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葬禮,新嫂子吵着要回門

哥哥婚禮下午,爸爸去世了。
按照習俗,出殯的時候哥哥要摔盆、捧骨灰。
可當天早上,嫂子卻執意要哥哥帶她回門。
「死得是你爸又不是我爸,憑什麼以他爲大。」
「爲了這次回門,我們全家親戚都請了假,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
我看向哥哥,他竟然也贊同嫂子的說法:
「死人沒有活人重要,你也不想我剛娶了媳婦就離吧。」
面對這個白眼狼,我震驚又憤怒。
在我們這裏,誰摔盆意味着誰繼承遺產。
既然哥哥不想要,就都給我吧。

-1-
出殯當天早上,哥哥一身暗紅唐裝,嫂子一身鮮紅色長裙出現在我面前時。
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周圍幫忙的親戚也都停下了手裏的活,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這兩個人。
我氣急敗壞去扒兩個人衣服,「今天是爸出殯的日子,你們有沒有腦子,竟然穿成這樣,趕緊給我脫了。」
哥哥往後一躲,「點點,我來就是告訴你,爸的葬禮我不參加了,我要帶小麗回門。」
話是中國話。
我卻感覺自己沒聽懂。
我強忍着怒意:「哥,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對爸來說有多重要。」
不止重要,哥哥是這場葬禮的主心骨。
他需要迎接賓客,磕頭,捧爸爸的骨灰和摔盆。
每一個環節都以他爲主。
昨天晚上對流程時,哥哥還拍着胸脯跟我保證,一定給爸爸完美的儀式。
這纔沒幾個小時,怎麼就改了主意。
哥哥沒說話。
嫂子開了口,「葬禮需要他,我也需要他,我今天要回門。」
我眼前又是一黑。
這時,管事的大伯看不下去了,「小麗啊,這就是你不對了,死者爲大,回門什麼時候不能回啊。」
嫂子不高興道:「死得又不是我爸,憑什麼以他爲大,爲了這次回門,我們全家親戚都請了假,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
我企圖跟她講道理,「嫂子,你可以跟家裏人說一聲,畢竟這屬於特殊情況,我想你家人也會理解的。」
嫂子頭一偏,「我不要。」

-2-
眼見跟她講不通。
我只好拉原野到一邊,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小麗覺得你不尊重她。」
原野告訴我,昨天晚上我去找他商量葬禮流程時,全程沒問嫂子的意見。
這三天更是拿她像個透明人。
她感覺我跟之前不一樣,像是故意在給她下馬威。
「點點,小麗剛嫁進來,你這麼忽視她,她心裏當然不舒服了。」
聽到這句話,我遍體生寒。
我的爸爸死了,我哭了兩天兩夜。
卻因爲別人問哥哥什麼東西,他都是一問三不知。
所有人又都來找我。
我強撐着守靈,出錢,找殯葬公司。
傷心都沒有時間,更何況去關心別人。
只要是稍微懂點事的人,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委屈油然而生,我恨不得跟哥哥吵一架。
可爸爸生前最注重臉面,害怕人家笑話他。
臨死前一直交代一定要哥哥給他摔盆。
我擦了擦眼淚,走到嫂子面前,「嫂子,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我這兩天也沒體諒你的心情,我跟你道歉,你就原諒我吧。」
「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哥是真的不能走,你們就留下吧,好嗎?」
嫂子看了我一眼,「就用嘴留嗎?」
我愣了,「你想Ŧü₎要什麼?」
嫂子撇嘴,「今天是我回門宴,我爸媽和很多親戚早就等這一天了,如今回不去,大家時間都浪費了,耽誤的可都是錢。」
