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還是瞎了好啊！

老公從小雙目失明，可我們卻比其他夫妻幸福得多。
幾十年間，我跑遍各大醫院尋了無數偏方。
終於，他能看見了。
沒想到他看到我的第一眼脫口而出：
「你！怎麼這麼醜！
「我們離婚吧！從此以後我是大哥，你是妹妹，我還是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可我只想當他的妻子，並不想當他的妹妹。
於是在發現他上了小姑娘的牀後，我一把剪刀刺入他的眼球。
老公，你還是瞎了的好啊！

-1-
當我看到蘇明德躺在王思思牀上的時候我是真的瘋了。
當我聽到他們說話的時候我更加要爆炸了。
「明哥，你說我和趙卿那個老女人誰更漂亮？」
蘇明德抱着王思思大口喘氣：
「當然是你，小妖精！
「只怪我以前瞎了眼被陳卿騙了那麼多年，我聽到她的聲音那麼溫柔就以爲她人也一定長得傾國傾城。
「可現在我才發現，他就是個黃臉婆老女人，她憑什麼配得上這麼優秀的我？」
「是啊！我都替你憋屈，居然被老女人喫了這麼多年。
「明哥，跟老女人離婚吧！分走她一半家產我們遠走高飛。」
我站在原地，牙齒咬得咯咯響，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可下一秒蘇明德卻拒絕了王思思；
「雖然陳卿又老又醜，但是我這條命是她給的，我也不能太無情無義。」
王思思坐到他的腰上像一條水蛇扭動：
「那又如何？救Ŧŭ³了你一命就非得讓你搭上身體嗎？
「明哥，你可以把她當作老大姐，不一定只是妻子。」
當晚。
蘇明德春風得意喫飽喝足回來。
他定定地看着我的臉好久好久，最後我聽到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老婆，要不你去整整容，你才三十多歲，怎麼看起來像四十那麼老。
「以前我看不見沒關係，但是現在我能看見了，你也不想我看到你的時候心情不好吧！」
我冷笑一聲。
他回來之前我照了一下午的鏡子。
我確實不是他說的傾國傾城，但也算天生麗質，我自認爲並不醜。
只是三十五歲怎麼都不能跟二十幾歲比吧？
這是天道，不可逆。
見我不說話，他眉頭皺了一下，有些不耐煩：
「人說女爲悅己者容，你爲了我去整整容難道都不願意嗎？
「看來你也沒有你說的那麼愛我，這點事情都不願意做。」
這點事情？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蘇明德，你從 8 歲就瞎着眼睛到我家，我盡心盡力照顧了你 27 年。
「我遍訪名醫，我跑遍了各大醫院，甚至去深山老林給你尋找珍稀中藥。
「爲此我差點掉下懸崖，我差點被老虎喫掉，我被毒蛇嚇得差點去死！」
我輕撫着手上被藤條割傷留下的傷疤：
「所以如今你眼睛恢復了，那些就都不算事情了嗎？」
他的眼底終於閃過一絲愧疚，走過來拉我：ťŭ₋
「老婆，對不起，我不是忘記了以前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突然發現這個世界比我想象的美好，而你……」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能看到之後才發現，我並沒有他心目中想象的那麼美麗那麼漂亮。
所以他失望了！

-2-
他開始每天外出，理由很充足。
「我瞎了 35 年，我白白浪費了 35 年光陰，我要把以前的快樂都找回來。」
找快樂的方法有很多，可是他卻只沉迷於肉體的刺激。
而那個讓他沉迷的王思思一直告訴他：
「那個黃臉婆配不上你，明哥，離婚，一定要跟她離婚！」
他開始頻繁挑我的錯了。
以前最愛喫的飯菜都不好喫了：
「老婆，這粥太甜了，這肉太寡淡了，這湯簡直沒有一點味道。
「你到底會不會做飯啊？」
可是明明以前他每次都抱着我：
「老婆，謝謝你每天都做我最喜歡喫的飯菜，謝謝你照顧我清淡的口味。」
以前最喜歡穿的棉麻衣服他現在也不喜歡了：
「這些衣服太醜了，皺巴巴的我怎麼可能喜歡，都是你自作主張給我的，我根本看不到也不能選擇。
「你到底有沒有品味啊！陳卿，跟你生活這幾十年簡直是浪費我的生命。」
