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回到七年前，黏人的男朋友像是一頭犟驢，任憑我怎麼勾搭都不上套。
他叼着煙在一旁嗤笑：「呵，我林瑾正這輩子都不會喜歡男人的，他算個什麼東西！」
我瞭然於心，決定給犟種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當晚就去了著名的脫衣舞酒吧找樂子。
一邊摸着男模的腹肌，一邊勾着調酒師的下巴。
好朋友在我耳邊低語。
「最近窮追猛打那個呢，不想要了？」
我嘖了一聲，想到他就煩。
「沒勁，換個人玩玩算了。」
舞池裏，我跳得正暢快。
一向冷靜自持的林瑾正怒氣衝衝地把我從酒吧扔到酒店。
滾燙的手掌擒住我的腰。
「聽說你想玩玩別人？
「把我玩透了麼，你就想換人？」
-1-
酒吧裏的音樂聲整天響，五光十色下，腿長的腰細的男人扭成一片。
我挑眉看向那個扭得最歡的男孩兒，眼睛很大，屁股很翹，腰細得感覺我一手就能摟過來。
我示意他來我這裏，他眼睛一亮，想也沒想地來了。
一旁的陸驍瞪大了眼睛，抓住我的手腕。
「你不要命了兄弟，你這樣，你家那個不會生氣嗎？
「林瑾正那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拳能打死兩個的。」
我冷笑一聲。
想起他就煩。
他們都知道我最近愛上了一個男人，對他窮追不捨，以往像這樣的酒吧，我都是不踏入一步的。
如今一反常態出現在這裏，他們都感覺到震驚。
「人家沒看上我，我何必死皮賴臉一直纏着人家，我莊心然有那麼掉價麼？」
陸ţú₂驍訕訕一笑，言外之意，你還不夠丟ƭṻ₉人麼？
我氣兒不打一處來，該死的林瑾正，我窮追猛打了半個月，只換來他的一句。
「呵，我永遠也不會喜歡男人的。」
桌上的酒喝起來嗆人，嗆得我心臟鈍痛。
陸驍不明白我爲什麼出了車禍後，一醒來就對着一個陌生人大獻殷勤。
我不自覺摸上自己的心口。
林瑾正，我們曾經的七年都只是我的幻覺麼？
到了十二點，酒吧的鼓點吵得人心焦，我蹺起腿，看着他們都衝進人羣中。
十二點後，是這裏最著名的脫衣舞會。
陸驍興奮地拽着我往前衝。
當我的手試圖放在男模的腹肌之上時，林瑾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扯住我的衛衣帽子，把我往人羣外帶。
林瑾正站在那裏，就是靚麗的風景線，腰細腿長，鼓鼓囊囊的胸肌快要溢了出來，寬鬆的衛衣遮擋下，腹肌格外有力。
他眉頭緊皺，冷峻的臉龐帶着煩躁，帶有審視意味的眼神直盯得我站立難安。
「爲什麼來這種地方？」
我心裏有氣，不想理他。
酒吧的衛生間堪稱除了舞臺外最熱鬧的地方，不少人看着我們劍拔弩張的樣子往裏探頭看。
他被看得不耐煩，推開一間的門，把我塞了進去。
「一個下午沒看到你，你都不會說話了嗎？」
「你管我幹什麼，我們很熟麼？」
我又氣又惱，把林瑾正往外推。
逼仄的空間裏，他像是一堵牆一樣，任由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肌上往外推。
我咂了咂嘴，手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只是人變成了一頭犟驢。
林瑾正的眼神緊逼着我，不容我拒絕。
「莊心然，爲什麼不接電話。」
我環顧了四周，曖昧不明的聲音從外面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生起了壞心思，故意靠近林瑾正，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耳畔，用手指在林瑾正的胸肌上畫着圈。
「你猜他們會在酒吧的衛生間裏做什麼？」
-2-
林瑾正厭猛地抓住我的手，厭惡地皺了皺眉。
他的動作並不讓我意外，我自嘲一笑，費了半天勁也沒有把手抽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露出標準假笑。
「這位同學，請問你能把手鬆開了麼？」
「那你跟我回去？」
我不明白林瑾正在拒絕我之後，爲什麼還要搞這副樣子。
「林瑾正，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是我死皮賴臉貼上你，但你不是拒絕我了嗎！
「放心吧，從今往後我不會纏着你了。」
