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開網約車,我就接到奇葩請求。
乘客哭着求我假裝一下她家司機。
我心軟答應了。
結果因爲她不會開特斯拉車門,鬧了一個笑話。
上車後,她大發脾氣,說自己是江家小姐,讓我走着瞧。
一個月後,江家別墅前。
我們兩人再次見面,她開口嘲諷:
「你怎麼還沒被打夠?江家也是你這種人來的地方?」
我氣笑了:「我哪種人?」
「你不過是江家的一個司機而已,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滾蛋!」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變臉,對着剛出現的我弟哭訴。
「江誠,連你家的司機都看不起我,我們還是分手吧!」
-1-
弟弟自從談了一個清貧女大便開始裝窮。
限量版球鞋不穿了,穿幾十塊錢的老北京布鞋。
身上大幾千的短袖也換成了十幾塊錢的地攤貨,爲此身上還起了反應。
幫他擦藥時,我再也忍不住勸說:「小誠,姐姐覺得談戀愛還是要以誠相待。」
江誠嘆了一口氣:「姐,我也想說啊,可是你不知道我女朋友特別討厭富二代!」
說完他又慶幸一笑:「幸好我當時從國外交換回國讀書,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否則我還追不上她。
「姐,你不知道她有多好,她成績好,人長得好看,單純善良……」
只要一提起自己的女朋友,江誠總是侃侃而談,和平日裏沉默寡言的性子大不相同。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坦白?」
我一句話,讓江誠冷靜下來。
他頓了頓,神色認真:「姐姐,我很喜歡她,非常喜歡,所以我害怕坦白之後失去她。」
我不理解:「她討厭富二代,也許是因爲某些人靠着父母囂張跋扈,不學無術,但你不是,你上進優秀……」
江誠:「姐姐,可能在其他人眼裏,男友是個上進富二代會開心,但是我女朋友絕不是,我瞭解她,她十分缺乏安全感,她想要的是能一起攜手並進的人。」
那天,江誠好像長大了,他和家裏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和想法,之後搬到了大學宿舍。
只選擇每個月回家看一次。
爸媽雖然捨不得他離開家,可還是尊重他的選擇。
整整三年,江誠都沒再花過家裏一分錢,他靠着拿獎學金和兼職賺取生活費和學費。
大四時,他甚至還和幾個舍友一起成立了一個小工作室。
畢業前一個月,已經逐漸穩重的江誠卻慌了。
他回到家裏求我幫一個忙。
-2-
「啊?讓我假裝一下網約車司機?」
我再三詢問,江誠點頭和我解釋了原因。
本來,他打算在畢業那天和女朋友正式坦白自己的身份。
結果上個月,他回家那次,由於下大雨,我媽便讓家裏的司機送他。
他下車的時候被女朋友的舍友看到了。
女朋友來找他詢問,他慌亂之中,說那輛特斯拉是他打的網約車。
現在他女朋友半信半疑,江誠爲了不破壞畢業時的求婚安排,只能求助我。
「姐,你就幫幫我吧,這幾天家裏的司機都請假了!我只能找你了。」
第二天,我便開着家裏那輛特斯拉到他們大學門口轉悠。
順便開通了網約車業務。
-3-
但我沒想到接的第一單,乘客就提出了奇怪要求。
讓我假裝她家的司機,我猶豫了一下,有些爲難。
可電話裏的女孩兒苦苦哀求,說自己在學校一直被人霸凌孤立。
說到後來,她還哭了,我心軟答應了。
她先是說了好幾聲感謝,隨後開始安排各種戲份給我。
比如讓我幫她下車開車門,還要稱呼她爲小姐……
本着幫人幫到底的心態,我一一記下。
可就在我開車駛往上車地點的時候,她突然臨時更改了地點。
我查看了她選擇的新地點,發現不能長久停留,再想到要給她親自開車門,才能體現她小姐的身份。
我連忙打電話將情況和她說明。
她沉默一瞬,語氣稍冷:「你到哪了,還不來接我!」
