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放假,我挑戰偷藏在家三天不被父母發現。
父母早起早睡,我晝伏夜出,像個老鼠一樣在家偷喫偷喝,東躲西藏,連睡覺都用牀單堵住門縫。
視頻發在網上,彈幕有人勸我快跑。
【快跑!你家裏藏了人!】
【不跑,你們全家都會死!】
-1-
你們小時候有沒有在父母回家之前偷偷摸摸藏起來過?
躲在角落看他們急的滿頭大汗到處找,驚慌害怕無措之際,你突然蹦出來嚇他們一跳,給他們一個 surprise。
這種行爲在小時候可能會挨一頓打,但對於長大後因爲工作等等原因不得回家團聚的打工人來說,簡直是……
太有趣了。
放假前夕,我遺憾的給我媽打去電話,「媽,我可能要過年才能回去了,機票來回 4000 多太貴了,動車也買不到,只能中途換站,路上就要十幾個小時。」
我媽有些失望,卻還是安慰我,「沒事啊,放假本來就幾天,你好好休息,睡幾天懶覺,家裏這邊你不用擔心……」
我嘴上嗯嗯的掛了電話,實際上已經坐在了回家的飛機上。
我專門選了凌晨 3 點到達的飛機,確保我爸媽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我用鑰匙小心翼翼打開了門,輕手輕腳鑽回了自己房間。
我回來帶的東西很簡單,一個小包就裝的下。
我做賊一樣偷溜去廁所洗漱,回到房間後小心翼翼用毛巾塞住門縫避免漏光。
小時候半夜偷偷玩ṱṻ₀手機的孩子懂得都懂。
睡牀上太不安全,容易被發現,我想了想把衣櫃最下層略微整理了一下,側躺剛剛好。
我把今天拍攝的視頻傳到網上,一下就爆了。
【前幾天預熱我還不信,原來是玩真的。】
【真有你的,這麼小的賽道的事都讓你找着了。】
【劇本吧?主播敢不敢開直播記錄?】
我當然敢了!
我當場開直播,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給網友看我房間的佈局。
有條彈幕飄過。
【這個房間一直有人住。】
-2-
彈幕跟了質疑,【主播不是說自己 1 年多沒回家了嗎?】
【這房間這麼幹淨,生活氣息好濃,不像是一直閒置的。】
【對對對,住過的房子都有人味。】
我擺了擺手,「這個正常,明天早上你們就知道了。」
早上 7 點,房門被打開,我媽進來開窗通風,又拿了拖把開始拖地。
我躲在櫃子角落打着哈欠,悄悄露出攝像頭,局部記錄了我媽忙碌的背影。
【主播媽媽好勤快啊,沒有人住的房間還每天打掃。】
【這就是媽媽!】
【主播要不然別挑戰了,僅有的放假時間陪陪家人多好?】
我有些猶豫,一方面捨不得暴漲的流量,一方面又真的想陪爸媽。
其他彈幕集思廣益給我提了新的點子。
【或者主播改一下挑戰?在家悄悄藏一些給爸媽的禮物,定一個數字然後和禮物一起出場。】
【藏的東西更多了,我喜歡。】
【買東西要出門吧?更有趣了哈,說不定碰到鄰居一下就暴露了。】
【沒有點風險,怎麼叫挑戰?更何況主播每天也要喫飯的呀。】
我原本是準備了禮物的,就在幾天後派送,和我一起華麗登場。
但在家裏偶爾發現點小驚喜,或許也不錯?
找出來就是驚喜加倍,找不到也可以留作一個小彩蛋。
我接受了挑戰,可爸媽不出門,我就只能和直播間的人大眼瞪小眼。
衆所周知,躲貓貓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和安靜,在一個角落長時間待機。
這是一個很無聊枯燥的過程,沒人樂意看。
更絕望的是,我媽爲了通風換氣,把我房間的門打開了。
我現在能聽到客廳裏他們看電視的聲音,離我那麼近。
我連姿勢都不敢換,人都要木了!
更難受的是,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快 20 個小時沒喫東西,9 個多小時沒喝水了。
嘴裏的感覺已經黏黏糊糊,要咽不下口水,嘴脣乾的要命。
可我爸媽還沒有要出門或者睡午覺的意思。
不行,我要自救!
