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友訂婚當天,我被捉姦在牀,所有人都罵我不要臉。
唯獨男友鄭堯願意相信我,他說,我是他認定的老婆。
可無意中,我聽到他跟兄弟的對話。
「鄭哥,你跟宋子玥青梅竹馬這麼多年,臨訂婚卻設計她跟你哥過夜,把她捉姦在牀,這不好吧?」
「誰讓她不乖,前些年非得去留學,不毀了她聲譽,她還得去做什麼研究……」
「但是鄭哥,你這不僅毀了宋子玥的聲譽,宋家如今怕是也抬不起頭來。」
「我就是要讓宋家抬不起頭,這樣我才能更好的拿捏宋子玥,讓她乖乖聽話。」
「鄭哥這是爲齊人之福做鋪墊啊!」   
-1-
我手腳冰涼地站在休息室門口,裏面肆無忌憚的交談還在繼續。
「可是鄭哥,你要是今天跟芝芝訂婚了,那宋子玥不就是小三了?」有人突然反應過來。
「放屁,子玥是我老婆,十五歲就定下了,我老婆也只會是她一個。」
透過休息室的門縫,我看見鄭堯坐在沙發上,臉上洋溢着得意自滿的笑。
他的身邊坐着陳芝芝。
「芝芝,你不生氣?」有人扭頭對坐在鄭堯身邊的女人問道。
陳芝芝垂頭咬着脣乖巧地說道:「我都聽鄭總的。」
鄭堯輕佻她的下巴給了她一個悠長的吻……
一吻結束,鄭堯的好友全都在吹口哨起鬨。
陳芝芝害羞地埋首在鄭堯懷裏,撒嬌道:「鄭總,你看他們。」
「哎呦,還害羞了,剛剛我們可都親眼看見你咬着鄭哥不放的。」
「鄭總。」陳芝芝眼波流轉地望着鄭堯。
鄭堯踢了說話的人一腳,笑罵道:「滾一邊去,別欺負我的女人。」
「還護上了,芝芝看到沒,鄭哥心疼你呢,可惜你做不了鄭哥的原配。」有人打趣地看着陳芝芝。
陳芝芝眼底閃過一抹不甘,小心翼翼地看向鄭堯,「只要能跟着鄭總,我怎麼樣都可以。」
「乖。」鄭堯滿意地點頭,「只要你乖,子玥有的你都會有。」
「那不就是小嫂子了,芝芝好福氣啊,不得表示表示。」鄭堯的好友起鬨。
陳芝芝仰頭看着鄭堯,身子一扭直接坐到了鄭堯懷裏,在他身上磨蹭。
鄭堯悶哼一聲,按着陳芝芝的頭熱情擁吻。
我忍着噁心捂着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雙腳卻被釘在原地。
「鄭哥,宋子玥跟芝芝比起來滋味如何?」良久,有人笑着開口。
「滾犢子,子玥跟別的女人可不一樣。」鄭堯哼笑一聲,「她太美好了,我捨不得碰。」
「宋家出了名的家教嚴,必然不會讓你胡來。」另外有人說。
「要不然我也不會想到這一出,就算我認定了子玥,但讓我只守着她一個人過日子,我還是不甘心。」
「是啊,這年頭誰不玩,而且像芝芝這種放得開的,纔好玩。哈哈哈。」
「鄭總,他們欺負我。」陳芝芝抱着鄭堯撒嬌。
「對你們小嫂子尊重點。」鄭堯抱着陳芝芝對好友警告道。
「知道了,鄭哥也是疼小嫂子的,這麼重要的訂婚儀式都讓小嫂子出席。」
「要是宋子玥知道了會不會鬧啊。」
「她有什麼臉來鬧鄭哥,現在她可是廣爲人知的『蕩婦』,哈哈哈。」
鄭堯踹了對方一腳,皺眉道:「再瞎說一句試試,子玥不是你們有資格評論的。」
「鄭哥你這麼在意,爲什麼還把人送到別人牀上?」有人小聲嘀咕。
這是我想知道的。
兩年前在機場哭着不肯放開我的男人,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一隻手從身後捂住了我的嘴。 
-2-
我被拽進了另一邊的休息室。
進門我就甩開了對方的手。
「爲什麼要這麼做?」
眼前的男人跟鄭堯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沒有鄭堯右眼尾的小痣,也沒有鄭堯眉眼間的風流,顯得穩重三分。他就是鄭堯的雙胞胎哥哥鄭舜,也是鄭堯捉姦戲碼的男主角。
鄭舜苦笑,「你以爲是我跟鄭堯一起騙你。」
「難道不是嗎?」如果他沒同意鄭堯的計劃,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鄭舜失落地看着我。
未婚夫都能害我,還有什麼人能信。
「我有證據證明我們的清白。」鄭舜拉住我的手。
我想甩開他,鄭舜拿出平板遞給我,「你自己看吧。」
我驚疑不定地接過,平板上是一段視頻,拍攝角度是我昨晚的房間,可以看見看到躺在我身邊的人是鄭堯。
隨後有人敲門,鄭堯起身去開門,他的兩個朋友拖着昏迷不醒的鄭舜進來了。
「你們給他灌了多少酒,醉成這樣。」鄭堯捂着鼻子一臉嫌棄。
「不是鄭哥你讓我們把他灌醉的嗎?」對方一臉委屈。
「好了,把人拖過來。」
然後我看着鄭堯把鄭舜扔到我身旁,讓他的兄弟把鄭舜的衣服扒了。
「鄭哥,宋子玥的衣服也脫了吧,不然說不過去啊。」其中一個男人想對我動手動腳。
被鄭堯打了一下後腦勺。
「誰讓你動子玥的。」
又對扒鄭舜衣服的朋友說道:「給他留件ŧṻ⁺衣服,不能讓別的男人佔子玥便宜。」
「那鄭哥還放心讓他們躺一張牀上?」好友疑惑。
鄭堯胸有成竹地說道:「我都安排好了,十分鐘後我們就來捉姦,而且房間裏還有監視器,不怕他對子玥做什麼。」
「萬一宋子玥中途醒了怎麼辦?」
「我給她的酒里加了藥,醒不了的。」鄭堯一臉得意。
看着他們關門出去,我握緊了拳頭。
難怪昨天晚上鄭堯非要我來陪他,說他一刻都不想離開我,還鬧着要跟我喝交杯酒,原來一切都是算計。
他不僅出軌,還設計我跟他親哥哥,毀我聲譽。
讓我抬不起頭來,讓我們宋家抬不起頭來。
我用力咬着嘴脣,不敢相信我愛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居然是這種人渣。
「子玥,你別難過,有了這個你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鄭舜掏出手帕幫我擦眼淚。
我撇頭躲過,「爲什麼幫我,鄭堯是你親弟弟。」
鄭舜嘆氣,「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做錯了,名聲對女孩子很重要,我怕你做傻事。」
「如果你不想戳破這件事,就由我去跟爸媽說明,不會連累你的。」見我不說話,鄭舜建議道。
門外傳來鄭堯他們的嬉笑聲。
「訂婚宴快開始了,新郎官可不能遲到,我們還等着看跟鄭哥學習法式熱吻呢。」
「那你們可得好好學。」鄭堯的笑聲漫不經心。
我狠狠摳着平板,那是我熬夜設計出來的會場,卻被了鄭堯遊戲的舞臺。
「子玥。」鄭舜擔憂地看着我。
我打電話給酒店經理,「幫我換個片子。」 
-3-
我走進會場的時候,鄭堯正準備爲陳芝芝戴上戒指。
我才發現他們不僅用了我親手做的訂婚戒指,陳芝芝身上的禮服也是我之前準備的。
什麼都沒變,除了準新娘換了人。
「你來幹什麼?」鄭堯的母親一臉厭惡地盯着我,眼中的嫌棄不加掩飾。
與以前和顏悅色的模樣大相徑庭。
一些知情的賓客指着我竊竊私語,怕是沒想到我會出現。
鄭堯看到我眼前一亮,立刻鬆開陳芝芝朝我走過來。
「鄭總。」陳芝芝拉住鄭堯的胳膊,小聲叫了一聲。
鄭堯回過神,站在原地不動。
我一步一ťûₐ步走到他面前,陳芝芝主動挽着鄭堯的胳膊率先跟我打招呼,「宋醫生,謝謝你來觀禮,但是我跟鄭總的儀式還沒完成,你先入座吧。」
我沒理她,只是看着鄭堯,「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鄭堯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輕咳一聲說道:「芝芝說得沒錯,你先入座。」
低頭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等下訂婚宴結束,我再去找你,聽話。」
鼻尖一酸,這是他以前對我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小時候我摔倒了,他會幫我吹傷口,告訴我不疼了,讓我聽話。
長大了他爲了保護我被小混混打進醫院,我哭得停不下來,他會抱着我安慰我說他不疼,讓我聽話別哭。
現在,他要跟別的女人訂婚,還是要我聽話。
「宋子玥,你不要臉,別連累我們鄭家。」鄭堯的母親怒氣衝衝地對我吼道。
賓客小聲議論,「今天不是鄭家跟宋家聯姻嗎,怎麼新娘換人了?」
「聽說是新娘做了不要臉的事,鄭家要悔婚。」
「幹了這麼不要臉的事還來鬧,宋家怎麼會生出這麼不要臉的女兒。」
我鬆開拳頭,大聲說道:「我是來送新郎禮物的。」
「子玥。」鄭堯剛要開口,我打了個響指,他身後的大屏幕突然亮了,上面是他跟陳芝芝在休息室舌吻的畫面。
「啊!」陳芝芝捂着臉尖叫。
鄭堯驚疑不定地盯着我。
緊接着畫面一轉,又變成了他跟人合謀將鄭舜拖進我房間的畫面。
臺下的賓客一片譁然。
「鄭總。」陳芝芝拉住鄭堯。
「快點關了。」鄭堯對司儀吼道。
「如果你不想跟我訂婚,直接告訴我就好。我宋子玥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但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往我身上潑髒水,讓我們宋家抬不起頭。」我看着鄭堯一字一句說道。
鄭堯先是難以置信,臉色蒼白。
後來便是惱羞成怒,衝我大吼:「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非要鬧得大家都沒臉才高興!」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如此不要臉。
「是我造成的嗎?如果不是你設計,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鄭堯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鄭堯,視頻是真的嗎?」鄭父繃着臉看着鄭堯。
「伯父,你不要相信,那些都是假的,是合成的。」陳芝芝大聲喊道。
鄭堯的好友紛紛附和,「沒錯,視頻都是假的,是宋子玥故意鬧事。」
「你先回去,回頭我會跟你解釋。」鄭堯拉住我。
我失望地看着他,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騙我。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我來是拿回我的東西。」我抓住他的手拔下戒ƭű̂ⁿ指。
鄭堯卻縮着手,反抓住我的手不放。
「鄭堯,我們分手了。」
被人碰過的東西不要也罷,我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宋子玥,你敢走試試。」
-4-
鄭舜突然衝出來擋在我身後。
我轉過頭,看見鄭舜抓住鄭堯的手冷聲道:「你欺負子玥還不夠嗎?」
「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滾遠點。」鄭堯狠狠推了鄭舜一把。
「要不是你設計我和子玥,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鄭舜絲毫不讓。
鄭堯眼底閃過一抹懊惱,又梗着脖子說道:「我承認那是個意外,只是玩個遊戲而已,再說什麼都沒發生,大家還是跟以前一樣就好。」
我沒想到他如此無恥,從前只是覺得他愛玩愛鬧,如今卻如此下作。
「你所謂的遊戲就是敗壞我的名聲,讓我和我家揹負罵名?」
「不是……」鄭堯焦急地走過來跟我解釋。
鄭舜擋在我面前,「別靠近子玥。」
「少管閒事。」鄭堯推開鄭舜。
「你都跟別人訂婚了,還找子玥做什麼?」鄭舜不肯退讓。
鄭堯吼道:「不管我跟誰訂婚,子玥都是我老婆。」
「啪!」我狠狠甩了鄭堯一巴掌。
「你真讓我噁心。」我冷冷盯着鄭堯。
「鄭總。」陳芝芝衝過來推開我,抱住鄭堯關心道,「你沒事吧,疼不疼?」
我腳一扭,差點掉下舞臺,幸好被鄭舜接住。
「沒事吧?」鄭舜緊緊摟着我。
我搖頭,從鄭舜懷裏站起身。
「是爲了他?」眼前的鄭堯冷笑着盯着我們。
見我不回答,他追問道:「是不是?」
「你跟我分手是想跟他在一起,你們好上了?」鄭堯挑釁道。
我皺眉盯着他,「別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樣髒。」
「呵,我髒,難道我說錯了嗎?從小到大,你一直在我們兩兄弟之間打轉,不就是把另外一個當備胎嗎?又當婊子又立牌坊,你以爲自己有多清高。」鄭堯突然吼道。
我滿眼錯愕地望着他,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鄭堯也看着我,嘴巴張張合合,「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原來你一直是這樣看我的,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種人。」我看向鄭堯的視線變得模糊,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墜入冰窖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是的,」鄭堯朝我走過來。