我懂了,「你放心,她們今天的損失我都承擔,等葬禮結束後,我登門道歉,等你們確定了回門日期,我給你們準備禮物,保證讓你風風光光的回門好不好。」
嫂子的表情終於有些鬆動,拿出手機,找出收款碼,「別等葬禮結束了,現在就把錢給我吧,我給我爸媽轉過去。」
我皺眉,「要多少。」
「五萬!」
竟然這麼多。
不只是我,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親戚們也倒吸一口涼氣。
大伯出來主持公道,「小麗,今天可是人家親爸的葬禮,你這麼做,有點像趁火打劫啊。」
「是她自己答應的,你個老東西罵我做什麼。」嫂子的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我媽可好幾天前就準備這回門宴了,酒菜,還有親戚們的誤工費,五萬塊錢都跟她要少了。」
大伯被氣得差點暈過去,「原野,你就這麼任由你媳婦罵我?」
哥哥尷尬地站着,ţú²嘴努了努,最後還是一句話沒說。
怕把人得罪。
我嘆了一口氣,站出來打圓場。
跟大伯道歉之後,扭頭對嫂子說:「你確定我給了錢,你們就不Ṫű̂⁼走了是吧?」
嫂子高抬下巴,「嗯哼。」
行吧。
五萬就五萬。
爸爸葬禮要緊。
我拿出手機,把錢轉了過去。
錢一到賬,嫂子擺手,「走,換衣服。」
哥哥像狗一樣追上去。

-3-
接下來的流程進行的還算順利。
嫂子雖然擺着一張臭臉,但到底沒有再鬧什麼幺蛾子。
直到孝子摔盆時,嫂子站出來。
「這盆我老公不能摔!」
聽到這話時,我心裏噌的起了火,沉着臉問:「這盆怎麼就不能摔了?」
嫂子看了我一眼,「我問你,咱們這裏的習俗ṭṻ₋,摔盆是爲了什麼?」
我還沒回答。
她便自答起來,「是爲了繼承,按理說我老公是原家長子,摔盆是應該的,可咱爸做得不地道,既然要他摔盆,可遺產並沒有全給我們,那這算什麼繼承。」
我瞬間明白了她什麼意思。
我媽死得早,爸爸的遺產便完全繼承給孩子。
爲了公平,他在意識清醒的時候立了遺囑。
手下的四套房子,我和哥哥一人兩套。
遺產一共八十萬,我和哥哥也一人一半。
這是早就公開的事,我沒想到嫂子竟然這時候開始計較這個。
此時哀樂已經停了,掌管流程的人過來催促,說再這樣下去,就要誤時辰了。
我強壓下心裏那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就想按照傳統來,既然我老公是長子,還要摔盆,那所有的遺產就應該都給他。」嫂子嫌棄地上下打量我一眼,「真不知道你爸怎麼想的,爲什麼要把財產分給閨女,如果他當時全給了原野,今天的葬禮肯定會更風光。」
我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幾天哥哥無所事事,不是因爲他不懂,是嫂子出的主意。
怪不得這兩個人對葬禮一點都不上心。
原來覺得自己在遺產上受了委屈。
我冷着臉,「所以你現在是故意拿這件事拿捏我,想要我把遺產全都讓給你們?」
聽了我的話,圍觀的人也反應過來。
大家竊竊私語,指責嫂子做這種事不要臉,上不得檯面。
嫂子瞬間白了臉,「就應該給啊,你一個女孩憑什麼要遺產啊。」
她以爲自己說得有道理,誰料引起了公憤。
大伯指責她,「這都什麼年代了,遺產還分什麼男女,當初老原生病住院,都是原點自己在醫院照顧,這些事大家都看在眼裏,遺產都給她也不過分。」
「對啊,你們兩口子在老原生前一點沒盡孝也就算了,都拿了一半遺產了,還在這裏鬧幺蛾子,也不怕遭報應。」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將嫂子批評得體無完膚。
哥哥這時候站了出來,「你們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眼前都是我爸那一輩的人,一點沒慣着他。
「你也不算什麼好東西,在你自己老子的葬禮上這麼鬧,老原知道了說不定要氣活了。」
幾個人戳着他們倆脊樑骨罵。
