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把性感自拍發給老闆。
他冷冷回覆:【醜,刪掉。】
隔天公司例會,老闆手機被意外投屏。
壁紙是我那張自拍。
我:?
-1-
新老闆的歡迎宴很熱鬧。
大家都伸長脖子,想看看那位傳聞中姿容非凡,又雷霆手段的人物。
我在門口簽了個到,默默走了。
倒不是不好奇。
只是,賀行邶這個名字。
那麼厲害的,不會有第二個人。
離開會場時,我望了一眼臺上。
身量挺拔的男人被簇擁其中,從容不迫,又盡顯矜貴。
賀行邶。
上學時大我兩屆,衆所周知的天之驕子。
我曾大張旗鼓追過他一段時間。
但他實在冷淡又難追,我受不了,不出兩個月就放棄了。
轉而將目光投向了他另一位帥哥室友。
我永遠記得,他發現我的發繩出現在他室友手腕上時,看我的那個眼神。
沉默,冷然。
好像恨不得把我喫了。
明明是他冷淡在先,我卻硬生生被他盯得有些心虛。
後來他畢業,我想給他發條祝福。
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早就被他刪掉了。
我遙遙望着臺上人,有些恍惚。
他還記得我嗎?
算了。
最好是忘了。
想來也知道,我絕沒給他留什麼好印象。
-2-
等電梯時,陸陸續續有幾個同事從會場出來。
他們興奮地議論。
「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賀總,站在那都那麼有範兒!」
「不過他剛剛是在找誰嗎?」
「不知道,好像是看到熟人在門口了,但是人太多,他追不出去,還有點掛臉。」
「咱們高層不都在那屋裏呢?賀總能看到哪個熟人?」
「誰知道?他那麼急,看錯了也說不定。」
……
議論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站在原地,有些出神。
賀行邶……
找人?
總不可能是我吧?
電梯適時到達。
思緒被人打斷。
「李樂鳶,你進不進?」主管不耐煩地催促。
我回過神來,連忙邁進電梯。
「不好意思。」
主管睨了我一眼,按下關門鍵。
嘴裏還在嫌棄:
「磨磨唧唧的。」
我悻悻在電梯裏站定。
就在電梯門將要關上的一瞬。
有人從外面伸手抵住了。
金屬門緩緩滑開。
出現的是一張俊美如精心雕刻過的臉。
賀行邶收回手,撣了撣,表情淡淡,看向主管。
「你很急嗎?」
他就那麼站着,不甚在意地投來一眼。
卻有股骨子裏透出的上位者的壓迫感。
主管緊張得聲音發抖:
「沒、沒有……」
賀行邶沒再理他,抬步進了電梯。
我趕緊往裏退了退,把頭低低埋下。
他沒看見我吧?
念頭剛出,又覺得自己好笑。
看見了又怎樣?
他大概根本不記得我。
追過他的女生那麼多,我還是最不長情的一個。
笑死。
主管道歉連連後,又對着賀行邶殷勤討好:「賀總要去哪一層?」
他扯了扯領帶,面色如常:
「和李樂鳶一層。」
-3-
我愣了。
主管也愣了。
他看了我一眼,想說話,嘴角卻只是抽了抽。
我看向賀行邶。
他甚至是背對着我,我只能看見他半邊側臉的精緻輪廓。
心臟卻已然怦怦狂跳。
他不僅記得我。
還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甚至還要和我去同一層!
我默默嚥了咽口水,沒敢說話。
主管意識到什麼似的,在下一層果斷下了電梯,朝賀行邶訕笑:
「原來您跟樂鳶認識……那我就先走了,讓她帶您!」
賀行邶沒說話。
卻在主管離開後,電梯門關上的下一秒,遞了個手機到我面前。
我抬眼。
是一個二維碼。
賀行邶依舊沒正眼看我,只木着臉開口:
「加一下。」
我盯着眼前的屏幕,眉心直突突。
這——好像是他的微信吧?
我記得幾年前,賀行邶就一直是這個風景畫的頭像。
而且,不是他親手把我刪了嗎?
我靜默幾秒,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或許,你記得我們以前加過嗎?」
賀行邶沉默片刻。
惜字如金般吐出一個:
「嗯。」
-4-
下電梯後,賀行邶沒管我,直接走了。
並沒再有其他行爲。
但他的所言所行,已經很讓人匪夷所思!
我窩在工位上,一整天都心緒紛亂。
賀行邶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
回到家,我忍不住和閨蜜吐槽了這件事。
閨蜜直接笑死。
「會不會是他看到你現在比以前還漂亮,春心萌動,沒記起來以前刪過你的事情?」
我默默摳手。
「誰知道他?而且他讓我加他,居然到現在都沒通過我!」
閨蜜直接得出結論:
「欲擒故縱,一定是欲擒故縱!」
「上週我們逛街買的那條小短裙呢?明天上班你穿那條,饞不死他!」
我默默扶額。
雖然我並不認爲賀行邶會對我有什麼想法。
但說到那條裙子——
洗了之後還沒穿過呢。
我找出裙子穿上。
別說,真是甜酷火辣。
我很滿意,對着鏡子瘋狂凹造型。
順便拍了幾張腰都快扭斷了的照片發給閨蜜。
【好看吧?】
【我還挺喜歡這條的。】
【感覺很顯身材。】
等了會,閨蜜不理我。
我剛想閃個電話過去,陡然發現,這好像不是我閨蜜。
是剛剛通過我好友驗證被頂上來的賀行邶!!!