這是我們兩人約定好的暗號,只要說出這句話,代表演戲開始。
我低聲詢問她,是否要更改上車地點,她直接將電話掛斷。
我也擔心那姑娘是不是遭受霸凌,顧不上許多,連忙驅車前往。
-4-
果然,前方路口。
一身穿白色連衣裙的清秀女孩,被幾個混混圍着。
那幾個黃毛還對她拉拉扯扯,女孩只能不停賠笑。
我連忙將車停在她身前,搖開車窗,聲音恭敬:「小姐,請上車!」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下車爲她開門。
我笑了笑:「小姐,這裏不能停車,夫人還等着你呢!」
女孩點頭,和身後的混混道別:「我家宴會要開始了,你們別纏着我了!」
身後那幾個混混退後幾步,不再言語。
然後,她連忙走向車旁。
結果發生了很尷尬的一件事情,她不會開特斯拉的車門。
身後混混發出嗤笑的聲音,小姑娘的臉也漲紅了。
我連忙教她開車門,隨後還幫她圓場:「小姐,是我的錯,今天其他車都送去保養了,只能開前幾天新買的車來接您。」
女孩連忙上車。
-5-
「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我丟臉?」
啊?聽着身旁女孩的質問,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自認爲我的應對沒有問題,那裏沒辦法停車,我根本無法下車給她開門。
我開口解釋,可她根本不聽,繼續朝着我發泄自己的情緒。
「都是你的錯,你以爲開個特斯拉就了不起了?
「還不只是一個網約車司機,看你長得這麼漂亮,怕不是被人包養了,纔買得起豪車!」
我握緊方向盤,氣笑了,見過奇葩的沒見過這麼奇葩,小姑娘還有兩副面孔呢。
我直接將車停在路邊:「下車!」
女孩冷冷一笑,露出威脅:「你還沒給我拉到地方呢,小心我給你差評!」
我這個人,人不犯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那我就徹底不留情了。
我語氣故意譏諷:「不會是你不知道怎麼下車吧!也是,一個假小姐,怎麼會下車呢……」
隨後我陰陽怪氣地告訴她怎麼開車門。
聽完我的話,她拉開車門,胸前起伏,臉漲紅了些許:「你別狗眼看人低,我可是江家小姐。」
還不走?她肯定還想繼續捱罵,我臉上繼續保持鄙視的神色:「沒見過這樣的大小姐,真是比塑料袋還能裝。」
她下車後指着我大罵:「你個下賤的司機,出賣身體買的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繼續保持微笑,臉上帶着嘲諷:「你知道塑料袋吧,便宜又能裝,最主要的是,用完之後,就是有害垃圾……」
可能窮和裝,是她心裏最自卑的地方。
不等我說完,她大聲吼叫了一聲,隨後她舉起手中包準備砸向玻璃。
看她破防,我心情美麗了,直接開車就走,不再給她一個眼色。
-6-
我以爲晦氣結束了,結果十幾天之後,我在江誠大學開網約車的時候,碰到三個混混打車。
目的地還很偏僻,這幾個人一上車,眼神就盯着我看。
一開始我還只是覺得,這幾個人沒有素質,看我長得好看,就一直盯着我看。
直到我把車停下後,這幾個人攔着我不讓我走。
還口出狂言,要教訓我一頓。
看他們那副摩拳擦掌的樣子,我心裏興奮起來,畢竟我也好長時間沒動手了。
黃毛男衝着爲首的光頭男說:「光哥,不要和這個娘們廢話這麼多了,咱們直接拉她下來吧!」
眼鏡男也興沖沖地開口:「光哥,反正這兒也沒有監控,咱們可以先……」
說完他淫蕩一笑,指着我:「乖乖下車,一會少讓你喫點虧。」
我下車之後,假裝害怕,試探這幾人的來路:「各位大哥,我只是個小司機,也不知道哪得罪你們了。」
眼鏡男聳了聳肩:「這小娘們還挺識相,可惜看你不順眼的是江家小姐。」
「哪個江家?」
光頭男瞪了眼鏡男一眼讓他閉嘴,隨後走近我:「哼,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了。」
是嗎?
