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我想帶男友回家,但我怕爸媽不滿意,就在約會時偷偷和姐姐打視頻,讓她幫我作參考。
我把攝像頭藏在餐桌旁的花壇裏,當我男友去廁所,我正想問姐姐感覺怎麼樣,一羣氣勢洶洶的少婦忽然衝了進來。
她們衝上來就抓我頭髮,把我的腦袋往桌上砸。
一女的拿起紅酒瓶,直接在我的臉上砸碎,對我怒吼:「狐狸精,你敢偷我的男人!」
紅酒瓶在我臉上炸開,我滿臉紅酒和玻璃碎渣,無數玻璃碎片刺穿了我的臉。
我下意識捂住臉,鮮血從指縫不斷流出。
我驚恐地看着她們,我說:「我什麼時候搶你男人了?」
她對我大罵:「還頂嘴是吧!王凱就是我的男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
王凱是我男朋友的名字。
可我從來沒聽說過他有別的對象啊!
我急了,我捂着臉大喊:「姐!」
我是想叫我姐姐,可是這女人扯開我的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我帶傷的臉上,對我怒罵:「臭不要臉,你跟誰攀關係呢,你不配叫我姐!」
我着急地說:「我不知道王凱有別的女人,我也是受害者!」
她狠狠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咬牙切齒地說:「那你現在就知道了!我今天就讓你永遠記住,碰我陳沫的男人是什麼代價!」
陳沫。
我聽過這個名字。
我姐今年收到的中秋禮品裏,有一尊金佛,上面貼的送禮人就是陳沫。
我記得這個人,是因爲姐姐今早讓我把禮物寄回去了,說阿貓阿狗不配給她送禮。
我連忙想報出我姐姐的名字,結果陳沫突然拿起餐桌上的餐刀,對我怒吼:「小賤人,還喫牛排啊?你這牙口咬得動嗎?我給你治治!」
堅硬而鋒利的餐刀,被她狠狠塞進了我的口中。
好痛!
她獰笑:「你可小心點,舌頭別被割斷了。不過別擔心,就算你今天舌頭給我攪碎了,我也有的是錢賠你!」
我想吐掉餐刀,但她們已經抓着我的頭髮,耳光接二連三地扇過來。
每一次扇我耳光,我嘴裏的餐刀就在一次次割破我的臉頰!
我不敢動!
我只能捱打!
因爲一個不小心,這東西就會割斷我的舌頭!
我痛得淚如雨下,而這個時候,王凱終於從洗手間回來了。
他見到我們,頓時目瞪口呆。
陳沫指着他的鼻子大罵:「行啊你,我每個月給你這麼多錢,你在外面養小狐狸精是吧?」
我急了。
我從來沒花過王凱一分錢!
因爲我姐的身份,我從小就養成了絕對不能收別人好處ťűₕ的習慣。
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姐姐的臉面,無論收到什麼,都必須對等還回去,所以我漸漸開始什麼都不收了。
王凱此時臉色蒼白,彷彿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他緊張地說:「沫沫,你聽我解釋。」
陳沫不耐煩地說:「你解釋個屁!我剛纔就在外面瞅着你們說說笑笑的,你還親她了,你別想跟我撒謊!」
王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陳沫此時拔出了餐刀,我滿嘴是血,哇地一口全吐在了地上。
一個女的忍不住說:「陳沫,不會鬧大吧?」
陳沫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沒事,別忘了我現在什麼身份,我剛給竹葉青送了一尊金佛,天大的事,她都能幫我搞定。」
蛇蠍毒婦,竹葉青。
那就是我姐姐的名號。
剛開始這個名號不好聽,人們提起我姐姐,都是咬牙切齒。
可漸漸的,人們再次提起竹葉青,變得只有驚恐和敬畏。
王凱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吞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說:「沫沫,我錯了,我和她就是逢場作戲。」
陳沫冷笑:「逢場作戲是吧?你別跟我裝,你不就是嫌我不好看,又捨不得我的錢,就出來玩別的妞嗎?來,你看。」
她也不怕自己手疼,抓起一把紅酒瓶的玻璃碎片,抹在了我的臉上。
我痛苦地慘叫,而陳沫獰笑着說:「你現在還覺得這個小狐狸精好看不?」
好痛。
我使勁掙扎,哭着說:「別碰我,我是竹葉青的妹妹!」
剎那間,全場寂靜了。
她們呆呆地看着我。
陳沫冷笑:「小狐狸精,難怪把王凱給迷住了,還真會現學現用啊。你知道這三個字代表着什麼嗎,你就敢亂喊。我告訴你,吹牛可以,但有些級別的存在,你別亂攀親戚,否則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說:「我真是她妹妹……我沒有勾引你男人,是他追了我好久,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有對象了!」
陳沫不耐煩地說:「我說了,我會讓你用身體好好記住,他是誰的男人。」
我不明白,我同樣是受害者,爲什麼她要在這裏教訓我!
