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拜金男友

男朋友生日那天,我花三萬給他買了個手錶。
他卻揹着我偷偷拿去專櫃退了。
可他沒想到,退款原路返回到了我的銀行卡。
於是,他又急急忙忙地過來找我。
「思思,我的錢不小心轉到你卡里了。」
「你能退給我嗎?」
被我拆穿後,他惱羞成怒。
「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攢錢給你回禮嗎?」
「你明知道我的收入不如你,還送我這麼貴的禮物,不是故意爲難我嗎?」
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於是決定不爲難他了。
把他的生日禮物從價值三萬的手錶,改成了拼夕夕九塊九的陶瓷杯。
這樣一來,他絕對回得起禮。
沒想到,他卻又不高興了。

-1-
「您尾號 9876 的儲蓄卡於 4 月 3 日 13:16 收到退款 32400 元。對方戶名:江北路 LV 專櫃。」
晚上敷面膜的時候,我收到了這樣一條短信。
我一時有些發懵。
這筆款項我有印象,我今天下午剛花了三萬多在 LV 給男朋友陳軒買了一個手錶。
但是,我沒有發起退款啊。
而且那塊手錶已經戴到陳軒手上了,他還說自己挺喜歡的,自己要收藏一輩子。
貨都沒退,專櫃怎麼就突然給我退錢了呢?
難道是他們搞錯了?
正準備打電話給專櫃問問怎麼回事的時候,我接到了男友陳軒的電話。
他語氣非常焦急地道:
「思思,我的錢不小心轉到你卡里了。」
「你能退給我嗎?」
此時我還沒能把 LV 給我的退款跟他給我「轉」的錢聯想到一塊兒,還以爲他的意思是他在這筆錢的基礎上又給我轉了一筆錢。
可我翻遍了所有的銀行卡,都沒有收到他給我的轉賬。
於是,我不解地問道:
「什麼錢?我沒有收到你的轉賬啊。」
「你轉了多少?轉哪兒了?」
陸軒卻說:
「我不小心給你轉了 32400。你看看短信,哪個卡里收到了就是我給你轉的。」
聽到這個一模一樣的數字,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難不成……他說的是 LV 櫃檯給我的退款?難道他偷偷跑去櫃檯退貨了? 
可我又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我跟陸軒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他一直以來都對我很好,應該不是這種人。
我實話實說道:
「我是收到了這個數,但這是 LV 給我的退款啊,不是你給我轉的。」
聽了我的話,陸軒沉默了。
半晌,他才扭扭捏捏道:
「對,我說的就是這筆錢,是我讓他們退的。你趕緊把錢轉給我吧。」
聽了他這話,心裏一沉。
沒想到他竟然真是這個意思。
他竟然真的在收了我的禮物之後偷偷去櫃檯退了貨,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由於付款方是我,所以退款原路返回了,以至於他現在還得覥着臉找我要這筆退款。
要錢就算了,他還不直說,還想謊稱是他給我轉的錢來矇混過關。
說實話,我挺生氣的。
我研究了好久才選了這個禮物送給他,他當時收到的時候也表現得很高興,我還以爲他很喜歡。
沒想到,他卻揹着我偷偷去退了。
我感覺自己的心意被糟蹋了。
於是,我冷聲問道:
「你爲什麼要退?我送你的時候你不是說挺喜歡的嗎?爲什麼要揹着我偷偷退掉?」
陸軒急切地爲自己辯解:
「我是喜歡啊,但是它太貴了,我根本捨不得戴。」
「與其把它放着任它貶值,還不如趕緊退了,換成錢留着咱們以後花。」
呵,好蹩腳的理由。
換成錢留着我倆花?說得好聽。
如果他真是這麼想的話,那爲什麼不帶着我一起去退呢?而是在跟我分開之後自己一個人偷偷去櫃檯退?
