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當聖母

我是聖母,還是末日之下的聖母。
我知道有末日先殺聖母的說法。
可我一旦做出符合聖母行爲的事情。
系統就會給我加倍的獎勵。
但系統有兩大規則我必須遵守。
其一,不能崩人設。
其二,不能解釋。

-1-
某天,我莫名其妙地穿進了末日世界。
這裏社會秩序坍塌,高樓大廈已成廢墟,到處都是變異生物,人類只能建立防禦牆,來抵抗怪物襲擊。
這天,我跟隨着蒐集物資的小隊,來到了一個廢棄的醫院。
我知道,我一定能在這裏找到食物。
因爲剛剛,我把自己的喫食,「讓」給了我在防禦城認的妹妹。
果然,還沒走幾步,我就在配藥室,找到了四個牛肉罐頭。
我不用擔心保質期的問題,因爲系統只能給正向獎勵,所以我搜到食物也好,藥品也罷,那必然是在有效期的。
見四下無人,我趕緊喫了兩罐,然後藏起兩罐。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裏,每時每刻,我都在努力扮演聖母的角色。
可我後來發Ťṻ⁻現,當我獨處時,自私藏物資不算崩人設,因爲人設就是給別人看的,別人看不到,就不算崩ẗùₑ。

-2-
聽見有人的腳步聲靠近,我趕緊打開了手電筒,拉開抽屜,扒拉出一盒角落裏的藥。
可當我連藥品名稱都沒看清的時候,
來人就一把將藥搶了過去:
「止痛片啊,我的了。」
我眯着眼睛看清來人,原來是我那個嬌滴滴的幹țú₈妹妹——唐梅梅。
因爲不能崩人設,所以我大方地將藥品讓給了她。
她將藥品來回看了兩遍,確認無誤後,擦了擦灰塵,揣進了兜裏,末了,還不忘挖苦我:
「我說姐姐,首領可說了,今天搜不到有用的東西,是會被流放的,你就真這麼給我了?」
「沒關係的,你拿去吧。」
說實話,我巴不得給她,我甚至想把兩罐牛肉罐頭都給她。
但這裏是醫院,若我貿然拿出明顯不合常理的東西,他們肯定會判定我私藏物資。
而私藏物資的罪名是很重的,會被執行鞭刑,達三次以上者,流放防禦牆外。
末日世界,秩序崩壞,權力集中,每個防禦牆內的首領都是土皇帝,對領地有絕對的控制權。

-3-
此刻,不顧唐梅梅的譏諷,我繞開了她,去搜尋另外一間房。
爲什麼我會認唐梅梅爲妹妹?因爲她雖然愚蠢,但實在美麗。
她是首領的情人,頗得其喜愛,我巴結她,住所就不用被查。
更何況,這個蠢貨,隨時和我搶東西,不給都不行。
一旦我想加倍得到什麼,只需要刺激她一下,她馬上就會跟我要,即便那東西她根本不需要。
現在,我隨意走進一間房,就輕而易舉地搜到了三支安瓿瓶抗生素,旁邊還附贈了一管注射器。
正在我感慨系統真貼心的時候,集合的時間到了。
我往抗生素上抹了一點灰後,就和衆人一道回了防禦牆內。
今天很幸運,沒有遇到變異的怪物。
但有時候,同類才最可怕。
我們的蒐集小隊一共二十四人,有十四人都帶回了藥品。
而那些帶回繃帶、鑷子、手術刀的,如果數量得到首領認可,那則過關。
如果數量太少,或者沒什麼用,就會被首領流放。
譬如,一位六十三歲的老大爺,腿腳不便,只拿回了幾包棉球和紗布,首領就下令將其放逐。

-4-
首領握着名冊,叫着老大爺的名字,隨後指了指城門。
大爺癱坐在地上,用手抓着他打了無數補丁的褲子。
見此,我往臉上抹了點泥後,來到了老大爺身旁:
「首領,我找到兩支抗生素,可以分他一支。」
首領坐在高位上,斜着眼睛看我。
我知道他極不喜歡我的性格,但我每次出去,都能搜到有用的物資,他又不好批評我:
「喬桉,你從哪兒搜來的抗生素。」
沒想到首領會問這個問題,我一時間沒想好答案,只能將眼神投向了唐梅梅。
「哎喲,哥,她在配藥室搜到的,當時我就在她旁邊,我找到止痛片,她找到抗生素,就那麼簡單。」
唐梅梅一邊解釋,一邊挽着首領的手臂,笑容曖昧。
首領合上名冊,拍了拍唐梅梅的手,隨後對我說:
「喬桉,抗生素是這個世界的極度稀缺品,能加很多分。」
「我知道,我願意分他。」
「那就隨你吧。」
首領甩了甩手,挽着唐梅梅走了。
唐梅梅扭着屁股,回頭朝我得意一笑。

