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倒冰山老公

我穿回了和顧景承冷戰的第二個月。
那時他 25 歲,年輕英俊,正能幹。
只可惜,冷得像冰山,一根頭髮都不讓我碰。
實在太饞,我泡了冷水澡,發燒後去敲他房門。
「顧景承,我發燒了。」
我軟軟抱着他手臂蹭,一臉無辜可憐地勾他。
「你要不要,試試發燒的我?」
顧景承繃緊身體站着不動,整張臉卻紅溫了。
「鐘意,你確定……第一次就玩這麼大?」

-1-
一覺睡醒我回到了十年前。
手裏拎着幾個精緻的餐盒,正站在男生宿舍樓下。
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就看到了尚且年輕的宋彥,他穿着簡單的白衣黑褲。
清瘦,斯文,把剛二十來歲的我迷得暈頭轉向。
不顧自己和顧景承已有婚約,舔狗一樣追了他一年。
而宋彥也看到了我。
他腳步頓了一下,接着就輕勾了勾脣。
「鐘意,我覺得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不要再來給我送早餐,獻殷勤。」
「你要是錢多得花不完……」
他話還沒說完,我手裏的餐盒就重重摔在了他身上。
宋彥顯然十分震驚。
頂着滿身的湯汁,一臉錯愕。
跟他一起的小青梅嬌嬌弱弱地抽泣:
「鐘意,我們貧困生就不是人嗎?」
「就算你家有錢,也不能在學校公然霸凌同學吧?」
我睨她一眼,冷笑:「貧困生拎 LV?」
林諾下意識將包藏在身後:「這是宋彥給我買的,關你什麼事?」
我看向宋彥:「你給她買的?」
宋彥輕咳一聲,卻仍一臉清高:「我把你送那個拿去換了女款。」
「反正我也不喜歡,放着也是浪費……」
「不喜歡,那就還給我。」
我冷聲打斷,伸出手。

-2-
當年怎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貨色?
還爲了他和顧景承吵得天翻地覆。
三天兩頭冷戰,只爲了逼顧景承解除婚約。
想到顧景承。
想到兩個月前,我爲了給宋彥過生日。
執意要包下宋彥喜歡的餐廳。
而那家連鎖餐廳,還是顧家旗下的。
顧景承當時望着我的眼神。
此刻想起來,只讓我懊悔得恨不得扇死自己。
「鐘意,你什麼意思?」
宋彥沉了臉。
「字面上的意思,包還給我。」
說完,我又看向他腕上的表:「還有這隻表。」
「之前我送你的所有禮物。」
「你這麼清高,那就都還給我。」
「鐘意,我勸你適可而止。」
宋彥緊抿着脣,清秀斯文的臉上已經帶了陰翳。
「你對我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沒用的。」
「那你就看看我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
宋彥「呵」的冷笑一聲:「行。」
「以後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再收你任何禮物。」

-3-
他說完,轉身從林諾手裏奪過包。
又摘了腕錶,一起遞給我。
「東西還你,以後兩清,再無瓜葛。」
「那不行。」
「後悔了?」
「東西不止這兩樣,回頭我會列個單子,你按照清單還給我。」
宋彥的臉漸漸漲紅,一片屈辱:「你別太過分,將來後悔莫及。」
我心裏嘆一聲。
宋彥這些自信哪來的?
當然是當初傻得腦子進水的我給的。
我嫌棄地伸手接過包和手錶。
轉身遞給旁邊喫瓜的小情侶。
「送你們了。」
「啊?真的嗎?」
我點頭。
小情侶瘋狂道謝:「啊啊啊啊謝謝姐姐!」
宋彥怔然看着,一臉不敢置信。
林諾欲言又止,眼巴巴看着那個包。
忍不住去拽宋彥衣袖。
宋彥卻冷哼一聲:「我最討厭他們這種有錢人高高在上的嘴臉……」
「那正好,之前給你的卡,我已經讓銀行凍結了。」
「以後你們就可以繼續過貧困生的日子,不用看我這種人的嘴臉了。」
周圍人都低低笑了起來。
宋彥臉漲得青紫,「鐘意……」
我卻已經懶得再理他。
一邊轉身向校外走,一邊拿了手機,準備撥顧景承的電話。
可劃開屏幕時,我卻愣住了。

-4-
兩個月前,我拉黑刪除了顧景承所有的聯絡方式。
而且,我從來都沒有記住過他的手機號碼。
想到這,我乾脆直接去了顧景承的公司。
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三十六層。
顧景承的二助見到我,就小心翼翼迎了過來。
「鍾小姐,顧先生這邊的會議馬上結束,您稍等一會兒,可以嗎?」
整個總裁辦的人都如臨大敵。
以爲我又跑來公司和顧景承吵鬧。
「我在他辦公室等就行。」
「你們忙去吧,不用管我的。」
幾人面面相覷,對望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卻還是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我走到顧景承的辦公桌前。
他的桌子十分乾淨整潔,除了辦公必需品,沒有多餘的擺設。
只在電腦旁邊,倒扣着一個很小的鏡框。
我忍不住拿起來。
竟是我的一張單人照。
我怔怔看着照片上的自己。
心頭不由湧上一股酸意。
連顧景承什麼時候推門進來都不知道。
「放下。」
直到他聲音疏冷的響起。
我才驀地回神,轉身看向他。