我看了一眼逐漸靠近我的三人,隨後不再僞裝。
姐從小到大的跆拳道不是白學的。
幾分鐘之後,三人開始求饒。
黃毛捂住肚子求饒:「姐姐,我錯了,不敢了,別打了。」
眼鏡男雙眼烏黑,也低聲求饒。
至於光頭男則是手腕脫臼:「姐,我說,是咱們海城首富江家的小姐,讓我們給您一個教訓。」
我皺起眉頭,海城首富,不就是我家!
還不等我繼續審問三人,我手機突然響了,是弟弟的微信。
【姐,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要帶女朋友回家見你們一面。】
趁我回復消息的時候,那三個人連忙跑了。
我沒再理會那三人,畢竟還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更重要。
不過,他不是畢業的時候要求婚嗎,離他畢業還有幾天,難道提前求婚成功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嘴角上揚,心情都變好了。
將車上的記錄儀交給助理,讓他調查那三人,我便立馬開車趕往回江家。
-7-
江家別墅門口,那個熟悉的女孩正一臉高傲地站在那裏。
看到我下車,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換上了那副嘲諷的表情。
「你怎麼還沒被打夠?江家也是你這種人來的地方?」她輕蔑地說道。
我氣笑了,雙手環胸,挑眉看向她:「我哪種人?你倒是說說看。」
「你不過是江家的一個司機而已,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滾蛋!」她趾高氣揚地說着。
臉上還帶着玩味的笑意,彷彿已經看到了我被掃地出門的場景。
我冷哼一聲,正要反駁。
卻見她突然變臉,眼眶泛紅。
轉身對着剛出現的我弟江誠哭訴起來:ẗṻ₄「江誠,連你家的司機都看不起我,我們還是分手吧!」
她邊說邊抹眼淚,那演技,不去演戲都可惜了。
川劇變臉都沒她變得好。
我不緊不慢,看着她那拙劣的表演、
「江誠,我就知道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
話沒說完,江誠直接打斷:「寶貝,你認錯了,這不是我家司機,這是我姐,我親姐。」
這下輪到我玩味地看着她了。
她臉青一陣,紅一陣,尷尬地站在我弟身後,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時空氣彷彿凝固了。
我要是那女孩兒,我都尷尬得腳趾扣出三室一廳了。
「小萱,叫姐啊。」還是我弟從後面推了推她的胳膊,纔打破了這死一樣的寂靜。
「姐~姐好。」她有點磕磕巴巴。
我弟順勢上來摟住我的肩膀:「姐姐,不要生氣了嘛,小萱不是故意把你認成司機的,要怪你就怪我吧。當然你也不捨得怪你的寶貝弟弟的。」
叫姐就行?我可氣還沒消呢。
惹我生氣,我弟的賬我也照樣不買。
「我可不配給江家大小姐當姐姐。」我語氣裏全是陰陽怪氣。
那女孩直勾勾地看着我,彷彿在乞求我不要再說了。
她可能是希望我在她男朋友面前給她留點體面。
可是我偏不。
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追殺之。
「江家大小姐?這裏除了你還有誰姓江啊?」我弟滿臉疑惑。
我滿臉驕傲地用下巴指了指他女朋友:「你問問你的女朋友。」
顯然她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我這一連串的攻擊:「我……」
我一臉壞笑:「說不出來嗎,我替你說,你的這位好女朋友在外可是以江家大小姐自居呢。」
江誠轉身看向他女朋友,似乎是在等他女朋友的答案。
氣氛又降至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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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我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我的助理,他發來了調查報告。
他的效率是真的很高,比私家偵探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才半天就給我查得明明白白。
果然,不出我所料,派小混混打我的就是眼前這位「江小姐」。
報告裏還附上了這位「江小姐」的報告。
張小萱,原名張萱,24 歲,就讀於海城外國語大學法語系,家境貧寒,在學校爲人低調,一直在學校拿獎學金,但實際嫌貧愛富,喜歡和混混們混跡一起,常以海城首富江家的小姐自居,暗中一直在校外從事陪酒工作……
看我報告,我都震驚了,人怎麼能活得這麼割裂。
有完全不同的兩副面孔。
此時江誠和他的女朋友依舊在那裏僵持着。
我將手機遞到了他眼前。
江誠看完,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看向女孩,聲音都有些顫抖:「小萱,你怎麼能這麼做?找人欺負我姐,那可是我親姐。」
女孩臉色一白,顯然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
