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換掉的孩子

我在 B 超室上班。
嫂子找我鑑定胎兒性別。
鑑於規定,我只說了真實情況:「孩子頭大腿短。」
後來嫂子生下女兒,開車將我撞死。
臨死前,嫂子惡狠狠地問我,
「你不是暗示我說孩子頭大腿短是男孩嗎?爲什麼生下來的是女孩?」
這一世,嫂子聽完我的話後,欣喜地點頭:「我懂我懂。」
我脣角上揚目送滿面笑意的嫂子離開,眼神變得狠厲:
不,嫂子,你不懂!

-1-
「芸芸,怎麼樣啊?這胎是男孩女孩?」
嫂子的催促聲讓我清醒,我木訥地轉頭看向她,身子不由得向後縮了一下。
看着完好的身體,我知道我重生了。
我的目光瞥向牆上的警示語:禁止非醫學需要的性別鑑定。
嫂子壓低聲音,「我懂,你們有規定,不能直接說,你給點暗示就行。」
我沒有理會嫂子,繼續看着屏幕:「照目前孕周來看,孩子頭大腿短。」
我說的是孩子真實彩超情況,可嫂子臉上卻頓時染起喜悅。
「頭大腿短?我懂我懂。」
嫂子因爲在孕媽羣裏聽過頭大腿短是男孩的言論,所以篤定我這句話就是在暗示她。
嫂子喜笑顏開地起身:「我回去就讓你媽準備藍色的嬰兒服去。」
「嫂子,我可什麼都沒說。」
嫂子故弄玄虛:「我懂我懂,晚上早點回家喫飯。」
看着嫂子滿面笑容地離開,我的目光不由得狠厲:不,嫂子,你不懂!
上一世只因她生下女孩,卻將這一切都賴到我的身上,故意開車撞死我後,乞求我哥和我媽寫下諒解書。
下班後,我就要面對上一世害死我的那些人。
我鼓起勇氣,可開門的那一瞬間,一股劇烈的嘔吐感還是襲來。
嫂子將我撞死後,用孃家的一套房子作爲砝碼交換,讓我哥和我媽籤諒解書。
我哥沒有猶豫,可就連我媽也笑着直接答應下來。
似乎我的死亡,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影響。
我媽拽起我的手將我拉進屋:「芸芸,你看清了?你嫂子這胎真是男孩?」
我搖搖頭:「我們醫院不允許鑑定性別。」
我哥推開我媽:「芸芸醫院有規定,就是在家裏也不能亂說的,不過你嫂子說了,你說孩子頭大腿短,孕媽羣裏的人都說這是醫生的暗語,這胎準是男孩!」
聽到我哥這麼說,我媽臉上的笑容立馬綻開,忙不迭地去給死去的老伴上香。
我嫂子終於算是揚眉吐氣,立馬摘下身上的圍裙:「媽,我得保護好肚子裏的孫子,這飯啊,我不能做了。」
我媽連忙接過圍裙把我嫂子攙扶到沙發上:「還做什麼飯?從今天起你就是咱們這個家的寶貝,什麼事都得以你爲重。」
說着我媽把圍裙一臉嫌棄地扔給我:「趕緊做飯去。」
五歲的侄女抱着嫂子,可憐巴巴地喊「媽媽」,卻被嫂子一把惡狠狠地推倒在地上:「拿開你的髒爪子,傷到肚子裏的寶寶怎麼辦?」 
五歲的侄女坐在地上抹着眼淚問我:「姑姑,這一次媽媽肚子裏的是男孩了嗎?」
我覺得侄女的話哪裏不太對,但沒細想,大概五歲的孩子語言表達不確切。
我死後,全家只有我五歲的侄女掉下了眼淚。
我從兜裏掏出熱乎的烤蜜薯,侄女臉上展露笑容。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這個五歲的侄女會在將來救我於危難之中。

-2-
我媽在得知我嫂子肚子裏是男孩以後,簡直把我嫂子捧上了天。
一日三餐不重樣,進口水果隨便喫,家裏的重活累活一點不讓我嫂子幹。
自打我嫂子生下侄女,我媽這麼多年簡直沒把我嫂子當人對待。
我哥學歷高,工作好,人也帥,我嫂子當年用了點計謀未婚先孕才結婚,現在哪裏捨得離婚,這麼多年只能忍辱負重。
嫂子生完侄女,我媽在醫院破口大罵後直接走人。
我哥更是不疼人,嫂子落下嚴重月子病,身體虧損厲害,幾年都不孕。
我媽直接提出讓我哥再找一個,這話被我嫂子聽到。
巧的是,嫂子當月就懷孕了,這段婚姻才保住。
看着我媽一天天將我嫂子捧高,我知道她只有被捧得越高,到時候摔得就會越疼。