這隻能說明,他一開始就不想把錢分給我。
只是因爲退款到了我的卡上,他才迫不得已聯繫我而已。
如果是退到了他那兒,興許他根本就不會告訴我有退款這回事兒。
退一萬步來講,如果他真的嫌貴,那一開始就不該讓我買。
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那你爲什麼不一開始就讓我不要買?咱倆一塊兒去的,你完全可以在買之前就說,那樣咱們可以換個便宜的。爲什麼非要等我買完了自己一個人偷偷去退呢?」
我這話沒有給陸軒留一點情面。
於是,他直接惱羞成怒了。
「那我還不是怕辜負你的心意嗎?你當時心情那麼好,我如果直接說太貴了並不讓你買你肯定會感覺掃興啊!」
「我也總不能拉着你來退貨啊,你那麼要面子,我怎麼忍心讓你陪我一起丟人?所以我只能一個人回來退啊。」
「再說了,你以爲我願意退嗎?這麼好的表我當然喜歡,但是我以後還得給你回禮啊,我如果不退掉的話那以後怎麼給你買禮物?」
「你明知道我的收入不如你,還送我這麼貴的禮物,不是故意爲難我嗎?」
得,合着我花錢給他送禮物。
不但沒得到感恩不說,倒還落了一身埋怨。
不過……怎麼說呢?
仔細想想,他說得倒也有一定道理。
雖然我送禮物的時候沒想讓他回禮,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想給我回禮的話,那我送他這麼貴的禮物確實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
那樣一來,他偷偷退掉我的禮物也可以理解。
當然,這是基於他想給我回禮的前提下。
如果回禮只是一個藉口,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錢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決定測試他一下。
於是,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哎呀,那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到了,不好意思啊寶寶。」
「要不這樣吧,表的事就這麼算了。我重新送一個更好的禮物給你,就當給你賠罪了ƭû⁴,怎麼樣?」
見我態度這麼好,陸軒也不好意思再生氣了。
更何況,我還承諾送他一個「更好」的禮物,讓他隱隱有些期待。
他的語氣這纔有所緩和。
「那行吧,這次就先原諒你了。」
「下不爲例。」

-2-
掛完電話,我就去拼夕夕下單了一個九塊九的陶瓷杯。
這下子,他總該回得起禮了吧?
這個禮物對他來說應該不是負擔了吧?
他應該不覺得我在爲難他了吧?
我很想知道陸軒在收到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如果他真是他口中說的那樣想的話,那收到這個杯子應該會很開心吧?
我還挺期待的。
爲了讓這個近乎「完美」的禮物能快一點送到,我還特意多付了二十塊錢讓商家發次日達的快遞。
第二天喫晚飯的時候,我把杯子送給了陸軒。
「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看到包裝只是一個小小的、破破的泡沫箱,陸軒的眼中明顯有些詫異。
但看到我笑吟吟的樣子,陸軒還是不疑有他。
他笨拙地用小刀劃開泡沫箱上的膠帶,又費勁巴拉地把泡沫箱打開,這才終於把裏面的杯子拿了出來。
當他把白色陶瓷杯拿出來的時候,還掉出來了一張好評返現的紙條。
「全五星曬圖+十五字以上優質評價,獎勵兩元。」
見此情景,陸軒瞪大了眼睛。
他先是把快遞盒翻過來倒了倒,又打開杯子的蓋子朝裏面瞅了瞅,發現確實已經沒有其他東西之後,才終於相信我只送了他一個廉價陶瓷杯的事實。
他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思思,我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個?」
拿着那個做工並不算精緻的陶瓷杯,他的眼裏明顯有幾分嫌棄。
看到他這副表情,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很明顯他嫌這個禮物太過廉價,讓他失望了。
所以說,他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不過是藉口罷了,他並不是怕自己回不起禮,他只不過是愛錢而已。
不過,儘管心裏跟明鏡一樣。
我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天真的樣子,笑道:
「對啊,這就是你的生日禮物啊。」
「你看上面的圖案多可愛啊。有一隻小狗,一隻小貓,小狗是你,小貓是我,它象徵了我們的愛情,而且杯子也有一輩子的寓意。」
「怎麼樣,喜不喜歡?」
陸軒的表情跟喫了屎一樣難看。
他冷着臉跟我強調道:
「思思,這是我的生日,是你給我過的第一個生日!」