她趕緊拉住我弟的衣袖:「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我沒有,是她栽贓我。」
可笑,我栽贓她,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胡亂攀咬也不動動腦子。
她支支吾吾地還想要解釋,卻被我打斷:「看吧,江家大小姐,看誰滾蛋。」
我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嘲諷着他。
阿誠眼中已經被憤怒充滿:「小萱,到現在了,你還……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沒想到你背地裏會做這樣的事情,你太讓我失望了。」
江誠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
女孩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江誠,你聽我解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說是解釋,其實她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只是一味地在裝可憐。博同情罷了。
江誠掙開她的手,語氣冰冷:「如你所願,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別墅。那女孩站在原地,一臉絕望。
在這點上,我還是很佩服我弟的,當斷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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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女孩那副樣子,好像真的有點難過,我心裏貌似有些不忍。
畢竟,她曾經也是江誠深愛過的人。
但是,當我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我在心底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她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分了,我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原諒她。
我轉身走進別墅,江誠正在客廳裏坐着,一臉沉悶,但眼眶肉眼可見地紅了。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誠,別太傷心了,這樣的女孩不值得你爲她難過。」
江誠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姐,我知道,可是我心裏還是像被撕扯一樣難受,我曾經那麼深愛的人爲什麼會是這樣的人。」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媽媽從樓上走下來,看到我們姐弟倆的樣子,連忙問道:「怎麼了?小誠,你怎麼看起來這麼不開心?」
我把事情簡單地跟媽媽說了一遍,媽媽聽完,也皺起了眉頭:「這個小萱,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小誠,你別難過了,媽再給你找更好的女孩。」
江誠沒有正面回應媽媽,只是依舊一言不發地坐着。
我知道,他心裏還是很難過。
畢竟,他曾經那麼深愛過這個女孩。
接下來的幾天,江誠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出來。
我擔心他會想不開,每天都去敲他的門,跟他聊天。
可是,他總是很冷淡地回應我,讓我很無奈。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打開門,看着我說:「姐,我想通了,我要跟她分手。」
我看着他,有點莫名其妙,不是早就分手了嗎?
唉,這個話應該是他說給自己聽的吧。
看來我老弟還是沒走出來呢。
-10-
我本來以爲時間會治癒一切。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幾天後,江誠突然跑到我面前。
一臉焦急地說:「姐,小萱她懷孕了,是我的孩子,我要儘快跟她結婚。」
我一聽頓時愣住了,這怎麼可能?
江誠跟我解釋,說小萱那天來找他,哭着說自己懷孕了,求他不要拋棄她。
江誠一開始不相信,可是小萱拿出了醫院的檢查報告,他不得不信。
還說是那次他們一起野外露營的時候有的。
我皺了皺眉頭,心裏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小萱那個女孩,我太瞭解了,謊話連篇。
她怎麼早不懷孕,晚不懷孕,偏偏我弟要和她分手,她懷孕了。
而且,她之前還那麼對江誠,怎麼可能突然就想跟他結婚了呢?