-5-
25 歲的顧景承,年輕英俊,意氣風發。
他身量頎長,身形挺拔,一看就……特別能幹。
不像十年後的他。
和我常年分居,冷若冰霜,一副性冷淡的模樣。
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點饞 25 歲的他。
顧景承面無表情走過來。
伸手將鏡框從我手裏拿走,放入抽屜,指紋鎖上。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卻更顯得和我疏離。
我忍不住咬了咬嘴脣:「顧景承……」
「我還有個會。」
他看我一眼,但很快就移開視線:「讓司機送你回學校。」
「顧景承,我找你有事……」
他正低頭整理袖口。
聞言動作一頓。
轉而又繼續:「我今天很忙,有事明天再說。」
「不會很久,只佔用你一點時間……」
「鐘意。」
他再次看向我。
只是眼眸深處,是掩不住的疲憊。
這一刻我纔看清楚。
他眼底有着淡淡的紅血絲,眼下一片明顯的暗青。
他瘦了一些,頰邊隱隱都有些凹陷。
我心口裏忽然輕輕刺痛了一下。
忍不住抬手想要摸他的臉。
可在我指尖快要觸到他時,他卻偏過臉避開,又往後退了一步。
隔着近一米的距離,他眼神疏冷。
「又爲了宋彥嗎?」
「說吧,這次想要做什麼。」
「不是,和他無關,顧景承,我只是想和你談談我們兩人的事。」
「沒得談。」
顧景承忽然蹙了眉。
他似有些煩躁,伸手扯松領帶,轉身就向外走。
「顧景承……」
我不由急了,想要追出去。
卻被他的特助攔住了:「鍾小姐,顧先生請您先回去。」
特助似乎很緊張,大氣都不敢喘。
我卻忽然冷靜了下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有些事不能着急,得慢慢來。
畢竟,我和宋彥糾纏了一年,做了不少傷人的事。
顧景承又怎麼會相信我,突然就洗心革面了呢。
我停了腳步,溫聲開口:「那勞煩你告訴顧先生,我這幾天都回景園住。」
景園是我們的婚房,但我之前,幾乎沒有回去住過。
「鍾小姐?」
「好,好的,我會告訴顧先生的。」
特助先是驚訝,接着一臉歡喜的連聲應了。
可顧景承卻連着三天都沒有回景園。
我等不及再次去了公司。
卻乾脆連他的面都沒見到。

-6-
下午還有課,我只能先回學校。
剛走到宿舍樓下,卻遇到了林諾。
「鐘意,我正找你。」
林諾一見我我,立刻就跑了過來:「你趕緊讓那個趙醫生送藥過來。」
我甩開她的手,「你發什麼瘋?」
「宋彥病了。」她急得跺腳:「你趕緊啊。」
「關我什麼事?」
林諾怔住:「鐘意,你沒聽見我的話嗎?宋彥病了,病的很嚴重。」
「哦,然後呢。」
Ţú⁽「你不管嗎?」
「我又不是醫生。」
我看了林諾一眼,只覺好笑:「你不是喜歡他嗎?你去管唄。」
「你還是在喫醋,和宋彥慪氣是不是?」
「鐘意,我可以退出,只要你幫幫宋彥,讓那個趙醫生送進口藥……」
「不幫。」
「你怎麼能這麼心狠?」林諾氣得眼都紅了。
「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就算是普通同學也會伸出援手的吧?」
「沒有,不伸。」
我不耐煩地轉身上樓。
本來就煩。
見不到顧景承的面。
一根頭髮絲都摸不到也喫不着。
宋彥和林諾還跑出來添亂。
我真是腦子被驢踢了,纔會讓他們倆噁心了我十年。
剛進宿舍,卻接到了顧景承私人醫生的電話。
「鍾小姐,我有件不情之請。」
「就是,以後宋彥的事,我能不管了嗎?」
「趙醫生,發生什麼事了?」我心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
「是這樣的,剛纔宋彥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他送幾樣進口藥過去。」
「那些藥特別緊缺,之前還是顧先生動用了關係纔拿到的。」
「剛纔我接電話,顧先生也在……」
我腦子裏嗡地一聲炸開了。
以前宋彥生病,我確實麻煩過趙醫生。
還逼着顧景承動用了海外的關係。
現在宋彥又玩這一出,顧景承會怎麼想?
「趙醫生。」我立刻開口:「藥不用送,他的電話以後也不要接。」
「我和宋彥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他的事都不用管。」
「鍾小姐?您說的都是真的?」
「對,都是真的。」
「好,那我現在就讓人把藥拿回來。」
趙醫生激動不已地掛了電話。
我靠在牆壁上,輕輕咬住了嘴脣。
想起自己做的那樁樁件件的荒唐事。
想到婚後五年分居。
顧景承一日比一日消瘦,沉寂。
想到穿回來前我們最後一次同房。
他抱着我聲音很低地說:「意意,我們要個孩子吧。」
「給我留個孩子,我就答應你,和你離婚,給你自由……」
其實,那時候我早就不想和他離婚了。
我也早就看穿了宋彥的爲人。
只是冰已經凍足了三尺。
我清楚知曉自己錯得多離譜。
所以根本不敢,也沒臉,與他重修舊好。
可現在。
那件事還沒有發生。
我還沒有錯到無可救藥。
21 歲的鐘意,想要試着好好去愛顧景承。