可是我以前給他試過各種布料的衣服，他自己Ŧŭ̀ₒ最後留下的全部都是棉麻。
他說這種布料的衣服讓他最安心。
我知道的，不是這些衣服這些飯菜他不喜歡了，而是我這個人讓他看不上了。
我忍！
我愛了他 25 年，前幾年是妹妹對哥哥的愛，後面十幾年是妻子對丈夫的愛。
我理解他眼前一片黑暗那麼多年，我理解他重獲光明的激動。
我在等他主動提出離婚，我會毫不猶豫答應。
我愛他，但並不想困住他。
可是他一直不提這兩個字。
他只是不停地挑我的錯。
他挖掉我了精心呵護十幾年的一棵梔子花樹扔在我的腳底：
「原來聞着這味道挺香，我還以爲這花肯定很好看，沒想到原來這麼醜啊！
「慘白慘白的好像死人一樣，趙卿，你說是不是？」
我蹲在這棵被摧殘的樹前流淚；
「明德，你真的忘記了嗎？這棵樹是你親手填的土，一捧一捧填上去的，你說梔子花的香味讓你安心。」
「怎麼可能！」
他又一刀砍在樹幹上：
「那時候我看不到，我被矇蔽了，我的一切都被矇蔽了，包括……」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我知道他說的是我。
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他被我矇蔽了，是我仗着他眼睛看不到騙了他。
我給他看了照片。
他八歲那年滿身是傷跌跌撞撞地倒在我家門口爸爸拍下了這張照片。
「蘇明德，是你自己跑到我家的，不是我把你騙回來的。」
他眼神稍微躲閃了一下：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多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想離婚嗎？想離開我去尋找你的快樂嗎？」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可以的，我同意的，蘇明德，我願意放你自由。」
他瞪大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嘴脣哆哆嗦嗦：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
我嗤笑一聲：「什麼叫放？我什麼時候綁住過你？」
明明是他自己走不了，是他要依靠我，現在反而變成了我綁架他一樣。
這十幾年的真心，我恐怕真是餵了狗！

-3-
他急不可耐地開始商量離婚流程。
我說：「女兒歸我，家裏的財產三七分，我三你七。
「我算了算，我要養女兒，所以房子給我，我另外補償你 100 萬現金。」
他考慮了很久最後點了頭，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阿卿你放心，今天起我就是你大哥，你是我妹妹，我還是會好好照顧你的。」
真是諷刺啊，這麼多年全是我在照顧他，他什麼時候照顧過我？
他只有反覆地說：「老婆，我愛你，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哦，不！我們會在一起永生永世！」
看到他拿起筆快速簽字那刻，我的心碎成了渣。
他真的是迫不及待要離開我啊。
這二十幾年的朝夕相處，這十幾年的相濡以沫在他眼裏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一絲留戀一點心痛都沒有！
甚至連女兒他都沒有試着爭取一下。
我以爲他會馬上搬出去，可是他不但沒搬，反而告訴我：
「我現在眼睛剛恢復沒多久，對外面還不是很熟悉。
「而且我也沒有其他房子住，所以你讓我先在家裏過渡幾天，等我找到房子自己就搬出去。」
我依然點了頭。
27 年都過來了，不在乎這幾天。
可是我越退讓他越放肆。
他不但自己繼續住在家裏，還穿着西服打着領帶大搖大擺地把王思思接了過來。
看着這個夜場上班不知道服務過多少個男人的女人，我氣紅了眼；
「蘇明德，這是我家，這是我和你住了幾十年的家，你怎麼可以帶這種不乾不淨的女人回來侮辱我？」
他還沒有說話，王思思先發飆了：
「你這個黃臉婆老女人說話注意一點，我告訴你，你以前仗着明哥眼睛瞎了你能騙他，但是現在他眼睛好了，他也ţü₅有了我，你休想再拿捏他。」
我氣笑了，直勾勾地盯着蘇明德的眼睛：