哥哥和嫂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最後嫂子一瞪眼,「你們說什麼也沒用,反正今天這遺產不還回來,這盆就別想讓我們家原野摔。」
有人罵道:「哪有你們這樣威脅人的,親兒子給親爹摔盆,天經地義!」
嫂子叉腰,「不是,這裏有你們什麼事,原家人都不表態,你們還急上了,又不是要你們的遺產。」
此話一出,所有人目光都轉移到我身上。
我沉着一張臉,走到哥哥面前,「哥,我問你最後一次,如果我不把遺產給你,你就要毀了這個葬禮?」
面對我的逼問。
哥哥眼神變得躲閃,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嫂子衝過來,推了我一把,「原點,你別搞這套,現在原野有我了,不會再受你欺負了。」
我盯着哥哥看了許久。
他咬了咬牙,「對,不給遺產,我不摔盆。」
我聳肩,「好啊,那你就別摔了。」
嫂子和哥哥臉瞬間一白。
我扭頭問管事的大伯,「大伯,這個盆我來摔吧。」
大伯面露難色,「這怎麼可以,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是男人摔盆,你一個女孩子家……」
「就是。」嫂子打斷他的話,「原點,你怎麼這麼沒教養,你一個女人怎麼敢肖想這件事。」
我被她的話氣笑了,「女人怎麼了,現在講究男女平等,男人能做得事,我也能做,這盆我偏偏就要摔了。」
說着,我伸手拿起盆。
嫂子見狀,上來跟我搶,「你個賤人,說什麼我們毀了你爸的葬禮,我看你纔是誠心讓這個葬禮辦不成。」
爭搶之際,大伯看不下去了。
「夠了。」他把我們推開,把盆握在手裏,「原點說得對,時代在進步,摔盆扛幡只不過是一種習俗,不分男女,都能做。」
他把盆塞進我手裏,「原點,這個盆你可以摔。」
看着大伯堅定的表情。
我眼睛一酸。
我沒想到他真的會把這個盆給我,並且還說了這麼一番話。
沒有一個人反駁,甚至還有幾個人擋住了還要爭搶的嫂子。
我把盆高高舉起,嫂子的聲音卻再次傳來。
「就算讓女孩摔,也得找個親生的吧。」

-4-
我心一沉,「你說誰不是親生的?」
嫂子陰陽怪氣,「反正不是我們家原野。」
那就是我了。
所有人再次安靜下來,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
大伯見狀再次指責她,「馬麗,你不想讓原野摔盆,我們答應了,現在你怎麼還造上謠了。」
「我可沒有造謠。」嫂子理直氣壯道,「我本來不想提這件事的,畢竟老爺子都死了,說這個也沒意義,但我實在看不下去她欺騙你們了,原點根本就不是老爺子親生的,她沒有資格碰這個盆。」
大伯見我反應不激烈,問了我一句,「原點,她說得是真的?」
我強裝鎮定,「你說我不是親生的,有證據沒有?」
「當然。」
嫂子得意洋洋拿出手機,上面是一張二十年多前的領養證明。
寫着被領養人叫做原點。
「這上面扣着章,我已經打過電話了,那邊明確告訴我們,當年確實有個叫原點的小孩被領養了。」
嫂子冷哼一聲,「大家評評理,她被原家領養已經是走了大運了,現在還要跟原家親生的搶財產,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
「原點,怪不得你當時搶着照顧老爺子,肯定是你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又哄騙老爺子立下遺囑,你可夠貪得。」
她話講得格外難聽。
既然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起這件事。
那我也不再藏着掖着,「你說得對,我們兄妹兩個確實是有個不是親生的,只不過這個人不是我。」
我也是在爸爸臨死前才知道的這件事。
他告訴我,我有過一個大我三歲的哥哥。
在我半歲那年,親生哥哥去河邊玩,不幸落水。
媽媽因爲哥哥的事得了精神病,動不動就發瘋。
後來在某次犯病的時候,媽媽打了人。