-7-
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樓下傳來車聲。
奔到窗前,果然就看到了顧景承的車。
他從車上下來時,步伐稍有些不穩。
應該又是剛應酬完,喝了很多酒。
我來不及多想,連鞋子都忘記穿,轉身就往樓下奔。
顧景承的祕書正幫他摘掉外套。
看到我下樓,連忙畢恭畢敬打招呼:「鍾小姐。」
「我來吧。」
我走過去,想要接過他的西裝。
可顧景承卻抬手,用手背擋開了我的手臂。
我有些尷尬,只能訕訕地收回手。
直到祕書離開。
傭人送來醒酒的湯。
顧景承都沒有看我一眼,也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他喝完湯,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上樓。
只是,在走過我身邊時,他好像微頓了一下。
但又好像,只是我的錯覺。
他住的客臥,進去後就鎖了門。
我怔怔然站在樓下,鼻腔有些泛酸。
可不管怎樣,他回來景園了。
這是我們以後的婚房。
那麼一切,就還有轉機。

-8-
初秋的夜已經有點涼了。
我又將房間的窗全都打開,然後放了滿滿一浴缸的冷水。
從小到大,我只要一泡冷水就會發燒。
而從小到大,這也是我第一次這樣盼着自己發燒。
頭重腳輕地出了臥室,不過幾步就走到了客臥門外。
我抬手敲門,很久他才應聲:「有事?」
「開下門好嗎?我有點難受。」
說着,我又難受地咳了幾聲。
頭很暈,身上在發熱。
我想念顧景承的懷抱和親吻。
雖然這十年間,少得可憐。
卻記憶猶新。
門很快打開了。
「哪裏不舒服?」
顧景承穿着藏藍色的睡袍,身上酒味淡去。
帶着浴後清涼的氣息。
他看着我,聲音很淡。
但我卻能感覺到,他在擔心我。
我仰臉看着他,有些失神。
年輕的顧景承,怎麼就生得這麼好看?
他看起來清瘦,可實則只有我知道。
常年堅持運動鍛煉出來的一身薄肌,有多誘人。
也許是發燒讓我頭暈目眩,喉嚨乾渴發緊。
也許是,實際上已經三十一歲的我,真的禁不住一丁點的男色誘惑。
渾渾噩噩間,我已經抱住了他的手臂。
唔,好涼,好舒服。
我忍不住將臉上去,輕蹭。
顧景承下意識就要抽出手。
可我乾脆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懷中的手臂驟然繃緊,一動都不動。
我舒服地輕哼,又仰臉無辜地看着他:「顧景承,我發燒了。」
他站得筆直,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喉結卻劇烈地滾着,聲音嘶啞:「我去叫醫生。」
「不要。」
我搖頭,將他抱得更緊:「顧景承,你要不要試試發燒的我?」