陳沫指着我,對王凱說:「你不是喜歡她漂亮嗎?這麼漂亮的小臉被我刮花了,你心不心疼?」
王凱沒說話。
陳沫煩了,再次拿起一個餐盤,狠狠砸在了我的臉上!
她怒吼:「說話啊!你心不心疼!」
王凱小聲說:「沫沫,這件事情是我錯了,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陳沫冷冷地問:「怎麼,你在心疼她嗎?」
王凱連忙說:「不是,我就是擔心對你影響不好,我只心疼你。」
這個賤男人!
我從來沒想過,我的人生要受到這樣的屈辱!
陳沫低下頭,在我耳邊說:「看見了嗎,你只是一個隨時能被拋棄的狐狸精。想我放過你是嗎?跪下,說對不起,我是不要臉的狐狸精,我就放了你。」
我艱難地說:「我不跪。」
我是竹葉青的妹妹。
我揹負着她的名字,我今天就是被活活打死,我也不能向任何人跪下!
陳沫饒有興致地看着我,她冷笑:「還不服氣是吧?」
我咬牙切齒地說:「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
陳沫冷笑:「小賤人,你就別在這裏吹牛了。你要是竹葉青的妹妹,你早就和嫁入豪門了,你能看上這種男人?」
我握緊拳頭。
是姐姐鼓勵我自由戀愛的。
她告訴我,我們不需要嫁入豪門,因爲她就是豪門!
她讓我在她的名字下盡情放肆,只管去做快樂的事情。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戀愛,我滿懷幸福想介紹給姐姐,平時被稱爲蛇蠍毒婦的姐姐,也是難得像少女一樣,特意空出時間,快樂又甜蜜地跟我聊八卦。
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比起我現在身上的痛苦,我更心疼姐姐,如果她在視頻裏看到了這一切,那我的心好痛!
我都不記得多少年沒見她這麼開心過了!
這個時候,一女的拿起了我的手機,她翻了翻說:「陳沫你看,她通訊錄裏有一個叫姐姐的,應該不會真是竹葉青的妹妹吧?」
那陳沫拿起來看ṱû¹了看,又拿出自己的手機對比,冷笑說:「這手機號不是竹葉青的,果然是個狡țüₑ猾的賤貨。」
我喘着氣說:「那是我姐姐的私人號,你給她打電話,你就知道了。」
她們頓時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陳沫說:「你當我白癡啊,要我幫你打電話叫救兵?對了,你們把她手機關機,免得有人打電話過來。」
我說:「那你可以打給你電話裏的竹葉青!」
陳沫說:「你覺得我會爲了你一個吹牛的狐狸精,去打擾這個級別的存在嗎?我能有她手機號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我咬牙切齒。
我恨!
我恨陳沫太低端,連讓我姐存她手機號的資格都沒有!
否則我姐的電話早就打過來了!
陳沫見我遲遲不肯下跪,她冷冷地說:「本來我想你跪在地上給我磕頭認錯,我就放過你,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那你也別怪我了。」
她忽然抓着我頭髮,把我往包廂外面拖。
我下意識預感不好,用腿夾住桌子,死活不肯出去。
可一個女的見我抵抗,連忙拿起椅子,狠狠砸在了我的腿上!
