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員被困石油管道，4人被{謀殺}

5 名水肺潛水員，被意外吸進了 76 釐米寬的石油管道內。
沒氧氣、沒光、沒食物，完全活在真空裏。
最終，只有 1 人極限自救活了下來。
最令人膽寒的是，另外 4 人，是被活活害死的。
1.命懸一線
2022 年 2 月 25 日下午，特立尼達和多巴哥共和國，皮埃爾角。
潛水員佈德拉姆（簡稱小布），正命懸一線。
此時此刻，他正躺在充斥着海水，僅能容 1 人通行的管道里，沒有聲音沒有光。
（艱難前進）
小布只能用後背抵在管道上，再靠雙腿發力，緩慢地在又厚又滑的石油渣中穿行。
爲了活命，他一直憋着氣，不敢呼吸。
然而，缺氧太久，導致他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求生的本能讓他拼命掙扎。
這處境，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然而，小布不敢放棄。
因爲這條管道里，還有 4 名被困的同伴，正等着他出去求救。
小布在心裏默默祈禱，自己一定要活着，其他人也一定要堅持住。
他拖着疲憊的身軀，繼續挑戰着身體的極限。
就在他以爲，下一秒就要死掉時。
突然，小布抓到了一個金屬瓶。
他粗略摸了兩下，熟悉感油然而生。
這是他們下水作業時攜帶的氧氣瓶！
小布內心狂喜，頓時重新燃起了希望！
死裏逃生的他，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可劫後餘生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很久。
他很清楚，這個氧氣瓶只能續命。
只有爬出這條漫長的管道，才能真正活下來。
這是一個九死一生的絕境。
前方還有更大的困難，在等着他。
2.突發鉅變
讓我們將時間，撥回到幾個小時前。
小布像往常一樣，要下海維修石油管道。
一起工作的，還有其他 4 名經驗豐富的水肺潛水員。
（5 名水肺潛水員，左一是小布）
這次，他們要打開一條被氣囊封死的管道，以便石油順利輸送。

爲了方便他們下海作業，石油公司會在海底投放設備，在海下造出一個獨立的作業空間。
簡單來說，就像把一個空杯子，倒扣在裝滿水的盆中。
這麼做，既可以保證瓶子裏有氧氣，又能讓瓶外的水進不來。
（作業環境復原圖）
雖然這活兒不難，但是作業環境悶熱。
小布的兩個同伴，直接將潛水服和氧氣瓶脫了，擼起袖子就是幹。
然而，誰也沒想到，前方正醞釀着一個巨大的危機。
小布幾人依次將氣囊、減壓閥卸了。
到這兒，作業步驟都還算簡單。
接下來，還差最後一個環節——卸螺栓。
只是沒想到，這玩意兒好久不用，生鏽了。
幾人輪流拆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搞定。
就當小布鬆了一口氣，認爲工作即將結束時，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下一秒，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腳正離開地面。
隨後，又聽到「嘭」的一聲巨響。
接着，小布被捲進旋渦，就像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
那一刻，他只感覺天旋地轉，連午飯都差點要吐出來了。
沒多久，他便暈了過去。
此時，小布不知道，前方等着他的，是無盡噩夢。
3.ẗůₐ積極自救
小布醒來後，感覺渾身哪兒哪兒都疼，眼睛更是灼痛難忍。
他努力睜開眼，卻發現四周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
他伸手摸了摸周圍的環境，發現四周都是銅牆鐵壁，兩側狹窄到雙臂都無法伸直。
因爲在螺栓擰開的剎那，管內外氣壓不平衡，直接形成了一股吸力。
眨眼間，就將小布吸到了管道內。
他又往身後摸去，結果卻發現，可以救命的氧氣瓶早已被甩飛。
隨着意識逐漸回攏，他評估了下週圍的環境，心裏瞬間咯噔一聲。
據小布所知，這條「U」型的石油管道又窄又長，只有 76 釐米寬。
這是什麼概念呢？
在咱們國家，成年男性的肩寬，普遍都在 40 多釐米。
而歐美人更加高大，只會更寬。
也就是說，這樣的管道的寬度，最多勉強夠一人通行。
而管道的距離，又有足足 365 米長。
甚至，小布都不知道，自己離管口有多遠。
唯一慶幸的是，因爲海底地勢有起伏，管道也隨地勢波動。

