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情緣

喫完菌湯砂鍋後,我和朋友去棋牌室打麻將。
手氣不好,我連輸三把,最後氣急敗壞道:「下把再輸,我生吞八條!」
話落,有人敲門:「警察查房!」
我打開門,看見門外站着一張穿警服的八條。

-1-
我一下傻眼,呆呆地看着那張八條,幾秒後頓悟。
整蠱真人秀!
現在真人秀挺下功夫啊,cos 警察也就算了,還自帶八條頭套。
這麼想着我抬手,在八條臉上摸了摸:「手感不錯啊,兄弟你這皮套從哪定製的?」
八條沒有表情,只一把扯住我的手腕:「你幹什麼呢?襲警?!」
我心說你挺有表演信念啊,正想配合,就聽屋裏朋友喊:
「聞玥!你在門口站崗呢?還不過來!」
「你不用過來了,碰!我又和啦哈哈哈哈!」
「收回去!我自摸清一色還沒說話呢!」
媽的,怎麼聽這架勢我又要輸??
想到這我一咬牙,拉着八條就往屋裏走:
「兄弟,一會兒委屈你一下,我實在是不想生吞麻將。」
八條被我扯着走進屋,一路哎哎哎了好幾次都被我安撫下去:
「放心,不疼的,只做個樣子!
「同志們,我知道我輸局已定。」
走進屋裏,我瞧着朋友們驚愕的眼神,痛心疾首道:
「我願賭服輸!現在就給大家表演一個生啃八條!」
「哎,不是,你等——」
等不了,這八條兄弟還怪香的,身上一股淡淡的栗子味。
我直接轉頭,熊抱,一口咬上了八條的皮套!
咦,怎麼是熱的?
「臥槽聞玥,你 TM 襲警啊?!」

-2-
什麼警察?不是八條嗎?
被擰身按住時,我還滿腦子疑惑,扭頭又看了眼身後的八條。
沒錯啊,是八條啊!
「陸錚,怎麼回事?」
我循聲望去,喲呵,居然還有張四餅!
「她咬我臉!」按着我的八條開口,聲音還有點委屈。
我也很委屈:「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只是咬了口皮套,哪咬到你的臉了?你們 cos 麻將警察我都沒說啥呢!」
話落,衆人都很疑惑:「什麼麻將警察?」
我努努嘴:「你,八條,他,四餅,再後面……」
我努力瞄了瞄:「喲,東風!」
叫陸錚的八條有點繃不住了:「隊長,要不要帶回去做個檢查?她好像不太對勁。」
「我靠,我遵紀守法好公民你檢什麼——咳咳咳。」
情緒有點太激動,我開始憋不住咳嗽,被按在地上太久呼吸也有點困難,眼前隱隱發黑:
「吸、給我吸一口……」
八條一怔:「吸什麼?」
他力道微松,我趕緊從褲兜裏掏出我的紅白瓶,手忙腳亂就要猛吸一口——
啪!
藥瓶被一胳膊肘頂飛老遠!
下一秒,我又被八條按回了地上:「隊長!她真有問題!」
我真服了!
沒見過哮喘病人啊?!
呼吸困難、眼前泛黑,我用盡最後力氣轉頭,一口啃在他臉上:
「有你個頭!給你丫啃成白板!」

-3-
再醒來已經是在醫院,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有點摸不着頭腦。
「醒了?」
我循聲一側頭,眼睛猛地瞪大:「帥哥你哪位?」
帥哥轉了轉臉,露出右臉上的牙印,語氣幽幽:「你覺得呢?」
我呆滯兩秒,頓悟,小聲問:「你把皮套摘了?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我牙口這麼好。」
帥哥一臉服氣:「沒有頭套,是你中毒了!」
中毒?
我正疑惑,護士推着小車進來了:「喲,醒啦,來正好抽血化驗,男朋友給她擼下袖子。」
我很茫然,帥哥倒是很熟練,挪開我的輸液管,擼開我的袖子,繼續道:
「你應該是之前喫了什麼毒蕈,但幸而中毒不深,不然你現在應該躺在 ICU 了。」
毒蕈?毒蘑菇?
我思考半晌,終於想起疑似罪魁禍首的菌菇湯。
所以……
我臉色微變,看向帥哥:「你們根本不是麻將天團??」
你們就是正經警察??
帥哥還沒說話,護士小姐姐先笑了:「還麻將呢,中毒把男朋友認成麻將的我真是第一次見,也得虧是你對象,自摸摸了人家一晚上,這要是換個陌生人,不得告你騷擾。」
護士小姐抽完血走了,但我走不了啊!
看着帥哥似笑非笑的臉,我有氣無力道:「要不……你摸回來?」