椅子直接砸碎了。
我的腿被砸得扭曲變形,我顧不得頭髮,痛苦地捂住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就像條死狗一樣,被她們在地上拖行。
陳沫把我拖到了隔壁包廂,她推開門,屋裏是一羣正在喝酒的男人。
他們見到這一幕,全都是愣住了。
一個男的忍不住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陳沫笑嘻嘻地說:「我打狐狸精呢,這狐狸精特愛勾引男人,我看看她是怎麼勾引的。」
說完,她用力扯我的衣服,嘲笑道:「來,你勾引一下這些男人給我看看,這裏有十幾個爺們,夠不夠你勾引的?」
我使勁捂着衣服,哪裏肯脫。
她又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沒好氣道:「你裝什麼純啊!你不就是個勾引男人的賤貨,你現在反而還裝起來了!」
陳沫忽然打開了自己的包包,從裏面拿出了一大疊鈔票,砸在了我臉上,冷笑道:「哥幾個,這女人騷得很,你們上來扒她衣服,扒一件,我給一萬,我有的是錢。」
那些男人喝了酒,眼睛死死看着地上的錢。
陳沫高傲地和我說:「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是什麼報應,我用錢就能弄死你!」
說完,她又轉頭瞪着王凱,對他命令:「你來扒第一件!」
王凱楞在原地。
陳沫不耐煩地說:「你還想不想我給你零花錢了?」
王凱低下頭,來到了我的身邊。
他一咬牙,真抓住了我的衣服,開始用力地撕扯!
即使我緊緊抓着衣服,可衣服也被他扯破,撕成了一塊塊碎布!
陳沫樂得捂嘴笑:「哎喲,裏面還穿了個小吊帶啊,快,都錄下來。」
她們拿出手機,對着我錄像。
而那些喝了酒的男人也忍不住了,來到我的身邊,一人小聲問:「真的扒一件給一萬嗎?」
陳沫冷笑:「扒!把她扒光了,地上這些錢,你們隨便拿!」
他們撲了上來,瘋狂地扯我的衣服!
我死抓着衣服,心裏充滿了恨意。
我腦海裏想起姐姐。
不行。
我今天就是死在這裏,我也不能侮辱了姐姐的名字。
我撲上去,狠狠一口,咬住了王凱的耳朵!
我用盡全力,血腥味傳進我的嘴裏,王凱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他一邊用拳頭砸我的肚子,一邊大吼:「鬆口!你快鬆口!」
鮮血濺射到我的眼睛上,我依然死死地咬着,把王凱的耳朵直接咬斷!
王凱捂着耳朵,痛苦地慘叫。
其他人也一時間都看傻眼了。
我把斷掉的耳朵吐在了地上,喘着氣,死死看着王凱。
這個賤男人。
我本想把他介紹給我的家人,可我現在恨不得咬斷他的喉嚨!
那些本來想扒我衣服的醉漢,看事情鬧這麼大,都退到了角落,一時間也不敢上來。
陳沫喃喃道:「這小浪蹄子,還真挺倔強啊。」
王凱爬起身,捂着耳朵對我大吼:「你這個賤貨!」
他抬起腳,狠狠踹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他踢得摔倒在地,捂着腦袋保護自己,他就好像瘋了一樣,不停地使勁踹我。
我捂住腦袋,他就踹我的肚子。我護住肚子,他就狠狠踢我的頭。
王凱臉色猙獰,而陳沫卻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陳沫嘲笑說:「活該,真是活該啊。賤男人打狐狸精,世上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嗎?行啊王凱,你今天要是把她打到跟我下跪道歉,我出錢給你修耳朵,做美容。」
王凱一聽,更用力地踢我了。
他着急地說:「你馬上跪下給沫沫道歉!」
我捂着肚子,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我虛弱地說:「我是竹葉青的妹妹……誰也沒資格讓我跪。」
陳沫皺緊眉頭,她說:「你還敢拿那位大人的名字來招搖撞騙是吧?」
我沒有力氣說話。
我感覺自己要被活活打死了。
可我揹負着姐姐的名字。
我寧願讓人知道,竹葉青的妹妹,就是被人活活打死,也不會向任何人下跪求饒!姐姐的名譽,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陳沫見我不肯妥Ṱū́ₔ協,她冷笑說:「我就來好好治一下這張嘴,省得一天到晚亂吹牛。」
她們幾個抓住我的頭髮,把我扯了起來,將我的腦袋湊到了桌邊。
陳沫拿起桌上的一根牙籤,直接刺進了我的指縫,從指甲蓋裏整根刺入!