但是,看着江誠一臉焦急,我知道他現在已經完全陷入了對孩子的責任裏。
用責任、愧疚拿捏我弟,這招可牛啊。
沒有其他辦法,我只能先安撫他,然後想辦法查清楚這件事。
自從我弟說他們要結婚之後,張小萱就堂而皇之地在我家住下了。
趕也趕不走。
不過他們兩個卻分房睡,交流也很少。
只是,我爸媽好像默許了他們的事情,
大概是爺爺奶奶年紀大了,
想盡早實現四世同堂吧。
我派了私家偵探去調查小萱。
其實比起私家偵探,我更喜歡我的助理。
但有些事情我不能讓我家裏人知道。
幾天後,偵探給了我一份報告。
報告上顯示,小萱並沒有懷孕,那份檢查報告是假的。
而且,她還跟另一個男人有染,那個男人是個有婦之夫。
這也太炸裂了,身在豪門從未感受過的豪門風雲今天也是讓我趕上了。
大型連續劇之豪門騙婚。
我拿着報告找到江誠,把真相告訴了他。
江誠聽完,居然沒有我意料之中的憤怒和歇斯底里。
有的只是一陣沉默。
他的手死死攥成拳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姐,我還是要娶她。」
我滿臉疑惑,甚至是憤怒。
之前我揭穿她身份的時候,他果斷放棄,可是這次他的態度卻如此堅決。
我伸手去摸江誠的頭,想知道他是不是腦子燒壞了:「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她都沒懷你的孩子,你還和她結婚。」
江誠躲開了我的手:「無論怎樣,我都要和她結婚。」
然後沒有解釋,轉身離開了。
我感覺天都要塌了,我真想打開我弟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我還不信這個邪,我去找那女的對峙。
「張小萱,你明明沒有懷孕,爲什麼還有死拽着我弟不放手。」我憤怒地推開了她的房門。
正在牀上躺着的她突然警覺地坐了起來:「你在說什麼?」
我沒有客氣,直接將報告丟在她臉上:「看清楚,你並沒有懷孕。」
儘管事實已經如此,她還是一口咬定她懷孕了,孩子是我弟的。
其實我本來是想用激將法的,我手機的錄音功能甚至開着。
但顯然沒有成功,她應該是提前早有準備。
我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11-
我弟真的很反常。
在我的印象裏我弟一直懂事、乖巧、很在乎我的感受。
這次我將事實擺在他面前,他都不爲所動,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於是,我悄悄將一根錄音筆塞進了他的揹包。
這個揹包每天和他形影不離,如果有什麼事情我一定可以錄到。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在聽他們試婚紗的錄音時發現了端倪。
張小萱:「阿誠,這件好看嗎?」
「嗯。」我弟敷衍地回答。
「那這件呢?」張小萱兒語氣裏滿是期待。
「嗯。」還是一樣敷衍。
……
終於,小萱受不了了,吼道:「咱們都要結婚了,你能不能對我態度好點,難道你不爲我們的婚禮開心嗎?」
我弟沒有好氣:「高興,有什麼好高興的,要不是爲了我爸,我怎麼會娶你?」
我爸,我返回去重聽了好幾遍,反覆確認。
他們兩個之間的爛事兒關我爸什麼事?
錄音繼續着。
「是覺得我肚子裏的,你的弟弟,出來要喊你爸爸,感覺羞愧嗎?」
什麼?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弟的親弟弟?