我給爸媽發了消息,說因爲回不了家倍感歉意,現在定了豪華雙人套餐,邀請他們出去喫飯。
中午 11 點,爸媽終於出門,我狂奔出去覓食,順便買了幾瓶水和火腿腸麪包外加一包垃圾袋。
我把手機擺在浴室門口拍鏡頭,「我現在稍微去衝個涼,時間把握絕對準準的!」
因爲害怕父母回來,洗澡的時候我都沒敢把門關死,水流也沒敢開到最大,生怕聽不到他們回來的動靜。
「啪嗒,啪嗒……」
很輕的腳步聲,好像有人光腳從浴室門口路過。
我一把把水關掉,趕緊凝神去聽,外頭又沒動靜了。
「聽錯了?」
我又打開花灑,外頭傳來更加響亮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對方好像故意讓我聽到,壓根沒有壓低聲音。
腳步聲停在了浴室門口。
-3-
我沖掉泡沫裹起來浴巾,心說我這個挑戰算是翻車了。
我認命的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說,「爸媽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定的那家餐廳是不是……」
味道還不錯?
打開浴室門,家裏空空如也,我爸媽根本沒有回來。
這怎麼可能?
冷風一吹,我身上還沒幹的水漬滲透了涼意,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拿起廁所裏頭的拖把,手機已經按上了 110,只等打出去。
可我舉着拖把轉遍了家裏 4 個房間,把牀底下和櫃子裏這種能明顯藏人的都搜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大門也是關着的,我試了試,再輕微也有響動。
對了!
手機上我還錄了視頻,一直都沒關,正對着浴室門。
我立馬打開視頻,因爲我本身緊張再加上門口有聲音,這個戰鬥澡洗了還不到 10 分鐘。
我加速播放了整段視頻,家裏沒有任何奇怪的動靜,也沒有人出現在我的浴室門口過。
爸媽馬上就要回家,我飛速打掃了戰場,躲回了櫃子裏。
我把剪輯好的視頻上傳,裏頭有我自說自話叫爸媽的行爲。
在格外安靜的家裏,這突如其來的行爲顯得格外突兀詭異。
我把我在浴室聽到腳步聲的事說了一遍。
直播間有人說我可能神經緊張,有人說我編噱頭騙人,在演劇本。
看來看去,有一個稍微靠譜點的。
【會不會是你爸媽發現你回家了,或者刷到了你的視頻,再用這種方式告訴你,他們其實已經發現你了?】
【果然,這種惡搞是基因遺傳。】
我視頻的確現在挺火,我爸媽喜歡刷同城軟件,說不定真能看到我。
那就解釋的通了。
我鬆了口氣,突然看到的一條血紅色彈幕。
【主播快跑!你家藏了人。】
-4-
【然後你想說藏着的就是主播本人對不對?】
【老梗了兄弟,沒人會信的。】
【對啊,小說看多了吧?主播拍攝家裏就兩室一廳,她媽這麼勤快每天打掃,誰會想不開藏到她家去?】
【有的,她自己哈哈哈!】
彈幕格外活躍,我也說明自己剛剛在家搜尋了一圈,確定了家裏沒人。
【你家絕對有人,只是你沒有找到,對方在你家躲藏的時間比你更長。】
【你快和你爸媽躲出去,現在跑還來得及。】
對方說的信誓旦旦,再加上我真的聽到了腳步聲,有幾分信了。
我一邊從櫃子裏往外爬,準備去找爸媽攤牌,一邊順口問,「你怎麼那麼確定我家有人?」
對方沉默良久纔打出一句。
【我給你算了一卦,你家農曆四月初四那天會大禍臨頭,搞不好全家慘死。】
算了一卦?
大禍臨頭?
全家慘死?
我動作頓住,表情一言難盡。
因爲我翻他說的日期,今年的四月初四,好巧不巧是五一勞動節當天。
這麼陽光全民揮灑汗水的日子,和我家就犯衝了?
編也好歹編一個七月半,編個上元清明節對不對?
