的一段時日了。
沒有了這些令人煩心的事兒和人,我可以一心專心複習這次的月考,而不是像前世那樣,一直被煩心事兒所困擾,無法專心複習,導致我這次開學後的第一個月考,直接從年級第一,掉出了年級前十。
而這次,沒有任何意外,我依舊保持着年級第一的好名次。
開學後的第一次月考後,緊接着來的,便是家長會。
我沒有再像前世那般,滿心期待地希望關詩函出席我的家長會。
畢竟我也明白,她究竟有多麼不想承認我是她的女兒。
家長會當天,我被班主任安排在門口,收集家長簽名,引導家長入場。
遠遠地便聽見一陣喧譁聲,離班級門口越來越近。
我聽見有人說:
「不是吧!我剛剛看見關影后帶着關曉月在校門口。」
「所以,關曉月真的是觀影后的女兒?林氏集團的大小姐嗎?」
「肯定啊!我都看見關影后摟着關曉月的肩膀了,樣子賊親暱,肯定是母女沒錯!」
嘈雜聲夾雜着有人驚訝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熟悉的高跟鞋聲,從走廊那頭到這頭,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我的面前。
餘光一掃,只見關詩函和關曉月正站在我面前,一個滿臉不屑,一個滿臉得意。
關曉月故意往教室裏看了一眼,眼看着第一排我坐的座位上依舊空無一人,她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一閃而過,用只有我們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着我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姐姐,阿姨心疼我沒有父母在這邊,所以這才代替我父母陪我來開家長會。」
「姐姐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啊對對對!我的確不介意!」
我將面前的簽字本推到了兩人面前,
「麻煩你們快一點簽字好嗎?後面還有家長在等着。」
我的臉上沒有半分難堪和難受,畢竟關詩函又不是我親媽,她愛給誰開家長會是她的事兒,關我屁事兒啊!
見我全然不在乎,沒能噁心到我,兩人的臉上頓時沒有了一開始那般的得意。
關詩函更是暗自緊咬牙齒,快速簽好了字,對着我恨恨道:
「你就在這死撐着吧!」
我:呵呵
有些人怎麼總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關詩函的出現,頓時吸引了班上所有家長和同學的目光。
畢竟,作爲影后,她自然還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在周圍的恭維聲和吹捧聲之中,關曉月的脊樑挺得格外的直。
她頻頻朝我投來挑釁的目光,我卻只當沒有瞧見,徑直走到了座位上。
眼看着家長會即將開始,有些家長姍姍來遲,班主任走進了教室。
在看到關曉月身邊的關詩函時ƭù⁷,班主任的神情顯然有些震驚,隨即禮貌問道:
「關曉月同學,請問這位是——」
「老師您好,我是關曉月的母親。」
如同前世一樣,關詩函高調向全班宣佈,自己是關曉月的母親。
她看向身旁的關曉月,眼中滿是媽媽對女兒的慈愛與寵溺。
在介紹完自己的身份之後,她又極爲誠摯地,在全班同學的面前誠摯道:
「我平日裏經常待在劇組,孩子父親又忙於生意比較忙。」
「所以我們平日裏陪伴照顧她的時間基本上很少,所以我想拜託在學校的各位同學們,平日裏能多和我家小月交交朋友,這樣大家也能互相照顧,我和他爸爸也能放心一些。」
她的姿態放得低,語氣又溫柔又誠摯,像極了一個爲自己孩子操心的母親那般,讓人看着便不免動容。
「當然了關阿姨,我們平常就很喜歡和小月在一起玩的。」
「小月不愧是關阿姨的女兒,真的和關阿姨一樣溫柔呢!」
「關阿姨放心吧,我們Ṭŭ³一定會好好照顧小月的,一定不會讓某個人欺負了她!」
衆人不免紛紛附和的同時,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了我。
彷彿就差說出來,那個某個人,指的就是我一般。
詢問完關詩函的身份,班主任掃視了班上一圈,最終又將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
見我身邊的座位空無一人,她輕輕皺了皺眉,小聲詢問道:
「嬌嬌,你父母呢?他們今天沒來嗎?」
班主任詢問的聲音不算大,卻依舊能讓有心的人聽見。
我正要開口回答,卻聽見了後排關詩函傳來的聲音:
「嬌嬌,你沒和你爸媽說今天要開家長會嗎?」
「你這孩子,就算是平日裏再要強,這樣的事兒也不能不和家裏講啊。」
「這樣,你爸現在應該還在校門口等着沒有回去,我現在就打電話把他叫上來。」
說罷,她掏出手機便要撥號,邊說邊朝周圍不明所以的同學和家長解釋道:
「不好意思啊大家,這孩子的父親是我家的司機,媽媽是家裏的保姆。」
「這孩子我自小看着長大,從小自尊心就重,這次還有拜託過我代替她爸媽參加家長會,但是被我給拒絕了。」
「我尋思,家長會這樣的大事兒,我又有什麼資格好代替別人爸媽呢,老師你說是吧。」
關詩宛的話說得雲淡風輕,可字字句句卻都是在暗指我瞧不起自己「父母」的工作,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果不其然,她話落,幾乎所有人都朝着我投來了異ẗůⁱ樣的眼光。
有些家長更是沒忍住嘲諷出聲:
「連自己親生爸媽都不認,真是個白眼狼。」
「這種女兒生了不如養條狗,我要是她爸媽,索性就斷絕關係了。」
同前世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場景。
前世,因爲關詩宛的這些話,被衆人當衆指責的我,幾乎是漲紅着臉無地自容。
我衝到她面前質問她爲什麼要這麼說,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明明我纔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她卻毫不留情將我一把推開,並說我被戳破謊言,發了瘋,精神有問題。
若是那時,我能早些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斷然不會做出如同前世那般衝動的舉動。
「說夠了嗎?」
在衆人的白眼和嗤笑聲之中,我淡淡然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她。
那眼神裏沒有前世的半點驚慌,有的只有冷漠的淡然,與滿滿的嘲意:
「關曉悅母親,作爲公衆人物,您應該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對您,和旁人有着很大的影響吧。」
「您可以爲您方纔所說的所有話,負責嗎?」
「當然!」
關詩宛仰着下巴,全然沒有將這番話放在眼裏。
只可惜,她註定是要被打臉了。
「我說的話都是事實,從前我只當你可憐,所以對你在外冒充我家悅月身份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我不想再縱容你這樣虛榮下去,也是想要爲我家月月證明身份。」
「她纔是我關詩宛唯一的女兒!」Ţŭ⁽
「哦?我怎麼不知道,你還在外面有別的女兒?」
關詩宛話音剛落,門口渾厚的聲音便傳進了教室。
在聽到這聲音的那一瞬,關詩宛臉上原本自得的神情瞬間凝固。
她不敢相信地朝着班級門口看去,可在看見來人的那一瞬,幾乎是臉色蒼白,連站也幾乎站不穩:
「老,老公。」
「你怎麼來了。」
教室門口,我爸和我奶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不知道將關詩宛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他一身西裝革履,氣勢凜然,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教室裏就連氣壓也低了幾分。
教室裏有家長正好在林氏任職,在看到我爸的那一刻,幾乎是下意識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朝着我爸恭恭敬敬喊了聲「林總」。
我爸對那人點了點頭,隨後便帶着我奶走到我的座位上坐下。
「您,您是?」
看着氣勢極大的我爸,班主任也不免有些結巴。
「我是林嬌嬌的父親,我來參加我女兒的家長會。」
「飛機有些晚點,所以來晚了,還請老師見諒。」
我爸的語氣淡淡,卻總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這是怎麼回事兒?」
有不明情況的家長納悶出聲,畢竟關詩宛是林氏掌權人妻子的新聞,早在他們結婚起便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全國的報紙和新聞資訊報道了將近數月的時間,可謂是衆人皆知。