刻骨銘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慘叫!
她們趁着我慘叫,一把將我的臉壓了下去。
我迫不得已,咬住了大理石的桌板。
陳沫按着我的頭,對王凱說:「踹她腦袋,讓我欣賞一下滿口牙被打爆的快樂。」
王凱捂着耳朵,惡狠狠地看着我。
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狠狠一腳踹向了我的頭!
不要!
我顧不得手指上的疼痛,直接將我的手戳向了旁邊的一個女人!
那根牙籤,有一半被戳進了我的手指。Ţū́⁴
而另一半,戳向了她的眼睛!
她痛得捂住眼睛,鬆開了我慘叫!
而我趁着這個機會掙脫了束縛,避開了王凱那一腳。
陳沫急了,她查看自己姐妹的傷勢,忍不住對我怒吼:「我今天一定扒了你的皮!你一開始下跪認錯,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我喘着氣,拔出了指甲裏的牙籤。
她們堵住了門口,我無路可逃。
不對。
應該說我還有一條路能走。
我喘着氣,一瘸一拐,走向了窗邊。
王凱着急地說:「你快點下跪道歉,沫沫的脾氣就是這樣,喫軟不喫硬,你下跪,她就不打你了!」
陳沫怒吼:「別管她!小狐狸精,想拿跳樓嚇唬我是吧?你跳!你今天如果不跳,你全家都是狗孃養的!」
我打開窗戶,踩了上去。
然而,我沒跳。
因爲我看見,樓下的馬路上,有一排車子行駛而來。
一輛黑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姐姐下了車,她抬起頭,正好和我對視。
她伸出手,對我揮了揮。
那是姐姐的命令,她要我回去。
比死亡更令人敬畏的,就是姐姐的命令。
我退了回來,陳沫頓時噗嗤一笑:「你不是要跳樓嗎?現在你承認你全家都是狗孃養的了?」
我說:「我姐姐到了。」
她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說:「竹葉青就在樓下。」
陳沫嘴角抽搐,臉色逐漸猙獰。
她撲了上來,扯着我的頭髮怒吼:「賤貨!拿跳樓嚇唬我不成,又想了個新法子,你這張嘴只能哄騙狗男人,騙不了我!」
「我沒有騙你!我姐姐已經在樓下了!」
「夠了!我已經受夠你這張破嘴了!」
陳沫轉過頭,桌上有啤酒瓶,她拿起一個啤酒瓶砸碎,將鋒利的碎片狠狠頂在了我的嘴上!
她怒吼:「賤貨!我讓你再也沒法開口說話!」
她瘋狂地用碎片戳我,用腳踹我。
那些女的也一擁而上,扇我耳光,打我肚子。
陳沫怒吼:「這賤貨不肯跪,你們摁着她跪,讓她給我磕頭!」
她們聽了陳沫的命令,抓住我的雙腿,狠狠踢了我的腿一腳。
我被迫跪在地上,陳沫這才心滿意足拿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我,咯咯笑道:「來,讓她給我磕頭認錯。王凱,你去按着她的頭!」
王凱小聲問:「那你原諒我了嗎?」
陳沫不耐煩地說:「快去!」
王凱連忙來到了我的身後,他抓住我的腦袋,用力往下一按!