-9-
不知羞的渾話脫口而出。
但我現在正發着燒,整個人都暈着。
所以竟也絲毫都不覺得臉紅。
顧景承身體緊繃,站着不動。
整張臉卻紅溫了。
我得不到回應,乾脆鬆開他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發燙的指尖探入他睡袍的衣襟,觸到塊壘分明的腹肌。
我應該是燒昏了頭,纔會這樣不知羞地摸個不停。
可顧景承忽然按住了我的手。
他垂眸,深邃漆黑的眼眸盯着我:「鐘意。」
他喉結滾動,聲音更啞了一些:「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點。」
「不要。」
我被他按住手,不能作亂。
乾脆踮起腳,直接親他的喉結:「我是不是很燙?顧景承,你真的不要試試嗎?」
「鐘意。」
按住我手的長指,力道那樣重。
可看我的眼底,卻一片壓抑的陰翳:「你跟宋彥,是不是也說過這樣的話,這樣試過?」
我立時搖頭:「沒有,沒有什麼宋彥,只對你說過,顧景承,我敢發誓……」
顧景承又看了我好一會兒,方纔緩緩低下頭。
「那你確定,第一次……就要玩這麼大?」
他的脣貼住我滾燙的脣瓣時,我才驟然想起。
這是 25 歲的顧景承和 21 歲的鐘意。
我們還沒有結婚,沒有洞房,沒有開過葷。
而此時,從未嘗過情事的顧景承,
緊貼着我的身體,已經反應大得驚人。
我想到我們的新婚夜,我在他身下哭得悽慘的樣子。
渾渾噩噩的腦子,忽然空白了一瞬。
下意識就要推開他。
可顧景承卻緊緊攬住了我的腰。
「不過,既然你想,那就如你所願。」
他將我抱起,轉身大步走入臥室。
天旋地轉間,我就被他壓在了牀上。
「顧景承,我頭好暈……」
發燒的緣故,我身上有些脫力,頭也隱隱發痛。
顧景承結實的手臂撐在我身體兩側。
他垂眸看着我的雙眼,看了好一會兒。
卻又似乎,想要透過我,窺探到其他東西。
心頭又滾過一陣酸意。
我抬起手臂,勾住他脖子:「顧景承,我好難受。」
「我去叫趙醫生過來。」他拿開我的手,就要起身。
「不用,給我拿顆退燒藥就好。」
「你知道的,我每次發燒,喫了退燒藥就會好的。」
顧景承沒有再說話。
他起身去拿退燒藥,又準備溫水。
我靠在牀邊,看着他的背影。
那一瞬間,彷彿和十年後的時光交疊。
我也是這樣悄悄看着他的背影。
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消瘦。
心裏無數次想着,過去抱抱他,說一聲對不起。
可總歸還是沒有勇氣。
人總會爲年少時的荒唐和愚蠢付出代價的。
早晚而已。
顧景承走回牀邊,遲疑了一瞬。
卻還是坐下來,餵我喝水喫藥。
「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顧景承將空杯子放好,站在牀邊,似乎在等我起身。
可我直接拉了被子矇住自己:「我要跟你睡。」
「鐘意……」
「顧景承,你不是我未婚夫嗎?」
我鼓足勇氣,只露出一雙眼看着他:「我以後如果要嫁給你的話。」
「是不是需要提前驗一下貨?」
「畢竟這關係着我下半輩子的幸福……」
話還未說完,顧景承忽然欺身上牀。
他手上稍一用力,就扯開了被子,傾身壓了下來。
「鐘意。」
「還有更快的退燒方法,你要不要試試?」
他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吻也隨之落了下來。
我燒得綿軟滾燙的身軀,被他單手託着後背貼入他懷裏。
鼻尖觸到他胸前溫涼結實的肌膚。
我不由心旌搖曳。
迷迷糊糊間,身上絲質冰滑的睡裙,肩帶已經被他拉開。
他的吻,從我的嘴脣一路往下。
最後落在我最敏感的頸側。

-10-
我忍不住輕哼,整個人都在抖。
雙手抓着他的小臂,弓起身子想要和他貼得更緊。
顧景承不會知道。
婚後那五年,我們同牀的次數少得可憐。
但其實,每一次我都很喜歡。
每一次他深夜回家。
我心裏都在盼着他能推開我的房間門。
可很多時候,希望都會落空。
我知道,顧景承心裏有嫌隙。
畢竟我和宋彥在婚後傳出那樣的醜聞。
他不來,我更沒臉主動找他。
夫妻關係,日益冷如冰霜。
到最後,兩個人都痛不欲生。
但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顧景承的吻一路往下,最後停留在頂端。
陌生的,卻又熟悉的觸感,讓我全身一陣痙攣。
忍不住難耐輕喘,呻吟喚出聲:「老公……」
顧景承的身體驟然僵住。
他從我胸口抬起頭,漆黑的眼瞳盯着我,像要將我看穿。
「鐘意,你在喊誰?」
他語調無比的平靜。
可那雙眼,卻像是暴風雨將來的可怖海面。
浪潮都是深黑如墨的。
頃刻間就能將人吞噬乾淨。
我心裏慌亂得如同長滿了草。
卻又清楚知道,就這一刻,這一瞬間,很重要很重要。
我抬手,使出全部的力氣。
將他身體推開,又起身,直接跨坐在了他腰腹上。
「顧景承,你是我未婚夫,我未來的老公,你說我在喊誰?」
我假裝生氣,又惡人先告狀。
「你這麼兇幹嘛?你要是不喜歡我這樣喊你。」
「你可以好好和我說的,用不着張嘴就兇我……」
說着,我的眼圈就紅了紅。
「鐘意,你是燒糊塗了。」
「還是又想讓我幫宋彥……」
「你能不要提他了嗎?」
我乾脆直截了當的吻住他:「顧景承,我知道自己之前錯得很離譜,但是,你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他不回答。
只是漸漸開始回應我的親吻。
漸漸反客爲主,吻得越來越兇猛。
我像是沸騰的溫泉泉眼。
溼潤了萬物。
最後,他抵着我,在我耳邊劇烈粗喘着,問。
「鐘意,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緊咬着下脣,滾燙指尖勾住了他的脖子。
「顧景承,你是不是怕我驗貨驗出來你不行?」
幾乎是同一秒,泉眼被死死封堵。
我只悶哼了一聲,就軟綿綿昏了過去。
再次清醒過來時,耳邊只有顧景承的聲音。
「意意,再叫我一聲。」
「叫什麼?」
我渾渾噩噩地應着,可一張嘴,聲音就被撞得破碎了。
「像剛纔那樣叫我,意意……」
顧景承額上的汗落下來,砸在我胸口。
我有些受不住。
只能啞着嗓子低低求:「老公,輕點好不好?」
爲什麼和新婚之夜那次,完全不一樣?
是了,這是 25 歲的顧景承。
自然是 30 歲的他,比不了的。
我怎麼就那樣傻,就這樣眼睜睜地錯過了他這寶貴的五年。
顧景承將我額上溼透的鬢髮拂開。
他又沉下身吻我。
我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到最後,整個人軟的指尖都抬不起。
可身上的熱度,卻好像真的退了不少。
「意意,你剛纔,快把我燒化了。」
顧景承攬住我的腰,讓我趴在他胸前。
我聽着他的心跳聲,睏倦得睜不開眼。
可他還不肯罷休。
「老公,我好睏。」
「睡吧……意意。」
他輕拍着我的後背。
我應都沒應一聲,就沉沉睡了過去。