飯桌上,我見我嫂子喫着辣椒炒肉,故意問:「嫂子最近好像很喜歡喫辣椒啊?」
我媽這人沒什麼文化,在她的思想裏依舊是「酸兒辣女」,聽到我這麼說,我媽立馬瞥向我嫂子。
嚇得我嫂子慌忙把筷子挪開,解釋道:「沒,沒有,我最近很喜歡喫酸的。」
說着我跑到廚房拿了一瓶醋,那醋是我特意買的山西老陳醋,又黑又濃,醋味濃郁。
而我嫂子最不能喫酸。
迫於我媽的壓力,嫂子不得不拿起醋瓶子倒進碗裏。
我伸出手幫忙猛倒醋:「嫂子,你真是越來越能喫酸了呢!」
半個飯碗,被我倒進一半的醋。
我媽一聽這才高興:「就是就是,多喫多喫,酸兒辣女,改天芸芸做飯做得再酸點。」
「沒問題!」我爽快答應。
我嫂子低頭喫着,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她忍不住起身去嘔吐,只能硬着頭皮說自己孕吐,回來再硬着頭皮把剩下的飯喫掉。
這還沒完,飯後水果我安排了最酸的檸檬,保證喫一口抖三抖。
我遞送到嫂子面前:「嫂子,我同事之前害口,就喜歡喫這個,前段時間生了個大胖小子,你要也喜歡喫,準能生個大胖小子!」
沒等我嫂子反應,我媽就切了檸檬送到嫂子嘴邊:「你嫂子懷的就是大胖小子,她準喜歡喫。」
嫂子的手顫顫巍巍地接過檸檬,光是看她表情都知道她嘴裏的酸水都冒出來了。
果不其然,半夜的時候嫂子的牙疼起來了。
隔壁房間裏的嫂子輾轉反側,不停哼唧,一旁的我哥睡得猶如死豬。
嫂子來來回回進出了幾次,直到我出現在客廳,看到嫂子正捂着半邊臉翻找藥箱。
「嫂子,你找什麼呢?」
「我……我牙有點疼。」
我立馬緊張起來:「嫂子,孕婦不能隨便喫藥的,這樣吧,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嫂子原本不想去,奈何她的牙齒越發疼起來:「行吧,別把你哥吵醒,你陪我去吧,對了,牙疼不用檢查胎兒和抽血什麼的吧?」
嫂子似乎很在意抽血之類的檢查,所以就連產檢都很少做,上次產檢的結果到現在都沒去拿。

-3-
「醫生,求你了,給我開點止疼藥吧,我都快疼死了。」
醫生告訴嫂子牙疼只能忍着,止疼藥會危害胎兒。
牙疼不是病,可疼起來真要命。
嫂子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不停祈求着醫生,可我一點也不可憐她。
上一世她將我撞死,從倒車鏡裏看着我奄奄一息的樣子,又發動油門從我身上碾壓了幾趟。
我親耳聽ƭű̂ₙ到自己骨頭斷裂,肉撕扯的聲音,她這點牙疼算什麼。
「對了,電腦上顯示上一次的產檢,有一項指標不太對。」
急診科醫生很忙,看了看我:「你是產科的,你給你嫂子講一下吧。」
我接過檢查單,自然知道,上一世她生下的二胎,一出生就有基因疾病,X 連鎖加盟隱性遺傳病。
這種疾病如果在產檢的時候檢查出來,男胎保存,女胎則要小產。
這便是所謂的醫學需要下的性別鑑定。
我拿着檢查單告訴嫂子:「這種情況需要進行醫學性別鑑定。」
「性別鑑定?上次你不是給我看完了,是個男孩。」
「嫂子,我什麼時候說過是男孩?」
嫂子從後面追過來:「你什麼意思?我肚子裏的不是男孩?」
我能感受到嫂子掐我胳膊的力度,她雙目圓瞪,已充滿憤怒。
我義正詞嚴告訴嫂子,「你想知道肚子裏的是什麼,等下我會給你出具醫學證明的。」
我掏出手機:「嫂子,這麼大的事還是把我哥和我媽都喊來吧。」
「不要。」嫂子伸手阻攔我。
「怎麼了嫂子?」
嫂子六神無主,手不停地撫摸着肚子,嘴裏不停說着:「我肚子裏的就是男孩,肯定是男孩!頭大腿短絕對就是男孩!」
說着嫂子便衝過來撕扯我的衣服:「好啊蔣芸,你想哄騙我把孩子打了是吧?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想要濫用職權!把我的兒子當女兒流了!
