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說老家的破房子要拆遷了,我笑着和我媽開玩笑:
「媽,我也是家裏的一員,這拆遷費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啊。」
卻不想我媽下一秒直接變臉:
「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還想要你弟的財產,你還要不要臉?
「滾!你趕緊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而弟弟聽說了,更是要拿着刀趕我出去。
那一刻我對家人失望透頂。
那我剛中一千萬大獎的事,也沒有必要和他們說了。
-1-
我中獎了,大樂透一等獎,獎金一千萬。
得知這個消息,我忍住雀躍,和往常一樣買了菜和水果回孃家。
「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等會兒小茹要來喫飯的,趕緊去做飯。」
還沒來得及和我媽分享喜悅,我就被她推進了廚房。
我調整了呼吸,開始動手洗菜。
臥室裏的陳碩大聲喊道:「姐,小茹來了,趕緊給她拿雙拖鞋。」
我在廚房皺了皺眉頭,每週被我媽喊回孃家一天,我弟還是習慣把我當傭人使喚。
弟弟的女朋友小茹進門,看到地上沒放好拖鞋,語氣陰陽地說:「沒事,我這客人自己來。」
我媽從陽臺走進客廳,連忙哄道:「小茹來啦,你這哪是外人呢,你都快是我們陳家人了。」
小茹看到我媽出來,乖巧地喊道:「阿姨好,我可想你和姐姐的手藝了。」
我媽笑眯眯地過去拉過她的手,哄道:「小茹真是乖,阿姨也念着你呢。
「要不怎麼會特地叫陳碩的姐姐回來做飯給你喫,過來這邊坐,阿姨給你洗水果。」
「阿姨對我最好了。」
陳碩從臥室出來,坐到小茹身邊一頓親暱。
由始至終,我這個幹活的人沒有被人正眼瞧過。
我媽從冰箱裏拿出一個西瓜,遞給正在洗菜的我:「趕緊切了拿出來。」
我不情不願地接過,捧着西瓜氣不打一處來。
她看我接過西瓜,滿意地轉身離開廚房。
我看了一眼西瓜,再看一眼案板上的蒜頭,氣不過的我切了一半包好藏在冰箱裏。
隨後拿起蒜頭就把刀和案板都擦個遍再切西瓜,看着滿滿一盤混合了蒜頭味的西瓜。
我挑了挑眉拿出去,一聲不吭放在他們面前。
我媽看了我一眼,直接衝屋內喊了一聲:「老頭子,出來喫西瓜了。」
我內心冷笑,習慣性轉身進廚房繼續忙碌。
不一會兒就聽到小茹嫌棄地說:「咦~這西瓜怎麼一股蒜頭味。」
我在廚房偷笑,心情愉悅地做着我老公愛喫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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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晴,你切西瓜前怎麼不知道把案板洗乾淨啊!這沾着蒜頭味怎麼喫啊!」
我無辜道:「媽,我洗了的,是不是你味覺太靈敏了。」
我媽沒好氣地出去,不忍浪費的她和我爸只好把整盤西瓜都喫了。
一家人坐在飯桌上,我旁邊還空着一個位等我老公胡梓峯,他們卻已經動筷子了。
門鈴響起,我趕緊去開門,生怕慢點飯菜都被喫完了。
梓峯擦了一把汗,這黝黑的皮膚襯得他一排雪白的牙齒更加好看。
「今天快遞很多?」
「是啊,想着早點送完晚上可以陪陪你。」
我欣喜地笑道:「趕緊進來洗手喫飯。」
等我們兩個落座,一盤蝦已經喫了一大半。
我微微地嘆了口氣,起身進廚房幫梓峯盛飯,偷摸地從鍋裏拿出給他留的飯菜藏在飯裏。
我媽看了眼我手裏拿的飯,嘀咕一句:「什麼活都沒幹,喫這麼多。」
我不服氣地應道:「梓峯幹快遞Ṱų₍是件體力活,東跑西跑的,要多喫點補充體力。」
我爸白了我一眼:「要不是找不到好工作,至於幹快遞員嗎?」
我和胡梓峯是大學同學,大二開始戀愛,畢業後他爲了我來到我老家打拼。
但沒有人脈,這裏對口專業的職位不多。
婚後他爲了早日還清欠我媽的彩禮,還想買一套屬於我們的房子,選擇了當快遞員。
每個月勤勤懇懇,我們兩口子省喫儉用,不到兩年就把彩禮還清。
要不然,我們連上桌喫飯的機會都沒有。
胡梓峯再忙,每週還是會抽時間陪我回孃家喫頓飯,見見我爸媽。
他接過碗,大口大口地扒拉進嘴裏,喫到我藏的飯菜,他就偷偷朝我眨巴了眼睛。
我看到那副辛苦卻知足常樂的樣子,多想馬上就告訴他,我們很快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他喫飯很快,等大家喫完還會幫我一起收拾碗筷。
「你是不是還有快遞要送,趕緊去吧,我把碗筷洗完就回家等你。」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親自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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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梓峯揉了揉我的腦袋,軟聲道:「辛苦你了。」