-4-
摸是不可能摸回來的。
八條,額不是,陸錚警官是爲國爲民的好警官!
他這麼大度,倒搞得我不好意思了,尤其是他一直帶着那個牙印在我面前晃,我的負罪感更是直線飆升:
「我沒什麼事了,您該忙忙,不用在這陪我。」
陸錚瞧了我一眼,莫名其妙:「誰說我是陪你,我是被隊長勒令在這等你醒了做筆錄。」
我一噎:「那你戴個口罩。」
陸錚擺手:「沒事,我身強體壯,不怕病毒感染。」
我也擺手:「不是,我看你臉上頂個牙印,總有點心虛。」
這回輪到陸錚噎住了,半晌,他起身換了個坐姿,用完好的左半邊臉對着我:
「這樣行了吧,來,我問你答,不許撒謊。」
陸錚:「你們去那家棋牌室是做什麼的?」
我無奈:「打牌啊。」
陸錚:「爲什麼會去那家?」
我無語:「因爲離學校近啊!」
陸錚:「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員或者發生什麼可疑事情?」
我聽出點不對:「沒有,警官,那家棋牌室發生什麼事了嗎?」
陸錚沉默了。
我越發好奇:「或許我能提供線索呢,你給我說說唄。」
陸錚只好道:「發現了點人民碎片。」
我一下哽住。
陸錚繼續:「在後廚的冰櫃裏。」
我胃裏一緊。
陸錚嘆氣:「屍體冰櫃和放冰激凌的冰櫃咫尺之隔。
「對,就是你喫了三盒的那個冰激凌。」

-5-
我直接乾嘔出聲。
陸錚連忙拍我背:「我都沉默了,你非要問。」
一天沒進食,我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乾嘔了好一會兒,淚眼婆娑地抓陸錚手:
「你就不能一直保持沉默嗎?!」
陸錚振振有詞:「那你說得也有道理,萬一你知道什麼線索呢。」
我知道個嘔——
乾嘔好一會兒,總算緩過來了,手上的針又開始回血!
一通雞飛狗跳,我躺在病牀上雙眼無神:「走吧,警官,你走吧,別回頭!」
陸錚猶豫幾秒,起身:「那我先去局裏彙報,明天再來看你。」
還再來看我?
大可不必!
第二天一早,我掛完水就跑。
偏偏今天週一,路上特別堵,出租司機和我打商量:
「姑娘,你看離你校門口也沒多遠了,你自個兒下車走過去吧。」
我答應了,下車後一抬頭,熟悉的棋牌室映入眼簾。
淦,忘了棋牌室就在這條街上了!
此時棋牌室已經被封鎖,門口還有警員站崗。
我瞧了兩眼就想走,還沒轉身就見有人從裏面出來,看見我就是一樂:
「喲,你出院了?陸錚沒去接你嗎?」
我瞧他有點陌生:「你是……?」
對方笑了:「我,四餅!」
哦,四餅隊長!
我還挺不好意思的:「週五的事,不好意思啊……」
隊長一擺手:「我們也做得不好,陸錚那愣頭青差點把你哮喘藥踩碎了,這兩天他不一直在醫院跑前跑後伺候你嗎,就是心裏過意不去。」
聞言我一眯眼,哦?合着陸錚待在醫院不是隊長的安排啊。
寒暄兩句,我正準備告辭,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引擎聲,扭頭,好帥的機車帥哥!
黑色摩托在我面前一剎,頭盔一掀,露出陸錚那張帥臉,他看着我,略微挑眉:
「聞玥,你怎麼自己偷偷出院啊?」
我根本說不出話,滿眼都是陸錚的帥臉陸錚的胸肌陸錚的大腿肌。
我能坐一下嗎?我能坐一下嗎??!
「傻了?」他抬手在我眼前晃晃。
我回神,趕緊避開眼:「沒、沒什麼事就不麻煩你了。」
「晚了。」陸錚兩指在我腦門上輕輕敲了下,「已經麻煩了,我今天想着接你出院還特地調了班,上來吧,我送你去學校。」
我看着他的車躍躍欲試,但還是稍微矜持:「不用了吧,你看這路多堵。」
陸錚挑眉:「也是……那我——」
「但我知道一條小路,不堵。」我冷靜打斷他。
陸錚沒忍住勾脣笑了,衝我一揚下巴:「上車。」

-6-
好精瘦的車,不是,好結實的路。
我摟着陸錚的腰,感覺靈魂都在飄。
這也太爽了啊啊啊!
「你說什麼?什麼爽?」陸錚聲音從前面傳來。
我一秒淡定:「沒事,我說我想喫魔芋爽。」
車子驟然一剎,我沒防備,一下撞上了陸錚的肩膀:「嘶——幹什麼?」
陸錚指指前面的小商店:「不是想喫魔芋爽,買去吧。」
我哽了下,只好下車去買。
買完回來,發現陸錚不見了,路邊只有他的車。
人呢?
我舉着兩包辣條納悶,就聽身後小巷子裏有人嘬嘬兩聲,和喚貓似的。
扭頭,就見陸錚站在巷口衝我招手:「過來。」
「怎麼了?」我小跑過去。
「這巷子是不是前面那些商鋪的後巷?」他邊走邊問。
我點頭:「前面那一溜門頭房都有後門,就是通到這裏。」
陸錚若有所思:「這樣……」
後巷有個垃圾站,我站在邊上撕辣條包裝袋,剛一抬眼就見陸錚站在不遠處,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瞧着我身後。
我一頓,下意識想跟着回頭:「怎麼——」
陸錚幾步上來,按着我的後腦勺一把將我扣進懷裏,語氣沉沉:
「別回頭,垃圾堆裏有東西。」