我連連後退。
「鄭堯你這個人渣。」鄭舜上來對着鄭堯的臉就是一拳,「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對得起宋叔叔他們對你的信任。」
「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教訓我。」鄭堯不甘示弱,回了鄭舜一肘。
兩兄弟就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大打出手。
「你們別打了。」陳芝芝想上去幫忙,卻被鄭堯甩開,「滾一邊去。」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僞君子,真當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你喜歡子玥又怎麼樣,可惜子玥只喜歡我,你註定是我的手下敗將。」鄭堯衝上去抓住鄭舜,拳打腳踢。
臺下的鄭母撕心裂肺地勸阻卻無濟於事。
我滿心疲憊,轉身離開。 
-5-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就看見爸媽坐在客廳,神情嚴肅。
「你怎麼現在還回來,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大哥跑過來拉住我的手。
我沒反應過來,愣怔地望着他。
大哥緊張地問道,臉上帶着擔憂。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兒?」爸爸指着我罵道。
「老宋,事情還沒搞清楚,不能這麼說玥兒。」媽媽拉住爸爸。
大哥護在我前面勸說道:「是啊,爸爸,子玥什麼性格您不知道嗎,這裏面肯定有誤會。」
「還能有什麼誤會,網上都傳遍了。」爸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煩躁。
我茫然地望着他們,疑惑道:「網上發生什麼事了?」
「你還有臉問?」爸爸指着我吼道。
媽媽攔住爸爸,哥哥走過來把手機拿出來,一言難盡地看着我,「半個小時前網上流傳一段視頻,是你大鬧鄭家訂婚宴。」
我接過手機,視頻拍攝得很清晰,能清楚分辨出我跟鄭堯的臉,視頻裏還有陳芝芝,但她的臉被鄭堯擋住了。
評論區有人說我是小三跑去鬧事,底下全是罵我的。
【這麼漂亮的女人當小三是有多想不開。】
【想走捷徑唄,真不要臉。】
【我要是原配就把人扒光了丟出去,看她以後還怎麼出門。】
「不是真的,是他們冤枉我。」我狠狠砸了手機,失控地大叫,「明明是鄭堯出軌。」
「子玥你在說什麼?」大哥抱住我。
我咬牙哭着說道:「是鄭堯故意設計我跟鄭舜的,都是他做的,他跟陳芝芝早就出軌了,是他一直在騙我。」
「什麼!」
我把證據給大哥他們看。
媽媽氣得渾身發抖,「鄭家怎麼能這麼做,訂婚是他們提出來的,又不是我們求着要嫁進他們家,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大哥也怒了,「鄭堯這個畜生,虧我以前還覺得他對子玥情深一片,沒想到都是假的。爸,鄭家這麼欺負子玥,絕對不能這麼算了。」
爸爸看着我,手足無措了起來。
呆愣了半天,才厭惡地罵道:
「鄭堯那個小畜生,我不會放過他的。
「女兒,你有什麼打算?」
「我已經在訂婚宴上提出退婚了。」我木然地開口。
爸爸點頭,「既然鄭家做出這種事,就沒有聯姻的必要了,我會去找鄭家算賬,看看他們是怎麼教出的好兒子。」
「網上的視頻怎麼辦,任由他們冤枉子玥?」大哥不滿地說道。
「找律師處理,拿到完整的視頻,既然鄭家不講情面,我們宋家也沒必要給他們留面子,敢欺負我女兒,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爸爸狠狠一拍桌子。
我抹掉眼淚,說道:「我有攝影師的聯繫方式,可以找他要視頻。」
大哥輕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這些事交給我來做,放心,哥哥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
「謝謝大哥。」我很慶幸還有願意相信我的家人。
-6-
爸爸找律師起訴了傳播視頻的人。
另一邊,大哥拿到了鄭堯出軌陳芝芝的證據。
鄭堯當真是一點沒有隱瞞的意思,陳芝芝的個人賬號上有很多跟鄭堯的親密照片。
直接在網上石錘鄭堯出軌。
輿論逆轉,鄭堯跟陳芝芝被網友圍攻,我變成了被瞞在鼓裏的小可憐。
一開始鄭堯發消息道歉,【子玥,是我不對,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我錯了。】
他跟陳芝芝被石錘以後,鄭堯給我打了很多電話,但我一個都沒接,他又發了很多條消息。
【子玥,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把事情做這麼絕,難道不管兩家人的交情了?】
【我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也道歉了,你爲什麼還要斤斤計較。】
除了鄭堯發的消息,陳芝芝也發了消息,不過她是來示威的。
【網上這麼多人威脅我,鄭總擔心我的安全,讓我搬到他公寓,宋醫生都沒來過吧。】
她還拍了很多照片,其中還有鄭堯。
【鄭總被打傷了,指明要我照顧,提都沒提宋醫生,不過宋醫生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鄭總的。】
「子玥,鄭家來人想跟你當面道歉。」大哥敲門說道。
「我馬上下去。」我合上手機。
我跟着大哥下樓就看見鄭家二老坐在爸媽對面賠禮道歉,一個年輕男人跪在爸媽面前。
「親家,這件事是鄭堯做得不對,但是他已經知錯了,看到他年紀小不懂事的份兒上就原諒他這一次吧。」鄭母說着還打了跪地的男人一下。
「鄭堯的誠意就是讓鄭舜幫他道歉?」我看見爸爸緩和了臉色,連忙走下樓。
鄭舜抬頭看着我,鄭家二老的臉色都變了。
大哥炸了:「什麼,這是鄭舜!」
爸爸也繃起臉,「你們鄭家簡直欺人太甚,當初求婚的是鄭堯,壞我女兒名聲的也是他,現在連道歉都找人替他,真當我非他這個女婿不可了!」
鄭父連忙解釋道:「不是的親家,我是怕你見到鄭堯會更生氣。」
我爸指着鄭舜說道:
「我看你們是欺負我老眼昏花,隨便糊弄我。
「不用再說了,兩家婚約作廢,這件事是你們鄭家不對,我要你們公開向我女兒道歉,否則我就把鄭堯做的那些事公開。」
看在兩家以往的交情,我們沒有把鄭堯設計我的視頻發到網上,訂婚當天的賓客大多是鄭家那邊的親戚,也被鄭家按住了,沒人在網上傳播鄭堯的所作所爲。
沒想到我們給他們臉面,他們自己卻不想要,竟然讓鄭舜替鄭堯來賠禮。
鄭家二老灰頭土臉地帶着彩禮走了。
鄭舜卻提出想跟我單獨聊聊。
「你們鄭家還嫌欺負我妹妹不夠啊。」大哥擋在我跟鄭舜中間。
「對不起。」鄭舜深深一鞠躬。
「假惺惺。」我哥故意板起臉,看向我的目光帶着猶豫。
「我送你出去吧。」我也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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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身邊的鄭舜執着地再次道歉。
「你也是受害者。」一開始我確實以爲鄭舜跟鄭堯是同夥。
鄭舜苦笑,「只有你會這麼說。」
想到鄭堯對鄭舜的態度,還有鄭家讓他代替鄭舜來道歉,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憐。
「那個視頻是鄭堯的朋友傳的。」鄭舜解釋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我點頭,「律師已經起訴了,對方提出道歉和解。」
「那就好。」鄭舜猶豫道,「網上說的那些你不用在意,都是假的。」
我看着鄭舜淤青Ťûₓ的下巴,問道:「你的傷好點了嗎?」
鄭舜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已經上過藥了,過幾天就痊癒了。
「鄭堯臉上的傷有些嚴重,他不肯在家裏養傷,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想起陳芝芝發來的照片,冷聲道:「死不了。」
鄭舜猶豫道:「子玥,鄭堯年輕不懂事,這件事是他的錯,但因爲他影響兩家的感情不值得,如果你願意的話……」
「宋醫生。」陳芝芝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鄭舜突然擋在我身前,盯着陳芝芝,「你來幹什麼?」
陳芝芝意味深長地打量我和鄭舜,下一秒突然跪了下來,可憐兮兮地說道:
「宋醫生,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自作主張跟鄭總提議替您上場,但我只是想幫鄭總解圍,沒別的想法,是您誤會鄭總了。
「您不回鄭總的消息,他很傷心,整天買醉,他身上還有傷啊,這樣下去怎麼能康復。
「求您看在青梅竹馬的份兒上去看看鄭總吧,你怎麼對我都不要緊,只求你別再傷害鄭總了,他實在是太可憐了。」
說着,眼淚大顆大顆地從她臉上滑落。
聽完陳芝芝的話,我氣笑了,「你跟鄭堯訂婚當天,我就已經跟鄭堯退婚了,你也在現場,是耳聾了嗎?」
陳芝芝的臉一僵,啜泣道:「訂婚這麼大的事,怎麼能隨便取消呢?」
「他都能隨便找人替代我,我爲什麼不能跟他取消婚約,我宋家又不比鄭家矮一頭。」
「不是的,鄭總只是讓我幫忙,沒有要讓我取代宋醫生的意思。」陳芝芝連忙搖頭。
我冷冷盯着她,「不是鄭堯的意思,那就是你自己的打算。」
陳芝芝哭着喊道:「我沒有,宋醫生你不能冤枉我。」
「行了,別在我面前演了,我不是鄭堯,不會被你騙。」
我盯着陳芝芝,一字一句道:「我跟鄭堯的婚約已經作廢,你想嫁給鄭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鄭舜放下手機,「我已經叫保安了。」
陳芝芝咬脣看着我們,不甘地跑了。
「子玥,你別生氣,我不會再讓這個女人來騷擾你了。」鄭舜嚴肅地保證道。
「你也走吧。」我已經不想再看見這張臉了。
-8-
鄭堯沒有再給我發消息,第二天我去醫院辦離職。
我對醫學的興趣來源於外公,真正讓我決定學醫的是因爲鄭堯。
加上鄭堯畢業後就進入了鄭家的醫院工作。
所以我從實習開始就在鄭家的醫院。
現在我跟鄭堯退婚,我也不打算留在鄭家醫院了。
正好我的博士生導師組建了實驗室,邀請我加入。
訂婚宴事件的餘波還沒有完全散去,醫院的同事看我的眼神帶着好奇與打量。
我抓緊包包快步走進大門。
「嘩啦!」一盆水朝我迎面潑來,我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怒氣衝衝的中年男人。
「就是你害了我老婆。」男人指着我大罵。
周圍的人慢慢聚攏過來,好奇地盯着我們。
我撥開沾在臉上的頭髮,面無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我不認識你。」
男人愣了一下,對着周圍大喊道:
「大傢伙都來評評理,這個庸醫給我老婆做手術,害我老婆感染,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你們都記住她的長相,以後千萬別找她看病。」
人羣議論紛紛:
「年輕就是不頂事,看着根本不像個醫生,該不會是走後門進來的吧。」
「真是害人啊。」
我記得自己所有病人的長相,眼前這個男人我根本沒見過,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污衊我。
「我再說一遍,我沒給你妻子做過手術。」
有人看我這麼堅決,也動搖了,看向男人。
「這位大哥,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
「我有證據。」男人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張病歷單,高高舉起,「看到沒有,這上面的簽名是宋子玥。」
他又看向我,「你是不是叫宋子玥?」
「我是宋子玥,但這份病例不是我開的。」我盯着男人手裏的病歷單,上面的簽名是打印出來的,顯然不是我的習慣。
男人卻打斷我的話,「聽到沒有,她就是宋子玥,我沒認錯。」
「報警把她抓起來,這種人不配做醫生。」
「就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給我們看病,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都圍在這裏幹什麼!」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這些人的義憤填膺。