我眯着眼笑了笑,偷摸地從冰箱裏給他拿出塊西瓜小聲說:「拿着等會兒喫,天氣熱解暑。」
他接過西瓜摟在懷裏,對我爸媽說了一聲:「爸、媽,我先走了。」
依舊是沒人回應他。
我們倆就像是這個家的過客和保姆一般,每週如是。
這樣的孃家,我也不想回來。
可我媽一週不見我,就要打電話催我,軟硬兼施。
若是我態度強硬,她就好聲好氣地哄我,說她和我爸想我。
若是我態度良好,和她解釋我工作忙碌,她又開始跟我算賬,讓我不得不聽她的話。
於是每週回孃家這天,我就催眠自己,忍一忍就過了。
碗筷洗乾淨放好,我擦乾手拿出手機查看消息。
【同學,你們家要發財了。】
我點開高中同學李娜的微信消息,她突然來這麼一句,我給她回了個問號。
她立馬給我發來了一張圖片,上面是拆遷通知。
我快速把通知看完,興奮地衝我媽喊道:「媽!娜娜跟我說,我們鄉下的房子要被拆遷!」
我媽聞聲從臥室出來,搶過我的手機自己查看通知。
「拆遷的範圍確實包括了我們老房子,老頭子,趕緊打電話問問!」
我爸激動地拿出手機,直接聯繫了村書記,一邊說一邊止不住地笑:「好好,謝謝您陳書記。」
掛斷電話,我爸笑彎了腰,對我媽說道:「哎喲,孩他媽,陳書記說拆遷有兩個方案,一個是全部要錢,應該可以分個兩百萬,一個是選擇回遷房。」
我弟和小茹對視一眼,衝口而出喊道:「那肯定是要錢啊!」
這方案我也是比較贊同,畢竟鄉下發展沒城裏快,房子升值慢,不如拿錢在城裏買。
我媽最是聽弟弟的話,也點頭贊同:「我也覺得要錢直接,那回遷房還不知道咋樣呢。」
全家一致同意全部要錢,這真是天降財運,一下子收到了兩筆橫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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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我這邊的喜事兒,我忽然想逗逗我媽,笑嘻嘻地開口問:「媽,拆遷分兩百萬,那我們一家四口每人可以得五十萬呢!」
話音剛落,全家鴉雀無聲,我媽的臉霎時拉了下來。
沉聲問道:「什麼五十萬?」
「媽,我也是家裏的一員,這拆遷費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啊。」
下一秒,我媽忽然暴怒:「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還想要你弟的財產,你還要不要臉?
「滾!你趕緊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一旁的陳碩聽到後,二話不說衝進廚房拿出一把菜刀,衝我喊:「滾出我家!」
我嚇得心都快跳出來,拿起我的包,忍住噴湧的淚水奪門而出。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試探出他們的真心。
這一刻我對家人失望透頂。
那我剛中獎的一千萬,也沒有必要和他們說了。
啜泣着回到家,老公胡梓峯已經切好西瓜等着我。
「媳婦兒,快過來喫西瓜。
「不是,媳婦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了?」
我抽泣着斷斷續續把剛發生的事和他說,他氣得握緊了拳頭,卻忍壓着怒氣哄我。
「媳婦兒別哭,我晚上再去做代駕,多掙點錢給你買房子。」
看到他認真的模樣,我破涕爲笑:「我們有錢,用不着你那麼辛苦。」
「有錢也不能不工作呀,我多幹點,早日買房,你媽也不會這樣看不起我們。」
我一抹眼淚,認真地從口袋掏出彩票:「我中了一等獎,一千萬。」
胡梓峯怔愣了數秒,機械式地抬手接過我的彩ṱŭ̀₁票,眼神仍舊落在我的臉上。
片刻過後才知道掏出手機覈對彩票信息。
「中了!媳婦兒,真的中了!」
他摟着我歡呼道:「我們可以買房子了!還可以做點小生意,那你就不用去上那個破班受女魔頭的氣,我也不用送快遞了?」
我喜極而泣,摟着他的手臂重重地點了點頭。
等工作日一到,我們就能去領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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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胡梓峯都覺得錢還是落袋爲安,週一一早便各自請假做好僞裝去省會領獎。
直到看到銀行卡上面的餘額我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發財了。
「老公,你捏一下我的臉,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胡梓峯伸出自己的左手,指着上面明顯的幾處瘀青哭笑不得道:「不用捏了,我以我的左手證明,我們不是在做夢。」