我壓下心中的情緒，不肯與他對視，用了力氣把林瑾正推開。
隔壁的人驚惶失措地喊出了聲。
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要發癲回家發癲，廁所不是你們 play 的一環。」
林瑾正不說話，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
我望着月亮，寒秋凜冽的風吹得我打了個冷戰，思緒卻在腦海裏亂飛。
愣神的時候，帶着體溫的外套裹在了我身上。
如果在七年後，我會覺得林瑾正的行爲稀鬆平常。
可這是七年前，我突然有些弄不懂他。
我站在臺階上，裹着林瑾正的外套，由上至下看他，他的眼睛深邃，嘴脣很薄，親起來卻不讓人抗拒分毫。
「爲什麼跟着我？」
「我們是同學，還住一個寢室，我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
「那個地方魚龍混雜，不是你該去的。」
我湊上前，小雞啄米一般親上了他的嘴脣。
林瑾正驚愕地一退，用手猛地擦自己的嘴脣。
「你瘋了！」
冷峻的面具被我撕碎，他的眼睛裏閃着我弄不懂的光。
我唯一能看清的，是他的眼裏沒有了對我的愛意。
我自嘲笑笑。
命運真是跟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迎風而立，我的眼角有淚。
林瑾正下意識地想要抹掉那滴淚珠，我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我別過頭。
「是我冒犯了，以後我不會纏着你了。
「你放心，我既然說到就會做到。」
我和林瑾正一前一後回到了寢室。
室友們都在玩着遊戲，雜亂的聲音讓我冰透的體溫迅速回升。
我默不作聲地把林瑾正的外套放到他的牀鋪，轉身進了淋浴間。
淅淅瀝Ŧú⁺瀝的水聲之間，不明所以的室友問向林瑾正。
「你和然然這是怎麼回事？
「吵架了？」
我放大了水流，不想從林瑾正嘴裏再聽到難聽的話。
早該想到的，是我的執念讓我以爲七年前的林瑾正和七年後沒有區別。
我只是想，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再拉長一點。
從浴室出來後，我沒有擦頭髮，頂着溼漉漉的頭就要上牀休息。
林瑾正扔過來一個吹風機，轉身躺進了牀鋪。
我沒有用，收起來放到了牀頭。
室友們睡覺的呼嚕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我輕聲下牀，坐到陽臺的躺椅上。
意外回到七年前，我的迷茫和無措不比任何人少。
林瑾正用愛意給我鑄成的堡壘，盡數坍塌。
我迷茫得像個孩子一樣，在打探到林瑾正的消息後就義無反顧地用了辦法住進他的寢室。
他對我的確很好，但僅限於兄弟的情分。
我對他表達愛意時，林瑾正震驚得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莊心然，我不喜歡男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把林瑾正推向更遠的地方。
是時候該離開了。
只要他還在，我願意遠遠地看着他。
不聽話的小狗，遲早會受到懲罰。
-3-
我要搬寢室的消息一傳來，室友們都焦急地扯着我的袖子。
林安跟我關係最好，他可憐兮兮地瞪着大圓眼睛。
「不要走好不好？
「是不是我們打遊戲太吵了，才讓你想走的，我們晚上小點聲好不好？」
前世我沒什麼朋友，像一座孤島生活在繁華的城市裏。
林瑾正以強硬的姿態擠進了我的生活，把我圍在他的愛裏。
我揉了揉他的頭。
「我就是搬走了也可以經常來找你玩。」
他求救似的看向林瑾正，就差把趕緊勸勸刻在腦門上了。
林瑾正扯了一把椅子坐在我面前，手指敲敲桌面，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你們先出去，我跟他談一談。」
寢室只剩下我們兩個，我從藝術系調到金融系的寢室並不容易。
如果不是林瑾正的室友休學兩年，我恐怕也擠不進他們的宿舍。
「從寢室搬出去之後你準備住哪裏？」
我懊惱地撓了撓頭，下意識回答。
「去陸驍那裏。」
早知道就不搬了，跟陸驍那個狗東西擠在一起，我簡直沒有安生日子。
林瑾正扯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起來，一把把我摁到凳子上。