-7-
啥、啥東西啊?不會又是人民碎片吧?!
胃裏又是一瞬翻江倒海,我下意識有點想嘔,剛一掙扎就被陸錚敲了下腦袋:「別亂動。」
我甕聲甕氣:「可以不動,但我要吐你身上你可別生氣。」
陸錚嘖了聲,按着我後腦勺慢慢往後退,我臉埋在他肩上,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走。
直到遠離垃圾堆,陸錚才鬆開我,摸出手機打電話,讓隊長帶人過來。
「抱歉,今天可能不能送你去學校了。」他有些歉意。
「沒事沒事,你工作重要。」我垂着眼不亂看,生怕再瞥到什麼皮膚碎片,那今天還要不要喫飯了。
「你看什麼呢?」陸錚手指在我下巴處抵了下,語氣有點複雜,「抬頭。」
「不不不!」我瘋狂搖頭,「我就喜歡低頭,下面景色好,哈哈。」
話落,我覺得這話有點歧義。
抬眼,就見陸錚果然一臉欲言又止。
他今天穿的牛仔襯衫和工裝褲,那個肌肉線條,那個鼓囊輪廓,確實是好風景哈哈哈——
「——哎喲!」
我一捂腦門:「你敲我幹什麼?」
陸錚耳朵尖微紅:「敲散你眼底的黃色!」
嘖,被發現了。
我只好沒什麼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
下次還敢。
陸錚還想說什麼,但路口警笛聲響起,四餅隊長他們來了。
「回學校吧,路上注意安全。」陸錚揉了揉我的腦袋。
「哎,警官。」我扯了下他的袖口,晃了晃手機,「加個聯繫方式?」
陸錚微微挑眉:「理由?」
我想了想:「給你報備我安全到校。」
陸錚似乎是笑了下,掏出手機掃了我的二維碼,語氣輕輕:「理由成立,予以支持。」

-8-
雖說加了聯繫方式,但陸錚工作忙,我倆聊天時間感覺都不像在一個時區裏。
而我最近也是專業課扎堆,忙得暈頭轉向,很快就把陸錚拋之腦後。
直到週五,舍友提議出去聚餐放鬆,我纔想起陸錚來。
試探地給他發了個消息詢問晚上有沒有空,順便對舍友道:「我就不去了,我準備約別人喫個飯。」
「誰?聞玥你丫揹着我們偷偷脫單?」舍友大驚。
「沒有沒有。」我連連擺手。
「不是脫單啊……」舍友話音一轉,「那我這張酒吧情侶七五折優惠券就只能自己——」
「哎!是,是情侶!」我一把奪過,看着酒吧名撓頭,「這酒吧新開的?沒聽過啊。」
「也不算新開,是重裝開業,不過聽說裝修酒水都很好,很適合小情侶哦~」舍友擠眉弄眼。
但陸錚遲遲沒有給我回信。
我捧着手機等了大半個小時,末了,在舍友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開口:
「情侶性別有要求嗎?沒有我能當你一天的女朋友嗎?」

-9-
舍友說我真是喪心病狂,爲了省錢裝 les 這種事都能幹出來。
那咋了,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酒吧裝潢是不錯,但就是人太多了!
剛進去沒兩分鐘我就和「女朋友」失聯了,被人羣擠到了吧檯邊。
既來之則安之吧,我往臺邊一靠:「waiter~來杯橙汁~」
話落 waiter 沒來,邊上有人先笑了:「小朋友,來酒吧喝橙汁啊?」
我瞥了對方一眼,油頭粉面的,我也懶得理會,繼續沖服務生招手:「沒有橙汁可樂也行。」
旁邊男人笑聲更大,抬手給我推了杯酒過來:「沒喝過酒?嚐嚐?」
我蹙了下眉,離遠了些:「不用。」
「這酒度數很低,就適合你這種小朋友。」
對方不依不饒地跟過來,酒杯推到我面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指尖捱到了我的手臂。
觸碰感覺就像是被蟑螂爬過皮膚,不疼但膈應得要命,我一下就站起身,正想發作,忽然被人從身後摟住了肩膀。
「知道是小朋友還勸酒,你這酒吧是正經生意嗎?」
我愣了下,扭頭,看到陸錚穿着一件絲綢質地的黑襯衣,領口解到鎖骨下方兩寸,微一俯身就能看到裏面的好風光。
男人面色不變,甚至有幾分戲謔:「上來就摟人家小朋友的肩,我看你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陸錚聞言輕笑一聲,側頭,親暱又自然地在我額角輕輕親了下,語氣帶着一股隱隱的得意:
「我對我女朋友,用得着正經嗎?」