我抬起他的手用力搓了搓最大那處瘀青,他痛得嗷嗷叫,我笑得哈哈聲。
「走,回去辭職!買房!」
一想到可以理直氣壯地把辭職信甩在女魔頭的臉上,我的嘴角就徹底壓不住了。
坐在動車上,胡梓峯冷靜下來想了想對我說:「媳婦兒,中獎的事,我們誰也別說。
「財不可露眼,要低調,哪怕咱們辭職也只能用別的理由。」
我點頭附和道:「對,那天我就決定,連我爸媽都不說。
「反正他們現在也有錢了,巴不得我們不要回去佔便宜,那我們就過好自己的日子。」
胡梓峯握着我的手安撫道:「媳婦兒開心就好,說不說你自己決定。」
我拍了拍他的手:「年底的時候找藉口給你爸媽轉點錢,把握好度,我怕他們不肯要。」
胡梓峯笑道:「好,能娶到我媳婦兒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又孝順又顧家。」
兩人依偎地坐在動車商務座,舒舒服服地回到家。
喫一頓豪華的午飯,直奔市中心的豪華樓盤。
從前只敢抬頭仰望的豪華樓盤,現如今自己可以擁有一套江景大平層,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辦完手續,我和胡梓峯迴到出租屋,躺在睡了幾年的小牀上,無憂無慮地睡着了。
我爸媽從趕走我那天到我週二睡醒都沒聯繫過我。
李娜在鄉下的村委做事,主動分享拆遷的進度給我。
【那個拆遷款聽說要分三批支付,第一次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分兩次付。】
【那第一期的拆遷款什麼時候支付?】
【年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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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娜來回發了幾條微信我便收拾東西上班去了,不,是辭職去了。
「嚯,這休了一天假休得上班都忘了是嗎,遲到扣五十。」
女魔頭吳敬羣每天準時等在打卡機,就是爲了及時登記遲到的員工。
「吳經理,明明打卡機可以導數據的,你大可不必每日站在這裏像個保安一樣迎賓。」
一向隨和好脾氣的我今天終於可以盡情懟她,這簡直是我在這兒上班以後最高興的一天。
「你,陳晴,你是不想幹了是嗎?!敢這麼和我說話。」
我扯出一個笑容點頭道:「對呀,吳經理,你總算英明一次了。
「我今天回來就是辭職的!」
她被我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你,你就算要辭職也要提前三十天通知公司,做好交接纔可以走。」
我本想說這個月工資不要了直接走人,但這麼做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還是放棄了這做法。
畢竟提了離職的這個月上班會無比輕鬆,也不用再看她的臉色做事。
「好啊,那我就今天通知你,三十天後我就正式離職。」
吳敬羣氣急,開始習慣性地陰陽我:「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出了我們公司大門可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
我被她的自信氣笑了:「確實,再也找不到把我們當垃圾桶的領導,總是喜歡把家裏爛掉的水果拿來請我們喫。
「更找不ẗůₘ到喜歡叫我們早上早點來,中午不休息的免費加班模式。」
吳敬羣氣得手指哆嗦,指着我結巴道:「你,你!」
我不予理會,轉身走進工位打開系統。
不讓我現在走,那我就休假。
反正我的年假和加班調休還沒用完,這摳門公司纔不可能給我折算爲工資,不休白不休。
下班的時候買了一堆食材,回家和胡梓峯烤肉喫。
剛從超市出來,我媽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晴晴,晚上有空回家喫飯嗎?」
我冷笑應道:「媽,這個點喊我回家喫飯,您可對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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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我手中的高級牛肉,我果斷拒絕了我媽。
我和胡梓峯喫飽喝足,我媽又給我打來電話:「現在喊你明天回來喫晚飯,夠誠意了沒?」
我媽三番幾次給我打電話,一定是有事。
和胡梓峯商量好後,還是決定明天回家一趟。
但我再也不想上去當免費廚師,所以故意晚點回去。
我媽看見我不僅沒有生氣,還笑嘻嘻地招呼我們:「晴晴和梓峯迴來啦,趕緊洗手喫飯。」
今天小茹沒有來,我弟也罕見地沒有使喚我做事。
「晴晴啊,喊你們回來是有好事,弟弟要結婚啦。」