這也就意味着，管道里灌進去的水，只會停留在管道的低窪處。
而處於高點的管道里，剛好是有空氣的。
他所處的位置，正好有個空氣泡，可以讓他暫時保持呼吸。
就在他陷入沉思時，突然聽到了同伴的喊叫聲。
小布立馬反應過來，還有其他人在。
太好了！
遇到危機時，有同伴在，就是力量。
很快，幾人交流了下信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大家都在一起，一個接一個地平躺在管道中；
壞消息是，有 2 個人的腿、腳分別受了傷。
在這樣的環境裏受傷，大大不妙。
（被困示意圖）
當務之急，就是進行自救，儘快離開管道。
維修時，小布站得最遠，是最後一個被吸進管道的。
現在，由他打頭陣。
小布的自救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他想了個辦法，讓身後的人，依次抱住上一個人的小腿。
大家像傳幫帶一樣，一個帶一個地往前挪動。
這時，小布的想法，還是比較樂觀的。
可當他們開始操作後，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小布先用後背頂着管道壁，雙腿發力，拉着身下的隊友前進。
雖然方法可行，但太喫力。
與此同時，大家的眼睛、喉嚨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傷，身體倍感不適。
每個人的行動速度，都非常緩慢。
但大家，仍在堅持。
沒多久，現實的殘酷，粉碎了求生的進程。
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4.獨自求救
不知前進了多久，小布發現，沒路了。
越往前走，水位越高，眼下海水已經沒過了他的嘴。
再往前挪一步，他的腦袋就會完全浸入海水中。
小布急忙喊停，讓大家原地休整。
他將前面的情況告知了同伴，跟幾人開始想對策。
如果只是單純被困住，情況還不算糟糕。
但管道里全是水，就意味着隨時要面臨缺氧的風險。

原本，小布以爲，穿過通道，就是最大的考驗了。
可眼下，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擺在面前。
本就受傷的夥伴，身體情況更加糟糕。
有人因爲身體疼痛，已經無法堅持下去，提出了想在原地等待救援。
可小布心裏卻有一個疑問：
真的會等到人來救他們嗎ṱű̂⁷？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沒人知道他們在這裏。
他心裏沒底，思來想去還是得靠自己。
小布知道，這樣下去大家都撐不了太久。
看着同伴的情況，他暗下決心。
不管前方多難，他都要試試，爲大家博得一絲生機。
最終幾人達成共識，由小布先出去，尋找救援。
從此刻開始，所有人的性命，徹底綁在了一起。
事不宜遲，小布必須跟死神賽跑。
跟其他人交代好後，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鑽進了滿是海水的管道中。
一場石油管道自救計劃，從此刻開始。
小布想得沒錯，前方的路已經完全被海水灌滿了。
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挪了很久，發現自己還被困在海水中。
這場景，光是想想就難受。
你獨自被困在管道里，周圍無比寂靜，漆黑一片。
這要是幽閉恐懼症患者，分分鐘原地爆炸。
而這，正是小布此時經歷的。
他用後背、腿緩慢推動着自己的身體。
他繼續前進着，但越挪動，心越沉。
還沒到下一個空氣泡的所在點，甚至根本不知道還有多遠。
儘管小布是經驗豐富的潛水員，但面臨長時間的無氧環境，也倍感恐慌。
更要命的是，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就在小布以爲自己要死定時，他的腦袋突然離開了水面。
萬幸的是，他又遇到了一個空氣泡。
小布心裏，大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大口吸氧，想着接下來的對策。
現在，他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前進，但前路狀況未知。
離開這裏，不知道多久才能遇到下一個空氣泡。