-10-
雖然知道女朋友的說辭只是場面話,但我也真的很想學猴子尖叫!
陸錚沒管對面喫癟的臉色,擁着我擠出了酒吧。
外面空氣真清新啊,我深呼吸一口氣,還沒說話就讓陸錚拍了下腦袋:「自己一個人來什麼酒吧?」
我很委屈:「不是一個人!裏面人太多了,我和我女朋友被擠散了!」
陸錚表情驀然一滯:「女、女朋友??」
「對啊,」我歪頭瞧他,「情侶七五折,你不知道嗎?」
陸錚嘴脣動了動,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你……」
「所以我們在假扮情侶啊!」看他表情實在沮喪,我騙不下去了,撲哧笑出聲,「我和舍友來薅羊毛呢!」
陸錚緊繃的神情並沒有因此鬆懈,他盯着我,背光而站顯得他目光很深:「聞玥,你到底哪句話是真話?」
我眨了下眼,把問題拋回去:「你想讓哪句話是真話?」
陸錚似乎被我問住了,沒有立刻回答。
我不緊不慢地同他對視着。
手機振響,氣氛被打斷,我接起電話,是舍友詢問我去了哪裏。
我回答:「碰見個熟人,出來打招呼。」
舍友意味深長地哦了聲:「是你那個約會對象吧,既然他來了,那小的就先退下咯~」
「什麼約會對象?」
掛斷電話,陸錚立刻發問,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你今晚約了人?」
我心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的目標約會對象不就是你嗎,雖然那消息陸錚到現在也沒回,八成是沒看見。
見我不說話,陸錚以爲我心虛,表情更臭,陰陽怪氣:
「什麼帥哥值得你來這亂七八糟的地方見他,也讓我欣賞欣賞唄。」
我只好點開手機:「行吧,讓你看看。」
陸錚愣了一下,估計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號人,表情陰沉得厲害,拿走我手機的動作都帶着一股子憤恨:
「我看看——這什麼?」
他怔了半秒,低頭看我:「打開前置相機是什麼意思?」

-11-
是我想讓你看看爲什麼頂着這麼大個腦袋當裝飾物的意思行了吧!
我正想發作,一抬頭卻先看到陸錚蘊着笑的眼睛。
喲,原來也不是傻子嘛。
我微一挑眉,正想開口,酒吧門忽然被推開,那油膩男出來了,還摟着個小姑娘。
看見我倆,油膩男一頓,有點不自在:「要發情就去開房,別在我店門口亂搞。」
「站住。」
我看着他懷裏明ẗü₍顯醉態的小姑娘皺了下眉,上前一步:「你認識她嗎?」
油膩男冷笑:「廢話,我馬子我不認識?」
他說着把女孩又往懷裏摟了摟,就要帶人上車。
我一把扯住他,冷聲問:「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認不認識她?!」
油膩男被我厲聲一喝,瞬間底氣就不是那麼足了,但還是嚷嚷:
「不然呢,我對象我有什麼不認識的?」
「你對象?」
我冷笑一聲,拉着姑娘的胳膊把人往身邊帶,嚴詞厲色:
「我同學什麼時候成你對象了?我怎麼不知道?!」
油膩男聞言一下滯住:「你、你同學?」
不等我點頭,邊上陸錚飛快反應,一把將油膩男按倒在地:
「涉嫌拐騙婦女,這位老闆,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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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筆錄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我披着陸錚的外套坐在詢問室裏打哈欠。
「久等。」
門推開,陸錚進來:「你同學已經醒了,我送你倆一塊回學校吧。」
我聞言搖了下頭:「那不是我同學,我同學早回學校了,已經給我報備過了。」
陸錚一愣,旋即明白了什麼,伸手在我腦袋上揉了下:
「還挺機靈,不過你是怎麼知道他倆不認識的?」
我繼續打哈欠:「那個女生是和我們一塊拼車過來的,她是隔壁學校的,路上聊了幾句,她是單身,還是第一次來酒吧,肯定不是那猥瑣油膩男的對象。」
陸錚裝模作樣鼓掌:「聰明。」
我狐疑地瞥了眼陸錚:「你呢?你去酒吧幹什麼?連我發的消息都不回。」
陸錚倒是也沒隱瞞:「我們懷疑酒吧老闆跟某些灰產鏈條有關,隊裏安排我去蹲點,裏面太亂了,沒聽見手機信息。」
我一下精神了:「感覺搞灰產的大多都有點涉黑背景啊……他這酒吧離棋牌室也不遠,會不會……」
陸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有證據不能亂說,現在就是在看看能不能多套出些東西來。還有你們以後出來玩儘量不要來這種地方,都是女孩子,不安全。」
我乖乖哦了聲。
想了想又試探地問:「命案死者身份,你們確定了嗎?」
陸錚瞧我:「你還挺八卦。」
我撓頭:「那不是有點人心惶惶嗎。」
陸錚蹙起眉:「警方通報都沒看嗎,死者是四十歲左右的女性,昨天 DNA 比對結果出來,確定是一家炒貨店的女老闆。」
炒貨店?
不會是商業街的那家網紅炒Ťṻ⁽貨店吧?
我一怔,不知爲何,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陸錚時,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栗子香,那是炒貨店食物香氛的味道。
在來到棋牌室之前,陸錚是去過炒貨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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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警方還沒有確定死者身份吧,他當時去炒貨店做什麼?買東西?出警的時候這麼有閒工夫嗎?
見我不說話,陸錚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
我回過神:「沒事,困得走神了。」
陸錚站起身衝我伸出手:「那走吧,送你回學校。」
我拉住他的手站起來,摸摸鼻子:「那個……陸警官,在返校之前,我申請先去另一個地方。」
陸錚疑惑:「哪?」
還能是哪,當然是商業街啊!我一晚上沒喫飯哎,OK?
陸錚開車載我到商業街,邊逛邊嘟囔:「飯都不喫就去喝酒,聞玥你可真行。」
我咬着年糕不吭聲。
陸錚繼續:「就兩個女生,出危險怎麼辦?!」
我嚼着糖球純敷衍。
陸錚不依不饒:「也不知道提前報備,你那找我早晚打卡的好習慣呢?要不是我恰好在裏面,碰到那變態你怎麼——唔。」
陸錚皺眉,嘴裏被我塞了一顆冰糖草莓。
我心虛一笑:「喫點啊陸警官,這個草莓可甜了。」
陸錚哼聲:「就只會在這種時候賣乖叫警官。」
我乾笑了一聲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網紅炒貨店就在街道北頭,幾天沒開門,門口的白熾燈也滅了,此刻黑壓壓的,冷清又壓抑。
我看着只覺得唏噓,這店的女老闆我也見過,經常戴口罩,說話聲音很溫柔。雖然這家店纔開不久,但做生意公道,大學生都喜歡來她家買東西。
陸錚看見店面愣了一下,低頭狐疑地瞥了我一眼。
我假裝意外:「哎呀,居然轉到這邊來了,炒貨沒開門啊,我還想買兩斤栗子呢。」
說着我假惺惺地詢問:「你說的那個炒貨店,不會就是這家吧?你要再去找Ŧű̂¹找線索嗎?我可以陪你。」
話落頭頂沒動靜,我小心翼翼抬頭,就見陸錚正看着我,神情似笑非笑,被燈光一打,有點陰森森的感覺。
「聞玥,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說法,就是兇手作案後,會多次返回作案現場,確認是否留下了關鍵證據,或者欣賞自己的『作品』。」
他說着,伸手搭在我脖頸後,不緊不慢地揉捏着:「你猜,我已經來過幾次了呢?」