「你告訴她我騙你了？」
蘇明德沒有張嘴，但是王思思是他的嘴替：
「難道不是嗎？你趁他看不見老牛喫嫩草，你趁他看不見花了他所有的財產，你趁他看不見榨乾了他的身體。
「所以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你們的離婚協議不算數，不公平。」
哦？
「哪裏不公平？」
她看了一眼蘇明德：
「你們的財產應該全部給明哥，因爲你是騙子，你該得到懲罰。
「但是明哥心善，他說還是給你五萬，現在你趕緊拿着這些錢滾出這套房子。」
簡直是笑話。
我一巴掌扇在王思思臉上：
「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找我說這些，蘇明德都簽字了。」
王思思捂着被打的臉鑽進蘇明德懷裏梨花帶雨。
「明哥，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我一切都是爲你着想。」
蘇明德一邊拍着她的背安慰一邊呵斥我：
「陳卿，我想不到你居然是如此野蠻之人，道歉！
「馬上給思思道歉，她現在是我女朋友，你不該打她！」

-4-
我立馬又給了蘇明德一個巴掌。
「既然你女朋友不能打，那你自己能打吧。
「蘇明德，你才能看見這個世界幾天？你分得清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嗎？」
他臉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極力隱忍想要爆發的情緒。
王思思見他遲遲不動手，突然把一個茶杯砸到我臉上：
「老女人，敢欺負我和明哥，我打死你！
「還不快滾！」
玻璃渣滓劃破我的臉頰，生生地疼啊！
這種感覺又讓我想起深山裏那些帶刺的藤蔓包裹我ẗų⁵的全身。
鮮血一滴一滴順着臉頰滴到地板上，我看到蘇明德眼底閃過一絲內疚還有那麼一絲心疼。
他向前一步想給我擦掉血跡，可是王思思拉住了他的手：
「明哥，不要心軟，這個老女人最擅長僞裝示弱，想想你看不見的那麼多年，她騙了你多久。
「再想想這些年來你受的委屈，你好好想想。」
蘇明德的身體退了回去，聲音更加冰冷了：
「陳卿，思思說的對，這項協議不公平，我們還沒有正式領證，還在離婚冷靜期，我還可以反悔。」
太好了！
因爲我也反悔了。
給他 100 萬，終究還是太多了。
他不值得！
我要讓他淨身出戶！
可是等我處理好臉上的傷口包了紗布出來時，他和王思思已經不見了人影。
我以爲他無顏面對我，我以爲他也要點臉不可能真的讓王思思住在我的家裏。
沒想到我還是錯了。
臥室裏面傳來了一陣又一陣讓人噁心的喊叫聲：
「明哥，爽不爽！那個老女人讓你這麼舒服過嗎？
「那個老女人會用這樣的姿勢嗎？明哥，用力用力！」
指甲嵌進了手心裏。
心被蘇明德一刀又一刀扎得千瘡百孔。
「我他媽的以前真是白活了啊！每次都是陳卿在上面扭兩下完事兒。
「我甚至什麼都沒感受到就結束了，真是浪費了這麼一張大牀。
「現在我才知道這事情這麼美妙這麼他媽的爽！」
原來他不是這麼說的啊！
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他瞎的他什麼都看不見，他求我：
「老婆，你來好不好？求求你了，讓我感受一下快樂好不好？」
我也是第一次啊，我也不知道啊！
我們摸索了好久好久最後纔在刺痛中結束。
之後的每一次他都要求我在上面；
「老婆，你做我的眼睛，照顧着我，一輩子！」
他也緊緊抱着我的身體，用他的嘴脣一點一點地觸摸：
「老婆，你一定很美，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女人。」
我知道他是在哄我開心，可是現在，這居然也是他攻擊我的武器。
有時候他興致高漲他也想自己掌握主動，可是每次他都是亂衝亂撞。
最後的結果總是我被撕裂鮮血淋淋！
現在他們在上面叫了一個多小時，我在沙發上痛了一個多小時。
不是不想去趕他們走，只是我不想見到那麼噁心的一幕。
終於，浪叫聲結束時，王思思穿着我的睡裙故意撩到大腿根站在我面前；
「哎呀，明哥真是好體力啊，你看看我這全身被他折騰得都是痕跡。
「都快累死我了！」
她甚至湊到我的耳邊：