那人沒有忍受媽媽打自己,還手時拿着刀捅進媽媽子宮裏。
媽媽流了很多血。
命保住了,卻再也不能懷小孩了。
爸爸很愛媽媽,可他又很傳統,覺得必須要有個男孩給自己養老送終。
於是便聯繫了一家孤兒院,領養了一個跟哥哥一樣大的小男孩。
特別巧的是,這個男孩也姓原,名字跟我一樣。
哥哥的到來給這個家增添了生機。
媽媽把他當做了親哥哥,精神慢慢恢復過來。
後來爸爸發現,媽媽不是痊癒了,而是她自己選擇了遺忘那段記憶。
她就是拿領養的哥哥當親哥哥。
爸爸便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外加哥哥進家門時,也不過三歲,隨着歲數的增長,也忘記了自己是被領養這件事。
嫂子聽完整個事情經過,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原點,這一定是你編的。」
「是不是我編的打電話問問就知道了。」我認真道,「你應該只是問了名字,沒有問男女吧。」
「行,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嫂子拿出手機,卻被哥哥摁住。
看他的表情,十有八九是想起了什麼。
不過也對,三歲就算再怎麼沒記憶,被領養這麼大事,也是有印象的。
我能看出哥哥想起來了,周圍人也能看出來。
當即有人指出來。
「這麼一說,原野確實不像老原。」
「我也有印象,記得老原喝醉酒說過自己有個兒子去世了,當時我還以爲他在開玩笑。」
大家只是歲Ṫù₂數大了,又不是失憶了。
經過這麼一提醒,好幾個親戚也想了起來。
「那這麼說,原野纔是被領養的。」
哥哥和嫂子臉上的血色都褪了個乾淨。
畢竟剛纔他們張牙舞爪指責我這個「養女」沒有規矩。
現在他們纔是白眼狼那一個。
殯儀公司的人這時走過來告訴我,再繼續耽擱下去,時間就太晚了。
我重新看向哥哥,準備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哥,就算你是領養的,爸也是拿你當親兒子看待,我知道他是希望你來摔這個盆,你來摔吧。」
我以爲知道這一切,能喚醒哥哥心底的最後一點良知。
誰料他還沒開口,嫂子眼睛一轉,再次獅子大張口,「既然他不是親生的,更沒有摔盆的義務,如果你堅持要他摔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要給我們五萬的摔盆費。」
又是五萬。
我成功被這句話氣笑了。
看來嫂子真是拿我當冤大頭,一次又一次的威脅。
在嫂子拿出手機找出收款碼後。
我毫不猶豫地將手裏的盆重重一摔。
盆破,叩首。
我大喊道:「盆碎人安,魂歸九天!」

-5-
嫂子和哥哥的臉色在盆碎那一刻,變得難看至極。
嫂子罵道:「原點,你一個女人摔盆不合老祖宗規矩,你爸會因爲你這個舉動,在地下也被人看不起,你會給所有人帶來厄運。」
她話音剛落,我一巴掌扇了上去。
哥哥立馬就不幹了,扯着嗓子跟我喊:「原點你瘋了,你嫂子那句話說錯了。」
我冷漠地看着她們兩個,「你們兩個給我滾,我們原家的事跟你們兩個沒關係。」
哥哥眉頭緊皺,他想把這巴掌討回來。
當即我身後站滿了人。
哥哥將頭頂的孝布摔到地上,「你會後悔的。」
兩個晦氣的東西離開後。
我接過爸爸的骨灰,大步向前走。
葬禮結束後,我遲遲不能從哥哥的事情中緩過來。
爸爸一直很忙。
媽媽是在我小學三年級去世的。
從那天算起,是哥哥將我帶大的。
他會因爲別人欺負我跟高年級的同學打架,打到頭破血流還安慰我沒關係。
會在青春期注意我的身體,紅着臉拜託女同學給我科普生理知識。
更是爲了我,放棄去外地上大學。
所以就算是後來哥哥跟嫂子談了戀愛,性情大變。
爸爸生病,他只顧着談戀愛,找各種藉口不來醫院。
我也依舊尊重他。
思緒萬千,手機突然在這時振動了一下。
竟然是我和嫂子共同好友發來的消息。
【原點,你哥是不是瘋了?】
【今天不是你爸的葬禮嗎?】
她發來一個截屏,是嫂子剛發的朋友圈。
嫂子發了個小視頻。