-14-
話落的瞬間,我感覺自己血都涼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
陸錚聲音又響起,我根本沒多反應,直接下意識一個肘擊頂向他肋骨,拔腿就要跑!
「怎麼了這是?!」
陸錚喫痛一秒,反應過來趕緊安撫:「你跑什麼?我的意思不是說我就是兇手啊!」
我驚魂未定,使勁抵住他的肩膀:「真的假的?那你爲什麼要忽然說兇手返回案發現場的事?!」
「因爲我們確實有這方面的顧慮啊!」陸錚無奈,「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其實我們一直猜測兇手會不會來這邊,所以附近有我們安排的便衣同事,我隔三岔五也會過來轉轉。」
我還是很懷疑地盯着陸錚,不肯讓他靠近。
「……我錯了祖宗,我叫個同事過來跟你說好吧?」陸錚嘆氣掏手機。
我看他目光真誠不似作假,氣勢也鬆懈兩分:「算了,但你以後說話能不能別大喘Ťũ̂⁻氣!」
「好好好。」陸錚舉手投降,看我臉色還有些白,不由擔心,抬手摸摸我的臉,「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會嚇到你,而且你這肘擊太快了,都不聽人把話說完。」
我是正經練過幾招防身術的,剛剛情況緊急,那一下我確實是下了死力氣,此刻不由有點擔心,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陸錚的腹部:「沒事吧?」
陸錚抽了下氣,六塊腹肌一下明顯:「沒事。」
我:「……這種時候就不要顯擺身材了。」
陸錚一下笑了,又很鄭重地給我道歉。
我擺擺手,有氣無力:「沒事,我心大,比較抗嚇。」
「真沒事?」陸錚蹙眉,手背在我臉頰蹭了蹭,「你臉色不太好。」
我心說那也不全是嚇的,我有過敏性哮喘,每次去什麼炒貨店、麪包店,這種有食物香氛的地方就會呼吸略微不暢,買東西必須要戴口罩,也不能停留時間太長。
那天打麻將也是聞到了陸錚身上的栗子味香氛,又加上情緒激動,這才導致發作。
想到這我又疑惑,索性就問:「在棋牌室見面那天,你在查房之前還去過哪些地方?」
陸錚想了想:「沒去哪,就因爲灰產的事一直在跟酒吧老闆,偷偷查了一下他的車,之後接到報警我就去了棋牌室。」
他說着牽起我遠離店鋪:「趕緊走,以後可不能帶你來這種地方了。」
我眨眨眼,靠近一步,仰頭瞧他:「以後?帶我?」
陸錚一頓,同我對視半晌,臉頰飄上一絲紅意,但目光卻沒移開:「以後,帶你,不行嗎?」