「明哥說你就是條毫無情趣的死魚，你讓他得不到一點快樂。陳卿，你好丟我們女人的臉哦！」
我一腳踢開她，拿起身邊早就準備好的剪刀。
蘇明德！
你的眼睛真的太沒用了，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既然這樣，那你還是當個瞎子的好！

-5-
我正要上樓時，女兒揹着書包回來。
我連忙把剪刀放在背後。
「媽媽，爸爸呢？他眼睛好了都沒有帶我出去玩過，這個星期天我們一起去遊樂場吧！」
我悄悄放下剪刀低頭看她：
「媽媽跟你去好不好？爸爸他……」
我還沒有說完，王思思突然扯着女兒的耳朵：
「你就是那個小崽子，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沒有爸爸了，他跟你媽媽離婚了。
「我馬上會再給你爸爸Ŧũ̂₎生一個兒子，誰要你這個賠錢貨。」
女兒疼得哇哇大哭：
「媽媽，她說的什麼意思？你們真的要離婚嗎？」
我用力扯開王思思的雙手，又一巴掌給她扇了上去：
「敢惹我女兒，你真是找死！」
我接二連三好幾個巴掌扇給她，她瘋了！
暴跳如雷；
「明哥，明哥！你趕緊下來給我主持公道。」
蘇明德穿着我給他買的睡衣叼着煙下來。
刺鼻的煙味讓我噁心，他以前從來不抽菸的。
才睜開眼幾天，這也學會了。
王思思一下撲進他的懷裏：
「明哥，這個老女人黃臉婆她打我，她又打我，你一定要給我做主。」
蘇明德在煙霧中眯起眼睛：
「陳卿，你有點太過分了，我都說了思思是我的女人，你還動手，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我麼？」
他要什麼面子？
我真的很想現在就一剪刀弄死他，可是女兒還在。
我不想讓女兒看到這些噁心的東西。
我忍着氣：「蘇明德，在女兒面前你不能收斂一點？」
女兒也大哭：「爸爸，你爲什麼抱着其他人？」
蘇明德終於掐了菸頭：
「嫣兒，來，爸爸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爸爸的女朋友，你叫思思媽媽。」
女兒轉身哭着跑出了大門：
「不要，我不要後媽，我絕對不要。」
我急忙追了出去，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關上了。
我找到女兒時，她正蹲在後院一棵大樹下面淚眼婆娑；
「媽媽，爸爸真的不要我們了嗎？他真的有新女朋友了嗎？」
我緊緊抱着她坐在草地上。
「沒關係，你還有媽媽，媽媽會一輩子照顧你的。」
「可是……」
她張了張嘴最後說：「好，媽媽，我跟你。」

-6-
天空電閃雷鳴，三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暴雨唰唰地下了下來。
我立馬帶着女兒回家，大門依然緊閉。
出來的時候我沒有帶鑰匙，現在我只能敲門。
可是無論我怎麼敲，蘇明德始終不開門。
倒是王思思突然從二樓給我丟下一個大的垃圾袋：
「陳卿，你的東西全部在這裏了，拿着這些趕緊滾，不準再出現在我的家裏。」
垃圾袋裏的幾件衣服和身份證被暴雨全部淋溼，我現在恨不得立刻弄死蘇明德。
我用力砸門：
「蘇明德，你要是再不開門，別怪我心狠手辣！」
蘇明德最後還是開了門，但是他堵在門口不讓我進去：
「嫣兒可以進來，你不可以。」
我氣瘋了：「你搞清楚，這是我家，我陳卿的家。」
「什麼就叫你的家？我是家裏的男主人，我是戶口本上的戶主，你說，到底這是誰的家？」
我一巴掌給他甩了上去：
「滾！聽到沒有，趕緊滾！」
他伸手摸了摸被我打紅的臉頰：
「陳卿，我本來還想離婚了把你當作妹妹一樣來往，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野蠻，那就怪不得我！」
他說完用力把我一推。
他的力量太大，我沒有站穩，被他一把推倒在門前。
暴雨像一Ŧù₉根一根的鋼針刺穿我的身體。
我掙扎着起身，我要過去弄死蘇明德這個渣男，這個負心漢。
可是他卻迅速把女兒抓進了房子，然後啪的一聲又關上了房門。
「陳卿，孩子跟我，你一個人滾吧！」
雨水淋溼我的全身，模糊我的雙眼。
但是也讓我看清了蘇明德這個畜生。
心底 27 年來的最後一絲牽絆也沒有後，我終於拿出手機撥打了 110.