我抬眸看了眼陳碩,他臉上竊喜對我挑眉,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胡梓峯順勢道:「那就恭喜弟弟了。」
我媽高興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的,弟弟結婚這樣的大事肯定要叫上你們回來商量。」
現在就是一家人,分錢的時候我就是外人。
見我不說話,我媽繼續道:「現在家裏有一筆錢,準備給你弟弟買房,但彩禮和婚宴方面我們就……」
我內心冷笑,敢情是在這兒等着我呢。
我裝傻道:「你們不是有兩百萬,買房彩禮和婚禮都能解決啊。」
我媽爲難道:「關鍵就是那兩百萬要後年才能全部收齊,但你弟着急要結婚。」
「結婚又不是趕飛機,着什麼急。」
「哎呀,小茹懷孕了嘛,她說沒有房子和三十八萬彩禮不嫁啊。」
這「自己人」還挺上道,知道我們家要分錢,彩禮和房子都要,一點也不含糊。
「那您想我怎麼做?」
我媽一聽,感覺有戲,握着我的手道:「還是晴晴最乖最孝順,媽知道你和梓峯有點積蓄。
「能不能拿出來給你弟弟結婚用,到時拆遷款一到,我馬上還你。」
我和胡梓峯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沒有說話。
「放心,媽不會白借你的,到時肯定按定期的存款利率給你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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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我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聲:「媽,你知道現在定期一年利息多少嗎?
「1.6%。」
她臉色一滯,明顯知道現在存款利率低,她只是想用利息來哄我。
她忍着脾氣笑道:「這麼低嗎?媽也不知道呢,這不想着你們的錢放着也是放着,就先借給弟弟應個急,都是一家人,不要這麼計較。」
我低頭笑了笑:「一家人,陳碩拿刀趕我走那時有把我當一家人嘛?每週把我當免費廚師,當梓峯是免費水電工的時候,找我們借錢的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
「我提出按成員分錢的時候,我就是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外人。」
平靜地把我內心的想法一股腦地說出來,可眼睛一熱,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全家一片寂靜。
梓峯緊張地握着我的手,臉色微慍地問道:「那天怎麼沒說陳碩拿刀?」
我吸了吸鼻子,強撐出一個笑臉:「我忘了。」
其實我是怕他生氣,他總說我這是壞習慣,對着在意的人報喜不報憂。
他咬緊牙關蹦出一句:「我現在也生氣。」
陳碩一拍桌子,衝我吼道:「你這是在和我們算賬是嗎?!
「爸媽生你養你,供你讀書,現在讓你報答他們天經地義,給你利息就不錯了!」
胡梓峯一聽,瞬間握緊了拳頭。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地對陳碩說:「那你呢?
「從小到大你衣食住行都比我好,畢業以來喫住都在家裏,你給過家裏一分錢嗎?
「就算你現在結婚的這筆買房子的錢有一半都是我的彩禮!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算賬!」
陳碩振振有詞:「就憑我是男的!我能爲陳家開枝散葉!」
我譏笑一聲問道:「我們陳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我媽一拍桌子,衝我吼道:「陳晴,廢話別說,你究竟借不借?!」
我噌地起身,冷冷地應了句:「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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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梓峯跟着我起身,我拉着他往門外走。
「陳晴,你要是不借,以後不要叫我媽!」
「好的阿姨。」
我媽氣得大口喘氣,我爸這才發話:「你這個不孝女,以後別回這個家。ŧũ̂ₕ」
「好。」
陳碩起身向前走了兩步,胡梓峯猛地回頭沉聲警告道:「你以後要是再敢嚇我老婆,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胡梓峯本就高大,做了一年多快遞員讓他看起來更加壯實。
陳碩膽怯地後退兩步,眼睜睜看着我們離開。
回到家我還是氣不過,氣呼呼地坐在客廳調整了許久。
胡梓峯一個人在臥室裏搗鼓了許久,一聲不吭拖着行李箱出來。
我詫異地問道:「你這是幹嗎?」
「走,我們去海邊散心!」
我粲然一笑,起身附和道:「走!」