而且，更不妙的是，他發現，所處的氣室變小了。
這意味着，前方留給他的生存空間更少了。
要麼，撤回去？
更難！
管道內壁狹窄、溼滑，他根本借不上力。
況且，其他人還等着他出去，向外界求救。
怎麼辦？
小布根本不甘心就這麼算了。
要麼死，要麼繼續幹。
搏一搏，興許還能拼出條活路來。
只是，小布沒想到，前方還有更難的困境，在等着他。
5.奇蹟出現
做好心理準備後，小布憋足了氣，再次扎入海水中。
危急關頭，總能激發出人的無限潛能。
他硬着頭皮，不斷前進，Ṫṻₒ幾乎算得上寸步難行。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步又差點將他拽入深淵。
再次獨自上路後，小布又面臨着重重考驗。
之前是體力，他要在狹窄油膩的管道中，緩慢挪動數百米。
而現在，最大的挑戰，是心態。
這一次的路段，遠比小布想象中的，耗時更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着，自己的肺都快憋炸了。
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
但是，小布仍然沒有遇到下一個空氣泡。
但凡他沒憋住氣，一口水嗆進去，直接喪命。
此時，小布倍感絕望。
他體力耗盡，精神崩潰，沒有希望。
他知道，再不吸氧，他必死無疑。
對小布來說，簡直倒黴 buff 疊滿了。
這時，一個絕望的想法，從他心裏冒了出來：
如果放棄，是不是會輕鬆許多？
但是，這個念頭很快被他按了回去。
他告訴自己，他身上揹負的，除了他自己，還有其他 4 人的命。
小布努力集中注意力，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活下來，我要活下來！
求老天爺保佑！

在生死存亡之際，小布爆發出了極其強烈的求生欲。
他鉚足了勁兒，繼續前進。
此時此刻，他完全是跟死神賽跑。
在黑暗中，小布不知道前進了多久。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窒息感越來越強，求生的本能，讓他雙手拼命向四周摸去，試圖抓住某根救命稻草。
也就出現了，故事開頭那一幕。
（小布撿到裝備）
他一把將氧氣瓶上的調節器，塞進嘴裏。
可誰能想到，調節器上的吹嘴掉了！
純純搞心態啊！
不過，這可難不倒小布，他直接將整個氣管塞進了嘴裏。
有了救命稻草後，小布吸氧吸得依舊很剋制。
他知道，突然大口吸氧會對身體造成致命傷害。
他小口嘬着，希望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就這樣，小布缺氧的症狀總算緩解了一些。
小布意識到，這個氧氣瓶應該是隊友之前脫下的。
萬萬沒想到，它也被捲了進來，還派上了大用場。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然而，很快，他就遭遇了更大的挑戰。
6.獲救
由於管道非常狹窄，小布沒法將氧氣瓶背在身上。
他只能一邊推着氧氣瓶，一邊挪動身體。
瓶身很重，小布行進的過程十分緩慢。
每當他快堅持不住時，就會想到還有 4 個等着他救命的夥伴。
不知前進了多久，小布突然發現，氧氣瓶推不動了。
眼下，任何一個不起眼的狀況，都能構成致命危險。
小布穩住心神，暗暗告訴自己別慌。
他將正使用的氧氣瓶向一旁推去，探身向前摸索。
萬萬沒想到，他又撿到裝備了！
真是絕處逢生！
然而，這個情況，卻讓小布喜憂參半。
按理說，絕境中手握兩個氧氣瓶，生存概率大大增加了。
可是，現在反而成了前進路上的「累贅」。
要知道，小布的體力早已透支。