他的手沒有鬆開。
「別搬了。」
「林瑾正，你這麼曖昧不明的態度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林瑾正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沒有底氣。
可他下意識地，就是不想讓我走。
他煩躁地想要掏出兜裏的煙，看了看我的表情之後又扔到一邊。
「莊心然，我們就不能做好兄弟麼？」
我嘖了一聲，看着明顯鬆動的林瑾正。
這幾日的緊張一鬆，我倚在凳子上。
「也不是……不行？」
林瑾正看到我的笑，不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他拿起我的行李箱，用眼神詢問我。
我點點頭。
他勾了勾脣，任勞任怨地把行李又都放回了原位。
我突然想要搞清楚，上輩子的林瑾正是在哪個時間節點對我動心的？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我對他可是毫無印象。
剛剛從醫院醒來的時候，我發了瘋地找林瑾正，才發現我們竟然是一個學校的。
剛來寢室時，林瑾正態度曖昧，對我也多加照顧。
才讓我義無反顧地對他展開猛烈追求，狠狠打了自己的臉。
我用手拄着下巴，看着忙前忙後的林瑾正。
不僅是黏人小狗，還是男媽媽。
「謝謝你替我收拾，今晚我就不回來了。」
林瑾正的動作一停。
「你要去哪？」
「當然是昨天的酒吧啊，那個男模的腹肌我差一點就摸到了。
「陸驍說他們的手感很不錯，錢花都花了，總不能虧本吧。」
我的視線一直落在林瑾正的身上，他手中拿着的東西掉到了地上，嚇了我一跳。
我皺了皺眉，不滿地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眸。
「幹什麼？
「別把陸驍送我的杯子弄壞了。」
林瑾正冷嗤一聲，不客氣地扔在了旁邊。
「我跟你一起去。」
-4-
陸驍平時像快樂的小鳥，在林瑾正面前只能當鵪鶉。
他趁着林瑾正出去的瞬間，把我拉倒在他懷裏。
「祖宗哎，你怎麼把這尊大佛也叫來了，你是誠心不想讓我好好玩！」
我喝着酒，一臉無所謂，看着下面跳得正嗨的人羣還伸出手跟他們互動。
「我怎麼知道，他非要跟着來？」
陸驍看看我，又看看正在打電話的林瑾正，在我面前嘀嘀咕咕。
「那你倆這是在一起了？」
我一把打掉他猥瑣的手勢。
「別搞，人家可是要跟我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陸驍一臉無語。
「他是不是不知道男人跟男人怎麼談戀愛啊？」
我咬着吸管，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上輩子，我可是硬生生被林瑾正掰彎的。
他平時花樣百出，怎麼可能不懂談戀愛。
要是真的不懂，只能說掰彎他的不是我。
我越想越氣，把杯子用力放在桌子上。
「呵，一會兒好好給我們的好兄弟上點花樣。」
陸驍來了神，拿起手機瘋狂發消息。
「得嘞，您就瞧好吧。」
林瑾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我窩進陸驍的懷裏，他一臉不滿地像是提溜雞崽子一樣，把我從他的懷裏拽了出來，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我們中間。
「這種地方有什麼好來的？
「世風日下，烏煙瘴氣！」
這家酒吧是陸驍的產業，年紀輕輕就當上老闆的陸驍自然不滿他這麼說話。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小爺我這兒可是咱們學校跟前最有名的酒吧。
「你看看這舞姿，這質量，每一個都讓然然喜歡得緊。
「最重ŧűₐ要的是，來我這裏的客人質量一個比一個高，前兩天還有個 190 的小奶狗對我們然然窮追猛打呢！我們然然也很滿意！
「不像某些人，瞎了眼。」
我噎了一口酒，好端端地怎麼扯到我跟前了。
190 的奶狗確實不假，只可惜撞了號，只能當我和陸驍的姐妹。
林瑾正的語氣逐漸變得危險起來，緊繃的胳膊搭在了我背後的沙發上。
「小奶狗？
「你很喜歡？」
酒吧裏的聲音太過於吵鬧，我聽不清林瑾正在說什麼，往前挪了挪卻正好撞上了林瑾正。
他的脣劃過我的耳尖，我不自主地一抖，飛快地往後仰。