-5-
見人走遠後,我扶起了大爺。
「喬桉,謝謝你啊。」
「沒事,不用謝。」
我將大爺送回了家,而他一雙兒女,卻趁機向我賣慘:
「喬桉啊,你看我這不成器的老爹,又拖累你了。」
「是啊,是啊,都入秋了,還沒有件像樣的衣裳。」
我皺着眉,欣賞他們的表演。
「喬桉,都說你是大善人,你看……」
「是啊,是啊,喬桉,你是少見的人美心善,樂於助人……」
「……」
大爺一雙兒女誇得吐沫橫飛,我見時機差不多,裝模作樣道:
「好吧,這次的積分,我也給大爺了。」
聞言,三個人當場就給我跪下了,我輕輕揚了揚嘴角,沒再說多餘的話。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觀察太陽。
因爲我在上交物資時,只交了兩支抗生素,我得趁夜拿回剩餘的一支,還有我那兩瓶牛肉罐頭。
私藏物資的舉動是冒險的,因爲蒐集小隊回城要接受檢查。
但由於唐梅梅的關係,以及我「ťṻ₁聖母白蓮花」的頭銜,搜身的沒查我,我順利過關。
過關後,趁着空檔,我將私藏的物資埋在了花壇下。

-6-
而要說起加分系統,那是首領的智囊團,想出來的奇招。
我們的防禦城大概有一萬多人,這喫喝拉撒便成了不小的問題。
這誰喫得多,誰喫得少,就得有一個參考標準。
而這個標準就是貢獻值,俗稱「加分」。
我的分值常年墊底,但依舊不妨礙我喫飽穿暖。
這不,在回房的途中,我居然在一個狗盆子裏,發現了五支抗生素。
我端着室內加熱器,高興地把抗生素揣進了兜裏。
想想都興奮,我居然在一個老頭身上,成功實現了兩次「聖母行爲」。
到家藏好東西后,鄰居大姐趴在我的窗邊,給我遞了一張炊餅。
我喫着炊餅,想起了曾經讓給她的五百分,她兌換了一袋麪粉,喫了三個月都不嫌膩。
她是我認識的人中,爲數不多的善類,除了她兒子,沒有什麼能讓她破防。
此時,鄰居大姐欲言又止,似是有話要說:
「你今天出去沒遇見怪物吧?沒受傷吧,我……
「喬桉,那個……」
「你兒子明天搜物資是吧?」她的意思,我心瞭然。
「嗯。」
來活兒了。
在我們城,除了日常工作外,無論男女,只要十歲至八十歲,都要輪流外出搜物資,就連唐梅梅都不能倖免。
這也是首領的智囊團,想出來的高招,又公平,又不公平。
那些老弱病殘,大部分出去,就回不來了。
他們要麼被怪物弄死,要麼被同伴搶走物資後打死,總之,不容易存活。
鄰居大姐不安地搓着手,心急道:
「喬桉,你知道的,搶同伴物資是重罪,可我兒子剛十一歲,搶不過他們,爲了銷燬證據,他們會在半路弄死我兒子的。」
「放心吧,我替他去。」
這個末日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那麼殘酷。

-7-
入夜後,依託黑暗的掩護,我將罐頭和藥品拿回了房。
而我的房,可不一般。
我們防禦城擁擠且雜亂,除了領頭的大人物外,其餘人都生活得十分寒酸。
因爲我出色的蒐集能力,首領對我十分看重。
儘管我分值較低,但他還是給我分了一間,帶陽光花園的小二層樓房。
不承想,唐梅梅看中了該房。
可就在我將樓房讓給她的當晚,於我狹小的房間下,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末日安全屋。
誰會想到,在貧民區,一個普普通通,寒酸至極的房子下面,會有一間偌大的安全屋?
不過,原先它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裏面的物資還得我自己填備。
好在,多虧了唐梅梅,那什麼木頭樁子、肥料、水藻、小魚、種子……她什麼都要和我搶。
所以最後,我在安全屋內,成功建立了一個生態循環系統。
現在放眼過去,我的安全屋貨架,已經被塞了大半。

-8-
次日出城前,我用剩餘的積分換了一把小刀。
然後成功的,被別人給「借走了」,他們知道,我是聖母,是不會拒絕的傻逼。
也正好,如我預料的那樣,出門我就撿到了一把手槍。
今天去的地方很危險,是一個大型超市。
這裏曾經去過一個一百多人的小隊,無一生還。
但我們需要物資,就必須前往。
到超市後,大家就跟隨自己的臨時小隊長散開了。
我嘛,向來我行我素,人品又好,蒐集能力又強,故而沒有被編入隊,獨行俠,隨我怎麼搜。
我看了一眼周遭昏暗的環境,手裏空落落的,有點發虛。
並不是我每次當聖母都會成功。
譬如剛剛,我「一不小心」露出了我撿的手槍,結果當然是被人「借走」,但是他們認爲這不符合常理。
首先,一路上我都沒袒露有手槍的存在,怎麼剛到超市我就暴露了。
其次,超市很危險,我再怎麼聖母,恐怕也不會讓出自己的保命武器。
就因爲受到了同伴內心的質疑,所以,系統判定我「聖母行爲」不合格。
這次我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也還好,我有一道系統屏障,命還是能保住的。
但這屏障,是絕不能被人給瞧見的。