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爸的。
「嗡」的一聲,我感覺我的腦子都要炸了。
我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電話簿排在第三位的號碼。
「你在哪裏?我要馬上見到你。」
對面支支吾吾:「可是……」
沒等對面說完,我直接打斷:「沒有可是。現在、立刻、馬上。」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12-
二十分鐘後,江誠出現在我的辦公桌前。
滿臉疑惑地看着我:「姐,你找我幹啥呢,我這工作室還一堆事兒呢。」
我一臉嚴肅,開門見山:「張小萱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或者說她到底懷沒懷孕。」
看我這麼直接,他倒有點慌了,但還是強裝鎮定:「我的呀,除了我,還會有誰?」
「她和我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咱爸的,是我的親弟弟呢!」我試探性地說。
爲了處理我家這點破事兒,我連三十六計都用上了Ťűₒ。
只聽見江誠在那裏嘟囔:「這個張小萱,可真是……」
他應該只是單純想吐槽一下,沒承想被我聽見了。
我想朝堂的判官拍驚堂木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還不給我從實招來。」
大概是我的計策奏效了,我弟以爲我全都知道了。
便聳了聳肩,開始給我說:「我們之前確實是分手了,自從你給我看了她的調查報告,我就對她徹底失望了,可是有一天她突然來找我,說她懷裏咱爸的孩子,讓我娶她,如果我不娶她,她就讓咱爸身敗名裂。」
邊說他拉開椅子坐下:「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她拿出了和爸爸在牀上的照片,還有醫院的檢查報告,我不得不信。」
「等一下,我有一個問題?」我打斷了他。
「她爲什麼說孩子是老爸的,不是你的。」
我弟沒有好氣:「我都沒碰過她,好嗎?之前我一直將她視如珍寶,怎麼可能輕易玷污。只是沒想到我眼中的珍珠,只是一顆石頭而已。」
「那她說的,你都信了,沒有試圖求證一下?」
我的傻弟弟還是太單純了,人家說啥他都信,人家詆譭他爸,他都信。
「怎麼求證,難道直接去問爸爸?還是說找別人去查?查不出什麼還好,查出來了那不就是把咱們家放在火上烤嗎?還不如我自己背了這個黑鍋。」
咱這傻弟弟真是又傻,又顧全大局。
但是我還是很生氣,一個文件夾衝他腦門子飛了過去:「你是不是傻,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找我商量。」
我弟用手指蹭了蹭鼻子:「我不是長大了嗎,要勇於擔當責任。」
我還想再給他一個文件夾,但是想了想,懸在半空的手又放下了。
看着眼前懂事的弟弟,滿是心疼。
曾經那麼明媚的少年,現在卻要爲了家族的臉面,在一個心機女面前委曲求全。
想到這,心底的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冒。
我拍拍我弟的肩膀:「當務之急,咱們要弄清楚她的孩子是不是爸的țŭ₅,或者說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但以我對我爸的瞭解,我爸大概率不會和她有什麼。
我爸雖說不是什麼二十四孝好老公、好爸爸,
但也絕不是一個見色忘義之人。
-13-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派人死死地盯着我爸和張小萱,
至於我弟,我讓他繼續回去上班,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好消息很快就傳來了。
這天,我派去跟蹤張小萱的人,居然看到張小萱去買姨媽巾。
我聽到這個消息,ťû₎高興得都快跳起來了。
這證明張小萱並沒有懷孕。
從孩子這條路上,根本地杜絕了她進入我們家的可能性。
但冷靜下來,我覺得我不能掉以輕心。
我必須親自證明她沒有懷孕。
很快,機會就來了。
這天,她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着電視。
等着保姆給她削蘋果。
我坐到她旁邊,殷勤地拿起蘋果:「我來給你削吧。」
見我過來,她下意識地往後撤了一下,和我保持安全距離。
自從她住進家裏,都有意識地和我保持距離。
我也一直對她愛答不理。
如今看我這麼主動,也是有點提防。
「你看,你馬上就要和我弟結婚了,馬上我們就要成爲一家人了,我們不能關係一直僵着吧,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而且我不希望我弟夾在我們中間爲難。」
我認真地削着蘋果:「我們兩個之間並沒有很深的矛盾,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我語重心長地說着。
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反正看神態,每一句都在認真地聽着。
她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我將削好的蘋果遞到她面前。
她猶疑了片刻,終究還是伸手接了這個蘋果。
「啊!」隨着張小萱的一聲慘叫,一股紅流從她的指間流出。
我不小心用刀劃破了她的手指。
我一邊焦急地用紙巾給Ŧü³她擦拭傷口,