我忍着痛,被摁在地上磕了個頭,說:「逝者安息!」
陳沫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說:「這狐狸精剛纔說什麼?」
一女的咬牙切齒說:「她剛纔咒你死,她說自己在祭拜死人!」
陳沫深吸一口氣,彷彿在壓制自己的脾氣。
她滿臉不解地說:「你認個慫很難嗎?說實話,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麼倔的,你今天是真不怕被活活打死嗎?」
我說:「我姐進電梯了,十秒內,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陳沫嘆了口氣:「還想糊弄我啊……小賤貨,你說你骨頭這麼硬,怎麼偏要勾引男人呢?」
她拿了個玻璃杯,塞進了我的嘴裏,得意洋洋地說:「沒關係,重來,現在她沒辦法嘴賤了。」
王凱摁着我的頭,再次壓了下去!
我用盡全力,直接在嘴裏咬碎了玻璃杯!
無數碎片在我嘴裏炸開,我忍着痛,嘴裏吐出血,我咬牙切齒地說:「入土爲安!」
陳沫呆呆看着我。
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對着我們怒吼:「繼續!我不要她拜死人,我要她給我道歉!王凱,你那隻手給我使勁壓,壓到她認慫!」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哪來的手?」
聲音響起的同時,王凱再次把手壓了下來。
可是突然,他身體前傾,摔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手抓着,但是我沒有被往下壓。
摔在地上的王凱也愣住了,彷彿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爲什麼失去平衡。
忽然,一隻斷手從我的頭上滑落,掉在了我的眼前。
王凱呆呆看向自己的胳膊。
那胳膊上哪還有手,只有平整的斷裂面,鮮血噴湧而出。
王凱捂着被砍斷的胳膊,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剛纔激烈的場景,讓我們都沒注意到,屋裏已經多了幾個人。
一人拿着染血的刀,簡單地甩了一下刀身,將血跡灑在了陳沫的臉上。
陳沫吞了口唾沫,呆呆地睜大眼睛。
人們紛紛退到兩邊。
包廂大門,姐姐滿臉冰冷。
她走進包廂,整個包廂頓時寂靜了。
姐姐來到我面前,她伸出手,輕輕撫摸着我頭上的紅腫。
我喘着氣,呢喃道:「姐姐……」
陳沫嚇得臉色蒼白,甚至尖叫起來:「竹葉青!」
原本壓着我的那幾個女人,全都傻眼了,一個個鬆開了手,驚慌失措地往後退。
姐姐溫柔地問我:「有哪些人?」
我咬牙切齒:「包廂裏,每一個。」
剎那間,那些原本爲了錢,來扯我衣服的醉漢都是臉色劇變,趕緊往外走。
然而,當他們出去後,外面卻傳來了這些人淒厲的慘叫聲。
每一聲慘叫,都讓陳沫幾人嚇得渾身發抖。
片刻後,一人渾身是血,走到姐姐身邊,恭敬地說:「已經清場了,這一層的客人都被安排去別層了。」
姐姐輕聲道:「中秋佳節,給陌生的人們帶來不便,替我深表歉意,幫他們買單。」
「是。」
陳沫有些驚恐。
因爲姐姐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她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朝着我們走來。
她小聲說:「大人,她……她真是你妹妹嗎?」
姐姐瞥了她一眼,依然沒有搭理她,而是將我扶了起來,問我:「你打算去醫院,還是就在這裏看着?」
我呸出一口血,對姐姐笑了:「我一時間死不了。」
姐姐寵溺地幫我擦去嘴角上的血跡,輕聲說:「知道了,那你就在這看着吧。」
姐姐的手下們,連忙爲我端來了椅子,讓我坐在椅子上。
他們小心翼翼地拿出醫療箱,幫我取出玻璃碎片,塗抹碘伏,先做緊急處理。