女兒在二樓撕心裂肺地喊媽媽，王思思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賤貨，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留下嗎？你 10 歲了，再養幾年就可以賣錢了，給老子老實待着，別惹我心煩。
「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爸爸不會這麼對我的，爸爸會打死你的，他一定。」
王思思不屑地笑了：
「是嗎，明哥，你會打我嗎？」
蘇明德掐着女兒的下巴：
「跟你那個媽一樣長得醜，看到我都倒胃口。
「我蘇明德的孩子怎麼可能長那麼醜？要不是被陳卿騙了，我是不可能生下你的。」
可是當初明明是他求我，他說：
「老婆，給我在世界上留一絲血脈吧，求你了，老婆！」

-7-
警察同志來得很快，蘇明德不得不開門了。
他狠狠地瞪着我的眼睛：
「你有病啊！這也能報警？你憑什麼報警？」
我一腳踢在他的褲襠上，推開他衝進屋裏從王思思手裏搶下我的女兒。
她一臉驚恐，身體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媽媽，爸爸說要賣了我，他說他要賣了我。」
警察同志厲聲喝斥：
「你們都想進牢裏蹲着吧，什麼時候能買賣人口了？」
王思思立馬解釋：「不是的，同志，這個小屁孩的話你們不能相信，她亂說的。」
蘇明德也抱着褲襠告訴警察同志；
「同志，我們只是家庭矛盾，不需要你們，你們可以請回了。」
「家庭矛盾？」
我反問一聲：「蘇明德，我和你從來沒有家庭矛盾。」
他笑了；
「陳卿，難道就因爲我不愛你了我不喜歡你了，你就可以污衊我，可以隨便誹謗我告我嗎？
「我們還沒有離婚，這不是家庭矛盾是什麼矛盾？就這還值得讓警察同志來嗎？」
這張原來讓我心動了 27 年的臉現在怎麼這麼讓我討厭呢？
我站在他面前很近很近，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得他額頭冒汗，看得他嘴角抽搐。
「你，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王思思一把把蘇明德往後拉開：
「老女人你要臉不要？明哥都要和你離婚了，你還靠這麼近想勾引他，我告訴你，沒門兒。
「他現在是我的男人，他的房子他的財產都是我的，你休想打任何主意。」
我抓起地上的拖把就塞進她的嘴裏，太聒噪了，太煩人了。
她捂着嘴巴乾嘔，臉色慘白：
「你，你他媽的太噁心太噁心了，怎麼能這麼沒素質。」
蘇明德也嫌棄地捂住鼻子：「陳卿，你果然是讓我一點一點地失望啊，我爲什麼沒有早點看清你呢？」
我丟掉拖把，拍了拍手告訴警察同志：
「同志，這兩個人擅自闖入我的房子，並且試圖綁架我的女兒，請你們抓走他們。」
警察同志還沒有動手，蘇明德笑了：
「陳卿，你不是瘋了吧，這是我家，我女兒，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一個字都不跟他多說，只是去房間拿了房產證：
「同志，你們好好看看吧！這是我一個人的房子。」
蘇明德飛快地搶過房產證：
「同志，這沒什麼好看的，我知道房產證只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但我們是夫妻。
「我們共同生活了 27 年，這房子早就是我們的共同財產。」
警察同志問我：「是這樣嗎？」
我又遞給警察同志兩個戶口本：
「同志，您好好看看，我和蘇明德都是單身，我們並不是夫妻。」
話音剛落，蘇明德瞳孔瞬間放大放大放大。
「不可能，我們結婚十年，十年了，怎麼可能還是單身，陳卿你到底在放什麼狗屁？
「你騙我不夠，現在還準備騙警察同志了是吧？」

-8-
警察同志拿着我的兩個戶口本看了很久，最後確認：
「沒錯，這上面來說，你們確實都是單身，並不是夫妻。」
蘇明德怎麼都不肯ṱŭ̀³相信，他搖着我的胳膊：
「我們以夫妻名義生活十年了，女兒都快十歲了，陳卿，你說我們還都是單身？
「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沒有和他開玩笑，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你前幾天還給我簽了離婚協議，你忘記了？你親手給我的離婚協議，你真的忘記了？」