-9-
我走進體育用品區,來來回回都沒搜到什麼有用的物資。
而搖搖欲墜的貨架之間,我勉強找到一根棒球棍。
我瞄見了在我身後不遠處的小女孩,想着利用她,把棒球棍換成更有用的武器。
我努了努嘴角,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和善一點。
正在我準備開始聖母表演的時候,天花板傳來響動,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節奏越來越快。
突然,在遠處的通風管道口,有一羣變異鼠接連躍下。
變異鼠如今有一隻山羊那麼大,牙齒鋒利,速度極快,特別愛成羣結隊地狩獵。
而我猛然發現,小女孩身旁有一個地洞,而那洞口處,有一隻變異鼠,眼睛冒着綠光,已經在虎視眈眈。
緊接着,整個超市內的慘叫聲,撞擊聲,槍聲此起彼伏。
沒多想,我狂奔到小女孩身旁,將她穩穩地護在了身下。
向我們攻擊的變異鼠已經倒地而亡,周身散發着腐臭,它是猛地撞到我的屏障,撞死的。
變異鼠長得極醜,死相更是噁心。
我安慰着小女孩,見她點了點頭後,把棒球棍給了她。
剛剛我也留了個心眼,護住小女孩的時候,我矇住了她的眼睛,她此刻抓着我的衣角,看起來對我十分信任。

-10-
但很快,那地洞口,來了第二隻變異鼠,那老鼠壓低了身軀,死死地盯着我。
緊接着,老鼠嘶叫了一聲,急速朝我奔來。
我抱着小女孩一個閃身,躲開了老鼠的攻擊。
幸運的是,老鼠撞壞了我身後的儲物櫃,而儲物櫃裏,掉出來一把 AK。
「來得正好。」
我端起 AK,將面前的老鼠打成了篩子,然後是第三隻、第四隻……
老鼠大軍撤退後,我敲開了所有的儲物櫃,並在裏面發現了一盒彈匣。
結束回城的時候,所有人都眼饞我的 AK,都來找我要。
我用了一個完美的理由,既不崩人設,又不用獻出 AK:
「我要保護這名小女孩,她才十歲,是第一次參加蒐集。」
很快,我們回了城。
所有人見我端着 AK 都大感震驚,不過好在,小女孩磕磕絆絆地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首領臉掛微笑,走下高臺對我說:
「喬桉,允你提一個要求,你想要什麼?」
我看了看一直拉着我衣角的小女孩,摸了摸她的頭說:
「我沒什麼要求,就是這個小女孩,她以後的蒐集任務,就都由我來做吧。」
瞬間,所有人都對我的行爲,做出了符合他們人設的表情。
有的鄙視,有的懷疑,有的不屑,有的震驚……
最後,首領給了我三千分,不出意外,我用了安撫小女孩的理由,將兩千五百分都送給了她家。
她家人很高興,對着我千恩萬謝。
而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隨便翻個垃圾桶,都能找到一臺全新的製氧機。
我將自己的門窗緊閉後,來到了地下的安全屋。
在路上,我一直有疑惑,我代替了鄰居家的小孩,怎麼我的獎勵卻沒收到?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看向了安全屋的密碼鎖。
原來是系統替我升級了安全等級,如今的安全屋,有了生物識別功能,除了我和我授權的人,誰都進不來。

-11-
安全屋的生活,十分愜意舒適。
在外面,有人爲了晾在巷子裏的爛棉襖,爭論不休,甚至大打出手,而我已經把五牀蠶絲被拿來當墊單。
此刻,烤箱的燒鴨已經出爐,我戴着手套正要享用。
叮……叮……
系統警報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看樣子,是有敵來犯。
我摘了手套,換上了髒兮兮的作戰服。
城牆之上,首領握着望遠鏡,眉頭緊鎖:
「喬桉,去領前兩天你上交的那把 AK。」
「嗯。」
我把槍背在身上,借了首領的望遠鏡一瞧,瞬間被嚇了一跳,全是變異狼。
如今的變異狼,一隻足有一頭未成年大象那麼大,它的變異程度遠超變異鼠。
它們現在有三隻眼睛,虎齒獅爪,且殘暴兇狠,暴戾嗜殺。
現在,城內所有的防禦武器,都已經集中到了城牆上。
首領甚至蒐集了每家每戶的菜籽油,準備殊死戰鬥。
很快,大戰一觸即發,爲了節省彈藥,射程內,我都是專打變異狼的眼睛。
而我們這兒,有四門沖天炮,算是火力最強的武器。
沖天炮落在地上,瞬間炸飛了十幾頭變異狼,狼羣嚎叫着,前仆後繼。
變異狼數量奇多,直到大炮彈藥枯竭,狼羣也沒有放棄攻城。
變異狼堆疊在一起,看樣子是要攀爬城牆,首領當機立斷,下令放油點火。
很快,趴在城牆上的狼羣就被點燃了,就在我們以爲局勢扭轉了的時候,狼羣發動了總攻。