我忍不住皺眉。
「咦,這不是宋醫生嗎?」
人羣讓開一條路,鄭堯跟陳芝芝一起走了進來。
我的視線在陳芝芝挽着鄭堯的胳膊上停留了一秒,又低頭看了眼手錶。
「怎麼回事?」鄭堯走到我身邊。
「你是什麼人?」男人盯着鄭堯。
「副院長。」
「那你來得正好,這個女人沒治好我老婆還推卸責任,我要找你們算賬。」男人大聲嚷嚷道。
「我沒有給你的妻子做過手術。」我再次聲明。
「看到沒有,還不承認呢,你們醫院不會包庇她吧。」男人盯着鄭堯。
「放心,我們是正規醫院,不會包庇任何犯錯的人。」鄭堯冷冷說道,「這件事醫院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9-
我看向鄭堯,與他四目相對。
「道歉。」鄭堯微揚下巴,倨傲地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拒絕道:「沒做過的事,我不會道歉的。」
「宋醫生,你對鄭總的不滿我們都能理解,可現在是工作,你怎麼能公私不分呢?你是醫生,不能讓你的私人情緒影響醫院的運營啊。」陳芝芝溫柔地勸說道。
我冷冷瞟她一眼,「如果因爲醫生的原因導致手術過程出問題,是嚴重的醫療事故,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陳醫生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陳芝芝一噎,小心地看了鄭堯一眼,可憐兮兮地說道:「我也是爲了醫院好。」
「你犯了錯還有臉說別人。」鄭堯把病歷單扔到我臉上,冷聲道,「這上面有你的簽名,你還在狡辯。」
看着鄭堯滿臉不耐煩,我的心裏還是隱隱作痛。
「我說過,手術不是我做的,每一個手術室都有監控,一查就清楚了。」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爲了你一個人的錯誤大動干戈,你不覺得羞愧嗎?」鄭堯並不接受我的提議。
找茬的男人也接話道:「就是,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作假。」
「你被停職了。」
我抬頭看着鄭堯,他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卻不知悔改,好好反省吧。你的病人以後由芝芝負責,你就打雜。」
陳芝芝一臉喜色,得意地衝我揚眉。
「至於你說的情況,醫院也會給予補償。」鄭堯扭頭跟男人商量。
我苦笑一聲。
「都聚在這裏幹什麼?」兩個警察走進來,詫異地看着眼前的情況。
原本跟鄭堯要賠償的男人眼神變得驚恐。
「我們接到報警有人尋釁滋事,誰是宋子玥?」
「我是。」我站出來。
「你什麼時候報的警?」鄭堯狠狠拽住我的肩膀。
在我聽到鄭堯和陳芝芝的聲音的時候,我就知道今天的事不會善了,所以我偷偷給大哥發了消息,讓他幫我報警。
我皺眉甩開他的手,冷漠道:「我想查明真相,有問題嗎?」
「我不是已經幫你瞞下這件事了嗎?你還要鬧什麼?」鄭堯低吼道,一副我無理取鬧的模樣。
「我從來沒有要你幫忙,也不需要。」我看着鄭堯冷笑一聲。
「我是爲你好。」鄭堯義正言辭。
「是嗎?」我看着他,脖子上的吻痕顯得那樣刺眼。
鄭堯目光閃爍。
我繞過他走到警察面前,「是我報的警,我要舉報有人栽贓陷害。」
「宋子玥,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身後傳來鄭堯的怒吼聲。
我回頭,平靜地看着他。
「是,我要辭職。」
-10-
我跟相關人員都被請到警局。
因爲我報警自己被誣陷,科室的幾個醫生跟護士也被問話了。
「有三個人說記不清了,但是有四個人說主刀醫生就是你。」警察拿着口供來找我。
我沒想到那些同事也會說假話,又問道:「實驗室的監控呢?」
警察皺眉,「醫院說那幾天攝像頭壞了,沒有監控。」
我苦笑,看來被收買的人不少啊。
「你還有其他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我嘆氣,開口道:「有,我有日誌。」
我的大學老師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因爲他曾經的遭遇,所以在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就告訴我們,等我們工作以後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加上我在國外的經歷,我有把每天工作上傳到雲端的習慣。
我把密碼交給警察:「每一份日誌上都有病歷的複印件,上面有我的簽名,我申請做筆跡鑑定就能查出那個男人手裏的病歷單不是我開的。」
我在警局等了兩個小時,得到了結果。
「根據我們的調查,黃德興妻子的手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是被污衊的,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走出審訊室,大哥跟鄭舜都坐在外面。
「子玥。」大哥過來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沒事了。」
鄭舜走到我另一邊關心道:「大哥你快點帶子玥回去好好泡個熱水澡,免得着涼。」
雖然來到警局後警察給了我一件外套,但溼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還是很難受。
我看着大哥沒反駁鄭舜,反而向他道謝,「今天麻煩你了。」
「宋女士,關於黃德興你還要起訴嗎?」
我還沒開口,大哥就吼道:「當然要起訴,他污衊我妹妹,還當衆羞辱她,這種人就應該去坐牢。」
我拉住暴跳如雷的哥哥,對警察說道:「按流程處理就好。」
大哥扶着我走出警局,我小聲詢問哥哥鄭舜爲什麼會在這裏。
大哥臉色有點奇怪,還是開口道:「是他找到了被修改的病歷,還有手術室的監控,才能這麼快證明你的清白。」
「回頭我送點禮物過去,你不用管。」見我不說話,大哥繼續說道。
「好。」我也不想再跟鄭家扯上關係,就同意了。
沒想到剛走出警局就看見了鄭堯。
「你來幹什麼?」大哥看見鄭堯就沒有好臉色。
鄭堯沒理會大哥,只是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譏諷道:「鄭副院長還想讓我道歉?」
「沒有,我不是。」鄭堯垂下頭,「我不是真的要你承擔責任,我那麼說是爲了保護你,我擔心那個人會傷害你。」
我冷笑,「沒有調查清楚就把罪名按在我身上,這樣的保護我不需要。」
我打斷鄭堯的話,「你那樣做真的沒有私心嗎?」
鄭堯握了握拳,低聲道:「我只是覺得就算你沒工作也不用怕,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養着你。」
「這纔是你的目的吧。」我冷冷盯着鄭堯,「打着保護我的名義想掌控我的人生,鄭堯,你真自私。」
「我對你的感情你難道不清楚嗎,這麼多年我只有你一個女朋友。」鄭堯拉着我不放。
「別碰我妹妹。」大哥拎起鄭堯的衣領,不屑道,「口口聲聲只有我妹妹一個女朋友,那你出軌怎麼解釋。」
「我跟陳芝芝之間是清白的,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鄭堯立刻說道。
「都跟我沒關係了,鄭堯,我們已經退婚了。」我一字一句陳述事實。
-11-
不管鄭堯怎麼解釋,我都不理會,直接帶着大哥走了。
我走後,鄭舜就從警局裏面出來了。
鄭堯看着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裏只有厭惡。
「你該不會以爲這樣你就能乘虛而入了吧,我告訴你,子玥根本不喜歡你,你沒機會的。」鄭堯惡狠狠地對鄭舜說道。
鄭舜好整以暇,不爲所動地看着鄭堯,「你怕了。」
鄭堯炸了,「開什麼玩笑,我會怕你?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要不是你跟我長得像,子玥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
鄭舜譏諷一笑,「要是真像你說的這樣,你跟我說這麼多做什麼,不就是害怕我會替代你嗎?」
「鄭堯,你跟子玥不可能了。」鄭舜笑着對鄭堯說完,留下呆若木雞的鄭堯。
不可能,子玥不會跟他分手的,那些都是氣話。
只要他跟子玥道歉,子玥一定會原諒他的。
第二天鄭堯就空運了一飛機的鬱金香回來準備送給宋家。
這是他第一次送給宋子玥的花,也是宋子玥最喜歡的。
他找人把花鋪在宋家別墅兩邊,自己抱着一束鮮花按響了門鈴。
過了很久,宋大哥纔出來,看見鄭堯就沒好臉色。
「你又想幹什麼!」
「大哥。」鄭堯笑着跟宋大哥打招呼,「我來給子玥道歉。」
宋大哥嗤笑,「貓哭耗子假慈悲,早幹嘛去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進門。
鄭堯連忙叫住對方,懇切道:「大哥,我知道是我錯了,我是誠心來跟子玥道歉的,你就讓我見見子玥吧。」
「子玥不在家。」宋大哥搖頭。
鄭堯不相信,覺得是宋家人騙他。
可他在宋家門口等了大半天也沒見到子玥的影子,最後被保安連人帶花趕走了。
鄭堯喊了一羣兄弟去酒吧,自己拼命灌酒。
好友們怎麼勸都勸不住。
「別管我,子玥不要我了,讓我喝死算了,」鄭堯大聲嚷嚷着。
好友勸他,「天下好女人那麼多,你何必非糾結那一個女人。」
「就是,宋子玥都不給你面子,你還念着她幹什麼,不過就是發了個視頻,還把大華告了,根本沒把鄭哥你放在眼裏。」
幾個人毫不掩飾對宋子玥的鄙夷。
「夠了,不准你們這麼說子玥,她不是這樣的人。」鄭堯怒斥道。
他的好友不解地問道:「鄭哥今天是怎麼了,以前我們也這樣說宋子玥,你不是還附和我們嗎?」
鄭堯啞口無言。
以前他不是沒聽過好友們貶低宋子玥,都是一笑置之,今天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以後不準再說子玥的壞話。」鄭堯解釋不了,冷着臉吩咐道。
好友看着鄭堯的臉色,閉嘴了。
「我不舒服,給子玥打電話。」
鄭堯仰躺在沙發上,用手遮住臉。
-12-
不過半個小時,好友喊道:「來了來了。」
鄭堯不動聲色,嘴角輕勾,他就知道子玥不會不管他的。
一隻手撫上他胸口,鄭堯一把抓住,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看清來人後,鄭堯突然變臉,一把推開對方,冷冷質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誰讓你來的?」
摔倒在地的陳芝芝愣愣地望着鄭堯,不可置信地道:「鄭總,我是芝芝啊。」
「我當然知道是你,我問你來幹什麼。」
「是陳哥他們給我打電話說你喝醉了,讓我來接你。」陳芝芝咬脣,帶着委屈。
鄭堯扭頭盯着自己的好友,好友跟他開玩笑:「之前你不是說芝芝像宋子玥嗎,而且你們都訂婚了,讓芝芝接你回家也一樣。」
「是啊,鄭哥,宋子玥當衆給你難堪,你還找她幹什麼,芝芝比她更聽話乖巧。」
「都給我閉嘴!」鄭堯打斷這些人的喋喋不休,吼道,「我跟子玥的事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現在給子玥打電話,我只要她。」
好友們面面相覷,最後一個人小聲道:「我們沒有宋子玥的電話。」
鄭堯愣在原地。
陳芝芝趁機上去扶住他,「鄭總,宋醫生可能還在生氣,我明天去找她道歉。」
「你有什麼資格去找子玥?」鄭堯冷笑着甩開陳芝芝。
陳芝芝臉上的得意還沒來得及收起,詫異道:「鄭總?」
鄭堯一臉嘲諷,「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出現在子玥面前,不過是我打發時間的替身而已,連子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陳芝芝跌坐在沙發上,聲音嘶啞,「不可能,你騙我。」
鄭堯斜睨着她,眼神不屑。
陳芝芝瞪大眼,喊道:「你騙我的,對不對?如果你只是把我當替身,爲什麼要聽我的去試探宋子玥,還讓我跟你訂婚?」
鄭堯沒有說話,陳芝芝眼神一亮,拉住鄭堯的手。
她小聲道:「鄭總,以後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你不要說氣話。」
「我試探子玥不是爲了你,讓你待在我身邊是爲了讓子玥早點回國。」
鄭堯拍拍陳芝芝的臉,冷笑,「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我根本就看不上。」
陳芝芝歪着頭,清楚看見鄭堯臉上的譏諷,喃喃道:
「可是你生病了都是去我那兒,難道不是我比宋子玥重要嗎?