下飛機那一刻我就把我爸媽陳碩的手機號碼都拉黑了,給自己一個清靜的假期。
每天聽着海浪入睡,睜眼就看到藍天白雲和無邊無際的大海,心情舒暢。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心情不好的時候隨時去旅遊,不用考慮價錢。
難怪那麼多人仇富,連我都有點嫉妒現在的我。
放鬆了幾天,我也到時間回去交接,戀戀不捨地登上了飛機,奢侈了一回選了頭等艙。
剛到公司,同事思思就過來和我說:「你媽打了幾次電話過來公司找你。」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早該猜到,按照他們的性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罷休。
午飯時間,我還沒走出公司大門,我媽就找上門了。
看來我們公司有內鬼。
「晴晴啊,你這幾天哪去了,媽都找不到你。」
「沒什麼,跟梓峯回老家散心了。」
我媽慈愛地點頭:「是該回去看看老人家,我們年紀大了,見一面少一面了。」
我內心偷偷嘆口氣,我媽慣用的伎倆又來了。
「是,我婆婆叫我們回去,給了我們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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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聽到錢這個字眼睛都發光了:「錢?晴晴,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你弟弟的。」
我扯了扯嘴角說道:「這錢是我婆婆給我們買房子的。
「加上我們之前存的一點,剛好足夠付首付。」
我媽繼續幻想:「好孩子,媽沒白養你。」
忍不住打斷我媽:「房子已經買了,是我和梓峯的。」
「趕緊把錢轉過來,我儘快帶陳碩和小茹去看房……你說什麼?」
「我說,房子已經買了,是我和梓峯的。」
我媽怔愣地盯着我,眼睛緩緩睜大,忽然回神甩手給了我一巴掌:「你這個白眼狼!」
我捂着臉回頭看着她,譏笑地問道:「你們給錢陳碩買房就是天經地義,那我婆婆給錢梓峯買房也是天經地義,你憑什麼打我?」
我媽怒吼了一聲:「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我內心悲哀地應道:若是可以讓我選,我也不想有這樣的媽媽。
正式離職後,我和胡梓峯也在思考,我們才這麼年輕,還是應該找點事做。
想了一下,沒什麼本事做大生意,也不想被人惦記。
因爲我們倆都喜歡喝咖啡,最後決定在小區旁邊做一家小小的咖啡店。
選址之後開始裝修,控制裝修成本在十五萬以內。
採購設備、原材料,安裝淨水系統,資金充足要啓動起來很快。
本就想低調做生意所以開業那天都沒有大肆宣傳,雖然沒有完成海邊咖啡店的夢想。
但家門口就是自己的咖啡店,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爸媽和陳碩回了鄉下一趟,簽署了確認拆遷的文件後很快就回來開始籌備婚禮。
我媽每天像是彙報進度一樣在朋友圈發佈他們的備婚進度,搞得跟她自己結婚一樣緊張。
每次刷到我都一滑而過,那天過後他們也沒再找我,大家各自安好。
婚禮倒數第七天,小茹主動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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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也是看到介紹說這家咖啡店不錯,沒想到看到你在這裏。」
我淡淡地笑了笑:「喝什麼,我請客。」
她道了聲謝,從包裏拿出一張喜帖遞給我:「姐姐,希望那天你能出席。」
「爸媽和陳碩估計不會想我出現。」
「怎麼會,要不是他們同意,我怎麼敢自作主張來給你送請帖。」
我輕輕嘆了口氣,接過她手中的喜帖:「那好吧,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她拿了杯咖啡就走,胡梓峯看穿了我的心思,主動說:「畢竟是你親弟弟,這樣的人生大事還是要出席的。」
如果我性子不是這般心軟和顧念親情,我也不會被他們拿捏至今。
要是能好好地當一家人,我也並不想和他們反目成仇。
婚禮那天,我們特地準備了一雙黃金手鐲帶過去,早早地來到孃家。
我媽見到我並不意外,殷勤地拉着我說:「待會兒你也跟着你弟一起去結親,人多熱鬧。」
我笑着點點頭,沒有多想就和胡梓峯開車跟上。
到小茹家下車,我弟還特地站在婚車旁等着我。
看到我從一輛新車下來,還酸溜溜地說:「喲,姐姐最近賺不少錢呢,又買房又買車。」
我笑了笑沒有回應他,女方家下來一個年輕人,對着陳碩說:「恭喜恭喜,祝姐夫和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按照我們老家這邊的習俗,姐夫要給小舅子一個大紅包,然後由小舅子給姐夫帶路。