-12-
不斷有人報告首領彈藥枯竭,可最激進的那頭狼,離我們僅有三米遠。
首領原本握着一把長刀,此刻,卻將它丟到了地上。
他跌坐在臺階上,抱着頭,絕望地說:
「喬桉,如果可以,它們攻上來的時候,你給我一槍子兒。」
我緊緊攥着還剩十幾發彈藥的 AK,看了看自己位於貧民窟的家。
憑藉着 AK 和系統屏障,我應該能逃回安全屋。
我正打算抬腳跑路,突然就有人興奮地大喊:
「首領快看,狼羣退了。」
我趴在城牆上,確認狼羣撤退後,才如釋重負地靠在了柱子上。
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太過於真實,真實到讓我有了膽怯。
首領一直通過望遠鏡,目送撤退的變異狼離開:
「怪物已經跑遠了。」
聽到首領說怪物跑遠,大家總算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畢竟,連望遠鏡都看不到的距離,那已經確實非常遠了。
大家互相笑了笑,坐在臺階上休息。
風裏夾雜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它吹拂着首領自制的旗幟,訴說着九死一生的故事。

-13-
突然,城牆下的防禦門被人敲響。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大家都嚇了一跳,衆人面如死灰,神情又緊張地繃了起來。
城牆是由磚石建立的,就連門也是。
只不過,爲了讓人進出,在城門上,我們寫了一個大大的「門」字,用以區別城牆。
依變異的怪物看,城牆與城門一模一樣,除非人類,否則不可能敲響寫着「門」的城門。
想到此處,我淡淡說了一句:
「是人類,放他們進來吧。」
可我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換來了衆人的咒罵。
「你瘋了嗎?狼羣才退沒多久。」
「喬桉,你是不是有病,這明顯是外人,今天沒有小隊外出。」
「即便是自己人,這城門也不可能開。」
「死聖母,這時候都要害人。」
「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整天裝模作樣。」
大家在緊繃的神經下,因爲我的話而變得暴躁。
無視大家對我的辱罵,我擅自來到城門口,啓動了石門。
因爲我,不能崩人設,這個時候,我必須放外面的求生者進來。
走下城牆的衆人看到我的舉動,無一不捏着拳頭,瞪着眼睛。
甚至,其中一人已經舉起了槍,命令我關閉城門:
「你他媽給我把石門放下去。」
首領死死地盯着我,沒有阻止屬下們的「內訌」。
舉槍那人已經打開了保險栓,並且開始向我瞄準。
其他人也都默默抬起了手裏的武器,將矛頭對準了我。

-14-
突然,一人手槍「走火」,打在了我的腳邊。
我丟開了手裏的槍,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正準備祈求同伴。
「大家別吵,我們是人,兩個,狼羣已經退了。」
本來大家劍拔弩張地進行着對峙,可這聲音是如此突兀,倒把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動了。
這聲音來自石門外的男人,而石門只是開了一條一指寬的縫隙,從縫隙可以看出,四隻腳,那確實是兩個人。
首領盯着大門,也沒說不讓人進來。
而隨着石門的向上開啓,男人的全貌也顯露在大家面前。
衆人回過神來,瞬間,十幾杆槍就齊刷刷地指向了那兩個外人。
見狀,兩個男人立馬伸出手,做着投降狀道:
「那狼羣是我幫你們驅散的。」
聞言,衆人無不瞠目結舌,沒了主意。
倒是首領招了招手:「先進來再說。」
最後,由於我的堅持,兩個風塵又邋遢的男人,進入了我們的防禦城。
首領挺了挺身子,向兩個男人問道:
「你們驅散的狼羣?什麼意思?」
只見其中一個稍乾淨一點的男人,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玻璃瓶:
「這個,是信息素,屬於化學武器,在上風口用上幾瓶,就能驅散比它弱的變異獸,它們提取於變異獅,能剋制很多獸種。」
「這樣啊,你們帶了幾瓶?」
「十瓶,剛剛用了四瓶。」
首領伸手道:「拿來。」
男人獻上所有的信息素後,又恭敬地站回了原位。
首領將藥劑拿到手上端詳,又使勁兒嗅了嗅後,似乎是想到了剛剛突然撤退的變異狼,瞬間心情大悅。
他如獲至寶,將藥劑安穩地放到了一個匣子內,完事後,他回了中心城區。
徒留一大羣人,面面相覷。
「這兩人怎麼辦?」
「交給喬聖母唄,管她的,我們走。」
最後,我不得已,領着兩個陌生男人回了家。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15-
回到家後,我端了兩個破朽的凳子給他們。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稍乾淨一點的男人先答:「我叫槐煜。」
另一個答:「我叫謝松。」
我點了點頭後,無意看到了他們灰髒的包袱。
聽到他們肚子在叫,恰好我也覺得餓,就從鄰居大姐處討了三份喫食。
我在他們面前表演喫糠咽菜,但心裏想的卻是地下的珍饈美味,我隨意扒拉着飯菜,有種說不出的苦。
槐煜默默喫着炊餅和野菜湯,不急不躁,倒不像長期流落在外,喫不上飯的人。
謝松表現倒和我差不多,扒拉着飯菜,似是沒胃口,左顧右看的。
謝松:「你這住所,太寒酸了吧。」
槐煜:「謝松,住嘴,喫飯。」
我擺擺手。「沒關係,確實寒酸。」
飯後,槐煜和謝松問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沒認真答,因爲我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面。
末了,我坦言這裏住不下三個人,且男女有別,但他們居然賴在我這不走。
某個瞬間,我甚至覺得他們對我有所企圖。
事實上,我確實也饒有姿色,這也是唐梅梅處處針對我的原因。
現在,既然兩人「聽不懂」我的暗示,我的人設也不允許我拒人門外,索性我就加寬了牀,讓他們留宿一夜。
鋪完被子後,我正要走,槐煜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你去哪兒?如果很爲難的話,你睡牀。」
我懷疑我看錯了,我居然在一個,只認識了幾個小時的男人臉上,看到了對我的心疼:
「不是,我出去轉轉,待會兒回來。」