我卻一臉無辜地說:
「我知道啊,所以我纔會給你送這麼有意義的禮物啊。你看啊,這小狗是你,小貓是我……」
陸軒實在聽不下去了。
他似乎對我的話沒有絲毫的興趣,滿眼都是厭煩之色,他的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點。
沒等我說完,他就打斷了我:
「夠了!」
「我過生日,你就送個這麼個便宜貨來敷衍我?」
呵,他終於說出了他的心裏話。
只是,他說完就意識到了自己說漏嘴了,忙補救道:
「我的意思是……你一點都不重視我,昨天明明說好了要送我一個更好的禮物,結果卻送給我這個,你言而無信!」
笑死,他竟試圖把過錯推到我身上。
想以此來證明不是他嫌貧愛富,而是我不守信用。
可惜,他這招對我沒用。
我一臉無辜地反駁道:
「可是這個本來對你來說就是更好的禮物啊。」
「你之前嫌我送你的手錶太貴,你回不起禮,還說我故意爲難你。那我就送你一個便宜又有意義的,這樣不但心意送到了,還讓你回得起禮。」
「難道這不是比手錶更好的禮物嗎?」

-3-
陸軒聽得眉頭緊皺。
他很想反駁我,但奈何我的理由完全借鑑了他說過的話,如果他現在否認那就是打他自己的臉。
所以他一時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又故作委屈道:
「我送你貴的禮物,你嫌我故意爲難你,讓你不好回禮;我送你便宜但用心的禮物,你又嫌太廉價。」
「陸軒,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算了,送什麼都是錯,那我以後啥也不送好了,那樣總不會惹你生氣了。」
不是嫌我這個九塊九的禮物便宜嗎?
那以後他連九塊九的禮物都沒了,老孃不伺候了!
見此情景,陸軒趕忙哄我:
「思思,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所以纔會患得患失。」
「既然知道了這是你的心意,那這個杯子我就收下了,以後我會好好保存的。」
只是,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
「你只要把剩下的錢打給我就好。」
我瞪大了眼睛。
「剩下的錢?什麼錢?」
陸軒理直氣壯地說道:
「當然是手錶的退款啊,這杯子撐死了五十塊錢,但手錶的退款足有三萬多塊,你起碼得把差價退給我啊。」
我都被他這副無恥的樣子氣笑了。
「我憑什麼給你?那是我付的錢,跟你有什麼關係?」
陸軒爭辯道:
「可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啊,ťŭ̀₃送別人的禮物哪兒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朝着桌子上的杯子指了一下。
「你的生日禮物在這兒啊。我收回什麼了?」
「之前買的那個你不喜歡去退了,我就給你買了個新的,有什麼問題嗎?」
「難不成你想既要又要啊?那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反正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必要再給他留什麼面子。
先罵爽了再說。
陸軒難以置信地看着我,眼裏滿是慍怒。
「陳思,你什麼意思?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立刻跟我道歉,否則我就不要你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誰給他的臉啊?
還不要我了,他以爲他是誰啊?
我冷笑道:
「陸軒,你見過金主給鴨子道歉的嗎?」
「你搞清楚。咱倆在一起的時候我花的錢比你多,我纔是這段關係中的上位者,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現在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了。」
然後我背起我的包,轉頭就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說道:
「對了,你業務能力不太行,尺寸太小了。」
「如果你還想賺這份錢的話,或許下次可以試試後面。」
說完,我意有所指地打量了陸軒的襠部一眼,嘴角發出了一聲輕蔑的笑。
在陸軒羞憤的眼神中,我大笑着轉身離去。

-4-
其實吧,我這個人對男人挺大方的。
要不然我也不會花那麼多錢給陸軒買個表。
但我就接受不了別人算計我。
他想把禮物換成錢就應該大大方方地跟我說,我會給他的。
可他倒好,表面樂呵呵地收下了,收完揹着我去專櫃退;退款退到我這裏後又騙我說那是他給我的轉賬,讓我轉給他;被我拆穿後又惱羞成怒,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怪我不爲他考慮。
這……拿我當日本人耍啊?