「你還陪我過生日,送我手鍊,這些宋子玥都沒有。」
鄭堯看着陳芝芝手上的手鍊,懶洋洋道:
「這種爛大街的東西怎麼配得上子玥,我送她的都是高級定製,這個不過是贈品而已。
「我跟子玥吵架,是想讓她來找我。」
陳芝芝非哭非笑地看着鄭堯,「所以你只是把我當成個工具。」
鄭堯冷笑,「要不然留你有什麼用。」
「宋子玥已經跟你退婚了,她不要你了。」陳芝芝大聲喊道。
鄭堯愣了一下,突然暴起給了陳芝芝一巴掌,咬牙切齒道:「閉嘴,閉嘴。」
還嫌不夠,他又狠狠踹了陳芝芝一腳。
陳芝芝被踹得蜷縮成一團。
鄭堯的好友擔心出事,連忙抱住鄭堯,讓陳芝芝趕緊離開。
-13-
最後鄭堯被好友安頓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鄭堯就被電話吵醒。
「催命啊。」鄭堯暴躁地對電話吼道。
電話那頭的人戰戰兢兢道:「鄭總,出事了,醫院有人鬧事。」
「那麼多保安都是廢物嗎,把人趕走。」
「不是的鄭總,鬧事的是上次那個黃德興,他抱着他妻子的遺照跪在醫院門口,還來了好多媒體。」
鄭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就是他污衊的宋醫生。」助理提醒道。
「他還敢來!」鄭堯咬牙切齒。
「他這次不是來找宋醫生的,是找陳醫生。」
「什麼!」
鄭堯隨便梳洗就出了門,等他坐上車,網上的直播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誰開的直播間,裏面的黃德興跪在鄭家的醫院門口一邊哭一邊講述前因後果。
原來黃德興之前冤枉宋子玥是受人指使,那人給了他一大筆錢,要他去找宋子玥麻煩,還告訴他只要他能讓宋子玥被開除或者吊銷醫生執照就再給他三百萬。
那是他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妻子生病,家裏還有老人孩子要養,所以他心動了。
對方告訴他醫院已經安排好了,絕對查不到他身上。
可宋子玥拿出了證據,他被抓了。
妻子得知消息病情惡化,沒人敢給妻子做手術,最後妻子死在了手術檯上。
他也是在妻子死後才知道,其實妻子的手術有人能做,就是那個宋子玥醫生。
但因爲他冤枉對方,對方辭職消失了。
「是我貪心害死了我老婆,但是找我的人也不是好東西,她沒做好手術害死了我妻子,我要報仇。」
視頻裏有人問黃德興指使他的人是誰?
黃德興咬牙切齒道:「指使我的人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叫陳芝芝,就是她讓我做的。」
鄭堯攥緊手機,陳芝芝,她竟敢傷害子玥。
鄭堯忽然想到子玥出事那天,陳芝芝表面上一直在勸他原諒子玥,但話裏話外都說那場醫療事故是子玥的責任。
視頻裏黃德興還在哭訴,圍觀的人卻罵他。
【你媳婦遇到你這種男人真是造孽,要不是你貪心,你媳婦也不會死。】
【那天的醫鬧我也看見了,原本以爲是醫生無德,沒想到是有人故意陷害,難怪現在的好醫生越來越少了。】
【就因爲這種人,讓真正有需要的病人得不到救治,太可惡了。】
鄭堯是從側門進醫院,陳芝芝在他的辦公室門口等着,一看見鄭堯就跑過來。
「鄭總,我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賤人!」鄭堯狠狠給了陳芝芝一巴掌,「你竟然想讓子玥給你背黑鍋,我不會放過你的。」
陳芝芝捂着臉拼命搖頭,「不是我做的,我是被冤枉的。」
鄭堯冷冷盯着她,「是不是冤枉的一查就知道了。」
之前他爲了讓子玥順從,故意不去調查真相。
這一次,他不會放過任何傷害過子玥的人。
-14-
我看着教授身後的梁清河,以爲自己眼花了。
教授手裏的項目需要趕進度,我乾脆住在了宿舍裏。今天教授說實驗室要來一個新成員,大家都在猜測是什麼人。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梁清河。
「好久不見。」梁清河笑着對我招手。
「原來你跟子玥認識啊。」教授也很驚奇。
同事好奇地湊過來問道:「子玥,你是從哪兒認識這個帥哥的?」
我微微皺眉,「國外留學的時候認識的。」
「他有女朋友嗎?」同事看梁清河的眼睛裏都冒星星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他不是個好人。」我小聲對同事說道。
同事一臉好奇,「爲什麼?」
我猶豫着不知道怎麼開口,耳邊響起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親愛的 Moon,你是在跟別人介紹我嗎?」
我嚇得往旁邊一跳,瞪着梁清河,「你湊這麼近做什麼?」
梁清河攤手,「我只是想跟你打聲招呼,沒想到你會這麼激動,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Moon 很想我啊。」
梁清河笑得眉眼彎彎,我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初他把人罵得想跳樓時,也是這副模樣。
我出國第一天就聽說了梁清河的名字,接我的學姐說他是華裔,在華人圈裏非常有名。
我好奇追問原因,學姐意味深長地告訴我,最好不要跟這個人有任何交集。
第一次遇見梁清河是因爲一個同胞要跳樓自殺,本着救人的態度,我把人勸了下來,梁清河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廢物活着就是浪費空氣,你不僅浪費空氣,還要浪費公共資源,不覺得丟人嗎?」梁清河一臉嘲諷地盯着跳樓的同胞。
我沒想到有人說話這麼惡毒,眼見同胞被罵得心理崩潰,我站出來擋在他和梁清河中間。
我對梁清河說道:「就算他影響了別人,也不是你攻擊他的理由。大庭廣衆之下肆意侮辱對方,難道這就是你的教養?」
梁清河盯着我,慢慢眯起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宋子玥。」
「我記住你了。」對方勾脣一笑,轉身離開。
同行的友人告訴我那是梁清河,我這麼頂撞他一定會有麻煩。
一開始我並沒在意,直到我選的研究課題被搶,心儀的導師拒絕我加入實驗室的申請,我才知道梁清河神通廣大到什麼地方。
要不是信念支撐,我可能早就退學了。
「Moon,在想什麼?」梁清河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翻了個白眼。
說實話,我能提前畢業,這傢伙有一半的功勞。
「清河請大家喫飯,跟大家熟悉一下。」
我正要拒絕,梁清河擋在我面前,挑眉道:「Moon 該不會不敢去吧?」
我咬牙,「我有什麼不敢的,這裏可是華國。」
我還能怕了他?
-15-
梁清河帶我們進了一個高檔酒店。
同事一直在咂舌,看到菜單差點驚呼出聲,「一盤青菜 188,搶錢啊。」
「反正有人買單,怕什麼。」我面無表情地翻着菜單,專挑貴的點,讓梁清河大出血最好。
「子玥,你過來一下。」坐在梁清河身邊的教授對我招手。
「教授。」我走過去,梁清河突然伸手拽住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按在他身旁的凳子上。
「你幹嘛?」我瞪着梁清河。
「教授讓你照顧我。」梁清河一臉無辜。
我纔不相信他的鬼話,扭頭看教授。
教授笑呵呵地說道:「你跟清河是同學,以後你多幫幫他啊。」
我:……
「教授,我跟他不熟。」我硬着頭皮說道。
「怎麼會不熟呢,你的論文裏不是有我的名字嗎?」梁清河笑眯眯地給我倒了一杯飲料。
我忍不住磨牙。
當初他害我沒選到導師,只能自己組建實驗室,沒想到這傢伙非要插一腳,說什麼我的研究方向跟他一樣。
我當然是拒絕的,無奈他的鈔能力太強,能弄到實驗室需要的儀器,我被迫同意他的加入。
雖然他能力很強,但人也是真的很煩。
論文發表以後,我就立刻跟他分道揚鑣。
「唉,Moon 回國都不跟我說一聲,我很傷心。」梁清河嘆氣。
我冷笑,「你竟然有心?」
梁清河對我眨眼,「我有沒有心,Moon 不清楚嗎。」
我扭頭懶得再看他。
梁清河是個情商很高的人,三言兩語就讓同事們對他放下了戒心,什麼都跟他說。
「子玥啊,以後你跟清河要好好相處啊。」教授小聲對我囑咐道。
「教授,你好像很看重梁清河?」我好奇問道。
雖然梁清河有實力,但教授也不至於這樣在乎,他教出來的學生也不差。
教授輕咳一聲,臉上帶着些許不好意思,「這個,清河是實驗室的贊助人。」
我不可思議地看着教授。
教授嘆了口氣,「幹啥都要錢,咱們缺資金啊。」
我沉默了。
「在聊什麼?」梁清河突然湊到我身邊。
我嫌棄地想往旁邊挪,卻發現凳子動不了,低頭一看,梁清河的腳勾着凳子腿。
「勞駕,腳挪個地。」我推了推梁清河。
「這個蝦不錯,嚐嚐。」梁清河像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樣,自顧自地把剝好的蝦放到我碗裏。
「教授,您剛剛跟 Moon 在說什麼呢?」梁清河胳膊搭在我身後的扶手上,側頭跟教授說話。
教授還是笑呵呵的模樣,「我跟子玥說,你是個有實力的小夥子,希望你能給實驗室帶來新的思路。」
「感謝教授的信任,我一定會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梁清河一本正經地附和。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裝腔作勢。
我夾起碗裏的蝦放進嘴裏,耳邊傳來梁清河輕柔的呼吸,「沒想到 Moon 在國內這麼出名,我在網上看到你的視頻,你的男朋友出軌了是真的嗎?」
「咳咳咳。」蝦肉卡在喉嚨裏,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所有人都朝我看來。
「子玥沒事吧?」
我擺手,梁清河一邊幫我拍背一邊說道:「喫到我親手給她剝的蝦,她太激動了。」
我狠狠白了這傢伙一眼,虧我剛剛還想跟他好好相處,白費心思。
「我去下洗手間。」
-16-
我在洗手間整理了一下,準備回包間時,突然聽到外面的吵鬧聲。
熟悉的聲音讓我停下腳步。
我站在角落裏看向外面,幾個女人圍着鄭堯,其中就有陳芝芝。
我連忙後退,免得被外面的人看到。
「鄭堯,這些女人是誰?」陳芝芝聲音淒厲地質問道。
一道矯揉造作的聲音回應了陳芝芝,「我們當然是鄭哥的女朋友啊。」
「撒謊,我纔是鄭堯的未婚妻,你們這羣賤人離他遠點。」
「鄭哥,你未婚妻好嚇人啊,我好害怕。」
我聽見鄭堯哼笑的聲音,「就憑她也配做我的未婚妻,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兒罷了。」
「我是真心愛你的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陳芝芝哭着喊道。
「鄭哥,她身上好臭啊。」
「掃廁所的女人能不臭嗎,別理她,我們繼續去喝酒。」
「鄭堯,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考了證的醫生,我不要做保潔。」
「不想幹就賠錢,只要你拿出五百萬,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外面突然沒聲了,我站在原地沒動,心裏卻很疑惑。
鄭堯爲什麼找陳芝芝要五百萬,而且他竟然捨得讓陳芝芝去掃廁所?