是在她孃家放煙花,背景音樂唱着「今天是個好日子」。
配文是:
【結婚後,能給你底氣的只有孃家。】
我握着手機的手都在不停顫抖。
我知道今天白天那一操作,算是跟哥哥撕破了臉皮。
沒想到她倆會做這麼噁心的事。
既然這兩個人這麼嫌棄我們家,那就別想要我家任何東西。
我當即趕回城裏,拿着爸爸的遺囑將他名下所有的房子和財產都轉到我的名下。
之後找了個搬家公司,將哥哥婚房裏所有的東西打包發到了嫂子的孃家。
幾套房子的門我都換了鎖。
又找了箇中介,將哥哥那套婚房掛到網上。
做完這些事後,我請了半個月的假,報了歐洲的遊輪行,關掉手機,直接環遊世界去了。
出去玩了半個月,我糟糕的心情終於得到治癒,也漸漸從爸爸去世這件事中走了出來。
回國那天,儘管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我還是被開機後幾百通電話嚇到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找我,手機叮叮噹噹卡了將近五分鐘才恢復正常。
其中最多的是嫂子和哥哥的電話和消息。
那些消息中滿滿都是人類生殖系統,髒的讓人沒眼看。
我正打算一口氣全刪了的時候,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是我同事。
接聽以後,那邊激動地聲音傳過來,「點點,你可算接電話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哥哥和嫂子找你都找瘋了。」
同事告訴我,在我離開之後的第二天,哥哥和嫂子就去我們公司鬧了。
他們說我搶了他們的房子和錢,要公司把我交出來。
我能想象嫂子大鬧公司的樣子,便問:「公司人有什麼反應?」
同事的回答出乎意料,「大家當然都很心疼你啊。」
我這才記起來葬禮那天,是有公司同事來吊念得,當時有人目睹了全程。
同事告訴我,最後是公司領導出面解決的哥嫂。
跟他們說我走的正常流程請假,公司不知道我去哪了,讓他們找人去派出所找。
「當時你嫂子臉就黑了,跟領導說你偷了他們的房子和錢,問他管不管,領導說他管不着。」
同事哈哈大笑,我也忍俊不禁。
「你哥也說,你這種人品敗壞的人公司竟然也要,領導說我就要,不服你報警吧。」
「你哥和你嫂子氣得開始罵領導,領導就找了這個藉口,叫來了法務部的同事,要告他們兩個誹謗,你哥和你嫂子就再也沒來過了。」

-6-
這些話好笑又暖心。
我眼睛發酸,「等我上班後,一定好好謝謝領導。」
「領導說了這沒啥,讓你再休息兩天,把家裏事處理處理,實在不行就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去給你撐腰去!」
我揉了揉眼睛,「沒事,我自己能處理。」
到家以後,我本想第二天去找哥哥。
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就找上門來。
我的門被敲得震天響,我從門眼看過去,看到哥哥和嫂子帶着好幾個男人站在門口。
「原點,我知道你回來了,趕緊開門,我們聊聊。」
「原點,你出來!那些事你有膽子做,怎麼沒臉見我!」
我的門把手被搖晃得來回動,門板都快被人敲爛了。
我連忙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同時去廚房拿了菜刀。
「你們是什麼人?」
好在警察來得很快。
我在聽到聲音後,直接打開門,躲到兩個警察的身後,指着眼前的一羣人說:「同志,這幾個人敲我門,嚇人的很。」
警察將哥哥嫂子上下打量幾眼,「你們要做什麼?」
嫂子瞬間變臉,「同志,你誤會了,我們是她的哥哥嫂子,之間有點小誤會,我們是來解決誤會的。」
警察看着我。
我猛地搖頭,「不,我跟他倆什麼關係都沒有。」
「原點,你這就太不要臉了。」嫂子裝不下去了,「你消失這麼多天,我們都沒報警,一直都沒回來,你現ṭŭⁱ在倒委屈上了,既然你先報警了,那就讓警察同志評評理,你把我們房子賣了,財產全部轉移走,這麼做是不是偷竊。」