就算我再好他這一口,我也受不了這氣啊。
我花錢是當大爺的,而不是給自己找個大爺的。
與其花錢買罪受,不如直接分手。
但陸軒好像並不想分。
畢竟,我有錢。
他好不容易抱上我這麼個搖錢樹,哪能輕易就放棄呢?
所以他還是想努力挽回我。
只是,他挽回的方式跟正常人好像不太一樣。
當天晚上,陸軒給我發了個小作文。
名義上這是一篇道歉信,可實則一大半內容都在指責我太過任性、脾氣太差,末了他還來一句只有他能包容我,讓我好好珍惜他。
明晃晃的 PUA。
似乎在他眼裏,他一點責任都沒有,全都是我的錯似的。
他都紆尊降貴跟我道歉了,我別不識好歹。
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他的道歉,並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然後把自己的所有家財如數奉上,以報答他的大恩大德。
我笑了。
「你說,這玩意兒是道歉信?」
陸軒理直氣壯道:
「那還能有假?這都是我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字字真心、情真意切。」
我冷笑一聲。
「那怪不得這麼噁心。」
「這種東西你還是自己留着看吧,別發出來招笑了。」
陸軒怒了。
「陳思,你什麼意思?」
「我好聲好氣地跟你道歉,你卻對我這副態度。」
我翻了個白眼。
「你那是道歉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給我下戰書呢。」
「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卻告訴我你這是在跟我道歉,搞不搞笑啊?」
「有這閒工夫你還是去學學語文吧,別丟人現眼了。」
陸軒急了。
「那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我想了想,道:
「等你噶了之後吧,到時候我會去你墳前給你燒紙的。」
聽我說完,陸軒徹底怒了。
「行,陳思你夠狠!」
「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了,你會後悔的!」

-5-
我一臉問號。
啥意思?這傢伙還想報復我?
他沒事兒吧?
他工作的公司都是我爸開的,我把他開除簡直是易如反掌。
再說了,明明他纔是這段感情中的受益者,我還沒說要報復他呢,他倒先想着報復起我來了。
真是不要臉。
不過,轉念一想,我還有點期待。
畢竟平靜的日子過多了,來點刺激的也挺好。
我還挺想看看他到底會怎麼做的。
轉眼間週末結束,來到了週一。
一進公司我就發現,同事們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樣。
他們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我,但當我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又忙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眼神移開,眼底充滿了好奇與探究。
甚至,有的人眼裏還有一絲不屑與嘲諷。
我有些奇怪。
因爲明明在不久前,他們對我的態度還十分客氣,客氣到近乎諂媚。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下意識地瞥向不遠處的陸軒。
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竊喜,看我的眼神頗爲得意。
這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明顯是他搞的鬼。
我走到陸軒面前,冷聲問道:
「你跟大家說什麼了?」
陸軒勾脣笑了笑,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加掩飾的輕蔑。
他把頭扭到一邊,一臉不屑地道: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
他這是想讓我陷入自證陷阱呢。
他對我提出毫無根據的質疑,讓我不斷自證清白來回應他的質疑,可我越是自證清白,就越是顯得可疑,難以自清。
所以,被詆譭的時候,不能自證。
而是應該從對方的邏輯陷阱中跳出來,把話語權奪過來,讓對方來自證。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我明白了,你是因爲沒從我身上撈到錢就說我壞話是吧?嘖,陸軒,我之前只知道你拜金,沒想到你還有人品問題啊。」
陸軒瞪大了眼睛。
「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在你身上撈錢了?」
我微笑道:
「難道你沒有嗎?前天剛給你買了個三萬多的表,之前你每次哭窮我也都給你轉賬。你倒好,不感恩也就算了,分手之後還這麼抹黑我,你難道不害臊嗎?」
陸軒爭辯道:
「可是那個表我已經退了。」
我繼續笑道:
「是,你揹着我偷偷去專櫃退了,沒想到退到了我的銀行卡,然後你還覥着臉跟我要錢,謊稱那退款是你的轉賬。結果你沒得逞,不但錢沒了,搖錢樹也沒了。」
我越說,陸軒的臉色就越紅。
到最後竟然漲成了豬肝色。
他一直在自證,但一直沒有成功,反而還越描越黑。

-6-
這時,一向跟我不太對付的白真真站了出來。
「夠了!你不就是有點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靠出賣自己身體換來的錢,也值得顯擺?」
聽到這話,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我看着白真真的臉,冷聲道:
「你說什麼?說明白點,誰出賣自己的身體了?」
白真真瞪了我一眼。
「不承認是吧?陸哥親眼看到你上了老男人的車了,你難道還想狡辯嗎?」
「陸哥這麼帥你都不珍惜,反而跟一個身上有老人味的老男人卿卿我我,爲了一點錢你連底線都沒了,真是不要臉!」
「一個靠身體上位的女人,裝什麼白富美?」
我啥時候上老男人的車了?