我搖搖頭,算了,反正他們跟我沒關係,何必關心。
「Moon。」我正猶豫要不要出去,梁清河在外面敲門。
「你怎麼來了?」我開門出去,藉着梁清河的身形看向門外,沒有那兩人的蹤影。
「你在躲人?」梁清河挑眉。
這人的直覺未免太靈敏,我轉移話題,「男廁在那邊。」
「我是來找你的,怕你不認得回去的路。」
「你纔不認路。」我白了他一眼,扭頭走出去。
梁清河挨着我身邊,我瞪他,「走廊這麼寬,你爲什麼非要擠我?」
「我不認路,害怕。」梁清河張嘴就來。
我懶得理他,快步回到包間。
梁清河給我碗裏夾了一堆菜,我忍不住皺眉,「你又做什麼?」
「賠罪,之前是我不好,我跟你說對不起。」梁清河淺笑盈盈,一副誠心誠意致歉的模樣。
雖然我不相信梁清河的說辭,但我也確實餓了,也就沒拒絕梁清河的示好。
旁邊的教授滿意地點頭,「看你們相處得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爲了實驗室的資金,我沒說出梁清河的真面目。
等我喫到一半,梁清河趁着給我倒飲料的時候,小聲說了句,「多喫點,我等着看你變成胖子。」
我沒忍住踢了他一腳,「你就多餘長了嘴。」
梁清河可憐兮兮地望着我,「Moon 好凶。」
我沒理他。
-17-
晚上回到宿舍接到了大哥的電話,他說鄭堯天天都在家門口晃,還跟爸媽道歉想繼續聯姻,但是爸媽都沒同意。
想到今天晚上看到被一堆美女包圍的鄭堯,我只覺得諷刺。
「放心吧,大哥,我跟他已經沒可能了,下次他再去家裏趕出去就行了。」
我把鄭堯拋在了腦後。
雖然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情誼,真要割捨是會傷心的,但是我也不能接受竹馬變成了人渣。
女孩子自愛,這是爸媽教的。
除了工作忙,梁清河還時不時給我找麻煩。
教授讓我帶他,他好像把我當成了保姆,逛超市都要拉上我。
「你到底要買什麼?」在超市逛了三圈以後,我終於忍不住了。
「沒找到我喜歡的牌子。」梁清河一臉委屈。
「那你不早說。」我快被這傢伙氣死了。
「你之前也沒問我啊。」梁清河攤手。
「回去吧。」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可我還沒買到洗髮水。」
我隨手拿了一瓶扔進購物車,「就用這個。」
「好用嗎?」梁清河像個好奇寶寶。
「好用,我正在用。」我打斷梁清河的疑問。
梁清河點頭,「那我試試。
「你陪我採購,我請你喫飯吧,喫火鍋怎麼樣?」
我好奇地看着他,「你能喫辣?」
梁清河點頭,「我可以。」
我帶他去了火鍋店,梁清河對什麼都好奇,我拒絕了他的要求,只點了夠我們喫的份量。
「可是我想喫那個腦花。」
「已經點很多了,下次再喫吧。」我不爲所動。
梁清河看了我一會兒,笑着點頭,「好。」
但我沒想到梁清河的胃這麼脆弱,第二天臉色慘白。
「不能喫辣你早說啊。」我給梁清河倒了一杯熱水。
梁清河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辯解道:「我聽人家說,華國的火鍋要喫辣的才正宗,而且我看你都能喫。」
我愣了一下,其實我也很久沒喫辣了。
因爲鄭堯不能喫辣,每次跟他在一起我都不喫辣椒。
久得我都忘了自己能喫辣了,昨天是我這幾年第一次暢快地喫辣。
「番茄鍋也不錯,下次你試試。」
「好……」梁清河的話還沒說完,隔壁突然發出一聲轟鳴,實驗室的玻璃突然炸裂。
來不及多想,我就被梁清河壓在身下。
實驗室響起刺耳的警報,我發現耳朵嗡嗡的,才發現梁清河用自己擋在我身上。
「梁清河,你還好嗎?」我想起身,卻動彈不得。
「我沒事,別怕。」過了好一會兒,梁清河的聲音才傳進我耳朵。
聽着梁清河的心跳,我竟然覺得有些安心。
很快有人進來,「梁清河,你受傷了。」
我抬頭,就看見梁清河被染紅的後背。
他揚起嘴角對我淺淺一笑。
-18-
梁清河住院了。
反倒是我因爲被他護着,沒有受一點傷。
我拎着保溫桶走進病房,就看見趴在牀上聽機器人說書的梁清河。
「今天感覺怎麼樣?」
作爲我的救命恩人,家裏人都很感激他,得知梁清河家人都在國外,媽媽特意讓阿姨煲湯送過來。
梁清河看着我手裏的保溫桶眼睛都亮了,「你做的?」
「家裏阿姨做的。」我有點不好意思。
梁清河看起來有些失望,「我還以爲是你親手做的呢。」
我第一次覺得不好意思,「我不會做飯。」
「好吧,但我只想喫你做的。」梁清河可憐巴巴地望着我。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會給他好臉,但他剛救了我,實在不好意思跟他翻臉。
「行吧,我試試。」
我回家找阿姨教我做飯,連大哥都聞訊跑來廚房問我什麼情況。
「怎麼說別人也救了我的命,我想親自做飯感謝一下。」我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實話。
「那你好好學,回頭也讓大哥嚐嚐你的手藝。」大哥倒是沒懷疑。
我在阿姨的指導下開始了我的第一次下廚。
「切得很好看,小姐刀法真好。」阿姨對我豎起大拇指。
但是看着面前顏色奇怪看不出原本模樣的菜,我只覺得臉紅。
明明我完全是按照阿姨的指導做的,爲什麼做出來的是這種東西。
「說不定味道很好呢。」我自我安慰着,嚐了一口,沒味道。
「阿姨再幫我做兩個吧。」這玩意帶去梁清河也不會喫的。
等阿姨打包的功夫,我回房找了幾本書,準備帶去給梁清河打發時間。
沒等我出門,鄭堯進來了。
「子玥。」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抱進懷裏。
「你去哪兒了,我一直找不到你。」鄭堯激動地呢喃道。
我用力推開他,鄭堯疑惑地望着我,「子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是陳芝芝故意挑撥離間,我已經把她停職了,要是你不高興,我現在就開除她。」
「不需要。」我輕輕搖頭。
鄭堯眼前一亮,「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氣。」
「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不需要跟我說。」
沒想到鄭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好跟他挑明。
鄭堯愣住了,「子玥。」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平靜地對鄭堯說道。
「我沒有同意,我們沒分手。」鄭堯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我不同意分手。」
我抱住手裏的飯盒,生怕被鄭堯摔破。
他也發現了我手裏的東西,質問道:「這是給誰的?」
「跟你沒關係。」我把飯盒藏到身後。
鄭堯咬牙切齒,「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一切我都應該知道。」
「放開我。」他抓得我胳膊很痛,我皺眉想推開他。
「鄭堯你還敢傷害子玥。」大哥從樓上衝下來狠狠給了鄭堯一拳,護在我身前,「滾出去。」
鄭堯驚慌失措地望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
鄭堯還想說什麼,大哥沒給他機會,把他趕了出去。
-19-
被鄭堯一耽誤,我到醫院的時間就晚了。
「原來你是打着餓死我的主意。」梁清河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我沒精力反駁他,把飯盒放在桌子上,梁清河卻握住了我的手。
「你幹什麼?」我被嚇了一跳。
「看看你有沒有笨的燙傷。」梁清河撇過頭,耳朵有點紅。
他是在關心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都是你做的?」梁清河一臉期待地打開飯盒。
「不是。」我正要解釋自己做的太難喫了,卻發現飯盒裏的菜是我炒的那些。沒等我阻止,梁清河就喫了一口。
我清楚地看見他臉色變了下,想起梁清河的毒舌,連忙說道:
「我做的太難喫了,你吐出來吧。」
說完,我就想把飯菜都倒掉,卻被梁清河攔住了。
「是很難喫,但是不能浪費糧食。」
說着,他又夾了一筷子,面無表情地嚥下去。
我就這樣看着他喫完,突然覺得他也沒那麼討厭了。
梁清河住院也沒閒着,跟我一起研究數據。
等他出院教授正好要去國外參加學術交流會,把我跟梁清河一起帶上。
「你的傷不要緊嗎?」我擔憂地看着梁清河。
他勾脣一笑,漫不經心地道:「早就好了,我只是賴在醫院而已。」
我一愣,「爲什麼?」
「因爲能讓你伺候我啊。」梁清河笑得很賤。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理他,果然這纔是梁清河。
爲了不看見梁清河那張氣人的臉,我特意沒選跟他一層的房間。
半夜我被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以爲是誰走錯房間了,透過貓眼一看,是三個外國人在撬門。
我嚇得連忙後退,把椅子搬過來擋在門後。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撬門的動靜更大了。
我很害怕,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落在梁清河的名字上。
過了幾分鐘,外面傳來呵斥聲,還有跑步的聲音。
我豎起耳朵,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我屏住呼吸不敢應聲。
「是我。」
我鬆了一口氣,打開門,不敢看梁清河的臉,生怕他嘲笑我。
「人已經被抓了,沒事了。」
出乎意料的,梁清河沒有嘲笑。
我抬頭,看見他一臉嚴肅,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麻煩你了。」我小聲道謝。
「一個人害怕嗎?」
我想說不害怕,可想到剛剛的情形,點頭。
「算了,好人做到底,我陪你吧。」梁清河走進了我的房間。
我追在他身後,「可我房間只有一張牀。」
「那我就勉爲其難跟你一起睡?」梁清河挑眉。
「你出去。」我氣得把他往外推。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我睡地上就行了。」
梁清河從櫃子裏拿出一牀被子撲在地上,就這麼躺了上去。
我愣怔地望着他。
梁清河用手擋住眼睛,「關燈,我不喜歡睡覺開燈。」
我只能老老實實照做,藉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地上的男人,我心情複雜地開口,「謝謝。」
這一晚,我睡得很安心。
-20-
但是第二天我差點被梁清河氣死。
他像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讓我給他按摩。
「哎呀,第一次打地鋪我脖子扭到了,快幫我按按。」梁清河像召喚小狗一樣喚我過去。
我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過去幫他按摩,誰讓人家確實幫了我呢。
「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梁清河突然回頭看我。
我嚇了一跳,連忙反駁,「沒有,怎麼會呢。」
「我餓了。」
我立刻接話,「那我請你喫飯。」
梁清河挑眉,「我很挑的。」