林瑾正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動。
他的聲音迷人又危險，盯着那個朝我拋媚眼的男模，他的語氣裏夾雜着怒意。
「好看嗎？」
我咬咬脣，不明白林瑾正怎麼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開始有幾分七年之後的樣子。
熟悉的聲調讓我心裏一緊。
「喜歡，喜歡的吧。」
我說得沒底氣極了，林瑾正瞭然點點頭，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放到他的腹肌上。
緊實飽滿的觸感讓我的臉紅成一片，熱氣上湧，我飛快地把手抽了出去。
「林瑾正，你又在發什麼瘋？」
-5-
酒杯被打碎，我的手指噙滿了酒。
他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我的手指，若有若無的癢意讓我不自覺發抖。
林瑾正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顧不得欣喜，抬起手摸上了他的額頭。
「發燒了還是中邪了？」
我不放心地想要把他拽起來。
「不行不行，趕緊去看看醫生。
「陸驍的大爺好像認識一個跳大神的，不行我們去看看吧。」
我急匆匆想往外走，林瑾正不慌不忙地勾住我的腰，把我往他腿上一按。
「急什麼，我有沒有病你不是清楚得很嗎？」
林瑾正這個樣子像極了七年後，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就初見端倪。
我叫苦不迭。
「別鬧了，你再這樣我真的會把你送去驅邪。」
我拍了拍他的手，周圍的人都有意無意地把眼神落在我們身上。
他輕笑一聲，把我抱起來放到沙發上。
我掩飾性地喝酒，什麼男模，什麼腹肌，現在我是碰都不敢碰。
整個晚上我都坐立難安，好不容易從酒吧裏逃出去。
林瑾正又像拎鵪鶉一樣把我拎到他身邊。
「原來你這麼受歡迎。」
我不明所以，他卻不肯再說下去。
「你找到模特了麼？」
林瑾正不提我都要忘了，這段時間一直圍着他轉，連期末考試找模特這種事情都忘了。
每到這個時候，模特都供不應求。
我連忙掏出電話準備向陸驍求助。
林瑾正卻搶過我的手機，不滿地嘖了一聲。
「現成的模特就在你身邊，你還想找誰？」
這幾日一直在陸驍酒吧裏也就是這個原因。
我最畫不好人的腹肌，只能想着來摸摸觸感。
原本我對林瑾正窮追猛打的時候，確實動了讓他給我當模特的心思，還能勾勾手指，調戲調戲他。
奈何林瑾正正得發邪，我穿得單薄躺在他的牀上，他把棉被往我身上一壓，目不斜視地去了我的牀鋪。
「我看你今晚應該是不想爬上鋪，那你就在我這睡吧。」
曖昧的氛圍被林瑾正打碎個精光。
他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人傻了？
「難道是想找剛纔那幾個男模當模特？」
我訕訕一笑。
「瞧你這話說的，男模也是模不是麼……」
林瑾正黑着臉。
「想都不要想。」
我不滿地癟癟嘴。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憑什麼管我？
「我找誰當模特那是我的自由！」
林瑾正冷笑一聲，不滿地皺眉。
「你不是在追我嗎，追人就要有個追人的態度，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林瑾正把窗戶紙捅破，我的笑凝在臉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喜歡我就說不喜歡我，不喜歡男人就說不喜歡男人。
「怎麼，現在又對我念念不忘了？每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我生活，我是個什麼很賤的人麼？」
我把這些日子的委屈都發泄在林瑾正的身上，他張了張嘴，突然難受地捂住了頭，蹲在馬路中間。
我又ƭṻₕ擔ƭū⁴心從後面有車過來，又擔心他是哪裏難受，手足無措地把他摟在了自己懷裏。
林瑾正臉色蒼白，把頭都埋在了我懷裏。
「頭疼……」
他暈倒在我懷裏。
我越來越害怕，打了救護車在黑夜裏無措地抱着他。
怎麼會這樣，早知道那些傷人的話我就不說了，他這輩子不喜歡我了能怎麼樣，只要他人好好地就行啊。