-11-
第二天我醒來時。
顧景承卻已經不在景園。
身上鬆快了很多,頭也不痛了。
退燒藥加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
效果還真是不錯。
只是,顧景承竟然就把我一個人撇在這走了。
想想心裏還是有點委屈。
畢竟,我們新婚夜時,雖然鬧得不可開交。
但他還是在家陪了我一週。
我怏怏地下牀,洗了澡換了乾淨衣服下樓。
手機裏有一些未接電話和微信。
多半都是來打聽我和宋彥的事。
還有幾張照片。
是依舊穿着白衣黑褲,清瘦如一竿綠竹般的宋彥。
不得不承認,他確實生得出挑。
那種疏離又清高的氣質,會瘋狂地吸引涉世未深的小女生。
「意意,你和宋彥怎麼了?」
「我今天在學校遇到他,給他打招呼,他理都沒理我。」
「不過他臉色看起來很差,好像生病了。」
「你們倆之前鬧矛盾的事我也聽說了,意意,你是一時生氣,還是動真格了?」
閨蜜小心翼翼地問我。
其實她之前也隱晦勸過我好多次。
但我當時正戀愛腦,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以前是我腦子進水了,以後再不會了。」
「真的?」
「我能說嗎,等這一天等得急死我了,意意,我都想哭了,你可算清醒了!」
我又想笑,又有點難過。
旁觀者都這樣難受。
顧景承呢?
我忍不住想給他打電話。
可剛下樓,就看到了客廳裏放着的一堆大大小小的禮盒。
熟悉的品牌 LOGO,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半年前我給宋彥定的禮物。
爲了慶祝,我喜歡他一週年。
顧景承,是不是看到這些東西了?

-12-
「鍾小姐,這些禮物要怎麼安排?」
傭人見我下樓,就過來詢問。
「顧景承看到這些東西了嗎?」
傭人怔了一下,有些慌亂:「顧先生早上晨跑回來的時候,東西正好送過來。」
我的心直往谷底深處墜去。
那種過電一般,綿綿密密的痛意,爬滿了整顆心臟。
我怔怔詢問:「他說什麼了嗎?」
「顧先生只說,讓我們小心放好,等鍾小姐您起牀再說。」
「鍾小姐,禮物是要送人嗎?要不要現在安排車子?」
「不用。」
我立刻做了決定。
一個電話打給了閨蜜,她有個姨媽是做奢侈品寄賣的。
我打算把這些東西全都賣掉,然後捐給婦女兒童慈善會。
畢竟,這些東西我不會留着。
扔掉未免暴殄天物,不如賣掉還能幫需要幫助的人。
我把地址告訴傭人:「讓司機把東西按照這個地址送過去吧。」
「對了,你把顧景承的手機號給我一下。」
我佯裝鎮定,其實心裏已經亂成一團。
又難受的想哭。
但我死死忍住了。
草草喫了點早餐,我就上樓給顧景承打電話。
打了兩個他沒接,我怕耽誤他工作,就沒再打第三個。
幾分鐘後,顧景承給我回了過來。
「有事?」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平靜。
卻讓我心口刺痛。
過了昨晚,我們的關係,卻好似還沒有更進一步。
「你幾點下班?」
「今晚要加班,可能會有點晚。」
「加班到幾點?」
「大概十一點。」
我沒有再追問,掛了電話。
只是晚上九點的時候,我讓景園的司機將我送到了顧景承的公司。