王凱躺在地上,滿地是血,他捂着血流不止的斷肢,哭着說:「沫沫,你快說話啊!我的手斷了,你快幫幫忙啊!」
陳沫說話已經帶着哭腔:「我真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姐姐終於搭理她了:「我妹妹不是和你說過嗎?我一直看着你是怎麼動手的。」
「大人,我誤會了,我以爲她是吹牛的……我以爲她是搶我男人的狐狸精,我下賤,我該死!」
陳沫連忙跪在了地上,她抬起手,不斷扇自己耳光。
可姐姐無動於衷。
剛纔陪陳沫動手的那些女人也都嚇壞了,一個個跟着陳沫一起跪下。
「我們就是幫陳沫撐場子,真的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啊!」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求求你了,這件事情就是個誤會。」
姐姐沒有搭理他們,而是瞥了一眼地上的王凱。
她說:「我有強迫症。」
旁邊手下點點頭,走向王凱。
當手起刀落,王凱已經沒法捂着自己的斷肢了。
兩隻斷手躺在地上,他連捂都沒法捂,躺在地上打滾,痛苦慘叫。
他哭着大叫:「我錯了!求求你們了,讓我上醫院,我錯了!沫沫,你快救我啊!」
王凱的每一聲慘叫,都讓陳沫渾身發抖。
她跪着抬起頭,哭着說:「我們都是受害者,都是被這個狗男人給騙了,都是他的錯。」
姐姐說:「你知道是他的錯,那你打我妹妹做什麼?」
陳沫渾身一抖,她還想說些什麼,忽然有人慘叫了起來。
是剛纔打斷我腿的那個女人!
她已經沒有了腿。
她趴在地上,身高減少了一半。
姐姐輕聲說:「我原諒這個人了。」
手下點點頭,那女人被人抓着頭髮,往外拖行。
只剩那一雙腿,還留在原地。
她哭着大叫:「把腿還給我!我要去醫院,求求你了,把腿還給我!」
然而,姐姐沒搭理她,只是問其他人:「你們呢?你們剛纔對我妹妹做什麼了?」
我喘着氣說:「她們幾個扇我臉了。」
她們連忙不停扇自己耳光。
一個女人激動地說:「我讓她扇回來,扇我一百下,一千下都行!」
姐姐點頭:「扇耳光啊……那拖出去吧,把臉扒了,我就原諒她們了。」
剎那間,這些人全都嚇傻了。
剛纔還說要讓我扇回去的女人忍不住恐懼,她急忙拿起剛纔被砸碎一半的酒瓶,哆哆嗦嗦地說:「竹葉青!你不要以爲人沒有血性,大不了我和你拼了!」
她拿着酒瓶,朝着我們撲了過來。
可她跑着跑着,她的臉就掉了下來。
她呆呆低頭,看着自己的臉。
姐姐的手下嘆了口氣,說:「抱歉,我刀快。」
失去臉皮的女人蹲下身,她捧起地上的臉,似乎這時候才察覺到疼痛,發出了尖叫。
我看得有點噁心,扭過了頭。
姐姐說:「拖出去,別讓我妹妹不舒服。」
剛纔,她們拖着我,像對待死豬一樣欺負我。
而現在,這羣母豬被姐姐的手下無情地拖了出去。
包廂裏,只Ţũ⁼剩下王凱和陳沫了。
陳沫嚇尿了,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哭着說:「我願意奉獻一切補償你妹妹,只求你們能放過我,就算把我的全部家產奉獻給你們也可以。」
姐姐皺着眉問:「誰要你那點鋼鏰?」
陳沫大哭:「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代價也太不對等了,只是打了你妹妹幾巴掌,她們臉都被扒了,我還能有活路嗎!」
姐姐說:「我妹妹是受害者,她遭受欺騙,已經是個可憐人,她與你多次解釋,你卻說她是狐狸精,故意勾引你男人。」
陳沫哭着說:「是我亂說話,是我污衊你妹妹清白!」
姐姐輕聲說:「你送了我一尊金佛,那你知不知道,佛警告過,以訛傳訛,陷害,誹謗他人,死後被打入蒸籠地獄,投入蒸籠裏蒸。不但如此,蒸過以後,冷風吹過,重塑人身,帶入拔舌地獄。」
陳沫已經嚇得連翻白眼。
姐姐問手下:「這裏的鍋夠大嗎?」
手下點頭:「夠。」
「那就按佛說過的辦。」