我假笑,「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喜歡。」
梁清河挑了當地一家口碑很好的西餐廳,但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鄭舜。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鄭舜笑着朝我走過來。
「不介紹一下嗎?」梁清河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盯着鄭舜。
鄭舜看見梁清河也很驚訝,「子玥,這位是?」
「我同事梁清河,我鄰居鄭舜。」我有點頭疼。
「原來是子玥的同事,謝謝你對子玥的照顧。」鄭舜主動跟梁清河打招呼。
梁清河無視鄭舜伸過來的手,笑着說道:「我跟 Moon 共事這麼久,沒聽她提過你們啊。」
「Moon?」鄭舜看向我。
梁清河一臉驚訝,「你連子玥的英文名都不知道啊,看來你們不熟啊。」
我扶額不忍直視。
「子玥,我想跟你談談鄭堯的事。」鄭舜對我說道。
「我跟他已經退婚了,他的事跟我無關。」我冷淡地回道。
「他突然變得很暴躁,我聽到他說要中斷跟宋家的合作。」鄭舜關切地看着我,「你知道原因嗎?」
「這種事你不應該去問你弟弟嗎,跟 Moon 有什麼關係,覺得 Moon 是女生想道德綁架?」
我還沒開口,梁清河就一頓輸出。
我跟鄭舜同時看向梁清河,他拿出手機,「教授給我發消息有資料找不到了,讓我們現在回去。」
「那我們走吧。」我立刻起身。
鄭舜拉住我,「子玥,你換新號碼了?」
我正要點頭,梁清河繞過鄭舜把我拉出去,「快點走,教授等不及了。」
我被梁清河推出門,扭頭對他說道:「教授要什麼資料,我手機裏有備份。」
「沒事,教授已經找到了。」梁清河拉着我向前走。
我盯着他,「你騙我?」
梁清河一臉無辜,「沒有啊,真的是教授找到了。」
我信他個鬼。
「而且你也不想看到剛纔那個人吧,咱們換個地方喫。」
我確實不想再跟鄭家人有糾葛,默認了梁清河的做法,「你想喫什麼?」
然後梁清河帶我來到河邊的一個甜品店,買了兩個冰淇淋。
「這是這裏最好喫的冰淇淋,喫掉它能忘記所有煩惱。」
「幼稚。」嘴上這樣說,我還是接了過來。
很甜。
-21-
交流會結束後,我們就準備回國了。
沒想到登機後空乘攔住了我們,說有人給我們升艙了。
「子玥。」鄭舜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先進來吧,後面有人要登機。」我正要拒絕,鄭舜先過來幫我拿行李。
「謝謝鄭先生。」梁清河過來搶過我手裏的行李。
教授一臉茫然,「子玥,什麼情況啊?」
梁清河搶先說道:「教授,這位鄭先生幫咱們辦了升艙。」
教授嚇了一跳,「這不好吧?」
「沒事,鄭先生是個大善人,您快坐。」梁清河按着教授坐下,又讓我坐在教授身旁,「Moon,你比較細心,好好照顧教授。」
又扭頭對鄭舜說道:「鄭先生,我安排得怎麼樣?」
「很合理。」鄭舜冷着臉點頭,默默坐了回去。
梁清河對我比了個手勢,坐在鄭舜身側。
飛機剛允許解除安全帶,鄭舜就起身朝我走來。
「哇!」梁清河突然吐了,正中鄭舜的褲腿。
「不好意思,頭暈。」梁清河沒什麼誠意地說道,「這幾天沒睡好。」
我回頭,果然看見梁清河正看着我。
這幾天梁清河一直在我房間打地鋪,我也提議過加一張牀,但是梁清河說這樣會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對我名聲不好。
沒想到他會爲我考慮這麼多。
讓一個少țŭ̀⁶爺住得這麼簡陋,確實是我的錯。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換個位置吧。」我主動起身對鄭舜說道。
「不用。」黑着臉的鄭舜立刻換了臉色。
「怎麼好麻煩鄭先生照顧我這個病人呢,教授,這位鄭先生也是醫生,特別崇拜您。」
梁清河扭頭對教授說道,順手把我拉過去。
教授果然很感興趣,看着鄭舜,「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讀的什麼方向?」
鄭舜瞟了我這邊一眼,無奈坐到了教授身旁。
教授最關心學生,一路抓着鄭舜聊天。
梁清河得意一笑,「總算安靜了。」
我遲疑道:「你真的沒事?」
梁清河輕哼一聲,「看來我演技太好了,連你都被騙過去了。」
我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沒反駁。
下了飛機後,鄭舜又提出送我回家。
「不用了,來接我們的車已經到了,不勞煩鄭先生。」梁清河堵在鄭舜面前,不讓對方靠近。
說話間,四個穿着西裝的高大男人走過來對梁清河鞠躬,「梁先生。」
「把行李搬上車。」梁清河得意地打了個響指。
我莫名其妙地上了車,發現教授不在。
「不用擔心,教授在另一輛車上。」
我好奇地盯着梁清河,「這些是什麼人?」
「保鏢。」梁清河攤手。
「你把我放在路邊,我自己打車就行了。」出了機場,我就對梁清河說道。
「其實我的家人都在國外,家裏沒有人。」梁清河突然說道。
「啥?」我沒理解他的意思。
梁清河看着我,一臉真誠地道:「之前你給我送的飯菜很好喫,我想親自感謝你的家人。」
「你想去我家?」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梁清河一臉委屈地看着我,「不行嗎?」
「也不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ƭŭ̀₎
直到梁清河從後備箱拿出一盒又一盒的禮物,我覺得自己好像被算計了。
-22-
爸媽都很喜歡梁清河,聽說梁清河一個人在國內,邀請他住在家裏。
「他住不習慣。」我連忙要拒絕。
「謝謝阿姨,我哪裏都能睡得,還打過地鋪呢。」
梁清河笑着應承,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閉嘴。
喫完飯,爸媽讓我帶梁清河出去散步。
出了別墅,我立刻追問道:「你爲什麼要答應留宿?」
「阿姨一番好意,我怎麼能拒絕呢。」梁清河一副我無理取鬧的模樣。
我氣炸了,正準備讓他回家,一個人影從旁邊衝過來,給了梁清河一拳。
「敢碰我的女人,活得不耐煩了。」
鄭堯揪住梁清河的衣領,又要給他一拳,被梁清河抓住了,反手給了他一肘。
「你發什麼瘋?」我冷冷盯着鄭堯。
鄭堯來回掃了我和梁清河幾眼,譏諷道:「怪不得這麼着急跟我退婚,原來是找到下家了。」
「你要發瘋就滾回你家,這裏不歡迎你。」沒想到鄭堯這麼看我,我氣得渾身發抖。
鄭堯冷笑,「我說錯了嗎?都把人帶回家了,你早就背叛我了吧,卻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鄭堯,你不要臉!」我氣得對他吼道。
「別生氣,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把錯誤算在別人身上。」梁清河摸了一下被打腫的嘴角,冷笑着盯着鄭堯。
「宋子玥在國外拒絕了那麼多人的示愛,說自己有未婚夫,我還以爲是什麼人物,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貨色,你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啊。」梁清河扭頭對我說道。
我煩躁地吼回去,「關你什麼事?」
梁清河毫不在意,回頭對鄭堯說道:「你弄丟了愛你的女人。」
「不是的,我……」鄭堯手足無措地看着我,「我只是……」
「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冷冷盯着鄭堯,「下次我會報警。」
「我不會放手的。」鄭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離開。
我帶着梁清河回家上藥,得知鄭堯又來發瘋,大哥卻沒有罵人,我直覺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直到第二天鄭舜找上門。
「鄭堯抽走了項目資金,把宋家拖在項目裏,再這樣下去,宋家的資金鍊就要斷裂了。」
因爲鄭堯對我做的事,兩家的合作項目都終止了,但還是有幾個項目分割不了。
鄭堯就把這幾個項目的資金抽走,宋家只能填補這個空缺,否則就要面臨官司。
「鄭堯這樣做,鄭家的名聲也會受損。」我實在想不通他爲什麼要做出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行爲。
「他在報復。」鄭舜看着我,「我有辦法可以幫你。」
我看着鄭舜,他飛快說道:「我手裏也有兩個公司,可以抵押貸款給宋氏。」
「你爲什麼要冒這麼大風險?」我皺眉看着他。
「我們青梅竹馬,我不想看到你難過,而且我的方案還能徹底阻斷鄭堯的念想。」鄭舜雙眼放光,「子玥,我們結婚吧。」
-23-
我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要不然怎麼聽到有人說夢話呢。
鄭舜還在列舉我跟他結婚的好處。
「說得好聽,不過都是你一廂情願。」梁清河倚在二樓欄杆上。
「你怎麼在這兒?」鄭舜看到梁清河臉色都變了。
梁清河咧嘴一ŧū́ⁿ笑,說出來的話毫不留情,「關你什麼事。」
「你一肚子官司不過是爲了自己,聽說你在鄭家沒什麼地位,鄭家老頭子更疼愛小兒子,要是鄭堯不肯放手,你能護得住子玥?」
梁清河走到鄭舜面前,虛點他的心臟,「收起你那些骯髒的心思,你們兩兄弟都配不上。」
「我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鄭舜咬牙譏諷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猙獰的樣子。
「關你屁事。」梁清河似笑非笑地盯着鄭舜,成功把鄭舜氣走。
我愣了一下就朝外跑,被梁清河一把抓住,焦急道:「你要去找他?」
「我去找我大哥。」我皺眉想甩開他的手。
梁清河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要問宋家跟鄭家的事,都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我盯着他。
梁清河摸摸鼻子,「我們家在國內有分公司,我就稍微查了一下。」
「很嚴重嗎?」我這才發覺這兩天大哥都是早出晚歸,原來是這個原因。
「只要有注資就能解決,而且還能徹底把鄭家踢出局。」
我咬脣,「需要多少錢?」
不知道手裏的積蓄夠不夠。
梁清河看着我,緩緩開口,「其實我有一個辦法。」
我仰頭望着他。
「你可以跟我假結婚。」
「啥?」
梁清河輕咳一聲,「我家裏一直催我結婚,所以我纔回國,與其找個不認識的有所圖的,不如找一個熟悉的。」
我覺得不妥,「可我們結婚也是爲了錢啊。」
「我願意。」梁清河飛快開口,估計是覺得自己說得太快,又連忙解釋,「叔叔阿姨對我很好,我願意幫助宋家。
「而且這樣一來能徹底斷了鄭家兄弟的念頭,一舉兩得。
「他們都不是好人,你可別被騙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是好人。」
沒想到梁清河竟然點頭,「我確實不是好人,但我可以發誓絕對不會傷害你和宋家。」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我心亂如麻。
老實說跟鄭家兄弟比起來,我更相信梁清河。
雖然他毒舌,但從沒傷害過我,還救過我好幾次。
但是跟他結婚?