-13-
一路依舊暢通無阻。
到了 36 層,顧景承的二助已經等在電梯門外。
出電梯時,我攏了一下風衣的衣襟。
「鍾小姐,顧先生那邊還需要一個小時……」
「我給他送點湯。」
我揚了揚手Ṫùₑ裏的保溫盒。
裏面的湯是我盯着傭人燉了一下午的。
大補,特別補。
畢竟我現在心理年齡 31 歲,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
我得讓顧景承熱情起來。
不能每次都是我主動。
助理沒再攔我,親自領着我去了顧景承的辦公室。
推門進去時,顧景承還在開視頻會議。
他戴着耳機,面容嚴肅認真。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果不其然。
我發現我特別喜歡他現在一臉禁慾的冰山樣。
忍不住地,又開始蠢蠢欲動。
可顧景承只看了我一眼,就移開視線繼續盯着屏幕。
他偶爾會講幾句法語,發音特別迷人。
我坐在沙發上,托腮看着他,眼都捨不得眨。
直到他摘了耳機,關掉電腦。
我這才緩緩站起身,拎着保溫盒走了過去。
顧景承靠在椅背上,連軸轉的一天,讓他țŭⁿ看起來有些疲憊。
我不由放輕了聲音:「先喝點湯吧。」
香味瀰漫開,顧景承似乎是有些餓了,並沒有拒絕。
他低頭很專注地喝湯,一整碗,喝得乾乾淨淨。
我抽出紙巾,給他擦拭嘴角。
顧景承下意識要避開我的手時,目光卻頓住了。
此時我正靠在他辦公桌邊,風衣的腰帶解開,露出了裏面又小又短几乎要遮不住臀部的情趣睡裙。
「鐘意?」
顧景承的額角似乎跳了跳。
「怎麼樣,你最喜歡的睡裙,好看嗎?」
我將風衣敞開更多,試圖脫下。
可顧景承忽然站起身,按住了我的手。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聲音壓得很低,眼底是快要抑制不住的痛楚。
「鐘意,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的目的,不用這樣……」
凌遲一般,折磨人心。
「顧景承,我只是想來看我的未婚夫,也不可以嗎?」
他忽然笑了,眼底的光芒卻是破碎的。
「所以,是誰喜歡這樣的睡裙?」
我一愣,轉而卻也被自己蠢笑了。
好像總是會忘記,這是十年前。
很多很多事,都還沒有發生。
「宋彥創業的那家小公司,下週就要開業。」
「一切都準備就緒,你要求的事,我也都爲你做到了,鐘意,你不用這樣委屈自己來討好我……」
「顧景承,如果我說,我是從十年後回來的,你會信我嗎?」

-14-
顧景承眼底的情緒先是不可思議。
接着卻又變成了自嘲的一抹笑。
「我真是瘋了,鐘意。」
「你說出這樣匪夷所思的話,我竟然還是想要信你。」
他重又坐下來,靠在椅背上,眼底帶着倦意看着我:「說說吧,十年後發生了什麼。」
「我們結婚了,結婚已經五年。」
他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放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也微微蜷縮,收緊。
「我們……過得怎麼樣?」
我忍住心底的鈍痛,故意笑得輕鬆又甜蜜。
「我們過得很幸福啊。」
「所以,我今天才會想都不想,就穿着你最喜歡的睡裙來找你。」
「你沒有騙我?」
「我當然沒有騙你,所以,你……」
「我喜歡。」
「意意,你穿什麼我都喜歡。」
「只是。」
「只是什麼?」
「別勾我,昨晚你是第一次,需要好好休息。」
「是你要好好休息吧顧景承?」
我脫了風衣,上前一步跨坐在他腰腿上。
「明明婚後五年你都挺行的。」
「沒道理 25 歲的你反而不行了吧?」
顧景承倏然鉗住了我的腰,他的雙眸隱隱有些赤紅。
一片欲色瀰漫。
「鐘意,今天別哭着求我……」
他起身,就要摘掉西裝。
可我按住了他的手。
眼底一片瀲灩的蠢蠢欲動:「別脫,顧景承,就這樣。」
就這樣穿着西裝,領帶也不要解開。
就在他的辦公室裏,衣衫整齊一臉禁慾。
我不知肖想了多少次了。
卻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這樣的場景。
而現在,終於要夙願得償。
我激動得整個人都在顫。
到最後,我幾乎不着寸縷。
而顧景承,依舊衣衫完整。
只有襯衫,被我攥得皺了。
領帶,被我扯得有些歪歪斜斜。
皮帶是我親手解開的。
褲子拉鍊是我拉下的。
這畫面,當真澀到了極致。
矜貴的黑色西褲,溼了大片。
我感覺自己十年都沒有這樣快活過。
顧景承仰臉吻我:「意意,我還喜歡什麼?」
我暈暈乎乎望着他身後巨大的落地窗。
「你還喜歡……把我摁在落地窗前……」
「顧景承,你那時候都三十五了,卻還龍精虎猛,每天都纏着我……」
不知是太舒服,還是其他原因。
我的眼角忽然洇出了鹹澀的淚。
「我們結婚後,真的過得好幸福。」
求求了,如果我回不去。
請讓十年後的鐘意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好不好?
錯了就去改正,就努力彌補。
畢竟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後悔藥,也沒有時光機。