一邊聽着她的抱怨:「都怪你,只要你一出現,我準沒好事。」
我邊擦邊附和着:「對,都怪我,對不起。」
Ṱū́ₚ沒人注意的角落,我悄悄地將一團帶血的手指塞進褲兜。
這會兒,我可沒心情聽她說什麼,受點委屈也無妨。
-14-
我安撫好她後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醫院,
用她的血樣做了檢查。
這次我自己送檢,不給她任何狡辯的機會。
結果如我所料,她沒懷孕。
我趕忙拿起手機,打給江誠:「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電話對面漫不經心:「能有什麼好消息,除非你告訴我不用結婚了,要不然其他的都不算好消息。」
我興奮地告訴他:「你不用結婚了,她沒有懷孕。」
電話對面沒有一點喜色:「那又怎麼樣,他還是會拿着爸爸的照片去找媒體曝光,現在是關鍵階段,咱們家不能有醜聞爆出。」
我想了想,弟弟說得有道理:「阿誠,那你就勉爲其難結一下吧。」
「什麼?」對面的聲音險些把我的耳朵震破。
「你真是我親姐,這麼多天,你幹了些啥呀!」我弟電話裏滿是抱怨。
「放心,有姐在,到時候送你一份兒大禮。」
我故作神祕,沒有再繼續下去。
-15-
婚禮當天,江家別墅內外一片喜慶祥和。
我身着精緻的禮服,臉上掛着假笑,機械地迎來送往每一位賓客。
儘管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一想到很快張小萱就自食惡果,我也就壓不住我的嘴角。
婚禮現場佈置得極盡奢華,然而,這浪漫之下卻暗流湧動。
奢華是張小萱要求的,彷彿這樣就能提高她的價值。
我悄悄環顧四周,確保一切按計劃進行。
「咚」隨着一聲鐘聲的敲響,婚禮正式開始。
大門緩緩打開,張小萱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一樣,
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入場。
突然,原本悠揚的新娘入場音樂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低沉而曖昧的背景音樂。
賓客們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只見舞臺上的大屏幕緩緩亮起,播放的竟是一段張小萱與一陌生男子舉止親密的視頻。
視頻左下角貼的是張小萱沒有懷孕的報告單。
那男子,正是張小萱的姦夫。
燈光瞬間聚焦在舞臺上,正中央站着的那位男子。
一臉尷尬與惶恐,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如此公之於衆。
而張小萱,上一秒還沉浸在即將成爲江家少奶奶的喜悅中。
此刻卻如遭雷擊,臉色慘白。
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整個婚禮現場亂作一團。
我爸媽的臉色也由晴轉陰,憤怒與震驚交織在一起。
江誠站在一旁,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瞭然與釋然。
他轉頭看向我,我得意地撇撇嘴。ťü⁷
早在幾天前,我便悄悄展開了行動。
拿到未孕報告不久,我的私家偵探就調查出了張小萱姦夫的身份,
並暗中收集了他們兩人的證據。
我找到他的姦夫,給了他一筆錢,讓他「自願」配合我的計劃。
同時他還告訴我,張小萱和我爸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之間甚至連交集都沒有過。
照片是 P 的,而一切的事情都是捏造的。
婚禮現場,衆目睽睽之下,姦夫承認了自己與張小萱的關係。
以及張小萱爲了嫁入豪門所做出的一切卑鄙行徑。
張小萱還想狡辯,卻被我拿出的鐵證一一懟了回去。
她的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最後只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盡顯狼狽。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張小萱說不出話來。
江誠則冷靜地走到臺前,對着賓客們深深鞠了一躬:「感謝各位今天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但很遺憾,這場婚禮不得不取消了。對於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我深感抱歉。」
說完,他轉身看向張小萱,眼神中再無一絲溫情:「你走吧,我們之間的關係,到此爲止。」 張小萱還想哀求,但江誠不爲所動,她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賓客們也紛紛散去,這場鬧劇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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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鬧劇結束後,江誠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萎靡不振。
雖然看上去和之前別無二致,但是我在他的眼睛裏面看不到光了。
雖說他早就看清了張小萱的真面目,