再加上我爸因爲時常接受各大財經週刊的採訪,他的臉經常出現在媒體大衆的視野之中,也算是眼熟,更加不可能會出現有人冒充或者冒領的事情存在。
再加上,我爸剛進門時,關詩宛喊得那聲老公。
雖然聲音不大,但也算是很清楚地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此刻,全班的家長同學的目光,都齊齊在兩人身上ŧŭₔ來回移動,都想知道這其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爲什麼林氏集團的掌權人口中的女兒是我。
而作爲他妻子的關詩宛,卻說關曉悅纔是她唯一的女兒。
班主任似乎有些緊張地嚥了咽口水,隨後扯着嘴角說了聲沒事兒,便開始了這場家長會。
不同於前世家長會的活絡,這一世一場家長會開下來,氣氛格外凝重。
我爸和我奶那往第一排一坐,母子倆同時雙手環胸輕皺着眉頭注視着講臺上講話的班主任。
一場家長會開下來,大有一種,在考察對方工作能力,和工作彙報的感覺。
弄得原本還算自如的班主任,緊張得滿頭大汗,站在臺上都快哭了。
直到,班主任開始公佈這次班級學生在年級的月考排名,氣氛纔有所緩和。
我作爲年級第一被班主任一頓誇讚,並且作爲優秀學生的代表,向全班家長和同學們分享平常的學習習慣。
而作爲優秀學生的家長,我爸被趕鴨子上架。
班主任讓他說一下平日裏都是如何監督我學習,分享一下他平日對我的一些教育。
我爸沉默片刻後,少有地朝着我露出了抱歉的柔軟神情: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因爲平日裏總是要忙着出差,所以打從她記事以來,我和她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可我很欣慰,因爲我的女兒很優秀,她成長成了超乎我意外的優秀模樣,甚至比起我這個父親的曾經,做得還要更好。」
「所以對於我的女兒,今天在這裏,我想對她說句道歉。」
「很抱歉,我不在的時候讓她受了很多的委屈,很抱歉,我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時候卻不在身邊。」
對上我爸滿是歉意的眼神,我沒忍住落下淚來。
此刻,我的心裏實屬是複雜的,對於我爸我有敬佩,有理解,卻也有怨懟。
我敬佩他能夠將上千人的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理解他疏忽我這個女兒,實際上是爲了整個公司那麼多員工,以及背後的成千上萬的家庭負責。
可是這不代表我對他沒有怨,前世在因爲那求而不得的母愛打擊的一次次地失落的時候,在羨慕身邊同學每天都能有父母接送的時候,我總會怨他爲什麼不回來陪我,爲什麼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不在我身邊。
可最後的最後,這所有的怨氣,都隨着他前世聽說我受了委屈,踏上了那班提前飛往國內的失事飛機遇難的那一刻起,煙消雲散了。
「爸爸,我不怪你的。」
我握上了我爸寬厚的手,或許在每個女兒的心目當中,父親的手永遠是寬厚的,溫暖的。
他用他那雙溫暖的大手,爲我撐起一片天,一個家。
在場不少家長都被這一幕所動容,似乎所有人都將方纔關詩宛母女帶來的小插曲拋之腦後。
發言完畢後,我和爸爸又被重新請回座位,班主任開始繼續一一公佈其他學生的排名。
隨着排名依次往後,班主任的語氣越來越嚴肅,教室裏的氣氛又逐漸凝重了起來。
直到最後,老師唸到了關曉悅的名字,她沒忍住,將手中的成績單重重摔到了桌子上。
「關曉悅的母親,對吧。」
班主任看向關詩宛,眼神裏滿是鄙夷和一言難盡。
當班主任多年,她多少是有些明事理在身上的。
自然能看得出來關詩宛一開始故意說這些話,便是在針對我。
一個大人,故意針對一個孩子,這自然足夠引起她的反感。
「關曉悅媽媽,關曉悅這次的月考成績是全年級吊車尾,光她一個人,就拖了我們整個班的後腿。」
「您應該知道我們這是年級重點班,既然關曉悅同學臨時被轉進了這個班上,那能不能麻煩您多對孩子的成績上下些功夫」
「你們家長更是要以身作則,不要讓孩子和你們一樣,把心思放在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上面。」
「如果這次期末考,她繼續這樣拖累班級的成績,那麼我會如實告知校長情況,到時候恐怕得需要她換個學習環境了。」
班主任的聲音格外的嚴肅。
關詩宛的臉上原本有多神氣,此刻就有多麼難堪。
一旁關曉悅的腦袋幾乎都快要ṭŭ̀ₘ埋到地上,面對關詩宛快要刀了自己的神情,她是連頭也不敢抬。