「不知姐夫打算現金還是支付寶呢?」
我弟笑嘻嘻地點頭:「給給給,姐夫早就準備好了,老張,趕緊拿來。」
伴郎張喬晟是弟弟的發小,一聽要給小舅紅包,他瞪圓了眼,跑過來小聲道:「不是兄弟,你沒給我紅包啊。」
陳碩焦急地說:「我出門的時候不是給你了嗎?」
兩個人焦頭爛額到處翻找口袋,確實沒有找到紅包,「只能」求助旁邊的我。
「姐,你能不能先幫我轉給他,我回去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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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的日子,這麼多人在,我也不好和他理論,拿出手機問:「轉多少?」
「一般都是 8888,取一個好兆頭。」
我心下了然點頭,小舅子趕緊拿出手機給我掃碼。
聽到到賬提醒,三個人交換了眼神,偷偷露出了得逞的表情。
這樣明顯的利用如果我還不清醒,那真是活該被榨乾。
「陳碩,付過去了,這錢就當是姐姐給你結婚的賀禮,不用還了,趕緊上去接親吧。」
陳碩得意地對大家說:「看我姐姐對我多好,多大方。」
一衆兄弟起鬨:「我也好想要這樣的姐姐啊。」
陳碩挽着我的手,對大家說:「你們別想了,我姐是我的,走,我們一起上去。」
我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看了眼胡梓峯,把頭轉了轉,目光最後落在我們的車上。
他明瞭地點點頭,沒有跟上去。
剛進女家門,新娘的姐妹們就忙着拉着兄弟玩遊戲。
陳碩生怕我溜,一直盯着我,我把手機遞給他說:「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幫我拿着。」
他這才放心地拿着我的手機投入去玩遊戲。
我左閃右躲避開他們的視線,趁着混亂逃一般離開新娘家。
坐上車的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自由了。
「老公,我們趕緊走吧,這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胡梓峯嘆了口氣,摸摸我的頭安撫道:「那你想去哪裏?」
我窩在副駕看着窗外的天,語氣低落道:「我沒有家了,去哪裏都一樣。」
「好,那我們就去找一個家。」
我閉上眼睛,任由他開去什麼地方。
其間,陳碩給胡梓峯打了幾次電話,我都拿他的手機果斷掛掉。
最後我媽拿陳碩的微信發了幾段六十秒的語音後,我毫不猶豫地把他拉黑。
我們走走停停開了兩天,看到了胡梓峯的老家。
下車那一刻,他對我說:「只要你待得不習慣,我們隨時走。」
我眼睛溼潤地對他笑了笑,內心充滿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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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婆婆對我們突然回來十分意外,胡梓峯只說忽然有假期所以帶我回來看看。
婆婆對我很照顧,不僅是照顧生活,更是照顧我的情緒。
看住我情緒低落,沒有招呼親友上門,更沒有勉強我去探訪親友。
每天照常地買菜做飯煲湯,偶爾問一下我們在那邊生活的情況,逐漸緩解了我的壓力。
我們倆一住就住了兩個月,看得出來婆婆開始有點擔心,不知道我們在那邊怎麼了。
看到她每次偷偷問胡梓峯,他卻只是推脫我們在找工作,我就不忍心。
於是,我鼓起勇氣向婆婆坦白我和孃家發生的事。
婆婆聽後握着我的手嘆氣道:「好孩子,如果你不嫌棄,我願意當你親閨女一般對待。」
積攢了這麼久的委屈,終於在婆婆的一句話中奔湧而出。
我伏在婆婆的膝蓋上大哭了一場,淚水沖刷了我的委屈和不甘。
哭累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臥室睡覺的。
只知道睡醒後眼睛腫了,心情卻輕鬆了。
胡梓峯看到我的神態,打趣道:「Ŧū₄我終於不用戰戰兢兢,又要應付我媽,又害怕你難過了。」
和公婆商量後,我和胡梓峯決定留在他老家發展。
我換了手機號碼,重新綁定了原來的微信號,把爸媽一家都刪掉。
清清靜靜地開啓新生活。
老家的發展沒有市裏快,但勝在屬於起步階段,房價低,市場不飽和,機會多。
婆婆得知我們要留下,偷摸地拿出一本存摺和我說:「晴晴,媽真的很高興你們選擇在這裏發展,這是我和你爸存了半輩子的錢,你們拿去在這裏買套房。」
我把存摺推回去,把嘴巴湊近婆婆的耳朵小聲道:「媽,我們中了彩票,有好多錢。」
婆婆詫異地抬眸看向我,直到胡梓峯在身後笑着點頭,三個人才笑成一團。
正在專心看報的公公聽到動靜看向我們,好奇地問:「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好事嗎?」