林瑾正昏迷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早上才悠悠轉醒。
我焦急地奔到他身邊。
「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叫醫生過來。」
林瑾正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把我抱到他懷裏。
他的力氣太大，我跌在他身上，怕他不舒服，又不敢動。
整整五分鐘，林瑾正沙啞的聲音在我頭頂傳來。
「老婆，你是我的老婆嗎？」
-6-
我人都傻了，林瑾正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叫醫生過來他也不知道這問題是出現在哪裏，只是搖了搖頭。
「可能是因爲患者受了大的刺激，才導致記憶紊亂的，他這樣還是挺危險的，這段時間還是儘量順着他吧。」
我特意給林瑾正選擇的單人間此刻看起來有點空曠。
我和他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還知道自己是誰麼？」
林瑾正點點頭，像是之前一般把自己的出生住址學校都報個不停，唯一出現差錯的，就是我的身份。
「我是你的大學同學，住在一個寢室，但我不是你老婆，以後別在別人面前亂叫。」
林瑾正偏偏在這個事情上不聽我的話。
他搖了搖頭，眼神堅定。
「你就是我的Ṱũ̂ₘ老婆。
「我們都住在一起了，怎麼能不是我的老婆呢？」
我無語望天，冷笑着敷衍他。
「行，那你還有兩個老婆在寢室裏等你呢。」
室友們對我和林瑾正和好如初表示非常開心。
林安抱着我的胳膊搖了搖：「太好了，以後我們又能一起玩了。」
林瑾正不滿地拽着我的胳膊往他身後放：「放開放開，離我老婆遠一點！」
他們兩個瞪大了眼睛，詢問地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把這兩天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他現在腦子有問題，說什麼都別刺激他了。」
林瑾正叫我老婆，讓我升起一股隱祕的興奮，但這背後，是無盡的恐慌。
他讓我看不透摸不透，像是一陣風，感覺隨時會從我身邊離開。
林瑾正住院的事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我的模特沒找到，只能怒而拉着林瑾正坐在畫室裏。
他裸露着上半身，大剌剌地坐在凳子上。
「老婆，我只光着上半身就可以嗎，用不用我把下半身也脫了？」
我一把拍在他聒噪的嘴上。
「閉嘴，別在這兒發癲。」
林瑾正是個優秀的模特，他的身材太好，我一邊畫着一邊感覺臉熱。
偏偏他那邊不着邊際的話不斷：「老婆，你只看着我就能畫好腹肌麼？
「用不用摸一摸啊老婆，我練得很好的。」
他雙腿岔開，後背貼在椅子上，直勾勾地蠱惑我。
「來嘛，老婆，真的很好摸的。」
我看着林瑾正愣了愣神，他這樣子倒是跟七年後的他有些重合。
以往我畫畫的時候，林瑾正也是這樣，黏在我身邊，說着不着邊際的話，手還在我身上亂動，一刻也不得安寧。
往往這個時候，我的畫畫都以失敗告終。
我的臉越想越紅，連林瑾正什麼時候到我身邊我都沒有發現。
他突然出聲，嚇了我一跳。
「老婆你在想什麼？」
太過專注的我沒有注意到林瑾正臉色不對，我逃避一般地輕咳兩聲，把剛纔畫錯的地方擦掉。
午後的陽光灑在我身上，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老婆，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在想什麼？」
我仰頭看他，生理性的淚水從眼睛劃過，林瑾正不着痕跡地擦了擦，捏住我的下巴，低頭離我更近，眼睛直勾勾地落在我的嘴脣上。
他輕輕落下一吻，察覺到我的震驚，他更用力地加重了動作。
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瑾正終於鬆開了我。
他像餓狼一般緊緊把我釘在原地。
「老婆，我不喜歡你剛纔看我的眼神。
「看着我卻好像在注視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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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正生了半天悶氣，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快點把作業畫完，想着一會兒好好哄哄林瑾正。