「你自己沒本事找對象,嫁不出去當老剩女,我看你就是心理變態了!見不得別人好!」
「嫁出去有什麼好的?跟你一樣被當作生育機器?你是不變態,天天光想着給孩子變性!」
我懶得理她,朝着彩超室走去。
「我不要你給我做彩超!你肯定想害死我肚子裏的孩子!」
嫂子直接倒在地上哭鬧起來,向四周大喊着:「殺人啦!殺人啦!有人要謀害我肚子裏的男孩!救命啊!」
同事林美見狀趕緊出來,攙扶着我嫂子:「有話好好說。」
大概是剛纔也聽到了隻言片語,林美一邊勸慰着嫂子,一邊和我說不如讓她去做,好安撫一下我嫂子。
我想着誰做不是做,肚子裏的孩子就擺在那裏,還能變了不成。
嫂子跟着林美進了彩超室。
我打電話將情況告訴我哥和我媽,電話裏我如實告訴他們,按照遺傳醫學標準,肚子裏如果是男孩就沒有問題,如果是女孩就需要小產。
「你嫂子肚子裏懷的是男孩,怕什麼?」
我淡然開口:「可我嫂子肚子裏的是女孩。」
「你說什麼?之前不是你說你嫂子肚子裏的是男孩?」我哥和我媽異口同聲。
「我只說了頭大腿短,其他的都是她自己臆想的。」

-4-
我哥和我媽在電話對面半天沒有說出話,半個小時後,他倆出現在醫院。
我媽的臉已經拉得比 46 碼的鞋墊子還長。
「這個小浪蹄子,哄騙我,讓我伺候她這麼多天,結果肚子裏懷的還是個丫頭片子,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她!」
我媽氣沖沖,雙手攥緊,牙關緊咬。
我哥更是直言明天就去離婚!
我嫂子從彩超室出來的時候,一臉喜悅:「媽,林醫生說我肚子裏的是男孩,這基因病不會影響到他。」
我媽懸在半空的手落下來,一臉懷疑地看向我嫂子:「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嫂子點點頭:「當然不會了,媽,你看,林醫生的報告單上明確寫着呢,醫院還能騙人嗎?」
那一巴掌,我媽轉身就甩在了我的臉上:「好你個賤東西!真是白養你了!」
我捂着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我哥更是親密地摟着我嫂子,伸出手惡狠狠指着我:「蔣芸,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害死我的孩子,害死我們蔣家唯一的血脈!」
我上前一步搶過報告單,搖着頭:「這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你嫂子肚子裏的就是個男孩!人家醫院會亂寫嗎?」我媽拿着報告單確認道。
我哥更是惡狠狠瞪着我:「我告訴你,就是沒你嫂子肚子裏的男孩,咱家的錢也一分不可能給你,誰讓你是個閨女!將來嫁出去,那就是一盆潑出去的水!你那點小心思給我收好了,否則我讓你喫不了兜着走!」
醫院的同事紛紛走出來看向我。
我不怕丟人,重活一世,這點事算什麼。
可我嫂子肚子裏的孩子絕對不可能是男孩!
重來一世,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又怎麼會偏偏她肚子裏的孩子發生變化!
報告單!
我將目光轉向林美。
前世的經歷,加上我每次技能大賽第一的實力,我嫂子肚子裏的絕對是女孩!
回到家,我嫂子一如既往地享受着我媽的照顧。
同事林美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們家,提着貴重的禮品,笑盈盈地說和我是同事來看望我嫂子。
可林美這人素日裏囂張跋扈,自己也在彩超室,卻看不起同事,消費高,卻沒聽過她有什麼工資以外的收入。
無利不起早,她會好心來看望我嫂子?鬼才信。
林美臨走的時候,我哥正好回來,見到我哥,林美先是眼睛一亮,然後伸手在我哥健碩的胸口上劃過:「你可真有福氣,馬上就有兒子了。」
林美的動作極其曖昧,說完這話還不忘用手撩撥了一下波浪長髮。
我哥的眼都看直了,目光一直隨着林美到門口。
林美出門的時候故意將手鍊掉在地上,可我哥眼瞎,沒看到。
我低頭撿起來助攻,捂着肚子說:「哥,林美的手鍊你幫我送去吧,我內急。」
我哥愣了一下,立馬接過手鍊推門而出,脣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我哥這一去就是一個多小時。
我在廁所的窗戶向外望去,路燈底下,兩個人的身影變成一道。
三個月後,我接到我哥的電話說嫂子要生了,幸好林美在身邊才把我嫂子送到醫院。
又是林美!怎麼這麼巧!
我趕到產科的時候,我嫂子已經生完了,而她身邊躺着的竟真是個男嬰!
我萬分震驚地站在門口。
我媽讓給我去給我嫂子打熱水洗惡露,走廊轉角處我聽到熟悉的聲音。
「蔣山,你會一直愛我嗎?」
「會,你爲了我甘願這樣見不得光,我心裏一萬個對不起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林美爲了我哥甘願當小三。
我總覺得這事哪裏不對。
論金錢實力,林美怎麼不去找個有錢的?論相貌,甘當小三,怎麼不去逼宮?