婆婆欣喜地說道:「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我們不告訴你。」
-14-
公公纏着婆婆要打聽是什麼事,婆婆調皮地賣關子不告訴他。
胡梓峯摟着我的肩膀上街去:「走,找個中介買兩套房子去。」
嚯,終於見識到金錢使人膨脹這話了。
小縣城樓盤不多,胡梓峯帶着我直奔最新最貴那個小區,在中高層買了兩套對門的房子。
回家直接把合同遞給我公公,笑得他合不攏嘴。
這裏快遞業發展還處於初期,胡梓峯憑藉自己的經驗,決定加盟快遞公司,組建一個快遞聯網驛站。
我們還發揮想象力,在快遞站點旁邊做一個休息驛站,供快遞員充電休息。
這樣投資不大,既可以找點事做,還可以爲周圍增加一些就業崗位。
說幹就幹,全家一起出動,Ṫũ⁾找地點、找裝修、招聘、買設備。
等驛站開業,我和婆婆又開始投入新家的裝修和傢俱採購,日子忙碌卻充實。
不知不覺在老家已經住了半年。
新家裝修完準備年前搬進去,日子美滋滋地過着,突然被李娜的微信打破了平靜。
【晴晴,你看看你弟弟,好像出事了。】
李娜給我發來了一條視頻,這是鄉下的村委會,裏面人聲鼎沸,亂成一團。
陳碩被幾個彪形大漢押着出現在村委辦公室,爲首那個大金鍊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臉,低吼:「趕緊領錢,領了就還錢給老子!」
陳碩鼻青臉腫地被壓在辦公桌上,我爸媽在身後驚慌失措地喊他們住手。
陳書記見狀,小聲地問李娜:「要不要報警?」
大金鍊子一聽,高聲說:「報什麼警報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這孫子連本帶利欠了我們兩百萬!今天我只是陪我的欠債人過來收一下拆遷款而已!」
李娜小聲提醒陳書記:「書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幫陳叔家辦手續取錢吧。」
陳書記見那幾個壯漢不免害怕,趕緊叫我爸過去簽名。
「阿勝,這錢後天才能打到你的賬戶上,你自己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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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鍊子難以置信道:「什麼?!還要等到後天!」
一邊說一邊用力拍着陳碩的臉:「那你說,這兩天的食宿!利息!怎麼算!」
我媽心疼地撲上去阻止他,哭喊道:「費用我們包,利息也照樣算,求你不要再打他了。」
大金鍊子陰惻惻地笑道:「我打你了嗎?啊?」
陳碩慌張地擺手:「沒有沒有,大哥只是摸一下我的臉而已。」
我爸簽完字,連忙賠着笑臉對大金鍊子說:「大哥,後天錢一到賬,我們馬上還錢。」
大金鍊子滿意地點頭:「看你們也不敢耍什麼花樣。」
他一把扯住陳碩的衣領,提着他離開居委會,這場鬧劇才結束。
【聽說你弟欠的不止兩百萬,這個只是最大的一筆。】
拿着手機,我疑惑不已,他怎麼會欠這麼多錢呢。
【娜娜,你知道他們爲什麼會欠這麼多錢嗎?】
【聽村裏的人說,你弟沉迷網絡賭博,輸了好多錢,老婆生下孩子就跑了。
【你爸媽不肯賣房子,只拖着說收到拆遷款就還錢,但你弟好像還不知道錯,賭上癮了。
【晴晴,我後來聽到你爸媽說要找到你,要你一起幫忙還錢。】
我把這事告訴胡梓峯,他擔憂卻沒有驚訝地說:「你爸媽昨天已經找過我了,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那你和他們怎麼說?」
「我什麼也沒說,就說已經不在 A 市了,他們追問我們在哪,我也沒說。」
我嘆氣道:「幸虧你沒說。
「救急不救窮,而且陳碩已經賭上癮了,救不了也不該救。」
胡梓峯嘆了口氣,摟着我的肩膀道:「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忐忑地過了幾天,胡梓峯卻沒有再接到他們的電話。
我照常每天中午送飯去快遞網點給胡梓峯,沒想到我爸媽竟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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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看我不打死你!」
我媽見到我就衝上前要打我,胡梓峯放下手上的掃碼機就衝過來護着我。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在網點幹活的快遞員看見老闆和老闆娘被欺負,也丟下手上的活圍了過來。
「峯哥,嫂子,要不要幫忙?」
胡梓峯擺了擺手,讓他們繼續做事。
我對我媽說:「我知道你們過來想做什麼,如果你不想家醜外揚,就跟我們回家裏說。」
我媽冷哼一聲,走在前面等着我們帶路。
婆婆看見我爸媽,臉上閃過一絲意外,見我們倆的臉色都不好,大概猜到沒什麼好事。