結束的時候，他一反剛纔的頹廢，拉着我的手小聲懇求。
「老婆，你以後只看着我可以嗎？
「可不可以，多愛我一點。」
我哽住了，看着他眼裏的無措，泛過一絲心疼。
我和林瑾正在一起之前，他也是這樣懇求我。
「然然，跟我試試好不好？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立馬將我推開。」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個爛攤子，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能把事情搞得這麼糟糕。
我嘆了口氣，緊緊握住林瑾正的手。
「我愛的人只有你。」
就算明天世界末日又怎麼樣，只要我今天愛他，就願意勇敢承認。
哪怕明天一早起來，林瑾正翻臉不認人。
我和林瑾正在學校毫不避諱，學校裏的風言風語不斷。
他不在意，我就當作聽不到。
陸驍欠了巴登地推開我們寢室的門，一臉怒氣衝衝地走到我面前，拉着我就要走。
「莊心然，你現在膽子肥了是不是，你跟林瑾正在一起爲什麼不跟我說，你還當我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林瑾正推門進來，手上還拿着洗好的草莓和車釐子。
陸驍氣不打一處來，直直地與他對視，一點不鬆開我的手。
林瑾正打量了一圈，轉身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老婆，我不會是小三吧？」
陸驍發出尖銳的爆鳴，他指着林瑾正的鼻子怒罵道：「靠，幾天不見，這狗男人怎麼變綠茶了？」
我急匆匆拉住他的手。
「祖宗，他現在可受不得刺激！」
林瑾正的樣子更加可憐了。
「沒事的老婆，只要能在你身邊，沒有名分也可以的。」
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把嘴閉上。」
林瑾正立馬恢復了正常：「好的老婆！」
陸驍看林瑾正不順眼，我只能跟他去了外面一家咖啡館。
他喝着咖啡，眼裏還都是不滿。
「我又不是阻止你們在一起，爲什麼要瞞着我？
「難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嗎？」
陸驍只是人長得大頭了一點，本質上還是一個甜妹兒。
「我這不是看你最近和一個男人打得火熱，沒空理我嗎！
「再說我和林瑾正也沒有真正地在一起。」
我把這階段的事情說給陸驍聽，他直接聽傻了，幽幽看向我。
「然然，你好像戀愛腦啊！」
我聳聳肩，沒辦法跟陸驍解釋。
重生以來，我不自覺地回憶之前的事情，我出車禍之前，林瑾正就住進了醫院。
車禍的那天，我忍不住慶幸，要是林瑾正堅持不住，我就這麼比他先離開，也好。
他突然倒下，我身邊堅實的圍牆驟然崩塌。
我像是無依無靠的孤島，守護着只有我們的家。
不知道我重生之後，林瑾正有沒有醒。
我迫切地找到他，想要跟他談戀愛，就是怕我們剩下的時間又那麼少。
我害怕，又不得不逃避。
咖啡館裏飄散着濃郁的香氣，落日很美，行人匆匆，我突然感覺一陣孤單，想林瑾正能立馬出現在我身邊。
我剛要跟陸驍告別時，他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我渾身一抖。
「然然你看，我就說林瑾正那個人是變態，他居然偷偷跟着我們！」
我朝他手指過的地方看過去。
林瑾正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裏，被我發現後又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
推開門，風鈴聲響起，林瑾正朝我伸出了手。
「然然，我來接你回家。」
-8-
京大的期末總是很快就結束，我和林瑾正即將面臨分離。
他看起來比我還要焦慮，不停地打着電話。
我推開門的時候，林瑾正煩躁的聲音充斥着寢室。
「都說了我不回去，打什麼電話！
「跟他分開之後，我還怎麼裝下去。」
我手裏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心空掉了一拍兒。