但我嫂子的女嬰變男嬰,絕對和林美脫不了干係!
只是我想不通這到底是爲什麼。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觸林美,林美中午會定時Ṭúₚ去買咖啡提神。
我趁機在她抽屜裏找到了一份體檢報告,上面是我哥的名字。
前段時間,我哥單位組織員工體檢,定點醫院正是我們醫院。
林美爲什麼要拿我哥的體檢報告?
晚上的時候,我哥和嫂子大吵一架,我哥質問嫂子把家裏的三十萬積蓄弄哪裏去了。
我嫂子只說和朋友做生意賠光了,我哥不信,質問我嫂子爲什麼從前沒有提過做生意的事。
我戴上耳機,要不是爲了掩人耳目,我才懶得在這個家待着。
我打開朋友圈,刷到林美。
【車又壞了,不會修,嚶嚶。】
配圖一張自拍。
可據我所知,前幾天林美剛剛換了新車啊。
不多不少,三十萬的寶馬。

-5-
嫂子出院那天,護士拿着檢查單過來:「2 牀的,血型驗完了,B 型血。」
嫂子忍着腹痛猛地從牀上跳起來,然後下意識地瞥向我哥。
我哥原本笑眯眯地抱着孩子,在聽到護士話的瞬間,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沒來得及收起來,便擰緊眉頭望向我嫂子。
他快步走到我嫂子的病牀前:「2 牀,2 牀!你就是 2 牀!」
我眼見着我哥胸口不停地起伏,憤怒地喘着粗氣,然後一把將孩子重重地扔進我嫂子的懷裏。
「你他嗎的給老子說這是怎麼回事!老子是 A 型血,你也是 A 型血,我們怎麼會生出 B 型血的孩子!」我哥幾乎是嘶吼着質問。
我嫂子被嚇得不停搖頭:「不是的,不是,蔣山,你聽我解釋,我……」
可嫂子說了半天卻半個字也解釋不出來,原因很簡單,那孩子根本不是我哥的。
我媽提着暖水瓶進來的時候聽到我哥的咒罵,「砰」地扔下水壺,朝着我嫂子就撓了過去。
「你個不要臉的臭婊子,你敢給我們蔣家戴綠帽子,我這就弄死你!」
我媽情緒激動,連哭帶喊,坐在我嫂子身上,一巴掌一巴掌地落在我嫂子的臉上,她薅着我嫂子的頭髮直接將她拽下牀去,朝着走廊拖去。
「說,這個野種是誰的!不說是吧?我現在就讓全醫院的人都看看你在別的男人那裏是怎麼犯賤的?」
我媽毫不客氣地去撕拽我嫂子身上的病號服,衣服一件件被扒開,可我媽依然覺得這樣不過癮,起身朝着我嫂子的肚子踢過去。
剛剛生產完的嫂子被踢在肚子上,那每一腳都是她無法承受的。
我嫂子躺在地上害怕地嘶喊着:「不要,不要,我的肚子好疼,疼死了。」
這個時間恰巧是開會的時間,除了站了一圈看熱鬧的病人,根本沒人管。
唯一站在那裏送ƭüₚ報告單的護士,看到這一幕早已經手足無措。
我將她拉過來問她:「是誰讓你給孩子驗血的?」
現在醫院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早已經取消了給新生兒驗血型。
「林……林醫生,她說是病人要求的,說等下補單子,我想着就是個血型,就直接抱着孩子去了。」
果然又是林醫生。
「那林醫生呢?」
「剛纔已經走了,休假了。」
我冷哼一聲,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去休產假。
我嫂子抱着孩子跪在我哥家門口,說這畢竟是個男孩,誰也不說,這孩子便是我哥的親生骨肉。
我嫂子說只要我哥願意原諒她,就把孃家的房子給他們。
我哥和我媽卑劣地答應下來,同意了我嫂子的條件,將我嫂子孃家的一套房子過戶到了我媽的名下。
我嫂子本以爲如此便能委曲求全,可前腳過完戶,我哥和我嫂子後腳就將我嫂子掃地出門。
淨身出戶,立馬離婚!