-16-
攆兩個陌生男人出門倒是其次,我更關心此次系統給的獎勵。
畢竟,今天的「聖母行爲」,可謂是驚心動魄。
我一路走,一路看,內心逐漸抓狂。
沒有物資,找了一路,都沒有,平時絕不會這樣。
難不成,又升級在安全屋了?
鑑於有外人在場,我此刻還不能確定我的獎品,只能硬着頭皮回了家。
可剛到家,我就被面前的景象氣到了。
地面水淋淋的,鍋裏冒着熱氣,水缸見底,煤炭告急。
「你們居然用了我攢的煤,那是我要送給別人的啊。
「還有那個水,是喝的,不是給你們洗……」
等等,面前的倆帥哥,是剛剛那兩個邋遢的男人?
謝松停下了擦頭髮的手,正無辜地看着我。
槐煜拿了個杯子,用心刷洗了幾遍,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我道:
「別生氣,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接過水杯,擺了擺手,沒再計較。

-17-
在末日,煤和純淨水都是重要資源,也是維持我「聖母」形象的必備單品。
送出一塊煤能得一瓶油,送出一瓶水能得一桶水,日積月累,我的安全屋纔會越來越充實。
反正煤也被燒了,儘管不冷,我還是坐到了火爐邊烤火。
謝松坐了過來,莫名其妙地將我們防禦城的生存環境、規則秩序貶低了一通:
「還有啊,那個首領,我們故意給他面子的,一看就很小心眼……」
槐煜咳了兩聲,打斷了越說越激動的謝松。
他給我添了熱水,也坐了過來。
他直言,其實煤就是熱能,燃燒使用,效率低下,可以用更清潔的能源代替,譬如太陽能風能潮汐能。
至於純淨水,可以淨化地下水或者海水,甚至,可以燃燒氫氣。
槐煜聲音溫柔,娓娓道來,倒很是情緒穩定。
我丟了一坨煤炭在爐子裏,看着橙黃的暖光,有些沮喪:
「我們通過燃燒煤炭來加熱和發電,要過渡到清潔能源,不容易,況且大家都已經適應了。」
聞言,謝松搓了搓手,高聲道:
「不改就是個死,你們防禦城啊,太垃圾,不如我……噗。」
謝松被槐煜拐了一肘心口,停住了發言。
而這時我才發現,他們新換上的衣服,胸口處都有一個徽章。
而那個徽章,我在從超市撿到的那把 AK 上也見過。
此刻,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他們兩人,真的可以改變這座城。
「好,我明天向首領引薦你們。」