我平時都是自己開車,唯一一次坐別人的車是我的車送去保養了,我爸來接我下班。
笑死,陸軒不會是把我爸當成我的金主了吧?
我強壓住嘴角的笑意,故作認真地道:
「我上了老男人的車?我怎麼不知道?沒有證據的話小心我告你誹謗哦。」
白真真氣憤地說:
「我怎麼會沒有證據?照片都傳得滿天飛了,你還想狡辯什麼?」
說着,她打開手機,點開了那張照片。
「看吧,人證物證俱全!」
我勾脣一笑。
然後一把將她的手機奪過來,把那張照片發給了我。
「謝謝,現在我也有證據了。」
說完,我轉頭就拿起手機報警:
「喂?是 110 嗎?有人惡意造我的黃謠,地址是 xx 公司 xx 部門。」
陸軒顯然沒料到我會來這一出。
他驚呆了,臉上滿是錯愕。
「陳思,你居然報警?」
我撇了撇嘴。
「不然呢?任你給我潑髒水嗎?」
「陸軒,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是犯罪,最高可以判三年有期徒刑。」
「你最好趕緊給自己請個律師。」
陸軒頓時臉色煞白。
看到陸軒這副樣子,白真真心疼壞了。
「陳思,你太過分了!就爲了這麼一點小事,你至於報警抓人嗎?陸哥平時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我看向白真真,笑吟吟道:
「放心,你也有份,你最少也算個從犯。」
「雖然你的罪行不如陸軒那麼重,但我也會竭盡所能把你也送進去,讓你們這對有情人在裏面團聚!」
白真真頓時也臉色煞白。

-7-
這時,我們的部門主管走了進來。
「吵吵什麼呢?你們不在自己的工位上工作擱這兒吵吵什麼?」
「耽誤了公司的進度你們賠得起嗎?」
聽到「公司」這倆字,白真真眼睛咕嚕嚕一轉,便想到了主意。
她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奸笑道:
「就算你有照片又有什麼用?這裏是公司,不是你家。爲了維護公司的聲譽,主管怎麼可能會允許你把事情鬧大?公司一定ŧũ̂ₑ會先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等着吧,你的奸計是不會得逞的。」
說着,她一扭一扭地走到主管身邊。
可憐巴巴地道:
「主管,陳思要報警抓我跟陸哥,您可得爲我們做主啊。」
她拉着主管的胳膊不斷搖晃,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看起來委屈極了。
主管被她晃得心都酥了,一臉享受的樣子。
轉而又嚴肅地看向我:
「陳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等我回答,白真真就解釋起來:
「是這樣的,陸哥因爲拍到了陳思出軌老男人的照片,就決定跟陳思分手。沒想到照片不小心傳了出去,陳思就要報警把陸哥抓走,還說要治我個從犯的罪名也讓我蹲監獄。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我跟陸哥被抓不要緊,但這件事如果鬧大了對公司的股價也有影響啊。您是我們的主管,到時候公司追責到您身上怎麼辦?」
「我可全是爲了您跟公司考慮啊!」
不得不說,白真真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得真溜啊。
她把我跟她的矛盾轉譯成了我跟公司、跟主管的矛盾,試圖用主管跟公司這把刀來制裁我,達到自己金蟬脫殼的目的。
實在是高啊。
只可惜,她選錯了對手。
畢竟,公司可是我家開的。
跟我鬥?她毫無勝算。
但主管卻聽進去了,而且聽得極爲認真。
聽到最後的時候,他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似乎他已經想象到自己中年失業、被公司掃地出門的慘狀了。
爲了他的工作,他選擇站在白真真那邊。
他冷臉看着我喝道:
「陳思!看你乾的好事!」
「自己跟老男人通姦也就算了,怎麼還好意思報警呢?非要把事情鬧大你才滿意嗎?」
「你現在趕緊給警方打個電話,撤銷報警,否則我非開除你不可!」
我忍不住冷笑。
撤銷報警?那不就是讓我承認自己剛剛是在報假警嗎?