警察聽完她的話,扭頭看向我。
目光裏寫着困惑,「小姑娘,你把人家房子和錢偷了?」
我委屈巴巴地說:「不是他們的房子,是我爸爸的房子,我爸死得時候把房子留給我了,我一個人住不了那麼多,就給賣了。」
「你放屁!」嫂子直接爆了粗口,「老爺子四套房子,給了你兩套,給了我們兩套,結果你都佔了,還有那八十萬,你都自己留下了,你可真夠貪的。」
我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是貪,我是按照傳統來的,不是嫂子你說,誰摔盆誰繼承,我就應該全部繼承遺產啊。」
「你他媽的不要臉!」
嫂子徹底被我的話激怒。
揮舞着胳膊就往我這邊打過來。
我再次往警察同志身後一躲。
嫂子被人攔住。
警察說:「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動手。」
嫂子瞬間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說我欺負人。
繼而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哥哥在一邊心疼壞了,也跟警察說:「我們一直等我妹妹回來,這些天一直住在我老丈人家裏,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他又跟我說:「原點,你別鬧了,趕緊把房子和錢給我吧。」
警察也說:「小姑娘,既然你爸已經立了遺囑,答應財產一人一半,你就把東西還回去吧,別傷了一家人的感情。」
「可是。」我眨眨眼,「我爸的遺囑是把他所有財產都給我啊。」

-7-
嫂子當即說我胡說八道。
我就知道她們不相信,跑着回家拿出了遺囑原文以及當時的錄像。
我給所有人都看了看,告訴他們:「這遺囑是有公證人的,你們如果不信,可以找律師。」
在看到遺囑內容時,嫂子繃不住了。
「這怎麼可能?老爺子怎麼會把所有的錢都給你,明明說給我們一半。」
我冷笑一聲,「我爸從來沒有說過要給你們一半。」
或許一開始是想着我和哥哥一人一半。
然而就在他出事進了醫院後,他那份心都被哥哥給傷透了。
人家說ŧùₓ久病牀前無孝子,可哥哥都沒去過爸爸病牀前。
也許是想到他不是自己親生兒子,爸爸在自己還有能力的時候,立下了這份遺囑。
我知道爸爸把所有財產給我之後,爸爸已經沒了意識。
爲了不傷害我和哥哥之間的感情,我便告訴所有人,遺囑是一人一半。
甚至在哥哥提出要跟嫂子結婚後,還拿出錢給他們舉辦婚禮。
聽着我的講述,哥哥的臉越來越白,「爸太偏心了,說什麼是因爲我不關心,其實還是因爲我不是親生的,如果我是親生的,他就會把所有的財產給我,因爲我是兒子。」
直到現在,他還是執迷不悟。
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後,不覺得自己做的事太過混賬。
只覺得爸爸偏心。
我笑了笑,「當然了,就算養條狗這麼多年也知道關心主人,養了你,兒子的好沒感受到,死了連摔個盆都不願意,你憑什麼要求把錢給你啊,就因爲你帶個把嗎。」
這場鬧劇以警察的調解結束。
那幾個人走得時候,警察還說,如果我再次報警,他們就不會只對這兩個人口頭教育這麼簡單了。
我知道嫂子不會善罷甘休。
沒想到在看完遺囑後,她竟然把我告上了法庭。
說就算哥哥是領養的,按照繼承法也是可以繼承爸爸的遺產的。
更何況我哥是長子,怎麼也不應該全讓一個女孩繼承。
此話一出,法庭大多數人都沉默了。
法官更是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有傳男不傳女的說法。
既然我爸已經指定了繼承人,那就意味着其他人得不到一分的遺產。
連續折騰了好久,嫂子知道通過正規途徑得不到,竟然讓哥哥來跟我認錯道歉。
當時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