再看看我發的照片。
輕薄的布料勾勒着曼妙的曲線。
腰肢纖細,曲線盡顯,因爲是短裙,還有兩截白嫩的大腿交疊在一起。
怎麼看怎麼……色氣。
賀行邶看到都會以爲我在勾引他吧?
我瞬間手忙腳亂,想要撤回。
但早已過了撤回時效。
我正捧着手機滿頭大汗,對面突然回消息了。
依舊惜字如金。
【不好看。】
【建議刪掉。】
我:……
救命!!!
-5-
「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閃爍了一會兒。
賀行邶卻並未再有新的消息發過來。
我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大概是還有什麼更嫌棄的話,他顧及情面沒有說出口。
也對。
那樣的照片,賀行邶看到,怎麼會想着是勾引?
他只會覺得我俗不可耐!
我欲哭無淚回覆:【好的賀總,不好意思啊。】
第二天,公司有會議。
我因爲發錯照片的尷尬,幾乎一夜未眠。
雖然已經跟賀行邶解釋了。
但給他看到那幾張照片還是很尷尬啊啊啊!
頂着滿臉的疲態,我縮在角落。
同事進進出出,連接演講設備。
賀行邶拿着文件進來的時候,我恰好跟他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他的嘴角,好像揚起了一股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慌亂地別開視線。
很快聽到有同事問:「賀總,是要用您的設備講嗎?」
他「嗯」了聲。
我埋下頭,翻看會議文件。
試圖讓自己沉浸,短暫逃離現實。
然而沒沉浸多久,忽然聽見連接設備的同事小聲疾呼:
「這什麼玩意?誰的手機?」
有人唯唯諾諾地回答:
「好像是……賀總的。」
原本還有同事小聲交談的會議室,漸漸變得鴉雀無聲。
氣氛一度有些詭異。
我不知所以,茫然抬頭。
正對上不遠處的大屏幕上投映的,明晃晃的壁紙。
我昨晚不小心發給賀行邶的自拍照。
-6-
我一直覺得我的大腦很靈活。
但此刻,我的大腦不轉了。
那照片——賀行邶不是說醜,要我刪掉嗎?
怎麼跑到他壁紙上去了?
而且眼下。
一張前凸後翹的性感自拍照映在公司會議室的大屏幕上。
雖然沒有露臉。
但卻更有種……嗯,很禁忌的感覺。
我默默掃了一眼周圍。
同事們雖然默契地安靜如雞,但直勾勾的目光,是一眼沒少看。
賀行邶罕見地黑了臉。
手上的文件夾被重重拍到桌上:
「關掉。」
明明是不帶一絲情緒的語氣,卻莫名有種很強的壓迫感。
周圍的氣壓都低了下來。
連接設備的那位同事驚慌失措,按了好幾下也沒切斷投屏,急得直接拔掉了投影儀的電線。
「對不起賀總,對不起!」
賀行邶沉着臉將那個手機收了起來。
似乎,還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兩個小時的會議。
開得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賀行邶就像個隱忍未發的炸彈。
大家都生怕一不小心就觸了他的引線。
好不容易到會議結束,同事心有餘悸,哭喪着臉:
「怎麼辦?我居然把賀總的隱私投到了大屏幕上……」
有人安慰他:
「別擔心,剛剛賀總也沒說什麼呀。」
「那張照片應該只是網圖吧?」
有人持反對意見:
「我看不像,網圖賀總怎麼會是那個反應?」
「更像是——賀總女朋友的照片,他不想給別人看。」
恰好路過的我腳步一僵。
那位同事看到我,立即拉住我:
「誒,樂鳶!我記得你的手機殼,跟那張照片裏的,好像是一樣的?」
-7-
我瞬間緊張起來。
那張照片是一張對鏡自拍,我拍時用手機擋住了自己的臉。
再加上衣服風格與我平時在公司截然不同,我並沒擔心被人認出是我。
沒想到此刻會被同事揪着詢問。
我手心不自覺攥緊,努力裝得若無其事:
「是嗎?我沒注意看。」
她卻似乎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只是眨眨眼:
「就是一樣的,我看到就覺得可巧了!」
我鬆了一口氣。
也對。
她懷疑那是賀行邶的女朋友,怎麼會想到跟我搭邊?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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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看向裴行邶離開的方向。
他到底爲什麼拿我照片當壁紙?
正想着,有人從背後拍了拍我。
一轉身,經理就往我手上塞了個本子:
「李樂鳶,裴總的筆記本落在會議室了,你給他送過去。」
我下意識問:「爲什麼我送?」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昨天不是你帶他來看的環境嗎?你們熟啊。」
可他的神情卻分明在說:
「笑死,裴總剛剛那麼嚇人,誰敢去招惹他?」
我暗暗瞪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氣。
朝着裴行邶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裴行邶沒走遠,我很快在電梯口追上他。
他看見我,眉梢輕挑了下,沒說話。
我趕緊將本子遞給他:
「裴總,你的筆記本沒拿。」
他垂眸,伸手接過:
「謝謝。」
我仰頭看着他。
表情與之前沒有任何不同。
坦然,自若。
他真的不覺得拿我照片當壁紙還被看到會很尷尬嗎?