在狹窄管道中，他要推着兩個氧氣ťũ̂ⁿ瓶前進，屬實艱難。
權衡過後，小布只能忍痛拋下原有的氧氣瓶。
他猛地收腹，用盡全力纔將氧氣瓶從身側擠了下去。
ṭũ̂²在新氧氣瓶的加持下，小布重新上路。
在一片黑暗，無比寂靜的環境裏，說不絕望是假的。
但他抱着其他人還在等他的信念，拼盡全力，終於挺進決賽圈。
他來到了立管處，抬頭就能看到管口。
小布離獲救，只差最後一步。
更幸運的是，立管裏沒有進水，有充足的氧氣。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新的問題，又擺Ťű̂₎在了他的眼前：
他上不去！
管口到他所處的位置，足足有 3 米深。
這已遠遠超出了他的自救範疇。
小布衝着上方大喊，帶着最後的決心向立管踢去。
但是，遲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剛剛持續性的操作，讓小布的體力消耗殆盡。
這下，他也沒法子了，剩下的就看命了。
但他賭，老天爺不會放棄他。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小布一直閉眼祈禱。
眼看着，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就在這時，一束光從他的頭頂照了進來。
小布激動得差點哭出了聲。
他高興地衝上方揮手，興奮衝破了嗓子眼：
「這裏有人，我在這兒！」
得到對方的回應後，小布懸着的心，終於落下了。
原來，小布幾人下水作業時，還有 2 名潛水員留在了船上。
他們見 5 人遲遲未歸，便下來查看。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在大家的Ţü₍幫助下，小布總算回到了海面。
這時，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 3 個多小時。
上岸後，小布的身體非常虛弱。
劫後餘生的他，根本沒時間慶幸，也沒想着休息。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周圍人說明情況。
小布強撐着身體，對每個能見到的人訴說着管道里的情況：

「他們還活着，快去救救他們。」
他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對每個人說了一遍又一遍。
小布以爲，其他 4 人也會得救的。
然而，事情並未按着他的預期發展。
相反，它在魔幻的道路上，一直狂奔。
7.擺爛資本家
之後，小布陷入了昏迷，被送去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醒了過來。
清醒後，小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同伴的情況。
沒想到，他卻得知了一個噩耗：
石油公司壓根沒有救人！
要知道，管道里的人，多被困一分鐘，危險就多一分。
小布想不明白，石油公司爲什麼不去救人？
很快，他就得知了一個令他無比憤怒的真相。
事發後，石油公司的相關負責人也趕到了現場。
但救援行動卻遲遲沒有展開。
爲啥呢？
他在等專業人士的評估報告。
在得知救援可能要花上億，甚至必要時還需切割管道後，石油公司索性決定不管了。
甚至，直接搬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萬一他們已經死了呢？」
負責人表示，他不相信小布說的話。
他認爲，管道里充滿石油渣、海水，5 人帶的氧氣瓶根本不夠用，他們根本沒有活着的可能。
一個輕描淡寫的「萬一」，直接將 4 人的生路，堵死了。
好傢伙，救都不救，你就直接下結論？
誰能想到，小布千辛萬苦掙來的救命機會，要在萬惡資本家這兒斷送了。
石油公司的行爲，跟殺人有什麼區別？
看到這個場景，在場的人都義憤填膺。
負責人的奇葩言論，更是把趕來的志願潛水員，都聽呆了。
這種生死關頭，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有的志願潛水員看不下去了，二話不說，自行下去搜救。
（志願潛水員）
他們沿着 4 人被困的管道，逐段敲擊，試圖找到 4 人活着的跡象。
在不停地敲擊管道後，他們得到了管道內的回應。
還有人活着！