我開始耳鳴。
林瑾正一聽到動靜趕緊扔下電話要扶我。
我下意識推開了他。
那句裝下去，狠狠地在我心上刺了一刀。
「你剛纔說，什麼裝下去？」
林瑾正難得失去了理智，他拽起我，把我扶到凳子上，又快速鎖上了門。
他半蹲在我腿邊。
「然然，我不是故意想要騙你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胸口堵得難受。
「爲什麼騙我？」
他喏喏開口。
「我怕你真的離開我，喜歡上別人。
「是我一直弄不清，對你是喜歡還是兄弟情。
「我拒絕了你，可當你真的要離開我的時候，我卻慌了。
「你那麼耀眼，酒吧裏有那麼多人喜歡你，好像你只會爲了我停留那麼一小會兒，就會轉身離開。
「我害怕留不住你，只能騙你，把你留在我身邊。」
怪不得林瑾正說昏倒就昏倒，檢查卻一點事兒沒有。
我擰着眉，想到那天醫生支支吾吾的話。
「那個醫生也是你的人？」
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是我堂哥。」
很好，現在學會聯合別人一起騙我了。
再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遲早他會翻天。
我一把推開林瑾正。
「起來。我要出去。」
我的表情太過嚴肅，林瑾正慌了神，直直地堵在門口。
「然然，求你，都是我的錯，能不能不要走？」
「讓開！
「之前說不喜歡男人的，不喜歡我的，不都是你說的話麼，追我就不能好好追？
「怎麼，心意反悔了很丟人嗎？」
林瑾正試圖跟我解釋，他把我禁錮在他懷裏。
因爲長相出色，氣質卓然，追林瑾正的人自然不少，尤其是男人。
他們不知分寸，讓林瑾正很不滿，對這個羣體避而遠之。
他從見我的第一眼開始，就產生了驚豔感。
他遵循着內心對我好，卻不知那是什麼感情。
被我表白後，他大驚失色，下意識就選擇逃避和退縮。
他又見不得我身邊有別人。
我跟陸驍出去的時候，他也氣得要死。
我冷哼一聲。
別以爲這樣我就會輕易原諒。
我扒拉着林瑾正，苦於沒有他的力氣大。
他緊緊地把我摟在懷裏，臉上都是痛苦。
「然然，你每次看到我的時候，都像是在看另一個人，我真的害怕，你喜歡的人不是我。」
我一時語塞，沒辦法跟他講那也是他。
在他的懷裏，說話都悶悶的。
「沒別人，滾開，在生你的氣。」
林瑾正怎麼說也不聽，我一用力，卻跟林瑾正摔落在地上。
我昏了過去。
再一睜眼，卻變成了醫院裏。
我飛快地拔出針頭，向記憶中的房間走過去。
林瑾正還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連昏迷，都冷着張臉。
我帶着痛意和不可置信，一點一點地朝林瑾正挪過去。
我撫摸着他的臉。
大夢一場空。
原來我之前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嗎？
我的淚滴落在林瑾正的手背上。
「林瑾正，你好討厭，在夢裏也欺負我。」
-9-
我回來已經快半個月了，林瑾正卻還沒有甦醒的跡象。
連醫生都說不清楚是爲什麼。
我一邊懷念着少年時的林瑾正，一邊給病牀上的他擦拭着手指。
仗着他聽不見，我故意誇大事實。
「你知不知道，你好討厭，見我第一面就喜歡我還不承認。
「我親你，你也不願意。
「也不知道，是誰最後親上了就不肯撒嘴，活像幾百年沒親過人一樣。」
我摸了摸脣角，那股溫熱的氣息彷彿還在。
陽光很好的病房裏，傳來一陣沙啞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你讓誰親你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瑾正。
他蒼白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我愣神地盯着他，直到林瑾正艱難地在我手掌心裏畫了個圈。
「然然，別哭……」
喜悅將我包裹，我顧不得林瑾正還很虛弱，輕輕地撲在他身上。
「林瑾正，你這個混蛋東西，你要是再不醒，我就不要你了！」
「求求小祖宗，別不要我。」
林瑾正故意說笑話逗我，他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
我擦乾眼淚，做好照顧他的準備。
林瑾正醒來以後，身體恢復得飛快。