後來嫂子暈倒在我家樓道里,是好心的鄰居給她送到醫院,檢查出子宮受損,宮腔內嚴重感染,惡露排不出,即便手術後,子宮也沒保住。
林美在外面逍遙快活了一個禮拜後回到醫院上班的時候春風滿面。
而我打給嫂子,她在辦公室堵住了林美。
「林美,都是你害的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害我?我和你無冤無仇!」
我嫂子手裏拿着刀指着林美。
可她的刀還沒揮舞起來,就被人從後面一腳飛踹過來,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那一腳下去,簡直能夠要了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的命。
而踹下那一腳的不是別人,就是我哥。
林美小鳥依人地撲進我哥的懷裏:「山,人家快要嚇死了啦,傷到我沒有關係,如果傷到我們的孩子就不好了。」
嫂子趴在地上,猩紅着雙眼看向林美的肚子:「你……懷孕了?多久了?」
林美故意親暱地貼着我哥:「快三個月了,已經看了,是個男孩。」
「三個月?」嫂子絕望地趴在地上,淚水很快浸溼了地板。
那天以後,我嫂子帶着五歲的侄女失蹤了。

-6-
我哥和我媽這次多了心眼,抽了血,花大價錢去驗了,確保孩子一定是我哥的。
只是隨着孩子越來越大,林美提出帶我哥去國外旅遊,回來之後我哥一直感嘆國外的錢好賺。
「怪不得人家說現在想賺錢有四出,出家、出國、出臺、出馬,我看出國這條路可行。」
林美說捨不得我哥,含情脈脈地彰顯小女人的溫柔,我哥自然迷得不要不要了。
「我就出去三個月,在你生產之前趕回來,賺一筆錢,好給你和孩子一個更好的生活。」
我哥毅然地辭職去了國外。
可三個月過去,林美直到生產的那一天,我哥也沒回來。
這下我媽徹底坐不住了,林美的電話卻也打不通了。
我媽找到醫院,可見到林美的時候,她的肚子已經平了。
「你肚子裏的孩子呢?」
「意外沒了。」林美這話說得輕描淡寫。
我媽氣得血壓直接飆升:「什麼叫沒了?我的孫子呢!」
「你孫子沒了,聽不懂話嗎死老太婆!」
「還有我兒子呢?你讓他去國外賺錢,他從走後就杳無音信,你還我兒子!」我媽衝過去拉拽着林美。
可林美不是嫂子,哪裏會被我媽拿捏,她甩手將我媽推倒在地上。
「你兒子找我要什麼?我怎麼知道ţű₇他去哪裏了?你兒子見了女人就拔不動腿,誰知道他又被哪個女人迷住了,去雞窩裏找兒子吧,自己生的狗屁不是的東西,什麼揍性不知道嗎?找誰要兒子,老年癡呆了吧?」
我媽氣得伸出手顫抖地指着林美,林美卻一把握住我媽的手向手背彎曲,疼得我媽嗷嗷嗷叫。
「老太婆,我看你這手是不想要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捏骨折?打上石膏,Ṱũ̂⁰讓你連飯碗都端不起來?」
我媽一腳踢在林美腿上,林美直接一個用力,只聽「咔」的一聲,剩下的就是我媽慘厲的叫喊聲:「我的手,我的手……」
三天後,我接到電話,對方說我哥在他們手上,讓籌集五十萬。
我哭着和我媽說我只有三十萬,我聲淚俱下,儼然一副好妹妹的樣子。
我媽將老底都掏出來給了我二十萬。
再三天後,對方又打電話來告訴我們再準備五十萬。
「媽,他們會有無數個五十萬的!」
我假意勸說我媽,可我媽卻說只要有一線希望在就絕對不能放棄。
我讓我媽報警,可我媽害怕對方撕票,死活不肯。
我臉上擔憂,心裏卻樂得高興。
我媽緊急將我嫂子的那套房子賣掉,將五十萬給我,讓我交給中間人。
中間人說必須去境外交易,否則害怕錢被國內攔截。
我將錢交給我媽,害怕地開口:「媽,我還沒嫁人,我聽說那邊很亂,我不敢去,我害怕,要不你去吧?那可是你親兒子啊。」
我媽一聽硬生生地把錢塞回我懷裏:「你好意思讓我這麼大歲數了去救你哥嗎?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危險什麼危險?你一個女人,他們能把你怎麼樣?頂多毀你清白,這和你哥的命比起來算什麼?」
我心中冷諷,毀壞清白在她眼裏這樣不值一提,就猶如上一世的我,在她眼裏就是爛命一條。
我答應下來,然後瀟灑地帶着一百萬,同樣地玩起了消失。

-7-
三個月後,我媽精神受到刺激,再加上把所有錢都拿出來救我哥,迫於生計在馬路上撿起了垃圾。
我搖搖頭離開。
回到醫院,我繼續尋找線索,想要搞清楚林美到底做了什麼。
最近她的生活似乎變得更好了起來,開着豪車,聽說還買了一套大平層。
我下樓的時候撞見一對夫妻匆匆忙忙的,撞到了我的肩膀一下,我抬頭看了一眼那孩子的包被。
我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那包被很特別,用的是一百塊碎布縫製的,之前那個孕婦做產檢的時候還特意給我看過。
可剛纔過去的那一對夫妻根本不是那個孩子的父母!