-15-
我是被顧景承一路抱下樓,抱上車的。
回家的路上,我在他懷裏睡着了。
輕微的顛簸中,我做了一場特別真切的夢。
夢裏,是十年後。
顧景承提出要我給他生個孩子的第二天。
那是很難得的一次,早上時,他在主臥的牀上,在我身邊醒來。
他洗完澡出來穿衣服時,我也醒了。
平日他是個做事很利落乾脆的人。
可那天,他系襯衫釦子很慢。
系領帶也總是系不好。
我內心掙扎了好久好久。
反反覆覆數次,還是從牀上下來。
走過去鏡子前,幫他繫了領帶。
我認真地系,他垂着眼眸,安靜地看着我。
領帶繫好,我的手要放下時。
顧景承好似抬了抬手,想要握住我的。
但卻只是抬了一下,就又放下了。
我的手也放下了,垂在了身側,卻又蜷緊了手指。
「我去公司了,你再睡會兒。」
他終於還是開了口。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那一瞬。
夢裏的我忽然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的腰。
「老公。」
我低低地喊。
將臉一點一點貼在了他寬厚結實的背上。
他似乎很意外,整個人都僵住了。
背上的肌肉都繃的很緊。
「我和宋彥,那天晚上,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相信我,好不好?」
顧景承好似很低地笑了一聲:「我親眼看到了,意意。」
「別再說了好嗎?我不想再回想起那些……」
他握住我的手,試圖掰開我的手指。
「顧景承。」
我急了,眼睛一片通紅,還沒開口,就先哭了。
「那晚我是被鎖在了他的房間裏。」
「但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如果你不想給我生孩子,可以直接告訴我,意意,別用這樣的方式來刺激我。」
顧景承用力掰開我的手,他回身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裏,卻只有痛楚和失望。
「離婚吧,鐘意,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16-
「顧景承……」
他轉過身,大步向外走去。
剛結婚的時候,把離婚掛在嘴邊的人其實是我。
但其實後來,我就再也沒有提過離婚兩個字了。
那場誤會發生後。
我因爲後悔和愧疚又提過一次。
可顧景承依然還是拒絕了。
他對我也一如往昔。
但我心裏很清楚,我無法讓他消除心底的嫌隙。
我也不知,該如何給自己的愚蠢和錯誤買單。
顧景承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我仍怔愣站在原地。
耳邊不知從哪傳來的聲音,在拼命喊我的名字。
「鍾Ṭŭₒ意,快去追他啊。」
「只要你追上他,認真給他解釋,你們就還有機會複合。」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鐘意。」
「不要等到真的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你再後悔莫及。」
「顧景承這人很死心眼的,他認準的人,就不會放手,而他決定不要那個人了,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我顧不上穿鞋,就往樓下跑去。
可顧景承已經上了車。
車子發動,緩緩離開。
我不管不顧地追上去,連腳底的痛都沒有感覺到。
可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心中着急,加快了步子,卻絆着什麼東西,狠狠摔在了地上。
膝蓋破了,掌心也破了。
心臟也破了一個大洞般,呼啦啦的淌着血。
車聲聽不到了。
顧景承已經離開了家。
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17-
我趴在地上,哭得很狼狽,很大聲。
直到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將我從地上抱起來。
我透過眼淚,就看到了顧景承的臉。
消瘦的,眉宇間因爲經常緊皺而刻着一道紋路的臉。
「老公……」
我喃喃地喊。
又哽咽着哭:「我不想離婚,老公,我很早很早就後悔了。」
「可是我沒有臉告訴你。」
「那天我是想要和宋彥說清楚的,說我根本沒有真的喜歡過他,說我以後要和他徹底斷乾淨。」
「可我不知道怎麼就昏睡了過去,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在宋彥的房間牀上了……」
「他拍了一些照片,告訴我,他沒有碰我,但是這世上不會有人相信的,所以這個虧我喫定了。」
「他說他就是要利用我,一輩子利用我,然後借你的勢……平步青雲。」
「顧景承,我恨死他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後悔的,鐘意,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能騙我。」
「嫁給你半年後。」
「爲什麼?」
「我無意間聽到你和婆婆的交談。」
「婆婆催我們要個孩子,但你拒絕了。」
「你說,沒有孩子,將來鐘意真的要和我離婚了,也就沒有後顧之憂,沒有牽絆,會過得更好一些。」
「你說,不想要孩子來綁住我。」
「婆婆又氣又哭,狠狠罵了你一頓。」
「你蹲在她跟前說『媽媽,求您了,我這輩子就喜歡了這一個女人,別難爲她。』」
因爲這句話,就連性子有些高傲不好相處的婆婆。
從我們成婚後,一日,一次,都沒有爲難過我。
人心都是肉長的。
我也早已不再年少輕狂。
又怎會分辨不出真心和假意。
「爲什麼那時候不告訴我?」
「顧景承,從前我太傻太混蛋了,我沒有臉去告訴你,我偷偷愛上了你。」
「鐘意,你就慶幸吧,現在還不算太晚。」
「什麼?」
「你老公剛剛 35 歲,還沒有頭髮變白牙齒掉光。」
「還能……再好好愛你很久很久。」
我瞬間哭了出來,哭的聲音很大很大,眼淚流得特別兇。
顧景承怎麼給我擦都擦不完。
所以,他沒辦法了,只能低頭吻住了我。