「只是假結婚,不需要我做其他的?」我看着梁清河。
梁清河點頭,「結婚證肯定是要領的,不然大家也不會相信,但是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我絕對不會強迫你。」
看着他堅定的模樣,我反而更不安了。
「我考慮一下吧。」
-24-
當晚我就答應了梁清河的提議。
因爲我聽到大哥打電話商量貸款的事。
「放心,宋家會沒事的。」梁清河幫我整理頭髮。
我卻不敢看他,「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梁清河突然輕輕抱住我,喃喃道:「傻瓜,我會保護你的。」
第二天梁清河的爸媽就上門了,我和爸媽都驚呆了。
梁清河的媽媽上來就是一頓誇,熱情地讓我沒辦法招架。
「總算把這個臭小子出貨了,要是以後他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
梁媽媽把一張銀行卡塞到我手裏,「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驚訝地忘記把銀行卡還回去,「阿姨怎麼會知道我的生日?」
梁媽媽抿嘴一笑,「清河告訴我的。」
「媽,說這些幹什麼。」梁清河大聲打斷梁媽媽的話,難得沒有爭辯。
不僅如此,梁家拿出了聘禮清單,爸媽對他們的態度十分滿意,一開始覺得我們結婚兒戲的想法立刻就改變了,還想讓我們快點領證。
「要我說,訂婚宴就不用了,咱們直接辦婚禮吧。」梁媽媽提議道。
不知道是不是鄭家留下的陰影,爸媽完全沒有反對,「可以可以。」
我們就這樣把婚期訂下來了。
梁媽媽離開前又送了我一個玉手鐲給我,「這是清河的奶奶當初傳給我的,現在我把它傳給你,希望你以後跟清河都好好的。」
不等我拒絕,梁媽媽就離開了。
我只好去找梁清河,「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是給你的,如果你不要,我媽肯定知道是我們演戲騙她。」梁清河取出手鐲戴在我手上。
「可是,」我還想拒絕,卻被梁清河打斷,「我們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
可我們不是假結婚嗎?
我覺得梁清河在套路我,又找不到理由反駁。
「有幾個朋友想請我們喫飯,你想去嗎?」梁清河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鄭堯的好兄弟,下意識握緊拳頭。
「不喜歡就不去了,我也不喜歡去外面。」梁清河大刺刺說道。
我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深吸一口氣,「去吧,早晚都要認識的。」
但是跟想象中不一樣,梁清河的朋友都很尊重我。
「能讓梁清河這小子收心,嫂子你真是勇士啊。」
「沒錯,這小子嘴巴毒得能氣死人,以後嫂子你好好管教他啊,需要幫忙直接喊一聲,我們幾個都非常樂意幫忙。」
梁清河踹過去一腳,「滾一邊去,我跟我老婆好得很。」
雖然他們一直在互損,但我能看得出來他們關係很好。
梁清河跟他們說話也沒落下我,看見我起身也跟着站起來,「去哪兒?」
我按住他,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洗手間,你好好坐着。」
走出門我還聽到梁清河好友取笑他是個老婆奴,梁清河得意地反駁。
「我就是有老婆,跟你們這羣單身狗可不一樣。」
「梁清河,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嫂子配你虧了。」
我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
想起包間裏的酒快喝完了,我又去前臺叫了酒和果盤,回頭看見鄭堯站在陰影裏,面無表情地盯着我。
我平靜地收回視線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把拽住。
「你要跟別人結婚?」他的聲音帶着狠厲。
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知道了,不過也無所謂。
我點頭,「對,我要結婚了。」
「你撒謊,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跟別人結婚,你肯定是騙我的。」
「你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我爲什麼要騙你。」我想甩開他的手,可他太用力了。
「放手。」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嫁給別人?」鄭堯咬牙切齒。
我氣笑了,「你都能跟別人訂婚,我爲什麼不能嫁人?」
鄭堯得意一笑,「你果然還在生我的氣,我跟陳芝芝什麼都沒有。」
「跟我無關,放手。」我不想聽他廢話。
「放開我老婆。」梁清河一把揪住鄭堯的衣領,把他甩開,護着我嗤笑道,「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要結婚了,婚禮就不邀請你參加了。」
說完,梁清河就拉着我往回走。
「下次不要一個人出門,外面太危險了。」
我無語。
-25-
定下婚期後,我沒操一點心。
所有的事都是梁清河準備的。
從婚紗到場地,全都是梁清河策劃的,但他會把設計圖給我看。
「太隆重了吧?」
梁清河義正言辭地說道:「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當然要隆重一點,不過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在婚禮當天出現就行。」
我有些驚訝,「不用彩排嗎?」
梁清河搖頭,「我不想你那麼累。」
我咬脣小聲問道:「可是出錯了怎麼辦,會讓你丟臉的。」
梁清河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一切有我,再說就算真的出糗,也沒人敢笑話我們。」
我沒忍住給了他一錘。
雖然梁清河一直安慰我不要多想,但真到了婚禮那天,我還是很緊張。
直到我挽着爸爸的胳膊走進婚禮現場,被滿地的玫瑰花瓣震驚了,舞臺盡頭梁清河正溫柔地望着我。
我恍惚有種嫁給了心上人的錯覺。
我緊張地聽着司儀的話,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
交換戒指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一個影子,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梁清河眼疾手快地把手指套進戒指裏。
我愣了一下,在他吻我額頭的時候悄悄開口,「我好像看見鄭堯了,我擔心他想鬧事。」
「交給我處理。」
聽到梁清河的聲音,我放下了心。
等我換好禮服出來跟梁清河去敬酒,看到鄭堯老老實實坐在賓客席上。
「Moon。」梁清河走過來攬住我的腰,笑着說道,「鄭先生非要爲我們慶賀。」
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鄭堯看見我就要站起來,卻被梁清河按住了。
鄭堯對他怒目而視。
梁清河笑眯眯地彎腰在鄭堯耳邊說道:「別自取其辱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沒機會了。」
鄭堯咬牙惡狠狠道:「你就不怕子玥知道你的真面目!」
梁清河亮出手上的戒指,「子玥永遠都在我的戶口本上,你還是多想想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吧,比如你身邊的那個小情人是怎麼突然出現在你面前。」
「走吧,該敬酒了。」梁清河牽着我的手離開。
我好奇看着他,「剛剛你跟他說了什麼?」
我回頭,就看見鄭堯衝了出去。
「就給他看了戒指,你不是在我旁邊嗎?」梁清河一臉委屈。
又開始了,我已經見識過樑清河的胡攪蠻纏,不再追問。
婚宴結束後,梁家父母讓我們先回房間休息。
昨天我才知道這個酒店是梁家的,所以我們晚上直接住在酒店裏。
我卸完妝出來,梁清河就對我招手。
「快來。」
「怎麼了?」我走過去。
梁清河掀開被子,牀上堆滿了紅包。
「我們來數紅包吧。」梁清河把紅包塞到我手裏。
「啊?」我一臉莫名。
「新人結婚當晚都會數禮金,感受親朋好友的祝福,我也要。」梁清河一臉義正言辭。
我想說我們只是假結婚,但看梁清河興奮的模樣,還是忍住了。
我們整整數了一夜,早上倒在牀上的時候,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碰現金了。
-26-
婚後我搬到了梁家的別墅。
梁家父母回國外處理生意,爸媽經常喊我們回家喫飯。
每次梁清河都拉着我回去,加上他嘴甜,我媽還專門下廚給他做飯。
我都有種跟梁清河真的是夫妻的錯覺。
而且我再也沒見過鄭家兄弟,以爲梁清河的辦法奏效了。
這天梁清河要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我一個人下班,剛出實驗室就看見了鄭堯。
我下意識想繞路,沒想到他追了上來。
「我已經結婚了。」我立刻亮出已婚的身份。
鄭堯苦笑,「我們連普通朋友都不能做嗎?」
「不能。」我搖頭,「有家室的人不應該跟別的男人單獨相處,這還是你之前教我的。」
當初鄭堯來學校看我,碰見男同學請教問題,因爲距離有點近就被鄭堯誤會了。
他就這樣跟我說的,「你是我的女人,不能跟別的男人單獨相處。」
我覺得他小題大做,「我們只是同學。」
「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都不行。」
那時我尚覺得他是太在乎我,現在想想不過是他的佔有慾作祟。
鄭堯似乎也想到了,臉色難看,抬頭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是我錯了。」
「我要回去了。」我覺得他有點瘋,不想跟他多做糾纏。
「那天我聽了梁清河的話回去調查,結果發現陳芝芝跟鄭舜是一夥的。」鄭堯突然開口。
鄭堯那天沒鬧成婚禮,越想越不對,就回去找陳芝芝。
沒想到正好撞見陳芝芝跟鄭舜吵架,他才知道陳芝芝接近自己是鄭舜安排的。
而所謂捉姦的戲碼,也是鄭舜給陳芝芝出主意。
陳芝芝出了醫療事故,被鄭堯要求打掃廁所賠錢,還要忍受同事們的奚落嘲笑。
陳芝芝受夠了,就威脅鄭舜幫她還錢,否則就把他們合作的事告訴鄭堯。
可是鄭舜根本不受威脅,反過來諷刺陳芝芝沒有證據,要告她誹謗。
聽到這一切的鄭堯衝出去揍了鄭舜,鄭舜還手,兩人打架驚動了他爸。
鄭堯當着父母的面質問鄭舜,鄭舜不知悔改地說,鄭堯是個二流子根本配不上宋子玥,他不過只是想試探一下鄭堯的真心,出軌是鄭堯自己的選擇。
「這一切都是鄭舜的陰謀。」鄭堯咬牙,「我已經把他趕出鄭家了。」
我這纔看清鄭堯臉上還有淤青,一時間心情複雜。
「子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礙事的人都沒有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鄭堯激動地想抓住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其實鄭舜有句話說得沒錯,出軌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任何人逼迫你。」
「你竟然幫鄭舜說話!」鄭堯變了臉色,「你是不是跟他有什麼,難怪他敢這麼對我,是你給了他機會。」
我不滿地吼回去,「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一直把鄭舜當哥哥。」
「哥哥?情哥哥吧,我不信你沒發現鄭舜喜歡你。」鄭堯像餓狼一樣盯着我。
我氣得發抖,「我懶得跟你浪費時間。」
「子玥別走。」鄭堯張開雙手擋住我。
「我知道我也有錯,我當時聽信陳芝芝的話是因爲我太害怕失去你,我想讓你臣服再也離不開我,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做了,你想做什麼都行,我還會陪你一起。」
我搖頭,「你還是不懂愛,真正的愛是尊重,兩個人相互成就。」
我突然想起了梁清河,雖然他以前老是打擊我,但一直都尊重我的想法。
「你的愛就是個笑話。」
-27-
「覆水難收,我絕對不會原諒背叛我的人。」我轉身離開。
「不行!」鄭堯突然把我拽上車。
「你幹什麼!」我嚇了一跳,想推門下去。
鄭堯卻用繩子把我綁在座位上。