畢竟,打從她被找關係轉學到這個班上之後,爲了能讓關曉悅跟上進度,關詩宛沒少花錢給她請家教,包加強班。
可她的成績,卻是不增反降,漸漸地爛成了如今這個地步。
重點是,前世面對老師的指責,關詩宛還能硬着頭皮跟老師辯上一辯。
可如今,我爸和我奶都端坐在前座,她是瘋了纔敢出言維護關曉悅。
和前世兩人的高調不同,這一世,她們二人像極了過街的老鼠,家長會一結束,便灰溜溜地溜出了教室。
我跟着爸爸和奶奶緊隨着兩人剛回到家。
接下來,關詩涵可得好好給爸爸解釋解釋,她這個這麼大的女兒,是從何處來的了。

-5-
別墅偌大的大廳裏,此刻寂靜得嚇人。
爸爸和奶奶陰沉着臉,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關曉悅嚇成了一個鵪鶉,躲在關詩函身後瑟瑟發抖。
眼看着氣氛不對,關詩涵硬扯出了一抹笑,開始對着我爸胡謅了起來:
「老公,我知道你和媽在生我的氣。」
「我也不是故意不陪着嬌嬌參加家長會的,嬌嬌是林家大小姐,有那麼多人疼着她捧着她,她還愁找不到別人陪她參加家長會嗎?」
「倒是小悅,她一個人在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也找不到個靠譜的大人,我既然資助了她,也就該對她負責纔對啊,你說對不對?」
「所以你就在所有人面前,誣衊我家嬌嬌是保姆司機的女兒?」
我奶顯然被氣得不輕,手裏的柺杖恨不得都快杵到了我媽身上。
「你當我和建偉在門外沒聽見你說的那些話?還是你打算把我倆當傻子糊弄?」
「要不是我和建偉來得及時,今天我的嬌嬌還就真被你這個大賤人和小賤人給欺負了!」
「我不是,我——」眼見我奶和我爸聽完了當時她說的全部的話,我媽瞬間慌了神。
她急忙想要找藉口去解釋,只可惜還沒等開口,卻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
「奶奶,某些意義上來說,她或許沒有說謊。」
我斜着眼睨着關詩函,有些事兒,到現在,也總算是有機會能說出口了。
「嬌嬌,你說什麼?」
我奶愣怔了一瞬,詢問道。
我垂眸:「我說,有一句話,她不是說謊。」
「奶奶,爸爸,關曉悅或許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還真的跟我是姐妹的關係。」
我說着,從書包裏掏出了一份親子鑑定報告,放到了兩人面前。
我奶滿臉寧中地翻看着茶几上的鑑定報告,在看到鑑定報告上基因匹配度,確爲親屬關係的那一欄時,我奶的眼神瞬間震怒了。
「關詩涵!你膽子倒是大得很啊!」
眼看着奶奶的胸口上下起伏,明顯是被氣得不輕。
幾張紙被她猛地甩到關詩涵的腳邊,關詩涵立刻彎下身去撿。
可在看到那張紙上,藏着的,她一直以來的想要隱藏的祕密時,關詩涵幾乎是一個踉蹌,隨即沒能站穩,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不,這不是真的。」
「是她造假!這份親自報告是假的!假的!」
關詩涵慌忙將手中的親子報告撕得粉碎,彷彿這樣就可以隱藏這個事實。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幾乎要將我生吞活剝:
「你個白眼狼!我辛辛苦苦養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你連自己的親媽都不放過。」
「不就是因爲我對關曉悅的比對你稍稍偏心一些,你就編造這些所謂的僞證想要害我,你究竟是何居心!」
「行了。」
我愈發覺得這一切沒什麼意思,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關詩涵居然還依舊執迷不悟。
「何必呢,我知道你不是我親媽。」我淡然說出事實。
「況且,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這些年來你究竟是如何對我的,只有你自己清楚。」
前世,我被她們送進了精神病院,受盡了折磨。
被折磨到奄奄一息時,關詩涵來見了我最後一面。
她告訴了我所有事情的真相,我才因此得知,她並不是我母親。
我的親生母親,是我父親的白月光。
彼時她懷上了我,因爲身子不便,兩人便決定等到生下我後,再舉行婚禮。
可就在我母親準備臨產的前幾天,關詩涵設計爬了我爸的牀。
並故意找到狗仔拍下照片,將照片匿名寄給了我在醫院待產的我媽。
我母親受到刺激,提前生產,最後在生下我後血崩死在了手術檯上。