我立馬撥打了 110,可是警察趕來還需要時間,這樣就會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的,後果不堪設想。
我將這件事快速地報告給醫院的保安隊。
可半天保安隊的人還沒有來,我再一次打電話催促,可保安隊的人不緊不慢地敷衍我。
「知道了知道了。」
我着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保安隊的劉叔平日裏和我關係很好,路過早餐攤,我總喜歡順手給他買一份。
「劉叔,人販子,他們是人販子!」
我指着停車場裏的那對男女開口。
「人販子?老子這輩子最恨人販子了!」
劉叔說着就拿起電棍朝着外面跑去,出門的時候還撞上了院長兒子。
「劉叔怎麼了?」
「人……人販子!」劉叔年過五十了,在這傢俬立醫院當個閒差,最近院長一刀割,說醫院不再用五十歲以上的人,劉叔原本在這家醫院也待不了幾天了。
看着劉叔的身影,我有些擔心他。
這時,院長兒子聽到劉叔這麼喊,直接拿起一旁的鐵叉跟着劉叔跑出去了。
院長兒子人高馬大,這幾天纔來醫院工作。
我喊醫院裏其他Ţṻₒ保安隊的人,可對講機裏卻傳出:「誰也不準擅離職守,不許去停車場!」
我顧不上疑惑對講機裏的人爲什麼會下這樣的指令,跟着跑去停車場。
我趕到的時候,那一對夫妻已經拿着一把匕首,齜牙咧嘴,一副亡命徒的樣子朝着這邊刺過來。
「別他嗎多管閒事,否則有人找你們麻煩!」
有人?誰?
劉叔更是直接擼起袖子:「我兒子就是被你們這羣畜生騙走的,老子年過半百,這輩子丟了兒子,活着也是浪費,我今天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絕不能再讓別人因爲丟孩子而痛苦了!」
院長兒子趁着孩子在女人手裏的時候,大步邁過去從女人手裏將孩子搶奪過去。
剛一搶過孩子,男人就反應過來,轉過身將那把刀朝着院長兒子刺去。
劉叔奔過去想要護住院長兒子,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把刀還是朝着院長兒子的身上刺了過去。
劉叔一把將刀握住,像是使出渾身的力氣,額上的青筋暴露,手上的鮮血淋漓,硬生生將男人的手腕彎過去,迫使男人將那把刀丟掉。
兩個人見勢慌了,奪路而逃。
停車場門口的警車將他們堵住。
院長踉踉蹌蹌趕來的時候,跪在兒子的身邊:「兒子,兒子……你別嚇唬爸爸啊。」
保安隊長姍姍來遲站在一旁。
「廢物!廢物!」院長怒罵着。
可保安隊長卻摸不着頭腦地開口:「院長,不是您下令不讓我們出來的嗎?」

-8-
搶救室裏。
院長兒子緊急需要輸血,可是血庫 AB 型血告急。
「孩子父母呢?AB 型血,父母準有一個是 AB 型血的啊!快去抽血!」
院長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而我上一世因爲工作需要統計全院人員血型的時候記得,院長是 O 型血,可他木訥地站在那裏就連電話都不打給家裏人讓我感到疑惑。
可一瞬間,我又想明白了一切。
我想明白了爲什麼在醫院裏會有人敢將孩子抱走,明明醫院裏有護士看護孩子,我想明白了爲什麼保安隊的人會不敢去阻攔人販子。
我也想明白了爲什麼嫂子肚子裏的孩子明明是女孩,卻變成了男孩!
一旁的劉叔站出來:「我是 AB 型血,抽我的!」
所有的人都關注着院長兒子,沒有人注意到劉叔的手也在不停地流血。
「我爛命一條,死了也不可惜,把我的血抽乾全都給小夥子,我們倆有緣!」
走廊盡頭,我看到林美的身影。
我拿出手機,打給我媽:「媽,你不是想知道你孫子的下落嗎?」
第二個電話,我打給 110。
林美躲進辦公室的時候,我在門外把門鎖上了。
我媽來到的時候,大喊着林美的名字:「把我孫子還給我!」
「媽,你要找林美嗎?我帶你去。」
林美嚇得拼命想要打開辦公室的門逃竄,卻發現我剛纔早已經把門鎖上了。
我一邊開門,一邊告訴我媽林美在辦公室休息。
「蔣芸,不要開門,別開門,你瘋了嗎?」
林美有氣無力地說着,此時的她絕對不是我媽的對手。
因爲靠着上一世的記憶,我知道今天林美剛去做了腿部抽脂手術,她身上的麻藥勁還沒有完全退。
門打開的一瞬間,我瞥見我媽兜裏面偷偷藏着的一把刀。
我媽衝進去,我笑着退出去:「你們好好聊啊。」
然後轉身再一次將門鎖上。
「我的孫子呢?你把他弄到哪裏去了?還有我的兒子?你說啊,你把他們弄到哪裏去了!」
隨後便是我媽哀號的聲音。
緊接着林美的聲音傳出:「你那個蠢貨兒子做着發財的春秋大夢,好在他身體不錯,體檢報告一切健康,相貌也不錯,還有點價值!五十萬!