「你瘋了!救命!」看着鄭堯的動作,我真的嚇到了,大聲呼救。
沒等路人看清發生了什麼,鄭堯一踩油門飆了出去。
我被他的車速嚇到了,掙扎着喊道:「鄭堯,你瘋了,快點停車。」
鄭堯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惡狠狠道:「我是瘋了,既然你不肯回頭,我們就一起去死。」
好幾次我都覺得他要撞上旁邊的車了,不敢再開口,偷偷去解我身上的繩子。
鄭堯又不滿了,「爲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死都不願意跟我死在一起!」
我卻不敢吭聲,任由鄭堯發瘋。
一輛黑色路虎飛快從身邊駛過,我心中一驚,小聲對鄭堯說道:「是不是隻要我離婚,你就不發瘋了?」
鄭堯猛地回頭看我,我捏緊手心讓自己鎮定,「你怎麼保證不會再傷害我?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卻相信別的女人。」
「以後我只相信你一個人的話。」鄭堯嘴角輕揚。
「砰!」劇烈的碰撞讓車子失去了方向。
我連忙抱頭抵住前面的安全氣囊。
過了一會兒,車門被拉開,我側頭就看見冷若寒霜的梁清河。
我努力對他笑了笑。
「沒事了。」梁清河顫抖着雙手把我抱出去。
「我沒事。」我抱住梁清河的脖子,感受着他劇烈的心跳,覺得很安心。
「在這裏等我。」梁清河把我放到路邊。
我才發現他是用自己的車硬生生逼停了鄭堯的車。
梁清河扭頭去找鄭堯,鄭堯已經從車裏爬出來了。
梁清河抓住他就狠狠給了一拳。
經過的車因爲這場變故也停了下來,跑下來圍觀。
我聽見有人說打死人了要報警,連忙跑過去,看到梁清河壓在鄭堯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打對方的肚子,手上已經沾滿了血。
「不要打了。」我衝過去抱住梁清河,擋住他的臉,不讓別人拍到。
梁清河僵硬地扭頭,聲音緊繃,「你怕他受傷?」
我握住他的拳頭,「我怕的是你受傷,警察會處理的,不要傷到自己。」
梁清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卻不肯放開我的手。
我不敢刺激他,對周圍的人大聲說道:「麻煩幫忙報個警,順便叫個救護車,我被這人綁架了,我丈夫被嚇到了纔會動手。」
我拉着梁清河走到一旁,等警察過來做完筆錄又帶着梁清河去醫院包紮。
因爲實驗室外面有監控,加上鄭堯車上也有行車記錄儀,可以確定是他綁架我。
梁清河作爲我的丈夫,擔心妻子纔對綁架犯出手情有可原,加上我們願意承擔鄭堯的醫藥費,就被放回家了。
-28-
「我想洗澡。」回到家梁清河看着我說道。
我一臉莫名其妙,「那你去。」
他抬起纏着紗布的手,「醫生不讓我碰水。」
我嘴角抽搐,無語道:「別洗了。」
「不要。」梁清河一口拒絕。
「那你想怎麼樣?」
「你幫我。」
想到他今天不要命的模樣,我認命地點頭,「好吧,只此一次。」
我拿着浴巾走進浴室,「水放好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抬頭就看見坐在浴缸旁邊的梁清河,最重要的是他沒穿衣服。
我立刻扭頭,「流氓。」
「不脫衣服怎麼洗澡?」梁清河委屈巴巴。
「那你快點進去。」我連連擺手。
等聽到他入水的聲音,我纔過去幫他洗頭。
「老婆,對我的身材還滿意嗎?」梁清河仰頭望着我。
健碩的肌肉線條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把泡沫點在他臉上,嘴硬道:「還行吧。」
「別動。」我幫他按摩頭部,梁清河發出滿足的喟嘆。
「以後別那麼衝動,太危險了。」現在想想我還是很後怕。
「你是我老婆,我當然要保護你的安全。」梁清河頂嘴。
我氣笑了,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你還挺理直氣壯,要是你出事了怎麼辦?」
梁清河突然悶哼一聲,抓住我的手。
「怎麼了?」我緊張地看着他,以爲是我太用力弄疼他了。
梁清河拉着我的手往下滑進水裏,摸到了某個不可名狀的部位。
「下流。」我下意識用力一捏,感覺那裏變得更大了,忍不住罵了一句。
「是你先挑逗我的,在喜歡的人面前,男人的慾望哪裏控制得住。」梁清河像小狗似的望着我,「Moon,你感覺不到我的心意嗎?我不能失去你。」
看着他的眼睛,我回想這段時間他做的事,大哥也說梁家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幫助宋家。
還有他在身邊,我就覺得安心。
「Moon,我喜歡你兩年了。」梁清河湊到我耳邊喘息着說道。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你喜歡我?」
梁清河用手摸我的臉,笑道:「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在裝傻,我每天在你面前晃,你都感覺不到嗎?」
我啞然,我以爲他是故意刺激我。
「Moon。」梁清河手上用力把我拉進浴缸,我趴在他身上不敢動彈。
我低頭看着他的眼睛,裏面倒映着我羞紅的臉,我好像也有點喜歡他。
梁清河笑着把我按在他身上,浴缸裏的水起起伏伏,漫到了地上。
我躺在柔軟的牀上連指尖都動不了,腰上橫過來一隻手,我怒道:「把手拿開。」
「老婆要翻臉不認人嗎?」梁清河趴在我頸窩,可憐兮兮地拱我。
我現在纔看清這個男人就是個大尾巴狼,可憐都是裝出來的,就是個芝麻湯圓,黑心得很。
「老婆,老婆。」我不說話,梁清河也不生氣,自己在那裏瞎喊。
這時門鈴響了,我踢了梁清河一腳,讓他去開門。
「別管。」梁清河抱着我不撒手。
「萬一有急事呢。」我不給梁清河繼續擦槍走火的機會。
梁清河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29-
我聽到樓下有爭吵聲,擔心梁清河出事,套了件外套就下樓了。
鄭舜正在跟梁清河說話,梁清河一臉不耐煩地讓鄭舜滾蛋。
我怕梁清河又動手,連忙跑下去,「清河。」
兩個男人都回頭看我,梁清河跑過來抱着我下樓,嗔怪道:「跑這麼快做什麼,摔跤了怎麼辦,你身子虛。」
我白了他一眼,誰害的。
「子玥,我是來替鄭堯向你道歉的。」鄭舜走過來打斷我和梁清河的對視。
「我沒想到鄭堯會那麼衝動,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但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就是脾氣太暴躁了。」鄭舜一副好哥哥的模樣。
我想到鄭堯說的那些話,陳芝芝是他安排到鄭堯身邊,捉姦的戲碼也是他想出來的。
一想到他曾經用受害者身份幫我揭穿鄭堯的把戲,我就遍體生寒。
他竟然能僞裝得這麼好。
「着涼了?」梁清河的手附在我額頭上,喚回了我的理智。
我搖頭,對鄭舜說道:「鄭堯的事警方會調查,我不會故意針對他。」
「我從小就覺得你穩重,把你當哥哥看。」我希望鄭舜迷途知返。
鄭舜看着我不說話。
「哎呀,今天怎麼這麼熱啊。」梁清河說話間拉開了自己的衣領,脖子上有清晰的咬痕。
我想起昨晚被他折騰得受不了,咬上去的。
「把衣服穿好。」我惱羞成怒地揪住他的衣領。
「我知道了。」鄭舜苦澀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梁清河對着他的背影輕哼:「誰也別想搶我老婆。」
「老婆,我們繼續回去睡覺。」他把我抱起來就往樓上跑。
鄭堯非法拘禁事實成立,雖然鄭家二老跑到宋家求情,但爸媽堅決不肯和解。
最後鄭堯被判刑兩年,緩刑一年。
鄭家的醫院因此遭受輿論,於是撤銷了鄭堯的職務,由鄭舜頂上。
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係了,自從出了那件事,梁清河專門找了保鏢保護我,他也儘量每天接送我下班。
直到兩個月後我們回家喫飯,我毫無徵兆地吐了,把梁清河嚇壞了。
他得知我懷孕,高興得給所有親朋好友打電話。
他爸媽更是連夜飛回國,又送珠寶又送房子,反而讓原本緊張的我平靜下來,開始期待新生命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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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後的每次產檢,梁清河都親自陪我去。
大哥都說他太誇張了。
但梁清河毫不在意。
今天又是他陪我來做產檢,醫生正好有事出去了,我坐在診療室等她,一個護士端來一杯水。
「宋小姐,喝水。」對方把水杯放在我面前。
我覺得她的聲音有點奇怪,不過沒多想,道了聲謝。
那個護士站在原地沒動,我奇怪道:「還有事嗎?」
「陳醫生還要一會兒纔回來,宋小姐可以先喝點水。」
我正要拒絕,梁清河進來了,「老婆,我給你把外套拿來了。」
看見房間裏多出來的人,梁清河立刻衝到我面前守着,死死盯着護士,「你是什麼人?」
我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一直站在角落ƭù⁼的保鏢突然衝上去按住那個護士,摘下了對方的口罩。
「陳芝芝?」我詫異地看着對方。
幾個月不見,她像是老了二十歲,臉上還多了一條疤。
被認出來的陳芝芝也不慌了,死死瞪着我,「賤人,都是你的錯。」
保鏢給了她一巴掌。
陳芝芝猶自罵道:「要不是你破壞了我的訂婚宴,我現在就是鄭堯的妻子,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我沒能嫁給鄭堯, 當不了醫生,還揹負了鉅額債務, 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貪心不足,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沒想到她竟然把一切責任都算在我頭上。
「報警。」梁清河冷着臉說道。
「這杯水是她拿進來的, 讓警察檢測一下,我懷疑裏面有東西。」
陳芝芝突然變了臉,掙扎着要衝過來, 被保鏢狠狠按在地上。
警方給出的結論是水杯裏被下了一種違禁藥物, 孕婦喫了會造成胎兒畸形。
梁清河氣壞了, 但他沒有讓陳芝芝坐牢,而是選擇民事賠償, 讓陳芝芝揹負了一個這輩子都還不清的債務。
沒想到過了幾天, 警方突然打電話告知我們陳芝芝死亡的消息。
「怎麼回事?」我嚇了一跳。
梁清河摟着我的腰,讓我坐在他腿上跟我解釋前因後果。
原來陳芝芝無證駕駛撞了人,當場死亡。
沒想到她最終是這個結局,我只覺得唏噓。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 被陳芝芝撞到的人是鄭舜。
起因是鄭家二老輾轉拿到了我的聯繫方式,求我給鄭舜做手術。
我才知道鄭舜因爲那場車禍造成雙腿神經壞死,醫院給出的方案是截肢, 鄭家二老希望我能保住鄭舜的腿。
先不說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我現在懷孕也沒辦法做手術, 所以我拒絕了。
但是鄭家二老不死心,跑到宋家門口下跪,說以後會嚴格約束兩個兒子, 希望我放過他們。
我猜到整件事可能跟梁清河有關,但我還是拒絕給鄭舜做手術。
鄭母看到我的大肚子癱軟在地。
我轉身的時候, 聽到她喃喃自語:「要是沒發生那件事,這就是我的孫子了。」
梁清河反而顯得有些不安, 「你不問我嗎?」
我好笑地看着他, 「你可是梁總,還怕我生氣?我相信你, 你處理就好。」
後續結果是大哥告訴我的, 梁清河願意放過鄭家,但是提出了一個條件,要鄭家離開華國, 永遠不準再回來。
「鄭舜給了我一封信, 讓我轉交給你, 你要看嗎?」大哥遲疑地看着我。
「等清河回來了再說吧。」
梁清河對我把他放在第一位很高興, 大方地打開了信封,是鄭舜的道歉信, 解釋了他因爲多年被爸媽忽視,嫉妒鄭堯纔會那麼對我,但他並不是真的想傷害我, 還說我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陽光。
氣得梁清河直接把信撕了, 「呸,不要臉,這是我老婆。」
看着如此孩子氣的梁清河,我開始擔心肚子裏的孩子以後會跟他一樣彆扭。
孩子出生那天, 梁清河哭得撕心裂肺,得知是個小棉襖,梁清河給孩子起名『sun』。
「你們是我生命的光。」
梁清河珍而重之地在我額頭上輕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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