裴行邶見我如此,微微歪了頭:
「還有事嗎?」
我更覺得心裏抓心撓肝般的癢。
如果不問出來,我一定會睡不着覺!
我咬咬牙。
「我想問你——」
「你的壁紙爲什麼會是我的照片?」
-8-
裴行邶面色如常地撫平筆記本皺起的紙張。
「你說那個?」
「我不會操作,誤觸了。」
我緩緩地皺起眉頭。
誤觸?
誤觸成壁紙?
這是怎麼誤觸的?
正糾結,裴行邶卻忽然反問:
「怎麼了?」
他饒有興味地看着我:
「難道你認爲,我是特意設置的?」
「認爲我很喜歡你那張照片,以至於需要時時觀看?」
他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揶揄。
反倒讓原本底氣十足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我也難以理解。
可如果真這樣說,顯得我也太自戀了吧?
明明我和他根本就不熟!
我看着裴行邶那雙好看的眼睛,一時語塞。
「當……當然不是!」
我不自覺想要躲開裴行邶的眼神。
他只是輕輕「嗯」了聲。
「還有別的事嗎?」
眼下的我只想趕緊逃掉,連連搖頭:
「沒有了,我就先走了!」
結果轉身剛邁了一步,裴行邶叫住我:
「等一下。」
我直挺挺立在原地。
發現裴行邶沒轉身,也沒看我。
只聽見他幽幽的聲音:
「週末沈舟白回國聚會,你去嗎?」
我愣了一下。
沈舟白?
-9-
沈舟白是裴行邶之前的室友。
我放棄追裴行邶之後,就是把目光投向了他。
他也很帥,卻比裴行邶好接近得多。
甚至不需要我怎麼主動。
可我大概是腦子有點病。
也許覺得太容易得到,反而覺得沒什麼意思。
甚至都沒跟沈舟白確定關係,就拜拜了。
此刻裴行邶乍然提起,我還有點懵。
「他回國,我爲什麼要去?」
裴行邶終於轉頭看向我,眉間微蹙,眼睛眯了眯:
「你問我?」
「你們之前不是……」
他話只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留白裏,卻分明意有所指。
追人追一半跑去追他室友。
聽起來好像是有些離譜。
印象裏,裴行邶看到我和沈舟白一起時,態度比平日的冷淡還要嚇人。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不知道,反正他沒叫我。」
裴行邶沒再說什麼。
可就在我轉身離開的下一秒,聽到了他的冷笑。
短促,冷冽,極具嘲諷意味。
我渾身一僵,趕緊加快腳步離開。
裴行邶他,果然還是對我沒什麼好印象!
中午休息時,恰好閨蜜在附近。
我和她約在公司樓下一起喫午飯。
順便把早上發生的事情都給她講了一些。
她一邊剝蝦,一邊訝然:
「沈舟白要回國了?」
我咬了口吸管:「應該是吧。」
閨蜜將剝好的蝦一口吞了,含糊不清道:
「裴行邶跟你說這個,感覺還是很在意啊。」
我捂臉:「可我追他,他也沒答應啊。」
閨蜜歪着腦袋想了想,也想不出是爲什麼。
索性長長嘆了一口氣:
「誰讓你後來莫名其妙跑去喜歡那個沈舟白?」
-10-
我陷入回憶。
一心撲在裴行邶身上的我,是什麼時候變的?
是那年的學校慶典。
我作爲主持人,忙碌到很晚。
回寢室時,在小樹林的近道上,被一堆雜亂的器材絆倒。
禮裙直接被鐵線劃破撕裂。
我捂着碎裂的短裙癱在草地裏,痛呼出聲。
除了擦傷的疼痛,更關鍵的是,被劃破爛的短裙已不足以遮蔽我。
我無助不已,只能邊給室友打電話邊哭。
沈舟白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一片夜色中,他來到了我的身邊。
他看出了我的困窘。
什麼也沒說,脫下他寬大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又一路跑着去商店買來創可貼,輕輕貼在我擦傷的地方。
我有輕微夜盲,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但被他攙着走出那片小樹林時,卻莫名地心安。
只是我那時哭得妝都花了,視線也是模糊的。
匆匆跟他道謝後,因爲覺得自己太狼狽,逃似的回了寢室。
回到寢室,才後知後覺,我甚至都不知道幫我的人是誰。
直到室友指着我驚呼:「你怎麼穿着沈舟白的外套?」
我去還衣服,才發現沈舟白竟然和裴行邶是室友。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相比於裴行邶的高冷難追,我似乎更偏愛那天晚上的悸動。
閨蜜啃着嘴裏的雞腿:
「可你最後不也沒跟他在一起?」
我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總覺得跟他相處時,找不到那晚心怦怦跳的感覺。」
閨蜜表示不理解。
「大晚上的,你又受了傷,跟平時的感覺當然不一樣,何必糾結這個?」
我默默扶額。
誰知道呢?