他一邊說一邊慌忙地跑回房間拿出那份協議，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始終在協議裏面看不到婚姻兩個字。
我只是寫的分開協議，並不是離婚協議。
他暴躁地撕掉那張分手協議。
「陳卿，難道我們這十年的生活不算夫妻嗎？那你說我們算什麼？」
「算同居而已，蘇明德，你只是眼睛好了，你不是突然失憶了，你難道真的忘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說的嗎？」
他當時說：「阿卿，我是瞎子，我配不上你，我不想綁住你的一生，所以我們不領證，如果哪一天你後悔了，我隨時離開。」
所以現在，我看着蘇明德：
「我後悔了，蘇明德，我現在後悔了，你可以滾了嗎？」
他大驚失色，他全身發抖：
「不，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這樣的，我什麼都沒說過，我什麼話都沒說過。」
他不承認可是沒關係，我有錄像啊。
我把視頻投放在電視屏幕上，蘇明德穿着一身棉麻衣服跪在我面前；
「阿卿，我只害怕你會後悔，但是我蘇明德永遠不會背叛你，永遠不會後悔！」
當時的我多年輕啊，多美啊。
和現在的我判若兩人。
蘇明德怔怔地看着年輕時候的我：
「阿卿，這就是以前的你嗎？那麼美啊！」
他又在現在的我臉上看了看：
「怎麼可以變化這麼大？不過十年而已。」
不過十年而已，他忘記了這十年，我懷了孕生了孩子。
我身材走了形，我因爲熬夜帶孩子皮膚變差。
我因爲孩子的作業內分泌失調。
我因爲到處給他求醫問藥再也沒有時間打扮自己。
現在他問我爲什麼變化那麼大？
好笑！
不過現在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看清了蘇明德這個垃圾。
我讓警察同志趕他們走，蘇明德不肯，王思思更加不肯；
「明哥，你現在認清楚事實了吧，終於認清楚了吧，這個女人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大騙子。
「她騙了你的身體騙了你的財產，打死她，明哥，你一定要打死她，要回你所有的財產。」
蘇明德還沒有動手，我先給他看了一堆照片。
「看看吧，這就是你心中那個美麗又純潔的女朋友，你看看她到底有過多少個好哥哥。」
王思思瘋了，她拼命來搶這些照片，可是太多了。
每張照片的男人都不同，每張照片的姿勢也不同，但是女人都是王思思。

-9-
蘇明德眼睛都氣紅了，他抓着王思思的肩膀用力搖晃：
「你不是說我是你一個男朋友嗎？你不是說你從來沒有和別的男人上過牀嗎？
「你甚至還有那層……」
傻逼！
王思思這種女人，都不知道補多少回了。
當着警察同志的面，我把這些證據全部交給了他們，王思思很快被警察同志帶走。
蘇明德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我一把扯開我給他買的睡衣。
釦子嘩啦啦掉在地上。
「蘇明德，這些都是我買的衣服，你沒資格穿。
「到底是誰騙你，你現在弄清楚了麼？」
「我……」
懶得聽他說完，我一腳把他踢進大雨裏。
現在換成我坐在二樓看着下面淋雨的他。
這是一棟帶着花園的小別墅，當初爸爸買房的時候準備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結果蘇明德說：「我這條命都是你們撿回來的，你們不可能再甩了我，寫阿卿一個人的名字吧！
「我是瞎子，終歸是我高攀了她。」
好像現在突然之間蘇明德又記起了所有事情一樣。
他跪在大雨裏面給我認錯：
「老婆，對不起，是我傻，是我被王思思蠱惑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是我忘記了我們當初的美好。
「老婆，你原諒我吧，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好不好？」
不可能！
變了，一切都變了。
什麼都回不去了。
從他看清楚這個世界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變了。
我告訴他：「你走吧，我們本就沒有領證，所以也不存在離婚一說。
「蘇明德，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他不走。