陳沫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強烈的恐懼,讓她已經失去了神智。
她知道,我姐姐幹得出來。
姐姐看着神智失常的陳沫,她嘆了口氣。
「十五年前,我來到這座城市,本來想做點小生意,供我妹妹在國內讀書,誰知道外面的世界真亂。」
「我起初被欺負的時候,我都會報警,祈求一個公道。可惜國內把我保護得太好了,我出來才知道,什麼叫人喫人。」
「我這人不服輸,我想如果這座城市是人喫人,那我就要喫掉所有人,我要走到最頂點。」
姐姐看着窗外的月亮,輕聲說:「中秋佳節,思鄉之情。我看着月亮總是在想,背井離鄉多年,我好想回家。可等我回過神來,我的手早已經沾滿鮮血,我已經沒法回家了,可我的家人們爲了我來到這裏,尤其是我妹妹,她一畢業就來到我的身邊,她說有家人的地方,纔是家鄉。」
姐姐捧着我的臉,溫柔地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妹妹,我看得比命還重要。你要是動我,像你這樣的螻蟻,我笑笑也就過去了,可你偏偏打了我妹妹。」
陳沫一直在哆嗦。
而她已經被姐姐的手下拖了出去。
王凱躺在地上,他面無血色,懇求地和我說:「求求你,能讓我活下去嗎?好歹我們曾經愛過,你記得嗎?你說你愛我。」
姐姐笑了。
她說:「你別跟我妹妹聊這些,她不參與這些事,她這個人清清白白,現在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張。」
我小聲說:「我不能參與嗎?大不了我移民,留在你身邊。」
我很清楚,只要我上去捅一刀,姐姐就會永遠讓我留在這裏,陪伴在她身邊。
姐姐搖着頭,戳了一下我的腦袋,說:「傻瓜,你想和我一樣,有家不能回嗎?」
我說:「姐姐身邊就是我的家。」
她問:「那我想喫家鄉的桂花糕了怎麼辦?你還怎麼給我跑腿?」
我小聲嗚嗚。
我扭過頭,不看王凱了。
姐姐說的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當防衛,她做她的,我只是一個看熱鬧的人。
我不想她喫不到家鄉的桂花糕,我想當姐姐的小狗腿,經常給她帶好喫的。
姐姐伸了個懶腰,輕聲說:「好了,帶你去醫院。」
我被人抱了起來,出了包廂。
我回過頭的時候,只看見包廂的門被緩緩關上,王凱在裏面滿臉絕望。
我被姐姐送醫院後,她幫我去調查了王凱的情況,她要先查清楚王凱能不能動。
經過調查,王凱是留學生,但是出國以後學壞了,整天沉迷燈紅酒綠。
他花光了家人給的學費,卻不敢和家人說,仗着自己有點小帥,傍上了陳沫,整天在唐人街瞎混。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入籍了。
姐姐從來不願意給我們惹麻煩。
她很早就移民了,這座城市雖然危機四伏,但她動的都是外國人。
所以姐姐如果想回家,都會被拒絕入境,我們國家從來沒發過她的通緝令,畢竟外國人在外國打外國人,不犯我們國家的法,只是不歡迎他們來。
我知道,姐姐是爲了我們。
堂堂竹葉青,每次面對我們國人,她都會選擇以和爲貴,因爲她不想牽扯到我。
她動那些人,都是因爲知道這些人已經換國籍了。用姐姐的話說,她們本來就是唐人街上有點能耐的小東西,知根知底的。
王凱最倒黴的就是,假裝騙家裏人上學的這幾年,他從陳沫那裏拿了錢,幫忙投資管理店鋪,以投資移民的名義審覈通過,換國籍了。
那姐姐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我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然後又被姐姐送去當地最貴的美容中心一個月。
用姐姐的話來說,她不想自己的妹妹留下任何疤痕。
多虧了姐姐的鈔能力,我身上的疤痕被淡化到了最輕微的程度。
稍微化妝一下,我就可以美美逛街了。
雖然țū₂延長了旅遊簽證時間,可當我出院的時候,最高六十天的期限也要到了。