和沈舟白在一起時,我實在感覺不到他對我強烈的吸引力。
即使不斷暗示自己。
也找不到戀愛的衝動。
閨蜜一邊嘖嘖感嘆,一邊嚼嚼嚼。
剛擦了擦嘴,她忽然視線一滯:
「裴行邶?」
-11-
我順着她的視線回頭。
裴行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目光沉沉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慢半拍地試探喊他:
「裴總?你也來喫飯?」
他微微頷首。
眼神裏,似乎滿是思索。
見他沒有要理我的意思,我目送他邁步去另一桌入座後,轉身繼續自己喫飯。
閨蜜湊到我面前,小聲說:
「他好像來了有一會兒了,剛剛不會在偷聽咱倆說話吧?」
我微微瞪大眼睛:
「不會吧?」
「咱倆說話又沒什麼營養。」
閨蜜噘着嘴。
「怎麼說話呢你?」
我悻悻聳肩,正想去結個賬,微信彈出了新消息。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竟然是沈舟白髮來的。
【hi,這週末我就回國了,有空一起喫個飯聚聚嗎?】
閨蜜見我發愣,湊過來看。
一看她就眼睛亮了。
「沈舟白真回國了?」
「這是要和你舊情復燃啊?」
我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她的嘴,小心看向裴行邶的方向:
「你別瞎說!」
沈舟白的新消息再次發來。
【就叫一些當年的同學,沒有外人,放心。】
閨蜜給我拋了個委屈的眼神:
「我哪裏瞎說了?」
「你看啊,他的文字還愛你!」
我默默扶額。
什麼跟什麼?
從當初我們彼此疏遠的默契就可看出。
我不是長情的人,沈舟白更不會是。
因此幾乎沒有猶豫,我答應了。
-12-
喫完飯,跟閨蜜聊了會兒,我們才戀戀不捨分別。
回公司時,又在電梯裏碰到了裴行邶。
電梯裏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垂着眸,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逼仄安靜的空間裏,我彷彿能聽見他的呼吸。
莫名尷尬,我只好掏出手機刷。
微信恰好彈出新消息。
我點進去,手一抖,按到了播放鍵。
手機免提洪亮地傳出閨蜜的聲音:
「我還是覺得呀,沈舟白對你是有點意思的,而且他比那個裴行邶有人情味兒多了,跟他談不也挺好的?」
我手忙腳亂想要關掉聲音,結果按反了音量鍵,聲音變得越來越大。
一直到音量最高點,放完了整條語音。
裴行邶就站在我旁邊,偏頭看着我。
我尷尬得臉都紅了,捏着手機,一動不敢動。
他沉吟片刻,還是開了口:
「沈舟白約你了?」
我僵硬地點點頭:
「嗯。」
裴行邶抬眼看了一眼電梯層數,忽然話鋒一轉: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懵逼地看向他:「什麼問題?」
他施施然開口:
「你之前爲什麼追我?」
我愣了一瞬。
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
也太直接了吧?
這讓人怎麼好意思!
但在他直勾勾的眼神裏,我鬼使神差開了口:
「因爲……你帥。」
他有瞬間的錯愕,又很快斂起臉上的表情繼續問:
「那沈舟白呢?爲什麼追他?」
我有點傻眼了。
裴行邶這是要當面審判我?
我不自覺攥緊了手:
「他、他……也帥啊。」
裴行邶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就只是因爲帥?」
我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還有……身材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總覺得裴行邶的表情,好像有些無語凝噎。
-13-
沈舟白回國的聚會定在週五晚上。
週五快下班時,裴行邶給我發了條消息。
【一會兒我送你過去。】
自從上次誤把照片發給他,我們就沒在線上聊過天了。
因此收到他的消息時,我忍不住反覆確認,他有沒有發錯人。
【我?】
【送我?】
他回覆得很快。
【不是要去喫飯?】
【順路。】
我恍然大悟。
他一會兒也會去沈舟白的聚會。
這是大發慈悲想捎我一程。
我猶豫:【我們一起下班不會奇怪嗎?】
裴行邶跟我的辦公室都不在同一層。
我怎麼跟他一起?
而且我和他並沒有工作上的來往,肯定會被同事誤會的!
他卻似乎並沒認爲這有什麼。
【你介意?】
【那我在地下車庫等你。】
地下車庫?
我愣了下。
總覺得怪怪的。
算了不管了。
總比我自己擠地鐵好。
我不敢再得寸進尺。
【好,那就麻煩裴總了!】
下班時間到後,我眼看着同事們陸續離開,才鬼鬼祟祟去搭電梯。
原本還擔心會找不到裴行邶的車。
一下電梯我就知道我錯了。
一輛純黑色的賓利端端正正地停在電梯正對面,副駕駛的車門半開,車燈還開着雙閃。
看到我出來,甚至還按了兩下喇叭。
我趕緊拿小包擋在頭上,狂奔着鑽進車裏。
「你幹嘛?」
裴行邶理所當然地挑挑眉:
「接你。」
我緊張四下望了一圈:
「被別人看到會誤會的!」
他不置可否,眼神在我身上掃了掃,別過頭去,不鹹不淡地「哼」了聲:
「特意打扮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因爲也算半個同學聚會,我的確精心選了一條好看的小裙子,還捲了頭髮。
我疑惑:「怎麼了?不好看嗎?」
裴行邶看都不看我,一腳油門踩出去。
汽車的嗡鳴聲中,我好像聽到他小聲說了句——
「沈舟白懂個屁。」
嗯?