那樣一來蹲局子的就不是陸軒,而是我了。
我纔沒那麼蠢。
我微微一笑。
「張主管,威脅恐嚇他人也是一種違法行爲哦。」
「再逼逼我連您一併送進去哈,到時候你們仨在監獄就能互相照顧了,說不定還能一塊兒拍一部燃冬。」
主管氣炸了。
「行,陳思你真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
「既然如此,我馬上就請示公司,讓公司法務來對付你。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公司的法務部門厲害!」
「到時候蹲了監獄你可不要後悔!」
我挑眉。
「隨便你。」
隨便他怎麼搬救兵。
只是,如果到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千萬別哭啊。
畢竟法務部門也是我家的,自然也向着我。
他幫我聯繫法務倒省得我跟我爸打電話了。

-8-
警察把我跟陸軒、白真真、張主管全帶走了。
但他們仨卻都不以爲意,仨人都信誓旦旦地認爲公司會幫自己把事情壓下來,讓自己成功脫身。
他們的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我爸來之前。
警察給我們做完筆錄之後,我爸就到了。
一見到我爸,陸軒就怒了。
「陳思,你怎麼把你的姦夫也叫來了?難道還不嫌丟人嗎?」
「你不會是想讓你的姦夫來幫你撐腰吧?笑死,你也不想想,你的對手是一個上市公司!他一個土大款能幫得了你什麼?」
「再說了,他還有自己的老婆呢,你讓他來,就不擔心你們的姦情被他老婆發現嗎?到時候他老婆當街暴打你這個小三,你可別求着我幫你。」
白真真也在一旁陰陽怪氣:
「這老男人身上都有老人味了吧?陳思,你跟他睡一張牀上的時候不覺得反胃嗎?」
張主管卻瞪大了眼睛,驚訝得發不出聲音。
半晌,他才顫顫巍巍地問道:
「真真,你口中的姦夫,不會就是他吧?」
白真真沒有察覺到張主管的異常。
她點了點頭。
「是啊,就是這個老男人,陸哥都拍到陳思從他車上下來的照片了。」
「喏,你看是同一個人吧?」
說完,白真真還把照片點開給張主管看。
看到照片之後,張主管徹底面如死灰。
他急得朝白真真破口大罵:
「你個蠢豬!什麼姦夫啊?這是咱們公司的董事長!」
「陸軒,你真行,捉姦捉到董事長頭上了,你可把我給害慘了!」
「現在好了,咱們都得喫不了兜着走!」
白真真跟陸軒都驚呆了。
他們這才明白,原來他們一直以爲的姦夫居然是Ţűₐ董事長。
陸軒怕了。
他語無倫次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țũ⁻」
白真Ťū́₇真也害怕。
但她到底是個聰明人,還不至於嚇破膽。
她的腦子還在飛速想辦法脫困。
沒一會兒,她就想到了主意。
「就算是董事長又怎樣?董事長跟員工偷情不更抓人眼球嗎?萬一此事傳出去,對公司的影響更大。」
「咱們有這個把柄在手,董事長不敢動我們。」
說完,她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陳思,就算你傍上了公司董事長又怎樣?還不是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靠身體上位的人,註定一輩子翻不了身。」
聽了白真真的話,陸軒跟張主管二人似ŧṻ₉乎又找到了主心骨。
他倆紛紛附和:
「țùₜ真真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確實不用怕他們。」
「更害怕事情鬧大的應該是董事長,爲了公司的聲譽,他不但不能對咱們做什麼,說不定反而還得給咱們封口費、給咱升職加薪。」
「而且經過這件事,董事長也會發現陳思不是個踏實的主,肯定就把她甩了,到時候她哭都來不及。」
他倆一唱一和的,看起來得意極了。
這時,我爸也跟警察瞭解了情況,朝我走了過來。
他掃了那三人一眼,不怒自威地道:
「誰欺負我的寶貝女兒了?」

-9-
聽到「女兒」二字,他們仨頓時驚呆了。
陸軒顫顫巍巍地問我:
「陳思,你是董事長的女兒?」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