「還有你那個兒媳ṭųⁱ婦也是個蠢貨,我答應她只要三十萬,就能幫她把肚子裏的孩子換成男孩。
「至於我肚子裏的孩子,你的親孫子,生下來就有病,不值錢,就五萬,白他嗎浪費老孃十個月的時間,就賺這點錢!
「你們全家老少加起來還沒讓我賺夠一百萬,你要是這麼想兒子,我送你去找兒子,看看有什麼特殊癖好的男人喜歡你這種老東西!」
林美的每一句話都在作死。
「我捅死你,捅死你,你個賤女人,你害慘了我們家了!我的孫子被你弄到哪裏去了!你說啊,說啊!」
林美不再囂張,開始哀號着求饒。
「別殺我,別殺我,我錯了,你孫子被人接走了,我ťū⁺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啊。」
警察趕來的時候,門是鎖着的,一腳踹開門後,撿起地上的手機:「這誰的手機?」
我想手機那頭的嫂子應該將剛纔所有的一切都聽真切了。
林美趁機捂着肚子衝出去,跪倒在地上。
「有人受傷。」
「送我去別的醫院,求你們了。」林美央求着警察。
可院長卻目露兇光走過來:「不用去別的醫院搶救,來人,把人抬走。」
林美懼怕地看向院長,死活拽着警察不肯走。
她深知,今天留在這家醫院,就是死路一條。
在院長再一次拉拽林美的時候。
林美忍着劇痛對警察揭露:「警察同志,這家醫院有問題!他們院長聯合下面的人做着見不得人的買賣,非法買賣出生證明!」
院長立馬揚起笑容解釋:「警察同志,她胡說八道,她是因爲麻醉的作用產生的幻覺。」
「不是的,你自己的兒子就是當年讓我替換的,你的兒子是劉叔的兒子!你自己的兒子一出生就死了!
「否則你怎麼會將我從一名普通的護士轉成彩超室的醫生!
「惡有惡報,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院長怒不可遏地衝上前去一巴掌甩在林美的臉上,然後用手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
「我讓你亂說,我讓你亂說!」
劇烈的搖晃之下,林美直接閉上了眼睛休克了。

-9-
林美死訊傳出的時候。
隔壁搶救室的劉叔兒子因爲輸血及時保住了一命。
一門之隔,便是生與死的交接。
劉叔在急救室外喜極而泣,原來這麼多年他的兒子就在他的身邊,他竟一點都不知道,他甚至每天都在偷走自己兒子的仇人醫院工作。
我不知道院長每一次看到劉叔那樣痛苦的時候,心裏是否也會有一絲的愧疚。
或許他招劉叔來,並不是爲了讓他工作,僅僅是爲了能夠更好地監視他。
在他兒子要來醫院工作的時候,他便提出要解聘劉叔,爲的也是怕他們見面生出事端。
可親情這條紐帶,終究還是將院長兒子和劉叔緊緊地聯繫到了一起。
院長被帶走調查,那一對人販子也全撂了。
原來這麼多年在這家醫院一直有着這樣的一個骯髒罪惡的交易。
一些想要男孩的家長在產檢的時候就會被盯上,林美被安排進彩超室也是因爲她正是這條利益鏈上的一環。
她負責確定客戶,然後在生產的時候偷樑換柱,價格幾萬到幾十萬不等,而醫院負責出具出生證明,一張假的出生證明售價都可達 6 萬到 10 萬。
偷來的孩子在醫院裏被合法化。
一條罪惡的交易鏈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了。
原本救死扶傷、負責新生命出生的醫院,卻變成了人間煉獄。
那些被偷走孩子的家庭將面對怎麼樣的痛苦。
白衣天使變惡魔。
他們比人販子更可惡。
此事引起社會強烈反響和轟動。
這傢俬立醫院的院長從事如此的勾當,下面的人更是狗咬狗,將一系列的參與者全都咬了出來。
所有的惡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院長在法庭上哭訴,承認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惡。
可沒有人可憐他,他哭的不是後悔,而是眼下自己的困境。
如果沒有被抓被揭發,他又怎麼會哭?