關沈舟白啥事?
-14-
裴行邶帶着我輕車熟路找到了包廂。
推門進去,的確都是以前的同學。
有人看見我和裴行邶一起出現,立即好奇地圍上來:
「誒?你倆怎麼在一起?」
我趕緊解釋:「我們剛好順路。」
誰知道一解釋,他們更興奮了。
「你倆真是一起過來的?」
「樂鳶,你可以呀!」
「又把裴哥拿下了?」
「我們今天的主人公知道嗎?」
說着,眼神還意有所指地不停往屋內瞟。
沈舟白原本在跟人聊天,聽到動靜,已經抬步朝這邊走。
我被他們七嘴八舌的起鬨整得不自在,也沒功夫細品他們話中深意。
只能不停糾正:
「你們別瞎說。」
裴行邶倒是沒什麼反應,好像被議論的不是他。
說話間,沈舟白已經越過人羣,來到我面前。
他朝我伸出一隻手,脣角勾起一個笑:
「樂鳶,你終於來了。」
「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我禮貌地想要回握他的手:
「好久不……」
一旁的裴行邶卻忽然也伸出手,搶在我前面握住了沈舟白的手:
「沈舟白,四年室友,都不先跟我打個招呼?」
沈舟白手臂動作一滯,卻仍維持着臉上的笑意:
「哪能?」
「一個一個來嘛。」
我懵逼地看着他們。
兩隻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手背都被握得發白,青筋紋路盡顯。
裴行邶似乎又用了點力,手臂上的肌肉線條都繃緊了。
「也是。」
「咱們這種衣服都能換着穿的關係,想你也不會把我漏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與平常不太一樣。
沈舟白表情有明顯的僵硬。
他看裴行邶的眼神漸漸變了,接話也不ŧŭ̀⁻太自然。
「當……當然。」
我默默看着面前兩個人。
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怪怪的。
像是在說什麼只有他們兩個人懂的啞謎。
-15-
裴行邶和沈舟白劍拔弩張的氛圍並沒持續太久。
有熱情的同學招呼大家入座。
談笑風生間,拉開了他倆宛如被 502 強力膠粘在一起的手。
入座後,裴行邶和沈舟白又莫名默契地,表現得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酒過三巡,推杯換盞。
大家都在聊着上學時的趣事。
我只偶爾插一句,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水。
沒一會兒,實在忍不住起身去找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時,卻在拐角處正好遇上了沈舟白。
「樂鳶?」
跟他簡單打了個招呼,我朝他笑了笑:
「我先進去。」
沈舟白卻叫住我:
「樂鳶,等一下。」
「剛剛人多,有話沒來得及跟你說。」
「我剛回國接手公司,正是用人的時候,你能力那麼強,如果願意來幫我,我可以給到你現在工作的雙倍工資。」
我頓時一怔。
雙倍工資??
見我怔愣,沈舟白又勾起脣:
「你放心,工作量不會比你現在的大。」
我更震驚了。
「這……」
這是什麼潑天的富貴?
然Ŧûₖ而我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被一聲冷哼打斷:
「沈舟白。」
裴行邶邁着長腿,自轉角處走出。
他表情不善地看着沈舟白:
「好幾年了,你還是這麼喜歡搶我的人。」
沈舟白微微眯起眼:
「我和樂鳶商量,怎麼就是搶了?」
裴行邶嗤了一聲:
「樂鳶現在在我公司做事。」
「你剛剛沒聽到嗎?」
我感覺裴行邶有點兇,試圖緩和氣氛:
「裴總,沈舟白他在跟我談……」
裴行邶又打斷了我:
「工資是吧?」
「我開三倍。」
他下顎揚着,對上沈舟白的眼神裏,好像在刺啦啦地閃爍火花。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短短兩分鐘,我的工資突然就漲到了三倍?
而且看沈舟白的樣子,似乎還要加價!
-16-
沈舟白笑了。
他緩緩地伸出四根手指——
我跳起來給他按了下去。
「你們這是幹什麼?」
「意氣用事到最後加個十幾倍,誰都不認賬了,我找誰說理?」
沈舟白抬起另一隻手,辯解:
「我怎麼會不認賬?」
我微微一笑:
「你不是剛接手公司?哪有那麼多成本給你造?」
「競價就到這裏吧。」
「三倍工資我已經很滿意了,裴總不會抵賴吧?」
裴行邶點了點頭,嘴角看起來像努力壓但沒完全壓下去。
「當然。」
我滿意地拍拍手往包廂走:
「那我就回去咯!」
後面沒有聲音。
我也沒回頭。
生怕裴行邶多思考一秒就後悔。
三倍工資,他們當老闆的還是能給。
再多了,肯定會只當是玩笑,一笑而過了!