我媽死後,我爸悲痛不已。
他原本打算一輩子再不娶妻,可耐不過設計和他有了一夜情的關詩函意外懷了孕,並且趁着我爸在操持我Ťŭₗ媽葬禮時故意讓人放出了消息。
也因爲這件事兒,林氏的股價受到了影響。
爲了穩定住集團的名譽,我爸被迫娶了關詩函。
當然,代價是,她必須要打掉肚子裏的孩子,林家只能有我這唯一一個繼承人。
關詩函如願嫁進了林家,也藉助着林家的資源一躍成爲影后。
我當時還太小,並不清楚這之中的事情,再加上我爸不願意讓我一個孩子,沉浸在剛出生就沒了母親的悲傷裏,所以刻意隱瞞下了這件事兒。
所以打從我記事起,我便一直認爲關詩函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而爲了能夠穩住自己在林家的地位,關詩涵一直假意關心我,可實則背地裏從來沒有放棄過,再和我爸生一個孩子。
可自從她嫁進林家,我爸便一直防着她,不管她如何使手段,都從未再和她有過任何親密接觸。
逐漸地,關詩涵再也裝不下去。
終於在我十五歲那一年,我爸出國忙着建立分公司的事情,她便從外面以貧困生爲藉口,帶回來了一個女孩兒。
而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什麼她資助的貧困生,而是她真正的女兒。
是在她爬我爸牀之前,和她某位前男友生下的孩子。
爲了不讓人知道,這個孩子一直被養在她媽家,當作是她親姐的女兒。
關曉悅比我大了兩歲,可爲了不讓人起疑,她這纔想辦法僞造了她的身份,把她的年紀改成和我同齡。
這也是爲什麼,關詩涵一再偏心她,更是在前世我爸和我奶死後,迫不及待將人過到了自己的名下的原因。
關曉悅,壓根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關曉悅的臉上滿是驚愕,甚至還帶着幾分驚恐。
可我依舊是滿臉平靜:
「沒有哪個媽媽,會不愛自己的女兒的。」
「我有愛我的父親和奶奶,所以我不相信,我的親生母親,會不像他們那樣,滿心滿眼地愛我。」
說罷,我緩緩站起身,不再同她廢話,轉頭回了房間。
接下來的事兒,便不是我應該操心得了。
我很想親手替我被她害死的母親報仇,可當初關詩函做的事兒實在是太過隱祕,我若是貿然指認, 以我爸和我奶的腦袋, 定會對我有所懷疑。
所以, 有些事兒, 還是要我爸親自去查比較好。
之後, 我再動手也不算遲。

-6-
我爸的動作很快,沒有離婚協議,而是直接將人送進了所謂的療養院。
畢竟, 他曾經給過她一次機會, 只要她肯籤離婚協議, 帶着關曉悅再也不出現在這裏,那麼他可以放過她。
但關詩函不願意。
她寧願同我爸破罐子破摔,也絕不願意和我爸離婚。
甚至, 聯繫了我爸曾經的罪過的死對頭, 想要綁架我。
只可惜,被我爸給發現, 連帶着把那些企圖想要傷害我的人,全都送進去了。
我爸曾經問過我對這件事兒的態度, 我假意思慮了片刻後,對着他道:
「阿姨看起來是失心瘋了, 爸爸您畢竟和阿姨有這麼多年的夫妻關係, 當務之急應該是要給阿姨治病纔對吧。」
我的話,讓我爸瞬間會意。
離婚必然會對集團造成一定影響, 既然關詩函這樣不想離婚, 那索性就不要離。
家醜不可外揚,編造一個失心瘋的由頭,將人送進林家自己旗下的療養院,這樣能保證林氏集團不會受到任何損失。
關詩函被送進了療養院。
爲了不讓她有機會逃出來再作妖, 也爲了替我和我母親復仇,在她被關進療養院的一年後,我將人調到了國外的一家精神病院, 摘除了她的前額葉,讓她變成了一個活着, 卻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癡傻兒。
她就這樣活着,如同一個傻子一樣, 沒有人格,痛苦地活着。
至於關曉悅, 我自然也沒有放過。
我將她也一同綁到了國外,讓她成了療養院裏的一個護工, 除非關詩函死掉,否則她一輩子都無法從療養院裏出來。
她不是和關詩函母女情深嗎?女兒理應照顧自己的母親一輩子。
而我,這件事兒過後,我跟着我爸去了我親生母親的墳墓。
看着墓碑上,和我極爲相似的女人, 那溫柔的眼神似乎透過照片注視着我。
不知爲何,我落下淚來。
我想,若是她還活着。
此時的我, 一定不會經歷從前的那般苦痛。
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吧。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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