志願者興奮極了。
他們立即返回水面，將好消息帶回給石油公司。
眼下，人活着，你們石油公司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被逼得實在沒法子了，石油公司的負責人終於開始採取行動。
可是，更氣人的還在後頭。
沒多久，負責人又開始找藉口，表示裏面很危險，不宜派人下去：
「下面已經是死局了，潛水員揹着氧氣瓶進不去，這太危險了。」
「派人下去，只會造成更多傷亡，我也得對活着的人負責啊。」
所以，他們花了好幾個小時，在開放水域找人。
也不再跟現場的志願潛水員們進行協商。
你問，這就是自家事，勿擾。
就這樣，寶貴的營救時間，被一次又一次浪費掉。
直到第二天早上 5 點，石油公司的技術人員，才姍姍來遲，啓用相關設備，去探查管道內的情況。
而此時，距事發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夜。
被困的 4 人，還能活下來嗎？
8.尾聲
這場事故影響很大，牽動着所有人的心。
而接下來的一個消息，更是將大家澆了個透心涼。
在石油公司的消極行動下，4 人不幸喪生。
3 月 3 日，事發的第 6 天，他們的屍體被依次找回。
面對這個悲慘的結局，無數人對石油公司發出強烈譴責。
大家都要求，他們必須負責到底！
（爲死者討公道）
在這樣的輿論壓力下，當地連夜成立了調查委員會。
他們找到了一些證據，但始終無法作爲實錘。
隨後，石油公司被起訴。
2022 年 11 月 22 日，案子在當地開庭審理。
調查委員會列出種種罪狀，質疑石油公司作業過程出現嚴重疏忽，指控他們犯有過失殺人罪。
同時，指出他們浪費了營救的寶貴時間。
因爲屍檢結果顯示，幾人並不是事發當天喪命的。
他們中，有人活過了 26 號, 有人活到了 28 號。
也就是說, 但凡及時營救，他們有很大的概率生還。
是石油公司喪心病狂的操作, 直接讓 4 人喪命。
這種行爲, 跟謀殺有什麼區別？！
但是，石油公司死不承認。

他們給出的回應是：
「我們用水下爬蟲做了實驗, 發現其生存概率很低，救援風險太高，不值當。」
他們不道歉、不賠償、不認罪。
他們一直認爲，此事與他們無關, 自己沒錯。
不管你怎麼說, 他們就一個態度：
營救只會讓更多人死亡，不救，是從大局出發做出的決定。
小布實在聽不下去了, 怒斥石油公司的所作所爲：
「是你們沒有盡到應盡的義務，沒有救下他們！」。
說到激動處, 小布抱頭痛哭。
他是事故中，唯一一名倖存者。
但他沒有爲自己的倖存感到高興, 反而無比自責。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他仍然每晚失眠、做噩夢。
小布經常覺得其他人的死都是他的錯。
「潛水是我的激情所在，但從事件到現在，我無法讓自己去海邊。有時，我認爲如果我死了, 對我和我的家人來說可能會更容易。」
而現在, 他活下來了, 卻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出庭講述遭遇的小布）
然而, 不論大家如何努力，都未能改變最終的結局。
調查委員會的指控, 由於證據不足並未成立。
時至今日, 遇難者家屬也未等到道歉和賠償。
他們應得的權益, 始終沒有得到保障。
那 4 個人，曾聽到管道外有人拍擊的聲音。
他們曾滿懷期待地認爲，自己能夠獲救。
其中一人揹着 GoPro, 記下了幾人被吸入管道後的情況。
畫面中, 一片漆黑。
只能聽到他們拍打管道、大喊呼救的聲音：
「我們在管道里，有人嗎？」
「我和水都在管道里……」
還有人，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但他們仍然頑強地活着。
（遇難者）
可以想象, 他們在漫長的黑暗和疼痛中，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時，內心該有多絕望。
而石油公司, 早已重新開工運營，好似一切從未發生。
當他們得知救援成本的瞬間，就早已做好了盤算。
良心、人命, 在萬惡資本家心裏, 終究抵不過重利。
4 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輕輕抹去。

只有他們的家人，仍活在悲痛和絕望中。
參考資料：
1. Diving tragedy plunges Trinidad&Tobago into mourning and prompts calls for accountability， GlobalVoices.
2. Diver pipeline deaths blamed on oil company’s’criminal negligence’, DIVERNET.
3. Trinidad government inquiry into divers’deaţü⁻ths suggests manslaughter charges against company， AP News.
4. Paria diving tragedy:A timeline of events， Loop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