回到包廂,我開心得像撿了錢。
胃口都變好了。
連喫幾大碗菜。
只是喫了好幾碗,竟然都不見裴行邶他們回來。
有同學想跟他們敬酒也找不到人,四處問:
「沈舟白這做東的哪兒去了?」
我想起他倆剛剛競價的樣子,突然有些擔心。
他們不會又在較勁吧?
我放下餐具找出去。
我們剛剛遇見時的拐角處不見人影。
我正想給裴行邶打個電話,忽然聽見一聲悶哼。
從不遠的地方傳來。
-17-
這一層都是喫飯的包廂。
我試探着推開了聲音離得最近的那個包廂門。
一開門我就傻眼了。
裴行邶和沈舟白扭打在一起,一拳又一拳,拳風凌厲,狠狠揮着。
兩個人的臉上都掛了彩,沈舟白尤其嚴重。
偏偏這樣,都還殺紅了眼一般打在對方身上。
我嚇了一跳,趕緊撲上去拉開他們:
「你們在幹什麼?!」
沈舟白揮拳的方向會打到我。
他看見我上前,及時收了手,但裴行邶沒有。
裴行邶結結實實又給了沈舟白一拳。
我甚至能聽到皮肉撞擊的沉悶聲響。
我嚇得不行,一把推開裴行邶:
「你幹嘛呀!!」
沈舟白腳步虛浮,晃了晃,我趕緊上前扶住他。
不管怎麼說,他幫我的那天晚上,幾乎算得上是我的白月光。
即使後面來往變少,見他被打成這樣,我還是很生氣。
忍不住吼了裴行邶: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結果裴行邶更生氣了。
兩步上前又要開打。
我直接擋在沈舟白麪前:
「不許打了!」
裴行邶被我擋住,皺着眉。
「幹什麼?」
我叉起腰,努力擺出氣勢。
「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裴行邶看了一眼躲在我身後的沈舟白,氣笑了。
「什麼話?」
「沈舟白,你敢不敢告訴她我爲什麼打你?」
我不明所以,回頭看了眼沈舟白。
「怎麼了?」
「你們發生什麼了?」
沈舟白卻躲開了我的目光,眼神也不敢正視我。
「樂鳶,我……」
他說話很支吾。
裴行邶已經冷笑出聲:
「你不敢說,我來說。」
「李樂鳶,你當主持人那一屆的校慶,是不是有人把衣服借給你,還給你貼了創可貼?ẗúₔ」
-18-
我有些愕然。
怎麼突然扯到那麼久之前的事情?
而且……
裴行邶怎麼知道?
裴行邶看見我的反應,嘴角牽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那天慶典,我一直在看你。」
「我以爲我晚上的表現,是給你的回應。」
「可過了沒兩天,你卻說你喜歡別人了。」
我明顯感覺到,我大腦轉動的速度變慢了。
明明裴行邶說的每一個字我都知道,組合在一起怎麼這麼難以理解了?
「什……什麼?」
裴行邶脣線緊緊抿着。
「那天,我的演出服在後半場被借走了,穿了一會兒沈舟白的外套。」
「可我沒想到,你會憑外套認人。」
「偏偏那人,還心安理得地認下了。」
說到最後,他近乎咬牙切齒。
狠狠地給了沈舟白一個眼刀。
沈舟白手攥得緊緊的,也有些不服:
「你明明對樂鳶的追求一直沒什麼反應,我能回應她,不比你好嗎?」
眼見裴行邶又要給沈舟白來一下,我趕緊拉住。
「別別別……」
然後給沈舟白使了個眼神:
「你可別說了!」
我看向裴行邶。
「所以,當時那個人,其實是你?」
他眼角還有兩處瘀青,看起來卻一點也不狼狽,很彆扭地別過頭去。
「是我。」
「可你認不出我。」
我伸手,摸了摸裴行邶臉上的傷。
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幾年前的困惑,好像突然有了答案。
裴行邶本來想躲,卻只是小幅度動了下,垂着眼,任我撫摸。
半晌,才忽然低低開口:
「李樂鳶,你該喜歡的人,是我。」
-19-
我心絃沒由來地一顫。
沈舟白起身,繞到我面前,低下頭:
「樂鳶,對不起。」
「我沒想騙你,但……」
我搖搖頭,打斷他:「算了。」
「都那麼久了。」
「倒是你這個樣子,還怎麼回去喫飯?」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
「我……」
裴行邶難以置信地看向我,提醒道:
「我也受傷了。」
我扭頭。
裴行邶傷得沒有沈舟白明顯,但的確也不好跟人解釋。
我想了想:
「需要我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嗎?」
裴行邶抿着脣思考了片刻。
在看到蠢蠢欲動的沈舟白的下一秒,瘋狂點頭。
我差點笑出聲來。
帶着裴行邶離開包廂的時候,沈舟白又說了一遍:
「對不起。」
我沒有回應他。
裴行邶倒是冷哼了一聲。
簡單跟還在喫飯的同學道過別,我就溜了。
裴行邶在車上等我。
我打開車門鑽進去。
裴行邶坐在駕駛座,目視前方。
我想到此行的目的,試探開口:
「裴總,麻煩你自己開去醫院了。」
他沉默地握緊了方向盤。
「不要這樣叫我。」
我愣了下。
他轉頭,定定地對上我的眼睛。
「叫我的名字。」