-15-
我一挑眉梢,湊近了些,故意問:「陸警官,這句話不是大喘氣吧?不會還有後半句吧?」
陸錚嘴脣動了動,聲音囁喏:「有……」
怎麼還真有?!
我直接抬手捂住陸錚嘴脣,笑意涼涼:「講到這就挺好聽了,後半句你咽回去吧。」
陸錚看起來有點失落,但還是哦了聲。
我瞧着他微垂的眼睫,沒忍住在他臉頰上掐了一把:「怎麼這麼乖。」
陸錚一下抬眼,雖然小半張臉都落在我手裏,但是露出的眼睛漆黑又深邃:「誰乖?」
他臉頰肉很軟,和本人的酷哥風格大相徑庭,我捏得上癮,又捏了一下:「誰應誰——」
掌心忽然一熱。
陸錚側過頭,嘴脣貼進我的掌心,落了一個吻。
這吻明明輕飄飄的,但掌心卻彷彿被什麼極燙的東西觸碰。
我一下呆住了,下意識收手,卻被陸錚按住手背,瞬間不得動彈。
夜色安靜,陸錚的目光還落在我臉上,烏黑的眼珠像銳利的鉤:
「這樣,還乖嗎?」

-16-
陸錚這小子,怎麼低防高攻啊!
掌心的熱意無法忽視,我臉色一下漲紅,但還是硬撐着道:「可我喜歡乖的。」
陸錚一下笑了,他把我的手拉下來,牽住,慢悠悠地往前走,邊走邊道:「不,你纔不是喜歡乖的。
「你是喜歡帥的。」
我:……
我竟然無法反駁。
陸錚牽着我走回小喫街入口,準備開車送我回去。
坐在車上,我低着頭髮呆,陸錚也一直沒說話。
直到車在路口紅燈前停下,他才伸過手,在我掌心捏了捏:「還看?我嘴巴有刺,給你把手扎破了?」
我反手拍了他一下,故意瞥了下嘴:「撩人技術很熟練啊,親完也這Ţũₐ麼輕描淡寫……」
說着我扭頭盯着他:「看來陸警官是情場老手。」
陸錚聞言直接笑出聲,無語笑了,他抬手在我後脖頸捏了下:「聞小姐栽贓陷害也很有一手。」
說話間綠燈亮起,陸錚收回手扶正方向盤踩下油門,他目視前方,平鋪直敘道:「不是老手,也不熟練,更沒有輕描淡寫。」
暖色路燈下,陸錚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沉黑,只有輕微顫動的眼睫暴露了他的情緒:
「聞玥,其實我很緊張的。」
我沒撐住一下笑了,偏過頭不去看他,哦了聲:「親手就緊張,那以後親嘴怎麼辦?」
陸錚安靜片刻,輕輕呼出口氣,有點無奈地叫我名字:「聞玥……」
我強忍笑,不回頭:「幹嗎。」
車子驟然一剎,腦後忽然覆上來一隻手,力道輕柔卻不容抗拒地讓我扭過頭。
下一秒。
吻落在脣角,一觸即離。
呼吸一下滯住,車廂裏只剩陸錚帶笑的聲音:
「試過了,親嘴也很緊張啊。」