-18-
顧景承把我叫醒時,我仍在哭泣哽咽,滿臉都是眼淚。
「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意意,我在呢。」
他一邊給我擦淚,一邊溫聲問我。
我搖頭,「做了一個特別幸福的夢,幸福得在夢裏哭成了淚人。」
「什麼夢?」
「夢見我們金婚了,變成了老頭老太太,我們的兒孫都很好,很孝順。」
顧景承低下頭,與我額頭輕抵:「結婚好不好?等你畢業就結婚。」
「婚期提前,不要等到五年後了,好不好?」
「求婚沒有鑽戒嗎?」
我話音剛落,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屏幕,是那個寄賣店打來的。
「鍾小姐,您寄賣的那些東西里,有一枚鑽戒,刻了名字,請問,也要賣掉嗎?」
顧景承微抿了抿脣,鬆開了攬着我的手。
我有些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忙不迭開口:「都賣掉,全都賣掉,不用再問我了。」
掛了電話,顧景承也沒有理我。
下車的時候,也沒有等我。
我乾脆厚臉皮追過去,抱着他胳膊不停撒嬌。
直到進了臥室。
我踮起腳親他,又哄他:「別生氣了好不好,你就當我從前腦子被驢踢了。」
只能怪我救贖小說看多了。
所以纔會在看到宋彥被人霸凌的時候,聖母心氾濫。
一頭栽了進去。
可我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那場霸凌,也不過是宋彥和林諾自己設計的。
林諾住在我隔壁宿舍。
她知道我很有錢很大方,又沒心沒肺。
就主動來向我示好,我也並不介意多一個朋友。
所以她時常跟我一起上課下課。
對我的喜好也漸漸瞭解一二。
這纔有了後面和宋彥的初次相遇。
以及有心爲之的勾引和淪陷。
我一邊哄着顧景承,一邊在心裏想。
天涼了,宋彥這輩子的美夢該醒了。
「意意,哄人沒有你這樣哄的。」
「那你想我怎麼哄?」
我一邊吻他,一邊摸他的腹肌。
25 歲的顧景承真好,真能幹。
他忽然輕咬了一下我的脣瓣,「鐘意,家裏也有落地窗。」
我茫然了一瞬,轉而卻很快明白。
「那你抱我過去,顧景承。」
顧景承的體溫有點高,耳朵紅得滴血。
「意意……」
「夫妻要有情趣,別那麼古板啊顧景承……」
可能是古板這個詞刺激到了顧景承。
也可能是晚上的那道大補湯。
顧景承像是被打通了任督六脈。
越戰越勇,越戰花樣越多。
我兩眼無神盯着天花板,心想,還好我的身體是 21 歲的。
不然還真陪不起。

-19-
宋彥那個小公司開業的前一天。
他特意穿了洗得白淨髮亮的白襯衫,還理了我說過很好看的髮型來找我。
更難得的是,還第一次給我帶了禮物。
「ṱŭ̀⁷明天開業剪綵, 你會來的吧,鐘意。」
他似乎有點緊張,但卻仍是清高的不肯低頭。
「如果你來的話, 就戴着這枚戒指……」
他沒有將話說完,但潛臺詞很明顯。
戴着戒指來, 我就賞給你一個名分。
我笑了笑, 瞥了一眼那個盒子。
笑話, 我老公給我的鑽戒是我的生日,9.9 克拉藍鑽。
宋彥送的一克拉都沒有,不保值,鬼才要。
我沒理他,站起身向外走。
宋彥有點急了:「鐘意, 你差不多夠了吧,再鬧下去,我可當真……」
「你要怎樣?」
我不屑地看着他:「先想想, 明天開業剪綵, 一個捧場的人都沒有, 怎麼收場吧。」
笑話, 之前別人給宋彥兩分薄面, 不過是因爲我。
他還真以爲自己能創業成功開公司,是他自己憑本事得到的?
「鐘意, 你別後悔!」
「這枚戒指你不要的話, 我會送給林諾……」
我理都沒理他,轉身拎着新包包走人了。
第二天學校裏就傳開了。
宋彥那邊的開業剪綵根本沒能辦下去。
公司租的寫字樓,他拿不出後續租金。
沒有人來捧場, 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同學,特別冷清。
而且物業全程都在追着宋彥要租金。
他丟盡了臉面。
中午的時候,他本來要去之前我帶他去的餐廳宴客。
但我給餐廳那邊打了招呼, 他沒資格再白嫖。
連定金都拿不出來,只能取消。
那些同學將他冷嘲熱諷了一通, 結伴走了。
也就剩下林諾還陪着他。
只是, 很快, 林諾也把他甩了。
因爲那枚不到一克拉的鑽戒, 是培育鑽,根本不值錢。
林諾和他大吵一架後,把他身邊最後值錢的都捲走了。
宋彥整個人都崩潰了。
在得知林諾又傍上個二代後, 氣怒攻心, 身上揣了把水果刀把林諾給捅了。
這下挺好,林諾被捅的傷重住院, 他也把自己送到了局子裏去。
畢業不久, 我和顧景城就舉行了婚禮。
洞房夜, 我們從臥室折騰到露臺,又折騰到洗手間。
最後我在顧景城的懷裏沉Ṱŭ̀ₖ沉睡去。
睡着後,我又做了一場夢。
夢裏面又回到了十年後。
確切地說,是十一年了。
宋彥破產了, 鋃鐺入獄。
林諾做小三, 被原配打的差點毀容。
我有了身孕,醫院檢查報告出來時,我偷偷瞞着顧景承, 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肚子裏的寶寶是雙胞胎呢,一兒一女,正好湊成了一個好字。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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