我啼笑皆非,「你的意思是我們全家不離開,就都會死在這個房子裏,在五一當天?」
對方肯定了我的話,我嗤笑一聲,立刻鑽回了櫃子。
「信了你的邪!」
對方顯然還沒放棄,一直在勸我。
【你們全家都屬豬,今年爲蛇年,你們屬性相沖,並且全家都沒有躲春,對吧?】
我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爲對方說出我們家屬相而驚訝。
畢竟我的頭像是佩奇,資料上也寫了歲數,名字還叫三隻小豬。
「你不會說我們家是因爲沒躲春,所以要召來殺身之禍吧?」
我是嘲諷,對面卻立刻認可了這句話。
【蛇年十二月排序分別爲,一月虎、二月兔、三月龍、四月蛇、五月馬、六月羊、七月猴、八月雞、九月狗、十月豬、十一月鼠、十二月牛。】
【四月爲蛇,又在蛇年,和你們全家相沖,又是春尾,是衝上加衝!】
見我表情鄙夷,對方又道,【我知道你的祕密。】
【你媽當初生產的時候沒有去醫院,你是Ŧũ̂⁻在家裏降生的。】
【就在這個房子裏。】
我皺起眉頭,因爲他說對了。
我媽是在家突然摔了一跤導致的早產,120 來的時候我已經出生,臍帶都是在家裏剪的。
因爲並不是啥趣事,我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爸媽也沒大肆宣揚,我家有的親戚都不知道。
【我之所以勸你們離開這間屋子,是因爲屋裏的東西會要你們的命。】
【事已至此,我直說了吧,盯上你們家的根本不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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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剛剛還信他八分,現在就只剩下荒誕。
他真的很像騙人被揭穿之後,慌不擇路的開始信口胡謅。
「我家到底有什麼讓你惦記啊?」
「你一會兒說我們家藏着人,一會又說我們家被鬼盯上了,你自己扯謊的時候,口徑能不能統一一點啊?」
「要不喫袋方便麪呢?」
我點進去對方主頁,嘿,還真是個道士模板。
id 叫清風,背景是古風,頭像是道士帶帽側身背影圖。
簽名寫的還是普度衆生。
【我一開始說你家藏着人,只是想讓你和家人離開,畢竟藏人比藏鬼更能被大衆接受。】
【罷了,多說無益,你今晚好好躲藏,過了亥時千萬不要出躲藏之地,要不然就算四月初四離開屋子,也神仙難救。】
騙子大概是被我戳穿,實在編不下去了,留下一段似是而非的話就下了線。
其他網友勸我不要太當回事。
【這個騙人有道行啊,時間說的那麼晚,夜深人靜萬籟此都寂了,她出去幹嘛?】
【主播,你晚上開直播打他的臉,我給你刷火箭。】
【對呀,他說的是躲藏之地,那你的櫃子也算吧?又不出門,你在房間裏轉一圈就行。】
在房間轉一圈得一個火箭,我當然是樂意至極。
反正我壓根不信那人所說的話。
爸媽每天睡得早,10 點前必定上牀,我躲在櫃子裏又熬了一會兒,估摸他們大概睡熟,纔在網友們不斷的催促下打開直播。
櫃子門關的緊,裏面黑黢黢的,唯一的光是手機屏幕折射出來的,打在人臉上溝壑都加深了。
那一瞬間,我甚至覺得屏幕裏的我不是我。
【主播終於上線了,都快凌晨 12 點了。】
【嘿嘿,這種探險遊戲 12 點開始纔有意思啊!】
【主播,你爸媽睡了嗎?】
我小聲回答,「已經睡了,但保險起見,我今天晚上就不開燈了。」
家裏放着應急的充電燈泡,電量正好卡在不亮但還能用的臨界點。
這下方便了,連門縫都不用堵。
我爬出櫃子,晃着燈泡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連書桌上的擺件都拿起來給網友們仔細查看。
很多人都好這一口,窺探別人的隱私會讓他們心情愉悅。
屏幕上如約刷上火箭,我興奮的道謝,鑽回櫃子裏。
「各位,今天太晚了,我要睡覺了,你們也知道我媽起的很早,我得在她起來前換地方藏。」
我一邊打哈欠,一邊和他們說拜拜,彈幕卻接連閃過。
【主播後面櫃子上貼的什麼?】
【好像是一張紙,之前櫃子裏有嗎?】
【等我去翻翻錄屏……】
【我翻過了,主播出櫃子前還沒有。】
【臥槽,上面好像寫了字。】
我轉過頭去,腦袋旁邊果然貼着一張白色的便籤紙。
上頭白紙黑字,赫然寫着。
「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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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着文字低聲念出,話音剛落,手中的應急燈泡一下熄滅,好像是誰從我手上按滅了燈的開關,嚇得我不由一抖,手機連着燈都砸在了身上。
等我撿起手機,許多人在用手尖叫,直播間屏幕飄着一串的啊啊啊啊啊。
不止我被這突發的一幕嚇了一跳。
我大口大口喘着氣,比他們還要驚恐百倍。
因爲這張紙條上的字跡,不屬於我們家的任何一個人!
我爸喜歡寫連筆字,像便籤上我和找這麼相像的字,他寫出來就會難以分辨。
我媽寫出來的字又細又長,短的句子她從來不留標點符號,只會在結尾的時候點上一個點。
最讓我覺得恐懼爲之顫抖的是,我可以 100% 的確定,這個房間裏只有我一個人。
房間門是關閉的,櫃子裏我更是躲了一下午。
我人又不老實,在裏頭來回翻面攤煎餅又葛優癱,如果有標籤早就被我蹭下來了。
更何況,網友已經翻看了錄屏,紛紛表示在我出櫃子前,裏面還沒有標籤紙。
他們懷疑是我自己做的手腳,在鑽進櫃子那一刻偷偷貼的。
只有我知道,我沒做過。
並且,我鑽入櫃子的時候,櫃子裏也沒有貼便籤紙。
我家櫃子是咖啡色的,內外一色,這麼明顯的白色夾在中間,我剛剛鑽進來不可能看不見。
除非……
這張紙是在我鑽進櫃子那一刻,被誰貼在了我的腦袋後。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
我身上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否認,再努力回憶。
奇怪,我突然又不是那麼篤定了。
說不定這個Ţű³便籤紙是早就在的呢?