可是放下一個深愛那麼久的人哪裏是件容易的事。
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我知道,這段感情對他打擊很大。
但長痛不如短痛,他值得更好的人。
於是,我決定帶他出去散散心,遠離這片傷心地。
也許換個環境,他的心情能好起來。
「阿誠,跟姐去國外走走吧,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我提議道。
江誠猶豫了一下,本想拒絕,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猜,他或許心裏也想逃離這個充滿他和張小萱回憶的地方。
我們訂好了機票,簡單收拾了行李,就踏上了前往異國的旅程。
國外的風景確實別有一番風味,沒有了國內的喧囂和紛擾,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和美好。
生活節奏也慢了很多。
我帶着江誠四處遊玩,品嚐當地的美食,遇見形形色色的人,欣賞不同的風景。
漸漸地,他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眼神裏也漸漸恢復了光彩。
我看書上說:【從舊的感情裏走出來的最好方式, 就是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我覺得,他可以嘗試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中去。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我帶江誠參加了一個當地的慈善晚宴。
宴會上,各界名流雲集, 其中不乏年輕貌美的女子。
我故意拉着江誠在人羣中穿梭,尋找着那個合適的「目標」。
終於, 在一個角落裏, 我看到了她——沈清羽。
沈清羽出身名門,不僅長相出衆, 而且才華橫溢, 是當地有名的華裔才女。
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溫婉大方, 與江誠十分般配。
我悄悄拉了拉江誠的衣袖,示意他看向沈清羽的方向。
江誠順着我的目光看去, 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豔。
我趁ťŭₐ機找了個藉口離開,給他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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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誠和沈清羽的相遇, 就像是一場命中註定的緣分。
他們很快就聊了起來, 從文學到藝術, 從生活到理想,兩個人有着說不完的話題。
我在不遠處偷偷觀察着他們, 心裏暗自竊喜。
看來, 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晚宴結束後,江誠還主動提出送沈清羽回家。
我看着他們並肩而行的背影,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接下來的幾天裏,江誠和沈清羽的接觸越來越頻繁。
他們一起參觀博物館, 一起品嚐當地的小喫, 一起漫步在異國的街頭。
我隱隱感覺到, 江誠對沈清羽的感情在一點點升溫。
而沈清羽對江誠, 似乎也有着同樣的好感。
看着他們出雙入對的模樣, 我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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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的日子過得飛快, 轉眼間就到了我們該回國的時候。
我準備買機票的時候, 江誠找到了我:「姐,我還想在國外多待幾天。」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是捨不得清羽。
我欣然答應了。
臨行前, 我找了個機會和沈清羽單獨聊了一次。
「清羽, 阿誠是個很好的男孩, 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他。」我滿臉真誠地說。
沈清羽握住我的手, 點了點頭,眼神裏滿是堅定:「我知道, 我也很喜歡他。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聽到她的話, 我放心地笑了。
我知道,把江誠交給沈清羽,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我回國之後, 江誠和沈清羽的感情依舊如膠似漆。
他們經常一起約會, 一起分享生活的點滴。
還會經常拍照片給我。
我看着他們幸福的模樣,心裏滿是欣慰。
看來我的邂逅非常成功。
但是,作爲姐姐, 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至於未來,我相信他們會攜手共進,創造屬於他們的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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