我不能再留這兒了,姐姐幫我整理行李,她像個叨叨絮絮的老媽子,讓我要提醒爸媽注意身體,還有再交男朋友要考察清楚,還有被欺負了要報警。
我無奈地說:「被欺負了要報警?你是竹葉青,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她敲了一下我的頭,沒好氣地說:「你當是在國外啊!回去了要遵紀守法,好好出人頭地,知道了嗎?」
我無奈地說:「知道啦!」
我抱住姐姐,她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摸着我的頭髮。
她溫柔地說:「下次過來,給我帶桂花糕。」
「嗯!」
番外。
我是竹葉青。
十五年前,我來到這座城市時,我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情,像個傻白甜。
十五年後,我被人們稱爲蛇蠍毒婦,除了家人以外,沒人敢接近我。
不過沒關係,我從不在乎外人怎麼看我。
只要妹妹能看到我身爲女人的一面,那就夠了。
我站在落地窗旁,看着整個城市的夜景,伸了個懶腰。
祕書站在我身邊,她打了個電話,然後恭敬地說:「姐,事情辦妥了。」
「哦,備車,帶我去看看。」
「已經備好了,請出發吧。」
我坐着車,來到了酒吧。
這裏正在辦一場有趣的獵奇秀。
我妹妹曾經的男朋友王凱鑽在一個瓶子裏,只露出個腦袋,努力地放聲歌唱。
雖然他唱得不怎麼樣, 但因爲這獨特的造型, 很多人都盯着他看。
這些外國人議論紛紛。
有人覺得是魔術, 有人覺得是來自東方的縮骨功。
我笑了。
只有我知道,這不是魔術, 也不是縮骨功。
祕書看着王凱,忽然嘆了口氣。
我問:「你嘆什麼氣?」
她說:「他家裏人送他出國讀書, 是希望他出人頭地的。可他不好好上學, 非要掉進這燈紅酒綠裏,把自己糟蹋成這樣。還有那陳沫, 好不容易有了家業,可做人太囂張, 把自己作沒了。」
我捧着酒杯, 輕聲說:「在國內被保護得太好了,以爲出來了有點錢就能耀武揚威。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 你以爲歲月靜好, 其實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這兩個傻子不知道,來到了異國他鄉,沒有人會爲Ţű̂₇了他們負重前行。」
祕書好奇地說:「姐,你是想家了嗎?」
我拿起手機,看着上面的屏保。
那是妹妹的照片。
我說:「沒有一天不想的,如果可以重來, 我不會做什麼竹葉青,我只想本本分分陪在妹妹的身邊, 我們一起逛街,喝奶茶, 聊八卦。」
祕書連忙說:「姐, 我們都是你的人, 我們也可以和你聊八卦。」
「切, 無聊, 我不喜歡背後說人壞話。」
「那我們可以聊別人的好啊,比如老張, 你不覺得他出刀很快嗎?上次你妹妹被人欺負, 老張刷的一下,王凱手就沒了。」
我瞥了她一眼, 抿了口酒。
也許是因爲微醺上頭, 我下意識說:「他出刀是很快……不過說真的,你覺不覺得老張有點油?」
她眼前一亮,激動地說:「哎呀姐,你是不知道, 他以爲出國的女孩都很開放, 就天天在網上私信華人女孩, 問她們想不想看腹肌,別提多油了。」
我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說:「真的假的?這種事情爲什麼你會知道啊?」
「真的啊,他上次搜附近的人, 搜到我小號了,他私信我小號,給我發腹肌, 我一看我傻了,這不老張嗎?」
「咦惹……那你存了嗎?」
「我全存了!你要看嗎?」
「那淺淺地看一下吧……咦惹……這什麼啊?」
「這是他解開褲子紐扣……」
「不看了不看了,辣眼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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