爸爸忌日,我來祭奠爸爸。
剛到墳前,就聽到了哥哥的哭聲。
走近一看,哥哥跪在爸爸墳前,鼻子眼淚混合在一起。
「爸,我錯了,我當初不應該不管你。」
「爸,我想你,你原諒我吧。」
他一邊哭,一邊往我這個方向瞥。
顯然是知道我來了。
我就這麼靜靜看着他。
直到他再也演不下去,起身喊我:「點點,你來了。」
我冷聲問:「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咱爸。」
「他不是你爸。」
哥哥沉默了。
許久,他長嘆一聲,「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我不說話。
他忽然又哭了,「點點,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我好笑地看着他,「你是知道錯了,還是日子過不下去了?」
哥哥猛地抬頭, 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和哥哥共同認識的人不少。
自從我們決裂後, 有不少人都跟我說過哥哥的境遇。
聽說自己能得到四十萬遺產後, 哥哥就盤算着和嫂子結婚, 自己開個店。
所以直接辭了職。
那件事發生後, 他沒得到遺產不說, 嫂子的彩禮和嫁妝都給了自己孃家人。
沒了婚房,兩個人只能租房子住。
嫂子一心撲在孃家人身上,根本不願意去工作。
而他找了好幾份工作, 都做得不順心。
外加他的行爲在交際圈傳得沸沸揚揚, 幾個朋友和大部分親戚都跟他斷了來往。
養尊處優的哥哥現在靠送外賣爲生。
被我揭穿境遇後, 哥哥立馬放下了自尊心, 「點點, 你既然知道這些,就不要跟哥哥置氣了,當時是我和你嫂子糊塗了,不應該那麼對你和爸,如果你不滿意,那我們再給爸辦一次葬禮,這次我親自主持行不行?」
他一臉真誠,彷彿真的以爲重新辦一次就能和好如初。
見我不說話。
他又加了一句,「我只要一半的遺產,怎麼樣?」
我冷笑一聲, 「孩子死了,你來奶了,生前你不孝順, 死後葬禮辦得再體面又有什麼用。」
哥哥臉色忽地變得很難看。
我走過去, 將他帶過來的花和酒拿起丟進垃圾桶。
「我告訴你,爸對酒精過敏,也不喜歡花,你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他。」我罵道,「現在爲了錢裝孝子, 晚了,你趕緊滾, 我爸不想見到你。」
「原點。」哥哥暴怒,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哥哥。」
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頓, 「我不需要你這種人渣哥哥。」
他氣得夠嗆。
連說了三個好。
「本來我還拿你當親人,沒想到你Ťų₀這麼對我,以後你結婚了,連個孃家人都沒有, 我看你後不後悔。」
又是這句話。
以後我會不會後悔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後悔了。
哥哥大步流星地離開。
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哥哥。
我把房子租出去,房租加上手裏存款的利息,每個月就夠我生活了。
只是一個人生活確實有些孤單。
於是我買了一條狗, 沒想到遇到了我的人生摯愛。
我們相遇相識, 很快結了婚。
婚禮那天,我遇見了嫂子。
她在另外一個廳訂婚。
我這才知道,她早就因爲哥哥沒錢沒本事, 跟他離婚了。
看着前嫂子身邊的人,我忍不住爲他捏了把汗。
不知道這個人親爹死得時候,嫂子會不會讓他摔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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