昏暗的燈光下,他深邃的眼底彷彿閃爍着點點星子。
我嚥了咽口水。
「裴……行邶?」
他的手機屏幕適時亮起。
看着那張純黑的屏保,我忽然又想到壁紙的事情。
「你的壁紙……」
僅僅只是試探着說了一半。
裴行邶已然主動解鎖了他的手機屏幕,送到我眼前。
壁紙仍舊是我那張照片。
他滿臉坦然:
「是你。」
「我特意換的。」
「我會熟練使用智能手機,不至於將圖片誤觸成壁紙。」
我有點不好意思。
「你不是說不好看嗎?」
他收起手機,很小孩子地發言:
「給別人看的話,就不好看。」
……好吧。
-20-
裴行邶沒有把車開到醫院。
看見熟悉的小區大門,我才意識到:
「裴行邶,你怎麼開到我家來了?」
他慢騰騰地搜尋着停車位:
「難道真去醫院?」
又掰下車上的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
「不至於。」
我疑惑:「那你怎麼……」
他把鏡子收回去,語氣很理直氣壯:
「我不想你跟他繼續待在一起。」
我梗着的脖子一縮。
意識到他話中含義後,臉也慢慢開始發燙。
「你、你……」
語言系統有些許紊亂。
但我還是完整地說出:
「你這樣說,我會以爲你在喫醋。」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鬆。
整個人懶懶地往後一倒。
「怎麼?」
「不夠明顯嗎?」
ṭŭ̀⁵裴行邶半側着身子,光影勾勒着他下頜線優越的弧度。
很好看。
我幾乎是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
「我,我要回去了。」
裴行邶卻像是早料到我會如此。
一隻手撐在方向盤上,應得很快:
「好。」
「晚安。」
我下了車,關上門,邁步。
走了兩步。
又折返回去。
車窗慢悠悠搖下來,露出裏面那張帥臉。
他也不言語,就那麼看着我。
我捏緊了小包,紅着臉: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你別誤會!我家有醫藥箱,我、我可以幫你消個毒……」
越說,我的聲音越細弱蚊蠅。
偏偏裴行邶聽得一清二楚。
即使光線昏暗,我也看明白了他眼底的笑意。
「好啊。」
-21-
裴行邶從來沒有一刻像這樣乖巧。
他安靜地坐在我家的沙發上,兩隻手老老實實放在大腿上。
仰着頭,眼睛落在我身上。
我小心用棉籤點在他破皮的地方:
「不疼吧?」
他搖搖頭:「不疼。」
我膝蓋抵在沙發上,低頭認真挨個檢查他的傷處,不知不覺兩個人的距離越挨越近。
直到看見裴行邶紅得發紫的耳朵,我下意識失聲:
「你耳朵也被打了?」
說完才後知後覺,剛剛我的臉,幾乎已經捱上他的。
我迅速縮回手。
裴行邶卻摁住我手腕,眼裏似笑非笑:
「醫生,我還疼。」
「怎麼不檢查了?」
他這是……在調戲我?
我一時氣惱,乾脆將工具都收回醫藥箱:
「這位患者,我覺得我們有點曖昧了。」
將醫藥箱蓋子蓋上的瞬間。
我整個人直接被裴行邶抵在沙發上。
他扣着我的兩隻手:
「那怎麼纔算不曖昧?」
我瞪他。
他只當看不見,繼續施施然開口:
「比如……談個戀愛?」
我把頭別到一邊去,不理他。
他盯着我幾秒後,又慢慢鬆開手,身體依舊呈欺壓狀。
「不理人了?」
我又瞪了他一眼。
「裴行邶,你總得讓我消化消化吧?」
雖然已經知道了真相,我哪能立馬就消化完這一切!
誰知他一聽我這話,又捏住了我的手。
「好啊。」
他捏着我的手,一滑,將自己的手指扣了進去。
「可是樂鳶,我一秒都不想多等。」
「看到你的那一刻,哪怕我以爲你當年只是玩玩我,我也按捺不住自己。」
「那天我追了一路,在電梯裏確認是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立刻回想起裴行邶剛來那天。
原來他真的是在找我。
雖然也算是死皮賴臉追過他。
可眼看着裴行邶如此直白的一面,我卻覺得有些難以招架了。
我試圖把自己的臉往沙發裏埋:
「你要不先別說了……」
一雙手直接捧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抬起來。
「不要。」
「我憋很久了。」
「我喜歡你,李樂鳶。」
「一直,很喜歡你。」
-22-
週一上班。
我終於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偷感很重」。
一路鬼鬼祟祟往工位走,果然半道就被截胡了。
同事小周狐疑地看着我:「樂鳶,你看起來好像要偷公司的 A4 紙。」
我嚇了一跳,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什麼?我是那種人嗎?」
她眼睛瞄到我的小動作,踮起腳看了眼。
又立即鬼鬼祟祟拉着我到茶水間。
「天吶!他這麼強?」
我:「???」
這是可以說的嗎!!!