陸軒、白真真、張主管頓時癱倒在地。
他們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我跟照片裏的老男人居然不是情人關係,而是父女關係。
這下子,他們所有的算計都落了空。
什麼封口費、什麼升職加薪,全都成爲了泡影。
等待着他們的,是拘留、是失業、是房貸斷供、是檔案裏濃墨重彩的一筆處罰記錄。
他們徹底怕了。
陸軒趕緊跟我跪地道歉:
「思思,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跟陳董事長居然是父女,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這樣對你的。」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了,同樣的錯誤我堅決不會犯第二次。」
「你可以打我、罵我,但千萬別不要我。」
「我下半輩子爲你當牛做馬,用我的餘生來補償你好不好?」
……
他還是不會道歉。
上次道歉是在罵我,這次道歉則是另有所圖。
他圖的不是我,而是我爸、我爸背後的上市集團。
他知道,只要哄好我,自己就能直接連跨好幾個階級,實現財富自由,後半生盡享榮華富貴。
只可惜,我不是電視劇裏的那種傻白甜。
他這招對我不好使。
我勾脣笑道:
「道歉要是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干嘛?」
「再說了,你用你的餘生補償我,那白真真怎麼辦?她可是爲了你連我都得罪了。」
陸軒忙急得跟白真真撇清關係:
「她的事跟我無關,無論你想怎麼對付她我都不會管,我永遠支持你。」
「不只是你恨她,我也恨她,要不是她當初勾引我、挑撥我們的關係,我也不會那樣對你,我們還能好好的。」
白真真氣死了。
「陸軒你在狗叫什麼?誰勾引你了?」
「一開始是你自己先找我聊騷的,你說陳思太強勢,你不喜歡,你就喜歡我的小鳥依人。」
「你還說你知道陳思是老男人的情婦,所以你不會娶她,只會從她那兒拿錢給我買禮物,你說你這輩子只愛我一個!這都是你親口說過的!」
陸軒急得目眥欲裂。
「你閉嘴,給我閉嘴!」
說着,他一拳打到了白真真臉上,白真真頓時被打倒在地。
「你非要毀了我的一輩子才滿意嗎?」
白真真哭了,眼眶通紅一片。
她再不復之前的柔弱,反而跟陸軒扭打在了一起。
「去你媽的,你的人生是被你自己的貪婪毀掉的,跟我無關!」
「反而是你毀了我的一輩子纔對!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找到好工作,你非要把我摻和到跟你還有董事長千金的三角戀裏面,害得我多年辛苦打拼下來的事業全沒了!」
陸軒一邊打,一邊反駁道:
「我毀了你?拜託,你特麼是知三當三,你是因爲貪圖陳思給我的錢纔跟我在一起的,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清白!」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二人紛紛用最惡毒的詞語來攻訐對方、咒罵對方,試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對方身上,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逃脫懲罰似的。
昔日如膠似漆的戀人,如今成了徹頭徹尾的仇敵。
等警察好不容易把他們拉開的時候,兩人臉上都已經掛了彩。

-10-
「思思,你看我已經幫你教訓過她了,現在你能原諒我了嗎?」
陸軒還在垂死掙扎。
沒想到,張主管此時卻一口唾沫吐到了陸軒臉上。
「我呸,就你這麼個見異思遷、見利忘義的賤貨還敢肖想咱們大小姐?誰給你的臉啊?」
「我代表公司宣佈,你被開除了!除此之外,我還會聯繫公司的法務部門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敢欺負大小姐,等着坐牢吧!」
罵完陸軒,張主管又一臉諂媚地看向我爸。