他跪在大雨裏一直給我磕頭：
「原諒我，老婆，求你原諒我，我不知道你年輕的時候也是那麼美麗那麼漂亮。
「老婆，我們還有女兒不是嗎？女兒不能沒有爸爸不是嗎？」
他一遍又一遍地說：
「我們馬上去領證好不好，領結婚證然後辦婚禮好不好？
「我要你名正言順地成爲我的老婆。」
呵！
我冷笑一聲，十幾年前我信了他。
現在我還信，我就是傻逼！
他在大雨裏面跪了一整夜，第二天渾身燒透了倒在院子裏。
打掃衛生的阿姨告訴我：「太太，要不要把先生帶進來。」
「不要！」
我毫不猶豫。
讓他自生自滅。
讓他知道，這麼多年要不是我的照顧，他早死了八百回。

-10-
王思思交了罰款出來，她撲在蘇明德的身上痛哭流涕：
「明哥，你起來啊！你怎麼燒成這樣。」
蘇明德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
「滾！我叫你滾！」
王思思不走，她沒有從蘇明德身上弄到一分錢，她怎麼會甘心呢。
蘇明德一巴掌扇給她：
「都是你，都是你讓我背叛了阿卿，是你勾引我，是你說阿卿醜，可是她年輕時候比你漂亮一百倍。
「全是你，這一切全是你，要不是你，我現在依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都是你！」
他歇斯底里地在王思思身上瘋狂捶打，王思思終於踢了他一腳，然後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媽的！老子真他媽倒黴，還以爲終於遇到個有錢人，沒想到居然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
「蘇明德，你他媽就是個廢物，家裏的錢和房子都在女人手上，你居然什麼都沒有？
「老子以爲，你至少離婚可以分套別墅呢！現在告訴我居然連婚都沒結，連分錢的資格都沒有，真他媽的晦氣！」
她說完又泄憤似的在他身上踩了一腳，然後才抬頭看着二樓的我：
「老女人，不管怎麼說，你老公都被我睡過了，你不噁心嗎？你不膈應嗎？」
笑話，難道她以爲我還會要蘇明德。
我丟掉了臥室裏面的一切東西，全部換成新的。
蘇明德一直在家門口怎麼都不願意離開，他昏倒了又清醒，清醒了又昏倒。
直到他第五次昏倒時，我把他拖進了屋。
他迷迷糊糊發着燒說着胡話：
「老婆，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
「老婆，我是瞎子，我配不上你。
「老婆，你不要嫌棄我，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
「老婆，你在上面好不好，我怕弄疼你。
「老婆，我們要個孩子。
「老婆，你好醜！」
我輕輕摸着他的嘴脣：
「是啊！我好醜，所以你不該看到我的。
「蘇明德，你還是當瞎子的時候最聽話，你還是當瞎子的時候最懂事。
「所以老公啊，你還是瞎了的好啊！」
我默默拿起消毒後的剪刀，對着蘇明德緊閉的雙眼。
慘叫聲在別墅迴盪，可惜這個點家裏只有我，誰都聽不到。

-11-
蘇明德終於清醒了，痛得清醒了，他捂着流血的眼睛：
「啊！啊！啊！你在幹什麼，老婆你在幹什麼？」
我任由他狂叫。
「我看不見了，我的眼睛又看不見了，我好痛啊！
「你用什麼刺瞎了我的雙眼，你怎麼能這麼做？」
他瘋狂咆哮，他捂着眼睛到處亂抓。
一會兒撞到桌角，一會兒撞到酒櫃。
鮮血從他眼眶往外噴湧，我輕輕告訴他：
「別亂撞，血流多了真的會死人的。」
他循着聲音朝我撲過來。
呵！
一個瞎子，他能把我怎麼樣？
反正已經受傷了，我順便再給他頭頂砸了一個菸灰缸。
「老公，舒服嗎？」
他搖搖擺擺地倒在了地上，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看着滿地的鮮血，最後還是沒辦法，找來紗布給他把眼睛包上。
誰讓我們相識相知 25 年呢？我還是放不下他，我還是不忍心他就這麼去死啊！
我把他一個人放在後院樹林的小屋裏。
他又燒了七天七夜。
我每天都去看他，但是不給他喫任何藥。
只要他自己挺得過去就算他命不該絕。
七天過後，他燒退了，但是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
他抓着我的手：
「老婆，嫣兒該放學了吧，你什麼時候去接她？