「親家母,長途跋涉過來看看晴晴,真是辛苦你了。」
我媽掃視了公婆的房子,一副嫌棄的嘴臉。
「陳晴,躲着我們是什麼意思?」
我板着臉應道:「不想被壓榨的意思。」
「你!子女孝順父母天經地義!」
「我究竟是在孝順你們,還是孝順陳碩?你們很清楚。」
「兄弟姐妹之間幫襯一下不應該嗎?」
我冷笑:「這是幫襯嗎?你是想我一輩子爲陳碩一家賣命吧?」
我媽沉下臉衝我喊道:「別以爲我不懂法,你這是沒有盡到贍養義務,我和你爸可以告你!」
婆婆聽到這,擔心我們要喫官司,趕緊緩和氣氛:「親家母,你這就言重了吧。
「梓峯去你們那邊這麼些年,我們心疼他們小兩口,沒要他們一分錢,我們也沒有什麼意見,怎麼換過來就違法了呢?」
我媽奔着撕破臉的結果來的,自然不用維持面子,直接衝我婆婆喊道:「是你們自己蠢!養兒防老理所當然!」
我婆婆沒有生氣,反而譏笑道:「看不出來親家母年紀不大,思想還停留在舊社會。」
我媽被噎得說不出話,轉而向我恐嚇道:「你究竟要不要給錢,不給我就去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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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地閉上眼睛,握緊拳頭對她喊道:「我給!」
我媽得意地扯了扯嘴角:「算你識相。」
我冷漠道:「我給,但不是你說怎麼給就怎麼給,我要在律師的見證下給。」
我媽怔愣了幾秒問:「你什麼意思。」
「等律師來了你就知道了。」
縣裏就一家小小的律師事務所,幸好今天有律師有空。
我把訴求和他們說了之後,他們很快就把資料準備好,帶上門服務。
「劉女士,這是我當事人陳晴女士提供的兩個贍養方案。
「方案一,按照前期您對她的養育費用進行一個清算,總數是二十萬,簽署斷絕親緣關係後,她一次性付清。
「方案二,二十萬分期付款, 每月支付固定的費用,當作給您二老的生活費。
Ṫûⁱ「若日後二老出現嚴重疾病需要救治,陳女士也願意承擔一半的治療費,此外概不負責。」
我媽聽後, 拍着桌子起身, 抬手指着我破口大罵:「老孃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 你就是用這點錢來衡量我們的母女情是嗎?」
看到我媽這麼義正詞嚴地和我說感情,我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感情?是沒給夠是吧?」
我媽被我直接點破了心思, 乾脆破罐子破摔。
「對!你想花錢甩掉麻煩,那就把錢給夠!」
「那你說, 多少?」
我媽再一次掃視了公婆的房子, 視線落在我和胡梓峯身上:「一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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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婆婆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我咬緊牙關問:「你是想我傾家蕩產去救你的兒子是嗎?」
我媽詫異地盯着我:「你都知道了?」
「全村都知道了, 我能不知道嗎?」
「既然你知道,你就該知道媽現在多不容易, 晴晴, 你就幫幫媽媽吧。」
「有能力的叫幫,沒能力的叫換,你現在是想拿我們全家, 換你兒子以後的生活。」
我媽握緊拳頭衝我吼道Ťú⁶:「不管幫還是換, 一百萬,我馬上籤協議!」
「沒有,最多三十萬,你要就拿走, 不要,儘管去告。」
破罐子破摔,誰又不會呢。
不是我付不起這一百萬,而是我媽清楚我們的狀況, 只要我給她一百萬, 以後還有無數個藉口要錢,全部獎金給她最終還是落在莊家手裏。
爸媽交換了一個眼神,鼻子重重地噴出一口氣道:「三十萬就三十萬, 馬上給我!」
我把文件往她面前一推,挑眉道:「簽字。」
看着他們大筆一揮,彷彿解開了束縛我多年的枷鎖。
以後他們的生活, 便再與我無關。
可他們低估了陳碩輸錢的速度, 三十萬還不夠他玩三個晚上。
債主上門把他們逼得走投無路,我媽竟抱着陳碩的孩子找上門要小茹家還回彩禮。
還硬要把孩子推回給他們家, 污衊小茹不檢點, 孩子不是陳家的種。
小茹氣得直接打電話把陳碩罵一頓, 不料卻聽到陳碩被債主追上門,逼到了天台。
他在電話那頭懺悔,求小茹原諒,可小茹深知他已無法回頭。
被拒絕後, 我弟一躍而下。
我媽聽到弟弟的死訊,受不住刺激腦溢血,送到醫院已經救不回來了。
我爸接連被打擊,精神出現了問題。
有關單位聯繫了我, 我也沒有推脫,找了一家環境好的療養院把他送了進去。
但,也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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