當一個沒有道德約束的人,手裏掌握着一定的權力,那將是一場災難。
院長被帶走的時候,淚眼汪汪地看着法庭門外,終究沒有等到那個被他養育了二十五年的兒子出現。
即便他視如己出,可他剝奪的也是別人爲人父母的權利。

-10-
我提供了我媽的精神狀態證明,讓她免除了刑罰。
我媽欣喜地看着我去接她回家:「還是閨女好,還是閨女知道疼娘,養老還得靠閨女。」
我笑着點頭應下,回家的路上我問她:「這就是當年把我從我親生父母身邊偷走的原因嗎?有兒子,卻還要一個閨女養老,就連養老這件事都捨不得讓自己的兒子去做嗎?」
我媽喫驚地看向我:「你……你說什麼?」
我也不是她親生的。
他們全家都是 A 型血,而我同樣是個 B 型血。
我沒有劉叔和他的兒子那樣的幸運。
骨肉分別後,依舊等到了團聚的這一天。
我的親生父母早已在尋覓我無果的多年後,雙雙離世。
這一點,上一世的我到死都不知道。
我接她回來也不是爲了給她養老,而是爲了給她送終!
這樣的人只是坐牢,便宜了她。
半個月的時間,她的腿疾越發嚴重,寒冬臘月,我開着窗戶任由冷風吹進來,牀上的薄被也是破爛不堪,桌子上放着的米湯已經發出酸臭的味道。
她的血栓藥物我也早已經停了,口歪眼斜的樣子更像是中風。
這棟樓上的人幾乎都搬走了,任憑她發出什麼樣的聲音,別人也都只以爲她是個神經病在亂喊亂叫。
我嫂子來的那天,被我開門撞見。
她正拿着被子捂住老太婆的嘴,牀上的老太婆早已經一動不動。
嫂子轉身看到我的時候, 目露兇光。
「你們家沒有一個好人,我要把你們全都殺了, 我如今的樣子都是被你們害的!」她看起來也精神異常了。
「是被我們害的, 還是被你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纔是造成如今一切惡果的根源。」
這一切的果, 都在當初她把自己送上我哥牀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
嫂子朝着我衝過來,伸手想要掐死我,爲了保護自己,我學了防身術。
我腳一抬, 將嫂子踹了出去, 她後退幾步, 腳下一個不穩, 後腦勺仰了下去, 腦袋重重地砸在了桌子角上。
她晃盪着身子站起來, 卻又「砰」一下砸向地板。
地上的嫂子一動不動, 我甚至有那麼一刻的慌亂。
眼前的一個小小身影走了過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放在嫂子的鼻子下面。
「姑姑,媽媽沒氣了。」
沒氣了?
我殺人了?
警察來了, 這也會算是我過失傷人, 跑不掉的。
我的腦海裏不停地搜尋着解決方法, 重來一世,難道我要因爲這羣惡人將自己搭進去嗎?
侄女撿起地上的手機撥打了 110。
我一把奪過去:「你要幹什麼?」
五歲的侄女淡然地看向我:「姑姑,相信我。」
五歲的花花,目光堅毅。
讓我鬼使神差地鬆開了她的手。
等到警察來的時候, 五歲的侄女哭着對警察說:「警察叔叔, 媽媽要殺我, 她有精神病, 結果自己滑倒了。」
我震驚地抬起頭看向侄女,怎麼也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警察不敢相信地看向侄女:「你說你自己的親媽要殺了你?」
侄女擼起袖子, 一道道被燙傷的痕跡露出來, 觸目驚心。
每一道都是嫂子拿侄女出氣的時候用滾燙的烙鐵燙的。
「警察叔叔,街上的鄰居都可以爲我做證, 媽媽對我不好。」
警察不由得怒斥着:「畜生!」
加上之前我揭發那傢俬立醫院買賣出生證明我立了功,這一次的事情便以侄女的證言作爲結束。

-11-
我給他們報了死亡, 又將侄女和我的戶口合併在了一起。
家裏的所有財產自然都轉到我的名下。
侄女看着我, 仰起頭:「以後,我能不能喊你媽媽?」
我錯愕地看向侄女,她的小臉上滿是嚮往。
我笑着不好意思地開口:「可是姑姑可能以後給不了你一個爸爸,姑姑的願望是環遊世界!」
「我需要的是愛, 不是爸爸。」
我驚異地看着侄女,小小的她竟如此明瞭。
我的電話響起來, 是一個境外號碼:「你哥被玩壞了,沒有價值了,你們家裏的人如果想讓他回去,拿五十萬。」
「不好意思, 你打錯了, 我沒有哥哥,人,你們自己處理吧。」
我冷漠掛斷電話。
拉起侄女:「寶貝, 想好我們的第一站去哪裏了嗎?」
「媽媽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這一世,我要永遠和媽媽在一起!」
我緊緊握着侄女的手,淚眼婆娑。
那就讓我把小時候的自己重新養一遍吧!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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