-18-
次日,我將槐煜和謝松領到了首領的住處。
終於擺脫了兩個男人,我滿心歡喜地計劃着,是該先泡個花瓣澡,還是大快朵頤一頓。
臨走時,沒有邊界感的槐煜拉住了我,又在問我那些奇怪的問題: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你打算這樣多久?」
「莫名其妙。」
我甩開了槐煜的手,卻又被他緊緊抓住。
他柔情似水地閃着眸子,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塞給了我。
我回到家,將門窗緊緊關閉後,打開了那個盒子,只見盒子裏躺着一條項鍊,甚是精美。
我將項鍊丟到了桌上,在末日,這種工藝品毫無用處。
我下到安全屋,仔細排查,但無論是物資數量也好,安全屋等級也罷,沒有任何改變。
這不對,我用「聖母行爲」救了兩個人,系統沒有判定不合格,那爲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得到。
我沮喪地回到地上,那條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項鍊,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想起槐煜看我的眼神,我自嘲地想,難不成我的回報是兩個男性工程師?
破損的凳子被我一腳踢翻:
「什麼破系統,我要物資,給個屁的男人。」
過了幾個月,我勉強接受了系統的饋贈,槐煜和謝松的到來,確實是件好事。
他們先是改進了鍋爐,提高其發熱效率,又利用蒸汽鑿出深井,進而又造出淨化系統用以過濾井水。
而今天,他們正在城樓加裝葉扇,想將風能轉爲電能。
我把鉗子遞給謝松,忍不住誇讚:
「沒想到你們還挺有用。」
謝松迎着光,笑容燦爛:
「那是Ṫṻₘ!要不是你們這兒元素和材料不齊,核能都能給你安排上。」
「你們可真厲害。」
「那當然。」
我看了一眼夕陽,扭了扭脖子,工作了一天,終於可以休息了。
槐煜脫掉髒手套,拉住了我的手:
「你……去哪兒?」
我不假思索:「做好事。」
槐煜表情複雜地盯了我半天,只講出一句話:「別累着,好好休息。」
我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19-
守門的郭大爺,四十多歲,擁有十五個孩子,是城中擁有後代最多的人。
首領規定,一個孩子獎五千積分,而他像一個賭徒,一直生,一直被獎。
若是輪到自己年幼的孩子,出去蒐集物資,他就會讓更年長的代替,或者乾脆——讓我代替。
而明天的蒐集小隊,正好輪到他剛滿十歲的兒子。
毫不意外,郭大爺見我經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祈求我的憐憫。
我皺着眉,假裝爲難,他雙手作揖,講述着十歲男孩的不易。
我上前扶起了他,順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看着他的啤酒肚,我一陣惡寒。
他好像忘了,當初就是他,第一個抬起長槍,在城門口指着我的頭。
翌日,我們冒險去搜了海港的集裝箱。
很成功的,我找到了一套工具和一個急救包。
在此之前,我故意將項鍊讓給了唐梅梅。
我將急救包藏滿全身,然後將工具箱交了上去。
因爲防禦城的改變,首領很高興,在夜晚,他點着篝火,拉着三五個美女跳舞。
冰凍後的烤肉在火焰灼燒下,滋啦作響。
槐煜插着一塊雞翅,撒了點鹽,遞給了我。
但我皺着眉,沒接。
「喬桉,你怎麼了?」
「夜晚點火,很危險。」
謝松提着啤酒過來,不屑道:
「也就你們防禦城太低級,所有人都活得戰戰兢兢……」
我扒拉着火堆,聽着謝松的酒後真言,沒接茬。