小周用一種又羨慕又同情的眼光往我衣領裏看:
「看這痕跡……好猛哦。」
「你還受得了嗎?」
我兩眼一黑,生怕她再說下去更爲露骨,捂住她的嘴:
「你別瞎說!」
「就當沒看見,可以嗎?」
小周神祕一笑, 點點頭:
「這麼害羞?」
「那我肯定當沒看見啊。」
她邁着輕快的步子離開, 還不忘回頭對我拋個媚眼。
我看着她的背影,暗自跺腳。
裴行邶他……簡直不是人!
天知道上個週末我們都幹了什麼!
一開始只是親了親嘴。
後來直接……
算了,有些話不宜多說。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正懊惱, 後面忽然有個人撞了上來。
撞得我差點沒站穩。
我氣鼓鼓回頭。
裴行邶笑眯眯看着我。
我!
「你幹嘛!」
他手背似有若無地碰了碰我的手背。
朝我眨眨眼,
「分開十分鐘了,想你。」
我:……
以前怎麼沒發現, 他還是個會黏人的?
-23-
我和裴行邶的地下戀情進行得很祕密。
具體表現爲, 從不同一時間上下班, 從不在公司對視超過十秒。
上班時盡力避開,遇到了就問個好。
時間一長,他受不了了。
「我那麼大一個老婆, 我看兩眼還不行了?」
我只能順着他的毛:
「下班可以看呀。」
「誰讓你官那麼大?我要是和你談戀愛被發現……咦,不敢想。」
裴行邶委屈地埋在我懷裏。
「他們還能把你喫了?」
我嘆了口氣:
「那倒是不會。」
「只是他們以後聊八卦再也不會帶上我了, 你忍心嗎?」
裴行邶在我頸窩輕輕咬了一口, 以示不滿。
「我還不如八卦。」
我摸摸他的腦袋。
雖然公司一些領導我很不喜歡。
但平時的同事都很可愛。
我可不想失去和他們打成一片的好日子。
但我大意了。
最先發現我和裴行邶戀情的,居然就是那些我不喜歡的領導。
爲了討好裴行邶,幾個高管都趁着節日,ŧüₜ帶禮品來裴行邶的家裏拜訪ẗű̂ₔ。
是我開的門。
是的,我以爲是外賣到了, 穿着清涼小吊帶就開了門。
甚至玩着手機,開了門就一伸手:
「給我吧, 謝謝。」
幾個高管面面相覷,顫抖着把禮物塞到我手裏。
察覺到重量不對勁的我疑惑抬頭。
正好撞見平日裏最喜歡使喚我的經理驚恐的眼神。
我嚇了一跳。
裴行邶踩着拖鞋過來,張口就是一句:
「不要嚇到我女朋友。」
幾個高管幾乎是落荒而逃。
當然,裴行邶也沒收他們的禮。
有幾個人愛見人下菜碟, 還針對過我, 他早就看不慣了。
之前就想找個理由把人打發了,被我攔了。
職場上總有些不正之風是被人帶起來的。
等抓到合理的理由,再慢慢清理。
送走他們,裴行邶又不開心了:
「這外賣怎麼這麼久?」
「早知道我自己去買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我:……
誰也沒想到, 他用得那麼快啊!
隔天上班時。
我和裴行邶的事情顯然已經傳開了。
見到我的人, 都對我施以裴總禮儀:
「樂鳶姐好!」
我總覺得怪瘮人的。
小周更是表情古怪, 想說什麼, 又不敢說。
但幸好,我的八卦小隊沒有拋棄我。
他們直接八卦到我本人身上了。
「你真不夠意思!跟裴總處大象竟然不告訴我們!」
「就是就是, 這種事還瞞,罰你以後最後一個聽八卦。」
「除非——你講講跟裴總的事!」
我微笑, 點頭, 嗯。
下班時,裴行邶直接在電梯口等我。
「走,回家。」
他高高揚着下巴,身後彷彿有一束尾巴慢慢開屏ŧů₅。
生怕別人看不出他的得意。
在不遠處一大堆同事們的目送下, 我扯着他進了電梯。
「你能不能收斂點?」
他眨眼。
「親一口。」
我兩眼一黑。
「有監控!」
他指了指電梯的角落,毫不在意:
「這個?」
「我明天給他刪了。」
我:???
在我的極力堅持下。
裴行邶還是忍住了。
倒也沒有忍多久。
上車就扶着我的後腦勺,親了一口。
「終於可以和你一起下班了。」
我瞪他。
換來的卻是他捧着我的臉,又親了一口。
眼見四下無人, 他直接撬開我的脣齒,靈巧地探入。
舌尖一下一下舔舐我上顎的軟肉。
激得我脊骨一陣一陣酥麻。
「寶寶。」
他啞聲喚我。
「之前感覺我們像在偷情。」
「現在好像更刺激了。」
我:……?
「變態吧你!」
他輕咬我的舌尖。
「寶寶。」
……
受不了了!
裴行邶他,就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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