我又在腦子裏面努力覆盤,記憶裏的場景卻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否定。
小時候丟失東西,記憶會第一時間鎖定位置。
但東西找不到,於是懷疑記憶,質疑記憶,再次回憶。
直到一團亂麻,什麼都想不起來。
直播間質疑的人越來越多,我臉色慘白的搖頭。
「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
「我的房間也沒有人,大家剛剛不是都看到了嗎?」
我把手機伸出櫃子,給直播間的網友看屋子裏的情況。怕他們看不清,中途我還貼心的又打開了應急燈泡。
手機再縮回來的時候,彈幕瘋狂滾動。
【臥槽,臥槽!】
【你們都看見了吧?】
【我看到了,剛剛有隻手伸出來,給櫃子頂部貼了張紙條。】
【我嚇死了,那隻手是青灰色的,上面好像還有屍斑。】
【那不就是……】
【主播,別給我們看外面了,快跑啊!】
【這個櫃子裏有鬼!!!】
-7-
我渾身一震,猛地低下頭。
同樣的白色標籤紙就貼在我胸口上面的位置,這次紙上的字跡是紅色的。
【來抓你啦~】
與此同時,私聊有粉絲給我發了錄屏。
在我把手機放胸口上找燈的那幾秒,有隻泛着青色的手從櫃子側面伸出來,把便籤紙貼在了櫃子頂部。
我徹底繃不住了,一骨碌從櫃子裏鑽出來,直直往爸媽房裏衝。
「嗚嗚,爸,媽,救命啊!」
那隻手伸出來的方向,是牆,是牆啊!
爸媽被我的動靜吵醒,睡眼惺忪一臉震驚的看着我。
老媽的一條腿已經下了牀,手上還保持着掀被子的動作。
老爸下意識舉起的檯燈,在看到我的臉後被放了下來。
「小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小寶,遇到什麼事了?」
我毫不猶豫的開口,一邊揚起手,想給爸媽看,不屬於我們家任何人字跡的紙條,「我房間裏有……」
我攥緊了手裏的紙條,在立刻要展現出來前停住了動作。
不能說家裏有鬼。
爸媽是無神鬼論者,平常過年連佛都不拜,在家也沒有什麼講究,主打一個百無禁忌。
我說房間裏有鬼,央求他們和我一起跑,他們絕對不會信。
再勸他們,解釋清楚發生了什麼,要浪費更多的時間。
我現在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讓我趕緊離開。
立刻,馬上,千萬不要被找到!
我突然想起那個彈幕說的話。
【藏人比藏鬼更能被大衆接受。】
騙爸媽出門,我有更好的辦法。
我痛呼一聲捂住了肚子,「我可能喫壞了東西,現在肚子好痛。」
我說着就要往地下倒,我媽一把把我扶住,多餘的事情再沒打探。
「快去醫院,這臉煞白!」
「我拿東西,你們先往外走。」
不過三分鐘,我們已經到樓下了,順利的不可思議。
等上了車,我打開後臺,瘋狂給清風發消息。
【道長!神仙!我信了,我真的信了。】
【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救我,我真的在我家見鬼了。】
感謝粉絲截圖錄屏留了證據,現在讓我掏紙條,我是萬萬不敢。
【我們現在已經逃出來了,請問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那個鬼真的會喪心病狂的追殺我到天涯海角嗎?】
我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
【大師,你說句話啊,大師!】
我消息嘎嘎發,屏幕上滿是我的消息框,一條接一條。
我上一次這麼爲一個人瘋狂,還是ŧũ₇微博抽獎說能給我一個億。
我是不信有鬼,但如果真有你看看,我跑的比狗還快!
我只是沒啥信仰,沒有輕信陌生人,但我罪不至死啊!
救命啊!sos!