-20-
篝火晚會結束後,我提着水桶,親手澆滅了火焰。
槐煜偷摸塞了我兩塊烤紅薯,還說要來我家裏坐坐。
我將紅薯丟將回去,臭罵了他一頓。
見謝松在旁邊又吐又笑,我施「連坐」之法,將無辜的謝松也罵了一頓。
此舉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有意爲之。
近期,我和他們的關係太近了,近到他們非要來幫我裝修房子。
末日之下無父子,更何況他們還是很聰明的陌生人。
我的安全屋,絕對不能被人發現。
一來幾天,我都沒理槐煜和謝松,他們倒也識相,沒像以前一樣自作主張地幫我做事。
我代替郭老頭的兒子參加蒐集,系統獎給我了一箱廣譜殺蟲劑。
這不,我看着自己的菜園,在人造太陽下欣欣向榮。
我喫着薯片,對着八十二寸的顯示器打電動,偶爾養養魚,種種番茄,養養花。
外界洪水滔天,我自巋然不動。
我立着「清苦聖母」的頭銜,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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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又如往常一樣,換上了儉樸的衣服,提着我從首領處換來的大米,想故意經過張保安的家。
張保安是負責搜身的,他家有倆閨女,都在十歲以下。
他的壓力比較大,老婆冷不丁被變異鼠偷襲,被拖進了地下。
家裏還有年邁的父母,飯喫了上頓沒下頓。
最近他總是有意無意地誇我人美心善,道理我都懂,但是流程還得走一下。
我幫人之前,都會權衡對方的價值,儘管對方像郭大爺一樣貪得無厭。
張保安也讓人噁心,他搜身的時候手腳不老實,總是對年輕女性上下其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我提着大米,剛轉過路口,冷不防,我被槐煜拽進了黑巷。
他扣着我的手,質問我:
「你爲什麼總讓自己涉險?」
看清人後,我推開了他:
「槐煜,你越界了,我性格就這樣。」
「性格,什麼性格?當你的爛好人?假聖母?那不是真的你。」
「假聖母」三個字猶如當頭一棒,直砸我的腦殼。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總之他,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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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神或許是刺激到了他,他正色道:
「這座城的規則是錯的,你們應該自給自足,而不是去危險的外界找物資。」
「說得容易,這兒的土地貧瘠不說,面積還小,根本種不出多少糧食。」
「橫向面積不夠,你們就不能往縱向發展嗎?
「土地貧瘠不會施肥嗎?」
瞬間,我被槐煜的質問弄自閉了。
好像我一直都是被動地接受規則,無論是首領的也好,還是系統的也罷,我都沒想着做出什麼改變。
槐煜見我沉默,捧着我的臉,近乎祈求道:
「跟我走,好嗎?」
聞言,只瞬間,我就起了殺心。
苟在安全屋我還能頤養天年,末日出走無異於送死。
他莫不是覬覦我的安全屋,想把我引到外界殺害?
他實在太聰明瞭,解開我的生物密碼鎖,或許只是時間問題,我不能冒險。
丟下大米,我摸了摸腰間的短刀。
看着槐煜殷切期望的眼神,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我到底,該怎麼殺他呢?
在城裏動手,太危險了,很容易崩人設。
可「不怕賊偷就是賊惦記」,夜長則夢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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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說來就來,城內的防禦警報又響了。
所有人都聞聲而動,寂靜的黑巷不斷湧着人頭。
我看了一下地面,剛剛的大米已經不知被誰順走了。
槐煜和我貼着牆壁,我趁機甩開他的手,跟着大部隊,走到了寬闊的長街。
長街的盡頭就是城牆,我登上城頭,拿着望遠鏡觀察。
敵人並不是某種變異獸,而是——人類。
所有人都沒有遇見過這種陣仗,在我們有限的認知裏,外界充滿了危險。
有成羣結隊,速度極快,冷不丁把人拖入洞中的變異鼠。
有尖嘴獠牙,殘忍嗜殺,壯如小象,還暴戾攻城的變異狼。
弱小的人類敢在曠野中行進,那簡直是匪夷所思。
我心裏暗罵:【傻逼首領夜晚篝火,摟着美女跳舞,跳你妹啊,看你乾的好事。】
我離開了城樓,遠遠地看着城門口的情況。
經過上次的劫後餘生,我現在特別惜命。
系統屏障是一回事,主要我怕敵人把我抓起來做研究。
大戰一觸即發,對方僅僅用了幾架坦克,就撞開了我們用石頭打造的城門。
不過,後面的戰況我並不清楚,只知道並不算慘烈,因爲我並沒有聽到人類的慘叫聲。
我苟在安全屋中,將防禦等級調至最高,在一陣並不規律的地震之後,世界恢復了平靜。
不敢心存僥倖,我繼續在安全屋中,躲了一個月之久。
某天,我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到達了地面。
但我驚訝地發現,周遭一點戰爭的痕跡都沒有。
有的,只有一封擺在桌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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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槐煜留的,他說他是我的未婚夫,因爲我多年前突然消失,所以一直在找我。
他告訴我,人類與怪物都在進化。
我們的防禦城屬於最低等級,很容易覆滅。
敢來侵略我們的那種,也只屬於中端防禦城,能與最殘暴的怪物相搏而不分勝負。
而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是高端防禦城,已經不懼怪物的威脅,那裏每個人都能安穩度日。
他這次來,就是想帶我回家。
他不明白我爲什麼不與他相認,只能自我安慰,也許是我丟失了記憶。
但我確實,什麼都不記得。
我將信看了三遍,確認沒有任何遺漏後,纔將它燒成灰燼。
我在城中四處轉悠之時,天空下起了酸雨。
往常,我們都痛恨酸雨的到來,但現在,有了槐煜謝松做的淨化器,大家都開心地拿着玻璃器皿接雨水。
變異鼠能打洞,我們防不勝防,只能在發現小洞之時將其補上。
但槐煜的辦法是驅趕至一處捕捉,然後在其體內,注射專門感染鼠類的病毒。
他的方法也確實可行,老鼠有啃咬同伴屍體的習慣,所以近幾個月來,鼠患漸平。
鄰居大姐見到我時非常驚訝,她還以爲我已經死了。