-17-
啊啊啊陸錚這傢伙,純魅魔!
我一路都沒怎麼好意思轉頭,直到車子停在學校門口才裝作不在意地瞥了眼陸錚,就見這小子一直目視前方,那脖子好像落枕了,轉都不轉。
見狀我沒忍住,撲哧就笑了:「你不會這姿勢開了一路吧?」
陸錚摸了下鼻子:「我這是遵守交規。」
行吧。
我心說那你繼續遵守,我下車了。
推了一下車門,沒推開。
我一頓,回頭,就見陸錚撐着腦袋側頭看我,目光有點幽怨:「你就這麼走了?」
我想了想:「那……謝謝你送我回來?」
陸錚嗯了聲:「不客氣。」
我接着推車門,還是紋絲不動。
我:「……你還有什麼需求嗎?」
陸錚聞言眼睛都瞪大了:「聞玥你這是正常人類反應嗎?我剛剛親過你哎!!」
我眨眨眼,很無辜:「你不是緊張嗎,我也緊張,咱倆彼此冷靜冷靜不也挺好?」
陸錚一臉佩服:「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那我一個純口嗨型選手確實也很不好意思啊!
猶豫幾秒,我撐着扶手箱俯身過去,靠近,抬手,揉搓了一下陸錚的臉:「乖乖,謝謝你送我回來。」
陸錚臉瞬間就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手指頭是打火機,一下給他點着了。
「別這麼叫我,我比你大好幾歲呢。」他按着我的手嘟囔幾句,打開了車門。
但ƭŭₛ我不這麼覺得,如果陸錚有尾巴,現在肯定是在瘋狂搖晃。
於是我笑眯眯地又揉了一把:「好的寶貝~拜拜寶貝~」
「聞玥!」
趁他瞪眼,我趕緊下車,結果沒幾秒就站住了,回頭一下撞進了追下來的陸錚懷裏。
「怎麼了?」
我有點尷尬地指了下緊鎖的學校大門:「忘記時間了,校門鎖了。」
陸錚鬆了口氣:「我幫你叫保安開門。」
我欲哭無淚:「不只是學校大門,還有我們宿舍樓的門,這都快一點了,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八成要記過。」
陸錚安靜了幾秒,小聲開口:「我家有客臥,離你學校也不遠,你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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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家是小兩室,單身漢自己住居然還收拾得挺乾淨,實在難得。
陸錚給我找了被子和新的洗漱用品,聞言笑笑:「高估我了,我是沒什麼時間回家,家裏自然髒不到哪去。」
我故意嘖了聲,搖頭:「那跟你談戀愛豈不是經常會獨守空房啊,不好不好……」
「怎麼就不好了?!」
陸錚把被子一放,過來蹲到我面前:「沒什麼時間回家那是以前,我單身漢一個怎麼都能過,經常就在局裏過夜了,但如果、如果談戀愛的話。」
他耳尖飄上一抹紅,但看我的眼神很認真:「我會按時下班回家,會在週末陪你,會把空餘時間都留給你。」
陸錚的目光好認真、好專注,我有點羞澀地想轉頭,但又捨不得,只半垂下眼忍笑嘀咕:「怎麼就我了,我答應和你談戀愛了嗎?」
陸錚長長地啊了一聲,像那種沮喪小狗,要耍賴皮了:「你不想和我談戀愛嗎?那你幹什麼叫我寶貝?我不管,你叫我了,你就得和我談戀愛。」
我伸手在他腦門上推了一下:「霸王條款。」
陸錚抓着我的手,眼神亮亮的,裹挾着明晃晃的笑:「還有更霸王的呢。」
「什麼?」
陸錚站起身,按着我的肩把我壓在沙發上,慢慢地靠近:「霸王強吻!」
我立刻就笑了:「幼不幼稚啊,陸警官。」
「有一點。」陸錚垂眸看過來,伸手鉤住我的手指,輕輕晃了晃,看起來有點可憐,「真的不和我談戀愛嗎?我很喜歡你的,聞玥。」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棋牌室。」他輕聲道,「是一個月前,我們警隊去你們學校開展安全活動,那時候你是主持人,穿裙子站在聚光燈下,很耀眼。」
我微微睜大了眼:「那時候你沒有上臺演講嗎?」
不然就他長這麼帥,我不可能沒印象啊!
陸錚摸摸鼻子:「沒有,你們來的人太多了,我有點不好意思,是我們隊長上去演講的。」
四餅隊長啊,那確實是沒什麼印象了。
兩相對視幾秒,我摸摸陸錚的臉:「幹嗎不早點來認識我。」
陸錚又湊近了一點,低聲問:「現在認識,有很晚嗎?」
我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妥協般輕笑出聲,湊上去在他脣角親了親:「不晚,只要認識了,就永遠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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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這人,親起人來活像有勁沒處使的瘋狗,給我嘴脣都咬破了!
「對不起對不起。」陸錚一臉歉意又意猶未盡地拿來藥箱,「我給你噴點西瓜霜?」
「上一邊去!」我一肘子頂開他,「再這麼親就分手!」
「啊?!」
陸錚一臉天都要塌了的表情:「我纔剛談上還沒半小時啊!」
我假裝看不見他委屈巴巴的神情,坐起來在藥箱裏挑挑揀揀:「你這箱子裏怎麼這麼多藥瓶子?」
我舉起一個晃晃,空的,再晃晃另一個,也是空的。
一連試了四五個,都是空瓶,我不由擔憂地掃了陸錚一眼:「喫這麼多藥……你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陸錚暗暗磨牙:「沒有!還有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拍拍他的肩,很嚴肅:「不要諱疾忌醫,這關乎我們以後的性福——喂!」
話沒說完我就讓陸錚攔腰抱起來,大步流星地往臥室走。