終於,大師回我了。
【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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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對方是誇還是貶,但都不重要。
我趕緊把我現在的情況說了,【大師,你說我們往外地跑可行嗎?】
清風那邊發來一串省略號。
【你連你們小區都出不了,還想着出省?】
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框框打字,【大師,我之前就和你說我們逃出來了。】
【現在已經在出租車上了,準備去醫院呢。】
對方秒回,【不可能!】
【ẗṻₚ厲鬼貼籤,爲的就是標記你,你在哪,它就在哪。】
【這就是我讓你躲着,別被它發現的原因,這鬼不是孤魂野鬼,在宅裏死去,自己就困在宅中,又怎麼可能讓你逃出來?】
我拍了一張窗外的街景發過去,證明自己確實在車上。
在我圖片發過去的瞬間,對方也發過來一句話。
【除非,它跟着你一起出來了。】
我打了個哆嗦,後知後覺車裏靜的可怕。
奇怪,自從我上了車之後,怎麼就沒人說話了呢?
我說胃疼又抱着手機嘎嘎打字,最關心我的爸媽也沒勸上一句,這不合常理。
我抬起頭來,發現爸媽的頭一致的轉到我的方向,正前後交疊着錯開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他倆像是恐怖谷效應裏的假人一樣,連笑容都是一個弧度。
熟悉的人用這張臉笑,恐怖效果加倍。
我說話嘴都磕巴,「爸,媽,你們看……看我幹嘛?」
我爸沒說話,我媽輕哼一聲。
「我看你肚子一點都不疼。」
「深更半夜的!回家了也不說一聲,突然冒出來,又把我們騙出來,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整我們兩個老的玩?」
在我媽開口的一瞬間,他倆的表情恢復了自然。
想到這倆人之間有一個可能是鬼,我就像雞被卡了喉嚨。
我企圖逃離這個閉塞的環境,打着哈哈,「我是真的疼,我們什麼時候到醫院?」
我爸看了一眼窗外,有些奇怪的皺起眉頭,「都上車半個小時,按理說早都該到了。」
什麼?上車已經半個小時了?
我低下頭翻看和大師的聊天記錄,可不是有半個小時了。
時間居然過的這麼快嗎?
窗外的景色一晃而過,我猛地趴過去,低頭又抬頭。
窗外的景色和我給大師拍的一模一樣。
我們居然一直在原地轉圈。
【大師,我們好像沒有逃出去,在原地轉了半個多小時了。】
【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嗎?】
那邊隔了一會兒纔回復,【什麼半個小時?你已經一天沒有回我消息了。】
-9-
我震驚的瞪大眼睛,拿手機翻開日曆,又瀏覽器搜索了時間。
沒毛病啊,時間真的就過去了半個小時。
難不成大師在騙我?
不過 3 秒,我就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
當自己足夠貧窮的時候,連別人的惦記都覺得離譜。
我這面還沒來得及自證清白,大師又回覆了。
【你們現在立刻下車!】
對方打字速度明顯變快了,好像很着急。
【我剛給你算了一卦,你們現在正陰陽兩界的夾縫之中,兩邊時間流速不一樣,所以纔會發生這種情況。】
【按照卦象來看,你們的肉身還在家中,得趕快回去。】
【等時間到了四月初四,身死魂不滅,你們會一直被困在夾縫中,連轉世投胎都再無可能。】
大師說的是……你們。
和我在一起的,真的是我的父母。
不是鬼就行,沒被鬼代替就好。
【這個鬼戾氣極大,格外憎恨你們,不死不休,一般厲鬼尋仇,兩者之間生前必有血債。】
我聽懂了,這個鬼不是意外找上我家的,可能是它或者它親人的死,和我們家有莫大的關係。
但,如果是針對人的復仇,爲什麼之前這麼多年都沒有出過事?
爲什麼只要四月初四我們逃出房子,就不會慘死。
這並不符合邏輯。
我提出疑問,大師很快回復。
【這也是我選擇出手幫助你的原因。】
【我算不出你們之間的因果。】
我覺得問題大概率出現在我們所住的房子上。
【你現在立刻要求下車!但看到什麼都不要尖叫。】
【下車之後千萬不要睜眼,3 個人不要鬆開手,往東方走,直到聽到雞鳴,再發消息給我。】
【如果你們找對了地方,我會連發 3 條消息提示你。】
我手心發顫,握住了我媽的手低聲道,「爸媽,我們現在要下車,等會你們什麼都不要問,按照我說的做就行,我之後會解釋。」
「求你們了。」
時間太緊了,鬼的動作太快。
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和爸媽交代,也什麼都沒來得及問。
見他們點頭,我大聲喊到,「司機師傅,我們要下車,麻煩靠邊停。」
前面的司機一言不發,車還是在快速行駛。
我有點着急,下意識去拍司機的肩膀。
「您好,沒聽到嗎?我說我要下車!」
-10-
手落在司機的肩膀上是刺骨的冰冷,我立刻縮回了手,心中驚駭。
這個司機身上根本沒有肉,分明就是一具骷髏!