「老婆，你說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看到你一眼，哪怕是一眼，我想你一定長得傾國傾城，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老婆，我真是拖累你了，我這個瞎子何德何能能夠娶到你這麼好的老婆。
「老婆，老婆！」
他忘記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他又回到了眼睛沒好之前。
可是我沒忘啊。
他帶給我的傷害我一點沒忘。
我就把他關在樹林裏，永遠不要想出去。
他天天問我：
「這是哪裏？這不是我們的家。
「嫣兒呢？她怎麼不來看我？
他可以忘記那一段日子，他想回到我們的最初。
可是我不能讓他過得這麼輕鬆啊。
我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播放他和王思思的醜事，他聽着自己一聲一聲的喘息和咆哮逐漸失控。
「那是什麼？老婆，你給我放的那是什麼？
「我什麼時候認識過別的女人, 我這一生明明只有你。」
我不厭其煩地讓他聽也讓自己聽。
25 年，我和他一起生活了 25 年。
當他又變成那個最初的瞎子時，我承認我的心又軟了。
我也想過，要不就這麼算了，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可是, 王思思那一聲一聲的浪叫一直在我腦子裏面揮之不去。
我原諒不了, 永遠原諒不了，儘管我已經報復了他, 但是還不夠。
我抓着蘇明德的手讓他摸自己的眼眶。
「蘇明德, 你眼眶和以前不同了啊，你以前是有眼珠子的只是看不見, 但是現在你連眼珠子都不見了。」
他驚恐地在眼眶裏面摸來摸去，全身抖如篩糠。
直到一個月後他終於全部想起來了。
「賤人, 毒婦！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我是眼睛明明已經恢復了，我明明看到了這麼多的東西，我明明可以跟一個正常人一樣了, 你爲什麼又要刺瞎我，爲什麼？」

-12-
他在小屋子裏面咆哮狂怒。
他恨不得立刻把我活剝。
可是他沒辦法啊！
他又瞎了啊！
他被我關在一個小小的籠子裏面，什麼都做不了，他甚至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我就是要讓他恢復這段時間的記憶,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他當初明明已經迎來了新生, 卻偏偏又讓自己墜入黑夜。
我要讓他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
我要讓他知道他也短暫擁有過光明。
這樣他纔會更加痛苦, 更加生不如死！
終於在發了幾天瘋之後他認命了，頹廢地坐在地上：
「爲什麼？阿卿，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從小到大在一起, 我們相互扶持這麼多年。
「你爲什麼又要親手打翻我所有的希望？」
我拍了拍他的臉：
「你說爲什麼啊？你自己難道還不知道爲什麼嗎？
「蘇明德,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能千方百計治好你的眼睛, 我也能再次讓它變成一個廢物。」
「所以，我覺得還是瞎了的你聽話懂事。
「老公, 你還是瞎了的好啊！」
他跪在地上求我：「老婆，你能治好我一次肯定也能治好我兩次，我求你了, 我的世界只有你，從小到大就只有你, 你一定要救我。」
看着這個可憐的人啊，我連打都不想打了。
「你不是隻有我, 你只是瞎了的時候只有我, 一旦你好了, 你看得見了, 你就立馬擁有了其他人, 你就瞬間拋棄我。
「蘇明德, 你爲什麼要拋棄我呢？拋棄就算了，爲什麼要背叛我？
「我都放你走了，我都給你自由了，可是你非要再來惹我。
「所以……」
我盯着他那空洞沒有眼球的眼眶：
「蘇明德, 這是你自找的！」
我把他關在小屋裏一天又一天。
他天天跪着求我：「求求你了，再幫我治一次吧，再讓我看到這個世界吧！」
不可能了！
眼球都沒啦, 這次是徹底治不好了。
感謝他沒有家人，感謝他沒有朋友。
所以我纔可以一個人慢慢折磨他。
一直到死！
蘇明德，就瞎着等死吧！
一邊後悔一邊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