我摸着槐煜給我修繕的窗戶,有些失神,大姐說了很多話,而我只是靜靜地聽着,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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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放着音樂,空氣炸鍋傳來烤肉的香味,自動噴灌系統按時灑着淡水。
我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咔嚓,門開了。
一道驚訝到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
「天吶!姐姐!你居然……」
唐梅梅看到我的安全屋後,瞪着眼睛,張着嘴巴,表情做到了極致的誇張。
她原先還能上躥下跳地巡視,後來直接興奮到癱軟在地上。
她失去了語言能力,磕磕絆絆地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我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給她編了個故事,她信了。
她喫着松茸牛排、鵝肝魚子醬,激動到跺腳。
看她喫完,我摘下新鮮的番茄,給她榨成了汁。
唐梅梅喝完我的番茄汁後,嘴邊流着血色的汁水,樣子很是詭異。
她對我笑着,表情從滿足變成了貪婪,當然,她也恢復了語言能力:
「我說,喬桉姐姐啊,你知道的,我不習慣兩個人住。」
我緊緊地握着刀,上面殘留着番茄的紅色汁水。
我聽懂了她話裏有話,表情很是爲難。
「好姐姐,你去住我那閣吧,也很好的,花園小洋樓,我和你換好嗎?」
她雙手合十,不斷央求,我甚至感覺,她要給我跪下磕頭。
我眯着眼睛,皺眉道:
「你的脖子,真好看。」
「啊?你說項鍊啊,還給你。」
她一把扯下項鍊,丟給了我,而我也鬆口,答應了她。
最後,在唐梅梅的監督下,我將安全屋的持有者換成了她。
趁着夜色,我揣着項鍊,來到了中心城區的一幢小樓內。
這裏是之前槐煜的臨時住所,車庫裏,有他留給我的改造汽車。
看着槐煜給我留的地圖,毫不猶豫地,我發動了汽車。
我的目的地,正Ṫű̂⁺是那未知的燦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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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是槐煜利用母獅的雌性激素,引誘了一大羣變異雄獅,來了個圍魏救趙。
而那短暫的地震響動,就是奔襲的雄獅羣所造成的。
首領見敵軍被襲擊,馬上啓用了備用石門,這才讓防禦城又躲過了一劫。
但我有預感,這座防禦城,絕對抵擋不住第三次攻擊。
而槐煜,已經離開了,相傳,他是因爲見到了唐梅梅脖子上的項鍊。
其實我並不關心槐煜的心情,我只知道,他所展示出的一切,都是高端防禦城該有的樣子。
而我拿着項鍊,或許就能成爲,一個高級工程師的妻子,甚至,還不止如此……
唐梅梅是我計劃中的一環,是我的故意引誘,才讓她發現了我的安全屋。
汽車上有地圖、指南針以及足夠的物資。
而我也,終究爲自己的好奇與憧憬,付出不可挽回的「代價」。
我不後悔,因爲謝松酒醉時,無意露出了一個關鍵信息。
他說,他們的防禦城探索隊,在某個大型超市,救了一個一百多人的蒐集小隊,而那些人,來自一個低端防禦城。
一切都對得上,超市撿來的 AK,他們țû⁶衣服胸口處,都印有同一個徽章。
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我願意冒險。
而且我真的,無法忍受孤獨,在安全屋獨自生活了一個月,那段時間我度日如年,也想了很多。
聖母的光環,確實能給我帶來成倍的獎勵,但如果……這個城成爲廢墟,那我的「聖母行爲」,又該向誰表演。
利用循環系統,在地下苟活一輩子,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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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舒適區無疑是艱難的,才第一晚,我就被變異獸追殺,還好槐煜改造的汽車馬力強勁,這才讓我逃出生天。
一路上,我風餐露宿,利用地圖上的標記,儘可能地躲開獸羣和城鎮。
中途,地圖被我弄丟,我是靠着記憶和信念,才一次次躲過怪物的獵殺。
爲了躲避襲擊,我的路線選擇都比較曲折, 在距離目的地一百多公里的時候,汽油、電力、水、食物……全部枯竭。
我捨棄了汽車,徒步行進在危險的路上。
腳底流着擦傷後的血, 怕引來獸羣,我生生用烈火灼烤。
四天,滴水未進, 嘴巴幹到開裂。
我刨着仙人掌的根部,企圖挖出一點水。
……
這是一場豪賭Ťų₎。
我賭的,就是聖母光環下的獎勵。
既然我把完美的安全屋, 用「聖母行爲」的方式, 送給了唐梅梅。
那麼我,會得到什麼呢?
答案是——一座高端防禦城。
終於,我倒在了那座,存在於我夢裏的防禦城門口。
它擁有更堅固的外殼、更精密的武器、更充沛的資源……
而我,是這座防禦城,未來的城主。
原來,城主的後代, 都能覺醒「末日聖母, 超級獎勵」的系統。
但只有挑戰未知, 敢於突破, 勇於攀登的人,纔有資格繼承。
我們被剝奪了記憶,傳送到世界上的任意一個城邦。
而我,是唯一一個活着回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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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大權後,我「聖母」系統失效, 但緊接着,我就綁定了「擴張」系統。
我任命槐煜爲科學部部長, 謝松爲副部長,讓他們大力開展研究。
另外, 新型農業、輕重工業我也沒有落下,一切, 都爲戰爭服務。
我與槐煜結婚了,他知我念我,不惜徒步涉險, 跋山涉水前來尋我,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晚上,他哭着和我講了很多,我們以前的故事,但奇怪的是, 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後來,我明白了原委。
末日城主, 就該封心鎖愛,才能走得更遠。
遠到什麼程度呢?當然是遠到我把戰旗,插上我曾經生活過的那座防禦城。
偵察機顯示, 我的好首領,因爲得到了一個安全屋而載歌載舞。
不過他學聰明瞭,這次沒有點燃篝火。
但, 我曾說過,他們,絕對擋不住第三次攻擊。
「殺!」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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