我嚥了口唾沫,說不害怕是假的,但大師都說對了,證明是有真本事。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掐住了司機的脖子。
「我要下車,現在馬上。」
「你如果不停車,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再丟到窗戶外頭,讓你找都找不着。」
我不知道威脅有沒有用,但好在車停了。
我瞄了一眼方位,趕緊拉着爸媽下車,「從現在開始閉上眼睛,我說睜開才能睜開。」
下車後只感覺周圍刺骨的寒冷,沒有光打在眼皮上,周圍一定是漆黑一片。
我扯着爸媽往前走,周圍有笑聲,有孩童的哭聲,還有怒罵聲,吵鬧的好像街景。
我感覺走了很久很久,走到前腳掌都已經有了痛感,才終於聽到雞叫。
我停在原地,一隻手摸出手機用指紋解鎖,又憑藉手感找到對話框,隨便按了兩下發了過去。
手機很快傳來 3 下震動,我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家裏。
就在爸媽的房間,和爸媽緊緊的牽着手,三個人整齊的倒在地上。
我們真的從一開始就沒逃出去過。
一看手機,大師發過來的是。
【它發現你們逃出來了。】
這ŧũ̂₋可真是要命
我一邊動手推醒爸媽,一邊打字,【大佬救命!】
【把房間門鎖好,在窗戶上投射這張符到外面。】
【我就在樓下。】
-11-
靠譜!太靠譜了!
我一咕嚕爬起來,抱起爸媽的被子就往門縫扔,把底下的縫隙都堵嚴實,又反鎖了門,隨後趕緊往窗口奔。
我有一個小型的投影儀,就在爸媽這屋。
真是派上大用場了,感謝當初愛躺牀上看電視的自己。
奇怪的是,房間裏明明是白天,窗戶外面卻漆黑一片,連對面的樓都看不見。
我擺弄好投影儀,內心焦急的不斷看門口。
我們把門鎖上了,等會大師過來怎麼開門?
我又看了一眼窗戶。
我家住 16 樓,總不能從窗戶上來吧?
哈哈哈……搞笑,我真是見鬼了,這也敢想,又不是蜘蛛俠。
打出去的光被遮住,窗外站着一個黑影。
長髮到腰,形體纖細,正在用手摳我家玻璃。
我沒敢尖叫,抽空還用手捂住了爸媽的嘴。
在這種有鬼的環境下,出聲容易噶。
外面的影子扣扣扣,玻璃摩擦的聲音實在嚇人,我忍不住拿起手機給大師發消息。
我:【大師救命!追我們的是個女鬼,現在就站在窗戶外面!】
大師:【……】
【那是我,麻煩開一下窗戶。】
窗戶打開,大師輕巧的跳下來,那叫一個英姿颯爽。
我下意識探頭想往樓下瞅,卻被大師拽着衣領拉了回來。
在我身體被拽回來瞬間,一雙慘白的手貼着我的臉擦過。
如果我剛剛沒有被拉開,這隻手大概會直接戳進我的眼球。
「小寶!」
「這是什麼東西?」
窗外站着一個面色慘白的女鬼。
她身上有很多傷口,尤其是左手的手腕被刮的血肉模糊,脖子上也有勒痕,讓人一時間分不清她的死因。
就覺得,死的挺慘的。
我倒在地上大口喘氣,一邊死死拽住爸媽,「你倆實話跟我說,你倆身上沒有人命?」
「窗戶外面這個女的,你倆有沒有見過?」
這個女的臉部凹陷,好像餓了許久,頭髮擋住了大半張臉,但可以勉強看清面容。
我記憶力根本沒有這號人。
沒想到爸媽驚恐搖頭,「我們一輩子遵紀守法,怎麼可能殺過人?」
「這個女的我們沒見過。」
大師掃了我們一眼,「說謊的話,會死無全屍。」
爸媽聲音篤定,一絲猶豫都沒有。
「絕對沒有見過!」
話音剛落,外面的女鬼尖叫一聲,恨不得撲過來生吞活剝我們。
「你們都在放屁!」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就是被你們 3 個害死的!連帶我的家都是被你們毀掉的!」
「我要你們給我償命!」
-12-
大師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這一眼略帶譴責。
我真怕她直接撂挑子不管,沒想到她還是攔住了女鬼。
我知道大師是因爲之前所說的因果,纔會出手幫忙。
她在等我們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拉着爸媽焦急覆盤。
「這個房子買之前有沒有死過人?以前有沒有發生過兇殺案?」
「你們以前有沒有過見死不救?比如說小孩掉水裏了,或者被車撞了,你們沒幫忙?」
「還是說獻血獻骨髓什麼的,你們填了報告又沒去?」
我說一個爸媽搖一下頭,我把能扯的都扯了一遍,啥也沒問出來。
我急眼了,尤其是女鬼似乎更加暴怒,動作愈發的快。
該死的到底是爲什麼啊?