「放心,再苦不能苦對象。」
陸錚壓上來,他拉着我的手,從胸肌開始一路往下,直到在某處落定,很有分量的東西頂在我腿上:
「寶貝,你先驗驗Ŧŧű₋úₚ貨,省得瞎擔心……」
掌心一片滾燙,我被他吻得喘不上氣:
「不驗了不驗了……我不擔心……嘶狗東西別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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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這傢伙真是夠可以的,第二天起來我手腕還在酸脹,只好從他那藥箱裏找了張膏藥貼上。
「寶兒,可以喫飯了。」
陸錚從廚房探頭出來。
我應了聲,又看見那幾個空藥瓶,趕緊一股腦地收起來,可不能再讓陸錚有什麼藉口。
不過還是耐不住好奇,飯桌上我忍不住問:「那些藥瓶幹嗎用的?我看什麼藥品都有,你到底有病沒病?」
「我當然沒病啊!」陸錚衝我擠擠眼,「昨晚還沒驗好貨?」
我踢他一腳:「好好說!」
陸錚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們抓獲酒吧老闆後仔細搜了他的車,在裏面找到個蓋子,但是沒有瓶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感覺像是藥瓶,就想着和家裏的藥瓶對比看看,那幾個空藥瓶是過期藥,我順手把藥倒了。」
我覺得這活正經挺有難度:「確定是藥瓶嗎?現在很多藥瓶都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啊,沒有藥物殘留嗎?」
陸錚搖頭:「交給檢驗那邊了,目前還沒出報告。」
我聞言就問:「我能看看嗎?涉及保密就算了。」
陸錚就去掏手機:「保密肯定不會,我還準備今天去醫院問問的……喏,就是這個。」
照片擺出來,我湊過頭去看了看,一個藍色的扁平蓋子。
只一眼我就怔住了,因爲我還真知道這是什麼藥!
這東西是德產的哮喘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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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德產藥適用於治療重症呼吸疾病,我第一次哮喘發作是初中去國外旅行的時候,當時就是用這東西撿回了一條小命。
不過這藥的副作用也很大,容易造成心悸,對心臟功能有負擔,所以國內並不多見。
我解釋完,順便把那天在陸錚身上聞到的香氛味說了:「味道已經很淡了,但肯定是食物香氛,我對這東西過敏。」
陸錚反應過來抱住我猛親一口:「寶貝你簡直是神兵天降!」
我讓他親得耳鳴,邊揉耳朵邊看陸錚風風火火穿好衣服拔腿往外跑:「寶兒對不起我不能送你上學了但我晚上一定去接你就這樣愛你嘴一個!」
大門嘭地合攏,我腦瓜子還在嗡嗡響。
算了,衝動活潑易興奮是大狗的天性。
既然養了狗,就不能隨便棄養啊。
當天晚上陸錚來接我, 一臉興奮地表示案件有了進展突破, 四餅隊長誇讚他找了個靠譜女朋友。
我揉揉狗頭:「好好好。」
隔天陸錚電話聯繫我, 告訴我他們剛調到女老闆在國外的就診記錄, 果然是哮喘患者。
我輕聲誇誇:「真棒寶貝。」
週五陸錚直接騎車到我校門口, 頭盔一摘, 工裝服一穿,帥得我腿軟。
「案子破了,屍體找全了, 屍檢做完了。酒吧老闆果然就是兇手。」
陸錚抬手把我的髮梢捋至耳後,聲音有些發沉:
「他和死者都是海歸, 本來是情侶,但女方不想讓他做這些不好的事,就威脅他如果再做就去警局舉報他。」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人殺了?」我輕聲問。
「他說自己沒想殺人的,甚至還去工廠幫死者拿了香氛罐的貨箱,但後來又因爲灰產的事吵起來, 他情緒太激動,用車裏的香氛罐砸了死者的頭,造成死者蛛網膜下腔出血。而死者本身就有呼吸系統疾病,香氛罐一泄露,揮發溶劑含量過高, 雙重打擊, 難逃死亡。」陸錚道。
「後面太血腥的就不說了,總之這兇手非常殘忍,能做出將曾經愛人分屍拋屍的事情來, 還因爲和棋牌室老闆有仇怨,想嫁禍給他。」
我聞言也是心情複雜,聽陸錚說兇手直至今天才交代了屍體的剩餘殘肢藏匿何處, 光分屍的屍袋就足足有七包, 散落城市各個角落,實在喪心病狂。
「寶兒……」
陸錚 duang 大一隻壓過來,靠在我肩上。
我差點被他壓倒, 退了半步才撐住:「怎麼了?」
「外面世界太危險了,」陸錚嘆了口氣, 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 調整姿勢轉而把我抱進懷裏,「但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忍不住笑,摸摸他後腦勺:「我知道, 大狗都很會保護主人的。」
「又說我是狗。」陸錚嘖了聲,「到底誰是狗, 誰剛一見面就咬在了我臉上?」
我抬頭看太陽,假裝沒聽見。
陸錚泄憤似的掐掐我的臉, 又低頭在我脣上咬了口, 蠢蠢欲動:「還裝無辜?信不信今晚我就狗給你看!」
聽這話我來精神了,挑脣一笑:「放馬過來啊!」
陸錚一愣,眼底熾熱的光再也掩蓋不住, 直接把我抱上車,油門的轟鳴都透着快活:「回家收拾你!」
複雜心緒隨風飄散,眼前只剩笑容溫柔的愛人,我摟緊陸錚的腰, 笑着回應:「奉陪到底!」
未來和遠方,有你的地方,我都奉陪。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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