醫生解釋說可能是解決了心病，元氣恢復得足。
我給他擦拭身體的時候，林瑾正故作害羞，不肯讓我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他膩膩歪歪。
「我們這樣不好吧。」
我飛快地在他的脣上親了一口，趁他愣神把手鬆開的時候，把他的衣服扒了下來。
「呵呵，什麼都做過了，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麼清純。」
林瑾正只是笑。
「老婆，你還沒跟我說，你跟誰親上了？」
我愣了愣神，想到林瑾正翻來覆去幾個晚上都睡不好，終於憋不住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就覺得好笑。
「跟七年前的你。」
他可憐兮兮地與我對視。
「怎麼親的？
「舌吻麼？
「他有我親的好嗎？
「Ṭũ₋跟他親完之後你還愛我嗎？」
他的問題把我砸得措手不及，我把毛巾扔到他身上, 他故作喫痛地往後躲。
「然然，你好凶。」
我仗着他不能欺負我，故意穿得清涼在他旁邊亂晃。
「他親得比你親得好。
「他可是比你早了七年親到我呢。」
我沒意識到林瑾正幽深的眼神。
他回家後的第一天, 直接讓我在牀上躺了兩天。
我叫苦不迭, 看到他就想躲。
在牀上裝鵪鶉後，林瑾正摸了摸我的頭。
「老婆，其實我很感謝他。」
我惡狠狠地咬着勺子，填補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
「感謝他什麼，感謝他給了你機會欺負我麼？」
林瑾正只是揉了揉我的頭。
「謝謝他讓我的然然更加開心了。」
我放鬆了力道，輕哼了一聲。
「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
沒有林瑾正的大學生活我過得很無趣，沒有朋友沒有娛樂, 直到林瑾正的出現，讓我認識了陸驍和他曾經的室友，我終於打開自己，重新審視自己。
林瑾正的出現，給了我養分。
與他幽深的眼神對視, 我的心一跳, 閉着眼睛任由他接下來的動作。
整整一週，我都沒有聞過外面的空氣。
林瑾正給我洗衣服的時候, 脫口叫我老婆。
我皺着眉頭，終於感覺到不對。
強撐着打開林瑾正的日記本。
這是我們在一起之後共同的動作, 不管開不開心都要給對方寫下來。
翻到前幾天的一頁, 林瑾正端正的筆跡寫道：【生病會讓然然難過，我決定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然然愛我, 希望我長命百歲，我也希望能一直陪着然然。前兩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親到了七年前的然然，在那裏，我對然然並不好，可他依然熱烈地愛我，說實話，我有些嫉妒，但我知道, 他們都是我，他們都愛然然。】
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快要落下的時候, 我看到林瑾正寫了一行小小的字。
【原來喫醋可以讓然然解鎖這麼多動作, 那我可千萬不要告訴他我也有七年前的記憶這件事。】
我氣不打一處來, 拿着日記本就要找林瑾正算賬。
他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 直接像抱小孩兒一樣把我抱住, 他的笑意溫柔, 眼神燦爛。
「我愛你，一如既往。」
我不上當, 惡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
林瑾正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然然, 我還記得你說要換個人玩玩的事兒？」
他惡劣地笑，把我放到辦公桌上。
「把我玩透了麼，你就想換？」
我把頭埋在他懷裏不肯出聲。
微風吹在我身上，好舒服。
林瑾正的懷抱也好溫暖。
「林瑾正, 我好愛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會的。
「我會陪你一生。」
假如愛有天意，感謝它讓我們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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