「小心!」
女鬼抓傷了大師的胳膊,轉眼就到了我面前。
她用手掐住我的脖子,「都怪你!都是你的錯,卻還在這裏裝無辜!」
「你最該死!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媽的,這輩子最討厭謎語人。
憤怒和崩潰一時間戰勝了恐懼,我扒着她的手,從嗓子眼裏把聲音往外擠。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爲什麼盯上我們家,非要我們家的命啊?」
「你說啊!我們怎麼給你孩子害死的?你說呀!」
「如果是我的錯,我現在把命賠給你,就算要給我弄死,你也得讓我死的明白吧?」
女鬼聲音尖利,吼的比我還大。
「借死不借生!誰讓你們在我房子裏生孩子?」
-13-
我愣住了。
因爲我壓根不知道什麼是借死不借生。
大師卻像是鬆了口氣,她猛地的把女鬼從我身邊扯開,動作飛快的關上窗戶,在牀上貼了一張符咒,拉ẗű⁾着我們出了房間。
「你當初生產的地方是客廳。」
這是肯定句,我媽點了點頭。
「你們家房子是在她出生後買的,沒錯吧?」
我爸媽點頭,「是小寶 7 歲時候買的。」
「那就對了,這個鬼是這任房子的前主人。」
「它記恨你家,單方面給你家埋了因果,你們家恐怕藏了它放的東西,只要找出來就行。」
大師交給我們一人一張黃符,讓我們在每個房間找。
黃符如果自燃,便是找對了地方。
鑑於女鬼對我的殺意最重,大師選擇跟在我身邊。
「大師,什麼是借死不借生?」
大師看了我一眼。
「有人講究,房子的氣運是連接在自身的。」
「在你把房子給別人居住的期間,如果死了人,那就可以給你家頂去一個要死的名額。」
「反之,如果你家多出了人,就會佔掉你子女的命格。」
「你母親在她的房子裏早產,她子女大概是受到了影響,纔會專門報復。」
我抖了抖,「所以,借死不借生是真的嗎?我出生真的搶了她孩子的命格?」
大師搖了搖頭,「借死不借生通常都不會自然發生,說白了就是一個換命的邪術,需要提前下咒,藉由媒介,滿足苛刻的條件,纔有可能會成功。」
也就是說,我家這純純就是無妄之災。
「大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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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媒介就在我的房間。
我媽手裏的黃符只留下了一撮灰,我一靠近,手中的黃符也立刻自燃,嚇了我一跳。
「在我房間?」
真的是奔我來的。
兩室一廳的房間,主臥次臥很好分辨。
這女鬼格外恨我。
大師跨步進去,單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目光看向了我的牀。
「在牀底下。」
牀拉開,地面光潔,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記得我家以前是水泥地,在我初中的時候整個裝修,換成了現在的木地板。
「大概在哪一塊?現在就把它砸開!」
我爸從廚房取來了砍骨刀,按照大師的指示劈開了木地板,開始砸水泥地。
地面被艱難的砸出一個坑,裏頭埋的是個白色半圓形的物體。
個頭和乒乓球差不了多少,顏色偏向米白。
我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這是什麼。
小孩的頭骨。
這個女鬼真的是瘋子,她詛咒我們的媒介是她死去的孩子!
不知道是隻有腦袋,還是全部完好的埋在了我牀下。
想到和屍體背靠背睡了二十多年,我就渾身發抖。
「你天天和陰物睡在一起,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最好去寺廟去去晦氣,免得之後還會被其他東西纏上。」
我和爸媽連忙點頭。
大師蹲下身,五指成爪抓向地板裏孩子的頭骨,緩慢的往出提。
「嘭!」
主臥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我驚詫的回頭,還沒來得及反應也被捏住了腦袋,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女鬼尖利的指甲戳進了我的皮膚,我疼的直抽氣。
窗戶上的符不頂用了嗎?這個鬼怎麼進來了?
大師臉色微變,厲聲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我媽抖着手掏出手機,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農曆四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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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的房子也被厲鬼拖到了陰陽兩界的夾縫之中。
它不是完全不敵,是在拖延時間。
等着它算計好的四月初四,來要我們的命。
尖利的指甲從我的背後穿到胸膛,我可以看到它血淋淋的長指甲。
好痛,痛到痙攣,痛到我眼前發黑,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但我的意識還算清醒。
我看到爸媽滿眼是淚,驚慌無措,卻義無反顧的撲向我。
「小寶!嗚嗚,我的寶貝,你別嚇媽媽,快起來啊!」
「爸爸也在,你睜開眼睛,我現在就打 120。」
女鬼在毫無防備的他們身後,笑的詭異又駭人。
我用最後一死力氣抓住他們的手,肺好像破了,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
「跑啊,快跑!」
反正我都要死了,家裏人能活一個是一個。
快跑啊!