「董事長,我這也算將功補過了吧?」
「您放心吧, 只要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保證大小姐以後在我們部門不會受到一點兒欺負,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我回去就把這倆狗東西給開除。」
我爸擺了擺手。
「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寫份辭職報告吧。」
「你這樣的人,我是不敢再用了。」
張主管一臉的悔恨。
聽說他剛分期買了套房子, 妻子也即將臨產, 一家幾口全靠着他的工資來養活。
現在被開除, 估計以後的處境會很艱難。
對了, 還不是開除,而是讓他自行寫辭職報告。
這樣一來連 N+1 都沒有,慘哦。
見我態度堅決,陸軒知道自己再無挽回我的機會了。
他便退而求其次,看向我爸道:
「董事長, 我自知自己做錯了事,也沒臉再在公司待着了, 我也會去寫份辭職報告, 以後再也不打擾思思了。」
白真真也說:
「我也辭職,以後再也不出現在陳思小姐面前了。」
我冷笑。
「辭職報告不着急,你們還是先請律師來寫份答辯狀吧。」
「給我造了這麼大一個黃謠, 以爲光辭個職就行了?搞笑呢。我說過, 我會把你們送進去的,你們等着吧。」
陸軒跟白真真徹底絕望了。
最終,陸軒因爲造謠誹謗罪而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白真真作爲從犯被判了半年有期徒刑。
這下子, 他們倆的人生算是徹底毀了。
辛苦讀書了十幾年, 卻在剛工作不久就留了個案底, 以後大概再也找不到正經工作了。
事實也跟我猜測的差不多。
二人出獄後一直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公司附近的小喫街擺了個攤, 每天又苦又累不說,還得防着城管,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最讓他們受不了的是前同事們嘲笑的眼神。
這種眼神對於好面子的他倆來說,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後來他倆結婚了。
被雙方父母逼的, 因爲他們彼此的父母都覺得是對方毀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對方就應該爲自己的孩子負責。
雖然在談彩禮的時候雙方又吵了不少架, 但這婚好歹還是結了。
婚後兩人也一直互相指責。
兩人都覺得是對方勾引了自己, 害得自己淪落到了如今的田地,所以二人經常打架, 每次都打得鼻青臉腫。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將會在爭吵中過一輩子。
不過, 雖然我很討厭他們倆。
但說實話,他倆對我倒也不是全無用處。
如果不是他們造謠我, 我也不能分辨出部門裏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
張主管辭職後, 我就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爲了新的部門主管。
上任之後, 我把心術不正的人大部分都邊緣化了, 着重提拔了一些認真工作不嚼舌根的, 很快就肅清了整個部門的風氣。
部門在我的管理下發展得蒸蒸日上。
後來,我爸又把我調配到了各個部門進行歷練。
我完成了我爸定下的一個又一個目標,我也變得越來越讓他放心。
直到我三十歲那年, 他直接把公司交給了我管理,自己陪我媽環球旅行去了。
我一躍而成了商界最年輕的女總裁。
我沒有選擇結婚,而是試管生了個女兒。
她聰明伶俐、才思敏捷、活潑可愛。
我將把她培養成我的繼承人。
唯一的繼承人。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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