「大師,救救……」
救救我爸媽,求你了。
我死了怪我不聽話,但他們沒做錯任何事。
求你了,救救他們吧。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看到大師從地裏提出了一整具骨架,轉手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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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爸媽眼下全是青黑,抱着我嚎啕大哭,又開始莫名其妙的笑。
我渾身都疼,跟着他們笑的更疼,慶幸自己被戳個窟窿都能撿回一條命。
我以爲是厲鬼沒有戳到我的重要器官,沒想到等我出院,發現自己腹部並沒有傷口。
問爸媽也不肯說,只說我命大,說我找的大師真的很厲害。
「大師說讓咱們去廟裏再拜一拜,去去晦氣。」
「你找她真厲害,把那個女鬼解決掉了,還不收咱家錢。」
「但媽偷偷塞她包裏了,家裏沒現金,媽給她塞了個金鐲子。」
我比大拇指,「媽,幹得漂亮!」
「不愧是過年專門撕吧紅包,偷偷給倔老頭藏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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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發現了我媽送的大金鐲子。
因爲金額太大,她怕丟,被迫人肉又跑來了我家一趟。
我感謝她的救命之恩,把爸媽這兩天說的好話,一股腦說給她,也跟着感慨。
「你真的好厲害,我都那樣了,你還能給我救回來。」
她定定的看着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你知道厲鬼爲什麼會輸嗎?」
我隨口一說,「它沒你道行深,沒打過你。」
大師搖了搖頭,「愛比恨要更有力量,你有很好的家人。」
她走後,我愣在原地許久,突然瘋了一樣往家跑。
就,現在很想抱抱爸媽,告訴他們我很愛他們。
還有,謝謝他們。
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18-
經過爸媽後期的詢問,我們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生我之前, 我們的房子一直都是租的, 但並不是和死去的女人。
這事在現在更爲很常見。
簡單的說, 死去的女人是一手房東, 她把房子毛坯出租給了二手房東。
由二手房東裝修添置傢俱, 再以成品簡裝房租給了我父母。
我媽意外在家早產後, 死去的女人就掉了孩子。
自從掉了孩子之後,明明身體沒有問題,她卻再也沒有懷上。
對於一個喜歡孩子的女人來說, 這是滅頂之災。
再加上往前數二十年, 很少有丁克家庭, 女人在家裏也是受盡了折磨冷眼。
有人和她說借死不借生, 她孩子掉了大概率是我佔了她孩子的名額。
再加上我爸媽再也沒有要孩子, 她覺得我爸媽命裏本無子女,是搶了她的子女緣分,才能把我平安生下。
早產又急產,我媽身邊又沒人,我那天就應該死在家裏。
她就這麼恨上了在她家裏意外早產的我媽和我們一家,堅定認爲是我們先用邪術,奪走了她的孩子,並徹底斷了她的子女緣。
在丈夫出軌讓小三懷孕和她離婚後,她徹底崩潰,選擇用邪術在我們現在住的房子裏留了蠱, 隨後自殺。
但其實,這房子一開始其實並沒有賣給我們,而是賣給了二房東。
女人和二房東熟識, 他們倆老家是一個地方的, 都很迷信。
她料定二房東知道她慘死的消息後,會猜想到和這房子有關,不敢自己搬進來住。
但買房開銷不小,他想回本,就要去找冤大頭。
正在居住這房子, 按時交租金,又生了小孩急需穩定住所的我爸媽, 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賭對了, 二房東飛速轉手, 果然把房子賣給了毫不知情的我爸媽。
他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房子還有其他主人, 直到被厲鬼索命之前還記得二房東的好,說他憨厚老實,是個大好人,在知道他們生了孩子之後賣房還第一時間想着他們。
生前受盡折磨的鬼最兇, 女人死之前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
她經歷了極度的飢餓,所以臉部纔會有明顯的凹陷。
她因爲精神崩潰頻繁自殘,所以身上纔會有那麼多傷口。
最後,她穿着一條紅裙子, 吊死在了一顆老槐樹上。
但因爲我們傢什麼都沒做, 並沒有承擔因果,再加上她是自殺。
所以即使她成了厲鬼,進入了我們的房子, 也沒辦法找到我們。
直到我在家裏開啓這個躲貓貓遊戲,她入了局,終於有了殺死我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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